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攻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语笑阑珊
 既是美人,喜欢的人自然也不会少。在这回比武招亲开始之前,就已经有各种流言扬扬散开,从江湖侠士到江浙富户,几乎人人都与杜筝有过一段,更有甚者,说是当朝大将军沈千帆与西南王段白月,也都对杜筝倾慕有加,甚至还要来比武招亲。
 其余人听到之后,也纷纷受了一惊。虽说武林中比武招亲并不罕见,但那也只是江湖中人凑热闹,怎么这回连边疆封王与朝中大将都要来?
 “就说那李家小姐不一般啊!”街头老树下,乡民眉飞sè舞,唾沫星子飞溅,“秦淮第一美人,哪里是普通人家的小姐能比得上?啧。”
 百姓也围在两边七嘴八舌,若是西南王与沈将军要来,那杜筝怕是也落不到旁人手中,只看这两人谁有福气,能最终抱得美人归。
 在距离欢天寨不远处有座宅子,主人家姓周,明着是做米粮生意,暗中却是朝廷派在此处的眼线。
 楚渊此行,便是住在周府里头。
 段白月坐在城中一处酒楼二层,仰头饮下一杯酒,远远看着周府门口两盏大红灯笼。
 “既然来了,不去找,还能凭着眼珠子将人活活看出来不成?”南摩邪酸道。
 段白月笑笑:“若他想见我,自会派人来请。”
 居然还想着让人来请?南摩邪哀声叹气,这点本事,后半生也别想着娶媳妇了,打光棍挺好。
 “走吧。”段白月道,“回客栈。”
 南摩邪心想,这次回西南府,定然要找城里的张木匠,搞个金光灿灿的“情圣”的牌匾挂在中堂。
 而在周府内,楚渊这几日的心情倒是不错,因为叶瑾也在欢天寨中,甚至还来一道吃了顿饭——虽说依旧哼哼唧唧,一脸不熟,但知道他性子如此,楚渊也未计较,一派融融和乐。
 “身子太虚,又一直熬夜?”这日下午,叶瑾抓过他的手腕试了试脉,“等着,我去街上给你抓些药吃。”
 楚渊点头,目送他出了宅子,而后便转身回了卧房。
 却有人正在桌边等。
 ……
 “别来无恙。”段白月放下手中茶盏。
 “若朕没记错,约定见面的日子不是今天。”楚渊语tiáo无风无浪。
 “闲来无事,就不能来看看?”段白月笑笑,“更何况若非楚皇,比武招亲这种事,只怕本王下辈子也不会有兴趣。”
 “只是演一场戏而已。”楚渊坐在桌边。
 “虽说只是演一场戏,不过若是弄假成真,那要怎么办?”段白月声音很轻,微微凑近。
 楚渊将人一掌拍开,冷冷道:“那朕自当恭喜西南王。”
 段白月笑着摇摇头:“胡言乱语逗个趣罢了,我如何会娶别人。”
 “城里人多眼杂,若是没事,便请回吧。”楚渊错开他的视线,“三日之后比武招亲,千帆自会输给你,不过你若是真将他打成重伤,朕定不饶你!”
 屋内寂静沉默,许久之后,段白月才笑了笑:“好。”
 楚渊也未说话。
 段白月起身,在推门而出的一刹那,却觉得心口有些生疼。
 之前也不是没疼过,只是这次……却似乎不太妙。
 段白月苦笑一声,独自回了客栈。
 “如何?”南摩邪目光炯炯,“为师给你的药,可派上用处?”
