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证道
没错,此刻正是平西大将军俞大猷亲自督战,六万大军强攻哈密城,眼下已经进入了第二天的酣战了!
话说九月下旬的时候,俞大猷在瓜州城外水淹吐鲁番大将牙兰,一举击溃其麾下五万人,连同牙兰本人也被阵斩了。其后,吐鲁番的第二位大将虎力纳咱儿也在玉门关败北,仓皇逃进了罗布泊,麾下两万大军几乎尽墨。
吐鲁番虽算得上是西域强国,但举国兵力也才十来万而已,一下子被吃掉了七万,无疑已经伤筋动骨了,也正因为如此,满速儿才不得不向叶尔羌称臣求援,甚至不惜承诺割让塔里木河流域以北的领土。
且说俞大猷取得了瓜州大捷之后,并没有盲目冒进,而是稳打稳扎地巩固后方,一边默默地厉兵秣马,养精蓄锐伺机出击。
满速儿在哈密城中心惊肉跳地等了一个多月,发现瓜州的明军竟然还按兵不动,眼看已经入冬了,气温越来越低,冰雪甚至已经覆盖了到了天山脚下,于是便认为明军今冬不会发动了,至少得等明年开春才会进攻,所以便放松了警惕。
谁料俞大猷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竟然冒着冰雪严寒悍然出兵,大军势如破竹地拔除了沿途十几个吐鲁番军队的据点,一口气推进到哈密城下。
话说当满速儿收到明军突袭的消息时,明军的前锋距离哈密城只有百余里,当时就把这位战争狂人吓得够呛的,竟然在亲卫的保护之下连夜逃离了哈密城,只留下宰桑阿卜拉率两万人继续驻守,也真够怂的!
满速儿逃离后的第二天下午,俞大猷便亲率六万明军主力杀到哈密城下了,当即发动了猛攻,在绝对的兵力和火力优势之下,城中的吐鲁番守军被打得焦头烂额,才一天的功夫便有点抵挡不住了。
俞大猷厉兵秣马了一个多月,准备自然是相当充分的,冒着严寒发动突袭,除了出其不意外,更表明了他毕其功于一役的决心。
所以明军一上来便动用了最强火力,炮弹就像不要钱一般往城头上倾泻,城中的吐鲁番守军可就遭罪了,一天不到,城头上的掩体便基本被炸个稀巴烂,死伤不计其数,而明军的后勤物资则源源不断送从后方送来前线,始终保持着猛烈的火力。
战斗进行到第六天的时候,明军终于攻上了城头,城中的吐鲁番守军死伤惨重,士气低落到极点,当城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城中的吐鲁番守军便彻底崩溃了,主动打开其他三处城门四散逃命,要么干脆就扔掉武器投降,所以明军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便占领了整座哈密城。
至于吐鲁番宰桑阿扑拉,在明军攻上城头的那一刻已经在亲兵的保护下先行逃出城了,一路往西落荒而逃,正是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那漏网之鱼!
嘉靖六年冬月二十日,俞大猷率军六万大破哈密,扬名西域,成为继北靖王徐晋之后,军中又一位炙手可热的将星,而且是纯武将出身的将星,一时间名动四海!
至此,自正德年间全部失陷的关西七卫,尽数回归大明的版图。哈密城被收复的当日,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捷报也冒着严寒星夜飞报往京城。
…………
嘉靖六年冬月二十五日,两匹骆驼在茫茫的沙漠中不紧不慢地前进着,凛烈的寒风把它们身上的毛发都吹得拉直了,宋大眼和郭黑子两人骑在骆驼上,只觉朔风如刀割面,眼睛都有点儿睁不开来。
“哎,郭黑子,还有多远才到阳关?”宋大眼转头问道,此刻他那双淡蓝色的大眼都被寒风吹得红通通的,表情看起来疲惫而狰狞。
郭黑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艰涩地道:“这鸟地方全是沙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鬼知道还有多远,不过咱们一口气走了差不多一个月,只要方向不错,估摸着离阳关也不会太远了,他奶奶的,这骆驼其他地方都好,就是赶路太慢了,要是骑马,早就到了!”
