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局

郑世东穿过院子里的葡萄架进了客厅，景浩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喝茶边看电视。
看到郑世东进来，景浩然坐在那里没动，点点头：“世东书记来了。”
郑世东呵呵笑笑：“景书记，就你自己在家啊？”
虽然小保姆也在家里，但郑世东这话的意思，显然小保姆不是景浩然家人。
景浩然“嗯”了一声：“老婆子前几天看孙子去了。”
景浩然的儿子在外地工作，前段时间，儿媳刚生了个孙子。
郑世东接着把茶叶放在茶几上：“景书记，我给你带了两盒今年刚下来的好茶，请你品尝品尝。”
景浩然客套了两句，然后指指身边的沙发：“坐吧。”
郑世东坐下，小保姆泡了一杯茶，放到郑世东跟前，接着进了里屋。
景浩然对郑世东道：“尝尝这茶，味道如何？”
郑世东端起来喝了两口，接着赞道：“好茶，味道真不错。”
“嗯，这是前些日子骆市长看我的时候带来的。”景浩然貌似不经心道。
郑世东心里一动，景浩然说这话的意思，似乎不只是让自己品茶，而是捎带出骆飞。
“景书记最近身体还好吧？”郑世东道。
“还好，我现在退休了，心无二事，每天喝喝茶，散散步，打打太极，身体好得很呢。”
“呵呵，景书记cào劳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过几天清闲日子了。”
景浩然心里哼了一声，尼玛，老子是很愿意继续cào劳的，只是上面不让，不得不清闲啊。
“世东书记，你今晚过来，不只是来看我的吧？”景浩然似笑非笑道。
郑世东忙道：“哪里，景书记，我今晚是特地来看你的，只是顺带有点小事想给景书记汇报。”
“小事？工作上的？”
“是的，和工作有关。”
景浩然微微一笑：“世东书记，我现在已经退了，工作上的事你找我汇报，这合适吗？”
“合适，当然合适，虽然景书记现在退了，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尊敬的老领导。”郑世东讨好道。
郑世东这话让景浩然心里很受用，看来这小子眼里还是有自己的。
景浩然摸起茶几上的烟，自己抽出一支，又递给郑世东一指，郑世东忙接过来，接着先给景浩然点着，然后自己点着。
景浩然悠然吸了两口烟，慢条斯理道：“按说工作上的事，你应该找安书记汇报，不过你既然来了，我们就当是私下聊天，倒也不妨说来听听。”
郑世东吸了一口烟，略带愁意道：“景书记，我现在在工作上遇到了困惑，此事无法给安书记汇报，也不好和骆市长说，所以，我就来找老领导，请老领导指点迷津。”
景浩然点点头：“嗯，你说。”
于是郑世东把事情说了。
听郑世东说完，经验老道的景浩然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小子现在夹在安哲和骆飞之间左右为难，想找自己讨主意。
景浩然沉思片刻道：“城建综合治理是骆市长亲自抓的市长工程，他现在刚就任江州市长不久，是很想在这方面干出一番业绩的，但却出了这种事，这显然是他极不愿意看到的，想必他知道后很生气。”
“是的。”郑世东点点头。
景浩然接着道：“而作为安书记来说，他同样会因为出了这事很恼火，所以才指示你成立tiáo查组tiáo查核实此事。”
“对，安书记对此作了明确指示，要求严查此事。”郑世东又点点头。
景浩然笑了下：“但你现在的难处是，虽然骆市长对此事生气，但却又牵扯到了他的小舅子，如果你按安书记的指示去办，势必会让骆市长显得被动难堪，甚至会让骆市长对你有看法，但如果你顾全了骆市长，却又会让安书记对你不满。”
郑世东叹了口气，点点头：“是啊，骆市长今晚刚给我打了电话，虽然他的话说的很堂皇，表态很果断，但我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他是很不想看到赵晓阳出事的。”
“所以你现在感到很棘手。”
