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寸销魂

整个现场乱成了一片，到处是哭声。而且死难人员的家属不断地赶来，现场更是混乱不堪。
这简直就是一场人间地狱，因为这一次的事故造成的死难人员实在是太多了，足足有十六人，这个数字是无法对上交代，也无法对下交代的。市委和县委的领导人员都是心急如焚。
陈聪更是忙得焦头烂额，浑身大汗，在这期间，手机又接连响了很多次，但手机铃声早已被死难人员的家属哭声给淹没了。
下午六点多，省里也派来了十多人的调查组，领队的是省建设厅的厅长。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才将最后一名死难人员家属安抚下来。陈聪整整一天没吃没喝，他已经累得快要失去知觉了。同样，朱书记和郭市长庄菲以及其他的市委领导还有县委领导们，大部分人也是从中午就没吃没喝，一直忙碌着。
凌厉的寒风呼呼刮着，呜呜作响,像死难者的灵魂在呜咽，大家的心情都极其沉重。现场救援和一系列的工作都已初步完成，接下来就是事故的调查和死难人员的善后以及死难家属的安抚工作，将随即展开。
留下了一部分人在现场维持秩序，省市县三级的领导立即赶回县委大院召开紧急会议。
大家返回县委大院之后，直接就都进入了会议室，会议室里给每人准备了一碗泡面，整个大会议室弥漫着浓浓的泡面味，大家狼吞虎咽地吃着，吃完之后，还要召开紧急会议。
而陈聪则是站在会议室外边的走廊上，听取各部门的紧急汇报，协调各项事宜。
最后一个向陈聪汇报的是县公安局的局长赵顺平，这家伙仍旧是一副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傲慢样子，这让陈聪感觉很不舒服。
“陈书记，我抽调精干力量，已经展开了调查，经我们初步调查，这次事故就是工程质量所致，并不是一起刑事案件。”
陈聪没好气地反问：“你们是怎么调查的？”
“我们走访了很多现场的目击证人，目击证人说楼房是突然之间就倒塌了，没有任何征兆。这也绝对不是人为的，而就是工程质量的问题。”
“这才是初步调查结果，但这起事故到底是不是涉嫌刑事案件，还得再进一步调查。”
“陈书记，还再怎么调查？”赵顺平明显地不服气。
陈聪脸色铁青，一字一顿地道：“调查不调查由县委决定，至于如何调查，那就是你们县公安局的事了。难道还让我亲自去调查吗？”
赵顺平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道：“那县委的决定到底是什么？”
“县委的决定就是继续调查。”
“好吧，那我们再接着调查。”说完，赵顺平转身就走，走出去几米后，突然低声念叨：“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不是胡乱瞎指挥嘛。”
陈聪再也忍无可忍，厉声喝道：“赵顺平，你说什么？”
赵顺平早就知道他说这话会被陈聪听到，他就是故意这么说，还就故意让陈聪听到，他停住脚步回头，很是桀骜不驯地道：“我没说什么，你让我调查，那我调查就是了，我还能说什么？”说完，扬长而去。
陈聪的这一声厉喝，已经引起了会议室内所有人的注意，市委办主任孙志匆忙跑了出来，县委办主任郭开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陈聪被气的浑身打哆嗦，他没有再冲走远了的杨顺平发火，黑着脸迈步走进了会议室。
陈聪的面前摆放着一碗早就泡好的泡面，但陈聪实在没有胃口，他的双手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但却仍在不住往外渗血。
接下来，就是召开紧急会议，会议由朱书记亲自主持，省建设厅的厅长率领的调查组也都参加此次会议。
此次会议进行主汇报的是今天才上任的代理县委书记陈聪，韩冬作为县长，进行了辅汇报。已经卸任县委书记的尹琴也进行了汇报。汇报完毕，大家开始纷纷发言，就如何处理好这次事故，畅所欲言。
突然之间，陈聪感到后背阵阵害冷，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





寸寸销魂 第1006章 接连跌倒
陈聪知道，他这是开始发烧了。陈聪在救援现场忙碌的精疲力尽，浑身犹如散架，全身都几乎被汗水湿透了，又加上一天没吃没喝，当一旦静下来，受凉加上脱水，更重要的是劳累过度，导致他突然发烧。但他却强忍着。
