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最爱的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寒武记
如果说顾念之记忆里的霍绍恒是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浑然大气,虽然也是俊美到让人绝望窒息喘不过气来,但却依然有着人的温暖和宽厚。
而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却更像是用工笔细描出来的精致美人,细致到每一分、每一毫都完美无缺无可挑剔,可是他冷若冰霜,寒似三九,跟她记忆里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记忆里的霍绍恒声音低沉磁性,如同低音炮一样震颤人心。
面前的这个男子声音清朗冷冽,是典型的男中音。
顾念之是颜控加音控,那人一说话,顾念之就知道她认错人了。
那把嗓音完全不同。
初始的悸动渐渐散去,越来越多的不同提醒她,这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顾念之咬牙收回视线,看向面前荷官手中的牌。
她没有精力再去记牌算牌,一连输了三把,几万美元眨眼就没了。
她满脸伤痛难忍,看在赌场监控的那些人眼里,还以为她是伤心输钱了,不由满意地笑了。
还好,这个人还没强大到让他们另眼相看,甚至要加入“黑名单”的地步。
而她身边那个长得跟霍绍恒一模一样的男子却把把大赢,比她刚才在另一个赌桌上赢得还要多。
“亲爱的,你太厉害了!”坐在他大腿上的美艳女子抱着他连连亲吻,大红唇印一个又一个盖在他的脸上。
他却只含笑看着她,拿出纸巾,优雅地往自己脸上擦了一把,然后把沾着红唇唇印的纸巾伸到那个女子面前,声音宠溺又清朗,“……调皮鬼。”
两人说得都是俄语,而顾念之曾经在那边世界的时候自学过俄语,一般的日常会话她都听得懂,所以这个时候,对她的打击更是雪上加霜。
她表情木然,身形僵直,终于听不下去了。
霍然站了起来,转身冲出这片特意遮掩起来的赌桌,毫不犹豫推开面前的落地窗,来到甲板外面,大口大口喘着气。
刚才在里面,她真的都快窒息了,连呼吸都几乎忘得一干二净。
她用尽了几乎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在那人面前崩溃失态。
外面的甲板布置得豪华舒适,几张设计师出品的后现代造型沙发沿着栏杆放了一圈。
顾念之绕过沙发,冲到栏杆前,双手紧紧握着栏杆,身形摇晃着,像是夜风中一支夜昙,开到极致,也开到荼蘼。
就在她不远的地方,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支烟,站在甲板上,漠然看着海上的月色,轻轻吐出一口白烟。
月色朦胧,他俊逸清隽的面容比月色更美。
顾念之冲出来眼泪就止不住了。
情绪无比激荡,根本没有看见这里有人站着。
泪眼朦胧中,那男人走到她身边,将她轻轻拥入怀里。
顾念之一时产生错觉,将自己偎依过去,喃喃地说:“霍少,是你吗?”
那人怔了一下,低头亲吻她的发顶,清冽冷漠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不,我是何之初。你不要认错人了。”
顾念之闭了闭眼,一连串泪水再次滚落,洇湿了何之初胸前的衣襟。
何之初一手夹着烟,一手抱着顾念之,面无表情,又抽了一口。
顾念之在他怀里贪婪地闻着那股熟悉的烟味,无法控制地放纵自己。
何之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言地抚慰着她的紧张情绪。
过了一会儿,顾念之低声说:“你怎么在这里?”
何之初低头深深地看着她,说:“……担心你接受不了,所以来看你。”
顾念之抱住他劲瘦的腰,蹭了蹭自己的脸,说:“你知道了?你也看见了?”