“是的，我现在觉得自己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时不知该如何办才好，所以想请老领导指点一二。”
“你确定我能帮上你？”景浩然颇有意味道。
“确定，很确定。”郑世东忙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老领导在体制内做过多年，处理各种问题的经验很丰富，而且站得高看得远，在这方面，实在是我的楷模，也是我对老领导十分钦佩的地方……”郑世东给景浩然戴了一番高帽。
景浩然虽然知道郑世东在拍自己马pì，但也觉得他很实事求是，如果自己没有处理各种复杂问题的能力和技巧，又怎么能做到退休前那职位呢。
现在郑世东遇到难题来找自己，这说明，自己虽然退了，但在老部下眼里，还是很有位置的。
这让景浩然又找到了存在和价值感，嗯，看来自己还是可以发挥余热的。
景浩然沉吟片刻：“世东，你确定此事和赵晓阳有关？”
郑世东道：“虽然tiáo查刚开始，但我根据材料里的情况，和骆市长给我打电话的表现，基本断定，此事应该和赵晓阳密切相关。”
“如果属实的话，赵晓阳是不是会进去？”
“对，这个几乎没有任何悬念。”
景浩然点点头，抽了一口烟，然后道：“那如果不属实呢？”
“这……”郑世东一怔，“可是，景书记，如果tiáo查进一步深入的话，极有可能是属实的。”
景浩然呵呵笑起来：“世东，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怎么这会感觉你有些糊涂呢？”
郑世东眨眨眼，一时没意会透景浩然这话的意思。





做局 第691章 走一步看两步
景浩然接着道：“世东，现在这事是你安排人在查，换句话说，tiáo查的结果如何，主动权掌握在你手里。”
郑世东似乎有些明白了：“老领导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明确，你既然想在安书记和骆市长之间求得自保，哪边都不想得罪，那么，你必须让tiáo查结果符合他们的心思，让他们都满意。”景浩然干脆道。
“可是，如何能做到他们都满意呢？”郑世东又有些发愁。
景浩然进一步指点：“让安书记满意，就是让正泰集团满意，正泰集团出了2个亿，他们现在需要看到的是账目清晰，工程质量得到保证，所以，最基本的事实还是要查清楚的，这样才能给他们一个交代。
而要让骆市长满意，那么，在tiáo查的时候，就要刻意回避一些东西，不要死盯住某个层面不放，要学会转换视角，学会转移矛盾，虽然工程外包的决定是城建集团上层做出的，但具体实施却是下面的人。
同时，在tiáo查的时候，不要刻意去追究深层次的东西，只要把事情基本tiáo查清楚就可以，把tiáo查的主要方向集中在工作层面上，聚焦工作方法和落实，围绕工作中的责任来开展……”
听了景浩然这一番话，郑世东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老家伙可以啊，点子真多。
随即郑世东又有些担心：“可是，这样做的话，安书记会满意吗？”
景浩然笑了下：“tiáo查是围绕工作来开展的，正泰集团提供的材料里，也只是工作上的问题，没有任何涉嫌别人经济问题的证据，没有证据的事，tiáo查组自然不能凭空捏造，对这个结果，安书记有什么理由不满意？”
郑世东觉得景浩然这话有道理，不由点点头。
景浩然接着道：“而且，以安书记的智商，我相信他看到这tiáo查结果，不管心里满不满意，但表现上是绝对不会提出任何异议的。”
“为什么？”郑世东道。
景浩然老成地笑笑：“因为如果他表示不满意，等于bào露了自己的心思，等于表明他有私心，等于让外人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借这tiáo查来搞赵晓阳，从而让骆市长不利索。
依安书记和骆市长现在的级别身份，他难道真的认为这样做合适？真的想和骆市长把矛盾加深搞得常委内部不团结吗？毕竟对于安书记来说，作为市委班子的带头人，他应该很清楚什么是大，什么是小。”