这次会议是紧急会议，但由于这次是特大事故，会议开的时间较长，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方才召开完毕。
省建设厅的厅长要连夜赶回省里，向省委领导汇报，但省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却要留下来，再进行详细的调查。
市委和县委两级领导下楼来送省建设厅的厅长，送走厅长之后，朱书记和郭市长以及庄菲等市委领导，并没有急着赶回市里，而是再次上楼。
当上楼的时候，跟在朱书记身边的陈聪，再也无法坚持，双腿一软，咚的一声跌坐在地。
“怎么回事？”朱书记吃了一惊，他急忙伸手去扶陈聪，郭市长和庄菲还有其他人也都纷纷围了上来。
“没事，我一时没有站稳。”陈聪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当他摇晃着被朱书记和郭市长搀扶起来之后，朱书记和郭市长这才发现，陈聪的脸色很是蜡黄，嘴唇毫无血色。
庄菲是从后边扶着陈聪的，她感觉到陈聪的身子在瑟瑟发抖，这让她大吃一惊，她忙抬手朝陈聪的额头摸去，一模之下，很是烫手，她惊呼出声：“陈聪，你发烧了。”
朱书记忙道：“立即把他送往医院。”
陈聪知道朱书记还要再次召开小范围的会议，他沙哑着嗓子道：“我没事，不要紧的。”
“还没事？你别硬撑了，快去医院。”郭市长也道。
朱书记的确是有很多话要对陈聪说，他再次上楼的目的，就是要召开一个小范围的会议，以便更好地处置这次特大事故。
“我真的没事，能坚持的。”
朱书记看着陈聪累成了这个样子，不禁有些心疼，但工作也不能耽误，他问道：“陈聪，你真的能坚持吗？”
“能。”
朱书记果断地道：“扶他上楼。”
但陈聪非常要强，他不让人扶。但当他艰难地走到一二层楼之间的拐角时，咚的一声，再次跌坐在地。众人又是一惊，但这一次，陈聪没有让别人再扶他，他努力站了起来，还冲众人笑了笑，以显示自己没事，嘴里还打趣地道：“一个不注意，又摔了一跤。”
郭市长是个急性子，道：“你还是去医院吧。”
“没事，忙完我再去医院。”
黄成赶过来伸手扶住了陈聪，一直扶着陈聪再次进入了会议室。
这一次的会议，没有让尹琴参加，q县的县委领导班子中，只让陈聪和韩冬参加。
朱书记的心情极其沉重，道：“这一次特大事故，算是在全省都出名了。但这一次特大事故，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要彻查清楚。”
但就在这个时候，县委办主任郭开匆忙走了进来，趴在陈聪耳边低声道：“陈书记，h县那边来电话了。”
陈聪一愣，沙哑着嗓子问道：“谁的电话？”
“是王县长。”
“他怎么不给我打手机？”
“他说你的手机打不通。”
陈聪伸手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陈聪看了看朱书记，朱书记冲他点了点头，道：“你先去接电话，q县这边再忙，h县的工作也不能耽误了。”
陈聪急忙起身去接电话，但当他走到会议室的门口，双腿一软，他急忙伸手去扶门框，但还是咚的一声，再一次跌坐在地。
陈聪本就精疲力尽了，高烧更是把他折磨的再也无法承受。
这一次跌倒，陈聪再也无力爬起来了，当郭开和黄成还有孙志将陈聪扶起来时，陈聪已经摇摇欲坠，连路也无法走了。
看到陈聪这样，朱书记知道陈聪再也无法坚持了，忙让人火速将陈聪送往医院。
当陈聪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就已经被烧迷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聪终于苏醒了过来。此时，他已经躺在了病房里，正在打着吊瓶，在床边照顾他的是他的司机小吴。
“陈书记，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这话说出来，陈聪这才知道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的几乎无法出声了。
“陈书记，你睡了两个多小时。”
“怎么睡了这么久？”
“你发高烧，接近四十度，整个人都烧迷糊了。你不要说话了，安心静养，你的嘴上都起满泡了。”
听小吴这么说，陈聪想抬手去摸嘴巴，但双手酸软无力。
“朱书记郭市长他们刚走，他们交代让你好好休息，工作上的事，会有人处理的。”
陈聪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沉重的眼睛。
