做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易克1
夜幕降临,白天喧闹的城市渐渐安静下来。
在罗马洗浴中心的一个豪华包房里,柔和的灯光下,唐树森刚做完全身按摩,穿着宽松的浴衣,正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喝茶。
此时,唐树森的内心很不平静,甚至有些烦躁焦躁急躁。
白天在江边的行动,是早有预谋,经过jīng心策划的,本来只想干掉吕倩,但既然乔梁在吕倩车上,那就干脆一起做了,等于一举两得。
没想到,行动进行的如此顺利,乔梁和吕倩却死里逃生。
唐树森感到意外和失望,在沮丧的同时又感慨乔梁和吕倩命大。
随即唐树森又想到,如果今天乔梁不和吕倩一起,那吕倩断无生还的可能。
如此,从某种角度来说,乔梁又坏了自己的事。
如此,本想一举两得,还不如单独干掉吕倩一个。
想起乔梁,唐树森不由暗暗咬牙,这个兔崽子,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冒出来,总是主动或者被动破坏自己的好事。
难道这是天意?还是只是巧合?
唐树森是个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什么天意,那么,就只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唐树森皱起眉头,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唐树森之所以决定对吕倩下手,是因为目前的形势所bī,他从某些迹象中觉察到了潜在的巨大危险,而这危险和吕倩密不可分。
虽然唐树森知道对吕倩下手,以吕倩的身份,是要冒风险的,甚至这风险不小,但既然形势bī人,那也只能如此。
没想到行动却失败了。
这让唐树森感到了深深的懊丧,又气急败坏。
唐树森继续抽烟,边回味着最近从各种渠道觉察的某些迹象。
一是据唐超得到的手下的反映,最近有身份不明的人在暗中tiáo查唐朝集团的事,不是最近一个事,而是这几年的很多事。
二是唐超派到南边和飞贼案中间人接触的人反馈回来消息,说有个身份不明的人和那中间人打得火热,甚至交上了好朋友,而那身份不明者虽然不晓得什么来头,但说的普通话里却带有轻微的江州方言味道。
三是内部人密报,吕倩最近频频去看守所审讯那集资公司的法人,在吕倩的持续施压下,那法人就要顶不住了,随时可能开**代非法集资的幕后真相。
四是和宁海龙之死有关的人开始告急,说吕倩不知通过什么手段,获取到了宁海龙之死真相的有关证据,很大可能已经怀疑到了他们,这让他们感到岌岌可危。
五是从银行那边得到消息,说吕倩派人来查和正泰集团有关的几年前的几笔账目,主要查交易流程和资金去向……
综合这些迹象,唐树森感到了巨大的震动,意识到一团巨大的yīn影正笼罩在自己头上,这yīn影正越来越大,越来越浓,越来越向自己迫近,直到将自己彻底罩进去,让自己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这让唐树森感到紧张和恐惧。
在这些迹象中,唐树森最恐惧的是和正泰集团有关的那一项,吕倩查这个,显然和方正泰的死有关。
一想到方正泰的死可能bào露真相,唐树森不由打了个寒战,不敢往下想后果会怎样。
虽然不敢想,但唐树森知道自己必须要想,真的猛士,敢于直面血淋淋的现实,此事不可回避。
唐树森意识到,虽然方正泰的案子早有定论,虽然肇事者已经进了监狱,虽然宁海龙和金涛早已死无对证,但有人还是没有罢休,还是在继续暗中查。
在方正泰这案子中,在相关知情人死无对证的情况下,目前最可怕的莫过于查账目,一旦吕倩追索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做局 第926章 从根子开始搞
基于此,唐树森才决定铤而走险对吕倩下手,决意在吕倩没有查出真相前让她彻底消失,只要吕倩完了,这案子,包括其他几个事,都会陷入中断和混乱,都会重新毫无头绪,自己就会获得巨大的喘息空间,甚至因为缺乏得力的人手侦办,这几个事会无限期拖下去,直至不了了之。
可是,对吕倩的行动失败了,一旦经历了此次惊险,吕倩以后必定会高度警惕,再想对她下手是难上加难。