郑世东不由点点头，景浩然这话显然带有偏袒骆飞的意思，同时，他能如此分析，也是因为他曾经担任过市委书记，能站在这高度和角度看问题。
景浩然接着道：“而且，如果他表示异议，也带有对你和纪委不信任的意思，站在他的位置，对纪委书记和纪检部门不信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使他是市委书记，也不能轻易表现出这一点，除非他是傻子，何况纪委提供的tiáo查报告事实是基本清楚的。”
郑世东松了口气：“景书记言之有理，老领导的一番指点让我茅塞顿开。”
景浩然心里不免又几分得意，接着道：“当然，如果tiáo查的结果，证明那材料提供的情况不属实，这就更好办了。”
郑世东摇摇头：“从目前的情况看，这几乎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那就可以按照我的思路去做。”景浩然道。
“嗯，好，十分感谢老领导为我指点迷津。”郑世东心里的一个包袱终于放下了，感到轻松，又感激景浩然，到底是老领导点子多，看来有问题还得多找老领导讨教啊。
景浩然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道：“世东，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江州工作，我是看着你一步步提拔起来的，你从常务副市长转任纪委书记后，工作一直开展地不错，对你的进步，我心里是很欣慰的。”
郑世东忙表示感谢：“我的进步离不开景书记的栽培和关照，我心里一直是很感激老领导的。”
景浩然点点头：“你和骆市长都是我曾经的老部下，你们都干得不错，特别是骆市长，进步尤其快，现在骆市长从关州又回到了江州，我是很希望看到你们能团结一致共同进步的。”
郑世东从景浩然这话里隐隐听出了一些意味，一是在自己和骆飞之间，他更看重骆飞，觉得骆飞更有前途；二是他暗示自己在安哲和骆飞之间，要向骆飞靠拢。
对前者，郑世东心里有些不快，觉得景浩然偏心，尼玛，既然都是你的老部下，你凭什么厚此薄彼？骆飞虽然现在比自己高半格，但自己也是常委，谁能保证自己今后不会赶上甚至超过骆飞？
对后者，郑世东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以自己现在的位置，以安哲和骆飞目前的微妙关系，此时明确自己的站队，对自己并不是最有利的选择。
景浩然如此暗示自己，显然是想帮骆飞，想壮大骆飞在常委内部的力量。
这对骆飞自然是有利的，但对自己，目前似乎看不到什么好处。
尼玛，既然没有好处，为何要听景浩然的？
想到这里，郑世东呵呵笑笑：“景书记放心，我会和骆市长维持好关系的，当然，我会和每一位常委保持和谐团结。”
景浩然听出了郑世东这话里的味道，知道他现在在安哲和骆飞之间，目前并不是很看好骆飞，想采取最明智的明哲保身态度。
景浩然不由暗骂郑世东狡猾，又觉得以他现在的位置，似乎这样做也可以理解，毕竟官场的环境太险恶，稍有不慎，一步走错，站错了队，跟错了人，就会造成不可收拾的结果。
随即景浩然又想到了关新民，想到了骆飞和关新民的关系，暗暗思忖，不用你小子现在明哲保身，到时有你主动讨好骆飞的时候。
想到这里，景浩然点点头：“你现在这么想，这样做，也是对的，不过，世东，我想提醒你一句。”
“老领导请指示。”郑世东做谦虚状。
“在体制内做事，最重要的是要走一步，看两步，谋三步。”景浩然不紧不慢道。
郑世东心里一动，看着景浩然莫测的表情，揣摩着他此时说这话的用意。
接着景浩然打了个哈欠。
郑世东知道自己该走了，起身告辞离开了景浩然家，边往回走边继续琢磨着景浩然这话的含义，似乎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却又感觉很模糊。
此时，乔梁正和李有为、方小雅在正泰集团餐厅吃饭，安哲今晚没有应酬，乔梁难得有空，特意来找李有为和方小雅坐坐。
