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不过是一则有些合理倒又有些讲不通的猜测罢了,陈白起也没有指望对面这个好似神智不太清晰的人会乖乖的回答她。
“到底系统想让我过来做什么?”
陈白起脚尖一点,便如一股绵韧的风向古索缠了过去,她一振窄袖,纤白指尖处长刃一挥,欲刺入其体内,却被他身上覆盖的红色霸气抵挡了一下。
这人的确有些古怪。
她用上系统的鉴定。
系统:
姓名:古索
年龄:?
国籍:异域
个人属性:?(身上有负面状态)
补充描述:看起来似乎精神方向有些错乱的青年壮汉,但他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请谨慎对待。
负面状态?精神错乱?
这是吃错药了,还是精神面被打击操控了?
陈白起认为比起击毙,将他俘虏或许更合适,她预感他身上或许有她感兴趣的线索丞亟待挖掘,她眸色加深,手上再加了几分力度施压,刀眼肉可见地压进了他的肩胛处,几剩下薄薄一层衣物隔挡的距离。
他被陈白起压制得周身气压不稳,明明那么娇小的一只,在他面前如同猛兽与幼兔,但这只“兔子”却是一头食人兔,身上全是钢筋水泥做的。
他双臂一张,仰头一吼,恰好挂在前额的帽子顺势从脑袋上掉落,露出一张古铜色的野性面容,国字的棱角分明,每一寸的骨骼与皮肤都是石头一样光滑生硬的质感,无发无眉,最惹人注目的却是半张脸全是紫黑色的墨黥,他此时像负伤的兽,眼白的红血丝蔓延,面上亦爬着一些暗色似蜘蛛网一般的血管青筋,如同丑陋的恶鬼在咆哮。
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状态,他眼神中的漆黑混沌让人望之只觉背脊发寒。
陈白起在看到他的脸那一刻,心脏好似都漏了一拍。
以至于幻化的刀刃失了力道,呆怔在原处。
直到一阵尖锐的剧痛落在她的肩头时,她才回过神来,她垂下眼,看着古索由于被她牵制住行动,唯有脖颈可以弯动,他低下头颅呲开牙便如一头恶犬一样狠狠地咬进她肉里,仿佛不撕掉一块肉绝不松口。
陈白起喉中顿动。
“巨……”
她声音带着些许轻颤与难以置信,轻得令人听不清楚。
但咬的那个人却听到了,他顿了一下,宽厚的肩胛骨上的斜方肌耸动紧缩。
好似他对这个字有反应,但很快他趁着她松懈的一刻,蒲扇大掌猛地抓住她的双臂用力好似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来。
“圣主——”
这时后方一直围观战场的巫族嫡系却疑惑心惊,他们对视一眼,从中看出了决定,于是全数动手了。
他们一哄而上,将古索围困起来,然后各施本领。
古索被击中后背,痛得闷哼一声,但他鲜少有什么痛楚的神色,一双阴阴沉沉的眸子一转,便丢下了陈白起,开始朝后方的一堆人攻去。
陈白起捂住鲜血淋漓的肩头,湿濡的液体浸透她的指缝,她看着那个完全不像她曾经熟悉的那个人时,一时心中竟有些茫然窒紧。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但陈白起到底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她很快便回过神来,收拾好情绪,她眸光变了变,第一时间朝在混战之中擐甲挥戈的岱岸下令:“上将军岱岸听令,务必活抓北戎头领!”
她的声音如苍穹响雷传彻上空,不仅是被指名的岱岸秦军听到了,扎尕那也听到了,他只觉自己高傲草原汉子的自尊简直快被他们这些秦人给揉得稀八碎,他怒目瞪直了望向陈白起的方向,好似要辨认清楚那人的具体方向,一有机会便一报血耻。
他也不傻,对于函谷关那边的军事联动也有耳闻,能够用这样命令的语气对岱岸讲的话的人,一只手都数不完,但闻方才那道亢亮清脆的女声,除了三军统帅陈太傅,只怕再无它人。
正在斩杀北戎军的岱岸远远听到一声令他头皮发麻的声音传来,顿时下意识绷紧了背,虽不知她用意为何,却愤愤憋气道:“喏!”
