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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祸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人
“太子太师”衔是跟普通六部尚书区分开来的一个标志,毕竟在地位上,带衔的六部尚书是从一品的官员。像吏部尚书吴松虽然是位高权重,但却是没有能够得到“太子三师”的头衔,已然还是一个正二品的官员。
虽然得到这个头衔不一定能够入阁,但有了这个头衔无疑是多了一份筹码,毕竟从一品的官员入阁会更加的顺理成章。
特别他的年纪和资历一直都是短板,而这个“太子太保”衔无疑为他填补了这一点不足,为着他接下来入阁清除了一大障碍。
陈洪将圣旨交给了林晧然后,亦是说了几句贺喜的话。
二人早已经不是“外人”,林晧然亦是简单地回应几句,便是目送着陈洪离开。
香案的香还在燃烧,一股秋风从大门吹来,令到香炉烧得更旺,这里显得更加的香芳四溢,而站在上方的人身影显得更加的高大。
“东宫三师,官居一品啊!”
黄光升和钱邦彦眼睛复杂地望向林晧然,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特别是钱邦彦没有想到林晧然不仅没有受到皇上的惩罚,反而还得到了从一品的恩封。
林晧然迎着吹来的秋雨,手里紧紧地捧着明黄的圣旨,整个人亦是如坠梦中。
虽然他知道这一次在万寿宫的表现很好,应该能给嘉靖落得了一个良好的印象。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嘉靖是一个如此厚道的人,竟然是给他从一品的“太子太保”衔。
林晧然明显感受到大家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同了,除了羡慕之外,明显带着一份畏惧,而他徐徐地扫过在场的官员,最后将目光落到黄光升身上。
黄光升的嘴角微微泛苦,却是不敢像刚才那般托大,毕竟双方的身份已经是高下立见,便是主动拱手道:“恭贺林尚书荣升!”
虽然林晧然还是继续担任户部尚书,但说“荣升”也没有错。毕竟林晧然挂上从一品的太子太保衔,已然是从一品的官员,由正二品升到了从一品。
“下官恭贺林尚书荣升!”
钱邦彦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忍着心里头的那份妒忌之心,跟着黄光升一起向林晧然进行道贺。
“恭贺林尚书荣升!”
刑部四司郎中署官亦是纷纷施礼,一道向这位“半步阁老”进行了由衷的祝贺道。
林晧然面对着众官员的道贺,心里反而已经平静下来,先是得体地应付两句,而后对着众官员道别:“户部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本官在此先行告辞了!”
众官员自然连忙点头称是,显得恭敬地让出一条过道让林晧然离开。
林晧然正要迈步离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却是对着黄光升认真地道:“黄尚书,胡总督昔日平叛东南功绩显著!今虽有嫌入狱,但毕竟还没证其有罪,你还是给他安排一间干净的牢房,可别寒了功臣的心!”
如果在先前他还不能过多地对刑部的事务指手画脚,但随着身份和地位的提升,已然是有着这一份资格了。
“是!”黄光升自觉已经低了林晧然一头,加上林晧然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亦是恭敬地回应一句道。
刘傅山等三人主动上前为林晧然揪开轿帘,一起恭敬地目送着恩师上轿离开,而这位恩师已然是他们在官场的大靠山。
京城的天空变幻莫测,晴朗的半边天显得更加的明亮,一只雄伟的老鹰正是翱翔在高空中,似乎还要挑战更高之处。





寒门祸害 第1814章 半步阁老
“恭贺正堂大人荣升!”
当林晧然乘坐轿子回到户部尚书的时候,马森等户部十三司官员已经得知了消息,一起来到前院向着林晧然进行道贺。
林晧然从轿中下来的时候,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以及听到他们的祝贺之词,心里亦是感到了一阵唏嘘。
先前从这里离开奉旨入宫,众人还为着他的前程而担忧,但现在再度归来,他已经是当朝的从一品官员。
在户部衙门喜气洋洋的时候,林晧然被授予从一品“太子太保衔”的消息正以最快的速度散播开来,并成为了京城最热门的话题。
虽然大家都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毕竟词臣出身的林晧然终究会入阁,自然亦是会被授予东宫三师的官衔,但这个消息还是令人感到了无比震惊。
如果事情发生在其他词臣身上,这被授予东宫三师的头衔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甚至袁炜在礼部左侍郎便已经挂着从一品的太子太保衔。
偏偏地,林晧然还仅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现在显得太早了一些。
跟着地方官员不同,很多从二品的左右布政使回到京城,他们愿意降为正四品的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就职,但这从一品的太子太保衔会伴随林晧然一辈子。
亦是如此,这个事情如同攻击波般撞在几十万人的心头。林晧然再度刷新了一项记录:他成为大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从一品文臣,离内阁已然只有半步之遥。
“我的乖乖,这是官居一品了啊!”
