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总掐我桃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香竹
 但让皇姐去利用陆修,朕又觉得于心有愧,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论选他二人中的哪一个,瑞王都有可能插手此事,对付他们。”
 听皇弟这语气,应该还有其他的法子,于是沐昭晴又问,“那第三个人是谁?”
 “怡郡王,连明驰。”沐旭扬将太后的顾虑尽数转告,沐昭晴琢磨着太后之言,似乎很有道理,但她又隐约感觉哪里不对劲儿,毕竟太后不是他们的生母,究竟是真为旭扬着想,又或者另有目的,实在不好断定。
 沐旭扬也觉为难,遂问皇姐是什么态度,“那日参选的,皇姐可有钟意之人?”
 “我是否钟意不重要,我也没心思想那些,嫁给谁对你有利,才是我最该考虑的。”
 皇姐为保他的皇位而毅然选择牺牲自己的幸福,如此坚定的态度令沐旭扬越发愧疚,他更加痛恨手无实权的自己,
 “但凡我能争气些,姐姐你也不必这般委屈自己。”
 “皇上千万别说傻话,”不忍见弟弟自责,沐昭晴笑着安慰道:“身为皇室子女,婚事本就不由自主,哪怕父皇还在,我也无法按照自己的心意去选,所以你千万别自责,唯有现下隐忍,找到靠山,做好万全的准备,你才有可能将政权收回,将来才更有底气保护自家人。”
 皇姐的鼓励如温风拂面,沐旭扬感激点头,将这一切默记于心,收敛悲情后,他才又开始讨论正事,
 “那依皇姐之见,究竟该选谁为驸马?”
 
摄政王总掐我桃花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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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琢磨了半晌,沐昭晴沉吟道:“左相本就站在你这边,即便我不嫁给他儿子,他也不会背叛你,但右相不一样,嫁给陆修若能获取有用的消息,那我愿意一试。”
 “可万一被右相或是瑞王察觉,皇姐你的处境便会很危险,”纵然陆修有利可图,沐旭扬也要顾及他皇姐的后路,
 “思来想去朕都觉得此法不可行,要不就按太后的意思,选连明驰?”
 考虑到他的身份,沐昭晴只道不妥,“他只是邻国质子,在我大越并无实权,无法给皇上带来什么好处,即便他日有机会回到燕国,他也不可能继承大统,我嫁给他对咱们大越并无益处,不做考虑。”
 “可陆家是狼窝,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姐你陷入危险之中,倘若你出什么意外,朕即使收回政权也毫无意义!”
 这孩子心地纯善,一心为她着想,沐昭晴心下大慰,不意与他当面争执,便道此事不急,待中秋过后再做决定。
 一时之间论不出个所以然来,沐旭扬只得作罢,还有几日可以考虑,但愿他能找出两全其美的法子。
 怡郡王府中,这连明驰早已听够琵琶琴筝之类的乐器,近来迷上了二胡,于是乎,请来一老者,坐于厅中拉二胡给他听,季开言此人好风雅,见状不禁蹙眉,私下问他为何不请一姑娘,好歹瞧着赏心悦目,哪料连明驰竟道:
 “小姑娘没被尘世浸染过,拉出来的曲子只有调儿,没有情,唯有经历过浮沉的老者才能奏出沧桑感。”
 听得季开言那拳头在袖中攥了几攥,终是藏着没亮出来,他喜欢怎么折腾都随他吧!毕竟这孩子关在王府八年,换旁人早抑郁了,偏他还能笑面人生,实属不易!
 这会子连明驰正身子后仰靠在软垫上,一手持着琉璃樽,另一条胳膊闲闲地搭在镶着翠玉珠宝的椅靠上,品着用夏日采摘的葡萄所酿制的美酒,扬首饮琼浆之际,流畅的下颌线以及修长的天鹅颈绘构出一副如画美卷。
 有事汇报的季开言待这一曲奏罢,摆手示意老者先行离开,而后将太后懿旨转达给他。
 连明驰听罢颇觉纳罕,抿了口葡萄酒,啧叹道:“让我入宫参加他们的家宴,这还是头一遭。以师父之见,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记得你说过,上回你进宫参选时,太后曾对你大加赞赏。”先前听明驰说起此事,季开言不以为意,他还以为明驰这是夸大其词,毕竟这孩子一向不着调,今日这道懿旨下得蹊跷,季开言才又联想到之前的事。
 “可不是嘛!”连明驰不禁心生忧虑,“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说这太后不会是想老牛吃嫩草吧?”
 “……”季开言不想理他,顺道儿送了他一记白眼,“太后才二十五六岁,年纪轻轻,怎的就老牛了?”
