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定终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途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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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言踢着拖鞋出来买酱油,老远就看到蹲在树下的像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盛夏,镇上的人谁不知道盛家那点儿事,就连盛夏妈妈最近要走的事都一清二楚。
 刚童言还听见人说,说桥头那里停着一辆宝马,八成是那个南方老板的。镇上可没谁开得起宝马。
 这会儿看着盛夏蹲在这里,八成也的确是了。
 童言听镇上七大姑八大姨闲扯淡的时候说过无数次,“盛夏也是可怜,爸刚刚没了,妈转眼也不要她了,你说这得多狠心,才能丢下这么乖的闺女啊?”
 童言每听一次,火都窜得飞起,恨不得叉腰骂一骂那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她走到树下,拿伞罩住小小的盛夏,戳了戳她的胳膊,“姐姐带你买糖吃,不哭了,好不好?”
 那年盛夏已经十几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个头小小的,额发结辫捋在耳后,扎一个樱桃发夹,鹿眼漆黑湿润,鼻子小巧jīng致,嘴巴向两侧微微翘起来,小脸有着肉肉的婴儿肥,可爱得让人不忍心大声对她讲话,一向大大咧咧骂人骂得花样层出的童言,也忍不住轻声细语地和她讲话,所以更不明白盛夏的妈妈到底是被什么猪油蒙了心,才愿意抛弃她。
 盛夏摇摇头,一脸倔强而固执的悲伤模样。
 童言低低骂了声,“艹!”她最不会哄人了。
 最后索性把她整个抱了起来,她个子比盛夏高得多,身体也比她壮实得多,抱起她来,轻轻松松。
 盛夏没有挣扎,只是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童言有些别扭地说:“我带你去我家换身衣服,你要是生病了,你姥姥不得心疼死。”
 是的,她还有姥姥,姥姥那么疼她,她不能让姥姥难过,盛夏不挣扎了,小声说:“我自己走。”
 童言把她放了下来,牵着她的手,拐进一条小巷,进了童家的门。
 
一吻定终身 64.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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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纪年胡乱点点头,仰头guàn水的动作却没停,盛夏扭过头看他的时候,能看见他扬起的侧脸,汗湿的额发,还有上下滚动的喉结。
 她撇撇嘴,自己都不听话, 还整天像个老夫子一样管束她。
 盛夏推开了最里侧的卧室,房间不大, 只摆了一张一米五的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 差不多就满了。
 书桌是粉白sè的,衣柜是蓝白sè, 床是象牙白,床单是粉sè带碎花的棉料,窗帘是蕾丝纱的质地, 蓬蓬的有三层,新贴了墙纸, 是浅粉和淡蓝的麋鹿和jīng灵, 到处都是粉嫩嫩的少女气息。
 盛夏深吸一口气, 感觉自己能吸到少女的甜味儿。
 沈姨特意为她布置的。
 她把书包扔在桌子上, 扑到床上趴着, 更丧了。
 她从没有一刻觉得如此闹心过, 不想给沈姨留下坏印象, 不想让她觉得,自己一心关心的,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
 童言打来电话,问她生日怎么过。
 她没心情,回了句,“不过。”
 以前姥姥会给她做长寿面,细细长长的清汤面线,上面飘着葱花和两根绿油油的青菜,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面。
 去年她许了什么愿来着?哦,她许愿姥姥长命百岁,永远陪着她。
 实现了吗?
