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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异闻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他有巨象,开垦了好多田地,他又用巨象帮村人开垦,用村人给付的报酬购买农具和粮种,他计算过了,这样继续下去,只需要最多十年,他就能成为村中首富,成为有地位有权势的地主老爷。
如果这一切都毁了,耽误了这一季,就是耽误了一切。
他毕竟底子尚薄,没可能撑过今冬的,到时候怎么办,难不成把那巨象和驯服巨象的兽语给卖了?
不能啊!只要有这种技术的垄断,他子子孙孙都可以指着它生活。
可是不然的话,一家人没机会活到明年开春啊!
隋原想着,只觉得一颗心油煎一般地难受。
只在他家大小子和二小子,完全不知道这严重的后果,他们正在河边拿着竹筐捕鱼,没心没肺地笑着。
洪水漫出了河道,蔓向两岸野草地,这里的水也有孩子大腿深了,不过这里的水势极缓,倒不至于有危险。
混浊的水面上野草只冒出了一截尖,随着水流轻轻摇摆,很多鱼儿逃到了这个地方,用竹筐缓慢地在水中拖动,猛然提起,三两下中总有一次可以兜到一条或几条小孩巴掌大小的鱼,亮闪闪、白晶晶的。
隋原尚且如此担心,其他的村民更是可想而知。
他们是靠天吃饭的,现在却只能绝望地看着天空,不晓得这漏成了筛子的天空,几时能够放晴。
大雍城里则是另一番景像。
徐不二吐槽过,这城池刚刚建成时,道路是何等的宽敞,房舍是何等的整齐,城市是何等的整洁,但是缺乏城市管理,导致胡乱占地、随地便溺等现象不绝。
现在,这恶果体现出来了。筑城的时候就没想过如此规模的泄洪渠道,这方面的经历他们已失去了五百年,匠人匠师筑山城的惯性思维还没消失。
于是,现在的城市成了泽国,街道上浊流滚滚,混合着他们之前随地的便溺,这一切现在都回报到了他们自己身上了。
想来,当那律法建成,正式颁布的时候,有了这些切身经历的人,应该不会抵触,而是坚决响应这样的律法了,至少在城市建设和卫生方面。
这一场雨,还造成了很多问题。
工人进不了料,商人放不了货,与之相关的则是标注了时间和数量这些关键数据的交易契约无法完成,等这场大雨结束,又会产生多少争执和矛盾呢,现在还不得而知。
不过他们没有律法,只有各地约定俗成的一些规矩,而地头蛇可以无视规矩,过江的强龙则可以凌驾于规矩,这都将会导致很多问题。
而这所有的问题,损害的是太多人的利益。
这些人都是整个生活模式发生变化后,走在社会最前沿、拥有一定的恒产和影响力的家族。那时他们将迫切地感受到,一个统一的朝廷,一部能够得以实施的律法对保障他们的权益,具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而这一切,都将作为收获的成果,成为杨瀚的丰收。
显然这场雨,于所有人都是有害的,唯一能因此而获利的,只有杨瀚一个人。
这才是他的天时,真正意义上的天时,它能制造人和。
大雨正倾盆而落的时候,人们无论如何烦忧,也只能坐在家里烦忧。
大雨结束之后的第三天,城里的积水已经低过了脚面,乡下的洪水已经渐渐复原成了小溪,人们开始纷纷走出家门收拾残局,重兴百业的时候,各种矛盾、冲突就接踵而来了。
那些一向粗放式管理的部族首领们,以前很少遇到这么多方方面面、复杂程度如此之高的事情,他们的调解手段和精力、时间根本不够用。
他们自己的家族也有一屁股烂事需要收拾,现在却只能耐心地在那里接待着一拨又一拨的人,可是,偏偏又解决不了。
这些人的怨气越来越重,这些部族首领们的耐心也是越来越小。
这时候,“急脚递”开始在一座座初具规模的城市以及在建的城市中张贴“皇榜”了。
这对百姓们来说,是一个极新鲜的事务,以前只有在戏剧和故事里听说过,这还是他们的大王第一次张贴“皇榜”,所以马上全城轰动,许多人拥来观看,看了之后就开始四处传播。
杨瀚在“皇榜”中对他的子民遭受的水灾表示了悲悯与关切,并且表示,朝廷很关心他们,会尽快解决他们所面临的问题。
在皇帝中,杨瀚透露了在建的瀚律,关于法律的制定,这算是第一次吹风。
接着,大王还提出了一些具体的救灾措施,他说为了受苦受难的百姓,工部要立即行动起来,修桥补路,挖渠埋洞,避免更多类似事件发生。
他还说,对于在大水浸泡之下倒塌的房屋,户部要会同工部进行调查、抚恤、扶持。
工部尚书王文正很惊讶,他自打领了身官衣官帽,就摆在家里当陈设了,朝都不曾上过一次,后来觉得朝廷还是有些用处的,就把他的二儿子派去应景了,现在那小子据说是正在搞什么律法,他也懒得理会。
现在王大人突然发现—――卧槽!原来我这个官儿不是一个空衔儿啊,原来我有这么大的权力?啊不!原来我有这么多的麻烦?