 “扔了。”段白月回答。
 南摩邪痛心疾首:“你说什么?”那可是高价买来的,比黄金还要贵上三分。
 “春闺醉是用不了,不过别的药或许有用。”段白月撑着坐在桌边,额头冒出冷汗,“至少在比武招亲之前,让这些蛊虫先乖乖蛰伏回去。”
 
帝王攻略 17.第十七章 天辰砂
 【第十七章-天辰砂】说不定能找到
 四喜公公虽说身形胖了些,看着挺敦实,但毕竟不是习武之人,因此轻而易举便被段念架了出去。
 屋内很是安静。
 楚渊眼睁睁看着南摩邪下手如飞,将段白月扒得只剩一条里裤,露出jīng悍结实的上半身。
 ……
 “替我抱住他。”南摩邪吩咐。
 楚渊短暂犹豫,而后便依言扶起段白月,让他半靠在了自己怀中。
 南摩邪取出一根银针,朝着他的一处xué位就扎了下去。
 没有别的用途,就是疼,锥心刺骨之疼。
 即便段白月此时正昏迷不醒,也咬紧了牙关,指间骨节泛出森白。
 南摩邪继续叮嘱:“千万要抱紧。”
 楚渊:“……”
 半个时辰里,南摩邪少说也往段白月身上施了数百根银针。
 一半为了治伤,一半则是为了……看起来更惨。
 感觉到怀中人一直在闷哼,楚渊不自觉便收紧双臂。
 南摩邪对此很是满意。
 像这种肌肤之亲,就该多一些才好。
 “为何会突然便走火入魔?”趁着疗伤间隙,楚渊问。
 “并非突然。”南摩邪一边将银针旋转取出,一边道,“白月原本就有内伤,此番在比武招亲时又qiáng行运气,难免会受伤。”
 楚渊皱眉:“原本就有内伤,何时受的伤?”
 “此事说来话长。”南摩邪清清嗓子,刚打算将事情从头说起,段白月却已经醒了过来:“师父!”
 “醒了便好,醒了便不用手脚瘫软七窍流血印堂发黑万蚁蚀心生不如死。”南摩邪看似松了一口气,站起来道,“我去厨房看看,热水可曾烧好。”走到门口又叮嘱,“还请楚皇务必将我这徒弟抱紧一些,免得又出事端,毕竟蛊毒不比其它,还是要小心为上。”
 楚渊:“……”
 段白月:“……”
 “你中了蛊?”待到南摩邪离开后,楚渊方才问。
 “西南王府长大的人,谁身上没几条蛊虫。”段白月不以为意,“算不得大事。”
 “为何突然走火入魔?”楚渊又问。
 段白月答:“自然是因为练功不得要领。”
 “既是身受重伤,便该回西南王府好好休息。”楚渊摇头,“此次西北之战,段王不必去了。”
 “我不去,谁帮你?”段白月微微坐起。
 “武林盟主沈千枫,他与小瑾是朋友。”楚渊道,“秦少宇也与朕达成了交易。”
 “看来帮手颇多。”段白月笑笑,重新靠回床头道,“也罢,那就回西南。”
 楚渊没有接话,于是四周便重新安静下来,安静到几乎能听清对方呼吸。
 许久之后,楚渊站起来:“好好休息,这里无人会来打扰。”
 段白月道:“好。”声音却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见着神情有异,楚渊握住他的手腕试脉,发现快得超乎寻常。
 段白月眼底赤红。
 楚渊想要去找南摩邪,却被一把拉住。
 “无妨。”段白月哑声道,“过阵子便会好。”
 楚渊微微皱眉,刚开始还不解,目光却不经意扫到他腹下。
 只穿了一条薄薄的里裤,有些变化便分外明显。
 ……
 ……
 ……
 段白月呼吸粗重。
 楚渊夺门而出。
 南摩邪正守在院中,将几根鱼头草翻来覆去捡,假装自己当真很忙。
 楚渊站在卧房门口,面sè通红。
 “皇上。”四喜公公赶忙上前扶住他,“可是西南王身体不适?”
 段念也跑上前,显然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何事。
 “前辈。”楚渊实在难以开口描述这件事,欲言又止。
 南摩邪善解人意道:“可是那处有了些许变化?”
 楚渊顶着万钧雷霆点头。
 而且不是些许变化,是变得……很多。
 “这就好,这就好啊。”南摩邪拍大腿。
 楚渊:“……”
 这就好?
 南摩邪吩咐段念:“快去,把青楼里最好看的姑娘都包下来,不要多,十几二十个人便足够。”
 “为什么?”段念受惊,四喜公公也觉得自己耳背,刚才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找青楼女子来要作何?”楚渊也问。
 南摩邪答:“自然是交欢。”
 楚渊哑口无言。
 此等答案。
 南摩邪耐心道:“身中合欢蛊,若是不能及时做些事情,怕是会爆。”
 楚渊:“……”
 楚渊:“……”
 楚渊:“……”
 爆?
