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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证道
徐晋在国子监中读书,其中不缺乏勋贵子弟,所以各种内幕小道消息层出不穷,京中的气氛越来越凝重了。徐晋知道,一场风暴估计很快就要到来了,正德皇帝的生命怕是要在近期走到尽头。
大明正德十五年,十二月十五日,天子在通州行宫下令处死宁王朱宸濠,并且焚尸扬灰,其子女亲属,还有一众从贼的犯官全部处死,斩杀数千人。
翌日,天子摆驾回京,并让锦衣卫把一众犯官的人头挑在旗杆上,浩浩当当地由正阳门而入,满朝文武分立在两旁迎接天子“凯旋”归来。正德皇帝一身威武的戎装,手持保剑站在金水桥上供官员和百姓朝拜和瞻仰,宣扬天子的威德。
徐晋和一众国子监生也在迎驾之列,不过离得有点远,只能看到一个穿着金灿灿铠甲,头戴红缨笠帽的家伙,十分臭屁地站在金水桥上。这是徐晋第一次见到这个历史上饱受争议的奇葩皇帝,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
接完驾后,徐晋回到明时坊宅院,见到某房间有烟气冒出,还以为着火了,急急跑去查看,发现冒烟的正是萧玉蝶的房间,里面还隐隐传出哭声。
徐晋顿时恍然,估计萧玉蝶是在偷偷烧纸悼念亡主,就在昨天,宁王、宁王世子等数千人全部已经在通州被处死,其中便包括娄家的一些主要成员,山长娄纬也赫然在列。这就是在封建社会造反失败的代价!
徐晋暗叹了口气,悄然转身走开,回到住处后也让小婉准备了纸钱等物品,他不是要悼念宁王,而是悼念山长,同时告慰那些在宁王造反中死去的人,譬如巡抚孙遂、大宗师许逵、南昌知府宋以方、还有一众将士。
大明正德十五年的春节在热闹中渡过了,然而朝堂却是凝重如冰,沉寂如同等待爆发的火山。
大明正德十六年,正月十四,天子在主持郊祭时吐血晕倒,祭礼不得不中断,天子由腾骧卫护送着急急回宫,太医院的御医们如临大敌,背着药箱火速赶入宫中为皇上诊治。
京城的气氛越来越诡异凝重了,当然,还不在官场圈子的徐晋自然感受不到压力,每天依旧到国子监中上学,下学了就回家。
大明正德二月初,内阁首辅杨廷和拟旨,解散由边军精锐组成的团练营,并遣返回原籍,团营统领江彬从此闭门不出。三月初,京城周边的卫所奉命进京驻防。
三月十八日,一个震动朝野的消息爆出,天子身边的红人,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平虏伯江彬企图谋反被捕,随即被抄家,于家中抄出黄金70柜,白银2200柜,其他珍宝无数。
三月十九日,大内钟鼓司、各寺庙钟声齐鸣三万响,整座皇城哭声震天,随后礼部发丧,御极十五年的正德皇帝病重不治,已于三月十四驾崩,瞬时整个惊城震动。
对于正德皇帝的驾崩,早就在徐晋的意料之中,历史的车轮正在顺着他的轨迹滚滚转动。让徐晋感叹的是杨廷和的政治手腕,轻松便解决掉了江彬,避免了一场大动乱,将兵权牢牢握在手中。
接下来该是迎立新君了吧,小奴儿朱厚熜要登场了,这个历史的幸运儿,将要开始他御极四十多年的帝皇生涯!
徐晋选择科举这条路,原本只是想摆脱自身的困境,没什么大志向,充其量就是谋一个小县官,消遥自在地过一辈子。
然而,去年在安陆州兴王府住了一段时间,徐晋的想法却是悄然发生了改变。徐晋发现自己的行为能够影响到朱厚熜,甚至是改造这个未来帝王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而这个时候,徐晋就会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为大明做点什么!





