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周晴

直到这时，春少爷才淡淡地说：“别费力气了，她不会出来的。”
“为什么？”皇甫江疑惑地说：“她不肯听我的话就算了，总不至于不听你的话吧？”
“没有为什么，她就是不会出来的。”
皇甫江无语了。
“哈哈，我说什么来着。”大飞用力拍了下腿，显得十分兴奋。
春少爷和南王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蓝凤凰和罗子殇一脸疑惑，不断地左看右看，想知道红花娘娘到底会不会出现。
“南王，我再问你最后一句，这件事你不肯善罢甘休是吗？”春少爷慢慢举起了手中的剑。
“是的，皇甫江今天必须死。”南王冷冷答道。
“很好，那我也告诉你，想要皇甫江的命，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实话实说，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巴不得立刻将你撕成碎片。”
南王摩挲着手上的拳套，指关节上的jīng钢闪着亮光，罗子殇也擎起了双刀，显然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一场恶战，即将开始！
如果红花娘娘不出现，南王和罗子殇是稳赢的；但如果红花娘娘出现，局势就会逆转……
所以这场战斗的结果究竟怎样，谁也说不上来，我和大飞、蓝凤凰，还有另外一边的皇甫江都很紧张。然而，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南王和春少爷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两人都很奇怪，立刻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之后，同时接起电话。
“喂？”
两人的表情都很庄重，然后不断“嗯、嗯”地应着，显然对方来头不小。
“是，我知道了。”过了一会儿，两人同时挂了电话，接着看向对方。
“是一号的秘书。”
“对，我也是。”
“一号不止一个秘书，所以咱俩的电话同时到了。”
“没错。”
“秘书说了，龙组的人和几支特种大队已经在附近了，如果咱俩动手，他们立刻抓人。还说马上过年，让我别想搞个大新闻。”
“和我也是这么说的。”
“估计是工艺师协会的人报了案。”
“肯定是的。”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春少爷看着南王。
南王看了一眼春少爷身后的皇甫江，皇甫江立刻一个哆嗦。
南王沉沉说道：“今天可以不打，你也可以带走皇甫江。不过我告诉你，这事不会就此揭过，我会继续追杀他的，直到为许大师报了仇！”
春少爷笑了：“只要我带走他，你就别想再杀他了。”
“你可以试试看。”
说到这里，南王回过头来，冲着大飞说道：“飞大师，你听到了，外面有龙组和特种大队的人，所以今天不得不先放弃。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迟早会杀了皇甫江，为你师父报仇！”
南王自从进来，还是第一次往我们这边看。
虽然看得不是我，但终究是我们这个方向，我的心里顿时砰砰直跳，我不知道南王认出我了没有？虽然南王走的时候我还小，只有小学五年级，才十二岁，还是个标准的孩子；现在一晃十年过去，我也长成个大人了，模样肯定和以前不同，南王究竟能不能认出我呢？
应该能吧，就算我长大了，大致的lún廓总没有变……
在蓉城的时候，当年追捕南王的公安局长耿直，也是十年前只见过我一面，都一眼认出我了，做了我十多年爸爸的南王，凭什么认不出我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无疑特别激动，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出喉咙眼了。
大飞却比我还激动，立刻说道：“可以的南王，今天不用报仇，咱们随后再杀那个老东西！”
“好。”南王这才回过头去，冲着春少爷说：“你可以带着皇甫江滚了，除非你从今天起二十四小时保护他，否则他一定会死的！”
“嘿嘿，我就不信你能二十四小时追杀他。再见！”
春少爷回过头去，将剑挎到腰上，一手拎起受了伤的皇甫江，轻轻一跃，就翻过了墙去，很快就消失了。