 段念此番总算反应过来,于是拔腿就往外跑。
 “回来!”楚渊怒道。
 段念犹豫着停下脚步,回来做甚,时间拖不得啊,我家王爷要爆。
 “也是,这里是楚皇住处,不方便让外人知晓。”南摩邪醒悟过来,“干脆我直接带着白月去青楼,姑娘也多,想挑几个挑几个。”
 话还未说完,楚渊已经拂袖进了内室。
 南摩邪赶紧趴在门口听。
 四喜公公:“……”
 段白月一脸痛苦地皱眉,全身都被汗水浸透。
 楚渊站在床边,心里天人交战。
 “皇上。”南摩邪还在揣着袖子在外头叫,“我们何时才能带王爷走,拖不得太久啊。”
 “闭上眼睛。”段白月嗓音沙哑道。
 楚渊没反应过来:“……嗯?”
 段白月抽开腰带。
 楚渊瞬时转身看窗外,面sè不知是红还是白。
 屋内依旧很安静,却多了粗重的喘息,和暧昧的声响。
 在来周府之前,南摩邪喂的那枚药丸效力堪称惊人。
 时间当真是久。
 段白月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楚渊觉得,自己或许会在窗边一直站到天亮。幸好就在他想要夺门而出时,房内终于消停了下来。
 楚渊随手甩给他一方丝帕。西南蛊多,这不算是稀罕事,却没料到此人这不中那不中,偏偏中了功效如此下流的合欢蛊。
 床上许久没有声响。
 再一看,段白月却已昏昏睡着。
 ……
 这个夜晚,楚渊一直待在书房,连四喜公公想要送茶,都被打发了出来。
 天sè将明,段白月沉沉睁开眼睛。
 南摩邪的脸出现在眼前。
 段白月闭上眼睛,继续昏迷不醒。
 南摩邪唉唉道:“到底何时,为师才能喝到你的喜酒?”
 段白月道:“一般人的师父,都会先问一句伤势如何。”
 “还能如何,为师已经替你把过脉。”南摩邪道,“用合欢蛊吞掉你体内的金蚕线,此招最为省时省力,虽说身子有些虚,却并无大碍。”
 段白月说不上自己该是何心情,坦白讲他宁可中金蚕线,尝锥心之痛噬骨之苦,也不愿再像昨晚那般狼狈。
 “等你成亲之后,才能知道合欢蛊的妙处。”南摩邪摇头晃脑,一副过来人模样。
 段白月很想将他重新埋回坟堆里。
 “金蚕线一旦苏醒,至少要三日才会重新蛰伏。”南摩邪又道,“若为师是你,便会继续吃这合欢蛊,蚀骨销魂,总好过万箭穿心。”
 段白月将他直接赶了出去。
 南摩邪连连叹气,抬头却见楚渊正站在院中,于是赶忙苦情道:“皇上,我家王爷他又毒发了。”
 楚渊果断转身出了门。
 南摩邪眼睁睁看着他离开,险些要折回卧房,先将段白月一掌打吐血,然后再带着段念回西南。
 到时候半死不活,看你是见还是不见,救还是不救。
 此后两天,段白月体内金蚕线时有活跃,从脑髓到骨缝游走,几乎全身都要变形粉碎。最后一拨剧痛袭来,整个人再度昏沉沉睡去,神智模糊间,像是有温热的手巾在额上轻轻擦拭,将痛意带走不少。
 楚渊将被子铺好,又将他的手也小心翼翼塞回去。方才转身出门,径直去了城内另一处院落。
 “金蚕线?”叶瑾点头,“知道,苗疆害人用的蛊虫,yīn毒缺德至极,你问它做什么?”
 “可有解药?”楚渊问。
 “你中毒了?”叶瑾飞快握过他的手腕试了试,半晌后松了口气,“没什么事。想解金蚕线,就要找到天辰砂,不过上古传说里的东西,就算你是皇上,只怕也不好找。”
 “只是不好找,不是找不到?”楚渊刨根问底。
 “天下这么大,说不定哪就有呢。”叶瑾抽抽鼻子,“这种事,谁也说不好。”
 楚渊闻言沉默。
 “到底是谁中了蛊?”叶瑾又问,“四喜吗?”
 楚渊愣了愣:“为何要是他?”
