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是前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璟梧
 再然后......
 完蛋。
 醋王要发飙了。
 “槿之,这个我......”
 ——砰!
 时槿之脸色黑如锅底,一巴掌将纸条拍在桌上,引其他同学侧目,众目睽睽之下,她顶着满脑袋三昧真火跑出去。
 傅柏秋:“……”
 醋王每次生气,一个亲亲就能哄好。
 相对的,她若是生气了,醋王只要撒个娇也能好。
 这次哄也哄了,亲也亲了,时槿之就是不买账,非要她解释清楚,她百口莫辩,说破天,槿崽不信,又哭又闹,公主病犯了。
 又是一个星期没理她。
 傅柏秋挖空心思想了很久,无奈之下去请教妈妈,然后百忙之中抽空织了一条不怎么好看的围巾。
 平安夜那天,她把围巾送给了时槿之。
 “崽崽,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第一次学织围巾,不好看不要笑我噢。”
 很少见到傅柏秋露出羞涩的表情,她双手背在身后,脑袋微垂,薄唇抿得紧紧的,脸颊浮起可疑的红晕,掩不住嘴角笑意。
 时槿之倏然心情大好,撅起小嘴,傲娇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叭!”
 朔望她扬了扬手里的蓝色围巾,“快帮我戴上。”
 围巾织料用的是细毛线,绵.软细.腻,傅柏秋抓起围巾对折,绕过她脖子,套了个圈,笑道:“崽崽喜欢吗?”
 “毛毛织的当然喜欢啦!”时槿之眉开眼笑,抱着她亲了一下。
 其实,挺丑的。
 但是她要天天戴着,一年冬天,两年冬天,戴许多个冬天。
 .
 2005年的最后一天,时槿之告诉傅柏秋,自己被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录取了,明年秋天入学。
 原本是好消息,说着说着她却哭了出来。
 这次,真的不能再拖了,她必须去高等学府接受更好的教育,获取更多的演出机会,走她梦想中的音乐之路。
 “崽崽,不许哭。”
 “呜呜呜......”
 “乖。”傅柏秋低眸吻她,“我陪你去英国。”
 时槿之停止抽泣,眨巴着眼睛:“什么?”
 这傻子。
 傅柏秋鼻子一酸,飞快地眨动眼睛,抬手替她擦眼泪,而后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也不想分开。”
 
房东是前任 番外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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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岚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患上抑郁症的, 更不清楚根源在哪里。
 也许是四岁时明明没有做错事却为了成全大人的面子而被迫跪下;也许是六岁时被同学欺负遭到反咬一口,拼命解释都没有人相信;也许是九岁时被掉包了一张不及格的语文试卷, 爸妈却一口认定她在撒谎;也许......
 无数个被践踏自尊的画面, 无数回被羞辱得体无完肤的场景,无数次被欺骗、背叛、利用的时刻。太多了,多到她数不过来, 每一件事都互相交织缠绕, 团成杂乱的麻线, 滋生霉菌,逐渐腐烂。
 烂在她心里, 反复发炎。
 她知道, 没有根源,她也知道, 根源是自己。
 只要把自己杀死,就能终止一切痛苦。
 于是她成为了自己的敌人, 手里拿着利刃, 日复一日把自己捅得遍体鳞伤。
 她当然会感觉到痛, 状态还好的时候,她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把胳膊底借给自己,让她安心躲在下面睡觉。状态不好的时候,她躺在床上, 脑海中幻想无数遍自己走上楼:“夏夏。”而后退开一步,恢复正常声音,“晚安。”
 热意上涌,夏岚怔在原地。
 .
