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我为凰

白天她气昏了头了，才失手打了她。
穆王妃怎会不后悔，当场便后悔了，心里比自己被挨了一巴掌还疼。
她伸了伸手去，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抚上昭阳的脸颊。
穆王妃声音也极轻，道：“是不是心里一直很怨娘，才会说出那样负气的话？激娘打了你一巴掌，然后娘便得承受着煎熬，这就是你报复的方式对么。
“原来从小疼爱你的爹娘，到最后竟成了你宁愿在外流浪也不想回家的理由。
“养女儿养了一二十年，害怕她一个人在外面风吹着日晒着，怕她摔着磕着，见她长大成人了，想给她寻门就近的亲事让她继续在爹娘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地生活，原来竟也错了。”
昭阳睡容安宁，仿佛深陷梦乡里，什么都听不见，也感受不到。
“你以为娘真的就见不得你和你喜欢的人长相厮守吗？但凡你要是喜欢的是个北夏京中子弟，娘会拆散你们吗？
“可是不是，你喜欢的是大楚的人，那个人还是大楚的大将军，你需得跟着他在边关过苦寒的日子。
“你离家那么远，往后要是再稍有不如意，稍有受委屈，都无人倾诉，也无人替你撑腰。甚至于爹娘远在北夏，连知都不知道。”
昭阳眼角发红，依然是熟睡的样子。
穆王妃道：“现在要来说娘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轻易允了你的这门婚事也已经晚了，如今只想尽量补救。
“看看你堂兄，他一意孤行要去大楚的时候，皇上拿他没有办法，最终是点了头，可从此以后他回来过北夏几次？或许你堂兄一家是过得幸福，他和你堂侄甚至都不当自己是北夏人，唯有皇上自己抱憾终身再也无法释怀。
“你爹娘又比皇上好得到哪里去呢。皇上除了你堂兄至少还有别的儿女可慰藉。你爹娘，应是比皇上更可怜吧。”
不知何时，昭阳的眼窝里蓄着点点泪痕。
穆王妃伸手替她轻轻拭去，最终道：“娘今日打了你，对不起。”





千秋我为凰 第1027章 登门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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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穆王妃就没再说什么了，替昭阳掖了掖床帐，便起身离去了。
她走后，昭阳便睁开了一双泪眼。
兰香在一旁守着，亦是泪眼汪汪的，道：“小姐还怨王妃么？”
昭阳坐起身来，长吁一口气，仰头试图把眼泪逼回去，一时间却跟决了堤似的怎么都收不住，道：“她是生我养我的亲娘，我怨她什么啊。”
兰香道：“方才王妃说得平静，可她一边说一边哭呢，走的时候也是哭着走的。”
昭阳拿着帕子揩眼泪。
兰香苦恼地叹息：“唉，怎么办呢，一边是亲娘，一边去夫君，真的好难选哦！”继而她又有一丢丢的小庆幸，“幸好以后我不用做这样艰难的选择题。”
昭阳：“……”
昭阳道：“以后你要是有了心上人，一边是你的心上人，一边是我，你怎么选？”
兰香顿时脸皱到了一起，怎么避开了亲娘却避不开亲主子啊。
兰香倒也没什么烦恼，回答道：“首先奴婢会先介绍心上人到小姐和大将军这里来做事，这样不就不用选了嘛。”
昭阳一听，一边吸着鼻子一边不吝赞叹道：“这真是一条高明的计。”
翌日，昭阳起身，双眼还很干涩浮肿，兰香去给她拿了冰来敷一敷才稍稍好转。然后就听下人来传话说，今日楚君一家要到王府来做客。
一大早，王府上下都张罗了起来。
昨日虽那般伤精神，今日穆王妃还是积极准备着，茶点、中午的膳食等，清单都由她亲自过目。
这是楚君一家第一次来，穆王妃总不能失了礼数。
上午的时候，昭阳就去前院，跟穆王、穆王妃一起候着了。
穆王见了她，若无其事地打招呼：“昭阳，来了啊。”
昭阳和穆王妃都不怎么说话，就穆王一个人夹在中间说。
没多久，沈娴和苏折带着苏羡就到了，后面跟着一身黑衣的秦如凉。
平时秦如凉扮作他们的侍卫基本不怎么现身，都是暗中护送，因为像今天这样他跟在一家三口的后头，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场委实不像个侍卫应该有的。