陈白起掉转头,对着被巫族嫡系围攻的人:“巨——”
她清喝一声,啸声如沙沙竹林,幽幽瑟瑟、清脆醒耳。
对方没有表情的脸上有片刻的呆怔。
“巨——”
他漭漭地看向她,浑身紧绷如石头,却是抛下了与他纠缠的巫族嫡系,再次朝她攻了上来。
“圣主——”
十一位嫡系,除了受重伤的闯天,其余十位都义无反顾地要为她挡下一切危险。
然而——
“都待在原处安静地看着!”
不容置疑的声音止制住了他们。
陈白起就站在那里没有动,哪怕那庞大似山一样的身躯朝她轧压而来,那沙包似的拳头砸向她的肩头,她闷哼一声,生生受住了。
那陷进去的肉好似嵌入了骨头内,但她却哼都没有哼一声,双目像广垠深幽的大海一样平波无澜。
古索僵直着手臂,慢了半拍地抬头,眼神直直地撞入了她的眼波之中,不禁失了神,只到一只冰凉却带着温热血液的手按在了他的额头上,下一秒,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如洪涛冲垮堤坝一样的力道冲向他的神智。
他瞳孔猛地收缩,然后向后一仰,阖上眼睛轰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周遭人都看到了圣主不躲不避地受了对方一拳,虽然圣主体内有蕴养生机的巫力护体,但人体的疼痛感知是一样的,虽然最终不出他们所料,圣主轻松地一招制敌成功,但仍避免不了心中的担忧。
但先前圣主明确向他们下令,不准他们插手靠近,只能站在原处安静地等待着,是以他们哪怕挠心挠肺,也不敢违背偕越。
陈白起低喘着气,提步走到了他旁边。
她垂落的半边肩膀都染红了。
但她却没有痛苦的神色,反而面上流露的是其它人看不懂的轻松、怀念与失而复得的微笑。
但当她的视线转落在他脸上那一大片的墨黥,那一抹柔软顷刻间又变成了最锋利嗜血的刀刃。
“巨,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谁对你做了什么吗?”
温柔依旧的声音却不是以往那种让人心口一暖的语调,反而是一种让人浑身发寒打颤。
正当她准备蹲下来替他检查系统鉴定时所说的负面状态时,这时,一片混杂凌乱的打斗中一阵古怪的悠长曲调的乐声响起,它时长时短,像破旧的断弦被勉强续上弹奏,断断续续,绵绵幽幽。
陈白起被这声乐声吸引走了注意力,是以并没有发现原本躺在地上不该此时清醒过来的巨却一下睁开了眼睛。
当他有动作时,陈白起倏地一回头,便见他要跑,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他,却忘了她这条手臂几近半废,古索挥力一甩,她便被挣脱下不得不松手。
“巨——”
对方对她的声音充耳不闻,就好像一头受到召唤的忠诚猎犬,头亦不回地逃走了。
她颦紧眉头正要追,却见那似有若无的乐声就此嘎然而止,从上方落下十数人站在了残亘断壁的瓦砾之上,他们分成了几个方位所站,似自成一派的独立领域,那扑面而来的强大的气场形成了一种隔绝,让天地一下分成了黑白二色,万物寂籁,只有战栗到不安紧张的气氛在蔓延。
陈白起脚步一滞,当视线落在这些人身上时,神色不免带了几分惊怔。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主公,幕后是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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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这一场硝烟战场上悄然无息地布了一个庞大的结界,外来的喧嚣与躁动火焰全数斩烬熄灭成灰,天空顷刻间染变成了一片阴翳混浊,地面亦是纯然的坚硬黑焦龟裂,那宽垠无边的茫茫天与地连接在了一起,这一片混沌扭曲的空间之中,只余下了陈白起、与东、南、西、北角占据的侵入者。
陈白起站定在原处,巫族嫡系被摒弃在结界之外,已没有了踪影,风不再是具象的触碰,天上的丝缕雾霾似在飘动,但她所处的空间却是静滞凝固得可怕。
只见巨像一条忠犬似的跑到了一个令她哪怕曾只见过一面仍旧印象深刻的男人跟前站着,那人素竹般青白的手持一柄素朴简约的黑伞,白衫轻缈若云,亦似风中柔翎,外罩的凤凰玄袍却是厚重而深沉,一如他那一双银黑异色双瞳,他面上是常年不见光线的象牙白肌肤,配上那一双眼睛,只觉他周身漆黑如深渊莅临。
陈白起瞳仁一窒。
巫、马、重、羽!
