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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大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安化军

    张昷之道:“提举,我来的路上,见平整出来的土地多有水渠,莫不是要广种水稻”

    杜中宵点头:“不错,能够种稻的地方,尽量种稻。水稻比其他粮食收得多,以这里天气,收了稻之后还可种荞麦、油菜之类,最是方便。以后人手多了,收稻之后种麦,便不愁粮食。”

    张昷之又道:“平缓的山坡,我看也开了出来,是要种麦吗”

    杜中宵道:“种麦的有一些,也有一些种草棉,两样轮作,间种各种豆类。至于其他杂粮,由营田务在自家的私田种,营田务到时收买即可。”

    张昷之道:“听说西域产草棉,只是中原不多见,原来此地也产。听说草棉可织布,胜过麻布,不知是也不是。如果有此物,各种麻类便可不种了。怪不得提举说起种的作物,并没有火麻。”

    棉布取代的不是丝绸,两者生产和市场不重合。棉布所取代的是各种麻布。自棉布盛行,麻布便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襄州、随州一带的麻是黄、白、火三种,一般百姓衣物的主要原料。

    棉花已经在唐州试种了两年,杜中宵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仅仅留种一代,就发生了很多变异,与上一年的棉花并不相同。质量也不如印象中的,纤维不够长,不够坚韧,比织麻布复杂一些。颜色不够鲜艳,不够洁白,只能染成深色的布。甚至出现了彩色棉花,多种颜色,不过不鲜艳,看起来灰扑扑的。

    农作物品种的选育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有意进行培育,经历时间漫长。草棉从西域引种到襄邓一带,气候和地理条件发生了许多变化,必须进行重新选育。杜中宵原以为,只要按照平常方法,很快就可以大规模推广,甚至营田务发展起种植业来,现在看来过于乐观了。没有十年八年的时间,不大可能得到适合当地种植的品种。纺织业一时没有指望,只能先种着,到了冬天做棉袄也是好的,慢慢选种。

    襄州、邓州到汝州和许州一带,是气候南北过渡带,中间没有高山阻隔,变化平稳,天然适合各种地理、气候条件下植物品种的培育。不只是棉花,营田务统一组织,选了许多作物品种,在特设的试验田里培育。数年之后,将会有大量优良品种出现,甚至会改变从中原到荆湖的种植格局。

    这种事情,一靠持续不懈地努力,还要靠一定的运气。运气好了,一两年就能得到性状优良且遗传稳定的良种,运气不好,几十年也有可能。但这么多作物同时选种,可以肯定的是,十几年后会有一个良种的集中爆发期。有多少在杜中宵任期内出来,那就难说得很了。

    听杜中宵介绍了营田务现在的情况,张昷之道:“现在有一桩难处。营田厢兵以前多是拉纤,不事稼穑,很多人只怕连五谷也分不清楚。让他们开田种稻,只怕到时不知农事,种得不如人意。”

    杜中宵道:“前年在唐州开田的时候,已经碰到过了。从那时起,营田务便就设了农师,自己编了册子。除此之外,各州县的营田务都允许本地百姓投充,到时可以教导。”

    说到这里,杜中宵吩咐一个吏人,去取了几本册子来,交给张昷之。道:“这是营田务编的关于农事的册子,如果学得好了,可以做农师。官府分给职田,两税之外免役,每乡一人,隶劝农官。”

     




第150章 为什么
    张昷之和苏舜钦在那边仔细研究那几本册子,杜中宵与几位武将闲谈。

    从今以后,杜中宵的主要精力将放在常平仓和编练厢军上,营田务只抓大略,张昷之说的不错。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事事都管。不由几位官员分担职事,就要交给吏人。

    管营田务的两位都是被贬的官员,不过有些不同。张昷之主要就是倒霉,其办事能力没有问题,个人操守也没有问题,甚至在朝中也没有得罪什么人。自他到河北路任职,按说功劳也有,到了最后却全都变成坏事,躲也躲不掉。从一件事脱身,第二件接着就来,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就以被王则牵连之事来说,有人说他曾放走的李教是王则起事的谋主,结果叛乱平定,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找谁说理去偶然有这样一件事,朝廷可以置之不理,几年之内接二连三,不贬你贬谁点被不能怨社会,只能受着。