宋大眼淡道:“得了吧,要是骑马,咱们现在恐怕得靠双脚走路了,骆驼耐渴耐寒,本是为沙漠而生的,马可不行!”
话说当日黄大灿和王翠翘等人破城而出,一直逃到了叶城,不过追兵很快就到了,估计宰桑哈斯木已经完全掌控了莎车,竟然调动了莎车的两万近卫军攻打叶城,紧接着又从喀什调来了两万人马,把叶城团团包围住。
叶城是拉希德台吉的地盘,同样有两万驻军,而且这两万驻军只听命于拉希德,于是乎双方便打起了攻城战。
不过宰桑哈木似乎正忙于控制全国,所以并没急于破城,只是让大军困住了叶城,并没有发动高烈度的进攻,所以叶城暂时还稳得住。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刚开始时,拉希德台吉还是斗志昂扬的,以台吉的名义号召全国地方武装起来诛除国贼哈斯木,可是响应者却是寥寥无几。
这也难怪,哈斯木是最早跟随萨亦德汗打江山的老人,与各路军中将领都有交情,再加上他软禁了萨亦德汗,挟天子以令诸侯,控制“道德”制高点,名正言顺地掌控了政权,把谋反的罪名安到了拉希德头上,试问有哪个将领敢响应拉希德台吉?
所以拉希德本来昂扬的斗志渐渐开始消沉了起来,也越来越害怕,因为他明白,一旦哈斯木控制了全国兵马,到时就是他拉希德的死期了。
既然国内已经指望不上,那就只能借助国外势力了,如今能帮到他拉希德的,自然就只有明国了,正好黄大灿也希望能派人回国报告叶尔羌国内的情况。
于是乎,宋大眼和郭黑子这两个不怕死的便被黄大灿委派回国,两人趁着夜色潜伏出城,凭着敏捷的身手成功躲过了城外的敌兵,逃到皮城附近偷了两匹骆驼,一路跋涉回大明。
郭宋两人一路上餐风饮露,一走就是近个月,这一日终于抵达了阳关附近。
明王首辅 第1297章 坑货守敦煌
宋大眼和郭黑子两人又冒着严寒在沙漠中前行了二三十里地,正是饥渴难忍之际,忽见一座破旧的烟墩矗立在远处的沙丘之上,分外的扎眼。
郭黑子不由大喜一指道:“大眼,那烟墩所在就是阳关了,哈哈,咱们终于到了。”
宋大眼舔了舔干瘪的嘴唇,沙哑着声音道:“快,三天滴水不沾,老子嗓子眼都快要冒烟了。”
两人一提缰绳,策动骆驼往烟墩的方向走去,两匹骆驼似乎也被两人的情绪所感染,竟然一溜小跑起来,然而,正当他们距离烟墩还有里许时,便见两支十人的游骑小队斜刺里冲出,向着他们迅速包抄过来,还传出燧发枪的击锤被拉起时所发出的卡嚓声。
郭黑子和宋大眼吓了一跳,连忙乖乖地勒定骆驼,他们可不想稀里糊涂地挨自己人的枪子。
此时包抄过来的两支游骑均身穿制式的鸳鸯战袄,手执制式腰刀,还有人平端着燧发枪,自然是明军无疑,应该是负责驻守在阳关的明军战士。
这两支游骑眨眼就奔至跟前,将郭黑子和宋大眼两人包围起来,为首的小旗官举着枪,杀气腾腾地厉声喝道:“你们打哪来?若是吐鲁番派来的细作,那就死定了。”
郭黑子笑道:“兄弟别紧张,自己人,你最好把枪口对着天,小心走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边说一边解下围挡脸部的面巾,露出了那张黑炭般的脸庞。
一众明军游骑听到郭黑子竟操着一口纯正的京腔,再看到他那张明国人轮廓的面孔,眼神中的敌意顿时都敛去,不过依旧保持着警惕,小旗官收起了燧发枪,狐疑地问:“阁下是京城人氏?”
