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周晴

我们都不知道萧潜最后会挨什么样的处罚，但说实话这事并不全怪他啊，当初是大飞把穆小雪带回家的，萧潜哪有资格阻拦！而且，穆小雪也死了，这仇算是报了一半，上面应该不会过分为难萧潜的吧。
我也安慰萧潜，让他不要太担心了。
萧潜则说没事，无论受到什么惩罚，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说到后来，萧潜反倒恭喜起我来了，说我拿下徐州以后，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隐杀组，大家都说这次我要被封‘小南王’了，就算只是一个虚职，也是莫大的荣耀了。
我确实刚拿下徐州，但没想到传得这么快，看来戴威没有瞒我，他是真的报了，上面也是真的忙碌，暂时顾不上给我换牌子。
但我还是哭笑不得地说：“到底是谁说我要当‘小南王’啊，这种无稽之谈，以后别再说了。”
“大家都这么说。”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南王”的传言就沸沸扬扬了，却始终不知道源头在哪里，也不知道第一个说的人，是为我好，还是害我？
我和萧潜一直聊到凌晨一两点钟，才各自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起床了，因为今天要来很多的人，而且有很多大人物，必须要迎接了。其实这事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主要是大飞和萧潜，他俩一个是许大师的徒弟，一个是许大师亡故的负责人，全权承担整个葬礼流程，而我只是打下手的，帮他们忙而已。
许大师的葬礼，不是一般人能参加的，所以萧潜在火葬场门口设立了非常严格的安保，必须弄清楚对方的身份才能放进来。
毕竟南王要来，这方面必须严谨。
萧潜亲自监督，我也陪着他一起。
萧潜在火葬场的门口查人，大飞在灵堂前面迎客，我则负责在中间领人，大家有条不紊。
从天蒙蒙亮起，就开始不断有人来了，而且是从全国各地赶来。我也借着这个机会，认识了不少的人，有玄阶的、有地阶的，不过基本没见到天阶的，据萧潜说，天阶的人不会自己来的，毕竟身份在那里了，会和南王、杀神一起过来。
萧潜迄今还没见过南王真人，所以他知道我在天城见过南王，也是非常羡慕，问我南王长什么样、杀神长什么样，别一会儿认错人了。
我便给萧潜描绘，说南王是什么样的、杀神是什么样的，南王做过我十几年的父亲，描绘他的长相有点奇怪，尤其是还得装作完全和他不熟的样子，我还没有jīng神分裂真的很厉害了。
一个又一个的人进来，其中有的级别比我们高，有的级别比我们低，不过我们一视同仁，萧潜先查对方的身份，再由我引到灵堂那去。
杭州是萧潜的地盘，这场葬礼也是他一手cào办，所以大家都会和他打个招呼。我在隐杀组也算是名人了，“小南王”的绰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他们没见过我，不知道我是谁，以为我是萧潜身边的一个小弟，并不会和我多说话。
我也乐得逍遥自在，我能观察他们，他们却不会观察我。
他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说话也不会避着我，在引他们去灵堂的路上，就能听到好多聊天。
“许大师虽然死了，但听说他有个徒弟，也升到上品工艺师了，以后有什么东西可以找他帮忙炼啊。”
“是的，我也听说这件事了，咱们一会儿过去，可要和许大师的徒弟搞好一点关系，以后少不了麻烦人家呐！”
“萧潜这次可倒霉了，许大师死在他的地盘上，南王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管他呢，又不关咱们的事。”
“对了，那个小南王，不知今天会不会来？”
“应该会吧，他好像是玄阶中品，马上就要升玄阶上品了，是有资格来的。”
“嘿嘿，我今天就见见真人，看看那个什么小南王，到底是多长了一个角，还是身上披了层龙鳞，怎么就在隐杀组风头这么劲啊！”
“哈哈，这事你可羡慕不来，隐杀组能拿下江苏，小南王功不可没，虽然他的级别不高，但是功劳真的大啊。”
“都说上面要封他当小南王，是真是假？”
“八成是真的啊，空xué不来风嘛。”
“扯，他算什么东西，最多也就是个玄阶上品，有什么资格当小南王，这不是僭越吗，南王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八成是那小子自己起的绰号，这是给自己造势呢，南王要是知道，饶不过他！”