 pì!、
 那还过什么。
 “出来玩儿吧?你去市里这么久,我们都很想你啊!我替你过生日,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盛夏在床上翻了个身,看见书桌上一格一格的辅导资料,“不了,高考完再说。”
 其实离开g镇才没几天,也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恍惚像是过了半个世纪。
 童言还想再说什么,听她这语气,知道没商量,于是应了声,“好吧!哪天我去市里找你玩儿。”
 盛夏“嗯”了声,又扯了些有的没的,就挂了电话。
 *
 沈纪年敲了敲她的门,“出来吃饭了。”
 盛夏“嗯”了声,撂了手机就出去了。
 孟婶已经走了,沈纪年在盛饭,看见她,抬头说了句,“去拿筷子。”
 “哦。”
 今天晚饭有黑椒牛柳,香菇炖jī,小白菜,还有木耳炒蛋,对于两个人来说,已经很丰盛了,沈纪年给盛夏盛了一小碗米饭,一碗jī汤,两个人面对面吃饭。沈纪年吃饭很安静,一句话也没有,盛夏话也不多,于是气氛就诡异地安静。
 过了很久,沈纪年才说了句,“今天我洗碗,你待会儿去把单词背了,默写完我带你出去一趟。”
 盛夏点点头,“嗯。去哪儿?”沈叔和沈姨晚上一向回来的晚,所以晚饭都是他们两个一起吃,吃完饭当然要洗碗,起初都是盛夏自觉去洗碗,沈纪年说要分工,一个人洗一天。
 “去医院,给我妈送饭。她今晚值晚班。”说完抬头看了她一眼,“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盛夏点点头,又撇撇嘴,“你会读心术吗?”什么都瞒不过他。
 他短促地笑了声,“不用担心,把事情说清楚就好。”
 “嗯。”
 盛夏吃完饭直接去房间拿单词书,书里夹着沈纪年帮她做的计划表,她翻着看了下,把今天的单词折起来,开始默背。
 三十个单词,她记得挺快,仔细又回忆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了,把昨天的又拿出来复习了一遍,然后拿着本子出了门。
 沈纪年刚好洗完碗,正拿毛巾擦手,看见她出来,缓步过来客厅坐着,两腿岔开,身子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冲她招了招手,盛夏把单词书递到他手里。
 他翻了一遍,直接扔了书,口头提问,还一心二用地翻手机。身子微微伏着,有着男生独有的气场。盛夏以前没少和男生打交道,那些男生不是装模作样,就是yòu稚得不可理喻,嘴里叼根烟,打架提钢管,染两撮黄毛就觉得英雄盖世,酷得不得了。
 但盛夏从来没觉得多酷,倒是沈纪年这种学习好,从来不惹事,穿衣服规规矩矩,总是莫名给她一种很酷的感觉,所以打心眼里有点儿莫名的崇拜,所以他说什么,她总是下意识地去听。
 盛夏就蹲在客厅的茶几边儿上写,觉得自己特别像个小学生。
 可既然沈纪年都不惜浪费时间给她辅导,她也就没什么理由抱怨的。
 默写完了,他拿去扫一眼,发现没有错误,点点头,“很好。去换衣服吧!”
 盛夏发现他特别爱用祈使句,全是命令的句式,比如“去拿筷子”“去换衣服”“去背单词”再比如,“不可以……”“不能……”
 他将来一定能做个合格的领导。
 虽然心底无限吐槽,但表面上还是很听话地去换了衣服,顺便随便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发梢是湿的,肌肤水润润的,沈纪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
 两个人坐出租。
 盛夏和他一起坐在车后座,中间隔着一臂的距离,盛夏细细的胳膊抱着保温桶,坐得端端正正,模样倒是难得的乖巧。
 沈纪年又看了眼她身上的吊带和短裤,深切觉得她穿得很少,也可能是他骨子里是个保守又迂腐的男人,他这样自我剖析了会儿,终于淡然了。
 下车的时候,盛夏去递钱,司机笑眯眯地接过来,“小妹妹好可爱啊!多大了?”
