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学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瓜黄
 “唱什么,不唱,”贺朝示意他们别闹,“我同桌睡觉呢。”
 有人在后排喊了句:“——朝哥,你这也太宠俞哥了。”
 这句话一出,其他人也开始瞎起哄。
 贺朝没打算否认,边上刘存浩跟万达他们几个人反应却比他这个当事人还强烈。
 “好兄弟之间,当然要互相宠爱,”刘存浩说着,一把揽住万达的肩,“是不是,达子,我平时宠你吗。”
 万达咬咬牙:“宠!特别宠!”
 “……”
 他们动静太大,谢俞本来睡眠就浅,半睁开眼,另外半边口罩正好顺势滑下去:“宠什么?”
 “没什么,你还是别问了”
 贺朝说:“这两个人今天脑子好像出了点问题。”
 高三年级组到人民纪念馆的时候已经快中午,正式参观前,二中校方在附近布置了一个简单的仪式。
 老唐站在队伍前面。
 疯狗一改风格,穿得西装革履,站在烈日下,看上去丝毫不觉得热:“成人礼不是带你们来玩的。各位同学,十八岁,你们成年了。”
 ‘成年’两个字一出,台下安静不少。
 想到二中这届新高一青涩的面貌,就像他们当初入学一样,又想到原来转眼间已经到了这个阶段。
 “成年的你们,要学会很重要的一点担当责任,德行、坚韧不拔的品质,勤学苦练,脚踏实地。我也由衷地为你们感到高兴和骄傲……”
 “无论日后你们走到哪里,走得有多远,都不要忘记——赤子之心!是我们二中的校训!”
 “我们二中的精神!”
 疯狗说到一半,声音突然顿了一秒。
 然后他背过身,抬手抹了一把什么,谢俞站在侧边,清楚地看到姜主任在擦眼泪。但是怕人发现,又抹了一把脑门装作是在擦汗。
 明明是很官方的演讲稿,天气燥热,晒得整个人都发烫。
 周围没人表现出一点不耐。
 最后姜主任难得地笑了笑,声音降下来,跟平常的威严凌厉不同,显出几分温柔:“恭喜,你们成年了。”
 “大胆地、往更远的地方去吧。”
 
伪装学渣 111.第一百一十一章
 姜主任发言过后,又陆陆续续上去了几个校领导。
 太阳越来越晒。
 “等会儿好像还要发东西, ”贺朝个子高, 站着往前瞥一眼就瞥见姜主任身侧那个纸箱,猜测说, “看着像书?”
 其他学校确实会在成人礼上发书, 简单粗暴,一人一本《宪.法》, 不过按照这个纸箱的大小应该装不了那么厚重的书。
 老唐忙着组织纪律, 谢俞不动声色地往边后靠, 没太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贺朝顺势俯身,只要再往下低头就能碰上他的耳尖, 心思转了一下, 然后叫他:“老谢。”
 谢俞被晒得难受,抬手挡在眉心。
 “你成人了, 也长大了, 要学会重要的一点。”
 身后这人声音低,说话的时候气息就打在他耳边, 这句话跟疯狗刚才说得很像,谢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顿了顿才问:“什么?”
 贺朝说:“承担责任。”
 “嗯。”
 谢俞回应得不冷不淡, 按照他对这人的了解, 肯定不是好话。
 果然, 他刚‘嗯’完, 贺朝立马又说:“比如说, 要对男朋友负责。”
 “……”
 原来他妈是这个套路。
 “我负个,”谢俞脏话飙到一半,没飙下去,直接破功,“有话能不能好好说,绕来绕去有意思?”
 贺朝就想逗逗他,听到这话也笑着把头低下去,额头直接抵在他颈窝里。
 这时台上最后一位领导发言完毕。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进纪念馆参观,然而各班班主任聚在纸箱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约莫五分钟后,一人领了一叠东西回来。
 ——是厚厚一打信封。
 这个环节老唐并没有提前告知他们,谢俞拿到信封的时候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信封封面上写着“谢俞”。
 笔迹端正又娟秀,很眼熟,一看就知道是顾女士的字。
 “你的呢。”谢俞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贺朝手里信封上“贺朝”两个大字下面,紧跟着又多写了潦草的一行:我是你老子。
 “……”
 贺朝也看到了,轻咳一声说:“这我们家老贺,很有个性。”
 之前在办公室里听过老唐给贺朝他爸打电话,谢俞以为自己对这位‘老贺’已经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没想到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是挺有个性。”
 说话间,边上音响放起了煽情配乐,一首《感恩的心》伴着电流噪音流泻而出。
 所有拿到信的同学仍在蒙圈状态,小声交谈:
 “什么啊。”
 “我爸给我写的?”
