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颠倒

晓晓正欲说话，舒瑶便道：“没事，可能是今天天气太冷了。”
晓晓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又降温了呢。
这个话题便打住。
距离返程的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舒瑶换好衣服，卸了妆，便在酒店稍作休息。
酒店一楼已经聚集了许多闻讯而来的粉丝，以及不明真相凑热闹的路人，将整个酒店大门围得水泄不通。会场内也有少部分粉丝名额，拍了许多美照传到官方后援会，发到微博上，瞬间在网上引起热议。
自公开恋情后，女神第一次公开亮相，前天影棚那次不算，爆料的博主只有文字，而没有照片，真真假假也无从印证。
今天确实舒瑶公开恋情后，初次出现在公众面前。粉丝们既激动又心塞，看到舒瑶的美颜，又瞬间忘了女神公开恋情的事情，相机的快门声响得不比媒体少，噼里啪啦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拍摄美颜。
即使女神要结婚了，我们也永远爱她，呜呜。——粉丝心里累。
—
舒瑶靠在房间的躺椅上休息，晓晓和团队工作人员在其他房间，等到离开的时间，再来叫她。
舒瑶睡得沉，身上盖着薄毯，却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让她睡得并不踏实。
突然，身侧的手机振动起来。舒瑶在梦中左右寻找，最后猛地一睁眼，额头出了一层汗。
舒瑶在衣服下找到了振动的手机，上面是一串陌生来电。她这个是私人号码，除了身边的工作人员，便只有关系好的朋友和合作伙伴知道。
舒瑶犹豫了两秒，接通来电。
“你好，”舒瑶道，“我是舒瑶。”
对面传来一道熟悉而清冷的声音。
“我是姜知屹。”
舒瑶愣住，将手机拿开看了看，确认了一下号码。
她怔了几秒，然后拿近手机，道“姜老师……？”
姜知屹淡淡嗯了一声。
舒瑶道：“您有……什么事吗？”
姜知屹道：“现在在哪里？”
舒瑶环顾四周，刚才睡糊涂了，这才想起来她在另一个城市。
舒瑶道：“刚参加完一个品牌发布会。”
姜知屹道：“在g市？”
舒瑶惊讶，随即一想她发布会上的照片肯定已经传到网上了，姜知屹知道不奇怪。
舒瑶坦然道：“嗯。”
对面安静了几秒，男人淡淡的嗓音重新响起，是她刚刚熟悉的清冷音线。
“身体有不适么？”
舒瑶怔住，然后猛然回忆起今天早晨因为赶飞机，以及维持身材，而没吃多少食物，下了飞机肠胃不适，身体异常怕冷的情况。
舒瑶拿开手机，瞪着眼回忆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明明才刚认识，她为什么总有一种……姜知屹什么都知道的错觉？
舒瑶沉默了几秒，靠近手机，道：“没……没有，我很好，没有不适。”
话音刚落，她又立刻补充：“谢谢姜老师关心。”
欲盖弥彰的意味很明显，就是不知道姜知屹能否发现。
姜知屹却没追问这件事，而是道：“近日有去医院检查么？”
众所周知，舒瑶被狗仔拍到的照片就是去医院妇检查怀孕，而后来绯闻曝光，紧接着与姜知屹公开“恋情”，又是tiáo整工作计划……陈冰已经为她联系好了安全可靠的医院和医生，舒瑶还没来得及去检查。
在查出怀孕后，需要做一次具体的全身检查，建立档案等等。
陈冰把时间安排在杂志拍摄和品牌活动后。
舒瑶道：“……还没有。”
姜知屹：“哪一天？”
舒瑶没有多想，道：“两天后。”
姜知屹道：“哪家医院？”
舒瑶说了一家高档私立医院的名字。
姜知屹那边没有立刻接话，过了几秒，男人的声音淡淡响起，“两天后，我来接你。”
舒瑶楞，刚要说“不用麻烦，谢谢”之类的话，便听到姜知屹说：“今日降温，注意保暖。路面滑，走路小心。”
仍旧是清清冷冷的声音，她却还是怔在那里，久久没有回神。
“好……”舒瑶道。