    与张昷之善于处理吏事和实事不同,苏舜钦少年成名,又是大族出身,被别人吹捧惯了。读书人以天下为己任没错,但读了两本书,就觉得可以指点江山,挥斥天下了,早晚会出大事。特别是天天慷慨激昂地批评这项政策,指责那个人,自己却不注意小节,不做实事,简直明摆着让人来弄你。以苏舜钦在庆历年间的状态,出事几乎是必然。只是打击这么重,出乎意料,他自己也难以接受。

    现在的苏舜钦,一方面犹自愤愤不平,觉得当初冤枉了自己,是因为党争自己才落得这个下场。另一方面,数年削职为民的生活,而且还是以最被士大夫所不耻的监守自盗的经济犯罪名,整个人都变了很多。最少现在,他不再动辄评点朝政,臧否大臣,肯用心去做实事了。

    饮了一会茶,杜中宵对杨畋和刘几道:“富相公在京东路整编厢军,裁汰老弱,四时教阅,甚有成效。前几年月,朝廷赐了营田务厢军军名,寄以厚望。我们应当以京东路教阅厢军为榜样,把营田厢也编练起来。我不曾带兵打仗,虽有此心,却无处着手,一直烦恼。两位钤辖,刘钤辖在陕西路曾经与党项作战,杨钤辖在荆湖路曾平蛮乱,一南一北,各种兵马战法都见过了,不知对练兵有何见解”

    刘几道:“依我在陕西路所见,本朝兵马与党项比,将不勇,卒不悍,着实难以匹敌。而且军纪涣散,军令不行。党项兵马,数万人集于一处,鸦雀无声。用军食,贼酋用筋箸,众贼才敢举手。如此才能万众如一人,两军相遇,无敌不克。”

    杜中宵道:“钤辖,不是我挑你话里的毛病。西北三场大败,我都仔细看过战报,我军败北都是敌情不明,被敌所乘,四面包围,以多打少。两军列阵而战,哪怕本朝兵马少于党项,也不落下风。以三川口之战为例,刘太尉数千人被党项数万人围住,尤能奋勇杀敌,力竭而死。最后禁军有数千人逃回,殃于阵前者不过十之二三。若以杀敌数,禁军死一人,党项最少要死两三人,这与钤辖所说不符。”

    刘几听了一时语塞,愣了一下道:“前线将士,俱是如我刚才所说那样认为。提举觉得前线将士说的不对,敢问认为败北的原因是什么”

    杜中宵摇头:“我未身临前线,又如何说得出来只是从战报来说,不是那个样子。我们练兵,一定要基于事实,实事求是。才可真正找到自己短处,发现敌人弱点,扬己之长,避敌所短,战而胜之。”

    见刘几面色不悦,杜中宵又道:“钤辖,我们议论战事,不过各抒己见,找出真正的问题来。不做意气之争,没有高低之分。一切靠事实说话,谦虚谨慎,才能有所得。”

    不管是历史记载,还是后人传说,宋朝的国力都大强于契丹和党项。但真正打起来,却每每败多胜少。杜中宵学的,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军事实力是国力的体现,怎么会出现宋朝这种事情的。如果认为宋朝的国力不如契丹和党项,各项统计数据都不支持,经济、文化和制度,宋朝都应该领先才是。偏偏就在军事上,除了初立国时讨平各个分裂势力,对上北边的游牧政权,打一次败一次。

    这其中肯定有原因,杜中宵就是想找出这个原因来。找到了病因,才能对症下药,治疗顽疾。而不是靠着一时奋起,一时侥幸,打个胜仗,暂时掩盖危机,后面惹出更大的祸事。

    宋朝军力不振,武功不彰,前世他那个年代,流传最广



第151章 装车如打仗
    为什么宋朝军力越来越弱,对外屡战屡败明明军队人数越来越多,装备越来越精良,钱粮越来越充足,一对外敌,就原形毕露。对这个问题,有各种各样的看法,但却很难形成共识。对此着急积极想推动军改的多是文官,他们大多不掌兵,对于军队,特别是禁军雾里看花,很难进行系统地梳理。哪怕是刘几、杨畋这些由文转武的官员,也多是统兵官,并不具体管理军队,不了解军队的中下层。

    这样的结果就是,掌管朝政的文官,包括边路帅臣,直观的感觉上认为禁军越来越不能打。在陕西路和河东路,禁军费用高昂,但并不比地方军队战力强,且不便指挥。在地方上,发生了同样的问题,禁军的性价比不如教阅厢军。这个趋势发展到最后,就是以保甲代替军队,寓兵于民的改革。