 “瞎猜的。”叶瑾道,“除了四喜,你似乎也没将其他人放在心上。”更别提是亲自上门找药。
 楚渊问:“那你呢?”
 “那不一样。”叶瑾揣起手,“我是‘这位神医’。”和你并不是很熟。
 周府内,段白月潜心打坐运功,终于将金蚕线全部bī回蛰伏。虽只是短短三天时间,受的煎熬却不算小,脸sè也有些苍白。
 四喜公公笑呵呵端了一罐甜汤送来,说是特意熬的,大补。
 段白月问也不问,几口吃得一干二净。
 四喜公公又道:“皇上亲自看着熬的。”
 段白月觉得自己方才应该吃得更慢一些。
 楚渊推门进来。
 四喜公公手脚麻利收拾好空碗,低头退了出去。
 楚渊站在床边,声音很淡:“朕要回王城了。”
 段白月问:“何时?”
 楚渊答:“明天。”
 段白月笑笑,也并未多言,只是叮嘱:“路途迢迢,凡事多留几分心。”
 楚渊道:“好。”
 “还有。”段白月想了想,“不管我师父说了些什么,都不要信。”
 “包括天辰砂?”楚渊问。
 “传闻中才有的药物,信它做甚。”段白月语tiáo轻松,“不如看开些,至少心不累。”
 “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你中了蛊?”楚渊又问。
 段白月答:“因为丢人。”
 楚渊:“……”
 段白月挑眉:“若不能来比武招亲,岂非要白白错失大片西南封地?”
 “好好休息吧。”楚渊不想与他再多言此事,站起来道,“至于天辰砂,朕也会帮你去找。”
 段白月道:“多谢。”
 楚渊刚走到门口,却又被叫住:“今晚可否一起喝杯酒?”
 ……
 段白月靠在床上:“此番来欢天寨,特意带了坛雪幽。”
 楚渊道:“你有伤在身。”
 “金蚕线一年也就醒一回。”段白月道,“已经没事了,况且蛊虫不比刀剑伤,只是饮几杯酒而已。”
 楚渊犹豫了一下,点头:“好。”
 段白月嘴角勾起弧度,一直看着他离开。
 南摩邪从窗户里钻出来——为了进出方便,他在周府都戴着面具,街边小摊上用一枚铜板买的驱魔人,青面獠牙满脸毛,曾在黑天半夜将四喜公公吓得险些晕过去。
 段白月问:“若我用内力bī出一口血,师父可会因此闭嘴?”
 南摩邪道:“十口也不行。”
 段白月用被子捂住头。
 南摩邪道:“不过你这回倒算是有出息,竟然知道要将人留下来喝酒,可要为师给你下点药?”
 “来人!”段白月忍无可忍。
 “王爷。”段念从门外进来。
 “带师父去睡觉。”段白月吩咐,“若是不肯睡,便打晕了丢在床上。”
 段念拖着人就往外走。
 南摩邪还在叮嘱:“至少换件衣裳,若是不想换,那便索性脱光。”
 段白月头疼欲裂。
 是夜,楚渊果然准时上门。
 段白月倒是真换了身衣服,看上去颇为风姿挺拔。
 楚渊:“……”
 “坐。”段白月在桌上一字排开两个酒杯。
 “你酿的?”楚渊问 。
 段白月笑笑:“送往王城的那些绯霞,可还喜欢?”
 楚渊点头。
 “喜欢就好,来年接着送。”段白月将酒坛启封,“雪幽要比绯霞更烈一些,先尝尝看,若不喜欢——”
 “那朕便能走了?”楚渊打断他。
 段白月顿了顿,然后摇头:“若不喜欢,那我便差人去街上买两坛女儿红。”总归是一定要将人留下的。
 楚渊眼底难得有些笑意。
 段白月递给他一杯酒。
 楚渊饮尽之后,道:“是很烈。”
 “若是醉了怎么办?”段白月问。
 楚渊替自己又斟了一杯:“若是醉了,叫四喜进来便可,他就在外头站着。”想必你的师父也在。
 段白月笑着摇摇头,与他碰了一下杯。
 四喜公公揣着手,在外头一直候着。
 南摩邪捏着一包瓜子,一边嗑一边与他闲话家常。
 先将关系搞好,将来说不定有用。
 半坛酒空了之后,楚渊伸手想继续斟,却被段白月压住:“先前就说了,酒太烈,喝多会醉。”
 “醉了又如何?”楚渊反问。
 “我还有话要说。”段白月将他的手轻轻拿开。
 “嗯?”楚渊看着他。
 “当真要自己去西北?”段白月问。
 楚渊点头。
 “打起仗来刀剑无眼,自己多加小心。”段白月往桌上放了枚玉印,“西南军已全部安chā分布在诸西北重镇,这是兵符。待到漠北叛军南下之时,自会有人来找你。”
 楚渊道:“多谢。”
 “何必言谢。”段白月将酒坛重新递给他,“话就这些,酒还要喝吗?”