姜知屹：“嗯。”
挂了电话，舒瑶茫然脸：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是不是又把自己卖了？





神魂颠倒 21 第二十一章
挂了姜知屹的电话, 舒瑶坐在躺椅上发了会儿呆，然后躺下继续说。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翻过来覆过去，眼皮沉得很, 却没有睡意。
最终还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过了半个小时，晓晓来叫她, 他们要去机场了。
睡了一觉后醒来，舒瑶jīng神头比之前要好许多, 疲劳感减轻。她伸了个懒腰, 戴上墨镜和口罩，随团队走vip电梯下楼。酒店外的粉丝和路人仍旧热情不减，守了一个上午, 望眼欲穿, 终于等到了舒瑶出现。
舒瑶的私服一向是简单舒适的，她身穿米sè长款大衣, 黑sè长发自然落在肩膀，被墨镜和口罩遮住的脸巴掌大, 身材纤细。
黑sè豪车停在酒店门口, 两边拉起长长的隔离带, 保安严阵以待，每几步就守着一名保安。
见到舒瑶出现, 粉丝举起灯牌和手幅, 整齐而嘹亮地喊：“舒瑶加油！我们永远爱你！”
“天上月亮美, 你是最好的！”
“天涯海角，瑶兔永跟随！”
……
这种场面经常见，粉丝花费时间和金钱来追星，请假、买车票，只为了见偶像一面，对他们说出鼓励的话，表明自己的真心。有的明星放心上，有的明星不在乎。
舒瑶在外塑造的形象是清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见到粉丝大多只是点头微笑。
而今天，她在车前停下，晓晓和工作人员让她上车。
舒瑶摘下墨镜和口罩，回身，车子两边是被保安严实围起来的粉丝与看热闹的粉丝。
舒瑶目光在那些年轻或年长的面孔上扫过，她微微勾起chún角，轻轻弯腰。现场沉寂一秒，随即爆发震天的尖叫声。
舒瑶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响起，现场又奇迹般地安静下来。
“谢谢大家来看我，很感谢你们的支持和理解。我要赶飞机了，你们也不要多做停留，造成交通拥挤。谢谢你们。”
舒瑶上车，外面粉丝仍旧尖叫，但只需平稳，没有拥挤。车辆启动，粉丝疯狂地挥手，大喊：“我们爱你！”“舒瑶加油！”“永远支持你”
上了车后，舒瑶也没有戴墨镜。
晓晓往后看了一眼，道：“人好多啊。”
舒瑶嗯了一声，心里划过一阵暖流。她虽然现在很红，但年龄不算大，所以对家不少。这些年，她辛苦劳累，她的粉丝同样承受不低的压力。每一次被黑，被泼脏水，首先冲到前线的便是这些年龄或许比她还小的粉丝，她们不分昼夜地到处澄清、解释，和黑粉争执。
怀孕绯闻刚曝光时，她的粉丝们坚持是造谣、wū蔑，她们不相信自己一直喜欢的偶像会是娱乐新闻上写的那样，未婚生子，私生活混乱。后来舒瑶与姜知屹一起公开恋情，承认怀孕，又是给了她的粉丝重重一巴掌，让她们被黑粉耻笑，被其他女星粉嘲。
决定留下孩子时，舒瑶就预想了很多不利的结果，其中也包括粉丝大面积脱粉。
而真正承认怀孕后，她的粉丝里有反对的，支持的，转黑的，以及脱粉的。
今天是她公开恋情后，第一次出现在公共场合。发布会的粉丝名额很少，却还有那么多粉丝抢不到票，而坚持守在酒店门口。
他们都是在舒瑶怀孕绯闻后，仍旧支持理解她的人。
舒瑶心里很感动。
—
在飞机上颠簸了一个小时，下了飞机，舒瑶便回家了。在沙发上瘫了半个小时，才缓了口气。
晚上陈冰过来了一趟，把舒瑶后面的工作安排和她谈了谈，陈冰问了一下她的身体，舒瑶感觉还好，没有把这两天身体上的小不适告诉他。
陈冰道：“大后天去医院检查，晓晓陪你去。”
舒瑶突然想起来中午的那通电话，愣了一会儿神，道：“……好。”
陈冰看她的脸sè，发现状态还可以，便放下心来，说：“注意，身体不舒服要告诉我，哪个工作你不能胜任，比较勉强，也要告诉我。我来安排。”