 盛夏没理会他,眼睛翻了一下,如果对方眼神再恶心一点,她可能直接踹他车门上,或者选择把他架在车窗上的手掰断。沈纪年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乱来,把找零接过来,塞到她手里,站在她身前,隔绝了对方的视线,半拥着她进了医院,直到进了住院部大厅才松了手。
 被他碰过的地方,烫得惊人,盛夏摸了下鼻尖,莫名有点儿不自在。
 但大体也明白,他是不想她惹事,也在保护她不被陌生人sāo扰,于是也没说什么。
 沈姨正在值班室和病人家属谈话,沈纪年在一旁坐下来,盛夏没来过这里,不懂规矩,老老实实坐在他身边。
 腿挨腿,胳膊碰胳膊,女孩子的肌肤娇嫩得很,触感清晰,他轻咳了声,微微偏过头去,努力平复心情。
 最后站起了身,轻声解释了句,“有点儿热,我去外面站一会儿。”
 盛夏不敢一个人待,怕惹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他叹了口气,猛地转过身,弯腰,对上她眼睛,“我去卫生间,在这边待着,不要乱跑。”
 盛夏被他吓了一跳,微微往后躲了下,“哦”了声。
 第一次被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堵在巷子里的时候,她浑身都是抖的,强装镇定地看着面前的人,那时候她目光还谈不上凶狠,但倔强和不屈是少不了的。
 男生名字很普通,叫高磊。
 盛夏不认得他,但听说过——那时候尽管朝阳乱,但进劳教所的,他是唯一一个。
 还是因为盛夏爸爸的缘故进去的。
 “你看你,弱得跟个小jī仔似的。”高磊用铁钳一般的手掐着她的脖子,把蹲缩在墙角的她钉在身后砖墙上,盛夏觉得自己马上要断气了。
 “我用力这么一拧,你的脖子就断了。”
 他一身古铜sè的皮肤,体格健壮,大眼看过去甚至透着点儿憨厚老实,但一笑,用警匪片里常用的那个词来形容,就是——一股亡命天涯的气质。
 “小妞儿多漂亮啊!我都不忍心收拾你,要么你陪我玩玩也行。”他半蹲在她身前,上下打量着她,评价道,“发育真差劲,xiōng怎么这么小。”他歪了歪头,笑容轻佻地和周围人对视。
 他边儿上一群人跟着笑起来,笑容里含着几分叫人恶心的意味。
 盛夏记得自己缩在墙角,身子不住发抖,害怕和恐惧过后是yīn沉沉的狠气,大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躲不过去的。她默不作声地、一点一点抽出了自己的鞋带,两只手藏在身下,抓住两头,缠了一圈在手心,然后猛地往上套到了高磊的脖子里,死命往下压,交叉勒紧。
 男生力气特别大,她控不住,手掌勒出血来,用头去撞他鼻梁骨、额头、头顶。
 一声连一声的闷响,盛夏跟个疯子似的,发着狠,比他更像个亡命徒,她那时候什么都不想,不去想如果把人打死了怎么办,不去想自己会不会被他弄死,她唯一想的就是控住他,反击,不惜一切代价。
 犯罪学中有个很著名的破窗理论,是说:一个房子如果窗户破了,没有人修补,隔不久,其它的窗户也会莫名其妙地被人打破;一面墙,如果出现一些涂鸦没有被清洗掉,很快的,墙上就布满了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一个很干净的地方,人们不好意思丢垃圾,但是一旦地上有垃圾出现之后,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往地上抛垃圾。
 
一吻定终身 65.小屋
 魔法时间, 因为订阅不足百分之四十, 正文封藏72小时后见哦~ 这传言半真半假,也没人真正见过,大多数人还是不信的,只当故事听听,毕竟盛夏那张脸,实在是不具备什么攻击力。
 不过因为传言略微可怖,所以大家明面上还是不太敢招惹她。
 私下里骂声倒是没断过, “要不是那个转校生……”已经成了埋怨的固定句式。
 不过盛夏向来是“有本事你来打我没本事管你瞎bb”的随性心态,只要不当她面儿讲, 讲什么都不管她pì事。
 而且她也无暇顾及, 她忙着呢!马上就是开学的摸底考,她从朝阳转过来, 两边教学进度不一样,十一中实行高压政策,两年已经学了全部的课程, 高三一整年都是拿来复习巩固和提升的。
 盛夏忙着赶进度,自学高三课程, 因为摸底考之后就是第一次高考动员大会, 所有学生的家长都会到场。
 沈纪年作为常年稳居年级第一的变态型选手, 沈姨过来自然是各位老师和家长捧夸的对象, 盛夏不希望对比太惨烈。
 她想给沈姨, 双份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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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过了一个周末, 盛夏也都在家里学习, 吃完饭就回房间,书不离手,单词背了又背,备考得十分认真。
 她这个模样叫童言看见,估计得笑死,长这么大,什么时候看她学习这么认真过。
 但盛夏是个顶固执的人,想做的事,管旁人怎么看,且不达目的不罢休,是个不折不扣的偏执狂。
 晚饭过后,盛夏照例回了房间,沈凌芸推了儿子一把,“阿年,你带夏夏出去散散步或者看个电影什么的,别老这么绷着,我看她最近太紧张了。”
 沈纪年抬头看了母亲一眼,复又低下头,“嗯”了声。
 沈凌芸觉得自己儿子最近有些怪,从小到大他都是很冷淡的性子,不太理会人,很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是她这个妈妈,也经常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最近他好像变了一点儿,变了哪一点儿沈凌芸说不好,只模糊地觉得,阿年他好像对盛夏特别严格,管教她也特别多。
 沈凌芸搁了筷子,身子微微侧着看儿子,认真问了一句,“阿年,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夏夏?”