这一觉，陈聪到了第二天早晨方才醒了过来，但当他再次醒来，他的上下嘴唇上起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泡，导致他无法喝水，更无法吃饭，只能靠输液点滴补充身体能量。
“真是耽误事，关键时刻掉链子，扶我起来，我不在这里躺着。”陈聪挣扎着要起来，他的嗓子沙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这番话说出来，让他很是吃力，竟然喘起了粗气。
“陈书记，你不要动，还是好好休养，你嘴上的水泡更厉害了。”小吴忙阻止他。
但陈聪非要坚持起床，出了这么大的一次事故，在这关键时刻，自己却病倒了，他在这里怎么能躺的下？
可就在这时，房门开了，朱书记在孙志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怎么？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要起来？给我躺下。”
朱书记一声令下，陈聪不再坚持起床了，只好又躺了下来。
朱书记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看着陈聪满嘴的火泡，不禁眉头一皱，问道：“你感觉现在咋样？”
“还行，我能坚持住。”
“满嘴上都起了火泡，还要坚持？”
陈聪很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朱书记扭头对孙志道：“你先出去一下，我和陈聪有事要谈。”
孙志急忙扭头走了出去，朱书记看了看小吴，小吴也忙转身走了出去。




寸寸销魂 第1007章 细思极恐
“郭市长和庄菲书记昨晚就赶回去了，我留了下来，因为还有很多话我还没有和你谈。”朱书记道。
陈聪忙道：“朱书记，我知道你有话要对我说。”
但陈聪的嗓子沙哑的实在太难受了，虽然高烧已经退了，但嗓子眼就像火烤的一样难受，他嘶哑着嗓子说完，吞了口唾沫，但嘴里却是没有一丝唾沫。这种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你的嗓子是不是干渴的难受？”朱书记亲切地问道。
陈聪忙点了点头，朱书记忙伸手将床头橱上的水杯端了过来，道：“喝口水吧。”
“我嘴上满是泡，喝不下去。”
听陈聪沙哑着嗓子这么说，朱书记忙将水杯放下，扭头四顾，像是寻找什么东西。突然之间，他看到了一箱牛奶，急忙起身，蹲下身子将牛奶箱子打开，从里边拿出了一盒牛奶。
朱书记将牛奶盒上的细管拽了下来，将吸管插到牛奶盒里，递到了陈聪嘴边。
此时的朱书记不像是市委书记，而像是一个父亲一样慈祥和蔼，细心照顾着陈聪。
陈聪也没有想到朱书记会亲自动手来照顾他，不由得内心感动，眼眶也瞬间湿润了。
朱书记道：“来，用这个吸管喝牛奶，你嘴巴上的火炮就不碍事了。”
陈聪急忙抬手去接牛奶，但朱书记却道：“你不要动手，我来就行。”
陈聪只好张嘴含住了那个吸管，一口牛奶吸入口中，顺着喉咙吞下，干渴的嗓子顿感舒服无比。
陈聪内心很是感动，朱书记现在的神态简直像极了父亲，但他毕竟是市委书记啊，想到这里，陈聪的眼眶更加湿润了。
“慢点喝，把这盒牛奶都喝了，喝下去，你嗓子就好受多了。”朱书记很是关切地道。
不一会儿，陈聪终于将这盒牛奶全喝光了，朱书记的手就一直那么细心地举着牛奶盒，看陈聪喝完，他忙道：“要不要再来一盒？”
陈聪忙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朱书记抬头之际，终于发现了陈聪湿润的双眼，不由得呵呵笑道：“怎么？难道你小子还想哭鼻子？”
陈聪急忙一笑，但笑的同时，眼眶更加湿润了。
“陈聪，难为你了，但我相信，你能挺过这一关。”
陈聪鼻子有些发酸，但他努力忍住没有让眼眶中的泪珠掉下里。
“我把两个县交给你来管理，是有深意的。忙是忙了点，但只要理顺了工作头绪，就不会这么忙了。我担任这个市委书记，深感责任重大，别看我每天四平八稳的，但我始终不敢掉以轻心。我把这两个县交给你，我心里踏实。交给别人，我真的是放心不下。”
朱书记说的很是坦诚，更加语重心长。陈聪忙道：“朱书记，我理解你！”
“哈哈，你喝了这盒牛奶，嗓子也不那么沙哑了，嗯，好，咱们可以谈话了。”