 “我妈?”
 刘存浩身为班长,站在排头领队。
 “什么玩意,”他打开信封,顺着念了第一行字,“给我亲爱的儿子……”
 本来话语里还带着几分戏谑。
 结果他念完这几个字之后,突然没了声音。
 老唐发完最后一封,站在姜主任边上说:“你怎么想到的?”
 姜主任平时看着凶狠无情,然而嘴上说得越狠,有时候心思比唐森这个语文老师还细腻。成人礼很早就计划着要办,想办得特别点,尽可能地让这帮孩子记住这一天。
 姜主任叹口气:“有些话平时很难开口,也许用书信的方式,家长跟他们……能有更多交流。”
 谢俞拆开信封,发现顾女士写了三张纸。
 开头第一句就是“我爱你”。
 有一瞬间,他仿佛透过这几页薄薄的纸张,看到了顾女士拿着笔,坐在书桌前写字的模样。
 ——我爱你,不过有时候爱也是一种负担。
 我也很感谢你,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谢俞捏着纸张的手紧了紧,说不上来,像是心脏突然被人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隔壁班有几个女生绷不住情绪,没忍住哭出了声,一手捂着嘴,从指缝间泄出几声哭腔。
 这几个女生一哭,气氛变得更加煽情。
 有时候心里真正的、最强烈的想法反而羞于启齿。
 谢俞看了两页纸,然后抬起头,目光盯着不远处那棵树盯了一会儿,这才缓过来,逐字逐句地去看最后一页。
 从你还很小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去想你的未来。想你长大了会是什么样,会去哪儿,会做些什么。三百六十行,我都挨个想了个遍。
 现在你该自己想想了。
 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为你感到骄傲。
 我只希望你平安、快乐。
 “本次立阳二中成人礼就到这里结束了,”姜主任接过话筒,最后说了两句,“希望大家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回想起这一天。所有的感动、勇气、和初心。”
 “现在请各班跟着带队老师,按照顺序进馆参观……”
 参观人民纪念馆的过程很安静,不知道是没能从刚才的仪式里缓过神,还是面对沉重的历史说不出话。按照规定的路线参观完出来,已经接近下午三点。
 直到上车去饭馆吃晚饭这帮人才重新活跃起来。
 贺朝扬声说:“我先申明一下,等会儿我拒绝和体委坐一桌。”
 这次一桌八个人,吃饭基本靠抢。
 贺朝申明完,刘存浩紧随其后,举手说:“我也拒绝。”
 罗文强像皮球一样被人反复踢来踢去,按照这个发展趋势,最后只能跟老唐他们凑一桌:“耗子,你不宠爱我了吗!说好的彼此宠爱呢!”
 “……”
 贺朝带头活跃完气氛,之后就没再说话,单手插在裤兜里,头往后仰,阖上了眼。
 即使眼前一片黑,老贺信里的字还是一点点浮现出来。
 ——我也怕你摔疼了。
 ——但我更相信你,我儿子哪能因为这点困难就放弃。
 在贺朝的印象里,老贺是个特别酷的家长。以前多少也会觉得这种教育方式很没有人性,只要他摔,老贺从来不会伸手扶:“你有本事就在地上躺一辈子,没本事就起来。”
 贺朝想到这里,隐约察觉到边上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等他睁开眼,身边这位小朋友的指尖已经不安分地沿着裤兜边沿探进去了一点。
 贺朝没说话,就这样枕着椅背,盯着他看。
 谢俞也不闪躲,直接握上了他的手。
 罗文强他们换了话题,从吃饭聊到酒店:“我等会儿回去打算写会儿作业……”
 “你带作业了?你是畜生吗,你不是说它会自己照顾自己!”