何况这次和吕倩一起遇险的还有乔梁,这小子诡计多端,说不定会指点吕倩什么,说不定吕倩会把此次遇险的矛头怀疑到自己身上,说不定乔梁会把此事告诉安哲,一旦安哲知道吕倩被暗算,必定会震怒,必定会加速搞某些事。
如此一想,唐树森在内心继续恐惧的同时,又异常烦躁,一口接一口狠狠抽烟。
不行,老子这一世英名,决不能就此毁在吕倩这个黄毛丫头,还有她身后的安哲身上,江州是老子的大本营,老子在江州兵qiáng马壮根深蒂固,你安哲即使是老大,但却也是铁打的江州流水的官,也不能动摇老子的根基,也不能把老子放倒。唐树森心里一遍遍发狠。
在这种时候,唐树森下意识就想把楚恒叫来,和他合谋合谋,但随即他断然就否定了这个念头,虽然楚恒是自己核心圈子的干将,但自己更多是利用他在体制内的斗争中发挥作用,为自己拉帮结派、培植人马,排除异己,其他涉及到自己切身经济和安全利益的私密事,从不让他知道,更不让他参与。
一会儿,唐树森稍微平静下来,慢慢梳理着,琢磨着对策。
唐树森此时已经意识到,针对自己的这股风bào,表面上是吕倩,但幕后应该是安哲,而乔梁,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不可或缺的辅助作用。
安哲之所以要cào纵吕倩搞这些,显然想把自己放倒,把自己在江州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根基彻底铲除,打造江州和谐的官场生态。
“尼玛,狗pì生态!”唐树森不由骂了一句,他此时认为,安哲是想借搞自己,在江州敲山震虎杀一儆百,树立起不容任何人挑战的巨大权威,为他下一步的独断专行铺平道路。
在目前安哲不动声sè的杀气凛凛下,唐树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压力让他似乎就要窒息,他意识到,安哲搞的这些一旦得逞,不只会让自己毁了一世英名,还会要了自己的老命。
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唐树森当然不会束手待毙甘愿认输,困兽还犹斗呢,何况自己现在还没到那地步。
既然不想认输,那就要反抗甚至反击,吕倩那边一旦失败,自然会高度警惕,再搞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了,如此,那就从根子开始搞,只要除掉根,吕倩没有了靠山,自然搞不出什么动静。
唐树森边抽烟边琢磨,一会点点头,嗯,这么搞。
唐树森接着摸起手机拨号,片刻道:“自己在家?”
“是的,老骆上午去县里出差还没回来。”电话里传来赵晓兰的声音。
“那好,我在罗马假日洗浴中心,你过来。”唐树森告诉了赵晓兰房间号,接着挂死。
听到唐树森的召唤,赵晓兰有些紧张,不知道这老东西找自己什么事。
虽然赵晓兰很不愿意,但却也不敢抗拒,接着离开家门,去了罗马假日洗浴中心,去了唐树森的房间。
看到赵晓兰进来,唐树森笑了下,招招手:“晓兰,来,过来坐。”
赵晓兰坐在唐树森对面的沙发上,带着戒备的目光看着他。
唐树森脸一沉:“用这种目光看着我干嘛?我叫你来,还能吃了你?”
赵晓兰接着笑了下:“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吃了我,我只是好奇,你这个时候叫我来这干嘛?”
“我今晚在这里思考了一些事,想到这些事又和老骆有关,就叫你来一起聊聊。”唐树森道。
“哦,什么事?”赵晓兰道。
唐树森往沙发后背一靠,慢条斯理道:“我今晚认真思考了一下,老安到江州以后高层的一些事……”
“嗯。”赵晓兰不动声sè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继续慢条斯理道:“虽然老骆是和老安一起来的,虽然老骆是二把手,但想必你也清楚,老骆在来江州之后,处处受到老安的打压钳制,老安不但压制老骆,甚至还拿你开刀,这分明是在羞辱老骆……”
听唐树森这么说,赵晓兰心里涌出一股怨愤,但又一时想不明白唐树森为何突然要提起这个,继续不动声sè看着他。
唐树森继续道:“想起老骆到江州之后的遭遇,我就心里愤懑,就不由为老骆不平,就不由觉得老安实在太过分……”
“恐怕你不只是为老骆鸣不平,所以才觉得安书记太过分吧?”赵晓兰道。
唐树森笑了下:“不必讳言,当然也因为我自己,老安对我的打压虽然没有老骆厉害,但也是让我很愤怒很不满……”
赵晓兰心里哼了一声,安哲对你的打压,有没有骆飞厉害,你心里最有数。老东西讲这些pì话到底是何用意呢?