一场似乎谁都无法阻止的恶战，竟被两通电话给打断了，看来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南王和春少爷，也有畏惧的人啊！
直到这时，南王才目光关切地问罗子殇：“你怎么样？”
罗子殇身上有七个血洞，南王直到现在才有时间关心一下。
“这点伤，根本不叫事，休息一下就好。”罗子殇慢慢坐了下来，又说：“他们几个应该吓得不轻，毕竟年纪都不大呢，你去安抚下吧。我这没事，我这身体你还不知道吗，就是浑身的骨头全都断了，几天就恢复了。”
南王点了点头，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不用多说，我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看着南王那张熟悉的脸，无数回忆再次涌入我的脑海，我的眼睛湿了，鼻子也酸了，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自己早就淡了，再加上南王后来也不认我，更让我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但是现在，我着实是激动不已，我不管南王认不认我，我都要叫他一声爸，因为这是我多年来的夙愿！
哪怕南王还是不肯认我，我也要叫他一声爸，感谢他那十多年的养育之恩！
我的嘴巴张开。
“爸。”
声音确实响了起来，但不是我叫的。
是蓝凤凰叫的。





张龙周晴 901 南王，给我站住
我的嘴巴还半张着，声音没发出来。
蓝凤凰的那一声爸，彻底击碎了我所有的勇气和希望，甚至让我的脑子都嗡嗡响了起来。
原来蓝凤凰是南王的女儿啊。
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南王重组家庭也很正常，有了一个女儿也很正常。至于蓝凤凰为什么从来没说过这件事情，大概也是因为她和我们还没多熟，才保留了这个秘密吧，就像我也有很多事情没告诉蓝凤凰，虽然大家一见如故，这几天也常常在一起，但关系还是没有到那份上。
不过，我很快又想起一件事来，南王离开我不过十年而已，怎么有了一个十七岁的女儿？
难道说，南王在这之前就已经有了新的女人、新的家庭？
这样说来，他和我妈算是一丘之貉，都是婚内出轨，谁也不比谁高贵吧……
不管怎么说，蓝凤凰叫南王“爸”总是真的，南王也确实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南王看向蓝凤凰时的眼神充满宠溺和关爱，就如小时候下大雨，他打着伞到学校门口接我，看我冻得瑟瑟发抖，眼神是一样的。
“凤凰，你没事吧？”南王的语气温柔极了，还伸手摸着蓝凤凰的头，眼中也只有蓝凤凰。
“我没事，爸爸！”蓝凤凰说：“龙哥和大飞哥不太好，他俩都受伤了，被皇甫江打的！”
蓝凤凰确实没事，皇甫江现身之前，她就已经走了。等她领来罗子殇时，我和大飞几乎命悬一线，各自受伤不轻。
南王转过头去，冲着大飞说道：“飞大师，你怎么样？”
大飞刚才也被蓝凤凰的一声爸给整懵了，他本来以为我和南王要相认了，结果横空杀出来个蓝凤凰！大飞知道南王和我妈早离婚了，很快反应过来，南王这是重新组了家庭，有了新的孩子，立刻说道：“哦，我没有事！”
南王继续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最近几天事务繁忙，一直没来得及见你，还好今天你没死在皇甫江的手上，不然我真是要后悔死了！”
“啊，没事，罗先生来得挺及时……”大飞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许大师真亡故了？你怎么没有早点报上来呢？”
这个问题，大飞已经回答过罗子殇了，但是当时南王不在。大飞又说了一遍，南王沉声说道：“这个萧潜，也太不把规矩当回事了！就算他拿下杭州，我也饶不了他！”
我们曾和萧潜共患难，感情还是有一点的，大飞立刻说道：“这事是我答应了的，也不能完全怪萧潜！他是真的很想拿下杭州，南王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再说我师父虽然死了，可我也成上品工艺师了，以后能继续为隐杀组效劳……哦，还有凤凰姑娘……”
说到蓝凤凰的时候，大飞的语气有点不自然起来，但是谁也没注意到。
南王沉默一下，说到：“既然是你帮萧潜求情，那就等他拿下杭州，再说这事怎么办吧！”
“好……”大飞点了点头。