何之初没有说话,摸了摸她的头。
“我第一眼看见他,还以为自己想他想得出现幻觉了。”顾念之呜咽起来,“可是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不是……这不是他……”
因为她爱着的那个霍少不会用那么冰冷厌烦的眼神看她。
因为她爱着的那个霍少不会用那么宠溺的眼神看另外一个女子。
因为她爱着的那个霍少更不会在她面前跟另外一个女子缠绵……
顾念之一想到刚才的情形就无法忍受。
就算知道他不是他,可看着他顶着那张脸在她面前跟别的女人你侬我侬,顾念之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伏在何之初怀里,小声说:“以前,我很看不起为了感情要生要死的人,可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冲出来的时候,真是想从这十层楼跳下去算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不用头疼,不用心碎,也不用面对那种难堪……”
“我就是个伪君子,是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懦夫。”顾念之不断痛斥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何之初默然良久,说:“也不能怪你。每个人都会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低估自己的忍耐能力。”
你好,我最爱的人 第1528章 我恁死他(第一更求月票)
何之初低垂眼睫,黑暗隐藏了他的视线,清冽冷漠的嗓音在暗夜的海上直指人心,有着极强的穿透力。
他说:“是,他是那边霍少的对应体。你看,这边也有一个霍绍恒,你是不是死心了?”
顾念之被他的话激起怒意,昂头说:“……死心?为什么要死心?就算他是……霍少的对应体,我也不会死心!”
何之初呵了一声,淡淡地看着她,“那你想怎样?”
顾念之抿了抿唇,一脸倔强,想起刚才看见那人跟琳达卿卿我我,在脸上亲得一塌糊涂,咬牙说:“——我恁死他!”
只要他死了,自然给那边的霍绍恒扫清障碍。
何之初被气得笑了,反问道:“你真的明白他是谁吗?你要恁死他,还不如早点一头撞死,免得惹出大祸!”
“他是苏联克格勃在远东的王牌!十几年来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的情报机构知道他的真面目!”
“这一次是为了美国的斯登,苏联跟我们交易,表现的诚意就是让他过来接应。”
“所以,你要恁死克格勃的王牌?”
何之初夹着烟的手朝她点了点,“连美国中情局最强特工x先生都不敢说这样的大话,我是该说你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无知者无畏?”
顾念之:“……”
她别过头,看着起伏不定的海面无言以对。
“别说我没告诉你,我们这边已经没有足够的能量支持再一次磁场共振。所以一百年内,无法打开通往那边的通道。”何之初拿出一支打火机,上下抛动,“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你说过了。”顾念之双手撑在船舷的栏杆上,木着脸看向天边的月色,“不是我不信你,但是我很疑惑,为什么以前你和温守忆来去自如,就没有担心过能量会用光?”
何之初打开打火机,给自己又点燃一支烟,说:“其实这件事也是悬案。我们储存的能量,可以支撑一千年,本来不应该这么快用光。”
顾念之:“……”
何之初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说:“你还记得你刚被秦致宁接过来的时候,没有直接回到帝都,而是莫名其妙去了加勒比海的蛇岛?”
顾念之点了点头,“幸亏秦致宁这人够傻,不然我恐怕得吃更多苦头。”
何之初没有笑,眉眼深邃隽永,在月色下像是一副动态的画。
他转过来,坐在栏杆上,长腿在甲板上伸展,看着落地窗里面的情形,淡定地说:“其实接你过来的时候,出了一场事故。磁场共振仪突然受到强磁场干扰,像是有另外一股力量在跟我们争夺你的坐标位置。”
“能量的损耗突然加大了成百上千倍。最后我们这边的工作人员想起我还没回来,担心所有能量都被耗尽,才仓促中断联系。你和秦致宁就被甩到加勒比海的蛇岛上去了。”
何之初说完,看着她,伸手捞起她脑后束起来的长发,放到鼻子前嗅了嗅,说:“不过你放心,那股跟我们争夺你们坐标位置的磁场能量也没有讨到好,两军交战,自损一千,伤敌八百,他们的状况比我们还惨。”
顾念之从何之初模模糊糊的叙述中明白了一件事。
就是她刚过来的时候出了问题,在那短暂的十几秒钟之内,几乎耗尽了这边世界所有的高能磁场能量。
“等你回到这边世界,你们的能量就彻底耗光了?”顾念之回头看了何之初一眼。
何之初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大致就是这样。现在的能量,只够监控对方的磁场动向。但是他们真的要做什么,我们完全没有办法阻止。”
他也回头看着顾念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意思却很明显。
这件事,他本来是不打算跟顾念之说得很详细。
但现在尘埃落定,那边的霍绍恒就算过来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损失,而且看顾念之这么伤心,为了让她彻底死心,他全都说出来了。
顾念之眨了眨眼,眼神闪烁:“你们还能监控那边的磁场动向?怎么监控的?能打电话吗?”
