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寸销魂

笑完之后，陈聪突然说道：“郭兴，我再对你下达几条命令，你要坚决执行。”
“嗯，好，陈书记，请讲。”
“雷石镇政府机关人员八十多人，人员臃肿，要进行裁员。”
“陈书记，我也正有此意。现在机关人员都搬到水泥厂原先废弃的办公楼上来，很多人怨声载道，满腹牢骚，我也准备整顿一下了，裁员势在必行。”
“裁员要大刀阔斧，裁减到只要能维持镇政府的正常运转就行。不要怕得罪人，要雷厉风行，该退的就退，该下放的就下放，该滚蛋的就滚蛋，要快刀斩乱麻地做完这件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镇政府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多人，人浮于事，我首先就把崔学海还有原先那几个镇领导塞进来的人裁掉。”
“好，你一定要定编定岗，一个萝卜一个坑，要知道，这些人都是靠老百姓养活的，裁掉一个，就能减少老百姓的压力。你准备裁减到多少人？”
“我初步估计，裁减到二十多人就行。二十多人就能让镇政府的工作正常运转了，多一个人我也不要。”
“好，我授予你权力，你就大胆地去干。除了裁人，你们镇政府还有二十多辆办公用车，你准备怎么办？”
“办公用车我也早就考虑了，我准备留下八辆车，其余的全部卖掉。”
“对，就该这么办，我完全赞同你的想法，要抓紧时间落实。”
“嗯，好，有啥事我随时向你汇报。”
扣断电话后，陈聪这才感觉心情稍微好了些。老郭同志的这一个发火电话，让陈聪随即做出了三项决定，第一，是将县财政的赤字弥补上。第二，对雷石镇政府的机关人员进行裁员整顿。第三，减少办公用车。
给郭兴打完电话，陈聪这才又集中精力批阅文件。对于批阅文件，陈聪是极其反感的，他不喜欢将自己置于文件堆里，但身在其位，不得不这么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与此同时，郭市长来到了朱书记的办公室。
“这个陈聪，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郭市长满脸怒气地发火。
朱书记问道：“怎么了？”
“陈聪没有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的研究决定，更没有上报市委，竟然擅自做主将h县雷石镇的镇政府办公大楼给卖了。”
听到这里，朱书记不由得吃了一惊，脸上祥和的笑容不见了，慢慢变得凝重起来，道：“老郭，你先别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雷石镇出了那个贪腐窝案之后，镇政府的工作一直就由郭兴一人主持，陈聪和郭兴两个人竟然将镇政府办公大楼卖给了韩国的一个企业。我给陈聪打电话了，陈聪还振振有词，说是为了招商引资才这么做的。但即使要做，也要经过集体讨论嘛，也要上报市委嘛。不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的集体讨论决定，也不上报市委，擅自做主，就把镇政府办公大楼给卖了，这还了得？”
朱书记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起来，问道：“为什么非要卖掉镇政府办公大楼？”
“陈聪说是韩国企业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就是韩国企业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能因为招商引资就卖掉镇政府的办公大楼，太无组织无纪律了，朱书记，这可是一起非常严重的政治事件，必须严惩不待。”
听到这里，朱书记也有些恼火，郭市长又道：“陈聪即使不经过县委常委会议集体研究决定，即使不正式上报市委，他最起码也得给你或者给我来个电话说一声嘛，不请示不汇报，擅自做主卖掉镇政府办公大楼，这不但是无组织无纪律，简直就是专权，他太无法无天了。”
朱书记也正是恼火在这里，陈聪最起码也该给自己来个电话说一声，也好让自己清楚知道这件事。但陈聪不请示不汇报，悄悄地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动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郭市长，陈聪这事做的太离谱了，我看是该对他召开质询会了。”
