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那凭什么他们不死,你得先死?”
一时间,一众刚刚受俘的大人们,以袖掩面。
他们很羞恼,但没人敢指责平西王。
陈大侠看着郑凡,道:“你说的,看似很有道理,但我要做什么事,和他人,又有何干系?”
“哟,进步了,进步了啊。”
郑凡点点头,继续道:
“你走吧,下次有机会,再回家里做客。”
“好,我会向南走,如果再碰上了,我会向你出剑。我知道……”
陈大侠看了看站在边上的剑圣,
“有老师在你身边,我很难杀得了你,但万一,万一的万一,我杀了你了,我会自裁下来陪你。”
“别介啊,别介,要是你杀了我,我那儿还有俩没出生的孩子呢,别急着死,帮我回去带孩子,亲爹没了,你这干爹,肯定得当啊。”
陈大侠闻言,
深吸一口气。
剑圣在旁边全程目睹着,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渊,他很想笑,他真的很想笑,但为了这氛围,他忍住了。
他很早就发现了,郑凡身上,有一种味道。
用那几位先生所说的,叫什么人格魅力。
甭管是装的还是真的,他能体现出这种感觉,就已经足够了,一旦出了效果,真假也失去了再去分辨的意义。
陈大侠拿起自己的剑,对郑凡行了个礼。
转身,
向外走去。
平西王抬起手,外围的甲士让开了路。
这时,剑圣用龙渊的剑鞘轻轻碰了碰郑凡的甲胄,道:
“流汗了没?”
“得亏穿着甲胄,要不然就映出来了。”
不久后,兰阳城那边传来军报,兰阳城被拿下了。
……
换上了貔貅穿上了自己玄甲的平西王爷,在一众甲士的簇拥下,进入了兰阳城。
这是一座新扩建的城池,占地其实不大,规模也不算很夸张,只能说中规中矩吧。
乾人本打算以兰阳城为支点,在这一线布置出一个屏障,但当这个支点被破开后,剩余的屏障,其实已经失去了其效力。
在郑凡的命令下,除了镇压兰阳城的一部兵马外,其余兵马完全散开,清扫附近的乾军。
至于兰阳城内,百姓们已经紧闭了门户,街面上,人很少。
不时有被缴械了的守军押送过去,城内,处处都是燕军士卒的身影。
“传令下去,约束一下士卒。”
“喏!”
陈阳亲自去安排,这次郑凡带的五万兵马入乾,其中半数以上是原肃山大营兵马,陈阳出面,下面的士卒不会造次。
有时候,士卒的凶性是很难控制的,尤其是进入到被征服的城池后。
好在,这支燕军并非是攻城日久最终破城的,否则那时候,就是郑凡也不方便出面去制止士卒的烧杀抢掠了。
之所以这般做,不是因为郑凡仁慈,真仁慈的话在赵地就不会纵兵打草谷。
原因是接下来大军还得继续深入乾国腹地,士卒也不可能带上劫掠来的财货行军;二则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属于侵略者的“伪善”和“假惺惺”。
但粮草和一些军需的征收是必然要进行的,不过,根据下面人来报,兰阳城府库内囤积了不少粮草和军械。
原本是打算运往梁地的,但因为自己拿下了赵国国都,影响到了这条线路的粮道安全,所以此地还积存着不少。
等到入夜时,郑凡没宿在城内,而是宿在了城外军帐里。
第二天午后,昨日派遣出去扫荡附近乾军堡寨的兵马陆续归来,基本没遇到什么阻碍,归来的兵马开始进入休整。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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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军保留着对兰阳城的控制,但并未进行过于深入的插手,城内仓库里的军需搬运出了不少,为了不影响接下来大军的行进速度,燕军基本是以士卒为单位,尽可能地在不影响自身行动的前提下多带一些口粮。
余下的还有不少,陈阳请示是否全烧掉,反正我们拿不走的也不能留给乾军,哪怕这些军事粮草本就是乾国的。
郑凡否决了这个提议,而是仿照当年第一次攻打进滁州城时那般,将兰阳城府库内的东西,分发给百姓。