竟是他啊。
她的心高高吊起一瞬,又沉缓地落了下来。
不消说,眼前这个困住她的结界便是出自他的手笔了。
看到他那一刻,避免回忆起一些往事,她静静地凝注他片刻,然后视线缓缓移向结界中来的其它人。
喔豁。
还都是熟人啊。
黑纱覆面的阴氏少主阴欗芳像云中山谷出来的缥缈轻淡,他身旁是与他形影不离如同一柄标枪的笪。
一主一仆,一淡一浓,一软一坚,存在却是那样的不容忽视。
对于这对主仆本身,陈白起不能说有什么好的感官想法,但就目前单纯的政治立场已足以让她对他们保持敌对的揣测。
上一次遇见,这些人还是在为楚国效力,所以说,他们这下又换了投靠方?还是说,他们一直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她脑子一下转过很多念头,又似将一切的杂念都一瞬清理出脑海,沉静如一汪碧海无垠的大海,不让任何人察觉出她的内心想法。
紧接着,她又看到了或许是第一眼就察觉到他的存在,却又被她故意延后面对的人。
东方位置的是一身帝王金冠白绉纱袍的白马子啻,他虽然已然成年,但身上总有一股比晨沁的露珠还干净纯洁的少年气,但一双鹿眼漆黑而幽游难懂,与之对视时,哪怕是强者仍会打心底里发怵,那里面的死气与森然,好似一座空城,万径人踪灭。
这一次看到她,他异常平静冷淡,好似已经彻底将她忘了,在他眼中,她不再是他的“白马子芮”,而是是他的敌人,巫妖王——陈芮。
时隔不久,从对敌再到如今相见,他们之间好像永远隔着很多的人跟很多的事,陈白起本身是一个成熟又理智的灵魂,但那属于“白马子芮”的那一份纯然孺慕的感情,也并非对她完全没有影响,如果可能,她也不想与白马子啻之间变成如今这种不死不休的局面。
但人生好似总逃不开“事与愿违”这四个字。
磨灭掉眼眸中的一切情绪,她不想与他眼神接触,最后将注意力放在了北位。
北位便是一直神秘在后方策划一切的周王朝世子,他倒是低调,若非陈白起认出他来,倒还以为不过是一介布衣幕僚,可以说在场的人之中,他是最不起眼的,别人都是一身华贵特别订制装扮,他却别出心裁,不知打哪儿穿了一身平民的粗麻袍子,无冠束发,只用一根布条绑扎于脑后,面上戴着一张不辨容貌的面具,嘴角弯弯,态度很是亲和随性,但在此情此景之中,但往往越是韬光养晦,他身上那种从内向外的危险性越是瞒不住明白的人。
饶是陈白起设想过许多可能性,也没有料到会在今日一下与这些曾经或敌或友的人碰面。
“还真是意外啊……”
她忽地低笑一声。
周王朝世子一直都在看着陈白起,由于她一直表现得都很平静,除了视线停驻的多寡,让人看不清楚她面对这样这一结界中的人是何感想。
他想,她该是紧张与畏瑟,不是白马子啻,光是巫马重羽这一身厚重的压迫感,便足以让人不安到头皮发麻,但实际上她表现得就如同遇上一群有些意思的陌生人,瞧着稀奇便多瞅了两眼,无喜无悲,无惊无惧。
若说她真是无知才造成的迟缓与懵懂,他倒有些不相信了。
他跟她可是打过交道的,不论这一次,单凭她在死地的表现,若说她蠢的话,那别的人那便是连脑子都没有了,所以她是真的对自己信心十足,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啊。
巫妖王,巫族传说中可以改天换地、能够改变整个九州大陆命运的人,果真与众不同。
周王朝世子眸色暗了暗,似叹似赞道:“陈芮,孤竟不知你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但这一次对弈,算我们输了……”
他长长叹了一声,但随即却是先抑后扬道:“但这一场天下之争,不过才刚刚开始拉开序幕,谁能赢到最后却还不一定。”
陈白起闻言,心中暗忖,这人莫是专程跑过来跟她下战帖的?