“如此年轻的一品官员,老朽当真是闻所未闻!”
“若是内阁一旦出缺,恐怕是绕不过林文魁了吧?”
……
在酒楼和茶肆间,京城的“闲人”已然又开始指点江山,终究是关心政治的群体,已然明白林晧然得到的这个太子太保衔所蕴含的意味。
如果先前大家还可能因林晧然的年纪而为他入阁之路设置障碍,但由一个从一品的官员到进入内阁,事情已然像是水到渠成。
大明是一个讲究资历的王朝,如果是在同一品阶之时,林晧然确实没有太大的竞争力。但如果他跟正二品的官员竞争,那么自然是要由他这位从一品的官员率先入阁拜相。
城北北海酒楼,大堂。
正是在大家纷纷发出感慨之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道:“可惜啊!”
“何出此言!”在听到这个异常的感慨,旁边的好事之人当即向他进行打听道。
那个身上散着汗臭味的中年男子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惋惜的表情,这才向着在场的众人吐露实情道:“你们莫是不记得了?林文魁乃是命薄之人!那位老神仙有言:其才虽过于奉孝,然命犹不及周公瑾也!今年四月之时,亦不是京城王神医的医术精湛,恐怕林文魁已是亡魂矣!”
“不错!”
“此事我亦是听说了!”
“可惜啊!自古英雄皆早逝!”
……
大家听着这个对话,亦是惋惜地摇了摇头,刚刚还对林晧然各种羡慕妒忌恨,但此刻却是转为了同情。
再风光又能如何?当年的楚霸王还不是自刎于乌江? 高寿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事? 当今圣上亦是懂得这个道理才痴迷于修道。
与此同时,南洋按巡兼女官广西总兵林平常以一己之力平定振武营的消息亦是传遍了整个京城? 同样引发了广泛的讨论。
“南京城当真养得了一帮大草包!”
“朝廷亦不知是怎么想的? 竟然还让那位草包国公担任南京守备!”
“南京兵部尚书李遂亦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听说当年就是他编排黄懋官是踏墙摔死的!”
……
京城的舆论历来都是墙头草? 当得知林平常如何轻易地解决了振武营后,意识到振武营不过是纸糊的老虎? 那些原本以大局为重的“智者”转而纷纷指责起南京方面官员的贪生怕死? 甚至将上一次振武营兵变拿出来说事。
只是京城的舆论如何,对当下的时局影响并不大,京城的官场仿佛一下子又归于平静。
傍晚时分,西边出现了火烧云的景象。
林晧然乘坐轿子回到家的时候? 吴秋雨跟着以往那般来到前院相迎? 西边的霞光将她那张俏脸染得红扑扑的,显得煞是好看。
妇凭夫贵,随着林晧然官居一品,吴秋雨今天亦是得到了一品诰命夫人的册封,正式挤身于京城最顶尖的诰命夫人之列。
虽然她同样没有任何的实权? 但地位有着显著的地位,已经脱身于二品诰命的人群。在京城诰命夫人这个圈子里? 她已然是最顶级的存在,成为别人所羡慕的对象。
林晧然看着换上一品诰命制服的吴秋雨? 则是微笑着询问道:“夫人,现在感觉如何?”
“妾身感到很开心? 你呢?”吴秋雨知道林晧然问的是什么? 亦是微笑着回应道。
林晧然是一个内敛的人? 从来都不会轻意将情绪表现在脸上,但此次没有掩饰地回应道:“为夫也很开心!”
或许是这种“妇凭夫贵”的制度,令到二个人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而二个人一起感受到了“升官”的喜悦之情。
“夫君,我们是不是该感谢平常妹妹呢?”吴秋雨知道了事情得来龙去脉,在向内宅走去的时候,却是半是开玩笑地道。
林晧然的脸色微变,显得带着恼色地回应道:“不,我打算要用竹枝抽她一顿!”