 “那她老夸我干嘛?”以往遇到重大节庆日,连明驰入宫参加宫宴时或许远远见过,但他几乎不曾与太后近距离说过话,那日在御花园中算是头一回离得那么近,她就对他赞不绝口,着实反常。
 季开言只觉这孩子有些草木皆兵,疑心过重,“自然是给和惠长公主选驸马。”
 若单纯只是为长公主,太后实没必要总是打量他,毕竟当时在场的还有十几个世家子弟,她何故只盯着他一人?也不晓得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太后看他的眼神非同一般,大约是没见过如他这种芝兰玉树般的少年?
 “师傅你是不知道,她看我的眼神就跟看自家儿子一样,含情脉脉的,让人觉得别扭。”
 那日季开言并未随行,是以他也不能确定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兀自猜测着,“你是在这怡郡王府待太久,不擅长与外人来往,但凡旁人对你好一些,你便觉不习惯。”
 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连明驰不予置否,继续品着美酒,甘甜的葡萄汁滑入嗓喉,唇齿留香,令他回味无穷,但听师父继续道着,
 “我猜太后是打算选你做驸马,甭管她是何意图,今晚你先入宫一趟,探探虚实再说。”
 与此同时,郭太后亦邀请沐昭晴去参加中秋之宴,她本人倒是无碍,但她对外称病,按理来说不该随意走动,便以此婉拒,可亭心却道:
 “太后怜惜长公主身子抱恙,可这中秋佳节乃是团圆喜庆的大宴,对月祈福更是能得好运,您就去走个过场也好,若是撑不住,稍坐片刻再回来也可。”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昭晴不好再推辞,唯有允诺。
 人走后,细月忍不住道:“太后不就是想让您与怡郡王多个相处的机会嘛!这还没定下驸马呢!她就慌着牵线,却不知究竟安的好心还是坏心。”
 “郭虹茵能从一个小小的贵人一路爬至皇贵妃,再到如今太后的尊位,岂会是没有手段之人?我想她做的每一个选择应该都是在铺路,她执意要选怡郡王,怕是别有目的。”
 只不过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通,郭太后此举的最终用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比起瑞王,郭太后此人相对靠谱些,毕竟弟弟的皇位若是不保,那她的太后之位也荡然无存。
 单从这一点来看,郭太后应该暂时不会害她们姐弟,如此想着,沐昭晴稍稍心安,遂命宫娥为她更衣梳妆,为赴宴做准备。
 说来也是头一回在晚上赴宫宴,连明驰自当好好拾掇,不能让人小瞧了去。丫鬟莹露为他换了身绀蓝滚金星的窄袖长袍,将长发高束,覆以绣着金叶垂着长羽的墨带,收拾停当后,他这才手持白鹤象牙扇,潇然入宫。
 目送主子离去,莹露的双眸流动着爱慕之光,“咱家王爷可真是风姿卓然,穿什么都好看!”
 一旁的季开言适时打断她的美梦,“可惜很快就会是别的女人的男人咯!”
 “季师父,咱们王爷真的要娶长公主吗?”
 问他?他哪里敢断言,“有可能,但还不一定。”
 “唉!”莹露顿感惆怅,“若然王爷真的娶了妻,以后更不会多看我们这些小丫头一眼。”
 这能怪得了谁?伺候了这么多年都没个进展,季开言都替她们害臊,“谁让你们抓不住他的心,没一个能近身侍奉的。”
 被嘲笑的莹露心里苦,心道我也不丑啊!那王爷不愿动她,她也没辙,“王爷他有心结,我们谁也打不开,就看长公主有没有这个本事咯!”
 这就要看天意了,季开言一向看得开,他始终相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安排的他都已经争取了,剩下的就看明驰的造化。
 事实证明,伤害都是对比出来的,连明驰也是在今日赴了回这晚上的宫宴之后才发觉,以往中秋晌午的宴席是有多么的冷清!
 晚上的家宴摆在品芳苑,此苑毗邻玉琼池,殿后修建大型水榭,专供宫宴赏景之用。
 因着中秋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是以皇帝并未召集文武百官,只宴请三品以上官员,以及一众皇室贵族子弟,此时日头将将落山,天边的云层浸染着昏黄的光芒,清澈的玉琼池被小风吹起阵阵涟漪,
 走在路上的连明驰对这难得自由的时光十分珍视,看什么都觉新奇,似要将这目之所及的景致都烙印在脑海之中,毕竟过后又是漫长的软禁,这回忆足以给他枯燥的日子增添一丝乐趣。
 因着他是头一回晚上过来,是以很多人都不认得他,无人与他打招呼,倒是与他有过口舌之争的陆修主动上前来,瞧见他此时出现在这儿,颇觉诧异,
 “吆!王爷不该在怡郡王府赏月怀故乡吗?怎的来参加我大越皇朝的家宴?”