穆王和王妃、昭阳出门见礼相迎，短暂见面寒暄过后，穆王穆王妃就引着他们入内就坐。
这场地安排在中院的厅内，周遭绿树成荫，一眼望出去又有碧绿池塘，很是景色宜人，且比较凉爽。
穆王妃一改平时在穆王和昭阳父女面前说一不二的形象，十分平易近人，对沈娴笑道：“今日请女君过府一叙，希望没有太唐突。这段时日承蒙女君照顾我们昭阳，她胡来惯了，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女君见谅。”
沈娴亦笑道：“哪里，昭阳与我甚是合得来。初次见到王妃，也似想象中的这般美丽亲和。”
穆王妃看向苏羡，道：“这便是阿羡吧，一转眼长这么大了，真是与他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穆王妃算是第一次正式见到沈娴和苏羡，这大楚的国君与太子丝毫没有架子，也让她感到很容易拉近距离。
穆王妃之前总是听昭阳提起，眼下亲眼所见，只觉这母子二人气度样貌都不凡，且大方有礼，一家三口极为的养眼。
她着实喜欢苏羡，这个孩子安安静静，比之北夏皇室里的皇孙辈，少了倨傲多了涵养。
穆王妃还周到地给苏羡准备了一份长辈给晚辈的见面礼。
苏羡收下了礼物，道：“谢过王妃。”
穆王妃也没有勉强苏羡以家人长辈的称呼来称呼她，毕竟苏羡连对北夏皇都没多叫过几声爷爷呢。
昭阳坐在穆王妃旁边的座位上，正在沈娴的斜对面。她眼睛有些浮肿发红，想必从昨天到今天也很不如意。
昨天秦如凉还私下里跟她说了，昭阳捱了穆王妃一巴掌。
秦如凉之所以愿意告诉沈娴，是因为昭阳相信她也与她最为要好，顺便想请她今日帮忙开导一下昭阳，这样她心里应该会好受许多。
眼下沈娴与穆王妃闲聊了两句，忽提起身后站着的秦如凉，笑道：“秦将军应该不用我多介绍，昨天都打过照面了吧。
“本来他一到北夏应该第一时间登门拜会，只是此次他的身份不宜宣扬，所以我就让他一直低调谨慎些，还望穆王穆王妃莫见怪。”




千秋我为凰 第1028章 眉来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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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王妃一直把秦如凉当成空气，方才还谈笑的神情在听沈娴主动提起时略微僵硬了一下。
还是穆王道：“女君有女君的考虑，自是不会见怪。”
沈娴道：“那我代我大楚的将军向穆王讨个座儿，应该可以吧？”
穆王道：“当然可以。”
穆王妃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然后沈娴就回头看了秦如凉一眼，眼神示意他在旁边坐下，位置正好与昭阳相对。
昭阳抬起头就可以看见他，两人目光交汇，互传情意。
昭阳顿时打起了些精神，向沈娴投来感激的眼神。
随后大家又在厅上闲聊了一会儿，沈娴与穆王妃说笑时穆王便与苏折聊上几句，主要聊的还是北夏与大楚之间的一些往来差异，无关政事，而是一些无伤大雅的话题，苏羡在旁听得倒认真。
起初昭阳和秦如凉交换眼神穆王妃还能忍，到后来越来越明显，在她看来简直是眉来眼去、暗送秋波，昭阳还数次抿唇偷偷地笑，穆王妃就忍不了了，道：“我看也到用午膳的时候了，不如就先用膳吧。”
随后就去了隔壁膳厅，桌上已经摆好了午膳，依次入座。
秦如凉落座在苏羡身边，而这膳桌又是圆桌，昭阳跟着她爹娘就坐，等排到她这儿时就正好巧不巧地挨到苏羡另一边了。
昭阳虽然昨天很受挫，但此时还是免不了有些窃喜，正要坐下，穆王妃却生硬地道：“昭阳，与你爹换个位置吧。”
昭阳对苏羡一阵挤眉弄眼，苏羡架不住她的疯狂暗示，还是抬起头一脸纯良地道：“可以不用换么，我与堂姑有话聊。”
穆王干哈哈道：“不换就不换吧，昭阳和阿羡相处久了更熟悉一些，就让昭阳好好招待，阿羡好不容易来一趟，来者是客。”
然后昭阳就在苏羡另一边坐下了。
用膳时，秦如凉给夹了菜放在苏羡的盘子里，没等苏羡动筷去夹，昭阳就不客气地先一步去夹来吃了。
苏羡淡淡看她一眼。
她也回以一记眼神：他本来就是夹给我的，不然为什么专夹我爱吃的？你自己有手，又不需要别人给你夹。