何之初嗤了一声,似笑非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对,那边还没放弃,还在企图寻找磁场共振的频率。不过,我父亲已经把平行空间的物理原则告诉他们了。如果他们不怕死,就尽管过来。”
顾念之心里一紧,她明白何之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给那边打电话?”何之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跟那边联系?等他们实现技术突破,打开通道,让你过去?”
顾念之没有说话,但明显她就是这么个意思。
何之初摇了摇头,“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你别瞎想了,就算他们打开磁场通道,你也是无法过去的。”
“为什么?!”顾念之眼圈又红了,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今天晚上看见那个克格勃远东王牌,她就知道她只有这一条路了。
那边的霍绍恒不能过来,只有她过去。
这边没有能量,只有寄希望于那边找到磁场共振的频率,打开磁场通道,她就能过去了。
可是何之初毫不犹豫地驳斥了她最后的念想。
顾念之上前一步,揪住何之初的衣襟,恼怒地说:“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不能?!我自己过去肯定没问题!——你和温守忆就是来去自如!”
何之初握住她揪住他衣襟的手,拽了下来,淡漠地说:“因为他们没有标记你的人体磁场数据,所以无法让你进入他们打开的磁场共振通道。”
“人体磁场数据?!”顾念之嘴角抽了抽,高能物理方面的东西完全不懂,真是让人很绝望啊。
“你知道人体也是有磁场的,虽然很微弱。”何之初抬起拿烟的那只手,凝视着顾念之娇俏灵动的小脸,“每个人的磁场不一样,就像dna,也是每个人体独一无二的标识。”
“磁场共振仪最大的功能就是识别磁场频率,包括人体的,自然界的,还有时空磁场的频率。”
“当磁场共振仪打开磁场通道,只有它能识别的人体磁场,才能通过它开启的磁场进入到对面时空。”何之初凉薄的唇微翘,露出一个讥诮的笑,“而对面的磁场共振仪,这么多年一直处于秘密研究之中,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标记你的人体磁场,你就离开了他们的世界。所以就算他们打开磁场通道,你也无法过去。”
你好,我最爱的人 第1529章 看人下菜碟(第二更月票5000+)
美艳的琳达好笑地别过头,从下往上看了顾念之一眼,笑着说了一句俄语,意思是她不懂华语,问顾念之在说什么话。
她本来是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一个下马威,没想到顾念之翻了个白眼,直接对琳达旁边那位“远东王牌”说:“这位先生,你马子占了我的位置,你让她起开。”
琳达嘴角抽了抽,笑嘻嘻地站起来让了位置,抱着胳膊,用字正腔圆地华语说:“小姑娘,说话这么粗俗,教养呢?你对得起你一身的名牌打扮吗?”
顾念之嗤笑一声,“你不是说不懂华语,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现在不装了?”
琳达神色微变,“……你懂俄语?”
“不懂。我一个字母都不懂。”顾念之心里怒极,脸上却笑得极为灿烂,伸出青葱般的雪白手指在琳达面前摇了摇,顺势坐下来,啧啧两声,“这位小姐你说话的时候麻烦离我远点,脸上的粉那么厚,都飞到我面前了。我有哮喘我告诉你,被你的粉影响了呼吸可是要命的。”
“有哮喘还敢来公海游轮赌钱?”琳达用手撩撩自己的大波浪长发,风情万种地抛个媚眼,“还不回去躺着休养生息?”
“你这话就没见识了吧?”顾念之一本正经地打了个响指,“哮喘病人力量大,冬奥得冠欢乐多。得哮喘才能拿金牌第一,懂?”