“嗯，我看也是，再让他这么搞下去，非出更大的乱子不可。”
朱书记二话不说，立即抓起电话就把董硕给叫了过来，让董硕通知陈聪，下午两点赶到市委来参加会议。
这一次，朱书记是真的怒了。
陈聪批阅完了手头的几份文件，正准备去卧石村，却接到了董硕打来的电话。
“陈聪，下午两点准时赶到市委来参加会议，你和王有才都来。”
“什么会议？”
“我说老弟啊，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不请示不汇报就把一个镇政府办公大楼给卖了，你简直是捅破天了，朱书记和郭市长都发火了，你做好思想准备吧，这一次够你受的。”
“哦，是不是让我去参加质询会啊？”
“靠，知道还问？这一次我就是想帮你也帮不了你了，陈聪啊，你小子是不是昏头了？这一次你可是捅了大篓子了。你就是再忙，难道给朱书记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我也想给朱书记事先打个电话来，但我担心朱书记不同意，没办法，我只好先斩后奏了。”
“你这是胡闹，这么大的事，你能先斩后奏吗？”





寸寸销魂 第767章 无奈之语
接完了董硕的电话，陈聪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捅了大篓子了，连朱书记都发火了，这一次自己算是倒霉了。
陈聪随即抓起电话拨通了王有才的办公电话。
“王县长，下午两点咱们两个准时赶到市委参加会议。”
“不用你通知我，市委办董主任已经通知我了。”
陈聪一愣，他以为董硕不会给王有才去电话，而是让自己通知王有才，没想到董硕也通知王有才了。
“那咱们两个一块去市委吧。”
“不用，咱们各去各的。”王有才说完，就直接扣了电话。
“小样，还挺记仇的。靠，就凭你这胸襟，也不是干大事的料，妈的。”陈聪恼火地骂了几句。
陈聪坐在沙发上，点燃上一支烟，仔细考虑了一下思路，又盘算了一下时间，随即带上小吴立即朝市里赶去。
一路狂奔，紧赶慢赶，下午一点五十分，陈聪终于赶到了市委大院，董硕就站在楼前等着他。
“你小子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会议，你怎么比王有才来的还晚了几分钟？”
“王有才到了吗？”
“他已经进会议室了。”
“不是两点嘛，这才一点五十，还差十分钟呢。”
“快走，所有的市委常委都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了。”
“啊？所有的市委常委也都参加？”
“你小子就等着挨批吧，让你去当个县委书记，你却越来越大胆了。快走，别让领导等你。”
陈聪急忙跟着董硕朝楼上的会议室走去。
但到了会议室门口，却还差五分钟，陈聪没有进会议室，而是转身去了厕所。
董硕忙去拉他，着急地低声道：“你干啥去？”
“我先撒泡尿，不然，一旦被批，一时半会就出不来了。再急，也不能让尿憋死。”陈聪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厕所，董硕没办法，只好在会议室门口等着他。
陈聪这是故意的，因为他内心是非常抵触的。在他看来，即使不为了招商引资，将雷石镇的办公大楼也该卖掉。马勒戈壁的，财政都赤字了，一个小小的镇政府办公大楼建的那么豪华气派干什么？这也不是多大的事，为何市委领导全体都出动了？因此，陈聪是相当抵触的。他走进厕所，不慌不忙地撒了泡尿，还洗了把脸，这才又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董硕此时着急的冷汗都下来了，因为所有的市委常委领导早就在会议室里等着了，王有才也早到了，可陈聪还不紧不慢地迈着四方步，他恨不得冲上去一把将陈聪推进会议室里。他冲陈聪连连打手势，意思让陈聪快点，但陈聪去仍是不紧不慢，卡着点走进了会议室。
走进了会议室，陈聪一看，还真的是所有的市委常委大员们都来了，他们就坐在了会议桌的里边那一排，靠近门口的这一边，只坐着王有才。
朱书记就坐在中间的位置，正面色不悦地看着陈聪，陈聪急忙坐了下来。
当陈聪坐下的同时，朱书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道：“陈聪，你倒是挺会卡点，再晚来几秒钟，就记你迟到。”
朱书记是属于大智慧的人，他这话摆明了就是冲陈聪发火，责备陈聪姗姗来到。但朱书记即使发火，也尽量会以一种温和的方式进行。但熟知朱书记脾气性格的陈聪，清楚地知道，朱书记这么说，就等于在发大火了。