舒瑶回神，道：“哦哦，好的。”
陈冰：“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问题打我电话，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我们还要根据你的身体状态来tiáo整计划。”
舒瑶：“嗯。”
陈冰没有多停留，说完话便走了。舒瑶又在家休息了两天，每天早睡早起，也不强迫自己饭后必须要花园里散步，饮食上还是注重营养，控制热量，困了便睡，jīng神好的时候就看片子，看书。还找了教程做营养餐，两天下来，倒也过得挺轻松自在，腰酸背疼的小不适也渐渐消失。
—
晓晓提前一晚上给舒瑶打电话，道：“舒瑶姐，我明天8点来接你哦，不要吃饭，不要喝水哈。”
舒瑶挣扎了几秒，道：“那个……晓晓。”
晓晓：“怎么啦，舒瑶姐？”
舒瑶道：“明天你休息吧，不用陪我去医院了。”
晓晓惊讶：“啊？那不行呀，你不能一个人去。”
舒瑶想了几秒，无奈道：“姜老师也去。”
晓晓沉默了几秒，道：“哦，好吧。”
两人又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晓晓拿着手机回不过神：姜老师陪舒瑶姐去产检？哦，有点神奇哦。
—
每次有活动的前一晚舒瑶都会来套长达几个小时的美容护肤过程，不过现在怀孕了，她咨询过医生后，把所有的产品都换成了孕妇专用。
虽然明天没有活动，而是去产检，但是……她也要美美地出现在姜知屹面前！
哦，不是，出现在医院里。
泡澡，按摩肌肤，敷面膜，打理长发，最后上几层高档护肤品，美美地戴上眼罩，躺进温暖的被窝，将手机静音，放到床头，关掉大灯，啊，美丽的一晚。
事实证明，心情愉悦，jīng神轻松，对身体和心理都有良好的帮助。舒瑶前一晚睡眠质量非常好，好像没有做什么梦，清早起来，身体轻盈，jīng神愉悦。
—
姜知屹在七点半打来了电话，舒瑶换上修身连衣裙，外套紫sè羊绒大衣，既保暖又漂亮。
舒瑶提上手包，小跑出门，耳朵上的钻石在太阳下闪着光，在乌黑的发间若隐若现，像夜间天空上的星星。
姜知屹靠在车前，看着舒瑶漂漂亮亮地跑出来。
女人长发如墨，肌肤似雪，眼睛像两颗小葡萄，乌黑闪亮，盛着光，含着笑，眉眼弯起来，如同一只漂亮的小狐狸。
舒瑶来到姜知屹面前，温温柔柔地说：“早上好，姜老师。”
姜知屹垂眸看她，道：“早上好。”
姜知屹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拉开副驾驶的门，另一手仍旧绅士地挡在车顶。
舒瑶再次打量他那双手，完美地和网络上评价姜知屹手的那些词句对起来了。
“谢谢。”舒瑶道谢。
姜知屹微微颔首，没说话。
和上次送她回家开的不是一辆车，牌子舒瑶认识，底盘低一些，适合女生乘坐。
舒瑶被姜知屹不动声sè的小细心所惊讶，坐进副驾驶，她系上安全带。姜知屹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没有看她，却是等她坐稳了，系好安全带，又将包包放好后，才缓慢启动车子。
舒瑶在荧幕上看过姜知屹开车，但那都是对方塑造的角sè，不是真实的。而现在，她偷偷用余光去看姜知屹，才发现那些对姜知屹赞美的词真的不过分。
这个男人连开起车来也是俊美非凡，不苟言笑，侧脸的弧度冷峻而流畅，鼻梁高挺，连发型都是帅的。
姜知屹今天穿了一件深蓝sè的高领毛衣，外罩短款夹克，下身黑sè西裤，露出脚踝，方才车前匆匆一瞥，那双腿长得惊人。
舒瑶暗暗地打量姜知屹，姜知屹却是静静地开车。他的车技没看出好坏，因为一路上的速度都不快，不知是不是照顾舒瑶。遇到超车便减速，斑马线就停车，礼貌的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大明星。
车辆畅通无阻地到达医院门口，没有任何狗仔跟随。
姜知屹将车停下，与舒瑶下车。医院门口已经有专门的产科医生在等候了。