旁边两个年级大一些的男人听着这两个美女唇枪舌战,忍不住笑了起来。
琳达美艳秾丽,顾念之娇俏清艳,虽然是不同类型的美人,但都是那一类型里面的佼佼者。
看美人吵架都赏心悦目。
不过琳达不知道是华语确实不太顺溜,还是嘴皮子没有顾念之厉害,她被顾念之怼得一愣,刚要反驳,又想起来什么,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她深深看了顾念之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警惕和懊恼。
顾念之正好抬头,和她撞了眼神,立刻眯起双眸,不悦地说:“怎么了?你那什么眼神?是不信哮喘病人的能耐?还是想出了这赌船就给我点颜色看看?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无法无天了吧?”
琳达是苏联克格勃远东局里数一数二的好手,克格勃“远东之花”的名头不是白来的。
作为克格勃,还真的就是“无法无天”。
琳达瞬间找回自信,微微笑了笑,不再跟顾念之废话,索性又坐到那位“远东王牌”腿上,低头对他说:“亲爱的,有人看我不顺眼呢,你也不帮帮我……”
顾念之气得想打人。
在她面前秀恩爱撒狗粮,还是拉着跟她男人一模一样的人撒娇,这是不把她顾念之放在眼里吧?!
顾念之内心深处也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这位“远东王牌”跟她的霍少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她这么久没有见到他了,哪怕看着一个赝品,也能聊胜于无,可以犒劳一番自己的眼睛。
没想到老天爷偏偏不如她的意,硬是多加了一个人辣她的眼睛。
那好,谁也别想好过。
顾念之一拍桌子,对着赌桌斜前方的监控恼怒地说:“我刚才才赢了多少,你们就认为我作弊,还把我请出赌桌,扔到这里来。”
她指了指那位“远东王牌”面前的筹码,“可是他呢?你们看他都赢了多少了?怎么没有人过来把他赶走?你们就这么看人下菜碟!——这种人才应该被加入黑名单!终身不许进赌场!”
监控那一边的工作人员十分尴尬。
明知道顾念之看不见他们的脸,也都心虚地移开视线。
他们不是不想请这位赢了几百万美元的男人离开赌场,可是这男人拿的是赌船的铂金vip卡,可以无限额透支,也可以无限额赢钱。
哪怕他真的作弊,他们也只能看着。
他们这些小虾米监控人员无权对这种“赌场大鳄”指手画脚。
从某种意义上说,顾念之真的没有骂错,他们就是“看人下菜碟”。
顾念之说完,见监控那边还是没有动静,更加羞恼,气鼓鼓地瞪向荷官,“发牌!看什么看!再看投诉你性*骚扰!”
荷官:“……”
忙低头不敢再看,重新洗牌,开始新一轮发牌。
琳达这下看出来顾念之的敌意来自何方了,笑嘻嘻地又亲了那男人一下,说:“亲爱的,那位姑娘到底是怎么了?你真的不认识她吗?你看她不断偷看你,眼圈都红了哦。”
那位“远东王牌”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地说:“……我怎么知道?可能发神经了。”
琳达噗嗤一声笑得前仰后合。
她丰满的胸部因此跳跃不休,都要撞到那位“远东王牌”脸上了。
顾念之没眼看了,用手挡住那边的视线,在心里冷笑:秀恩爱,死得快。只有缺什么才炫什么……
她的视线只盯着荷官手里的牌,强迫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记牌上。
这一轮牌发了下来,顾念之终于恢复了水准。
一上来就是同花顺,虽然比那位“远东王牌”的同花顺要小一点,但比另外两个男人和庄家的牌都要大。
慢慢将刚才输的几万美元赢回来之后,顾念之瞅准了那位“远东王牌”和琳达。
只要他们亲热一下,她就加码一次。
你好,我最爱的人 第1530章 她是我的人(第一更求月票!)