朱书记对郭市长道：“会议开始吧。”
郭市长道：“同志们，这一次会议是给h县专门召开的质询会。市委领导班子所有成员都来了，h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也到了。h县不请示不汇报，私自将雷石镇政府办公大楼出售给外商，这涉嫌违规违纪，下面由市纪委的庄菲书记质询。”
让庄菲亲自进行质询，这就已经将陈聪纳入了违规违纪的行列，陈聪如果回答不妥，后果极其严重。
庄菲问道：“陈聪同志，将雷石镇政府办公大楼出售给外商，你清楚这件事吗？”
“清楚。”
庄菲又将目光看向了王有才，问道：“王有才同志，你清楚这件事吗？”
“不清楚，我是事后才知道的。”
庄菲将目光看向陈聪，道：“陈聪同志，这件事是谁擅自做主的？”
陈聪回答的很是干脆：“是我，是我擅自做主的。”
庄菲随即又问：“是你一个人擅自做主的吗？”
陈聪没有任何犹豫，道：“是我一个人擅自做主的。”
庄菲再次问道：“没有其他当事人了？”
陈聪道：“没有其他当事人了，就我一个。”
“不对吧？雷石镇主持工作的郭兴算不算？”
陈聪回答：“郭兴不算，他只是一个执行者，真正做出决策的是我一个人。”
听到这里，庄菲的气不打一处来，她对陈聪是有感情的，她想暗中帮助陈聪，但陈聪现在很不着调，他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庄菲就是想帮他，他也不给庄菲机会。庄菲生气的同时，内心很是焦急，因为今天这阵势摆明了就是要对陈聪采取组织措施，陈聪再这么不着调，后果不堪设想。
庄菲无奈，只好说道：“陈聪同志，这次会议是一次高规格的质询会议，请你高度重视，你要端正态度，这不是你耍个人英雄主义的场合。”
庄菲这番话是无奈之语，她表面是在批评陈聪，但实际上却是在提醒陈聪，她的良苦用心，别人不知道，只有她自己知道。
陈聪很是淡然地笑了笑，道：“庄书记，我的态度很端正，对本次质询会议，我也是非常重视的。”
“那我问你，郭兴算不算与你一起决策的人？”庄菲这话引来了郭市长黎均李岳等人的不悦目光，因为他们的矛头只是针对陈聪，并没有针对郭兴。郭兴算个老几？只是一个科级干部，在这样的会议上，提他的名字，都显得本次会议规格降低。
陈聪断然回道：“郭兴不算与我一起决策的人，决策的人只要我一个，郭兴只是一个具体的执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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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寸销魂 第768章 擅自做主的原因
看陈聪这样回答，庄菲心中着急的同时，更加生气，道：“那你为何不将此事提交县委常委会议讨论研究决定？又为何不上报市委？”
陈聪坦然回道：“我不是不想提交县委常委会议谈论，但我只要一提交县委常委会议讨论，就会出现扯皮现象，扯来扯去最后什么也干不成。既然没有提交县委常委会议讨论，我也就没有上报市委。具体来说，我没有将此事上报市委，是出于两个原因，第一，时间很紧，的确是来不及上报市委了。第二，我担心上报市委之后，市委会不同意。因此，我就擅自做主了。”
郭市长再也忍不住了，道：“陈聪，你说的不上报市委的这两个原因都不成立，第一，我就不信你连给市委领导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第二，你怎么就知道市委不同意？你这是先斩后奏啊，这就更说明你太无组织无纪律了。”
郭市长一发话，王有才也忍不住了，道：“陈聪同志，你说提交县委常委会议讨论，就会出现扯皮现象，你这是对整个县委领导班子的污蔑。你怕别人阻拦你，你怕你不能独断专行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县委领导班子自行决定，那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干脆你自己就代表县委领导班子吧。”
王有才还是不太了解陈聪的脾气性格，别说你王有才了，就是市委领导把陈聪逼急了，陈聪照样顶撞，你王有才算个什么东西？
陈聪扭头看着王有才，毫不客气地道：“王有才同志，如果真有那种可能的话，我还真希望县委领导班子就我一个人，这样最起码不会再扯皮了。每次开会，和我扯皮最多的就是你王有才。这是质询会议没错，但对我质询的是市委领导，还轮不到你来质询我。”
王有才被陈聪抢白了这一番，弄了个没脸，气的脸红脖子粗，道：“你违反组织原则，不将县委的集体领导放在眼里，我当然要反驳你了。”