 沈纪年抬了下头,“没有。”
 “真的吗?不用跟妈妈扯谎,我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
 沈纪年也搁了筷子,敛sè认真道:“没有,我挺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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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敲盛夏卧室的门。
 盛夏扬声说了句,“请进。”
 推开门的时候,盛夏扭过头看了门口一眼,有些意外是他,“怎么了?”
 沈纪年踏进她的卧室,卧室不大,装扮的粉粉嫩嫩的,她把屋子整理的整整齐齐,干净到一丝不苟。
 他走到她书桌前,靠在桌边拿起她新做的一张数学卷子看,从前到后,仔仔细细。
 原来是来检查作业的,盛夏了然,没再吭声。
 房间里很安静,台灯照亮盛夏的脸,却给站立的他打了一层暗影,盛夏抬头的时候,只能看见他逆光的侧脸,这样看,倒是多了几分柔和和温暖。
 他目光没有离开卷子,只伸出一只手,淡声说:“笔!”
 盛夏默契地把红笔塞到他手心,他握住笔的时候,盛夏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正好握住她指尖。
 小小的,软软的手,有着细腻而温暖的触感。
 沈纪年终于挪开了目光,低头微微看她,盛夏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努力做出一副淡定的样子。他没说什么,只是目光深沉地盯了她一眼。
 尔后转了下眼珠,回头专注看着卷子。
 他审查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就翻了一遍,然后拿着红笔利落地把有问题的步骤和题目圈出来,“这几道,再看看!看不明白过来问。”
 那气势相当足,比老师还像老师。
 盛夏点点头,把卷子拿过来看了一眼,她觉得自己做的还是挺好的,可上面红叉几乎闪瞎她的眼。
 不由得有些丧气,蹙了蹙眉。
 沈纪年看她萎靡的小脸,蓦地伸手抽了她手里的卷子搁在一旁,推了她面前的书,捏着她的手腕把他拉了起来,“不看了,带你出去玩儿。”
 男生的力气天生大,毫不费力就把没有防备的盛夏拽了起来,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略带不解地问,“去哪儿啊?”
 “看电影。”
 “啊?”
 “啊什么啊!再学下去变傻子了。”他偏头看了她一眼,淡然评价,“本来就不聪明。”
 盛夏一声降tiáo的“哈”,小声嘀咕了句,“就你聪明!”
 出门的时候,沈姨在客厅收拾东西,探头问了句,“带钱了吗?”
 沈纪年应了声,“带了。”
 换鞋,出门,两个人一路步行,小区外不到十分钟的步行距离就是一个商场,电影院在顶楼。
 坐直达的电梯上去,身边站着两三对手拉手的情侣,时不时摸摸脸捏捏手凑近说悄悄话,腻歪得很。沈纪年和盛夏夹在中间,各自冷漠着。
 一个女生小声跟她男朋友说:“那个小弟弟的女朋友好可爱啊!”
 两个人站在一起,倒也挺像对儿小情侣。
 盛夏装作没听到,一直目视前方盯着面前的空气,直到电梯门开,沈纪年过来扣着她的后颈,推着她往前走,低声道:“发什么呆?”
 盛夏歪头看了他一眼,沈纪年单手chā兜,姿态闲适,声音莫名带了几分温和,几分随意。
 带着她往售票处走,问了最近的场次,是部科幻片,侧着头问她要不要看,或者等半个小时,看一部爱情片。
 盛夏手抵着chún思考了会儿,科幻片票房高,爱情片颜值高,最后她决定,“就看科幻吧!”
 她觉得让沈纪年看爱情片,他可能会无聊死。以她对他浅薄的了解,他这个人,不太可能对那些腻腻歪歪东西感冒。
 沈纪年今天主要是来陪她,自然她说什么都是好的,点了头,买了两张票,又买了饮料和爆米花塞到盛夏怀里。
 大份的爆米花,抱了满怀,盛夏捻了一颗在嘴里,nǎi油和爆米花的味道充斥味蕾,有种廉价的幸福感。想了想,又递到他面前,问他,“吃吗?”