虽然心里如此想,但赵晓兰还是点点头:“是啊,是啊,其实老骆也是很生气很不满的。”
“这就对了。”唐树森一拍沙发扶手,“老安到江州之后,成天高举团结的大旗,口口声声要团结,要合作,要和谐,严禁拉帮结派、搞小团伙、结小圈子,但他在行动上又是怎么做的呢?”
“怎么做的?”赵晓兰道。
“怎么做的难道你看不出?”唐树森哼了一声,“老安现在在江州大搞一言堂,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做事霸道专行,排斥打击异己,同时,他任人唯亲,大搞拉帮结派,在高层和徐洪刚狼狈为jiān,在下面大肆重用任命自己人,比如孔杰、邵冰雨、庄家铭、任泉……”
“任泉?任泉不是你的人吗?”赵晓兰打断唐树森的话。
唐树森一翻白眼:“本来是我的人,后来不知被老安用什么手段拉过去了。”
赵晓兰点点头,琢磨着唐树森这话,
唐树森又道:“还有,老安放纵身边人胡作非为,乔梁打着老安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嚣张跋扈……”
“这个……关于乔梁,我似乎没听说过。”赵晓兰又打断唐树森的话。
唐树森不悦道:“你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即使没有,难道不懂谎言百遍便成真理这个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知道乔梁坏了我的老骆很多事?不知道我和老骆都很憎恶他?”
做局 第927章 联手
赵晓兰皱皱眉头:“唐书记,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想做什么呢?”
唐树森道:“很简单,老安在江州的这些作为,已经严重破坏了江州原本和谐的官场生态,已经引起了从高层到中层和广大基层的不满和愤慨,换句话说,老安现在在江州体制内是民怨沸腾,只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而老骆和我身为江州高层,对这种不正常的现象,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不闻不问,我们必须要负起应该负的责任,要对江州的干部群众负责,要对江州的社会和各项发展负责,要对组织负责,不能眼看着江州和谐团结的大好局面硬生生被老安这么胡搞下去……”
赵晓兰心猛地一跳,唐树森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想搞安哲,而且还要拉着骆飞一起搞。
而唐树森和骆飞一旦动手,那么,秦川和楚恒必定会参与。
如此这事就大了,四个高层联合起来搞一把手,必定会在江州和上面引起轩然大波。
赵晓兰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这种事搞不好要出大乱子,如果没有充分的把握把安哲搞下去,那么,参与的人都要负严肃责任,特别骆飞是二把手,上面想当然会认为他是发起人和挑头者。
而从唐树森对安哲的这些指责看,很笼统,缺乏足够的事实证据,即使4个高层联手,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江州目前的发展正一路高歌,安哲正深得廖谷锋赞赏,在这个时候搞安哲,很可能会偷jī不着蚀把米,弄不好会毁了骆飞的前途。
同时,赵晓兰又困惑,安哲此时势头正猛,唐树森为何这时突然要起意搞安哲?难道他不知道避其锋芒这个简单的道理?