郭亮从怀中取出自己的腰牌扔了过去:“如假包换!”
小旗官接过那枚腰牌一看,顿时肃然起敬道:“原来是蓟州镇郭千户,属下有眼不识泰山了。”说完翻身下马行礼,恭敬地将腰牌双手递还给郭黑子。
话说郭黑子原是蓟州镇属下的一名百户,随同黄大灿出使叶尔羌之前已经积功升到千户一职了。
郭黑子接回腰牌揣进怀中,笑道:“不怪你,这原是你的职责,小伙子干得不赖,警惕性高,对了,本千户随黄大人出使叶尔羌时大帅还是靖国公,听说现在大帅换人了,不知现在是那位将军驻守阳关?”
小旗官连忙答道:“如今大军统帅是平西大将军俞大猷俞将军,咱们的驻守阳关的千户叫沈铁笔,不知郭千户有没有听说过?”
郭黑子笑道:“倒没听说过,不过唠嗑唠嗑就认识了,劳烦带我们去见沈千户吧。”
“好的,请跟属下来!”
“且慢,你们有没有带水,老子三天滴水未沾了,喉咙干得冒烟。”郭亮指了指小旗的腰间。
小旗官连忙摘下腰间的水囊递来,郭黑子接过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便将水囊扔给了宋大眼,后者熟铜棍一挑便将水囊高高挑起,头一昂大嘴一张,一道水线便从囊口直接泻入嘴里,倾刻喝了精光,一滴都没浪费。
一众游骑不由暗暗喝彩,这位牛逼啊,手里的铜棍少说也有五六十斤吧,竟然使得如此轻巧精准,一般人可没这种本事。
宋大眼喝完水,铜棍一抖便将空水囊甩回给那名小旗官,后者收回水囊,神色明显更加恭敬了:“两位大人请跟属下来。”
于是乎,郭宋两人便跟在小旗身后往明军的营地行去,那小旗还不忘提醒道:“属下刚才听郭千户称呼靖国公,想必还未曾知道靖国公如今已经是北靖王爷了。”
宋大眼和郭黑子吃惊地对视一眼,后者脱口道:“大帅竟然封王了?几时的事?”
小旗满眼崇拜地道:“靖国公回京不久后,也就是上个月的事吧,啧啧,咱们大明立国一百五十多年,还从来没封过异姓王,噢,追封的不算,活着封王的独北靖王这一份子,不知羡煞多少人。”
郭亮点了点头道:“异姓封王确实令人震惊,不过凭咱们大帅所立下的功劳,封个异姓王也是实至名归的。”
小旗官笑道:“可不是嘛,靖国公封王,咱们当兵的也与有荣焉,这也说明朝廷越来越重视武功了,咱当兵的也更有干劲不是?”
郭黑子哈哈笑道:“你小子莫非也想弄个异姓王来当当?”