舒瑶与姜知屹下车，医生见到明星虽然新奇，但态度专业，没有表现出异样。
医生礼貌道：“舒小姐，姜先生。”
舒瑶道：“林医生，你好。”
林医生点头，领着舒瑶与姜知屹进了一楼大厅。舒瑶在医院的档案已经提前建好，今天直接来检查。
林医生手里拿着舒瑶的档案资料，一边和他们两人讲解今天要具体检查的项目。
舒瑶频频点头，姜知屹虽没说话，神sè却是认真在听。
先测量体重和血压，因为是坐车来的，所以血压应该相对平稳。
在门口时，姜知屹停下脚步。舒瑶不解，也停下了脚步。她目光询问地看向姜知屹。
姜知屹道：“吃早饭了么？”
舒瑶微怔，道：“没有。”
姜知屹道：“今天要抽血，所以需要空腹。如果饿了，先忍耐一下，等检查完了再吃饭。”
舒瑶惊讶，几秒后，露出笑容，说：“嗯。”
医生听着他们的对话，面上平静无波，心里默默地想：我竟然也吃到了大明星的狗粮。
测量体重，舒瑶将大衣脱下，身侧的护士正要上前接过，姜知屹已经抬手接过了舒瑶的大衣，而舒瑶神sè无异，低头看着体重计。
林医生上前记录体重，舒瑶穿上鞋，坐到桌子旁边。
姜知屹则站在一侧，英俊高大，只是神sè有些冷淡。护士们也是专业人员，这家医院接待过的达官贵人不少，但是姜知屹实在太有名，以及人气太高，护士们即使不是他的粉丝，对姜知屹本人的好奇也同粉丝们差不多。
今日一见，果然帅得惊天动地啊，而且，看起来和舒瑶真的感情很好哦。




神魂颠倒 22 第二十二章
舒瑶将袖子弯起来, 林医生为她测量血压，十几秒后结束, 将数据记录在档案上。
室内只有林医生，舒瑶、姜知屹, 以及一名护士。
姜知屹在舒瑶身侧坐下，两人挨得不算近，但也不远, 林医生面容温和，态度专业, 对面的舒瑶与姜知屹当真像是一对来产检的夫妻。
林医生虽然年过四十, 但也是常年和家人去电影院支持国产电影的，对姜知屹不算陌生，甚至对他观感很好。
林医生看了姜知屹两眼, 然后温和道：“舒小姐最近身体感觉如何？有没有异常的情况？”
舒瑶想了一下, 道：“还好。”
林医生：“肠胃舒服吗？有没有反胃、恶心？”
舒瑶想起前两天参加品牌活动时身体的不适，她余光看了姜知屹一眼, 平静道：“有……偶尔有过几次，并不是很经常。”
林医生声音温和：“什么情况下会肠胃不舒服？饭前还是饭后？或者清晨, 晚上？”
舒瑶顿了两秒, 道：“就是……就是工作忙时, 没吃早饭，或吃得少, 会胃里不舒服, 反酸。”
姜知屹神sè平静, 没有说话。
林医生点了下头，道：“经常不吃早饭吗？”
舒瑶立刻道：“没有！只是……特殊情况。”
林医生低头记录，继续道：“饮食方面呢？胃口如何？”
舒瑶声音有些小，道：“胃口还好。”
林医生：“三餐正常吗？”
舒瑶：“大部分正常。”
林医生道：“有没有腹痛，或者少量见红？”
产检竟然还会问这些问题？舒瑶脸sè微红，道：“没有。”
林医生：“腹部有其他异样吗？”
舒瑶：“偶尔会感觉肚子发胀，摸上去有些硬。”
林医生道：“这是正常的情况，不用担心。”
舒瑶与姜知屹皆是一脸平静淡定，只是谁是真淡定，谁是假淡定，就只有两人心里知道了。
林医生又询问了一些关于身体上的问题，舒瑶一一回答，总觉得有些尴尬。
了解完身体近期的基本情况，林医生笑着说：“可以听一下宝宝心跳了。”
舒瑶微怔，姜知屹也是面上露出一瞬的讶异。
两人虽都提前了解过产检的具体流程，但毕竟都是第一次当爸爸/妈妈，总有遗漏的地方。
比如，舒瑶就没想过现在胎儿还这么小，就能听心跳了。
舒瑶在诊断台上躺下，姜知屹在外面房间坐着。
舒瑶心跳突然加快，她平稳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将毛衣往上推，露出变化不明显的腹部。舒瑶常年健身，腰腹也一直维持着小基数，发现怀孕后也没bào饮bào食，所以腹部的变化还不明显。
医生了解舒瑶的职业情况，所以明白很正常。
护士将耦合剂涂在裸露的肌肤上，轻柔涂抹，林医生将仪器的探头贴近舒瑶的小腹，在上面轻柔移动。