乔梁陪李有为喝酒，方小雅没喝。




做局 第693章 安哲的口气很冷
2天后，上午。
安哲刚进办公室，工作人员送过来一份材料，说是纪委报来的。
安哲坐到办公桌前开始看，乔梁给安哲泡了一杯茶，边把茶杯放到桌上边瞥了一眼，是纪委对方小雅反应的城建开发集团问题的tiáo查报告。
tiáo查结果出来了，联合tiáo查组的工作效率不低啊。
乔梁走到文件柜前，边整理文件边注意着安哲的表情。
半天，安哲看完了报告，点燃一支烟，默不作声吸着。
乔梁看着安哲的表情，他脸上此时渐渐涌出怒气，接着一按桌上座机的免提，开始拨号，片刻电话接通，传来郑世东的声音：“安书记……”
“世东同志，tiáo查报告我看完了，你来一下我办公室。”安哲的口气听起来很冷。
“好的，安书记，我正在外面，马上往回赶。”郑世东道。
“你来的时候，把tiáo查组人员名单也给我带来。”安哲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恼火，接着就挂了电话。
接完安哲电话，郑世东感觉安哲说话的口气不大对头，安哲要tiáo查组人员名单干嘛？
郑世东突然感觉不大妙，安哲看完tiáo查报告之后的反应，似乎不像景浩然分析的那样，难道他要反其道而行之？
郑世东心里不由忐忑，边让司机往回走边琢磨，琢磨片刻，给骆飞打了电话。
“骆市长，我是世东。”
“世东书记好。”电话里传来骆飞乐呵呵的声音，他此时正在办公室里。
“骆市长，有个事我想和你说一下，对城建开发集团的tiáo查结束了，报告今天刚送给安书记。”
“哦，世东书记的工作效率很高啊，安书记看了报告有什么反应？”
“我正在外面，安书记刚才看完报告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现在去他办公室，还让我把tiáo查组人员的名单带过去。”
“哦……”骆飞微微一怔。
“听安书记在电话上的口气，他似乎很不高兴。”郑世东不安道。
骆飞又一怔：“世东书记，tiáo查的结果能否和我说一下？”
骆飞此时是在装bī，tiáo查报告的结果他刚通过赵晓兰知道，正为此感到安慰轻松，正赞赏郑世东会办事。
郑世东暗骂骆飞狡猾，这tiáo查结果，他特意安排人先送赵晓兰审阅自己才签批的，为的就是让骆飞先知道，让他领自己的人情。
但骆飞现在既然装，那自己还是要和他说一下。
于是郑世东把tiáo查报告的大致内容告诉了骆飞。
骆飞听完，沉吟片刻：“世东书记，听你说的这些，似乎挺合情合理啊。”
郑世东又暗骂，尼玛，你是觉得合情合理了，但安哲却似乎不满意，因为这tiáo查结果和方小雅反应的情况是有出入的，如果安哲抓住这一点不放，那自己就要陷入被动。
“骆市长，光我们觉得合情合理显然不行，关键在安书记呢。”郑世东话里有话道。
听郑世东这话，骆飞也微微有些紧张，草，安哲想干什么？难道他想抓住这事不放，借办赵晓阳来让自己不利索？难道他真的想不给郑世东颜面，真的想在郑世东面前表现出对纪委的不信任？难道他真的想豁出去和自己撕破脸？
站在安哲的角度，如果他真的这么搞，虽然会让自己脸上很难堪，但综合考虑，似乎对他也弊大于利。
原因很简单，作为市委书记，如果连纪委都不信任，显然是对纪委书记的极不尊重，其他常委会怎么看？工作还怎么做？难道安哲真的想把自己置于和其他常委全面对立的态势？以安哲的智商，他应该不会傻到这个程度吧？
但又想想安哲做事的风格，如果他上来武断霸道的脾气，也未必不会这样做，毕竟tiáo查结果和方小雅反应的情况有出入。
如此一想，骆飞也不安起来，挂了郑世东的电话，在屋里来回走着，琢磨着对策。
片刻，骆飞点点头，嗯，这样搞。
骆飞接着出了办公室。
此时，在安哲办公室，安哲正在继续抽烟，脸上带着火气。
乔梁看安哲这样，小心翼翼道：“怎么，安书记，这tiáo查结果你不满意？”
“满意个头。”安哲拍拍桌上的材料，火气十足道，“这tiáo查报告分明是隔靴搔痒避重就轻，和方小雅反应的情况有不少出入，在这个报告里，只提到了表层的问题，只说事情的发生是城建集团下面的人cào作不当和把关不严造成的，没有触及到问题的本质，没有涉及到城建集团主要领导的责任……”