她桃花眸尾微弯,意味深长道:“世子倒是看得起陈芮,让阴阳宗的宗主布下这样一个厉害的结界,带拉上阴氏少主跟南诏国国君一块儿伴陪,只为与陈芮撂一句狠话啊。”
周王朝世子一顿。
的确,哪怕不愿承认,但陈芮的威胁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印刻在了他心底,因此一旦需要对上巫族这种鬼神莫测的手段,目前整个大陆也只得依仗阴阳宗这类术士才行。
他似笑非笑道:“你倒是眼力与见识都不逊于你的战力。”
周王朝世子没预想到她会认出其余人的身份,毕竟巫马重羽向来隐居神秘,哪怕是门内之人也鲜少有人见过他真容的。
至于巫马重羽等人的身份问题,他哪知道,陈白起换马甲这都轮回了好几世了。
他瞥了一眼冷若冰霜的白马子啻。
看来他也并不了解自己曾经的这个“妹妹”啊,她身上的秘密与一些无从考究的见识,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明明她的来历跟身世他们都知悉得一清二楚。
只能说,真不愧是巫妖王传世,从本质上来看,就不能将她当成一个正常的“人”来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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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子啻就像一座精美无匹的玉雕伫立在那里,没有回应他任何表情,他也没有看一眼陈白起,漠视得决绝。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主公,都给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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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们好似并不打算此时对我动手?”
陈白起偏了偏头,鬓间几缕碎发拂过面净小脸,微微眯眼一笑,眸中的清澈洞悉,面上却是一派天真不知邪恶的惬意。
“为何?”
这两字轻缓如若无闻,却是自问。
这样围困灭杀的好时机,她已中招,他们却对她偃旗息鼓,她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周王朝世子对她笑眯眯,一副不作解答的模样,其它人直接充耳不闻,如同出场的群象景幕,从他们身上陈白起也没看出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不过怎么样都好,对方不采取主动攻势,不代表她也会善罢甘休。
她桃瓣一样染粉的眼眸有意无意瞥过如失魂状态一样的巨身上,一瞬间幽暗无比。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但绝对跟他们这一伙人脱不了干系。
这时,持伞如一方缥缈不定的闲云一般的巫马重羽微敛起黛黑长眉,甚至那万物不纳入眼中的神色一滞,空凉的眼神一下扼住了陈白起,出声了:“你动了结界?”
虽说是问话,但语气却已是肯定。
世子本要开口说些什么,但乍闻巫马重羽开腔,再闻其话语,眉宇间的悠闲一沉,其它人也都一同盯注在了陈白起身上。
巫马重羽不是一个无的放矢之人。
“你是说这个?”陈白起没有否认,她缓缓抬起手。
她的手型很漂亮,纤纤玉指,如花骨朵似的粉涂染在指尖,此时她五指张开,手掌之中无形中好似攥着一物,她抬起眸,浓密漆黑的睫毛下,一双机质金瞳闪烁着兽性光泽,她指节一紧,收紧握拳,“咔嚓”一声,似有什么东西被捏碎在她手心。
淡粉的嘴唇微微上弯,像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一样。
若是以前她只怕能够看破阵眼亦无法破解,只能当一个智者,那如今这具得天独存的身躯却是已被她锻炼得强大得可怕。
巫马重羽幽色双眸一紧,风声大作,吹起他万缕墨丝拂过周身。
阴欗芳幕蓠下身形一动,亦微讶地睁大了眼。
笪是个纯物理输出,看不懂这其中的玄玄幻幻,只察觉到了四周的环境突变,有一种不安危险的气息蔓延,第一时间挡身在少族长身前。
只见那覆盖在他们周边的结界顷刻间粉碎,被屏蔽掉的嘈吵杂乱声一下全都再度涌入耳中,而结界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度被阻挡的视野也恢复如常,在察觉到异样动静时,打斗的双方都有片刻的停滞,撇下大部队急忙朝这边赶来。