 如果事先知晓一件事没有希望,乔鹿就不会去做。
 她以为认识夏岚是没有希望的,互联网时代,网络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看似近在眼前触手可及的人,实则远在天边遥不可及。但那场生日音乐会给了她无限希望,被按捺住的心思有些蠢蠢欲动。
 长到三十岁,无论同性异性,她从未对一个人如此上心,即使是初恋男友。
 夏岚完全符合她关于“艺术气息”的想象,人如其画,画如其人,干净清冽,恬淡漠然,仔细品味还能觉出一丝与世隔绝的孤寂,仿佛只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浮躁的年代,艺术与金钱名誉挂钩,免不了沾点脏。
 她很幸运,是属于“不好好混出头就要回家继承上亿资产”的那类人,因此她不用苦苦挣扎,不必委曲求全,可以做自己喜欢的音乐。
 某种程度上,她与夏岚灵魂共通。
 忙碌的日子过后,乔鹿联系了傅柏秋,向她询问有关夏岚的一切情况,而得到的回答却是让她自己去了解。
 借槿之的面子,她好说歹说,傅柏秋才透露了一点点。
 “夏夏心思比较细,有点敏感,但是很懂事,你们正常交流就好,她愿意说自然会说,不愿意也别强求。”
 “她在我那个茶餐厅上班,你没事儿可以去坐坐,给我贡献一点微不足道的营业额。”
 “……”
 自此,乔鹿成为了茶餐厅的常客。
 工作不忙时,只要有空,她就会全副武装去那里坐着,一个月下来,她把菜单上所有食物吃遍了。
 目送夏岚上班下班多次,就是不打扰。因为她担心自己若直接邀请夏岚出去,会被毫不留情地拒绝。
 她以为夏岚不知道。
 这天傍晚六点,夏岚收拾了东西离开办公室,没直接去地铁站,径直走到临窗角落的位置边,轻轻敲了下桌面。
 乔鹿抬起头,墨镜映出姑娘清瘦的脸,惊讶不已。
 周围每桌都满人,说话稍大些声就能被听见,夏岚拿出手机,指尖飞快点着屏幕,乔鹿手被震了一下,手机屏幕亮起。
 【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删掉一句已经编辑好的“你在等我吗”,夏岚嘲笑自己想多,不愿让人尴尬,换了句更客气礼貌的话发出去。
 乔鹿立即明白她意思,不由叹服这姑娘细腻周到,低头打字。
 夏岚自觉转开脸。
 别人是反复编辑再发,还是一句话随想随她,与她何干。
 【没有】
 【想看看你】
 夏岚捧着手机看了许久,脊背僵硬。
 【谢谢】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复,想来想去只有这两个字。
 乔鹿看过消息,抬起头望着她。
 “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夏岚被她看得想逃,身体比脑子先行动,话音刚落,人已经仓促而逃。
 一路快步走出餐厅,来到十字路口,她看到闪烁的绿灯剩下最后十秒,匆忙跑过马路,一头扎进地铁站,靠着玻璃壁喘气。
 手机震了一下。
 【第一次见你,你站在那里,像易碎的珍惜品,我突然就想把你带走,藏起来。】
 乔鹿发的。
 
房东是前任 番外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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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见你, 你站在那里,像易碎的珍惜品, 我突然就想把你带走, 藏起来。
 半小时地铁路程,夏岚靠在角落里避免被人碰到,尽管如此, 拥挤的车厢也让她难受不已, 她不怕挤, 怕人多,心理恐惧远大于生理不适。而此刻她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微信上那句话, 被头发遮住的眼睛里含着泪, 视线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
 回到住处,她像一滩烂泥似的软在沙发上, 失声痛哭。
 那个人轻易就能看穿她本质,像是冥冥中注定的默契, 她不敢想。如果没有人理解她, 安慰她, 也许她就能多挺一阵子,可一旦有人理解她,轻而易举看穿她,那么她连最后苟延残喘的理由都没有了。
 她骗不了自己。
 她易碎,却不是珍惜品, 她想走,想藏起来, 却知道世界上不存在这样的地方。
 天黑了,屋子里暗下来。
 夏岚蜷缩在沙发上,与黑暗融为一体,黑狗就蹲在她身后,贪婪地吸食着她周身散发出来腐败恶臭的黑气,然后越长越大,将她牢牢拴住。
 家家户户亮起星点灯光,映出大大小小的光影投射在墙壁上,阳台外飘来一阵饭菜香味,夏岚闻着想吐,眼睛像被变质的眼泪糊住,一睁开扯痛了睫毛,她翻了个身,脑袋昏昏沉沉的,再也不想爬起来。
 睡吧。
 .
