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话凄凉
清军原本是走路陆跋涉千里,出山海关沿着辽西走廊,运送粮食和补给,可很快多尔衮就发现,运一斤粮食到旅顺,至少得准备一斤半的粮食,让民夫和军队在路上吃,损耗实在太大。
清军发现走辽西走廊,绕一大圈补给旅顺,实在是耗费太多,并不划算,洪承畴便建议,仿照明朝的策略,从海路补给辽东等地。
于是,清军才开始了海上补给旅顺,甚至盛京的物资,也从海上补给。
四月间,满清从荷兰人处得到消息,明军水师从台湾北上,集结于江浙地区,似乎有所动作。
这让清军提起了警惕,多尔衮与洪承畴商议后,一面传信江宁的阿济格,令其防备明军攻击镇江,一面令洪承畴总督北直隶、山东、辽东三地军务,防备明军水军再次北上,威胁北京。
洪承畴得到任命后,一面派遣斥候南下探查明军的动向,一面派兵布阵。
在洪承畴看来,明军水师若是要北上,必然要攻击山东登莱两府,以及辽东旅顺港这两处,才能威胁北京。
山东与北直隶、河南、两淮相连,明军想要攻击登莱,清军援兵随时杀到,而赵铭的兵力被牵制于江南,必然不可能全军北上,因此赵铭所率领之军,定是以水军为主,而这样一来,他们想拿下威海、登州几处军港的可能性便不大,不过辽东人烟稀少,盛京距离旅顺数百里,且城中也没有多少兵力能够调动,所以明军攻下旅顺,倒是很有可能。
为此,洪承畴一面通过满清朝廷,给朝鲜传去旨意,命朝鲜国水军协助满清作战,一面派出船队,自海上运输士卒和粮食前往旅顺,增强旅顺的防御力。
一时间,渤海和黄河上满清的船只,便多了起来。
渤海海峡,五艘福船侧着船帆,斜着在海面上航行,他们由四艘货船和一艘战船组成,刚讲一批粮食、火药,以及一千名士卒运到旅顺,眼下正返航,前往山东登州府,继续运送士卒和物资前往旅顺。
此时挂的是东南季风,船队并不顺风,不过早在宋代以来,中国航海技术就已经能够做到“八面来风,唯正不进”,只有不是迎面的逆风,船只都能航行,在船尾留下一片尾迹。
这时护航战船桅望斗上的清军士卒,警惕向海面张望着,船上千总彭遇凤,站在船楼上,拿着千里镜,不时的观察海面。
江南的清军斥候传来消息,明军水师顺流出海,多半是借着东南季风,向北而来。
这让清军向旅顺运送物资的行动,便十分危险起来,彭遇凤在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要碰见明军战船。
彭遇凤是福建人,曾是郑芝龙的属下,事实上,洪承畴组建的北洋水师,军官几乎都是福建人,以及少量的江浙人。
这与洪承畴自己是福建人有关,也因为有郑芝龙为满清站台,使得大批福建将领,为满清效命。
清廷将郑芝龙骗入北京后,起初是让他书信招降郑成功等人,可是却不见什么效果,便将他软禁了起来,准备找个由头杀掉。
后来洪承畴奉命组建北直隶水师,而他深知满清没有水师人才,要想练出一支与明朝水师对抗的水师,便必须重用他的老乡福建籍的降将,不过他自己在福建降将中威望不足
第458章施琅避战
赵铭一声令下,镇海号旗舰上挂起了令旗,顷刻间甲板上的水手,立时行动起来,调整帆索,控制船帆,推动船舵,使得三艘炮船,从向北航行,转向西北方向。
船只完成转向,桅杆上的白帆,立时就被东南风吹得鼓荡,三条炮船犹如踩了脚油门一样,猛地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推动着船只向西北方航行。
甲板两侧,炮手们则纷纷掀开炮衣,打开炮窗,将黑洞洞的火炮推出,瞄准了向西南方向航行的五艘清军船只。
满清北洋水师鲁乙号上,彭遇凤见此不禁握紧了拳头,“该死,是海寇的主力炮船,他们想要拦截我们!”
三艘明军炮船,斜着插向清军船队前方,随着距离拉近,船上的清军已经能够看清明军的白色船帆。
明军的战船有两种一种是传统的硬竹帆,一种则是白色的软帆,而凡是挂白色软帆的,基本都是明军的主力炮舰。
“千总,现在怎么办”福船船楼上,清军士卒一阵慌乱。
彭遇凤咬牙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里是长山岛附近,距离登州不到二十里,我们全速冲过去。”
海面上,五艘清军福船和三艘明军炮船,迅速拉近着距离,清军船队想要在明军船队拦截住他们之前,冲过明军船队的拦截,可是明军船队顺风,而且软帆炮船,速度本就比福船要快,航行中的清军船队,不多时,便陷入了绝望和恐惧之中。
随着距离拉近,三艘明军炮船巨大的船身,已经清晰可见。
每艘明军炮船,吨位都在六百吨以上,而清军战船却只有二百多吨,而且火炮数量也没法子和明军相比,实在不是一个级别。
看见明军战船乘风破浪,眼看着不能逃脱,彭遇凤脸色狰狞起来,他身穿马褂,头戴碗帽,猛地拔出指挥刀,立在船头,“弟兄们,拼了!给我冲!”