 身为质子,这样的奚落连明驰没少听,起初他还会觉着愤怒,后来已懂得将怒火迅速掐灭,压制在内心深处,换上笑脸与人周旋,
 “小王本无此意,奈何太后相邀,那我只好过来凑个热闹,总不能驳太后的颜面。”
 果不其然,一提太后,陆修的面色明显一僵,似乎很不满意他狐假虎威,实则连明驰无意与他叫板,若非对方故意嘲讽,明驰也懒得拿太后压人。
 说他不过,陆修又故意挑刺儿,打量着他墨发后方缀着的羽毛嬉笑道:
 “你怎的老爱戴鸟毛?”
 粗鄙的言辞惹得连明驰极为不悦地纠正道:“什么鸟毛?这是孔雀翎!”
 陆修寻思着,孔雀也是鸟啊!“那不还是鸟毛嘛!宝石你不戴,偏戴这玩意儿作甚?”
 这就是连明驰不爱与人打交道的原因,尤其是陆修这种不懂民俗风情还不虚心求教,肆意取笑他人的狂妄之徒!碍于他是右相之子,连明驰才勉强耐着性子解释道:
 “此乃我们燕国的风俗,惟有勋贵之子才有资格佩戴鹅羽,翠羽,鹤羽,至于孔雀翎,乃是王爵专属之羽!”
 原来还有这一茬儿,陆修还真没听说过,先前他还觉得一个大男人戴这些东西太过秀气,但当晚风拂过,那两枝孔雀羽随风轻摆时,陆修惊诧的发现,此刻傲立在松树畔的连明驰竟有一种清贵如谪仙之感。
 情敌比自己好看,这可真是令人沮丧的认知!不过公主应该不是以貌取人的肤浅女子,论家世,论背景,他都比这个邻国来的并无实权的质子强太多,不到最后一刻,陆修绝不认输!
 迎上他那怪异的打量眼神,连明驰浑身不自在,当即转身去往旁处。
 此时宴席尚未开始,皇帝还未到场,连明驰负手前行,悠悠踱步,穿过人群,独自到斜对面去赏荷,玉琼池的水乃是从山上引流而下,是以这些荷花还能在中秋佳节之际向世人展现自己的风姿。
 宫里再热闹又如何?终究不是他的故乡,他在此处毫无归属感,看着周围人来人往,他也不屑与谁搭讪,惟有池中清荷的娇颜才能入他的眼。
 不经意间,清风将一道请安声吹至他耳中,“参见长公主殿下。”
 和惠长公主也来了?连明驰循声望去,就见一身着银朱色绣青鸾长袍的女子侧立在不远处的老柳下,一名宫娥正向她请安。
 鸦青色的云鬓上悬着一顶镂空缠金丝凤冠,凤冠边缘缀着两条南红珠串,分别垂于两侧,珠长及肩,一颦一笑间,鲜红的珠串来回摆动,在美人颊边荡出优雅的弧度,越发衬得她肤白肌嫩,清婉华贵!
 那日她覆着面纱,他只看到一双灵动莹亮的眸子,今日才算是得见她真容,一簇火焰花钿点缀在眉心,薄巧的红唇正一开一合地与人说着话,时而颔首,时而浅笑,身姿优雅,仪态万方。
 凝望着她的瞬间,连明驰不由愣了神,这明明是他头一回见到长公主的真容,可为何心底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不断的冲击着他的脑海,撞出层层波涛,汹涌澎湃!被尘封的遥远记忆逐渐被寻回,强烈的熟悉感促使着他上前打招呼,
 “我们……可曾在哪儿见过?”
 一看来人是怡郡王,沐昭晴淡然颔首,“前两日在御花园,我见过你甩鞭子。”
 这事儿他当然记得,无需多问,“我说的不是那次,八年前的秋天,长公主可曾去过围场?
 
摄政王总掐我桃花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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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昭晴心下一紧,未料他竟还记得八年前之事!但他应该也不晓得当年伤他之人究竟是何身份,否则今日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既然他不确定,只是怀疑,那她就没必要承认,毕竟当初打到的部位太隐晦,她实在不好意思再提,便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心思百转间,沐昭晴没有任何慌乱,镇定自若地否认道:
 “十二岁之前我都没去过围场,父皇担心有危险,不许我去。”
 长公主年芳十七,按照她的说法,她是五年前才开始去围场,那就应该不是打伤他的人,难不成,是与她相似的姐姐?又或者说,她在撒谎?