 “我安慰你的嘛,安慰的话能信吗。”
 饭馆伙食并不好,大圆木上铺了层塑料餐布,一个厅十几桌,好几个班挤在这儿,煮出来的味道跟食堂大锅饭似的。
 罗文强还是坐在了他们这桌,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贺朝担心谢俞拉不下脸,提醒道:“等会儿直接上筷子抢,不然连菜汁都不带给你剩的。”
 谢俞拆了筷子,不甚在意:“他可以试试。”
 跟罗文强坐一桌的所有人后背都挺得笔直,严阵以待,仿佛迎接他们的不是一顿大餐,而是一场战役。
 万达就坐在罗文强边上,他觉得今天这顿饭完全可以载入史册,在其他桌安静吃饭、并且时不时抱怨饭菜不合胃口的时候,他们这桌鸡飞狗跳。
 贺朝直接扔了筷子:“操,耗子,架住他。别给他夹菜的机会——”
 “万达,别吃了,帮忙搭把手,”刘存浩喊,“直接攻他命门!”
 万达茫然:“命门?什么命门?”
 谢俞:“抢他筷子。”
 罗文强腹背受敌,只能被人摁着,脸颊贴在餐桌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边上那桌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吃饭?太猛了吧。”
 几个人联合作战,总算守住了餐桌正中央剩下的半盘烤鱼。
 比起精致的菜肴,山珍海味,这顿大锅饭水准、大厨做饭时手抖多加了几勺盐的伙食味道堪比车祸现场。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就这个味道,之后好几年也没能忘掉。
 两天行程安排相当紧凑,吃过饭,简单做完修整便出发去庙会。
 不像下午那么闷热,从大巴车上下来的时候,甚至顺着边上那片湖刮过来几阵凉风。
 南庙也是当地一个比较有特色的旅游景点,临近傍晚,人越来越多。
 街道上有推着车卖挂件饰品的商贩,红色刺绣,底下垂着流苏,细巧别致。
 也有摆摊卖河灯的老人家,佝偻着身子,坐在湖边,脚踩青石台阶。
 这里风俗人情和a市截然不同,看起来颇有几分古韵。
 老唐不太放心他们,这里人多,再过一会儿天就彻底暗了,连问好几次身上带没带手机:“……行,确定都带好了?那大家分组自由活动,七点在门口集合。”
 谢俞听着,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贺朝在他身后,比了个口型“走”。
 “去哪儿。”
 “哪儿都行,”贺朝又说,“不走留在这等分组?”
 谢俞想起上次秋游,心说还是算了,人多太烦。
 老唐刚说完分组,刘存浩下意识扭头去找两位校霸,结果正巧瞥见他们的背影。
 两个人都穿着校服,站在一起极为般配。没走多远,贺朝毫不避讳地伸手,握上了谢俞的。
 
伪装学渣 112.第一百一十二章
 贺朝伸手握上来的时候, 谢俞习惯性回握过去, 没有闪躲,也没有半分犹豫。
 天色渐沉。
 满目都是红色, 地面上铺满了琐碎的鞭炮碎屑,灯笼挂遍了整条街,明明灭灭。
 并肩走了没多远,沿途路过一个卖糖人的摊子,贺朝看了两眼,手上力道紧了紧,把他往那边带:“哥给你买糖吃?”
 摊位边上围着一群女游客。
 澄黄色、半透明的糖浆,被跟后面那片街灯衬得发亮,摊主手艺娴熟, 三两下绘出一条张牙舞爪的龙。
 叫好声一片。
 “幼不幼稚,”谢俞不太想挤进去排队,“你多大了?”
 贺朝抬手指了一样, 扬声道:“师傅, 这个。”
 贺朝以前带糖是为了戒烟,后来习惯了, 哪怕不常吃, 去学校小卖部也会挑两根装校服兜里备着。
 倒是混熟之后, 许晴晴她们胆子大起来, 偶尔过来讨糖吃:“朝哥, 你糖还有吗?”
 当时贺朝“沉迷游戏”无法自拔, 还是那个无论别人考得多差都无法撼动的倒数第一, 捧着手机顾不上她们:“等会儿啊,我这紧要关头。”
 谢俞正好睡醒,侧枕着,直接伸手去摸他口袋。
 许晴晴愣了愣,过会儿反应过来,连忙举手示意:“我要草莓的!”