他拿什么去救济灾民?杨瀚一道圣旨,赢得了无数人心,但是朝廷实则只是个空架子,没有国库支撑,他这个官儿拿什么去赈灾、拿什么去进行灾后重建?难道让他掏自己的腰包?
王尚书决定置之不理,但很快来自各个阶层的压力和数不尽的骂名就叫他有些吃不消了。
以前大家困居山中,他不觉得这是他的义务,受灾的人也同样不认为人家王老爷有责任去为他们解决这些困难。
谁受灾谁倒霉,这是天意,只能接受。可现在大王都说了,指明了王尚书要负责。
万一真能要来点什么好处呢?
所以,群起而攻的,不仅是王家势力范围内的那些贫民、中产和部分高层,还包括其他部落的人。他们隔着好几座城,都不辞辛苦地跑来,理直气壮地要王尚书负责任。
王文正负责不起啊,好在圣旨中还提到了户部,于是,王文正背着一脑门的官司跑去找户部尚书徐震,压力如此之大,好兄弟,一起承担吧!
因为这场大雨,造成了刚刚兴起的工商业的诸多官司,这些官司内情之复杂,缘由之奇葩,可谓是应有尽用,根本就是一团团的乱麻,没有谁能理得清。
而皇榜中也提到了这个问题,责令刑部尚书李洪洲尽快处理。
李洪洲府上一时往来无白丁,哭叫皆商贾,吵得他焦头烂额,连家都不敢回。
李尚书苦苦捱了三天,实在撑不下去了,连夜化妆溜出城,直奔忆祖山而去,欲求大王再分设州县,各设治理官,替他分担一点麻烦。
蒙战这个吏部尚书正在看笑话,结果李洪洲到了忆祖山只呆了半天功夫,就又下了山,跑到他新建的城中大宅里,把他拖上了咸阳宫。
李尚书要分列州县,他这个吏部尚书怎么能置身事外?要死一起死,这才够义气!
六部之中,只有兵部尚书巴图、礼部尚书苏世铭觉得这事儿怎么算都跟自己不沾边,所以他们幸灾乐祸、他们兴高采烈。
他们乐着乐着……忽然发现,明明他们也是三山巨头之一,可是如今似乎有一种被边缘化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不舒服,以致于他们每天都处于焦虑之中,他们希望能发生点儿什么,哪怕是商贾和作坊主们一窝蜂儿地涌进他家里来呢?
可是,没有!
门前冷落马车稀。
很烦躁啊!
他们想找点事儿做,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真的很烦躁啊。
太失落了!
忆祖山上,徐海生和司马杰站在杨瀚面前。
在杨瀚身后,是一袋袋码放整齐、保存良好的种子。这都是杨瀚打秋风,从唐霜那儿弄来的。
随着杨瀚一声令下,徐海生和司马杰率领他们已扩充到三百人的象奴队,载着这些优质粮种下了山。
他们骑着猛犸巨象,虽然道路泥泞,洪水湍急,可翻山越岭,却是丝毫阻挡不了他们的脚步。
他们分散出去,出现在一个个村寨之中,给那里的百姓带去了希望。
当然,这粮种是赊给农民的,秋收后王宫那边要收三成租子。
对自由农来说,这完全可以接受,只要补耕还来得及,这已是不可错失的机会。
对于本来就需要向族中首领们缴纳四成钱粮的农民们来说,他们一年下来,可能自己所得只能勉强保证不会饿死,那就不免有些肉疼了。
可是,这粮种又不能不赊,在地里播洒粮种的时候,他们就想,现在已经不是在山里了,部落首领们都住进了城里,首领们既不用再像以前一样组织人马卫护城池和他们的安危,也很难谈得上对他们有什么治理和帮助,那么凭什么要拿走四成收入呢?