 每一次战斗,夏岚都是胜者。
 这次她又胜利了,只是花费的时间相对较长,整整半个月。
 乔鹿每天都给她发消息,请教她有关美术的问题,与她讨论油画,夏岚耐心回复,边吃药边工作,状况好了一点,后来她把那句话从聊天记录里删掉,如此便眼不见为净,不至于总想往回翻看。
 周末,夏岚接到了乔鹿的电话。
 “夏夏,明天有时间吗?”
 那人低沉性感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语调温柔中带着轻快,像一颗光滑圆润的鹅卵石,轻巧地跌入她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夏岚竟不知自己变成了声控,对着空气就笑起来:“有。”
 “来我家吧?”乔鹿也笑,语气变得小心,“帮我画肖像。”
 果然,电话里沉默了一阵。
 乔鹿端着上回那幅定制油画,目光落在画里的白裙少女身上,不知是眼睛花了,还是脑子产生了幻觉,她仿佛看到白裙飘动,黑发飞扬,女孩在奔跑。
 走着神,就忘记改口说下次——艺术灵感来无影去无踪,她不想强人所难。
 她情不自禁伸出食指,轻轻抚摸着亚麻布,又恐沾了污渍上去,连忙缩回来。耳边响起夏岚温润绵软的声音:“好。”
 姑娘永远如此,安静内敛,话很少。
 微信,电话,现实,都一样。
 乔鹿深深为此着迷,想要将她安放在身边,听她答允更是欣喜不已,隔着手机笑道:“明天上午九点,我去接你。”
 夏岚还来不及拒绝,她就说:“不可以拒绝。”
 “……”
 挂掉电话后,乔鹿收到了一个地铁站名,夏岚说九点钟在二号口等她。
 翌日天晴,初冬的阳光软弱无力,湿冷的空气中沁着丝丝刺骨寒意,起了点风。
 乔鹿早早来到地铁站二号口附近等待,将车内暖气开到最大风力,小小的空间里温暖如春。
 临近九点,马路对面巷口拐出来一个女孩,身形纤瘦,披着过肩长发,左手提一只大木箱,右手抬着画架,身后背一个双肩包,步伐轻如燕。
 “夏夏。”
 乔鹿开门下车,视线迎着她过马路,上前接过她手中木箱,自然而然拉住她的手,往车边走。
 夏岚手缩了缩,没有挣脱。
 “有点冷,你快上车,东西我来放。”掌心触感冰凉,乔鹿怕她冷,麻利打开了后备箱,把木箱子放进去,轻轻拍了拍她肩膀,顺手接了画架。
 夏岚犹豫片刻,乖乖点头,看向车前门和后门,突然犯了难。
 坐副驾驶不妥,坐后面也不太礼貌。
 不知道乔鹿有没有对象,她就这样坐副驾,对象应该会介意吧?可是坐后面,又好像把乔鹿当成了司机。
 她该坐哪儿?绑在车什么。
 .
 因为是定制,从画布颜料到光线环境,甚至创作者的情绪都非常讲究,夏岚想着自己今天状态不错,过来起个初稿没有问题。
 与其说她重视自己的每一幅作品,不如说她更重视乔鹿这个客户。
 她现在相信,乔鹿是真的喜欢。
 但是,喜欢作品就够了,至于那天晚上所说的她这个人,听听就罢,若是当了真,就会引起她生理厌恶。
 乔鹿选择的内景很简单。
 她站在白框粗格子落地窗前,头发打理得整齐干净,化了淡妆,穿一件酒红色立领长袖衬衫,一条纯黑色窄腿裤,脚上一双细跟鞋,头稍歪,肩抵着窗框,一手插兜,一手执高脚杯,里面荡漾着晶莹的猩红色液体。
 夏岚支着画架,坐在她正对面,每每抬眸,目光碰撞交汇,心上敏感的小细胞被电得外焦里嫩。
 说这人三十岁,不看眼睛,她一定不信。
 阳光落在女人头熟悉起来,夏岚一天能跟她说超过十句话都是奢侈。
 她给傅柏秋两口子诉苦:
 “夏夏也太懂事了,拒人千里之外的那种。”
 “她好像不太喜欢跟人肢.体接.触。”
 “怎么办怎么办,快一个礼拜了,我偶像还是我偶像,一点都没有要升级成好基友的意思。”
 在朋友们面前,乔鹿判若两人,大大咧咧什么都能说,没个正形。
 时槿之奚落她吃不到桃子,猴儿急,傅柏秋什么建议也没给,只让她顺其自然。
 俩损友。
 呵。
 乔鹿不知道,在观察夏岚的同时,自己也在被观察。
 夏岚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生出多余想法,可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个人,怎样也无法做到完全视而不见,更别提画画时连续两三个钟头的对视。
 她这块锈铁,每天都被磁石吸引得更近一点,抵抗越来越徒劳无力。
 她喜欢乔鹿的眼睛,喜欢里面有故事的温柔,喜欢温柔背后坚硬的安全感。
 原来那个东西叫安全感。
 于她而言,安全感是最珍贵的稀缺品,于乔鹿而言,安全感不过是强大的内心的附属品。
 偶有一天,周六,乔鹿在家,助理于小姐也在。
 她们在客厅谈论工作上的事,夏岚坐在旁边调颜料,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了两嘴,左耳进右耳出。然后乔鹿突然站起来,快步朝大门走去,身影消失在门外,助理在后面喊她,连忙跟上。
 夏岚怔愣,看着来不及那扇虚掩着的门,犹豫要不要去关上。
 人走了,她画什么?