 楚渊犹豫了一下,问:“你的伤,当真很重?”
 “又是师父说的?”段白月摇头,“信他作甚。”
 楚渊与他对视。
 段白月冷静道:“即便是手上破了个口,也会被他说成是断了胳膊。”
 楚渊错开他的视线:“没事就好。”
 段白月嘴角一弯,又替他斟了一杯酒。
 “不如去隔壁房吃宵夜?”南摩邪诚心建议,虽说酒只有一坛,但看起来两人似乎要喝到明早天亮,一直站在这里也无趣。
 看着他青面獠牙的面具,四喜公公坚定摇头。
 面对如此一张脸,莫说是吃饭,就算坐着不动也是煎熬。
 最后一杯酒饮尽,楚渊站起来时,觉得头有些重。
 段白月将人一把接入怀中。
 “叫四喜进来吧。”楚渊昏沉道。
 “好。”段白月答应,却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一直抱着他。
 楚渊闭上眼睛,眉头微微皱起。这么多年,他喝醉的次数屈指可数,是当真难受。
 “好好照顾自己。”段白月拍拍他的背,“待出关之后,若西北之战仍未结束,我便去找你。”
 颈侧传来微微湿意,楚渊睫毛有些颤抖。
 段白月深吸一口气,挥手扫开房门。
 “哎哟。”四喜公公赶忙跑进来。
 “也不必煮醒酒汤,歇着就好。”段白月道,“雪幽只会让人醉一场,明早醒了便会没事。”
 四喜公公点头称是,将楚渊扶回了卧房。
 在被师父拉住之前,段白月果断关上了房门。
 南摩邪蹲在地上继续吐瓜子壳,他自认卑鄙无耻了好几辈子,所以此番极为想不通,为何竟然能教出一个这么……有辱师门的徒弟。
 也不知将来若是见着老王爷,是该放肆吹嘘还是痛哭流涕。
 第二日一早,楚渊便与沈千帆一暗一明,先后离开了欢天寨。
 几日后,段白月也带着赵五与花棠,率部回了西南王府。
 南摩邪在路上买了无数糖人绣花扇子小铃铛,花花绿绿拉了能有一车。
 段白月提醒:“单凭这些东西,想要收买瑶儿,只怕远远不够。”
 南摩邪闻言顿时苦了脸。
 段白月继续道:“若是再加上师父心爱的紫金蛊,或许能起些作用。”
 南摩邪脸顿时拉得更长。
 段白月翻身下马,弯腰进了马车。
 赵五正与花棠一道在说话,见他进来,花棠道:“可要回避?”
 段白月点头:“多谢姑娘。”
 花棠笑笑,转身踏出马车。
 “你打算何时放我回追影宫?”赵五不耐烦。
 “瑶儿要回来了,你至少先在王府住一阵子。”段白月道。
 赵五看着窗外不发一语。
 段白月拍拍他的肩膀:“就算是想要成亲,也该将媳妇接回西南府,在外头流浪算什么样子。”
 “追影宫不是外头!”赵五皱眉。
 “我不想与你争论这些。”段白月摇头,“再说下月就是父亲祭日,你打算年年都在外头遥祝一杯酒?”
 赵五语塞,闷了许久后道:“那过完年后,便放我走。”
 “好。”段白月点头,“我答应你。”
 车队一路回了西南王府,段白月又抽了两名护卫,将杜筝暗中送往大理——她本就是无辜女子,与其继续留在火坑,倒不如带走找个小村落,隐姓埋名重新过日子。幸而杜筝在欢天寨时原本就有个心上人,得了追影宫暗中相助,早就在大理置办好田产家业等她,后半生也不至于漂泊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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