小旗讪笑道:“属下哪有这种本事,不过如今开了封异王的先例,总归是让咱们这些武人多了些盼头,属下觉得俞大帅倒是有可能获此殊荣的。”
郭黑子不以为然地道:“俞大猷跟北靖王比还大大有所不及。”
“现在是有所不及,日后可就难说了,前几天俞大帅已然亲率大军破了哈密城,扫平整个吐鲁番指日可待了,再加上收复安南的功劳,俞大帅即便不如北靖王也相差不远了。”小旗道。
“不,还差远了,光论开疆拓土的大小尚有不及,更何况北靖王还有匡扶社稷之功,而且,北靖王的功绩可不仅仅只有武功。”郭黑子摇着头撇嘴道。
小旗官陪笑道:“属下倒是忘了这个了,像北靖王这种允文允武的不世奇才,想必几百年才能出一个,非常人能望其项背。”
郭黑子大笑道:“你小子倒是能溜会侃,不过有一说一,俞大猷确实也厉害,但暂时还不足以与北靖王相提并论,除非他有本事扫平整个西域,在武功上才有可能超越北靖王。”
说话间,众人已经回到了西土沟附近的兵营。
话说当初阳关是小舅子谢三枪打下的,俞大猷接任后便派了一名千户在此地驻防,兵力为一千二百人。阳关这地方太荒凉了,虽然有水源,但驻扎的人多了,物资供应上会很麻烦,水也未必够喝。
小旗官报了进去,很快,千户沈铁笔便带着两名副千户快步迎了出来。大家相互介绍寒暄了几句,沈千户便把郭宋两人迎了进营房中招待,彼此坐落又闲聊了几句,沈千户便好奇地问:“郭千户护送黄使者出使叶尔羌,为何此时却独自回程,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郭黑子便略略讲了事情的大概,沈铁笔不由暗暗吃惊,连忙道:“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即报知俞大帅才行。”
郭亮点头道:“是这个理,不知俞大帅现在何处?”
“俞大帅日前破了哈密城,如今想必还在哈密!”沈铁笔答道。
“事不宜迟,劳烦沈千户为我俩准备好马匹和食物用水等,我等马上赶往哈密。”郭亮拱手道。
沈铁笔笑道:“这个倒是容易,只是郭千户最好还是走一趟敦煌,拜见过那里的守将才好,免得失了礼数。”
郭亮拍了一下额头:“谢过沈千户提醒,不知敦煌的守将是何人?裴行谨?余林生,荆大楚?亦或是神机营那几位?”
沈铁笔摇头道:“都不是,北靖王回京时把大同军和神机营都调回了,蓟州镇谢总兵和依萨娜郡主也一道回京成婚去了,如今镇守敦煌的是咸宁伯仇鸾!”
“日哩,竟然是这家伙!”郭亮心里暗骂了一句,无语得很。
话说当初仇鸾担任蓟州镇总兵时,郭黑子便在他的手下当过百户,后来仇鸾押运军粮时遭到鞑靼骑兵的围困,还是郭黑子收了几千两银子后,带着十几名弟兄拼死突围回古北口请兵求援的。
后来谢三枪率兵来援,成功给仇鸾解了围,结果仇鸾这猪队友竟然丢下军粮和谢三枪等人,自己逃回了古北口,导致十几万石军粮落入鞑靼人之手,之后仇鸾便被削爵解职了。
也正是那一战,郭黑子转到了谢三枪手底下效力,后来谢三枪也接替了仇鸾,代理蓟州镇总兵一职。
此时郭黑子突然听到敦煌的守将竟然是仇鸾,自然顿觉有十万头草泥马在头顶上呼啸而过,有没有搞错啊?敢情俞大猷也是个有眼无珠的,竟然让仇鸾这坑货驻守敦煌?