故而,
在燕军到来几日后,
兰阳城现在呈现出一种极为诡异的局面。
因为这座城的拿下没有经过战火,所以,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刀兵恐怖情景并未出现。
再者,节度使大人以及一系列官僚,郑凡也只是暂时软禁了他们,而那些更多的原本城内的中下层官吏,除了武将,其余的基本没动。
所以,出现了燕军士卒在城内巡逻而有些乾国官吏还在坐衙且正在维持着自身职能运作的情景。
另外,因为燕军分发粮食,使得兰阳城内外的百姓,对燕军的观感一下子变得好了不少。
乾军在梁地的作战,对兰阳城地界征发了极多的徭役,摊派下来的赋税也很多,普通百姓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平西王这次算是当了个“及时雨”。
每天,军营外都有不少百姓拿蔬菜瓜果甚至不少小商小贩也都凑过来卖一些……纪念品。
连平西王自己也买了个小石雕把件,算是当地的特色工艺品之一。
此时,
郑凡正坐在自己的帅帐内,把玩着这件石雕。
剑圣斜靠在那里,眼角余光透过帐帘瞅见外头正在烧水的自家儿子。
“乾国就没兵马过来了么,都在这儿歇好些天了。”
郑凡放下了石雕,回答道:“有倒是有,西南方向和西北方向,都有乾军调动靠近的迹象,虽然成建制,但兵马不多,在没有统一地整合亦或者没有更多的兵马聚集起来前,乾军不敢主动发动进攻的。
毕竟,乾国这几年编练出来的大半新军,此时还在梁地。
至于说为什么要在这里耽搁嘛;
一是因为大军需要休整一下,因为接下来又是长途奔袭了,士卒和战马都需要蓄养蓄养精气;
二则是得给乾国反应的时间,无论是梁地的乾军还是乾国境内的乾军;我军要是插得太快,乾国会没感觉。
得给他们时间各地震动,得给他们时间军心恐慌,得给他们时间百姓惶惶,也得给他们时间朝堂震荡。”
“打仗本该是很爽利的事儿,在你这里,变得有些……”
“拖泥带水?”
“也不能算拖泥带水,就是思虑的东西,早就不再仅仅是打仗了。”
“当你无法一战灭国时,战争,就是政治的延续。
这次能否调动梁地的乾军精锐回防进坑犯错还不好说,
但我至少得将乾人靠着梁地的一场大捷所起的民心军心给再狠狠地踩回去。
这一仗,没必要攻城略地,甚至都没必要去追求击溃了多少乾军斩下了多少首级;
乃至我麾下的这些士卒,他们能否有机会安安稳稳地在离开乾国回去前找个地方劫掠一番发个财都不好说;
但,
我要的,
就是再踏过汴河河岸,再到上京城下向那位官家道一声晚安。
可以理解成,这次出兵,对于底下士卒而言,他们纯粹是为了……荣耀。”
剑圣笑了笑,道:“就像是昨晚你对军中做的训话那般?”
“是啊,你也听了?”
“我儿子听了,激动了半宿。”
“呵呵。”
“也就只有你,能用所谓的荣耀去调动这些士卒了。”
跟着你打生打死,冒着危险进入他国,不为开疆,不为劫掠,只为了所谓的一个荣耀。
只为了一个画面,
画面中自家的王爷坐在貔貅背上面对着上京城,上京城城墙上的乾国官家极为惊慌和狼狈。
这种脱离实际,单纯追求类似于书法书画大家精神享受的号召,若是由别人来做,士卒们会将其恨死,好一点的,阳奉阴违,差一点的,干脆直接给你闹出个哗变。
所以,必须得由平西王本人来做这个号召,也就只有他在军中的威信和地位,能够让士卒们心甘情愿地为了这一“精神追求”去追逐和厮杀。
郑凡开口道:“人和畜生不同的区别在于,人更懂得克制自己的欲。纯粹凭着本能做事,就容易短视。”
“你这是在自己夸自己么?夸自己目光长远。”
“不,目光长远的人,其实不少的,但目光长远的同时,还能带动着一批人脱离低级趣味,才是真的本事。”
“还是在夸自己。”
“对啊。”
刘大虎端着茶壶进来,给王爷和自己的父亲换了一杯茶。
郑凡抿了一口,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道:
“对了,城内刚死了一户人,一个大户,全家上下,两百余口,都死了。”
“反抗了?”