苏羡眼神回她：难道你没手吗？
昭阳继续回他：你处在我们中间的作用不就是给我们打掩护吗？
苏羡懒得再理她，反正秦如凉夹进他盘子里的菜，没有一根是落下了的，全进了昭阳的肚子里。
起初有桌上的餐盘遮挡，穆王妃也没发现什么，但后来她看见昭阳不停地往苏羡盘子里伸筷子，就好像在跟他抢吃的似的。然后穆王妃又发现秦如凉也不停地在往苏羡盘子里送菜。
穆王妃忍无可忍，终于放下了筷子，道：“不瞒女君，今日邀请女君来，实有一事要与女君商议。”
穆王道：“有什么事还是等用完膳以后再说吧。”
沈娴也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道：“无妨，其实我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今日来也有想解决的意思。”
穆王妃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关于贵国大将军与小女的婚事，不知女君可听说了，他二人最初成婚乃是私下约定，并非真心想结为夫妻。
“而且婚后秦大将军将小女弃之不顾整整两年有余。小女虽只是个郡主，却也是我们的掌上明珠，岂容他人如此糟践。”
桌上的气氛一下子严肃了下来。
沈娴点点头道：“穆王妃的心情我很能理解，而且我也略知一二。这私下约定委实不对，而且秦将军娶了昭阳还放任不管，也十分凉薄无情。我若是穆王妃，知道这事儿后也定气个半死，想提刀砍他的心都有了。”
穆王妃见沈娴如是说，神情稍稍缓和，并找到了共鸣。
昭阳却是惊讶地看向沈娴，有些着急了。
堂嫂怎么还帮着她娘说呢。




千秋我为凰 第1029章 那还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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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王妃缓了一口气，道：“确实，在我和昭阳她爹得知此事以后，是彻夜难眠。而我也因为日日痛心担忧而病了好些时日了。”
沈娴目露关心道：“王妃身子可有好些？凡事都有个解决之法，可千万别急坏了身体才是。”
穆王妃点点头，道：“多谢女君关心，我现今好多了。要是像之前那般严重，早在昨天，恐怕就得被气死了。”
沈娴看向昭阳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昭阳，你可不能气你娘。”
穆王插科打诨道：“你堂嫂说的是对的，你得听。”
昭阳应道：“我知道，我原也不是想气娘。”
穆王妃神情又舒缓了两分。
沈娴道：“回头好好跟你娘认个错。”
昭阳道：“我知道了。”
随之沈娴目光一转，落在秦如凉身上，又道：“秦将军，此事你做得非常欠妥，既然来北夏一趟，趁此机会理应好好向穆王和穆王妃请罪才行。”
不等秦如凉回话，穆王妃就冷冷地拒绝道：“请罪就免了，我们担当不起。”
她对着沈娴，语气和缓地又道：“我们倒是可以趁此机会好好重新商榷一下这门婚事，不知女君意下如何？”
沈娴道：“穆王妃打算如何商榷？”
其实秦如凉昨天已经郑重其事地请过罪了，穆王妃气极打也打过了。穆王在了解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其实改观了不少。
在穆王觉得，除非是两人真的到了走不下去的那一步，才好商议解除婚约，可当下显然还远没到那一步。
至少目前昭阳和秦如凉两个当事人还十分相爱。
遂穆王便道：“如果能解决之前积累的矛盾争端就尽量解决吧，不一定非得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夫人你觉得呢？”
穆王妃看向他，道：“为人父母，我咽不下那口气，你咽得下去吗？难道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沈娴道：“王妃先别生气，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也无妨。”
之前秦如凉和昭阳定下婚约时双方都没怎么坐下来好好商谈一番，如今却是都齐了，就莫名有种双方家长会面、仔细商议细节的感觉。