人家“及时雨杨瀚”杨大王好歹还给我们送来了粮种,我们才不至于颗粒无收,你们什么都不做,为什么就要无端地拿走我们四成收入呢?
凭什么?





南宋异闻录 第256章 大幕徐徐拉开
第256章 大幕徐徐拉开
三山这场雨,冲刷着、洗涤着、破坏着,却也在同时促生着许多的建设。
如果有高瞻远瞩的圣人,洞烛先机,预见未来,而他又有足够的号召力,当然可以率领人们朝着正确的道路先行一步。
但历史上,这种时候毕竟极少,大部分时候,都是人们发现不能不变、不得不变,不变就要走进死胡同的时候,才去解决问题。
问题解决了,许多事就完善了,直到有一天,时移势易,旧的规章制定不再符合大家的需求与利益,于是再度于摧毁中做新的建设。
在这样的轮回中,当然有既得利益者受损,而他们也一定会变成旧秩序的坚定维护者,但是当大势的发展已经损害到大多数人利益的时候,螳壁是挡不了车的。
三山洲的情形更是如此。
所有的人都想改变,都想发展,巴家祖祠里的四鸣音功和五元神器在持续不断地发挥着作用,原来阻碍他们发展的龙兽不再到处肆虐了。
他们就像走出深山林的原始部落,一下子就迈入了已经成熟的先进的社会模式,这时候有太多的新秩序需要建立,这甚至是既得利益者中大部分人也一样追求的东西。
这种情况之下,很多东西不得不改,改的速度推进很快,阻碍的力量不是没有,而是很难发挥作用,因为哪怕是与他们同一阶层的人,也知道一旦改变,他们获得的将更多。
律政殿里,那些曾经纨绔不堪、曾经自诩风流、曾经好勇斗狠、曾经自命不凡的公子哥儿们,已经真正地进入了角色,他们每日里不修边幅,只是字斟句酌地推敲着律法。
不管他们最初加入进来时是出于何种目的,发展到现在,这部大法的制定已经倾注了他们太多的心血,他们每一个人都成了这部大法最坚定的支持者。
因为,他们是在完全抛开个人利益、家族利益,以一个客观、理智的状态,模拟了种种可能之后,制定出来的这些条例。
他们知道,只有维护这些条例,才能达至长治久安之境,那也许会损害他们之中一个人的利益、一时的利益,却有益于他们的家族千秋万代。
朝廷,实际上也就是杨瀚的粮种分发下去了。许多地方的百姓因此成了他的佃户,虽然只是一年之内。
但是,象奴队因此会为他们这些要向大王杨瀚缴纳粮租的百姓免费耕种、杨瀚会为他们提供的优质粮种,如此种种,与毫无付出、却视他们为奴的部落首领们相比,百姓们心中自然也有一杆秤。
这里本是一片荒野,开垦都是咱一锄头一锄头刨出来的,就因为在山里时一直近乎是统征收统分配的模式,这地就姓了你家的姓了?我还要交给你四成的租子?
这一场洪水,把他们蒙昧的心灵冲开了窍,几百年的俗规陋矩,使他们从心理上就生不出反抗这种制度的勇气,可是如果有大王振臂一呼呢?
其实他们心理上的躁动,只要有心,想发觉很容易,可是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粗犷管理的这些上等人,谁肯深入乡间,去倾听他们的心声呢?
换作一个成熟的社会制度,乡间至少还有乡贤,他们或是致仕者、或有功名在身,或累世积攒、家财万贯,他们是站在上等人一边的,可现在这里没有。
所以,野火已在酝酿之中。
商人们之间的矛盾冲突,涉及到的是具体的金钱损失,这是眼皮子底下清清楚楚的账。
原本没有商业的三山洲,现在开始经商的哪一个不是有豪门背后撑腰,或者就是豪门子弟在做?这里没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他们是不介意经商的。
所以这些人的矛盾也根本不是哪一个部落首领所能解决的。即便是只涉及本部落内部的两方豪强势力,要端平这碗水,让两边皆大欢喜,也不可能。更何况还有很多官司涉及其他部落?