郑凡摇摇头,“没人弄他。”
“那是?”
“那户大户姓秦,原本本家在历天城,是闻人家的忠臣吧。我大燕军队攻入晋地后,这秦家不愿侍燕,故而举家搬迁到了这里。
乾国和闻人家的关系早年一向很好,秦家也在这兰阳城内有置业,所以一大家子人搬过来,倒是有落脚的地方。
再加上其投附者的身份,在这儿也有一些优待。
在昨天,举家自尽了。”
“为何?”
“家主老太爷留下了一封血书,写在家里梁柱上,大概意思是,燕人来历天城时,他家跑了,眼下燕人又追到了这里,他家不想再跑了,再跑,就成有三窟的兔子了,也无颜面再苟活。
为全家族清誉,阖家自裁以谢罪。”
剑圣闻言,叹了口气,感慨道:
“没想到,这偌大的兰阳城,城破后正儿八经的第一家勋贵的,竟然是晋人。”
“你要不要去吊唁一下?”
“你不去?”
“我去的话就太过了,也没那个必要,不过我已吩咐了人去给他们收尸了。”
“我晚上去看看吧。”剑圣说道,“值得上柱香的。”
“好。”
郑凡伸了个懒腰,
道:
“也差不离了,明儿就开拔,南下!”
…
燕军开拔了。
好笑的是,不少当地百姓居然自发地来送别平西王爷的这支燕军。
而这些日子一直被扣押着的一众兰阳城高级官员,也在平西王爷的一声令下,得到了释放。
早年,郑凡砍下个知府的脑袋,都喜不自禁,赶忙拿回去邀功。
现在,
这些首级军功什么的,他早就满得近乎自溢了。
再者,
这种乾国的官员,他们的脑袋继续留在自己的脖子上,才是对大燕最大的利好。
杀他们,
岂不是相当于为乾国除害么?
亏了,亏了啊。
总之,
在兰阳城逗留了一段时日后,燕军向着西南方向进发上路了。
待得燕军走后,
自北面才有一支乾军开赴过来,兵马不多,也就两万人,而且还是北面各地驻军拼凑的,三边的兵马还没能赶过来。
所以,这支拼凑起来的兵马,他们的将领们在外围观望了好些日子。
还真不能怪他们贪生怕死,因为他们知道自家麾下的实际战力,面对人数比自己还多且还是由那燕国平西王亲率的大燕铁骑,他们主动进攻,只能是送菜。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在明确探明燕军撤离后,再以“收复失地”的胜利之师的姿态驾临兰阳城。
这支“联军”暂时的官职最高的领袖是一名刺史,他刚率军入城,就遇到了以周节度使为首的一众兰阳城官员的迎接。
周节度使领着一众官员俯身长拜,
“多谢大人率军苦战,自燕虏铁蹄之下解救我兰阳城百姓!”
刺史大人马上过去搀扶,道:
“大人,您辛苦了,您也受累了。”
周节度使擦了擦眼泪,道:“只要能保留百姓少受一些燕虏的涂炭,本官做什么,都愿意。”
紧接着,
周节度使又道:
“城内有一户秦姓大户,早年是从晋地迁移过来的,就是这秦家私下勾结了燕虏,这才被燕虏破了城。”
“岂有此理,岂有此刻,这秦家人,现在何处?”刺史大人愤怒地问道。
周节度使回答道:
“大人你率军击退燕虏后,这秦家人自知大势败亡,
已然阖家……
畏罪自尽了。”
————
这两天在倒作息,今天就只能一更了,待会儿就去睡觉。
明天会多写一些;
抱紧大家!
魔临 第六百四十六章 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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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香!”
“跪拜!”