 紧盯着她的眸子,连明驰心生疑惑,不肯罢休,故意哀叹道:“看来是我认错了人,当年我才从燕国来到大越,第一回去围场,闲得无聊就爬到树上睡觉,睡得正香却被人吵醒,发现有个小姑娘在附近练鞭子,
 大约是她练得太认真,并未察觉地上有条蛇在靠近,于是我跳下树,打算将蛇捉住,可她居然不由分说就拿鞭子抽我!”
 原来那位小哥哥是要帮她将蛇赶走!沐昭晴一直不晓得因由,只记得那人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吓得她不知所措,还以为他是坏人,情急之下才会甩鞭子。
 那件事一直无人再提过,久而久之她也就忘了,时至今日偶然听他说起,她才明白事情原委,昭晴顿觉懊悔,但方才已撒了谎,此时不好再反悔承认,唯有装作不知情的随口问道:
 “那你被鞭子抽打,伤得严重吗?”
 她居然会关心他的伤势,八成是心虚吧?陌生的局外人又怎会在意这些细节?迎上她那诚挚的眼神,连明驰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想起往事的他面色沉痛,
 “打到大腿,伤到最脆弱的部位,这些年我师父一直在找神医给我诊治,奈何收效甚微,神医也束手无策,说我这一脉的香火恐是要断了!”
 后果居然这么严重吗?实则那时她也曾问过她父皇,那小少年伤势如何,奈何先帝并未道出对方的身份,只道并无大碍,她信以为真,也就没再追问,可连明驰竟说自个儿伤到了命,根子,尚未痊愈!
 难不成是父皇怕她内疚才故意隐瞒对方的病情?若果真如此,那她岂不是成了罪人?
 “长公主殿下?”
 一声呼唤拉回她纷乱的思绪,沐昭晴惊慌抬眸,就见连明驰正诧异的打量着她,“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觉着我说话无趣,这才分神?”
 “呃……不是啊,”沐昭晴极力掩饰着自己初闻此讯的惶恐震惊,尽量恢复平静,勉笑道:“只是觉着王爷的遭遇太过悲惨。”
 “可不是嘛!”连明驰愤愤然恨嗤,“你说这小姑娘打了人也不来看望我,连句道歉也没有,亏得我还想救她,当真令人心寒。”
 “也许她……并不知情呢?”满心愧疚的沐昭晴忍不住解释道:“她若晓得你伤得那么重,怎么可能不管你?”
 听她这意思,似乎对他的状况一无所知,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了,她还不肯承认,可就说不过去了,坏心顿起的连明驰故意吓唬道:
 “我不清楚她的状况,不过这件事倒是激励了我,使我奋发图强开始连鞭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找到那个姑娘,还她一鞭子!”
 原来他还在记仇啊!沐昭晴心下微颤,越发不敢承认,连明驰瞄她一眼,看她心惊胆战,长眉微蹙的模样只觉好笑,假装信了她的话,没再追究,负于身后的手摩挲着蜜蜡扇坠笑打趣,
 “既然那年你没去围场,那应是我认错了人,放心!我不会打你,你无需恐慌。”
 远处的陆修正与人畅谈,无意中瞄见怡郡王正与长公主在柳树下闲聊,嫉妒丛生,心道这小子也太有心机了些,居然去邂逅长公主,想与之套近乎,他绝对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
 紧跟着陆修借口与人告辞,直奔荷花池畔,适时打岔,向长公主行礼。每每瞧见沐昭晴那杏眸流波,香腮胜雪的娇人模样,陆修便觉心花沐春风,悄然盛放,愉悦之至。
 然则他对长公主仰慕之情太盛,口若悬河的他一看到佳人就变成了结巴,说话都不流畅,紧张的他只好转向连明驰,随口寒暄,
 “怡郡王,好久不见啊!”
 这人就是故意来打岔的吧!连明驰嘘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拆台,“一刻钟前不是才畅聊过吗?”
 陆修面上笑眯眯,内心冒火气,为了不在长公主面前出丑,他违心道:“一刻不见,如隔三秋。”
 “看来陆公子有事找怡郡王,那本宫就不打扰了,你们慢聊。”微颔首,沐昭晴就此告辞,徒留连明驰和陆修二人站在柳树下,并肩而立,看似是好兄弟,实则互相嫌弃,横眉怒目:谁要跟他聊!