吴秋雨歪着脖子打量着林晧然,脸上显得很不解的模样。若不是虎妞一举平定了振武营兵变,别说他相公得到恩赐,恐怕还得面临追责,为何相公似乎是要追究虎妞呢?
林晧然却是没有忘记跟岳父的约定,在回到房间换过衣服不久,他便携带着吴秋雨一同前往吴府。
令到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来到岳父家中,不仅岳父已经回到了这里,而且他的另一位老师礼部尚书尹台亦是在这里。
一时间,他隐隐感到此次的聚会非比寻常。




寒门祸害 第1815章 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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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在黄昏时分短暂地出现,还不待坠落山头,便被风起云涌的一团乌云所笼罩。整个京城很快陷入夜幕中,致使盏盏灯火亮了起来。
到了晚饭飘香的时点,虽然夜空不见雨水的踪迹,但晚风在外面呜咽地刮了起来,气温亦是下降了不少,令到很多人家的窗户都紧紧地关了起来。
吴府的饭厅中,几个烛台已经点燃,照亮了这中央的酒桌和四周的角落,北墙上面则挂着一副字画。
三人围桌而坐,不时传出了欢声笑语。
吴山和尹台是江西老乡,吴山是嘉靖十四年的探花郎,而尹台是嘉靖十四年的庶吉士,二人在翰林院共事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更是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吴山现在是当朝次辅,尹台则是礼部尚书,官场的尊卑那一套没能波及到他们,二人如同多年的老友般坐在酒桌前喝酒。
林晧然难得看到自己岳父喝得如此欢畅,亦是频频地给吴山和尹台二人倒酒。
酒是林晧然特意带过来的,是一坛芳香四溢的陈年佳酿,令到旁边的仆人都咽不住暗暗地咽起了口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林晧然是人家的女婿和弟子,哪怕他已经官居一品,亦是乖乖地充当着小弟的角色,颇有前世在酒桌上陪同领导的觉悟。
吴山和尹台今天的话颇多,从最初一起参加江西的乡试聊起,显得越聊越投机,提及了不少的陈年往事。
“记得当年,我跟你还有子谦和仲生四人一起赴京赶考,途经南山寺之时,你说那里的风景独好,说反正考也不会中,想要留在那里潜学两年。只是我们三个对你放心不下,强拉着你上马车,你才肯跟我们继续赶京赴考!”吴山抿了一口酒? 亦是笑呵呵地说起一桩往事道。
林晧然不仅充当起了倒酒小弟,亦是充当着一个合格的听众,在给自己倒酒的同时? 亦是颇为意外地扭头望向了尹台。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尹台的权力欲并不强? 在官场一直都很“佛系”? 但却没有想到当年赴京赶考就如此的不积极。
要知道,他当年赴京赶考,在路上心里一直都着急得要命? 最是担心的是赶不上会试的时间。哪怕明知道考不上? 亦不可能会像尹台因某处环境不错便想要留下来。
尹台记得这一段往事,脸上不由得浮起着追忆般的笑容道:“呵呵……若非你们拉我上马车,当年我确实是想要在南山寺住一段!”
“当年赴考之时? 咱们三个最后悔便莫过于跟你结伴了吧!为了你追忆圣贤的愿望? 我们三个可没少遭罪? 亦是跟着你一起走了不少的弯路? 印象最深的是当属被你引领到琅琊山? 气得子谦差点就想要一个人上京了呢!”吴山将酒杯轻轻放下? 显得戏谑地说道。
尹台跟着将酒杯轻轻地放下,却是迎着吴山的目光微笑道:“我记得当年你亦是支持的,并不曾抱怨半句,回来之时你还说过不虚此行的话!”
林晧然给二个人添酒,同时耳朵微微地耸起? 想要继续听着他们的往事。
在他早前的印象中? 吴山和尹台都是那类典型“一心只读圣贤书?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 只是今晚听到他们的交谈,敢情他们二人还有一段意气风发的岁月。
当然,他亦是看得出:比较活跃的应该还是尹台? 这个便宜岳父大概还是一个文静的书生。
“当时之所以没有抱怨,那是你的诗写得好,那首吟醉翁亭的诗至今我都记忆犹新呢!”吴山用筷子夹起一块蘑菇放到碗里,亦是微笑着解释道。
尹台的眉头微微地扬起,显得试探性地询问道:“可还记得?”