乔梁暗暗点头，果然如自己之前所料，郑世东想和稀泥，既想应付好安哲，又想保住赵晓阳不得罪骆飞。
郑世东这办法确实不错，只是没想到安哲很不满意。
安哲接着道：“我看这tiáo查的思路有问题，tiáo查组的人员有问题，我看有必要对tiáo查组的人来一次tiáo查。”
乔梁吓了一跳，卧槽，要tiáo查tiáo查组，这事搞大了，安哲的反应和自己之前想的完全不同，难道他没有考虑到这其中深层次的东西？还是考虑到了却打算置之不理？
看安哲正在气头上，乔梁觉得有必要在郑世东没来之前提醒一下安哲。
乔梁谨慎道：“安书记，我觉得这tiáo查结果，并非是tiáo查组人员自作主张这么搞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安哲看着乔梁。
“换句话说，有方小雅提供的这些材料，tiáo查组人员没有胆量敢这么搞。”
“嗯？”安哲眼皮一跳，“你是说，有人指使他们这么做的？”
“对。”乔梁点点头，“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大。”
安哲稍微平静下来，眉头微微皱着。
乔梁接着道：“此事的关键，其实就是因为牵扯到了一个人。”
“你是说赵晓阳吧？”安哲道。
乔梁点点头：“是的，毕竟赵晓阳的身份很特殊，所以我想，基于赵晓阳和骆市长的关系，郑书记在安排人去tiáo查的时候，不会不顾虑到此事。换句话说，郑书记既要落实好你的指示，同时呢，又不得不考虑一些局外的因素。”
“他这明明是没有彻底落实我的指示。”安哲又来气了。
“这恰恰就是郑书记为难的地方，毕竟，他处在这位置，不可能不多想一些问题，而且，极有可能，郑书记受到了一些压力，至于是谁给了郑书记压力，安书记应该能想到。”
安哲心里一动，沉思着。




做局 第694章 骆飞突然来了
乔梁继续道：“还有，在这件事上，你不可能亲自去tiáo查，你做了指示，具体工作还是要靠纪委的人去落实。我想，此时，应该有一些人正在观望。”
“观望什么？”安哲抬抬眼皮。
“观望你如何对待这tiáo查结果，观望你是否会因为这tiáo查结果而对郑书记和纪委产生不信任，而这不信任，换句话说，也可以理解为一种不尊重，而这不尊重，或许会导致其他常委产生一些想法，而其他常委产生想法，或许正是某些人想乐意看到的。”
安哲心里又一动，继续沉思着。
乔梁继续道：“按照常理，按安书记做事的一贯风格，这tiáo查报告不深入，没有触及本质，应该重新tiáo查，甚至要tiáo查tiáo查组人员有没有问题，但基于此事的特殊性，基于其中微妙的关系和态势，我觉得……”
乔梁没有说下去。
安哲抬眼看着乔梁：“你小子想法倒是不少。”
听不出安哲这话是褒还是贬。
乔梁笑了下：“我只是站在安书记的角度来分析这问题，不知分析的对不对，仅供安书记参考。”
“那你觉得目前的重点是什么？”安哲问道。
乔梁想了想：“我觉得目前的重点是确保正泰集团投出的资金不外流，能用到刀刃上，确保正义路能保质保量完成，这也是方小雅最关心的问题。”
“那其他的问题呢？”
“其他的问题不是我能考虑的了，这要安书记定夺。”
“我定夺，我定夺就要……”安哲哼了一声，却没说下去，皱皱眉头，站起来走到窗口，背着手看着窗外，一时陷入了沉默。
乔梁此时觉得，在目前复杂的态势下，综合考虑，如果借此事办赵晓阳，虽然可以让骆飞不利索，但这对安哲来说，似乎弊大于利，最起码会把一直保持中立的郑世东推到骆飞那边去。
而郑世东一旦倒向骆飞，说不定会在其他中立的其他常委里起连锁反应，这对安哲自然是大大不利的。
看着安哲沉默的背影，乔梁不知他此时是怎么想的，也沉默着。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骆飞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