突然，仪器中响起一阵如马蹄般的声音，舒瑶瞬间被吓了一跳。
林医生温和道：“舒小姐，听到了吗？这是小宝宝的心跳声。”
舒瑶怔住，耳边是让她陌生而又感觉怪异的声音。
胎心仪的探头还在她腹部缓慢地移动，寻找与胎心最接近的位置。那马蹄一般的心跳声偶尔清晰，偶尔模糊。
砰砰砰得撞在舒瑶的心间，让她在一瞬间产生了极为强烈的情感，她眼眶突然发涩，心脏里流过一种想哭的感觉。
舒瑶躺在那里，从进入医院后，第一次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她怔怔地听着那有力而沉重的心跳声，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
林医生监测时间，看仪器上的数字，笑着说：“宝宝的心跳是142/每分钟，很健康。”
舒瑶眨了眨眼，声音有些哑，道：“嗯。”
林医生经验丰富，虽然接待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有钱人，或者舒瑶这类的大明星，但是即使是有钱人、大明星，怀孕后也和寻常人没有太大不同，都是未出生宝宝的父母，对孩子的喜爱和关切是一样的。
舒瑶这样的反应，在她看来也是正常。尤其是第一胎，很多孕妈妈听到胎心时，都会激动落泪。而舒瑶，林医生甚至认为相比较起来，她已经很冷静的。
不过，或许因为对方所处的生活和工作环境不同吧，林医生也没有多想。
整个房间内，只有林医生温和讲解的声音，以及胎儿的心跳声。姜知屹坐在外间，面sè平静，眼神却有细微的变化。
他靠在那里，同样可以听到里面医生与胎心仪发出的声音。
他听到林医生温声地说：这是宝宝的心跳。也听到对方说宝宝的心跳是每分钟142下。
姜知屹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这个数字来到嘴边，他却没有念出来。最终放进了心里，记了下来。
舒瑶一直没有声音，姜知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他的耳边是一下又一下的胎儿心跳声。这种感觉他从未体检过，这种场合他也从未经历过。
姜知屹的心里甚至有一瞬间的茫然，隐藏在他平静外表下的是并不平静的内心。
他的手掌微微收紧，耳边却不自觉去追随那陌生的胎心声。
很陌生，很奇异……又让他喜悦。如果说他之前对舒瑶的所有行为都仅仅是负责，对于舒瑶和孩子，他只有一个表面的身份：绯闻男友与孩子血缘上的父亲。
而这一刻，姜知屹第一次听到胎儿的心跳声，他茫然无措的心里缓缓地想到：这是他的孩子，他亲生的孩子。
一个还没出生，甚至刚刚成型的小胎儿。小小的手，小小的脚，等长成糯米团子一般大，便能软软地叫他爸爸，要他抱抱，他们会长得很像，他会教他知识，带他出去玩……
姜知屹的脑中突然浮现前二十年从未想过的画面：夫妻恩爱，儿女绕膝。
姜知屹chún角微抿，抬手揉了揉眉心。
—
护士将舒瑶腹部的药剂擦干净，舒瑶坐起身，脸上很难得的露出呆呆的表情。
林医生见她和姜知屹进医院后便是冷静自持的模样，从听到胎心后，整个人才鲜活起来。
林医生笑着说：“是不是感觉很神奇？”
舒瑶点头，笑着说：“声音很奇怪……”
她回忆了一下，道：“有点像火车开过……又有点像马蹄声。”
林医生温和道：“嗯，是这样的，每个小宝宝的胎心会有细微的不同。现在这个阶段，大部分是类似马蹄声的。”
舒瑶礼貌地笑了笑，方才听胎心时的激动和感动已经散去，或者这种感情已经被她压在了心里，不外露出来。
—
舒瑶穿好衣服，下床，护士拿过她的大衣，舒瑶接过来，道：“谢谢。”
护士微笑：“不客气。”
舒瑶表明平静，内心却如同也装了一辆小火车，轰隆轰隆地在她心里开。
舒瑶脚步轻快，来到外面。姜知屹正坐在那里，面sè和往常无异，却反应有些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