林晧然将酒壶轻轻放下,在腹诽尹台是将这个聊天聊死了的同时,亦是担忧地望向了吴山。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怎么可能还会记得?
吴山将筷子轻轻地放下,嘴唇上的油渍在灯光中闪现,仅是沉作思索,便是进行朗诵道:“醉翁亭倚碧山幽,丽搆新成此共游。一代文章传述作,千秋祠馆寄风流。水寒石窟鱼能聚,客散林坳鸟未休。欲访琅琊更深处,野风吹暝下前丘。”
随着本朝是八股文当道,诗词早不复唐宋的盛况,但热衷于诗词的文人一直是经久不衰,而很多官员本身都算得上是出色的诗人。
这“欲访琅琊更深处,野风吹暝下前丘”已然是写出尹台年轻时代的探索精神,确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风华正茂的文人。
尹台微微地愣了一愣,却是没想到吴山当真是一字不落地背诵出来,在自豪的同时,心里亦是生起了几分感动。
“好诗!此诗足可以流传后世!”林晧然仿佛看到了醉翁亭的一副画卷般,亦是由衷地拍掌称赞地道。
尹台面对林晧然的称赞却没有丝毫的得意,却是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心知比起这个天纵奇才弟子的诗文还远远不如,却是扭头望向林晧然微微责怪地道:“若愚,你许久没有新作了!”
事实亦是如此,除了在扬州留下一首“扬州”,这些年基本是没有新诗出炉,致使很多人甚至都忘记林晧然便是那位惊艳大明的“竹君子”。
“弟子今被官场所羁,怕是今后都作不了诗矣!”林晧然显得半真半假地推脱道。
尹台深知这可能是推脱,但亦是这个实情,多少有才学的才子进来官场便再难写出好诗,特别这个弟子的官途实在是太过顺畅了,甚至更不会将精力放在这些诗文上。
“功名害人!”吴山对林晧然没有太多的顾忌,却是进行点评道。
林晧然面对着这个点评,亦是乖巧地应了一个“是”。
尹台轻叹一声道:“当下我亦算是:乌纱掷去不为官,囊橐萧萧两袖寒!钓鱼我是不喜得,倒是可以换成:握得一枝清瘦笔,秋风江上作诗文!”
啊?
林晧然正想要将一块肉往嘴里送,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却是微微地张开了嘴巴,显得难以置信地望向了尹台。




寒门祸害 第1816章 人聚人散
林晧然确实是有些猝不及防,听着尹台这话的意思,明显是要辞官还乡了。
只是他们这边的形势有所好转,只要他们三人能够始终统一战线,已然是能够跟徐党分庭抗礼。
林晧然很快想到了柳如月的案子上,当即便是解释道:“老师,弟子在柳如月的案子上早有安排。柳如月身死是假消息,且我们已经拿到她受人唆使的证词,只待她的伤情有所好转,便可以在顺天府衙开堂公审。届时,我让人在《顺天日报》上将此案进行刊登,这些不利于你的谣言自是不攻自破。老师,你真的无须为此案担心!”
虽然“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但他亦不是全然没有准备,当时有所防范。虽然给贼人偷袭成功,但柳如月并没有死掉。
“这些你已经说过了!为师晓得,亦得亏有你替为师洗清此事,否则真是百口莫辩!”尹台微笑着回应,又是接着进行解释道:“为师在南京担职的时候,虽然认认真真地做了些事,但性子亦是散漫了一些。现在弹劾我的奏疏已经有七八份之多,若是我懒在这个位置,怕是只多不少,亦是恐生大祸啊!”
他本就不是一个有权欲心的官员,在经过柳如月的案子后,却是感到了朝堂的险恶。面对着一份份弹劾于他奏疏,且心知对方是不死不休,心里亦是萌生了退意。
吴山看着林晧然惊讶的模样,亦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将尹台请来家中做客,又跟他追忆当年之事,正是因为尹台上疏请辞。其实在最初的时候,他亦是感到很惊讶,不过现在已经释然。
尹台轻轻地叹了一声,又是解释着道:“我本亦想留着帮助你们二人,只是情况你们亦是看到,这朝堂其实并没有我尹台的位置。以其赖在这里,倒不如痛痛快快地离开? 既保全了我的名声? 又不至于累及你们二人,亦让世人能更认清当下朝堂跟严嵩时期实则相差无几!”