“还有皇甫江。”南王继续说道：“飞大师，还是那句话，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显而易见，因为大飞是上品工艺师了，所以南王才会对他这么客气。
大飞反倒拘谨起来：“啊，你平时也挺忙的，能办的话最好，不能办也没关系，我一直想亲手报仇来着……”
“这件事，交给我！”南王再次说道。
大飞只能点了点头，说好。
接着，南王又看向我们几人身后的屋子，说道：“那是穆小雪的尸体？”
大飞点了点头，说是。
南王走了过去，查看穆小雪的尸体。
“一刀毙命！”南王说道：“飞大师，手法不错。”
得到南王的夸奖，大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好，她毕竟是毒杀我师父的凶手，所以我确实没有留情，一心想着怎么弄死她……”
“你做得很好，有仇不报非君子，男人就该这样，恩是恩，怨是怨，该报恩报恩，该除怨除怨！”
这话显然说到大飞心坎上了，大飞立刻说道：“是的，没错！”
南王抬起头来，对院中的罗子殇说：“尸体就交给你处理了，尽量别引起什么动静，毕竟这里可是天城！”
“好。”
罗子殇走了过来，从身上摸出一个麻袋，将穆小雪的尸体装了进去。这个麻袋显然早就准备好了，蓝凤凰在来之前就和他说了。罗子殇到这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处理穆小雪的尸体。
最后，罗子殇将麻袋扛在肩上。
看样子，就要这样大大方方地走出去，这还叫不引起什么动静吗？
不过我想，他们既然这么办了，肯定就有办法。
南王又走出来，对大飞说：“最近我实在太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等我闲下来了，再好好地招待你，咱们两个一定要喝一杯！听凤凰说，你们准备离开天城是吧？”
“是……”
“也好，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会去找你。”
“好……”
“嗯，那我就先走了，随后见面再说。”南王拍了拍大飞的肩，看了罗子殇和蓝凤凰一眼，迈步往前走去。
罗子殇扛着穆小雪的尸体，蓝凤凰小声冲着我和大飞说了一声再见，便跟上去。
南王快人快语，做事干脆利索，该做的事做完，该说的话说完，让人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和空间。南王都转身走了，大飞还在发懵，不知刚才到底说了点什么，看着南王和罗子殇、蓝凤凰的背影怔怔发呆。
他不知道，我却知道。
因为，南王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老话早就说过：旁观者清。
所以我是现场最清楚的一个。
我很确定南王认出我了，他越是不看我，越是忽略我，越说明他认识我。不跟我说话也正常吧，毕竟我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看到我就回忆起了许多不堪的往事，肯定不愿意面对我啊；而且，他还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更不可能跟我这个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人说话了吧……
之前他派人来撕毁那张和我妈的合照，大概也是出于这些原因，想要彻底抹除过往。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觉得脑子一团浆糊，甚至忍不住天旋地转，几乎快要昏过去了。
南王已经走出过往，迎接新生活去了，而我还沉浸在回忆里，渴望他能给我一点父爱！
可笑啊，太可笑了。
南王不要我，我妈也不要我，全世界本来就抛弃了我，我到底有什么资格和勇气站在南王身前？
现在换来这样的冷落和无视，也是活该吧！
我好心痛，就好像一万把剑扎入我的xiōng口！
痛彻心扉。
看着南王距离我越来越远，几乎快出去院子的，我的身子一摇三晃，眼前也有点发黑了。我慢慢地，慢慢地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脑袋，挡着自己的脸，怕大飞看到我的眼泪。
“龙爹，你怎么了？”大飞立刻蹲了下来问我。
我不说话，只是挡着自己的脸，让眼泪悄悄从我的指尖滑落。
其实，大飞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怎么了啊。
他还没有笨到那个地步。
“南王，你给我站住！”大飞突然一声bào喝。