越想越觉得唐树森今晚的举动很可疑。
“唐书记,你今晚叫我来说这些,意思是……”赵晓兰用试探的目光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抽了一口烟:“晓兰,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让你把我今晚和你说的这些话,原原本本告诉老骆,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处境,意识到这么做给他带来的好处。
同时,你还要转告他,我这么做,一方面是出于我自己的利益,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江州的大局,特别是为了他,如果此事cào作成功,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老骆,这其中的道道显而易见。”
赵晓兰呼了口气,听唐树森这话,似乎他发自内心想维护骆飞,想帮骆飞早日坐上一把手的宝座。
但赵晓兰不信,直觉唐树森心里有鬼,只是不知这鬼从何而来。
虽然如此想,赵晓兰决定还是答应着唐树森,回头和骆飞好好琢磨琢磨。
“好的,我会把你今晚的话,一字不漏都告诉老骆。”
唐树森满意地笑了:“晓兰,你很听我的话,我很满意。”
赵晓兰心里暗骂,但脸上却笑着:“我只负责把你的话告诉老骆,但老骆同不同意,怎么打算,我却无法做主。”
“这个我明白,你只要做好传声筒就行了,这其中的利害,我相信老骆能做出明晰的判断,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唐树森此时心里很自信,自己难得主动和骆飞合作,而且这合作理由充足力量巨大,而且这合作对骆飞好处最大,他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当然,唐树森也知道此事cào作的风险,一旦失败,面临的将是雷霆风bào,但唐树森此时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安哲正对自己充满看不到的杀气腾腾,安哲捣鼓自己的那些事,自己又不好向上面求援,甚至一旦救援反而露出马脚,所以,唐树森决意就地奋起反击,联合骆飞一起出手。
当然,一旦自己和骆飞出手,秦川和楚恒自然会紧紧跟上。
还有,即使此事不成,上面一旦追究,主要的担责人也会是骆飞,毕竟他是江州二把手。
这时赵晓兰的手机响了,她摸出来一看,骆飞打来的。
“老骆来电话了。”赵晓兰看着唐树森。
“嗯,你接,就说和我在一起喝茶的。”唐树森道。
赵晓兰接着接通电话:“老骆,回来了?”
“再有十分钟到家,你在哪里?”骆飞道。
“我正和唐书记一起喝茶呢,这就回家。”
“哦……”骆飞停顿片刻,“那好。”
接着赵晓兰挂了电话,唐树森点点头:“那你回去吧,记住,一定要把我今晚和你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老骆。”
“你放心。”赵晓兰点点头,冲唐树森笑了下,“我知道你今晚说的这些,是为老骆好,我先代老骆谢谢你了。”
唐树森也笑了下:“我和老骆是多年的老友,我为他着想是应该的。”
赵晓兰心里又暗骂,然后点点头走了。
赵晓兰回到家,骆飞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唐树森和你喝茶聊啥了?”骆飞问道。
“喝个pì茶,老东西找我有事,而且是大事……”赵晓兰坐下喝了口水,然后把唐树森和自己说的所有内容都告诉了骆飞。
听赵晓兰说完,骆飞心里猛地一震,卧槽,唐树森要搞大动作。
随即骆飞沉思不语。
赵晓兰在旁边道:“老骆,你认为此事可cào作性大不大?利害又如何?”
骆飞深深吸了一口烟,眉头紧皱:“我现在考虑的不是这个。”
“那你考虑的是什么?”
“我在想,唐树森为何此时要搞这事?”骆飞继续皱紧眉头。
“其实我也想到了这一点,觉得很困惑。”赵晓兰道。
骆飞又沉思了片刻,转头看着赵晓兰:“晓兰,你认为此事可搞不?”
赵晓兰摇摇头,接着把自己刚才想的那些告诉了骆飞,骆飞听完满意地点点头,拍拍赵晓兰的肩膀:“到底是我老婆,到底是在体制内耕耘过多年的,这其中的道道,你琢磨出了一些。”
得到骆飞夸奖,赵晓兰开心笑了。
骆飞点点头:“不错,正如你分析的那样,在目前的形势下,cào作此事,成功的可能性极低,搞这种事,没有上面的有力支持,没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性,是绝对不能动手的,不然等于找死。
而且按唐树森说的那么搞,等于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到时出了事追责,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弄不好老子现在的位置都难保。尼玛,唐树森真不是个东西,打着为老子好的名义,好话说尽,却想把老子往火坑里推,混账,王八蛋……”
“对,他确实不是个东西。”赵晓兰点点头,“只是,既然他这么说了,那自然要给他一个答复,而且还不能拖延,你打算怎么回复他?”