一身蟒袍的赵元年站在最前方,其身后,是宗族亲眷以及一众滁州城的官员。
乾国每年有一日,是宗室的礼节。
在这一日,无论是上京城的官家还是各地的藩王,都必须肃穆以待,认真祭祀。
因为这一日,是乾国的官祭。
乾国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是亲兄弟,官祭之日,乃是两位皇帝的父亲祭日。
太祖皇帝黄袍加身夺了社稷,按理,追封往前三代,其父,也得皇帝尊号。
太宗皇帝以皇太弟的身份继位后,一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二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正统,故而将其父的祭日,嵌入大礼,设为天下公祭。
这意思是,将乾国的正统,提升到了他父亲的那一辈;
简而言之,就是虚化了其从哥哥手里拿下天下的“违和”感,尊奉的是起家的是“父亲”,自己和哥哥是平等的,正统从父亲那里传承下来,从哥哥手上转交到自己,礼法上,就名正言顺得多了。
当今大乾官家的祖父大乾仁宗皇帝,削减了这一日的国祭奢靡,改为宗室之祭。
这位仁宗皇帝在乾国史书上,留下了极为“靓丽”的一笔,他在位时间挺长,且素来节俭,任用贤臣,有容人之度量,开创了大乾众正盈朝的时代,为士大夫所称颂。
但也就是在他这个时代起,
太宗皇帝北伐失败后所建立的马政之策,开始逐渐废弛,一度稍显充盈起来的乾国骑兵,其数目,也就是真实存在的数目和战力,开始下滑。
同时,西南土司之乱出现,糜烂数十载;
北羌开始叛乱,为祸一方,一度自立为王;
沿海海匪成患,以吴家为代表的一众大海商近乎成为乾国南海的无冕之王;
乾国爆发了自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由地方教派所掀起的农民起义。
据说,
燕国的三皇子曾上折子给自己的父皇姬润豪,希望能以乾国“仁宗”为标杆,以立大燕新纲;
彼时,大燕门阀林立,皇权受压,忠心于朝廷的官员也都在想方设法地去尝试破除这个局面,三皇子只是将自己这个折子呈送了上去。
燕皇姬润豪收到折子,很快就对三皇子下发了赏赐。
但魏公公可是记得,当晚在御书房,看完三皇子折子的皇帝,只是很随意地摇摇头,笑道:
“仁宗之仁,仁在读书人;仁宗之德,德在士大夫。
可惜了,我大燕,读书人少啊。”
魏公公记得,皇帝将折子缓缓地掰断,发出一声脆响。
在日后,
当魏公公来到皇子府邸亲眼目睹了只是一个守备将军的郑凡拿起刀鞘对着三皇子胯下砸下去……
“咔嚓!”
魏公公脑海中,马上就浮现出了御书房那一晚的一幕;
或许,
有些事儿,早早地就注定了。
…
现如今,
福王府的身份和地位,并未削减,甚至比先福王在时,还拔高了许多。
先福王在位,一方面,故意骄奢淫逸,将自己当猪养,也确实是把自己养成了一头肥猪,和朝廷以及官家的折子里,朝廷和官家一直在劝诫福王爱惜身体,切莫福禄过厚。
但,真的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么?