这时在镇海号上,赵铭却冷脸一挥手,“打中间,开炮!”
三艘明军炮船侧舷,火炮全部退出炮窗,每艘战船侧舷,都有近三十门火炮,一共近九十门大炮,瞄准了海上航行的五艘清军福船。
镇海号上挂起令旗,船上的炮手,调整好炮位,火炬靠向引线,“轰”的一声巨响,炮架猛得一退,炮口退入炮窗,腾起一团白色的硝烟。
“轰轰轰”随着第一门火炮开火,各船侧舷火炮,依次从底层甲板开火,炮身猛地后退中,船身和大海都微微震动,喷射而出的硝烟,则瞬间弥漫了海面。
近九十枚炮弹,冲出侧舷弥漫的硝烟,贴着海面飞行,急速射向清军福船。
彭遇凤站在船楼上,海风吹得褂子鼓荡,一枚炮弹落在鲁乙号旁,水柱冲天而起,然后落在船上,如倾盆大雨般,瞬间将彭遇凤淋成了落汤鸡,严重影响他英勇决然的形象。。
而在鲁乙号之前的四艘福船,除了最前的一艘没有遭受炮击外,剩下三艘则遭受集火攻击。
鲁乙号上的清军水手,满脸惊愕的看见,第二艘福船,连续被二十多枚炮弹击中,船只直接被砸得解体,成为一堆漂浮于海上的浮木,另外两艘也被砸的木屑飞溅,桅杆折断,逐渐停了下来。
彭遇凤惊愕无比的看见这一幕,心中无比惊骇,明军一轮炮击就砸沉一艘,重创两艘,而辛亏明军炮击的目标并非鲁乙,否则他此时恐怕已经命丧大海。
“千总,发炮还击吧!”被海上淋得浑身湿透的军官,急声怒吼。
彭遇凤却被海水淋得心中冰凉,他心中沸腾的热血,被明军强大的火力,吓得瞬间火苗而都不剩。
举刀前指的彭遇凤,海风一吹,令他打了个哆嗦,忽然还刀入鞘,喉结蠕动道:“快,右转舵,调帆向西。”
一轮炮击下来,五艘清军战船,沉了一艘,重创两艘,剩下两艘一艘继续向前,鲁乙号则向西转向,想
第459章转进旅顺
官道上,一队骑兵疾驰着向东,马蹄哒哒的踩在地面上,扬起一道黄尘。
为首一人,正是北直隶总督洪承畴,他身穿黑色的官袍,碗帽在颠簸中有些歪斜,神情分外凝重的挥舞着马鞭。
自从赵铭一入长江,攻破南京外郭城后,洪承畴被罢去江南总督之位,便一直没有机会再掌大权。
近两年来,洪承畴因为主持铸造火器,以及训练新军有功,加上满清上层人物逐渐凋敝,多尔滚才重新重用洪承畴,并且将最重要的北直隶总督给了他,并让他节制山东,以及辽东旅顺港的军务。
这是洪承畴蛰伏数年之后,再次掌握大权,同时也又一次迎来了他的老对手赵铭。
洪承畴极为珍惜这次担任北直隶总督的机会,因此听说赵铭率领水师到了山东,便马不停蹄地赶来登州。
骑兵一路奔驰,清军骑士一个个跑得盔歪甲斜,终于到了登州水寨外。
“来人止步!军营重地,不得乱闯!”守卫营盘的清军士卒,早发现了这股骑兵,立时搬来拒马桩封路,挺起长枪前来阻拦。
“吁”战马一阵嘶鸣,奔驰的骑兵急停下来,险些撞在拒马桩上。
“好大的狗胆!中堂大人也敢拦!”督标统领吴六奇,扶正遮住眼睛的头盔,顿时大怒。
吴六奇在金华之战时,弃严州而逃,害死了朱大典,不容于浙系,投靠了郑芝龙,后来随着郑芝龙降清,清军战败后,又随多铎逃到江南,后被洪承畴启用。
洪承畴却挥了挥手,制止了吴六奇,翻身下马,沉着脸道:“去通报你们军门,就说洪承畴到了!”
不多时,施琅急急忙忙的赶来,远远看见洪承畴,立时就疾步上前,单膝跪地:“施琅拜见中堂大人!”