“现在还不到和他撕破脸的时候,我有办法对付这个狡猾的老狐狸。”骆飞略一沉思,接着摸出手机给唐树森打电话。
做局 第929章 景浩然不由戒备
夏末的夜晚,酷热已经消退,微微的夜风吹来,让人感到惬意。
景浩然半躺在院子里葡萄架下的竹椅上,闭目沉思着。
卸任后,景浩然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状态,往日的前呼后拥已经成为过去,昔日的辉煌和荣耀已经不在,冷清寂寞之余,他养成了独处的习惯。
在独处的时候,景浩然更多的时间在思考。
在体制内干了几十年,景浩然一直没有停止思考,思考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卸任后还是沿袭着。
当然,卸任后,景浩然思考的东西和之前不同了,之前思考的主要是工作和周围的人际人事,以及各种错综复杂的对上对下的关系和矛盾,而现在,他更多思考的是自己,思考如何度过自己或许还漫长的休闲岁月,思考自己是否还可以老有所为。
当然,作为前江州市委书记,景浩然不可避免会思考自己的继任者,在思考的同时也会注意并观察着他。
这并非一种刻意,而是一种下意识。
正闭目沉思着,客厅的电话响了。
景浩然躺在那里没动,保姆在客厅里,她会接电话。
片刻,保姆出来轻声道:“景书记,唐书记来电话……”
景浩然眼皮动了下,自打自己卸任后,唐树森很少和自己联系,这家伙今晚怎么想到打电话来了?
景浩然接着起身,慢悠悠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拿起话筒,低沉道:“嗯……”
“景书记,晚上好,我是树森。”电话里传来唐树森热乎的声音。
“哦,树森啊……”景浩然呵呵笑了下,接着抬眼看看墙上的挂钟,快10点了,不由心里嘀咕,这个时间,他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景书记,还没休息?”唐树森试探道。
按照这个点,景浩然一般会准备休息,但今晚唐树森来电话,景浩然下意识觉得他应该有事,就道:“还没,你打电话找我有事?”
“呵呵,是啊,最近我在思考一些事,今晚想给你汇报汇报思想,不知景书记方不方便?”唐树森又带着试探的口吻。
唐树森这话让景浩然找到了存在感,但凡现任常委找自己汇报思想,他都有这种存在感。
景浩然也知道,随着自己卸任时间的延长,随着自己老部下位置的不断变动和各奔东西,这种刷存在感的机会会越来也少。
这让景浩然有一种不甘的寂寥和冷清,但也知道这是必然的趋势。
现在听唐树森这么说,景浩然觉得他这所谓的汇报思想,一定有道道。
景浩然不由来了兴致:“我正在喝茶看电视,方便,你来吧。”
“哎,好,我这就去。”
景浩然挂了电话,接着让保姆泡了一壶茶,慢悠悠喝着。
一会门铃响了,保姆过去开门,唐树森进来了。
唐树森提了一个袋子,进门后放在茶几上:“景书记,我给你带了两盒虫草,给你补补身体……”
“哎,树森啊,来就来吧,还带啥东西,见外,见外了……”景浩然客气了两句,然后让保姆收起来,接着请唐树森坐下喝茶。
唐树森坐在景浩然对面,看着景浩然道:“景书记,你现在的气sè越来越好了,看到景书记这样,我打心眼里高兴。”
景浩然淡笑一下:“树森,你可是稀客,我可是有些日子不见你了。”
“景书记,我平日工作太忙,早就想来看看你的,可是,实在抽出空,景书记多包涵……”唐树森忙道。
景浩然摆摆手:“你忙我是理解的,不必这么客套,怎么样,最近工作还好吗?”
自从邓俊被处理tiáo离市委办,景浩然就失去了一个获取高层最新动态的重要渠道,消息有些闭塞。
听景浩然这么问,唐树森苦笑一下:“总体还好,只是……”
唐树森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只是什么?”景浩然漫不经心道。
“只是跟着不同的老大做事,有着不同的心境和心情。”唐树森道。
景浩然不由笑了,唐树森这话听着挺顺耳。
“树森,心境和心情怎么就不同了?”
“简单说吧,就是不如跟着景书记干的时候心情痛快。”唐树森直接道。
“嗯?”景浩然皱皱眉头,看着唐树森,“树森,你这话的意思是……”
唐树森长叹一声:“景书记,你是我的老领导,跟着你工作,你对我知根知底,知人善用,我对你也是尊敬有加,做起事来有干劲有奔头,可是,老安接替你之后,他的工作方式和工作作风,让我越来越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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