 过了会儿,乔鹿回来了,一阵风似的穿过客厅,夏岚下意识转头望去,瞥见她脸色阴寒如铁,手一抖,险些打翻调色盘。
 助理屁颠屁颠地跟进来,随她一块儿上楼。
 卧室门关着,夏岚隐约听到争吵声。
 她心悬了起来,有种叫做焦虑的情绪逐渐漫涌,不受控制地吞噬她。
 但凡有人大声说话,或者爆发争吵,她就会焦虑,不安,害怕。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憋得她喘不过气,她放下画笔,单手撑住墙壁,眉心紧紧拧起,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恨自己听觉敏锐,那门隔音效果很好,在她这里却不起作用。
 好在,争吵声很快停止了。
 夏岚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眼睛里弥漫的水雾慢慢褪去。
 卧室门开了,助理姐姐下来,脸色有点难看,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经过客厅时望了她一眼,没说话,匆忙离开。
 夏岚坐在那发呆,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传来脚步声,她恍然回神,不安地抬起头,见乔鹿笑着朝这边走来。
 “你没事吧?”夏岚怔怔望着她,脑子抽风问道,问完就想扇自己一大嘴巴。
 哪有当面这样问的?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没看到,没听见,不好吗?
 这下尴尬了吧。
 “没事。”乔鹿脸色微变,很快恢复笑容,快得让人察觉不及。
 她眼神一如既往温柔,眼睛里坚如磐石的东西立了起来,自然而然靠过来,目光落在画布上,难掩惊艳,“哇,这是在拍照片吗?”
 光芒自她眼中散发,带着融融暖意,嘴角笑痕更深了。
 两人靠得很近,感官无限敏锐,夏岚听见她规律沉稳的呼吸,闻到她身.上悠然醉人的香味,然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频率节节攀升,血液悉数涌上脸颊。
 “像不像把我拍扁了填进画布里,嗯?”
 乔鹿仔细端详一番,欣喜不已,转头却见姑娘脸红得像喝醉了酒,白皙皮肤上抹开浓重的胭脂。
 她喉咙滑动了一下。
 “夏夏。”
 “哎?”姑娘猛然抬头,撞上她直勾勾的目光。“噢,快画完了......”
 “那今天不画了。”
 “?”
 那股劲头一上来,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乔鹿直起腰背,轻轻捉住她手腕,笑着说:“陪我去看电影。”
 “……”
 .