琳达想起他们远东局里经常戏谑这位被称作“远东王牌”的上司,说他是“王牌过处,寸草不生”……
虽然有夸张的成份,但也离真相不远。
他的狠辣、凶悍和无情,写在他们远东局新人入职手册上。
他曾经只身前往中东,在那些国家中左右逢源,最后引得各国大打出手,战乱绵延数年,死伤无数。
最后还成功暴露美国中情局在中东的部署,祸水西引,让两方国家都对美国中情局怨声载道。
到现在,那两方国家都只知道跟对方势不两立,同时对美国既讨厌又忌惮。
苏联克格勃却成功神隐,没人知道他们在其中的作用。
这件事一举奠立他“远东王牌”的位置。
他们作为同事,对此当然是心知肚明,但直到现在,她才成为荣幸见过这位“远东王牌”真面目的人之一。
在此之前,只有他们克格勃一把手,以及苏联国家一把手普辛这两个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琳达不否认自己在看见他真面目的一刹那,心跳几乎停止,大脑完全空白,肾上腺素成功飙升到爆表的地步。
她终于知道自己多年来不肯安定下来是什么原因,因为她在等他。
他们同事这么多年,她到了现在才动心。
可她也知道,这一场暗恋不会有结果。
她要敢真的示爱,等着她的,肯定是被驱逐出克格勃。
事业和爱情不能兼得,她只愿亲吻他脚下的每一片土地,把自己的爱意埋藏在他走过的每一个角落。
他只轻声咳嗽一下,她就能丢盔弃甲。
现在她这副噤若寒蝉避猫鼠一般的模样,谁还认得出她是曾经在南千岛群岛上,单手击杀十六名日本特高科间谍的克格勃“远东之花”呢?
琳达动作极快,眨眼间将毒针收回,摁进手镯里。
嘴角翘起微笑,无事发生,很好。
顾念之浑然不觉自己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但她刚才确实感受到琳达那一丝无法忽视的杀气。
不过她不在怕的。
自从被人掳劫来到这里,她一直在极力忍耐,用最若无其事的态度和心态,既骗别人,也骗自己。
直到今天看见这个霍绍恒的对应体,她所有的怒气、不甘、怨恨和痛苦等负面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死就死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念之抓着牌,朝琳达冷笑一声,“我什么我?看你那样儿就是要杀人的表情,我得报警,我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我担心我走出这个赌厅就要横尸在水池里。不行,我可惜命了,我才刚满二十岁,不像大婶儿你已经快三十了,活够本了。”
琳达被顾念之刺激得脸色遽变。
说她狠毒也就罢了,她当是赞美,可叫她大婶儿,还说她老,这就不能忍。
琳达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走过去在顾念之面前的赌桌上使劲儿一拍,恼道:“你有完没完?!谁要你的命?你不要脸这么大!”
有意把自己塑造成胸大无脑脾气暴烈的花瓶形象。
这是她经常用的人设,非常管用,而且从来不引起别人注意。
毕竟谁会认为花瓶有脑子有身手呢?
“我的脸没你大。瞧你那大脸蛋子,一块粉饼估计只够你用两天就见底了。”顾念之就等着有人来跟她对吵呢,神情立刻变得跃跃欲试,拿出手机就要拨打报警电话。
“这位小姐……”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斜伸过来,摁在她的手机上,清朗的嗓音带着毫无感情的冷漠和狠辣,“你拨一个号码,我保证你马上横尸在赌桌前,不用去外面的水池。”
顾念之对他的威胁听而不闻,视线直直地落在那双手上。
每个手指都那么完美,手指笔直得犯规,中间看不出骨节,指甲修建得整齐洁净,比女人的手保养得还要好。
不像那边的霍绍恒的手,虽然也是干干净净,但没有保养过,手背上还有细小的伤口。
光看这双手,她就知道这人跟那边的霍绍恒毫无关系。
他们是对应体,是既相同,又不同的两个存在。
就像这边的赵良泽、白爽,和那边的赵良泽和白爽一样。
她抬起头,再一次看着他的眉眼,真的是她看熟了的,记在心里的那张脸,可是却摆着完全不同的神情。
眼底深处没有一丝感情,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靠得比较近,身上量身定做的休闲西装半敞,长腿交叠,银色手机从西装内袋里露出一个头。
顾念之的眼圈渐渐又红了,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顺着她的面颊一直滴到那人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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