“南王今天就要来了，肯定有人把这事告诉他的，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看什么好戏，人家都拿下一个省了，南王不褒奖他，难道还惩罚他？”
反正一路走来，我引了许多的人，说什么的都有。
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在旁边默不作声，也是想知道自己在隐杀组内的名声吧。一路听下来后，发现和炎爷、祁旺说得差不多，级别低的都在捧我，级别比我高的都在贬我，也有人在等着看我笑话，说我迟早会摔得稀巴烂。
但不管级别比我高的还是级别比我低的，都不否认我对隐杀组的贡献，能够拿下一整个省，确实功劳很大。
——虽然仔细盘算，我也就拿下五六个城市，但是就像祁旺说的，就是因为这些城市，才在江苏省内形成了一个矩阵，进可攻、退可守，打得杀手门一点脾气没有，只能狼狈地退出去。
据说，这是隐杀组在国内拿下的第一个完整的省，论功我能排在第一位的，所以即便是那些认为我没资格做小南王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隐杀组的大功臣，上面怎么着也不会亏待我的。
这些人也很有意思，天南海北什么都聊，但是到了灵堂以后，立马会换上另外一副面孔，先是哀伤地为许大师上香、祭奠，接着又握住大飞的手，劝诫大飞节哀，接着又讲述自己和许大师的往事，一个个好像都和许大师十分亲近，是许大师生前的好朋友。
他们说这些话，其实就是想和大飞搞好一点关系，日后好请大飞帮忙炼器、炼药。
但是大飞也愣，总是莫名其妙地说：“是吗，你和我师父这么好吗，我怎么从来没听师父说起过你？你再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大部分情况下，大飞都摇着头：“没听说过，师父没说过你，你根本不是我师父的好朋友。”
当然，大飞偶尔也表示听过某个人名字。
“原来是你！”大飞叫道：“师父是提过你，你小子可太抠了，说好了费用一百万，最后只给了我师父九十五万，还有五万到现在也没有给！现在当着我师父遗照的面，你必须给钱、给钱！”
大飞抓住人家的衣领使劲嚷嚷。
好端端一个葬礼，愣是被大飞搞成了追债大会。
但是大家还不敢说什么，谁敢保证以后用不到人家大飞啊！在这个圈子里，工艺师就是爹，就是爷呀！谁敢说半句难听话，人家回头告诉南王、杀神，倒霉的还是自己！
随着天空越来越亮，人也越来越多。
我才知道隐杀组的人是真不少啊——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在国内和杀手门抗衡。
一开始，我还对这个好奇、那个好奇，想知道人家什么级别，又在哪些地带活动。后来就麻木了，爱谁谁吧，反正今天跟南王说了二叔的事，我就退出隐杀组了，回去继续经营服装厂，再也不干这一行了。
但是某个人的到来，还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叫戴威，玄阶上品。”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将自己的小木牌递给萧潜检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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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龙周晴 933 又多一个儿子
戴威来了！
之前我在宿迁见过戴威，他和那时没有什么两样，就是看着老了一些。戴威暂时没看见我，正和萧潜说话。
萧潜并不知道我和他的恩怨，得知戴威是位玄阶上品，立刻恭恭敬敬，说声：“远道而来，您辛苦了。”
戴威板着脸说：“你就是萧潜？许大师就是在你地盘上死的？”
萧潜很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搞的？！”戴威怒气冲冲地说：“怎么连个人都保护不好，干什么吃的！”
今天来的人着实不少，级别高的比比皆是，大多都对萧潜恭恭敬敬，毕竟这里是萧潜的地盘，不管背后说萧潜什么，当他面总是客气点的。像戴威这么不客气的还是第一个，就好像他是萧潜的上级，其实两人八竿子扯不到一起！
不过从这点也证明，戴威不止对我刻薄，他对所有人都刻薄！