    历史上宋朝军队的改革,是由文官主导的,充满了理想化色彩。在这个过程中,武将被动接受,基本没有主动性,也没有参与。只有在两宋之交,面对严峻的形势,统兵官的权力空前扩大,才发生了武将主导的军事变革。随着岳飞被杀,南北议和,军事改革再次中断。

    杜中宵能够梳理出这个大致脉络,但却说不清宋朝军事弊端的深层原因。他是真不知道,只能慢慢参与进去,一点一点总结,一点一点找出解决的办法。

    由于历史的和现实的原因,中国的历史研究很粗糙,大多数的历史具体问题基本是空白。连一些大的方向问题上都争论不休,专门研究非常缺乏。以宋朝而论,大多数的历史学者,更愿意去发表宋朝是不是一个统一朝代,这个时代应该称宋朝,还是辽朝、金朝这样的问题。而不愿意去研究为什么这个时代是这样的政治、经济、军事制度,产生了哪些后果,有哪些优点和缺点,有什么经验和教训。这个时代的人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为什么选择了这样的道路,而没有选择那样的道路。

    杜中宵曾经以为,自己受的教育,已经常握了中国历史的脉络,各种各样的弊端了熟于胸。历史课不知道做了多少题,什么事件说明了什么问题,甚至很多还给出了答案。只要照方抓药,进行改革,治理这样的国家简直是小菜一碟。真接触具体问题,仔细去想,才发现历史课只有一个脉络,说的不多。

    现在的经典,最重要的之一是《春秋》。前世曾经听人说过,《春秋》是孔子依据当时的史书删削而成,造成了大量历史资料的缺失。现在自己读着这些书考进士,才知道这些说法似是而非,缺乏基本常识。《春秋》是经不是史,拿着经书当史书,就跟拿着政治课本学历史一样牛头不对马嘴。

    前世学的历史,不管是课本里的还是其他的研究,一个基本的背景都是晚清民国时中国面临到了亡国的危险,知识分子寻找救国救民的出路。历史研究两个大方向,一是从历史中找答案,同时结合当时的现实,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另一个方向是认为整个中国文中国历史全是垃圾,清理得越彻底越好。历史本身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们并不怎么在乎,错了将错就错。这些结论中,有大量的自相矛盾的说法,团成一个大杂烩。根据不同的立场,抽出五花八门的结论。

    发展生产力容易,现实中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不像书本上那么尖锐。生产力一发展,就会动摇生产关系,就会发生大动荡,就会受到保守势力的全力扼杀,这种事情不多。生产力的发展,带来的好处在那里,人人都可以看得到,强势政府往往会慢慢改变与新的生产力相适应。工业革命一定血汗工厂,一定会出现手工业者砸机器,一定会爆发激烈矛盾,天下大乱。事实往往不是那样,特别是在东亚。

    杜中宵建营男务,建铁监,一切顺利。这个过程中他没有得罪其他势力,没有大乱,经济发展了工业品多了,大家都得到好处,人人说好。

    要想真地建立一支经得起



第152章 装车的办法
    酒楼二楼的阁子里,康员外依然面色泛红,今日着实累坏了。饮了一会茶,对身边的徐克道:“秀才,在襄州可住得惯以后有何打算”

    徐克道:“我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哪里都住得好,员外费心。前次去开封府,本想投奔贱内的伯父,不想她家里出了些事情,不好在京城待下去。襄州离着枣阳的营田务不远,许州的杜官人现在那里主管营田。我在家的时候,与许州的李秀才相善,李家跟杜家是世交,想去那里投奔。”

    康员外道:“既是有了去处,那便放开胸怀,在襄州玩上些日子。这里可是千年古城,游玩的地方数不胜数。我家大郎也曾读书,识得文章,让他陪着你。”

    徐克拱手谢过。听到自己跟杜中宵有关系,康员外立即不同,让小员外陪自己。徐家书香门第,本是开封府鄢陵人,离着许州不远,跟那里的读书人家多多少少有些关系。这就是读书人的好处,出了家门随时能找到有交情的人,不定就在哪里开花结果。