 夏岚不大爱出门,尤其去人多的地方。
 身处闹市让她焦虑,紧张,毫无安全感,情绪随之变差,轻则烦躁想哭,重则头晕目眩,喘不过气。
 但是她不知怎么就跟乔鹿出来了。
 市中心,商业街,最喧闹最繁华的地方。
 乔鹿说想喝奶茶,想吃甜点,可是两家店都很多人。夏岚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主动提出去奶茶店排队。
 乌泱泱一大片人,站着的,坐着的,聊天的,玩手机的,好像每个人都在看她。
 “一会儿你买好了就往前面走,我在电梯那里等你。”乔鹿在她耳边轻语,顺手指了一个方向,说完便往甜品店去了。
 这座购物中心足有九层高,每层空间广阔,店铺众多,弯弯绕绕,光是电梯就有两处。
 乔鹿指的方向很好记,正常人出来左拐直走,就可以看到电梯。
 夏岚忘记了自己不是正常人。
 她害怕陌生的环境,害怕人多,她是个路痴,毫无方向感,看什么都长得一样。
 当她提着两杯奶茶出来,走了一段路,四下张望,发现周围店铺装修风格都差不多,大写英文商标也无差,怎么也找不到方向,她意识到自己迷路了。
 焦虑情绪涌上来,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忽略了可以抬头看指示牌。
 人很多,来来往往,结伴而行,有说有笑,每个人都经过她身边都好像在看她,她站在人群里手足无措,像个傻子一样慌张害怕。
 视线小心翼翼地搜索人脸,每一张都不是乔鹿,而不慎与别人目光撞上,那瞬间的尴尬足以击溃她辛苦维持的镇定。
 她就是如此没用的一个人。
 她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她想回家,想躲起来,想缩在无人的角落里哭。
 眼圈渐渐泛红,酸涩饱胀,夏岚漫无目的地兜着圈子,徒劳而小心地搜寻着人脸,直到看见别人拿着手机语音聊天,才恍然想起自己可以打电话。
 蠢死她算了。
 她用一只手提着奶茶,另一只手正要伸进口袋,突然被人紧紧握住。
 “……”
 手背上触觉温热,夏岚怔怔抬头,视线里映入熟悉的面孔,一双写满担忧的眼睛。
 “夏夏——”
 
房东是前任 番外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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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你牵住我的手, 我决定跟你走。
 在夏岚最害怕,最无助, 最焦虑, 最自责的时候,乔鹿出现在她眼前,牢牢牵住了她的手, 她七拼八凑故作坚硬的伪装外壳被自己亲手碾得稀碎, 暴露出里面脆弱柔软的东西。
 那是无能, 是没用,是懦弱, 是她腐烂的灵魂墓场, 堆积着一具又一具她的尸体。
 生活中任何一件小事,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 都能引发她内心的十级大地震,震感最强烈的地方自然是这里, 从疼痛到麻木, 再到疼痛。
 那个人的手是伞, 温度是药,脸是安全感,眼睛是光。
 她的世界里阴雨连绵,伞为她挡住雨水,药愈合她无数伤口, 安全感让她依靠,光引着她走出去。
 要让她卸下防备很简单, 仅此而已,多么轻易,她厌恶这样轻易的自己,却生不出力量来抵抗,一边厌恶,一边渴羡。
 “迷路了吗?”乔鹿握紧她的手,视线钉在她眼睛里,捕捉到一抹来不及褪去的红色。
 玻璃娃娃似乎要碎了,里面呼之欲出的东西正在蜕皮。
 夏岚讷讷地“嗯”一声,羞愧低头。
 没有比她更蠢的人,在商场里也能迷路,可以预想到正常人会说:不看指示牌吗?不知道问人吗?不会打电话吗?
 心里有个小人,拿着刀,一刀一刀捅自己,血都流干了,只剩脓水。
 夏岚静默着,等待苛责降临,她觉得自己可以忍住不哭,至少等回去再哭吧。
 “没事,我来了。”
 耳边温声细语,手背温度骤然消失。乔鹿抬手摸了摸她后脑,掌心滑落肩背轻轻拍着,而后重新牵起她的手。
 夏岚浑身一颤,抬眸怔怔望着她,眼睛又酸又涩。
 “你喜欢草莓味的东西吗?我买了慕斯蛋糕,喏。”乔鹿温柔地笑,抬起另一只手,透明盒子里装了一块粉色三角形小蛋糕。
 上面那颗硕大鲜红的草莓格外引人注目。
 夏岚回味起草莓的味道,是酸酸甜甜的,她下意识点头,敛了丧意,挤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容。
 .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甜食,等心情好了,就加倍锻炼,健身。
 乔鹿一直这么做,虽然不知被经纪人数落了多少回,但是她不在乎,千金难买她乐意。而今天她意识到,是自己自私了,只想让夏夏作陪,却忽略了对方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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