明王首辅 第309章 佛朗机贡使(求票)
山陵崩摧,天下缟素。御极十五年的正德皇帝三月十四日驾崩,庙号武宗。自礼部发丧日起辍朝三天,国丧期间,禁止一切娱乐、嫁娶等喜庆活动。百官停百日,军民停一月。
国不可一日无君,就在礼部发丧的当天中午,由内阁和太后张氏出面颁布天子遗诏,迎立兴献王之子,亦即天子的堂弟朱厚熜继承皇位。事实上,就在天子驾崩前的五天,内阁已经拟了圣旨,以八百里加急的形式送到了湖广安陆州兴王府,令兴王世子朱厚熜即日继承兴王爵位,并缩短为父守孝的期限。
很明显,让兴王世子朱厚熜继续皇位,是内阁大臣和太后张氏共同商议出来的结果,至于有没有得到弥留之际的天子首肯就不得而知了。
辍朝期间,国子监也暂时停课了,在新帝登基之前都是敏感期,没事还是少点出门为妙,所以徐晋整天都老实地待在家里。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息,就在礼部发丧后的第二天早上,徐晋便接到通知,让他这个新科会元马上到礼部报到。
徐晋不由纳闷了,皇帝的身后事,哪轮得到自己这个小小的新科贡士参与?也不知礼部那帮官员发什么神经。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是坏事,否则就是五城兵马司,又或者顺天府衙直接上门抓人了。
徐晋梳洗穿戴整齐便出门匆匆赶往礼部,京城的戒备依旧森严,街上不时可看到巡逻的兵丁,不过街道两边的商铺同样打开门做生意。对于京中的老百姓来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一天不干活就没有收入,就没有饭开,皇帝挂了自然会有新皇即位,跟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日子照样过!
“嘿,小伙子,那个……胸台,请牛步!”
徐晋刚从马车上下来,正准备走进六部所在的官署大院,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把半生不熟的大明国语,不由停下脚步转身望去。
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家伙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红头发蓝眼睛,深目高鼻,一身异国服装,竟是一红毛西洋人。而此人身后还跟着数名随从,其中有两个长得跟黑炭似的,浑身上下只有两排牙齿是白的,就像还没进化的猿猴。四周路过的百姓都停下脚步,站在远处指指点点,愣是没人敢靠近。
徐晋不由奇道:“你们是佛朗机人?”
红发蓝眼的白种洋人闻言一喜,连忙上前道:“没错,在下确是佛狼鸡人,在下的名字叫皮雷斯,请问阁下怎样称虎!”
徐晋答道:“我叫徐晋!”
皮雷斯表情夸张地道:“噢,射天射地,徐晋阁下你真屎个有礼貌的绅尸啊,在下总算找到一个不把我们当成怪物的大明人了!”
徐晋对这位半生不熟的国语实在是蛋疼,于是用英语问道:“皮雷斯阁下,你是葡萄牙人,还是西班牙人,到我大明京城有何贵干?”
徐晋上辈子是名成功商人,经常乘飞机满世界转,一口流利的英语和外国人交流完全没有问题。
“噢,卖糕的,我听到了什么,天啊,在遥远的东方国度,我竟然听到了不列颠语,上帝,我不是在做梦吧!”皮雷斯眼都瞪圆了,双手捂住脸,嘴巴张得都能把拳头塞进去了。
徐晋微笑道:“皮雷斯阁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皮雷斯伸手郑重地和徐晋握了握,欣喜地道:“徐晋阁下,你好,在下名叫皮雷斯.卡尔,葡萄牙人,这次是特意来向大明朝贡的,阁下可否为我引见贵国皇帝?”
徐晋暗皱了皱剑眉,记忆中葡萄牙人确是明朝中叶来到中国的,目的是为了贸易,但遭到大明的拒绝,后来干脆用强的,占领沿海的一些地方作为据点,后来在广东沿海的澳门站稳了脚跟。
徐晋淡道:“对不起,皮雷斯阁下,在下没有权力为你引荐皇帝。而且本国皇帝前些时候刚逝世,新帝还没有登基!”
皮雷斯失望地道:“噢,很遗憾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去年,贵国皇帝在金陵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没了!”
徐晋心中一动,问道:“皮雷斯阁下,你是如何得知的?”