萧潜当然说不出话来，这事本来就是他错，更何况戴威比他级别还高。萧潜当时就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倒是萧潜旁边的一个兄弟不干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么，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隐杀组成员，管你什么玄阶上品不上品的，当场就骂出来：“你知道这事是怎么样的吗你就乱说，南王还没说什么呢，你胡说个什么劲儿呢？”
戴威面sè一变，上去就“啪啪”甩了那人两个耳光。
萧潜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我帮你教训教训手下。”戴威冷哼一声，转身准备朝着灵堂方向去了。
萧潜没说什么，但是看得出来憋了一肚子气。
戴威又一回头，看到了我。
“哟，小南王？！”戴威吃惊地叫着：“你来得还挺早啊！”
我也真是服了，根本不想和戴威多说一句话，但我还没升成玄阶上品，他仍旧是我的上级，只能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接着又说：“领导，这边请吧。”
戴威和我一起往灵堂那边走，路上又问：“许大师到底怎么死的？”
“被皇甫江的徒弟给毒死了。”我随意说着。
“可真倒霉。”
“是啊，还好许大师的徒弟也是上品工艺师。”我努力改变着话题，希望戴威的注意力别在我的身上。
“叫大飞是吧，我之前听说了的。”戴威一脸向往，显然一会儿也要和大飞好好聊聊。
“嗯。”我也希望戴威把注意力转移到大飞身上。
但我越这样想，越是事与愿违。
“哈哈，我知道你小子怎么想，早点过来想和大飞攀关系是吧？”
“啊？”当时我都有点发懵，就我和大飞的关系，还用攀吗？
“呵呵，你装什么！”戴威不屑地说：“混到咱们这个级别的，哪个不希望和组内的工艺师搞好关系？尤其你这样的，一天天做梦都想当小南王，恨不得马上就连升三级的，不得哄着大飞叫爹？你实话说，是不是昨晚就来了啊，没少巴结大飞、拍大飞的马pì吧？”
当时我又好气又好笑，心想戴威自己是这样的人，就以为别人也是这样的人，真是太搞笑了。
我很认真地说：“领导，我是昨晚来的，不过不是为了巴结大飞，而是因为许大师帮我炼过一些东西，我感恩他，才来祭奠他的，顺便给萧潜帮帮忙。”
“你他妈糊弄谁呢？”戴威愈发不屑起来：“我还是你的上级呢，刚才我站门口半天，你都没跟我打个招呼，说明你这人眼高于顶，以为自己真的是小南王！像你这样的人，对你没点利益，你会搭理别人？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给大飞端过洗脚水？”
戴威就跟得了狂犬病似的，逮谁咬谁。
这人到底活得多不痛快，才会养成这样的性格啊。
可我还不能跟他闹，一来我确实没他级别高，二来现场这么多人在呢，我在隐杀组的名声本就属于毁誉参半，再跟自己的上级闹起来，肯定对我不利。隐杀组要是把我赶出去了，我就见不到南王了。
“领导，我真没那个意思，之前我还没来得及和您打招呼，不是有意忽视您的！走吧，灵堂马上到了，咱们一起给许大师上香。”我腆着脸，不停地笑，甚至还去扶戴威的胳膊，真心觉得自己快要贱到家了。
因为级别比戴威低，我也只能忍辱负重，就算想要和他翻脸，也得拿到那块“玄阶上品”的牌子啊。
“走开，你可是小南王，我哪敢让你扶啊！”戴威将我的手甩开，大步往前走去。
看着戴威的背影，我也是哭笑不得，心想拉球倒吧，反正今儿个见了南王，我就把二叔的事告诉他，从此退出隐杀组，咱们江湖再也不见！
火葬场的大院里还有其他人，也有认识戴威的，询问戴威怎么回事？
戴威故意大声嚷嚷：“小南王嘛，人家就是小南王！以前是我下级，觉得自己快升玄阶上品了，就不把我当回事啦，见了我的面也不打招呼！哎呦，毕竟是小南王呢，不跟我打招呼也正常嘛……”
“小南王”本来就是隐杀组近段时间热议的话题，大家基本都在谈论，只是没有人认识我，所以才没形成大的波澜。
戴威这么一说，好了，像是捅了马蜂窝，甭管崇拜我的，还是不服我的，全都齐刷刷朝我这边看来，目光之中颇多惊讶，接着就是如cháo水一般的声音。
“原来他就是小南王啊！”
“原来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个糟老头子！”
“嚯，年纪轻轻能有这么大的成就，也算是隐杀组近十年来的第一人了吧？”
“什么成就，他的功劳再高，就凭他自称‘小南王’这件事，南王也不会放过他的，今天就是他倒霉的日子！”
“不一定是自称吧，之前一直都有传言，说上面要封他‘小南王’呢。”
“你拉倒吧，上面怎么可能会下这种封号，真当南王不存在啊？”