洪承畴一把将他扶起,直接问道:“海寇主力到长山岛呢”
施琅忙将运兵船返航,遭受明军水师袭击等事情,又向洪承畴当面解说了一边。
洪承畴闻语,不禁点了点头,沉声赞叹道:“施军门将水师收入军港,乃是明智之举。赵杂毛远到而来,其意必然是速决,水师眼下还不是他的对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与之开战。”
听说赵杂毛到了山东,让洪承畴内心十分焦急,生怕清军水师冒然出战,被赵杂毛打个大败。
现在洪承畴听了施琅的话,立时就放下心来,长松了口气。
赵铭以三艘炮舰,攻击清军运兵船,原意是引诱清军水师出港,影藏于长山岛后面的明军主力,便能与炮舰夹击,射下埋伏,将清军水师歼灭。
不过,施琅却并没有上当,不仅没有派舰队救援,反而加强了各军港的防守。
现在赵铭只能夺下长山岛,泊船于登州外海,并派遣水师战船在港外挑战。
施琅听闻洪承畴之语,不禁也放心下来,起先他还担心洪承畴会因为他避战,而怪罪于他,现在看来洪承畴的想法与他一致,都觉得此时不能与明军水师决战。
“中堂大人,我们去营地再谈!”施琅侧身请道。
洪承畴却挥了挥手,不顾身体疲乏,问道:“军港外可有海寇战船游弋!”
施琅道:“回禀中堂,海寇曾尝试冲击军港,但被水师和炮台联手击退。自此之后,海寇船只便没有靠近军港,不过确实时常在海面游弋。”
洪承畴微微颔首,当即沉声道:“带本督去炮台看看!”
当初洪承畴担任江南总督,赵铭一入长江,攻破江宁外郭城,令满清折了面子,洪承畴被满清朝廷训斥,后来赵杂毛北上,水师直达大沽口,震动天下,令满清罢了洪承畴的官职。
这次洪承畴当上北直隶总督,赵铭又领着水师前来,可以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的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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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击退赵杂毛
旅顺港位于辽东半岛的最南端,早前是江东镇的抗清基地,后来为清军攻陷,将城池摧毁,百姓屠戮一空,使得辽东半岛上荒芜人烟。
几年前,赵铭北上,占据此地,迁山东之民来此屯田,建立堡垒,作为威胁辽中,威逼满清老巢的一个重要据点。
东海镇于此经营数载,投入不少钱粮资源,用来开荒屯田,可惜最后却遭受满清突袭,旅顺被清军占去,数万屯户也被清军屠戮。
清军占据旅顺后,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将堡垒毁坏,然后撤离不管。
这一次,清军意识到旅顺乃渤海门户的重要地位,并未舍弃旅顺,反而驻扎了一支船队,还有万余清军。
四月间,辽东地区气候温暖,旅顺附近的海面上,白色的海浪层层叠叠,扑打在海边的礁石上,发出哗哗的声响。
在海岸边,一座石块堆砌堡垒上,一阵急促的警钟声响起,大队的清军士卒登上城堡,海面上游弋的战船,也纷纷缩回海港。
环绕海湾的清军各个炮台,也纷纷进入战备,清军炮手掀开炮衣,炮口对准了海面出现的庞然大物。
这时,旅顺堡上,一名身穿盔甲,腰挂战刀的清军大将,一脸寒霜的走到堡垒高处,抽出千里镜,观察海面,只见远处海面上,五艘巨大的三桅炮船乘风破浪在前,炮船之后,还有连成一片的帆影北来。
“是海寇的舰队”城堡上,清军将士手指海面,大声惊呼。
清军大将收回千里镜,瞪了身后属下一眼,训斥道“慌什么”
身后清将立时禁声,那大将拿起千里镜,又观看了一阵,看见为首旗舰上,挂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一长串比较骇人的头衔,“大明总督东海,五军都督府右都督,太子少保,国公赵”。
“莫不是赵杂毛来了”清军大将一脸牙疼状,眉头紧皱,不过遂即却又冷哼一声,“俺老高山海关能守,自然能守旅顺,今日正好借赵杂毛成俺老高之名。”
清军大将乃是原山海关总兵高第,洪承畴担任北直隶总督后,启用了一大批曾经的部署。
高第眯眼看着远来的明军船队,冷笑下令,“传令各炮台,一旦海寇进入射程,立时发炮攻击”
这时,在镇海号旗舰上,赵铭神色冷峻的注视着远处的旅顺港。
“大帅,清军在旅顺也有防备”郭忠沉着脸道。
清军趁着常州之战时,占据旅顺,至此时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他们在旅顺原有的防御上,又进行了加固,使得旅顺逐渐成为一座要塞。
赵铭拿起千里镜观看,旅顺港内战船林立,环抱旅顺的山头上,似乎都筑造了炮台,而旅顺堡则靠着海港而建,十分不易攻打。
“看来清军打定主意,想要避而不战”赵铭收回千里镜,呼出一口浊气。
这次东海镇水师北上,目的在于摧毁满清水师,但是赵铭率领水师到达山东,突袭清军运输船队,可是山东的清军水师,却并不出战。
赵铭手头只有一万六千人,水师无法硬冲有炮台护卫的军港,而陆师又只有六千人,难以去夺取清军炮台。
赵铭见无机可乘,而水师所带粮食又有限,便只能率领船队北上,看看旅顺的情况,却不想这里的清军,也有了防备。
赵铭沉着脸挥手道“挂令旗,让镇远号上前试探”
明军旗舰挂起令旗,船队降帆减速,左翼镇远号却继续满帆冲向旅顺港口。
这时海港入口,两侧山头的清军炮台上,清军士卒立刻瞄准了镇远号,在巨大的战船进入射程后,忽然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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