陈聪直接喷他：“你反驳无效。”
“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又是什么态度？”
朱书记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用非常低沉的声音道：“难道让市委领导来听你们两个吵架？”
朱书记的这句话，终于让王有才和陈聪消停了下来。
庄菲很不高兴地道：“既然市委责成我来质询这件事，在我没有质询完之前，其他人能不能先别发言？”
庄菲的这话不但批评了王有才，更是含沙射影地批评了郭市长，弄的郭市长很不自在，他也不敢轻易再插话了。
庄菲这才又道：“陈聪同志，你为何非要擅自做主做这件事？”
陈聪心中暗道：谢天谢地，终于问道最为关键的地方了。
“我之所以擅自做主非要做这件事，出于以下几个原因。第一，韩国企业派人到雷石镇去考察，无论雷石镇的环境还是地理位置，人家都没有相中，就唯独相中了雷石镇的镇政府办公大楼。他们认为镇政府办公大楼非常适合他们办公用来搞开发生产，如果我们出让的话，他们就省去了盖办公楼盖厂房建基础设施的程序，这样就能直接投入生产，以便抢占市场，节省时间。第二，如果我们不答应人家这个条件，人家就到别的地市进行投资，没办法，要想把这个企业引进来，我作为县委书记，只能答应人家的条件。第三，雷石镇连续多年财政赤字，是个贫困镇，但镇政府办公大楼却盖的极其豪华气派，装修更是奢侈，不然，人家韩国企业也相不中这座办公大楼。雷石镇总共八十多个机关工作人员，竟然占据着那么大一栋办公楼，在群众中的影响是极坏的。即使没有那家韩国企业来投资建厂，我也会想方设法解决这个问题。第四，雷石镇出了贪腐窝案，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将那些腐败分子的办公大楼卖掉，这也能缓和一下干群关系，消除群众对镇政府的不满。第五，人家韩国企业出的购楼款是一亿二，办公楼的造价和装修当初是花费了八千多万，售楼款远远大于造价款，办公大楼一卖，不但弥补了雷石镇八百万的财政赤字，连h县全县的财政赤字八千七百万也弥补上了。这样就能使h县尽快脱贫。第六，那家韩国企业，是国际一流的电子企业，主要研发智能手机，是典型的高端企业，不但没有任何污染，而且将来很有可能会成为全县的利税大户。同时也能解决一大批当地人的就业问题，也能带动当地附属经济的发展。基于这六个原因，我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办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为了抓机会赶时间，我就擅自做主了。”
等陈聪的话音落地，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因为陈聪的这番阐述，每一条都说到了点子上，而且让人感觉无可挑剔。
就在这时，庄菲说道：“我的质询完了，大家还有啥疑问，可以尽管提问。”
但会议室里仍是鸦雀无声，大家谁也没有说话。王有才终于忍不住了，道：“你就是说一千道一万，擅自做主就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你是县委领导班子的班长，但你这么做，就起了很坏的影响，今后大家要是都擅自做主，那还不乱了套？”
陈聪不屑地道：“你少在这里给我扣高帽子，这里是市委，不是县委，把你在县委的那一套皮儿汤汆丸子的把戏收起来吧。”
王有才又被陈聪给弄了个没脸，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就在这时，朱书记发话了：“陈聪，你怎么说话呢，还有个县委书记的样吗？王有才同志说的很对，擅自做主就是违反了组织纪律，你又是县委领导班子的班长，要是大家都像你这样，遇到啥事都擅自做主，还怎么管理？”
朱书记的话虽然是在批评陈聪，但朱书记的脸色是温和的，语气也是柔和的，并没有发火的迹象。




寸寸销魂 第769章 是质询还是表扬？
朱书记这一批评陈聪，就等于给王有才鼓了劲，按理说，王有才的道行是很深的，但由于陈聪上午厉声骂他滚出去，让他心中气愤，恼火之下，方寸大乱，有些失去理智了。
现在看到朱书记支持自己，批评陈聪，王有才决定抓住机会，好好挖苦一下陈聪，道：“陈聪同志，你作为县委书记，作为县委领导班子的班子，但你却带头违反组织纪律，我作为县长，出于责任，对你提出警告，你不但不接受，反而骂我从你办公室里滚出去，真是岂有此理。别说领导职务了，论年龄我也比你大十多岁，你对待老同志就是这个态度吗？”