事实上,俞大猷也知道仇鸾是个猪队友,安排他驻守敦煌也是无奈之举,当初被吴国丈坑了,不得不带上仇鸾走马上任,事后一直为安排仇鸾的职位纠结。
不过,经过上次在瓜州上游修筑水坝一事,俞大猷发现仇鸾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就是胆小怕死了些,只要不派他上前线,料也无大碍。
于是乎,瓜州一战后,俞大猷便把仇鸾调去守敦煌,一来敦煌墙高城厚,二来敦煌已经成为大后方,发生的战事的可能不大,由仇鸾把守应该没有问题的。
就这样,仇鸾便成了敦煌城的守将,每天就是巡一巡城头,偶尔出城打打猎什么的,小日子倒是舒服得紧。
当郭黑子和宋大眼骑马赶到敦煌城下时,咱们的仇参将便正好出城打猎去了,直到傍晚才回城,不紧不慢地接见了郭宋二人。
仇鸾听了郭黑子的回报,倒是也不敢怠慢,立即派人报往哈密,而郭宋二则被他留在敦煌等候消息。
明王首辅 第1298章 好事近
京城又下雪了,这是入冬以后的第二场雪,第一场下在了冬月初二,那天徐晋刚好送永福公主住进了对面的避尘居。
一转眼已经是冬月二十八日了,距离小舅子谢三枪和依萨娜郡主的婚期还有十一天,距离嘉靖与贺芝儿的好日子则还有三十二天。
腊月初九是谢三枪和依萨娜郡主成婚的日子,而嘉靖册立贺芝儿的日子则刚好是大*初一,作为姐夫和大舅哥的徐晋自然有得忙了。
事实上,自打进入冬月以来,礼部的各种繁文缛节便让徐晋不胜其扰,一会又要到这里上香,一会又得往那里问卜,就连江西上饶老家也派了三四拨人回去上供敬神啥的了。
这一日,徐晋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舒服地窝在家里看看书,陪一陪妻子儿女。
这一场雪下得可真够大,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屋顶上,发出扑扑的声响,院中偶尔还传来卡嚓的声音,估计庭树被压折了不少,呼呼的北风吹得窗纸扑楞楞的。
正房的暖阁是徐府诸位夫人的聚集地,此刻暖阁里足足燃了五个无烟煤炉,炭火熊熊,暖意融融。谢小婉、费如意和薛冰馨三女正围坐在一起做着针线活儿,一边闲聊家长里短,气氛温馨而和谐,而费吉祥则歪在小榻上查账,一边指点徐家大少徐康做功课。
另一边的小茶几旁,咱们的北靖王徐大老爷正与徐家二少徐阳隔座对弈,只见北靖王爷正襟危坐,如渊立岳峙,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高手风范暴露无遗。
然而仔细一瞧,那棋盘竟是飞行棋,火儿的四架飞机中的三架已经到达终点了,剩下的一架也进入专用通道,再看他老子......****,四架飞机还齐齐整整地趴在窝里呢!
这时轮到徐晋掷骰子了,这次总算掷了六点,按照游戏规则,掷到六点就能起飞一架飞机,而且还能继续掷一次,所以徐晋的一架飞机得以起飞了,接着竟然又一口气连掷了三个六,四架飞机便全部起飞了。
“哈哈,连掷四个六点,看来为父的手气上来了,阳儿要小心了,你未必就能赢哦!”徐晋道貌岸然地笑道。
那边正在做针线活的诸女闻言都抬起头来,三对妙目齐刷刷地望过来,一直立在旁边观战的俏婢初春却是掩着小嘴拆穿道:“老爷不要脸,作弊欺负阳少爷。”
薛冰馨柳眉一扬,问道:“火儿,你爹爹是不是作弊了?”
火儿挠了挠小脑瓜,小手拿起骰子把六点的一面朝上,然后轻轻地松手,骰子从几厘米的高处落到桌面,嘚的一声,正好稳稳的“六”点朝上,问道:“娘亲,爹爹这样掷骰子算作弊吗!”
噗嗤......
诸女齐刷刷地向徐晋投去鄙视的目光,好一个北靖王爷,依旧面不红心不跳,镇定自若地笑道:“又没规定怎么掷,阳儿要是不服气,也可以像爹爹那样掷骰子的。”
火儿哦了一声,数了数自己最后那架飞机距离终点的格数为“五”,然后拈起骰子,把五点那面朝上,在几厘米的高处轻轻垂直放下,嘚——五点!
“爹爹,孩儿赢了!”火儿弱弱地道,他老子面色登时僵在当场,跟便秘似的。
诸女见状不由笑得前俯后仰!