    王小娘子是徐克的表妹,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只是王小娘子小时曾定过一门亲事,是本地的一户员外,是地方上的富户。年龄长大,王小娘子对那门亲事不满意,一心要嫁给表兄。王家到那家说了几次,那家只是不同意,只能一年一年拖了下来。到了今年,那家到县衙递了状子,实在拖不下去了,徐克一不做二不休,带了表妹离家私奔。

    王家本就对亲事不满意,多次想退婚,对徐克两人私奔睁一眼闭一眼。无非是过上几年,生米做成了熟饭,木已成舟,向那一家富户赔些钱就是了。在京城住不下去,是那一家富户得了消息,派人追了过去,徐克夫妻两人才不得不随着康员外等人到了襄州。徐克本就是个喜欢游山玩水的性子,并不觉得这种到处飘零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就当游历了。徐家在乡下有田宅,并不怎么缺钱。

    酒菜上来,几个员外吃了一气,话题慢慢转到用火车运货上。

    康员外对自家车厢还有空闲耿耿于怀,愤愤地道:“那些装货的夯货,说了多少次,做起活了就是不用心!我看得明白,车里还能装二三十箱呢!二三十箱,几千斤茶啊!要是往年一样雇人运到京城,要花多少路费!唉呀,想起此事就气破我肚皮!”

    蒋员外道:“罢了,谁家的车厢是装得满的火车就停那些时间,丝毫不等人,有什么办法”

    李员外连连叹气:“我看哪,是车站那些人故意难为我们,在襄州这里停的时间短。我听人说,他们到了新野,还要停上半个时辰呢!那里又不装货,停了做什么。——要不,明天我们备些礼物,去找一找管着车站的木管事只要多半个时辰,一定能把货物全装上去。”

    蒋员外道:“火车初通的时候,我们已经给木管事送过礼物了,难道要时时孝敬他!火车停在车站不一定是要装货,听说要避车,不然会与迎面来的车撞了。罢了,此事没有什么办法。”

    一边的徐克道:“诸位员外,今日我也到车站去看了,按说停车的时间,能够把货装满。”

    李员外道:“我们已经装了三次,想了无数办法,还不是这样停那些时间,是装不满的!”

    康员外听说了徐克与杜中宵有交情,看他跟以前不同,道:“秀才是读书人,自然办法比我们这些人多。秀才,你说一说,那样短的时间,怎么才把货物装满”

    徐克道:“此事简单。火车的车厢都是一样的,大小完全相同,装的货物一样多。我们早早试着如何装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把茶箱全部装进去。然后在车火这前,茶箱各自编号,号码写在箱外。等到车来了之后,让装车的人,按照编号装。什么编号的装在哪里,早早定好,按序装车,不是难事。”

    李员外听了,连连点头:“果然是读书人,办法就是多!按照此法不会慌乱,不定就能



第154章 投奔
    让徐克落座,杜中宵道:“前几日我接到家书,知道你二人到了襄州,说过几日来我这里。等了几日,却不想今日才到。既然到了这里,就不要乱想了,好好安顿下来。”

    徐克道:“学生本想前几日来的,因为替襄州的几位茶商帮着装车,耽搁了几日。”

    杜中宵奇道:“你帮着装车看你不像做活的样子,再说茶商都是大商贾,哪有雇不起人的道理。”

    徐克道:“提举误会了。是先前修路的时候,这些茶商交了钱,说是提前定下火车运货的运费。这几日通了车,便有一些车厢给他们。只是装了几次,车厢都空的地方,装不满,因此烦恼。”

    杜中宵道:“哦,那你是怎么帮着他们解决的”

    “学生让他们先在木头制的车厢里装好,一箱一箱编号,然后按号装进车厢里。”

    杜中宵听了就笑:“那你有没有想过,还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装得又快又满。”

    徐克摇了摇头:“只是当时碰到这件事情,能装满车厢就好了,学生没有细想。”

    杜中宵一时兴起,道:“这可是门学问。像这种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车厢,要怎么装车,才能够用最短的时间装满。到了地方,怎么卸车,才能够用时最短。便如你刚才说的编号,怎么编才是好的。比如说在站台上按着车厢里放的样子堆成垛,然后向车厢里面搬,有两种办法。一种是编号小的先搬进去,还有一种是编号大的先进去。卸车的时候也是一样。所谓先进先出,还是先进后出,是不一样的。”

    徐克有些尴尬地拱手:“回提举,学生没有想过这些。”

    杜中宵大笑:“我也是听你提起,才想到这些。以后火车和船运货,要用到这些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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