王有才以为自己这一番挖苦，陈聪绝对不敢再反击，但他错了，陈聪连考虑也没考虑，直接劈头盖脸地反驳起他来：“王有才同志，我和你是不一样的，咱们两个是有本质区别的，我只是想做点实事，让h县尽快脱贫致富。不像你天天窝在办公室里，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你的心思根本就没有用在工作上，光想着怎么与人勾心斗角了。”
王有才对陈聪的挖苦，还是有理有据的，但陈聪对王有才的挖苦，则是直接定性，让王有才脸色大变，李岳副市长忍不住了，道：“陈聪同志，这是在市委会议室里开会，不是在菜市场吵架，你不要搞人身攻击，要端正你的态度。”
陈聪看了一眼李岳，没有吱声，王有才的怒火忍不住了，厉声说道：“陈聪同志，我对你说的这些话，是出于对你这个同志的爱护，但你却对我搞人身攻击。这么说，整个h县的工作，都是你干的了？那好，你说你已经将全县的财政赤字给弥补上了，但我今天上午调度财政数据时，县财政还是赤字八千七百万，你怎么解释？你这是典型的欺上瞒下。”
陈聪不想再和王有才争论下去了，这虽然是市委召开的质询会，但王有才也有资格质询陈聪，质询会有点类似于民主生活会，都是非常的残酷无情。
“我到底有没有欺上瞒下，你现在给县财政打个电话问问不就是了。”陈聪甩下这句话后，再也不再搭理王有才了。
王有才也是个倔脾气，他立即掏出手机来，要给县财政局的局长付连峰打电话，李岳提醒道：“王县长，用免提打。”
质询会就是要求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看看到底谁对谁错，这也算是对思想的一个洗礼。好比开民主生活会的时候，脸上都挂着微笑，但说出来的话却犹如刀子，心理素质差的，根本就坚持不下来。批评与自我批评，平时是个口号，但到了民主生活会上，那可真是批评与自我批评啊，比脱光了还要难受。但即使再难受，还得笑脸相迎，虚心接受，不时点头承认自己存在的错误与不足。但不论怎么说，批评与自我批评却是一项优良的传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听李副市长吩咐自己用免提，王有才心中一喜，李副市长是坚决支持自己的，他按下了免提键，直接拨通了县财政局局长傅连峰的手机。
“傅局长吗？我是王有才。”
“王县长，你好！”
“咱们县财政的赤字是多少？”
“王县长，你上午不是才调度过吗？”
“我现在再问你，你要说具体数。”
“八千七百六十万。”
听到这里，王有才底气十足地看了看陈聪，陈聪的眉头皱了起来，难道郭兴没有及时转账？马勒戈壁的，郭兴要是没有及时转账，那我今天可就麻烦了。朱书记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郭市长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李岳副市长却面露喜色，其余的市委领导也是各味杂陈。
王有才底气十足地问道：“傅局长，我听陈书记说，雷石镇用售楼款将咱们县财政的赤字给弥补上了，有这回事吗？”
“有，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八千七百六十万的财政赤字弥补上了。”
傅连峰的这番话，顿时让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惊呆了，尤其是王有才，脸色巨变，他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懵了几秒钟后，他终于反应过来，忙厉声说道：“你为何不早向我汇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王县长，你上午调度的时候，财政赤字的确是八千七百六十万。但中午快十二点的时候，雷石镇政府突然上缴了八千七百六十万，正好将赤字款给弥补上了。我这也是刚知道不久，我还想给雷石镇政府主持工作的郭兴打个电话问问呢，原来是陈书记交代的啊，怪不得呢。”
王有才脸红脖子粗地道：“没事了。”直接就将手机挂断了。
王有才弄巧成拙，不但没有羞辱到陈聪，反而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已经无话可说了，只能坐在那里乖乖老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