总之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几个汉子冲了过来，声称是我的粉丝，让我给签个名，还让我讲述成为小南王的心理历程。我来杭州，一是为了祭奠许大师，二是要和南王说二叔的事，除此之外再无别的目的。
但是现在，因为个小南王，各种麻烦随之而来，无论赞扬的还是贬损的，都让我烦不胜烦！
所以，即便是身边围绕我的这些粉丝，他们可能是真的崇敬我，但我还是很大声地说道：“我不是什么小南王，请你们以后别再叫我这个名字！”
四周猛地安静下来，有惊讶的，有意外的。
我继续说：“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小南王，也从来没有自称过小南王，大家可以叫我名字，我叫张龙！”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傻眼。
“呵呵，装什么犊子呢？”戴威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去，嘴里还嘟囔着说：“明明就是自称的小南王，现在想推干净，迟啦！”
戴威的贱，我算是领教到了，当时真想一个大飞脚过去踹翻他。但说实话，我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影响了许大师的葬礼，还有二叔的事。所以，最终我还是选择忍耐，口中默念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继续往前走去。
我和戴威在说话的同时，脚步也没有停，这回儿也快到灵堂前了。
大飞披麻戴孝地站在灵堂门口。
“你好。”大飞冲戴威鞠躬。
“啊，不敢、不敢！”戴威赶紧上前扶起大飞，紧张又谨慎地说：“你就是许大师的徒弟吧？”
“对，是我。”
“飞大师，您好！”戴威握住大飞的手，略有些激动地说：“久仰你大名了，今天第一次见你，果然一表人才、不同凡响！”
说真的，我认识大飞这么久了，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一表人才。
大飞倒是宠辱不惊：“你客气了，今天是我师父的葬礼，咱们还是别说其他的了。”
“是是是，说起许大师的亡故，我的内心也是非常难过……”戴威换上了一副悲伤的面孔，“想当初，我和许大师也非常投缘，曾经秉烛夜谈直到清晨，我还差点认他当干爹呢！所以，飞大师你知道吗，严格论起来的话，咱俩算是兄弟，我虚长你几岁，算是你哥哥了！”
大家来参加许大师的葬礼，想和大飞搞好关系，想方设法地和许大师攀交情，声称以前和许大师的关系多好、感情多好。
这也能够理解，反正许大师不在了，随便他们怎么说嘛。
但戴威就有点夸张了，还差点认许大师当干爹，还要当大飞的哥哥，算是无耻到一定地步了，四周甚至都有人偷偷笑起来。
大飞却好像缺根筋似的，竟然信了戴威的话：“真的啊，你真差点认我师父当干爹？”
“千真万确！”
“那咱俩以后就是兄弟啦！”
“必须的！”戴威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跟大飞攀上关系，眼泪差点都要流出来了。
“那，我爹就是你爹？”
“那必须的！”
“爹，你又多了个儿子！”大飞仰起头来，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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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龙周晴 935 果然是个叛徒
在追悼会的过程中，不止南王讲话，其他有份量的人也都纷纷讲话，但都大同小异，就是沉痛悼念许大师，并对生前的许大师一通吹捧。一开始我还认真听着，毕竟我和许大师也算是朋友了，挺有兴趣听听别人怎么说他。
但是听着听着，就开始觉得没意思了，因为大家说得都差不多，而且又臭又长，听得我直打呵欠。
不只是我觉得无聊，其实好多人都觉得无聊了，只是不敢表现出来，仍旧耐着性子去听。
其中就包括蓝凤凰。
蓝凤凰站在灵堂里面，距离南王很近，我们其他人都站在灵堂外面。蓝凤凰一开始也很认真，后来就开始走神了，而且频频回过头来，似乎在人群里找着什么，最终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不断回过头来看我。
我猜，天城那件事情过去以后，蓝凤凰一定问过南王怎么回事。