 谢俞不太耐烦地‘嗯’了声。
 贺朝手上那局游戏凉得快,存了点心思,仍然装作没打完的样子。
 ……
 谢俞想到这,低头看了眼手里那份糖,思考一会儿,还是低头尝了口。
 甜得发腻。
 两个人凑得很近,蔗糖绘出来的图案不过半掌宽。
 贺朝俯身,从另外一边咬上去。
 几声古朴深远的钟声从远处传来。
 就在钟声响起的刹那,两边街灯依次亮起。
 沿着他们来时的路,一直往前延伸,伴着灯笼的光,将整个庙会照得灯火通明。
 出了这片地方,再往前走就是商业街。
 谢俞想给顾女士带点东西回去,挑了家店,结果挑半天也没挑中什么。墙上丝巾款式很多,适合顾女士的少之又少。
 贺朝倒是选中一样:“这个怎么样,老贺收到应该很开心……简约而不简单,复古中又透着时尚。”
 谢俞站在他边上,听得有点头疼。
 贺朝手里拿的是一个其貌不扬、土味几乎能从杯子里冲出来糊在他脸上的茶水杯。上世纪八十年代经典款,蓝绿红经典复古配色,杯身六个大字‘老爸,您辛苦了’。
 谢俞:“你认真的?”
 贺朝:“我看上去像很随便的样子吗。”
 “哥,你很厉害。”
 谢俞扫了货架上其他东西一眼,真心实意地说:“真的厉害。这这么多东西,你一眼就能找出个最丑的。”
 贺朝:“……”
 谢俞说完又联想到贺朝跟他爸那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格,心想没准这对父子挑礼物的方式也是遗传,于是试探着问:“你爸平时都送你些什么?”
 贺朝把杯子放回去,想了想,欲言又止:“这个,三两句话讲不清。”
 谢俞眉头一挑。
 贺朝:“你等会儿,我找找。”
 谢俞看着这人掏出手机翻了半天,然后又把一边耳机往他耳朵里塞。
 耳机没塞好,谢俞抬手按住。
 手机屏幕上是跟贺朝跟他爸微信聊天界面,看聊天记录应该是去年生日。
 [老贺]:儿子,生日礼物。
 [老贺]:[视频]。
 视频上是十几个穿着鲜艳的非洲小孩,站在前面的几位手举黑板,黑板上三行粉笔字:贺朝,生日快乐,祝你身体健康、心想事成,爸爸永远爱你!
 爱你!
 领头的喊一句,那群小孩就跟着喊一句。喊完还附送一段尬舞。
 这是视觉和听觉的双重刺激。
 “……”
 谢俞毫无防备地被这个视频震住,半天说不出话。
 他还没斟酌好词汇,就听贺朝来了一句:“我当时还挺感动的。”
 谢俞斟酌了一会儿词汇,发现说什么都不能表达出自己现在的心情,最后他那个品味堪忧的茶水杯往贺朝手里塞,心服口服:“你们家基因真是优秀。”
 逛商业街的中途正好遇上许晴晴她们,看看也差不多快到集合时间,于是几个人一块儿往集合点走。
 贺朝:“晴哥,你买了个锤子?”
 许晴晴把手里那根按摩捶举起来在他面前晃:“这不是锤子!我觉得我学习太幸苦了,需要按摩……”
 贺朝笑着接过来玩,一路上闲着没事就往谢俞后背上敲。
 敲得谢俞不耐烦,差点对他当众施暴。
 “人都到齐了吗?”刘存浩站在排头张望,“你们别乱窜,我数一下……”
 刘存浩数完,还缺两个人。
 罗文强联系了一下,挂了电话说:“他们还在赶过来的路上,我们再等等吧,正好等会儿还要放烟花。”
 晚上烟火表演持续了十分钟左右,礼花沿着湖面腾升而起。
 排队集合的地方正好在湖边,老唐到的时候就看到谢俞跟贺朝两个人坐在护栏上,胆子大得很,手撑着护栏边沿,双脚离地,微微向前俯身。
 迎着风。
 “哇啊,好看。”其他人扒着护栏,也按捺不住,探出去半个身子。
 可能是被烟花照得,这帮孩子一个个眼睛里有星星在闪。
 “晚上严禁外出,别整什么丰富的夜生活,安安心心在自己房间休息,抓到直接记过处分,”回程的路上,老唐不放心,再三叮嘱这件事,“都听明白了吗。”
 几个人起哄:“丰富的夜生活不需要出门——大富翁六缺一,有没有人想来。门牌号3009,等一个有缘人。”
 “这里,狼人杀高端局。”
 “我!”