 沈纪年摇了摇头,对这种小孩子的吃食没什么兴趣。
 盛夏撇了撇嘴,“刚觉得你温和了点儿,突然又变高冷,每天这么端着,你不累吗?”
 他扭头,“嗯?”
 盛夏看着他清冷的双目,微微一笑,“我是说,你应该多笑笑。”盛夏凑近了去看他的脸,“你笑起来很好看。”他有一张jīng致的脸,不笑的时候清冷俊美,笑起来仿佛雪后初晴,温暖更甚。
 
一吻定终身 66.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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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窸窸窣窣地往入口处走。刚刚夸盛夏可爱的女生扯着男朋友的胳膊, 激动地晃了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们在亲诶。”
 被晃的男生一脸被吓到的崩溃, “我亲你还少吗?值得你看别人kiss这么激动!”
 男生扭过头看的时候, 沈纪年已经起了身, 低着头,目光完完整整地落在盛夏身上,安静地等着。
 而他面前的娃娃脸女生,微微抬着头, 脑袋偏向一侧,缓慢地碰了碰自己的chún角, 又舔了舔嘴chún, 然后对他说了句什么,他忽而笑了,伸手捏了捏娃娃脸的脸颊。
 男生挑了挑眉, 侧着头对女朋友说:“看吧!表面越高冷的男人,内心可能越闷sāo。”刚刚在电梯里, 这面瘫男还一脸性冷淡来着,这会儿就tiáo戏人小姑娘, 一看就不正经。
 女朋友捶了男生一把, 又偷偷瞄了一眼那边, 很养眼的一对儿小情侣, 继续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夫的少女心啊……噗通噗通的。”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男人不正经起来,最撩人了。
 男生拖着她去检票,“爸爸没满足你是不是?走,再看打断你的腿。”
 女朋友踹了他一脚,“滚去!老娘太宠你了是不是?反了天了还。”
 ……
 盛夏说了什么?
 她说:“你说的,和我想的,是一个意思吗?”
 沈纪年就笑了,捏了捏她的脸,“你觉得呢?”
 盛夏一时沉默,好一会儿才扯了他一下,“先……走吧!进场了。”
 沈纪年“嗯”了声,说:“不急,你慢慢想。”
 他有的是时间。
 也有的是耐心。
 对自己有着清晰定位的沈学霸,深刻地了解自己的性格——被动型冷漠人格,有着最孤僻的心和最冷淡的处事方式,先培养感情再顺理成章地进一步发展本应该是最好最自然的方式,但对他来说,可能有些困难。
 他这个人做事讲究策略和步骤,就像是做一道数学题,有时候常规思路走不通的时候,那么剑走偏锋一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画地为牢,再徐徐图之。
 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盛夏怀里抱着大桶的爆米花,沈纪年把她手里的饮料接过来,手里捏着票,递给检票的姐姐。
 那姐姐刚被那对儿小情侣一惊一乍的描述轰炸过,那时忍不住看了眼,隔着人群,看到休息区旁边的角落里,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微微弯着腰,俯身看一个模样很可爱的女孩子,画面很是养眼,这会儿人过来,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把3d眼镜递上去,抿chún冲他们笑了笑。
 默默感叹一句:年轻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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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纪年带着盛夏进了影厅,四排中间,买票的时候盛夏没注意,中间两个竖排是情侣专座,她是坐过去的时候才知道的。半包围式的弧形沙发,两个人坐进去,以盛夏的身高,稍稍低下头,整个人都埋进去了。
 盛夏:“……”这影院还真人性化,只是为什么他要买这种票,买错了?
 回头去看他,他倒是没什么异样,挨着一边坐下来,偏头示意她也坐。
 盛夏端端正正坐着,沙发的弧度让它变得略微狭小——或者是为了让情侣们更亲密吧!
 但对盛夏来说,就比较……嗯,她的腿都贴到沈纪年的腿上了。
 豪放如她,也觉得这么近有点儿不太好。
 但亲也都亲过了,亲的时候她都没有矫情地一跺脚一扭腰来表达反抗,这会儿不过是坐一块儿罢了,她瞎瘠薄矫情,也没什么意思。
 所有的灯都暗下来,荧幕上在播送广告,周围是嘈杂的说话声,盛夏这里却很安静,气氛有些微妙,盛夏把爆米花递给他,“吃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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