南王没有站住，也没回头。蓝凤凰和罗子殇倒是挺吃惊的，回头来看大飞到底怎么回事。
“走。”南王轻轻说着。
蓝凤凰和罗子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一边回头看着我和大飞，一边继续往前走去，各个莫名其妙。
“站住，站住！”大飞怒吼着：“我他妈的让你站住，你听到没？！”
南王还是没有站住，继续往前走着。
大飞竟也流出了眼泪。
大飞替我委屈啊，他知道我一步步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也知道我为了见南王，付出了多少代价。这一路当真风风雨雨、荆棘密布，鬼门关前都不知道转了几趟，好不容易见到南王，他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他妈的有了新的家庭又怎么样！”大飞怒吼着：“难道你就不认自己的儿子了吗，你知道他为了见你，有多不容易吗？！你倒是回头看一眼啊，你知道他多难过吗，你就这么狠心走了！”
大飞并不知道我不是南王的亲儿子，他还以为南王有了新欢，所以抛妻弃子。
但我知道怎么回事，南王不认我是理所应当啊，实在不能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他……再说，圣人也不会把别人的儿子认作自己的儿子啊。
所以我扯着大飞的胳膊，说：“算了、算了……”
“不算！”大飞怒吼着：“南王，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敢认，你他妈的真是个孬种！”
蓝凤凰和罗子殇的表情别提多吃惊了，他们看着蹲在地上的我，一脸讶异。
南王仍不回头，甚至不理大飞这茬，继续快步往前走着。
“走。”他又说了一声。
蓝凤凰和罗子殇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往前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回过头来看我，但最终还是跟着南王的脚步渐渐远去了……




张龙周晴 903 以后，你是我爹
“莫鱼、龙子！”
二条也很高兴，分别抱了一下我俩。
我握着二条的手，略有些激动地说：“麻烦叫我张龙。”
为什么莫鱼就能拥有大名，我却是这么难听的昵称？
“条爹！”大飞也很兴奋，伸手要抱二条。
“你是？”二条一脸疑惑。
“条爹，你怎么能不认识我，我是大飞啊！”大飞气得都快吐出血来。
二条还是茫然地看着大飞，似乎真的没印象了。
我赶紧提醒他：“你忘啦？赵虎以前收的那个儿子，还有在无锡的时候，代正武搜查你，是他救了你的。”
经过我这一说，二条终于想了起来：“原来是你啊大飞，上次真是谢谢你了！”
大飞搓着手说：“条爹客气，这都是儿子应该做的。”
大飞和莫鱼要拥着二条进屋，我却想起什么，问他红云怎么没来？
“来了啊，她说和你们还不熟，所以不好意思过来。”
我回头一看，就见出租车的门边上果然站着红云，扭扭捏捏确实很害羞的样子。
我便冲她招手，说：“来啊，一回生二回熟，吃顿饭就都认识啦！”
这些人里，红云还是和我最熟，受到我的召唤，才下车走了过来。红云明显是jīng心打扮过的，妆容jīng致、落落大方，走过来和大飞、莫鱼打了招呼。大家拥着二条和红云进去，锥子他们立刻抬起头来，一个个喜笑颜开，说着欢迎。
锥子走了过来，昂首挺xiōng地对二条说：“咱们一会儿切磋一下！”
当初在旧城区，锥子本来是无敌的，根本没人是他对手，结果横空杀出个二条，虐了锥子一遍又一遍。可以说，锥子能够拼搏到今天，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二条，期待有朝一日能够战胜二条！
抱着这个信念，锥子一天都不敢懈怠，论努力他确实是我们中的第一人。
二条戴上墨镜，仔细看着眼前的人，迷茫地说：“你是？”
锥子：“……”
大飞在旁边差点要笑哭了。
我只好跟二条解释，说锥子是谁谁谁，当初在旧城区，被你砍翻过好几次的那个黄毛，记不记得？
二条想了一会儿，说道：“被我砍翻的人太多了，我不可能都记得啊。”
锥子气得拔出匕首，说少废话，来来来，咱们刀上说话。
二条也拔出杀猪刀，说行啊，来！
大家知道这是朋友之间切磋着玩，所以也没制止，反而簇拥着他们来到前院，纷纷喊着加油。锥子早就想要战胜二条，迫不及待地持刀冲了上去，一看锥子的动作和速度，我就知道他的实力又jīng进了不少，锥子和二条一样从来不练气，还能有这么恐怖的进步速度，确实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可惜的是，锥子很qiáng，二条却更qiáng。