赵元年记得自己福王曾对自己说过,
这世上,除非你的家人,其他人说你太胖劝你减一点点的,你以为是在关心你,实则,是在瞧你的笑话。
福王是战死的,死因有些玄奥,因为那一晚的绵州城,没有被攻破,但福王还是被人削去了脑袋。
后来,
据说是一位守备将军,拿下了福王的脑袋,还去找了靖南王邀功;
再后来,那位守备将军一路攀升,最终,成为了大燕的军功王爵。
很讽刺的是,因福王死于他手,所以,福王的死,伴随着那个人的水涨船高,其死的价值,也在水涨船高。
甚至流传出了一种说法,福王本可以活下来的,但看见了那位守备将军后,感应到其日后必成大乾心腹之患,故而冒险想要除去他,可惜,失败了。
先福王的故去,给福王府留下了一笔政治遗产,毕竟,先福王是奉旨落脚绵州城的,官家和朝廷心里多少有点愧疚,谁都不愿意担责苛刻宗室与苛刻亲戚的名声。
不像是大燕先皇帝和现皇帝,对宗室的苛刻,已经近乎做到不要脸了。
而现福王,在燕军攻破滁州城后,恪守了“礼节”。
温家卖国,还随着燕军举家搬迁去了燕国,有对比,才能更好的凸显,福王府,可谓经受住了诱惑,恪守住了底线。
再之后,
被册封继承爵位的赵元年,开始主动向朝廷请求,削减自己的俸禄和待遇,以求为朝廷减少压力以练兵图强。
他这样带头了,其他藩王也就不好意思不跟着一起上表。
接下来,还有一连串其他的事儿,赵元年都是以宗室的名义,不惜出卖自身阶级的利益,以换取来自朝廷和官家的好感。
不仅仅是福王的位置,稳如泰山,连带着权力,也被不断地拔高。
朝廷需要他这个懂事的藩王,来向宗室开刀,为此,必然会舍得给一些甜枣。
现如今,
滁州城的福王府,下辖的护军编制,提升到了五千。
当年滁州城外围本有两个大营,当初燕军打进来时,有一个大营是被调往了三边,留守的一个大营被燕军直接冲垮了。
现如今,滁州城有三个大营,往外还有福王府的护军卫队。
燕人当年的南下,将乾国的面皮给撕了粉碎,为此,乾国上下在战后确实是扩充了军备,也尽可能地剔除了不少账面上的水分。
尤其是乾国的北方,因为意识到纯粹靠三边无法真正阻拦燕人铁骑的南下,故而在各个州府重镇之间,进行了扩军。
其目的就是希望日后燕人再要南下时,可以在这里就被拦截住,不能再被一马平川了。
祭典结束;
赵元年转身,向一众到场的宗室以及官员谢礼,众人回礼。
可以看得出来,众人的神色,都有些肃穆;
这并非是在这种祭祀场合所要刻意表露出来的神情,而是因为自北面,尤其是东北方向那里,不断的有坏消息传来。
这些日子,城内也开始逐渐流传出一些谣言,说燕军,又将打到滁州城。
没办法,当初曾来过,现在一听燕军好像又打进来了,自然而然地就会认为燕军还是朝着自家这边过来。
百姓们如此,
滁州城的这批老爷们,心里自然更为忐忑。
“孤累了,劳烦诸位稍待,本王去后宅见问一下母妃再来与诸位大人会晤。”
“王爷自便。”
“王爷自便。”
赵元年微微欠身,走入了后宅。
他长大了,也成熟了,胡须也已经蓄起,蟒袍在身,伴随着步履轻微摇摆,自有一股子宗室藩王的气派。
经历了当年的事儿后,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走到后头,他先停下脚步,叹了口气。
随即,又重新整顿好自己的情绪,走入自己母后所在的后宅。
外头的宦官和女婢在赵元年挥手之下,蹑手蹑脚地散去。
赵元年跨过台阶走了进来,看见自己的王妃和两位侧王妃,正陪着自己的母亲跪在蒲团上。
她们,也是宗室的一份子,男人在外头祭祀,女人在里屋也是一样的。
赵元年看向自己的母妃,岁月,似乎不曾在母妃身上留下丝毫的印记,她依旧是那么的知韵,那么的柔和。
“你们都先下去,孤与母妃有话要说。”
“是,王爷。”
“是,王爷。”
两个侧妃搀扶着王妃一起下去了。
摆着祭奠之物的厅堂内,就只剩下这对母子。
赵元年走过去,搀扶着母妃起来。
福王妃起身,坐下。
赵元年奉茶,福王妃接了。
福王妃开口道:“听说,今日来的官员们,格外多呢。”
赵元年点点头,道:“东北那边传来了很多消息,一会儿说是燕军主力打进来了,一会儿又说是一支燕军偏师脱离了战场,一会儿呢,又说那支燕军打着平西王的旗帜,说什么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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