只不过秦如凉孤身一人，没有家长也就只能沈娴这位君主替他出面了。
可能商议的也不是什么喜事。
既然沈娴开了口，穆王妃也不藏着掖着了，便道：“我们将女儿远嫁至大楚，可大楚的秦将军却有负在先，故而我想与女君商榷，应该重新考虑他二人的关系，看怎么解除婚约。”
沈娴态度十分委婉，道：“王妃，这件事我看也不必非要如此，秦将军向你赔罪了吗，如果没有，我定让他负荆请罪，以平王妃怒气。”
穆王妃却十分强硬，道：“我只请女君解除这门婚约。”
穆王觉得她实在是逾矩了，微沉了沉脸色，正要说什么，却见沈娴笑了笑道：“那还真不行。”
她虽是笑着说的，可是那话里的意味不容辩驳，让穆王妃微微一愣。
沈娴道：“王妃见谅，这两国联姻非同儿戏，也不单单是他们两个的私事，而是关系到两国邦交之大计，岂能说解就解？”
昭阳不由自主地用力点头。
她之前还担心着急，现在听沈娴一说，顿时心就揣回肚子里了。关键时候，还是堂嫂给力啊。
穆王妃道：“他二人私下约定结亲乃是相互利用并非真心结为夫妻，只是为了各自方便，如此也不能解？”
沈娴微微笑道：“谁家的婚姻不是契约？不管他二人的私下做何约定也影响不了这契约的正当性。
“何况这联姻本就是图各自方便，想最初与我大楚将军议下婚约的昭和郡主，连秦将军的面都没见，彼此就一幅画像看看，不还是定下了？
“后来秦将军与昭阳两相情愿才改了。联姻就是联姻，没感情没意愿都不影响，当然双方都愿意自是最好。”
穆王妃一时竟无话可接。
昭阳不禁歪头对苏羡小声道：“你娘好厉害啊。”
苏羡淡淡瞥她一眼：“不然呢。”




千秋我为凰 第1030章 拒绝得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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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穆王妃道：“好，那就如女君所言，我不怀疑这门婚姻的正当性，便退一步讲，昭阳乃是北夏郡主，与大楚联姻以后，倘若受到了他的辜负和伤害，又当如何？可能解这婚姻？”
沈娴挑了挑眉，道：“那是当然，如若我秦将军辜负了昭阳，不说有损与北夏的交情这事儿过不去，就是我本人因着苏折的关系将昭阳当成我的亲堂妹，我也会做主废掉这门婚姻。”
穆王妃道：“既然如此，秦将军所作所为女君已经清楚了，他有错在先，解除婚约理所应当，女君说是么？”
沈娴不紧不慢道：“但我也听说，造成那样的结果也不是秦将军一人造成的。昭阳先诓了秦如凉，秦如凉误以为她在被山贼掳去后失了清白，为护她名声方才娶她，同时昭阳也答应婚后各不相干。两人刚成完婚，昭阳就消失了，消失的两年里秦将军还多方派人暗中保护她，是也不是？”
昭阳连忙答应道：“是是是。”
穆王妃瞪了她一眼。
沈娴道：“如此，不管交给谁来评理，这都不算是秦将军一人之过错。如果王妃非要解除婚姻，世人还以为秦将军对昭阳做了多罪大恶极的事，这将会直接影响到秦将军本人的声誉，可能对他以后再婚再娶造成莫大的困扰。
“秦将军是我大楚的朝廷重臣，而我身为楚君，自当不会任由人诋毁他的声誉，而且我大楚的文武朝臣也不会允许。那我大楚这样的损失，穆王妃打算如何赔偿？”
穆王妃：“……”
沈娴又道：“除非王妃向世人澄清，此事与秦将军本人的品行作为无关，那世人就会揣测昭阳的品行作为或许有问题，影响的则是昭阳的名声，这恐怕不是王妃想要的结果。”
穆王妃一时不语。
沈娴心平气和地再道：“再退一步讲，两国联姻的结成与解除，也是需要两国国君点头答应，王妃如若非常想解除这婚约，不妨上请北夏皇，再来考虑以上我说的那些问题。”
她依然笑着，很是亲和，“最后如果北夏皇考虑清楚了，不计后果也想解除的话，那我大楚也依然是不会同意的。”
穆王就开口也和和气气笑道：“皇上连瑞王都能放到大楚去，是不会想解除的，楚君着实多虑了，多虑了。”
然后膳桌上的气氛就有些凝固。
穆王只好又调节气氛：“这都顾着说话了，饭菜都凉了。要不我让人去温一温再送上来。”
他正要叫人，沈娴道：“穆王不必麻烦，这样大热天的不打紧。”
而且她看大家也没什么心情再吃饭了。
当然，除了昭阳。
昭阳一个人时不时就要动一两筷子，也不敢吃得太大张旗鼓，只偷偷地夹面前的几样菜。