锥子的速度已经够快，二条的速度比他更快。锥子像是一条出水的蛟龙，极快地窜到二条身前，“唰唰唰”地连续捅了几刀，其中有虚有实、有真有假，一瞬间几乎覆盖二条全身，这就是流风刀的jīng髓，以快打快、以快制快！
不过，二条以不变应万变，他甚至摘下墨镜、闭上了眼，像是入了定的老僧。锥子捅过来的这些刀，假的、虚的他便不理，真的、实的便用杀猪刀格挡开，一次错都没有，锥子至少捅出去十七八刀，愣是一下都没伤着二条！
我曾听赵虎说过，二条对“危险”有一种极qiáng的直觉，哪怕是眼睛看不见，有人想要伤害他时，总能第一时间察觉。
二条的这个本事，似乎正克锥子的流风刀啊……
锥子都急眼了，招式越来越凌厉，拼了命地想在二条身上划拉一刀。
二条皱着眉说：“钳子，我看你是龙子的朋友，才一直让着你，你要再咄咄bī人，我可要使出真功夫啦！”
锥子气得大叫：“我叫锥子！”
“知道了，镊子。”
“锥子！”
“好的，锤子。”
再这样下去，锥子非疯不可，我赶紧冲上去，将锥子给拉开了，好言相劝他道：“算啦，你不是二条的对手。”
锥子垂头丧气地说：“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哪怕我能胜他一招也可以啊，但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也太让我绝望了啊……”
“这没什么，很正常的，二条本来就是天才，赵虎在他面前也要跪的！”
“真的？”
“真的！我亲眼见过赵虎被他打得哇哇直哭……”为了安抚锥子，我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不过我还没有说完，身后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儿子，又在诋毁你爹？”
我回头一看，正是赵虎来了，和他在一起的还有韩晓彤。赵虎还是那样，一身破破烂烂，像是套了几条麻袋，韩晓彤就漂亮多了，像是冬日里盛开的一朵白莲花，和赵虎站在一起颇有种鲜花chā在牛粪上的感觉。
我笑骂道：“你这儿子一天太不省心，才让我这个当爹的老是在背后念叨你？”
赵虎走过来，我们两个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赵虎！”
“虎子！”
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拥抱的拥抱、握手的握手，赵虎一向人缘都好，走到哪里都是中心人物。大家开心不已、有说有笑，在这些人中间，我确实暂时忘却了烦恼和忧愁，没有什么比朋友们在一起更开心了。
我们平时各忙各的，有几个人甚至没有自由，能够聚在一起实在太不容易。
大家热热闹闹的，赵虎突然说道：“哎，人齐了没有，齐了咱们就进去吧。”
我说：“你眼瞎吗，没看到程依依不在？”
赵虎嬉笑着道：“那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我怎么可能会记得呢……张龙，你是不是想程依依快想疯啦？”
我不屑地说：“我想她？开什么玩笑……”
话还没有说完，我突然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好几个人都在抿嘴偷笑。我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改口说道：“我何止是想她，我晚上一睡觉就梦见她，简直一天都离不开她！”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有拍着大腿笑的，还有弯着腰笑的。
我一回头，果然看到程依依站在我的身后。
上一次见程依依，是在项家前院的大厅里，虽然也才过去一个多月，可我觉得已经有十年八年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睛都微微有点湿了，张开双臂拥住了程依依，她当然也紧紧地抱着我，还把头靠在我肩膀上。
“呜~呜~”
大家都怪叫着。
“这回人齐了吧？”大飞怪叫着，冲到院子外面的马路上。
那里堆放着一些烟花、炮竹，大飞用火点燃，顿时砰砰啪啪，无数绚烂的礼花冲天而起，将整片天空照得七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