陈聪也是很高兴地点了点头，朱书记突然脸色凝重起来，道：“我为什么要急着把你派到q县来，就是因为我老是感觉q县要出事。这不是迷信，这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是我多年从政的经验积累，是一种判断。我没有想到，你第一天上任，q县就真的出事了，果不其然，还真是一个大乱子，而且是一个特大的乱子，导致我这个市委书记对上对下都不好交代了。”
“朱书记，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点把我派过来，否则，也不会出这样的特大乱子。”陈聪的嗓子不那么干渴了，说出来的声音也清楚了些，但嗓子还是沙哑着。
但朱书记听了陈聪的话之后，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即使把你早点派过来，我估计这次事故还是要发生的。”
陈聪顿时一凛，忙道：“朱书记，你的意思是……？”
朱书记神色凝重地冲陈聪点了点头，道：“这种话，也只能是咱们两个关起门来说，对外是不能说的。就连郭市长和庄菲，我都没有对他们说，我也只能对你说。”
朱书记讲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有种难以名状的悲戚，透过这种难以名状的悲戚，陈聪能真切地感觉到，朱书记的内心犹如山重，压得他都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朱书记，你认为这次事故是人为的？”
朱书记反问道：“你认为呢？”
陈聪沉思着道：“我认为人为的因素占多数，那么多栋楼都没有倒塌，为何单单是那栋楼倒塌了？这是第一个疑问。第二个疑问，那栋楼倒塌的也太巧合了吧，正好赶在召开会议的时候倒塌了。第三，更重要的是参加会议的是承揽这次工程的八家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就连县城建局的方阔局长和监理公司的领导和工作人员都没有幸免，这是一网打尽啊。第四，为何是在我上任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垮塌事故？就算是个巧合，这也太巧合了吧？”
朱书记认真地听着陈聪的分析，不禁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昨晚之所以没走，就是要和你谈谈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能和别人谈，只能和你谈。我认为这次垮塌特大事故很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
“朱书记，我昨天在事故现场，就已经命令县公安局的赵顺平局长就事故原因展开调查，让他组织精干力量进行调查，就是要以刑事案子去侦办的。但在当时，我还没有考虑的这么细致，只是凭着一种感觉。正因为只是感觉，没有详细的理由，这也导致那个赵顺平很不配合，他一口咬定这次事故是工程质量造成的，为此，我当场批评了他，他也和我争吵了起来。”
朱书记沉思着问道：“陈聪，你认为这次事故最大的疑点是什么？”
“我认为最大的疑点就是那八家建筑公司的总经理，没有一个能够幸免，真的是一网打尽啊。”
“对，没错，这才是此次事故最大的疑点。如果咱们分析的没错的话，那八家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各自都掌握了一些内幕，而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幕，这不言而喻，肯定是贪腐内幕。这次事故真的是细思极恐啊。”




寸寸销魂 第1008章 难得糊涂
陈聪沙哑着嗓子低声问道：“朱书记，这次事故如果真的是人为的，那可是天大的丑闻。”
朱书记点了点头，道：“如果这是人为的，不外乎就是那几个人。但调查起来将会是极其艰难的，甚至是无线索可查。掌握线索的都已经遇难了。”
陈聪也是点了点头，道：“是啊，我让那个赵顺平去调查，他也是非常抵触。”
谈到这里，一贯沉稳如山的朱书记有些心烦意燥，伸手摸了摸口袋，将烟取了出来，但随即意识到这是病房，道：“我现在特别想抽烟，但这里不允许啊，算了，还是别抽了。”说着，他就要将烟再放回口袋。
但陈聪却道：“抽吧，想抽就抽，这是单间病房，不碍事的。”
“你还在病中，闻不得烟味，还是算了。”
“没事，我也想抽一支。”
“呵呵，真的？”