我再猜，南王肯定不会告诉她的。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怎么可能会对别人说啊。
这就是蓝凤凰一直看我的原因，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好奇，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冲到我身前，询问我和南王到底怎么回事。说实话，我知道蓝凤凰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她的眼神还是让我有点不太舒服，所以我低下头，转身出了人群。
看这样子，追悼会还要举行一段时间，这个场合也不适合去跟南王说二叔的事，所以还得等着。
那就等着吧，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南王也不会长了翅膀突然飞走。
来到人群外面，大家都在参加许大师的追悼会，所以其他地方几乎没人，我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叼了支烟抽着。站在这里，暂时没人来打扰我，我也正好想想一会儿该怎么和南王说。
其实腹稿早就打好了，这会儿只是巩固一下，我希望一会儿有了机会，能够以最快速度、最短时间，和南王讲清楚。
我正想着，突然听到脚步声传来，而且还是正往我这边走着。
我的心中疑惑，探出头去一看，就见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走了过来。青年长相平平，甚至透着一点憨厚，我也不认识他，不知找我干嘛？我正纳闷，青年已经走到我的身前，笑着说道：“张龙，不认识我啦？”
“哟，旺哥！”我惊喜地叫了出来。
没错，这个青年正是我之前的上级，祁旺。我没见过他面，但是听过他的声音。祁旺是我历任上级中，为人最好的一个上级了，尤其是跟代正文、戴威这种人一比，祁旺简直好得跟天使一样。
我一直想和祁旺见面，但是始终没有机会，没想到这次终于见到了。
我激动地握住祁旺的手，说：“旺哥，我可想死你了！”
祁旺和我想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就是憨厚、特别憨厚，一位踏实可靠的老大哥。
祁旺乐呵呵地笑着：“我也想你，这不有点机会，立刻来找你啦！”
半个上午下来，尽遇些糟心的事，前有戴威，后有蓝凤凰，反正心里一直堵着。现在见到祁旺，这些烦恼统统烟消云散，虽然我和祁旺从来没见过面，但在我的心里，他一直都是个十分可靠的人。
一问才知道，上午来的人实在太多，不只是我一个负责领人去灵堂的，萧潜的其他兄弟也在干这些事，所以我和祁旺算是完美错过。
直到后来，戴威当众揭穿我的身份，说我就是隐杀组近年来风头最劲的小南王时，祁旺才知道我是张龙。不过当时我的心情不太好，祁旺也就没有上来打扰我，不过祁旺一直在暗中观察我，刚才看我偷偷溜出来了，便也跟了过来。
“追悼会挺无聊的是吧？”祁旺乐呵呵说。
“是挺无聊。”我也不能说是因为蓝凤凰的眼神，我才离开的吧。
祁旺对我和南王之间的事一无所知，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所以他也想不到其他地方去。他只是低声对我说道：“张龙，你小心啊，戴威刚才不止和一个人说，等许大师的葬礼完了要收拾你呢！”
“啊？为什么啊？”我确实挺吃惊的，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戴威了，之前我还帮他说话，给他台阶下来着！
祁旺叹着气说：“先前大飞不是让他叫你爹吗？戴威认为这是你和大飞串通好的，说你花了钱，故意让大飞当众给他难堪！他说他决定了，葬礼完后就要收拾你一顿，让你知道得罪他的代价。戴威和他的几个下级说了这事，其中就有我啊，他那个人一向独断专行，我也不敢劝他，只能来和你说，让你小心一点！张龙，等到许大师的葬礼结束，你得机灵一点，赶紧跑啊，别让戴威抓到你了。”
听完祁旺说的，差点没气得我脑溢血，这个戴威什么玩意儿，真是不知道个好歹！
大飞是什么人，隐杀组的上品工艺师啊，身份何其高贵，南王都得对他客客气气！这得花多少钱，才能让大飞叫我一声爹啊。戴威这个脑子，真不知道怎么长的，我帮他说话、帮他化解尴尬，他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竟然想收拾我，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