巫马重羽目光如同看死人一样平静地盯着陈白起,喃喃道:“结界破了。”
“她怎么做到的?”阴欗芳袖下指关摸索着墨埙,也是迷惑。
这时,一阵大笑从周王朝世子口中爆发出来。
“哈哈哈……真不愧是巫妖王啊,看来重羽你太掉以轻心了,如今又成了她的主场了。”周王朝世子对巫马重羽揶揄地笑着摇了摇头。
“是你说,只来打声招呼,不必伤人。”巫马重羽没有什么感情的声调倒能莫名听出一分谴责。
杀人易,囚人困人却需用上温和无害的手段,这非他擅长,出了意外也只能怪周王朝世子行事太过瞻前顾后。
“不过是你始终小看她了,寻什么借口。”白马子啻粉唇一抿,冷嘲道。
若他真肯对陈芮拿出十成功力,哪怕两人旗鼓相当,也不至于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被她打破了结界。
“宗主,她的眼不同寻常,可勘破一切虚伪迷妄。”阴欗芳又忽然道。
只见少女一双竖瞳浅金眸乍现,那让人窒息的威慑力如同雪亮刀光切割开血肉,挖出人心底隐藏最深的秘密,即使是他亦不敢多视。
巫马重羽亦意识到这一点,他偏过伞檐,让光线融入他的异色双瞳,翳翳的暗折射成了鬼瞳一般带钩,所以他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将“陈芮”这个人看进了眼里。
“雕虫小技。”
他周身的气飘飘沉沉,地表的浮尘石砾升至半寸,似被什么力量挤压着在颤动尖叫,不待他要做些什么,却被周王朝世子拦下,他朝他们使了一个眼神,摆了摆手。
巫马重羽凉凉看了他一眼,眼波流谲,翳翳深深。
“宗主,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身,不宜争一时意气。”周王朝世子收起了身上的玩世不恭,很是诚恳地对巫马重羽劝道。
两人的关系由此可见,并非上下属,更像是一种合作关系。
想起了什么,巫马重羽缄默不语,如一尊没有感情的白洁空濛玉人,但却仍旧没有退步,倒是阴欗芳亦出声道:“宗主,阴阳宗人不伤及普通人,此处乃战场,不宜大动干戈。”
这句话倒是触动了巫马重羽,他颦眉不耐地抬眸,扫视了一眼在谨慎又忌惮靠近过来的两路军队,异瞳妖异,素手所持黑伞一转,一股浓雾便开始侵入空间,成片的军队开始迷路了方向,他们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不清。
但这种雾界只是蒙蔽了他们的视线,声音却不似结界一般能够阻挡,他们在路地打圈喊叫,想冲过来又被隔挡在外。
劝下看起来与世无争、但实则一言不合就下毒手的阴阳宗主,些许是觉得这一别或许便不容易再碰上面,周王朝世子倒是突感而发,“深情款款”地与少女太傅话别。
“陈芮,自死地分别以后,我便一直想与你再见一面。”
周王朝世子的手摸上面具,这一次露面,他只戴了一张面具,没有在底下做任何伪装,或许下一次见面,他与她就能够真正的坦颜相对了。
如此想着,他继续道:“说起来,我倒试想过若与你这等有趣之人为友,那该是怎样一副情景,但可惜了,自这一役后,你们便注定了此生只能……为敌。”
“但即使如此,我仍期待着……我们的下一次再见。”
“想走?”
一直安静地看他们漠视她存在说话商谈的少女这时却轻飘飘一挥手,只见一只巨大展翅的黑色蝴蝶融入了天空,阴影压轧而下,下一刻凡罩在阴影之下的人都感觉身体好似一下变得沉重起来,像是被海水的压力包围,也像是身上压了块石头沉垫垫的下降。
“我有说,你们可以走了吗?”
她淡声道,以她脚底的影子为单位,为一为十,十为百,地底一下蹿入许多黑色丝线像弹射的蛙舌迅猛缠捆住他们的四肢。
“狂妄无知!”
叮,水声晃荡进水池的清脆滴响,黑色的利刃从巫马重羽的扇面射出,切割断了无形之线,但陈白起早就见识过他的手段,岂能不提防。
然而,捆住他们的毕竟并非真正的黑线,而是影线,即便切割断了,又会快速重组成型,继续射捆过去。
“别让它触碰到,会被腐蚀!”
阴欗芳吹埙出狂冽音波抵挡住侵蚀,数百条黑线被震碎成渣,白马子啻却无畏巫族的手段,亦或者说陈白起施出的攻击有意对他放了水,她的重点招呼对象是巫马重羽跟周王朝世子,施力点也全集中在他们身上。
世子的拳脚功夫还不错,但对于幻术手段却是相形见拙,若非白马子啻身抽身替他切断暗影,只怕他将整个人被裹入一团黑影之中再拖入地底,他在陈白起猝不及防的动手中,显得有些无奈与狼狈,但好在他并非单军作战,瞬息的变幻便被白马子啻、巫马重羽跟阴欗芳三人挡在护荫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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