她现在全无压力，昨天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怎能不饿。
沈娴最后问了穆王妃一句：“关于昭阳与我大楚秦将军的婚姻，不知王妃还有何见解？”
穆王妃还以为沈娴是个好说话的，毕竟是女人家，站在女人家的角度想当然愿意帮女人。
只是她没想到，沈娴拒绝也拒绝得如此不留余地。
只要沈娴不答应，那这婚事就解不了。
穆王妃红了红眼眶道：“女君真要把昭阳当做亲堂妹的话，不妨替她想一想。她远离了家，去到大楚边关，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受了欺负，谁替她说话？”
沈娴温声道：“我也正是为她着想。很显然，她现在与秦将军两情相悦、甚是恩爱，王妃如是执意将她召回身边来，也不见得就是真的为她好。
“另外，她入了大楚，便有一半是大楚人，此后她若是受了委屈，不消王妃说，我和苏折也替她撑腰。”
她侧头看向秦如凉，又道：“秦将军，你可愿在此立誓，会一直对她好绝不辜负？”
穆王妃仍是十分排斥：“不必了，我不需要。”
秦如凉还是道：“她是我妻子，我定不辜负。”
昭阳放了放筷，吞咽了一下道：“娘，自那以后，他真的待我一直很好，我们也过得很幸福。”
穆王妃道：“你给我闭嘴！”
昭阳就果真闭上了嘴。然而下一刻，她猝不及防便抬手捂嘴，干呕了两下。
顿时大家都看向她，眼神各异。
昭阳摆摆手，道：“我只是被菜噎……呕……”她连忙偏头。




千秋我为凰 第1031章 是不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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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凉坐不住了，当即起身和苏羡换了个位置，顺着她后背，皱着眉头着急道：“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不舒服？”
穆王妃神色变了变，到底是有经验的，连忙吩咐下人道：“快去请太医来。”
沈娴亦是了然，便道：“我略懂医术，我先给她看看吧。”
秦如凉又赶紧给她让了位置。
昭阳正拍着胸口顺着喉咙，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沈娴坐过去，拿了她的手腕略略一诊，就缓缓挑起了眉，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沈娴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昭阳连忙接来咕噜咕噜喝光了，不由长叹一口气，道：“总算舒坦了。”
然后昭阳又看看大家，有点迷茫：“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穆王妃心焦地问：“女君，昭阳她怎么回事？是不是……”
昭阳小声问沈娴：“是不是什么？”
沈娴小声地回答：“问你是不是有了。”
昭阳愣了愣，问：“那我到底是不是呢？”
沈娴：“是不是你自己不清楚么。”
怎知下一刻昭阳便一手捂嘴一手捧胸，突然反应大得很，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两日就没什么胃口，还老想吐。”
秦如凉着急坏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紧声询问道：“怎么会想吐？是不是这两日吃错了东西？”
昭阳摆摆手，很意味深长地没回答。
穆王妃的眼神变了又变。穆王也有些着急，更有两分喜上眉梢之色。
穆王道：“不舒服就赶紧回去歇着吧，天气炎热，可别中暑了。”
穆王妃没有阻止，而是叫自己的嬷嬷和兰香一并送昭阳回去。
昭阳也不得不配合，长吁短叹地起身，由兰香搀扶着离桌。
秦如凉当即要跟着去，穆王妃冷肃道：“秦将军请自重。”
沈娴给他一个眼神，道：“稍安勿躁吧，也不急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