这个得罪人的事儿,谁也不想干、想干也干不了,那为什么不推给大王呢?咱们可亲可爱的大王就应该是专业傀儡加专业背黑锅的才对啊。
于是,这些事情的裁断就推到了忆祖山。每天都有大批的商贾及其随从往返于忆祖山,倒是给忆祖山的村落百姓增添了许多副业服务收入。
杨瀚没管,他把现在渐渐有了立法心得的公子哥儿调了几个出来,都是精于商法制定的,就拿着那部半成品的工商法,拿这些商贾们练起了手。
年轻人比起城府深的中老年人倒底更具正义感,或者说是这些血气方刚的少年,一旦被他们自己感动了,感觉自己正在从事一项伟大神圣的事业,他们是不会顾及任何私人关系的。
于是,一桩桩案子就在他们手里审结,而出面审理案子的是他们,杨瀚避居幕后袖手不理,如此一来就连徐诺也没有对他产生戒心。
随着一桩桩案子的审结,他们的工商法也更加详尽、完善了,在几位公子哥的极力倡导之下,朝廷终于率先出台了一部明示天下的税法:工商法。
朝廷要制定工商法,要派人管理工商,要为你们排解纷忧,这都是要人要场所要支出的,这钱谁拿?哪个部落肯拿?
既然你们不愿干这得罪人的差使,也不愿意承担这些支出,当然要收税!
工商法中明确规定的就是由朝廷征收的工商税,因此,税丁、税吏、税司衙门也有了。
谁不服气?你来干,让整个三山洲背景无比复杂的商贾们全去堵你的门!所以,没有人敢质疑!
变化,太多了。
每个部落首领都渐渐觉得,他们有太多的事情,不能不去咸阳宫与大王面议,总要通过他颁布出去,才算是出师有名。
可他们依然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大王那里的那枚御玺,唯一的作用就是给他们盖章,让他们做事名正言顺。就算是智如徐诺,依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因为,大王没有兵!
这是可以扭转乾坤的力量,只要这一点不变,天,就翻不了!
上朝的规矩也改变了,亲自赶往咸阳宫的部落首领们发现偌大的宫殿里,已经没有他们的座位。但是已经有人先站在那里,他们站着站着,也就习惯了。
倒是谁能被大王召之小阁议事,有个赐座、赐茶,渐渐的叫人觉得是一种荣光,看,咱的待遇跟你不同!
也许,这种种变化都意味着什么,只有小谈最清楚。
毕竟是杨瀚的枕边人,她不可能毫无察觉。尤其是杨瀚可没打算把她只当成一个女人,有些事也是有意让她知道。
是为她树立对自己的信心也好,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小谈对杨瀚越来越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也越来越依赖。
某夜,又是一番亲热。
曾经青涩的小谈渐渐一枚渐渐熟透了的桃子,她已经开始体会到鱼水之欢中的愉悦。
她现在不会嫌他粗暴、不会嫌他太用力,只会不断地希望他“加油”,心甘情愿地任他蹂躏,像个面团儿。
女人欢娱之后,总是喜欢说说情话,或者偎依在他怀里,静静地享受他的温存抚慰,直到怦然的心跳和脸颊的热度缓和下来。
而今夜,当她习惯性地偎进他的怀抱,惬意地眯着眼睛,猫儿似的享受他的手掌轻轻抚过自己丝滑的秀发时,从他耳中听到的却不是绵绵情话,而是:“小谈,我想,让你回一趟瀛州。”




南宋异闻录 第257章 风雨欲来
第257章 风雨欲来
“青萍”,是四周为青山包围的一座湖。
夏季的时候,这里的气候尤其凉爽。
山间,落叶松和白桦树最多,风景宜人。
在这优美的丛林中,山中小屋掩映其间,时而显露,便是一份惊喜,因为这里的屋舍全部依照地势而建,与自然完美融合,绝无一间雷同。
青萍湖湖水平静,如同一面美玉磨成的镜子,在尽头处,是青葱的山坡。
泉水就从那坡上来,因为有树丛的掩映,所以看不到那水的来处,它就自然而然地从灌木下流出来,仿佛从中扯出的一匹丝绸。
平如镜的水面上有一具竹筏,竹筏很大,宽如一艘小舟,三四个侍女和男仆正在竹筏上侍候着。
竹筏的最前端,有一个头戴竹笠的人正坐在那里,静静地垂钓。
“谁又促请陛下回京啊?烦不烦啊,眼看这天就热了,陛下最不耐热,这一整个儿的夏天,都是要住在青萍的,懂不懂?”