皮雷斯耸了耸肩道:“去年在金陵,我就求见过贵国皇帝,然而他没有接见我,还拐走了我的翻译……噢对不起,原谅我用词上的不当,然而,事实确是如此!”
徐晋不禁有点啼笑皆非,连忙问怎么回事!
原来这个皮雷斯从满剌加(马六甲)而来,去年初便乘船抵达了广州,由于不通大明礼节,船队在驶入珠江口时鸣了三发礼炮,目的是为了表示友好,但却被地方官视为挑衅,当场派兵把船给围了,好不容易才解释清楚。
广州府的地方官员听说皮雷斯是来大明朝贡的,于是便把他送进了光孝寺学习大明礼节,同时上书奏请朝廷。然而,朝廷最后却以佛郎机国没有朝贡勘合为由,没有召见皮雷斯,并且命他离开广州回国。
所谓的朝贡勘合就是大明颁发给朝贡国的一种文书,朝贡国前来大明朝贡贸易时,必须出示朝贡勘合,这才允许朝贡。
为何大明会有朝贡勘合这个东西呢?
原来,大明为了彰显天朝上国的风范,对前来进贡的国家,均给予极为丰厚的回赠,价值往往数倍于朝贡的物品。因此,周边的国家都对向大明朝贡趋之若鹜,最盛时多达一百多个,这些国家年年均以朝贡的名义来大明打秋风,给大明造成极为沉重的负担。为避免假冒朝贡的事情发生,明朝向朝贡国颁发了勘合,只有凭勘合才能前来朝贡。
皮雷斯没有见到大明皇帝,所以并不甘心离开,于是贿赂了广州府的镇守太监,成功拿到了前往北京的批文。在前往北京的路上,皮雷斯打听到大明天子正好在金陵,于是便赶到金陵,先派自己的翻译去求见皇上。
谁知天子朱厚照对他这个佛郎机朝贡使臣并不感感冒,反而对那个翻译很有兴趣,令他留在自己身边教自己学葡萄牙语。于是,皮雷斯一直被晾着,直到正德皇帝从金陵班师回京,皮雷斯也没有得到召见。
不过,这个皮雷斯倒是个执着的家伙,继续追到了北京,希望能见到大明的皇帝,打开这个东方大国的贸易之门。
然而很不幸,皮雷斯赶到京城时正德朱厚照已经驾崩了,城防戒严,这货费了不少功夫才进了城。由于长相问题,城中的百姓都把他们当怪物般看,想找个人问路都难,这个时候正好遇到了徐晋。
徐晋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深知中国近代所受那段屈辱的苦难,正是由于夜郎自大,闭关锁国造成的。正是因为闭关锁国,故步自封,错过了工业革命,逐渐被西方国家抛离,最后更是被列强用坚船利炮炸开了国门,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了近百年,国人也屈辱了上百年。
所以,徐晋听完了皮雷斯的简单述说后,建议道:“皮雷斯阁下,我建议你还是先跟鸿胪寺接触,等候新君即位,到那时鸿胪寺应该会安排你和新君见面!”
皮雷斯闻言眼前一亮道:“鸿胪寺在哪里,徐晋阁下能不能为我引见?”
徐晋正好准备去礼部,而专门负责接待外宾的鸿胪寺正好也在附近,于是点头道:“没问题,请跟我来!”
“噢,太感谢了!”皮雷斯高兴地跟着徐晋进了六部所在的官署。
徐晋带着皮雷斯来到鸿胪寺外,跟守门的差役打了招呼,便道:“皮雷斯阁下,已经有人进去回报了,待会便有鸿胪寺的官员出来接待,在下还有事,先行告辞!”
皮雷斯眼珠一转,这货来到大明就学会了行贿这一招,倒是个惯会入乡随俗的家伙,见到徐晋能随意出入官署,只以为是个有身份的官员,于是从随身携带的行李中取了两个小物件,笑眯眯地道:“徐晋阁下,为了表示感谢,这两件小玩意送给您!”