他当初之所以能上位? 主要是徐阶为达到阻挠林晧然的目的? 这才选择将礼部尚书的位置给他。只是他的青词能力没能赢得嘉靖的认可,现在连面见皇上一面都难? 至今都没能得到东宫三师衔。
一个不讨嘉靖青睐的礼部尚书,一个被当朝首辅视为眼中钉的礼部尚书? 其前程已经蒙上了阴影? 甚至根本没有入阁的可能性。
正是如此,他虽然身居礼部尚书这个要职,但可谓是二十年少有的“寒酸”礼部尚书。
哎……
林晧然心里亦是暗叹一声,知道尹台这阵子受到很大的压力。
杨博以军事能力取宠于嘉靖? 哪怕自己亦有相当出色的理财能力? 而尹台则不入嘉靖的法眼。在其他朝不是什么事,但嘉靖朝却很难生存下去。
随着徐阶动手想要除掉尹台,高拱和杨博那边亦是不安分了。因为一旦礼部尚书出缺,吏部左侍郎高拱比礼部左侍郎高仪更具资历和实力,定然是高拱更有希望接任礼部尚书的位置。
正是如此? 北系官员最近亦是卖力地“倒尹”,为着高拱争得这个礼部尚书的位置。
只是理解归理解? 林晧然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地询问道:“老师,你能不能再慎重考虑一下? 学生有信心帮你应付那些子虚乌有之事!”
“我意已决,且今天正式递了辞呈!为师本不该是朝堂之人? 当年我没有接受严嵩的美意? 便是不愿沾这朝堂的污浊。今日决定离开? 我仿佛得到了解脱,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尹台喝了一口酒,显得温和地回应道。
其实他已看清形势,哪怕他想要留下来,那两方势力定然是暗箭不断。若是他能赢得皇上的宠信还好,但当真圣上恐怕早已经看他不顺眼,他这张本就摇摇欲坠的礼部尚书宝座迟早会轰然倒下。
林晧然看到尹台心意已决,亦是不愿再劝,却是进行关心地道:“老师既然心意已决,那学生便祝你一路顺风!不知老师接下来可有什么计划?”
“为师计划先回乡小住一些时日,明年开春大概会到雷州府再走一趟!前年我告假回乡,家里的人都说雷州如何如何,为师是与有荣焉!”尹台将酒杯放下,显得温和地说道。
林晧然轻轻地点头:“甚好,弟子在雷州有些朋友,到时给你安排!”
“不必这么麻烦,我就是想要走一走,好好地瞧一瞧你当年治下的雷州!”尹台则是摇头拒绝,对着旁边的吴山又是微笑地说道:“这些年,我亦是时常想起以前的岁月。今日胸提及醉翁亭,我心里已有一首新诗,可愿一听?”
“呵呵……你人走了,那便留下这墨宝吧!!”吴山却是没有说洗耳恭听的话,而且带着几分狡黠地回应道。
饭罢,三人移步到了书房。
尹台是一个比较地道的文人,手握狼毫笔在宣纸上写下:“前辈高风宇宙垂,昔游山水动遐思。弦歌已并烟云散,文采空遗草木知。白发吾衰怜几过,苍林翁醉忆当时。忻逢旧日清吟侣,漫引香醪注玉卮。”
跟着第一首游醉翁亭的风华正茂的气概不同,这首已然是多了一种沧桑之感,“白发吾衰怜几过,苍林翁醉忆当时”可谓是点睛之笔。
由于今晚的天气并不好,整个夜空没有一丝星光,尹台亦是选择告辞。
尹台在离开书房前,转身对林晧然正色地说道:“临行前,为师想跟你说一句话!”
“学生洗耳恭听!”林晧然恭敬地施礼道。
尹台望着林晧然的眼睛,显得一本正经地道:“若愚,你仕途似锦,用不着几年便会入阁拜相,这点远超为师。为师今日想说的是:功名利禄虽好,但切勿忘了初心!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你的初心该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师希望你今后时常自省其身,不忘吾辈读书人入仕之初衷,不可为了权势而迷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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