说话的是瀛州宫内府的宫内卿冈本次朗。冈本大臣就站在步廊上,看着远处湖上垂钓,宛如画中人的天皇陛下。
青萍湖畔,有绕湖一周的步廊,不过这步廊的建设,最大程度地利用了自然的地势和材料,看起来丝毫不显突兀,不但没有影响这湖的景致,反而更添几分光彩。
这儿是瀛州的皇室园林,当今天皇在未亲政时就一直住在这里,而今,将要进入夏季了,年轻的天皇重新来到了“青萍”,所以京都大臣们有什么奏章,就都得送到这儿来。
负责替天皇接收奏章、接待官员的就是这位宫内府大臣冈本次郎。作为宫内府大臣,实际上他还操持着宫中诸多事务,是天皇最信任的人,天皇尚在潜邸还未登基时,他就是侍奉这位天皇的人。
不过,他并不是太监,瀛州没有太监,蓬莱和方壶也没有,只有三山洲,在五百年后,又重新提起了老规矩,恢复了太监的“生产”。
冈本先生一脸不屑的神情:“陛下十九岁寿诞怎么啦?陛下都亲政一年了,怎么这过寿的时候想在哪儿过,还得听他们指指点点?”
宫内丞一脸为难地道:“陛下的寿诞,毕竟是朝廷大典,木下亲王希望陛下能在皇宫接受群臣的恭贺。”
岗本先生冷哼一声,挥手道:“不要理他,仗着皇叔的身份,总把咱们陛下当成小孩子。要不是唐上将军率众上表,他肯痛痛快快儿地交出执政大权,返回他的封地?”
宫内丞紧张地道:“大人慎言!”
岗本一下担高了嗓门儿:“怎么着,我就这么大声儿说话,我怕谁听见? 难不成这宫里都是木下亲王的耳目?”
宫内丞咽了口唾沫,只好苦笑闭嘴。历任宫内卿哪个不是谨言慎行、敦厚老诚之辈?
唯有这位岗本先生,他出身平民,正常情况下哪里轮得到他来做这宫内卿,这可一直是专为贵族设立的岗位,可谁让陛下宠信他呢?
宫内丞怕他再说什么,只好转移了话题,道:“大人,听说陛下到了青萍,藤原家的藤原纪香姑娘特意进山,求见陛下。”
“不见!”
宫内丞讪然道:“陛下一向很喜欢纪香姑娘的,咱们是不是请示请示陛下?”
“用不着!”
岗本先生又怒了,嗓门变得更大:“藤原家这些势利狗,当初那是怎么巴结咱们陛下的?到后来感觉先帝想要传位给怀仁亲王殿下,马上就跟咱们陛下划清界限了,连咱们陛下亲自登门都拒而不见,如今又想重修旧好?做梦!叫他们滚!”
宫内丞被这位脾气大的冈本先生骂了个狗血淋头,只好抱头鼠窜。
宫门外,听到天皇拒绝觐见的通报,藤原家臣佐藤正义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马车调转方向,开始向山外驶去。
离开宫门很远,佐藤正义才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道:“我瀛州贵姓,一向唯只橘氏、藤原氏、平氏、源氏。他木下氏不过是卑贱的平民,当年侥幸参与了推翻天圣杨氏瓜分天下的不义之举,始得皇位。
要论血脉之尊荣,他木下氏永远不及我藤原氏,我藤原氏是多少年的雄厚底蕴?如今……小姐,你就不应该来,咱们这是自取其辱啊。”
车中传出悠悠一叹,道:“也怪我家当初行为,先恭而后倨,陛下岂有不恼之理?不过,若是知道我来了,我料陛下……不会不见。陛下应该根本不知道我来了,这定是冈本的主意。”
佐藤正义冷笑道:“那老狗自以为忠心,却不知这是害了他的主子。这次觐见,本就是小姐竭力向主公争取来的,他拒而不见,木下家与我藤原家最后复合的机会就没了,那么主公就更有理由靠向唐傲了。”
车中又是一声轻叹,幽幽地道:“就算是靠向唐家,将来唐家夺了天下,我藤原氏还不是屈居人下?父亲其实不该掺合到这件事里的,我藤原家若只是静观其变,无论谁胜谁败,我藤原家都依然稳若磐石!”
佐藤正义肃然道:“小姐此言差矣,如果我藤原家一直远离中枢,再深厚的底蕴,也会有一天消磨殆尽。再者,今日唐家可以取代木下氏的话,那么来日我藤原家也未必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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