徐晋顿时乐了,因为皮雷斯拿出来的竟然是一块玻璃镜子,还有一块怀表,这玩意在大明朝可是稀罕的东西。
“谢啦,皮雷斯阁下,拜拜!”徐晋爽快地接过收入怀中,然后转身行了开去。玻璃镜子拿回去给小婉,那丫头肯定喜欢到不得了,至于怀表正好自己使用,以后看时间是就方便了。
皮雷斯微愕,在他看来,大明朝的人都是没见识的土包子,在西方一件极普通的东西,他们都能稀奇地把玩半天,还不停地问这问那。眼前这个徐晋阁下倒是特别,不仅会讲不列颠语,见到镜子和怀表竟也不多看一眼,直接就收起来,也不问是什么东西和用途。
“看来大明朝的人,也不是个个都愚昧无知啊!”皮雷斯耸了耸肩,有点心疼那只怀表,即使在他的国家,那只怀表也价值不菲。




明王首辅 第310章 迎接新君
“你就是新科会元徐晋?”小吏上下打量着徐晋,眼神中明显带着浓浓的羡慕。
徐晋点头:“在下正是徐晋。”
小吏笑道:“果然一表人才,请跟我来,待会见到尚书大人可不要失了方寸和礼数。”
徐晋心中一动,敢情是礼部尚书毛澄要见自己,这位可是朝堂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连忙道:“谢谢提醒。”
徐晋跟着小吏来到一处厅堂,只见不少穿着素服的官吏正在忙得不可开交。皇帝驾崩要办后事,紧接着又要迎立新君,礼部的官员有得忙了。
小吏带着徐晋穿过厅堂,来到一处独立的房间,估计这里就是礼部一把手的办公室了。
“尚书大人,徐子谦带到!”小吏低着头恭敬地朝案后行礼。
此时案后端坐着的正是六部之首,礼部尚书毛澄,正二品大员,半只脚已经踏入了内阁。因为礼部尚书正是进入内阁的跳板,一般情况下,礼部尚书最后都会进入内阁辅政,除非出现意外。譬如犯事被拉下台,又或者倒霉得病。
“徐晋拜见尚书大人!”徐晋拱手一揖行礼,抬头打量了一眼案后的毛尚书。
毛澄表字宪清,年约六十岁许,头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穿着一身素服,发髻用白绢束起,此时,眯缝起眼睛打量了徐晋数秒,这才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徐晋,你且回去准备一下,明日随本官一道出发,前往湖广安陆州迎接新君。”
徐晋心里咯噔一下,果真如此,其实来礼部之前,徐晋便隐隐有预感,原来真是让自己随行迎接新君啊,连忙道:“徐晋领命!”
毛澄挥了挥手道:“去吧,明日寅时三刻前赶到礼部集合,切勿误了时辰!”
徐晋拱手一礼,然后淡定地退出了房间。
“传言此子年少老成,如今看来果真进退有度,从容自若,确是个人才!”毛澄捋着胡子暗点头,不过神色却是有点复杂。
迎立新君可是一件唾手可得的功劳,本来还轮不到徐晋这个连官职都没有的新科贡士。事实上原定的迎君使者分别是次辅梁储、礼部尚书毛澄、定国公徐光祚、寿宁侯张鹤龄、驸马都尉崔元、还有太监谷大用。
然而,兴王世子朱厚熜却提出增加一个人,那就是新科会元徐晋。对于新君这个小小的要求,内阁那几位自然不会拒绝,但以徐晋的地位,显然不能作为迎君的正副使,所以便安排他为礼部的随行人员。
尽管如此,混官场的老油条都明白,这位新科会元恐怕很快就要飞黄腾达,成为朝堂上炙手可热的新贵了。论自身条件,徐晋是新科会元,进入翰林院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而且,人家还曾经救过新君,妻子更是新君的义姐。如此种种,想不飞黄腾达都难啊!