“这局不算,再来一局,这次咱们约定好规矩,掷骰子一定要抛高!”徐晋撸起衣袖道。
费如意既好气又好笑,嗔道:“夫君作弊就算了,输了还跟小孩子较真,那有当爹的样子,快别下了,省得大家笑话。”
徐晋哈哈一笑道:“那有较真,不过逗你们一乐而已,行吧,今天就下到这了,让你们哥俩玩吧。”
正在做功课的徐康立即像装了弹弓般弹起,滋溜地跑过来大声道:“二弟,飞行棋不好玩,咱们玩象棋吧,哥哥我今天非杀你个片甲不留不可。”
徐阳二话不说,在茶几底下取出一盒象棋,哥俩便楚河汉界,摆明车马,然后热火朝天地厮杀起来!
徐晋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两小子厮杀了一会,便踱到诸女旁看她们做针线活。冰妞儿的孕肚此刻已经很显了,估计正月中旬左右就会临盆,这会正在做一双绣花的小袜子,因为有经验的稳婆说这胎极有可能是女娃。
谢小婉瞥了一眼正手舞足蹈地下棋的儿子,低声嗔道:“康儿的功课还没做完,相公便让他玩,把心都玩野了,那还有心思做功课。”
徐晋轻松地笑道:“没事,劳逸结合嘛,康儿都做了半个时辰功课了,休息一下又何妨,休息完效率更高。”
谢小婉无奈地嗔了相公一眼,她自己虽然自**武,但却更希望儿子习文考科举,偏偏康儿却更喜欢舞刀弄枪,总是静不下心来学习,相比之下,火儿似乎在习文方面却更有天赋,悟性和记性都更胜一筹,唐诗宋词一背就会,一记就记得住。
谢小婉虽然温婉大度,但作为一名母亲,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更加优秀,至少不要被其他兄弟比下去,而徐晋作为一名穿越者,在教育方面的理念自然跟谢小婉截然不同,在他眼中,两个儿子的优缺点他看得很清。
长子徐康活泼好动,性格开朗大方,跟谁都合得来,缺点是做事马虎大意;而次子徐阳文静沉稳,意志坚韧,缺点是内向不太合群,不善交际。
两个儿子各有优缺点,徐晋并不想压抑他们的天性,既然康儿喜武厌文,那就让他往武者方面发展好了,而阳儿擅长读书,那就培养那他习文。
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无论是谁,只要发挥长处,在自己的领域做到极致,都能够出人投地,功成名就!
所以徐晋的教育理念便是八个字“顺其自然,顺水推舟”,孩子的教育只需要恰到好处的指引,最不需要父母强加自己的意愿!
“包租婆,咱们家今*的收益如何?”徐晋在费吉祥的小榻旁坐下笑道,顺手抄起一部账本翻了翻。
费吉祥噗嗤的失笑了出声,抿起樱唇白了夫君一眼道:“包租公不会自己看啊!”
徐晋不由哑然失笑道:“看账本多麻烦,还是夫人告诉夫君吧,省得眼花缭乱。”
费吉祥轻笑道:“念起来也麻烦,妾身就说个大概的总数吧,今*除去朝廷的俸禄和赏赐,光是门下的生意便进账六*两左右,车马行收益约占三成,茶叶生意占三成,还有四成是玻璃和店铺、地租、蹴踘产业等的收益!”
话说除了刚穿越到大明时那段穷困潦倒的日子管过钱外,此后徐晋就没管过钱了,全部交给谢小婉打理,如今家大业大,谢小婉打理不过来,便把产业方面尽数交给了费吉祥,她自己专管后宅。
所以徐晋目前也不知道府里到底有多少钱,现在听闻除去俸禄外,府里一*竟然还能进账六*两银子,不由吓了一大跳,脱口道:“六*两!真的假的?”
费吉祥眨了眨眼睛,略带得意地道:“这还只是收到的现银,还有未曾折现各式山货、海货、牲畜等,若都盘清,估计一*进账七八*两银子还是有的。”
徐晋瞠目结舌道:“原来咱们家这么有钱啊!”
费吉祥好笑道:“这算什么,夫君现在可是堂堂郡王,*入十*两也不见比得过那些宗亲和老牌勋贵,譬如那魏国公徐鹏举,一*怕是不止一二十*两的进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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