陈聪笑着点了点头，朱书记抽出了两支烟，先是递给陈聪一支，又亲自给陈聪点烟，随后自己也点燃上一支。
陈聪的嘴巴上起满了水泡，抽起烟来也是嘴头子发麻，没有丝毫感觉，嘴里还发苦，没有一点滋味，但陈聪却抽的津津有味，因为他要陪朱书记抽烟。
朱书记和陈聪都是绝顶精明之人，他们两个都判断这次特大事故是人为造成的，但却都不说出自己怀疑的目标对象，这就是一种政治智慧。怀疑归怀疑，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是不能轻易说出当事者的名字的。他们要把怀疑转换成动力，在工作中寻求突破。
朱书记深吸了口烟，道：“陈聪啊，如果将来查出这次事故真的是人为的，当事人也被查了出来，你说咱们该怎么办？”说完这话，朱书记的脸上愁云密布，长长地叹了口气。
按照一般人的分析，如果查到最后，这次事故真的是人为的，当事人也被彻查了出来，就应该公布于众，让当事人受到法律的严惩，但朱书记的这番话的意思根本就不是这些，朱书记考虑的是个影响问题。
陈聪抽了一口烟，满嘴无滋耷拉味的苦涩，道：“是啊，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公布于众，影响太过恶劣。不公布于众，于法不容。但不管怎样，如果真是人为事故，当事者就要受到法律的严惩。但这个政治影响却是无法弥补了。”
陈聪这番话，算是将朱书记的深思担忧给说了出来，朱书记满脸愁云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朱书记深吸了几口烟，突然说道：“有些时候，咱们也得借鉴一下板桥先生所说的难得糊涂。明知道不能糊涂，但也得糊涂。这难得糊涂四字，真的是让人无法接受，又不得不接受。”
“难得糊涂，是板桥先生在当县官的时候写下的至理名言，我现在也是个县官，看来我得要跟着难得糊涂一把了。”
“q县的水太深，我担心指望那个赵顺平是无法将这起事故的刑事因素调查清楚的。”
“朱书记，我看就让市局董硕那里派人来吧。”
“我正有这个打算。但派来的这个人要真的懂刑侦，可董大炮那家伙不是警察出身，得要让董大炮派个得力的人来才行。问题是他才担任市公安局长不久，估计他还没有摸清实际情况。”
“朱书记，我有个合适的人选。”
“谁？”
“鲁铁。董硕担任市公安局长之后，就任命了鲁铁担任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鲁铁此人是警校毕业，一直从事刑警工作，他很有正义感，业务能力也很棒，就让他来吧。”
“好，我亲自跟董大炮说。”
朱书记和陈聪推心置腹谈了整整一个上午，朱书记临走之际，给陈聪下令，让陈聪安心养病，什么时候好了，就什么时候返回工作岗位，病没好不能去上班。
朱书记工作繁忙，他不能在此地久留，从病房出来之后，他就带着孙志直接返回了大市。
中午，正当陈聪睡的昏昏沉沉之际，从门外呼啦走进了一群人，他睁眼一看，发现是王有才江峰刘志赵逵还有辛立启等人，后边还跟着一个更重要的人童舒。
“怎么搞的？第一天上任，就累得住院了？”王有才走到床边很是关切地问道，其他人也都纷纷站在了床边，童舒更是牵肠挂肚地看着陈聪。
“你们怎么都来了？”
“我们听小吴说你病倒了，大家都不放心，便一块过来看看你。”王有才道。
“陈书记，你嘴上怎么起了这么多水泡？”赵逵问道。
“发高烧给烧的。”
童舒走上前来，温柔地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烧成了这样？”
“事情都赶巧了，你们都坐在啊，别站着。”
王有才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道：“我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故。”
陈聪的嗓子仍旧沙哑着，道：“是啊，我第一天上任，就碰上了这么一个大事故，真是闹心。”
童舒道：“你正好在医院里好好调养一下，我来照顾你。”说完这话，童舒不禁脸色忽地有些俏红。
“没事，我不用照顾，打完吊瓶我就得去忙了。你们也不要久留，要马上赶回去，家里的工作太多，不能耽误了。”
众人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陈聪就撵着他们走，道：“我没事，你们都快点回去吧。王县长，h县的工作可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