 “算我一个!”
 他们自动忽略了运气好到没朋友的谢俞,扬声问:“朝哥,来不来?3009等你。”
 “不来,”贺朝笑了笑,又说,“我跟老谢玩点别的。”
 由于人数问题,二中这次总共定了三家酒店,他们分到的这家离市中心较近,周边设施也更完善。
 丰富的夜生活的确不需要出门。
 谢俞简单洗完澡,刚拉开门出去,就被贺朝堵在浴室门口。
 贺朝一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去解衬衫纽扣,从第三颗开始一路往下:“那个,玩点别的?比如我。”
 这人真是一天不骚会死。
 谢俞没说话,往前凑了点,任由头发上的水往下滴,顺势吻在他凸起的喉结上,然后又张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记。
 这个部位太敏感,贺朝没忍住“嘶”了一声。
 贺朝心说这位小朋友总是这样,看起来不动声色的,反撩的本事堪称一流。
 谢俞撩了这一下之后,局势便一发不可收拾。
 等他反应过来,刚穿上没多久的衣服已经被脱得差不多了。
 谢俞后背靠在床头,整个人半坐着,原本几根手指浅浅地插在贺朝头发里,但下身被这人伺候着,手指曲起,控制不住地多用了几分力道。
 担心酒店隔音不好,谢俞半张脸埋在贺朝颈窝里,不敢出声。
 继而又抬起手,想捂着嘴,却不自觉地去咬手指关节。
 男孩子细长的手指上烙了一排暧昧至极的牙印,但声音还是抑制不住溢出来,闷声低咽。最后被弄得狠了,尾音往外拖长,却仍然硬得很:“你、他妈……操。”
 “别咬了。”
 贺朝低下头在他手指关节处亲了一下,又哑着声说:“……听话。”
 于是谢俞垂下手,去抓身下的床单,他肤色本来就白,衬得手腕上那圈红绳愈发抢眼。
 完事后再去浴室洗澡,谢俞腿都有点软。
 脚边是凌乱的衣物。
 贺朝想说“我帮你洗”,然而话还没说完,某位下床立马翻脸的小朋友直接回过来两个字:“滚开。”
 谢俞扶着墙壁,捡起两件衣物,直接赤着脚进了浴室。
 谢俞简单冲了一把,刚关掉淋雨开关,水声渐小,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大哥,你们在吗!”
 “是不是这间?是这间吧。”
 “大哥?”
 “干什么,”贺朝开门的时候,身上衣服还没穿好,从敞开的衣领往里望,隐约能看到两道抓痕,“你们不睡觉?”
 万达探头往房间里张望:“俞哥呢?”
 贺朝‘啧’了一声,直接把他脑袋顶回去:“别乱看,他在洗澡。有事快说。”
 “是这样……有没有兴趣跟我们来一场男人的冒险?”
 万达他们卡牌玩腻了,又激动得睡不着,想起之前在车上搜了一下周边,搜到边上有个公园。坊间传闻,公园里还有个很出名的许愿池。
 罗文强接过话茬:“对对对,看评价真的很灵,我们打算出去试试。”
 贺朝:“你们哪儿来那么多梦幻小女生的心思。”
 罗文强还想再说点什么,正好看到谢俞从浴室里出来。
 谢俞身上就穿了件黑色t恤,浑身冷然,眼角有点红,像是刚哭过,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什么许愿池?”
 夜闯许愿池的消息一传十,不出十分钟就传遍了全班。
 走廊上人越聚越多,谢俞干脆坐在走廊地毯上,发觉这帮人到最后压根不在意什么许愿池了,集体违规、偷偷摸摸半夜出去搞点事的气氛才是重点。
 “我们计划一下作战路线。”
 “从电梯下去,然后三个人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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