 这陆修也算是歪打正着,解了沐昭晴的围,远离连明驰后,她那紧绷的心弦才稍稍舒缓。
 主子面色煞白,细月很是担忧,“殿下可是哪里不舒坦?要不咱们回宫去?”
 “无碍,等开宴后坐会子再走,否则就是驳太后的颜面。”
 方才听到怡郡王的话,细月心生不满,碍于自个儿是婢女,她才没敢吭声,这会儿没外人,细月忍不住撇嘴数落,
 “这个怡郡王也忒没分寸了些,居然在殿下您面前说那些浑话,他的私事与您何干?”
 细月才伺候了她三年,并不晓得前尘旧事,才会觉着怡郡王之言唐突,唯有沐昭晴自个儿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旧事藏在心里,窝得她难受,左右细月不是外人,知晓她的所有秘密,沐昭晴也就没瞒她,愧声相告,
 “因为拿鞭子打伤他之人的确是我……”
 “啊?”细月还在为自家主子抱不平,骤闻真相,一时难以接受,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又小声追问,“那殿下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现下她脑袋空空,如一团浆糊,茫然无措,哪里晓得该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我一直都不晓得他竟伤得这么严重,他若真因当年的伤而绝后,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兴许他是夸大其词呢?”不忍看主子自责,细月提议派太医再去诊断。沐昭晴却道不妥,“身为长公主,我怎能派太医去探查这种事?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再者说,若然兴师动众被瑞王知晓,更难解释。”
 思量半晌,细月心生一计,“要不派奴婢那个老乡小成子去打探?他可以出宫采办,人缘甚好还机灵,又不是咱们钟秀宫之人,不会惹人怀疑。”
 一个小太监打听此事,没那么张扬,似乎是最好的选择,沐昭晴遂将这事儿交给细月去办,待查明真相后再作论断。
 此事暂按不表,随后沐昭晴去往命妇云集的后殿内,前些日子她称病,这些个命妇皆送来补品,前世她不喜欢寒暄客套,今生既选择帮弟弟守护江山,那么笼络人心是必要之举,再不情愿也要违心的去和这些命妇们打交道,指不定将来就有可用之人。
 酉时三刻,众人已就位,摄政王先行到场,皇帝与太后亦登上宝座。
 礼乐起,唱祝祷词,礼炮三鸣,沐旭扬身为皇帝,自当起身发话,“朕年少登基,对国政大事不甚熟稔,诸如官职分配,天灾人祸等善后事宜皆不曾亲身经历,处理起来难免棘手,容易遇到阻遏,多亏瑞王在旁尽心辅佐,朕才能妥善处理各项政务,这杯酒,理该由朕敬瑞王!”
 在众人的附和称赞声中,贺临风悠悠起身,执起翘头案几上的酒盏,拱手面向帝王,
 “皇上客气,臣受宠若惊,辅佐皇上乃是臣应尽的职责,身为先帝最信任的臣子,臣理当完成先帝的遗愿,助皇上守卫这大越皇朝的河山疆土!”
 谦卑的言辞与他眼神中的傲然之态对比鲜明,看似融洽的君臣关系,实则暗潮涌动,沐昭晴很清楚弟弟有多痛恨贺临风的钳制,但为了大局,他还是得掩下委屈,当众表现出对摄政王的赞赏和依赖。
 弟弟所承受的这一切屈辱,越发坚定沐昭晴要跟贺临风斗到底的决心!
 坐于下方的连明驰听着这些虚与委蛇的言辞,暗叹做皇帝可真累!身为九五之尊,却还要受到王爷的制约,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这小皇帝和他这个质子有什么区别?估摸着都是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吧?
 却不知这小皇帝是否有反抗之心,兴许……已然在筹谋?
 实则陆修早就看不惯贺临风那独断专行的性子,奈何他爹为瑞王做事,他也不好说什么,但如今长公主招婿又点燃了他的希望,倘若皇上真愿钦点他为驸马,那他自当与皇上共进退,助他铲除奸臣!
 众人各怀心事,场面话道罢,这宴席才算是正式开始,表演歌舞的宫娥轮番上场,佳人舒广袖,缠月寄情思,此情此景,赏心悦目,君臣同乐。
 今日坐在沐昭晴身边的,是她母妃生前唯一交好之人,宣太妃。先帝去后,宣太妃已没什么权势,只在后宫中颐养天年,甚少过问俗事。
 得知沐昭晴打算选驸马,宣太妃好言劝道:“瑞王的势力不容小觑,此人的势力遍布朝野,难以连根拔除,往长远打算,昭晴你实该嫁给瑞王,如此一来,便多了一层姻亲关系,念在皇上是他小舅子的份儿上,他应该不会再生谋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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