……
明时坊的宅子,后宅的外间,初春和初夏这两棵水灵灵的小白菜,正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面玻璃镜子。
“洋人的镜子竟然这么漂亮,简直纤毫毕现啊,可惜就是太小了些,要是能大一点就好了!”初夏看着镜子中眉目如画的自己,有些自恋地抚摸脸蛋。
其实在明朝之前就有玻璃制品了,不过由于杂质太多,都是些有色玻璃,只是用来制作一些观赏用的器皿,透明的玻璃还没有,更加不可能有背面镀银的玻璃镜子。事实上,一直到清末,中国人都还在使用铜镜。
铜镜虽然能照出人的模样,但其清晰度自然不能跟玻璃镜子相提并论,所以骤然见到玻璃做的镜子,诸女都惊喜得尖叫,一个个拿着轮流把玩。
此刻,内间中,谢小婉和月儿正在收拾行李,前者闷闷不乐,一脸的不舍,因为相公明天就要出发赶往湖广接小奴儿了,这一来一回的,估计也得一两个月吧。而美婢月儿则是喜滋滋的,脚步轻快地走来走去收拾东西,小腰翘tun摇呀拧呀的,她本来就是兴王府出身的宫女,所以这次随行服侍老爷。
“小蹄子,看把你乐得。眼看天气就要转热了,相公容易出汗,多带些小衣,晚上睡觉时注意别溜进了蚊子!”谢小婉往月儿臀上打了一下,有点酸溜溜地叮嘱道。
“哎哟,婢子知道了!”月儿红着脸吐了吐舌头,那小腰翘tun再也不敢摇摆得那么轻快了,将老爷的一应衣物仔细折叠,然后放进木箱中。
第二天寅时初(早上三点),天还麻麻黑的,徐晋便被小婉叫了起,梳洗穿戴整齐后,由二牛驾车赶往礼部集合。
……
湖广安陆州兴王府,守卫明显比原来森严多了,就连安陆州附近几个卫所的驻军也被调到四城门外驻防。要知道兴王府中那位世子今非昔比了,很快就要龙飞九天,地方官可不敢有任何疏忽大意。倘若这个时候,有贼人潜入城中图谋不轨,伤着或者惊着未来的帝皇,那麻烦就大了。所以安陆州的地方官员连日来都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拱卫兴王府的安全,只希望朝廷接驾的使团快点到来。
此刻的兴王府内几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一众王府士卫昂首挺胸,十分神气地站立着。这也难怪,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世子殿下很快就要继承皇位了,他们这些王府士卫的地位自然跟着水涨船高了。
兴王妃的寝宫大厅,王妃蒋氏正在一众宫人的陪侍下,与前来请安的张道人说话。
张真人一身道袍,打扮得仙风道骨,正捋着须,一脸高深莫测地道:“王妃娘娘,先王还在生时,贫道便说过安陆州乃钟灵祥瑞之地,王府所在的风水也是奇佳,有帝皇气象,如今果然应验不爽,此地将成为世子殿下龙兴的福地呐!”
这货明显是事后诸葛亮,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反正兴王朱祐元已经驾鹤归西了,正所谓死无对证,鬼知道他曾经有没有说过。
最重要的是,兴王氏蒋氏显然喜欢听这种吉祥的话,含笑道:“张真人造化功深,可否为熜儿起一卦,看这次进京是否会顺利!”
张真人捋须笑道:“贫道昨晚夜观天象,代表世子殿下的命星越来越亮,而且已经移主北方,这是位登九五之吉兆,所以不用起卦便可以知,世子殿下这次进主京城必然顺顺利利,吉星高照!”
张神棍一通听起来玄之又玄的瞎吹,兴王妃蒋氏乐得合不拢嘴,当场命人给了丰厚的赏赐,又亲自把张神棍送出了宫门。
“安公公,熜儿现在干什么?”王妃送走了张道友,便询问在身边侍候的太监安大海。
安大海是侍候过兴王朱祐元的老人,之前陪兴王到上饶接小奴儿的便是他,在王府太监中地位最高,兴王死后也极受兴王妃蒋氏倚重。
“世子殿下正在书斋读书!”安大海尖声细气地道。
王妃蒋氏闻言点了点头,作为母亲,她自然能察觉出儿子这些天来明显情绪不安,其实别说儿子了,就连她这个母亲也非常不安,继承皇位固然是天大的喜事,但其中也隐藏着极大的风险,自己孤儿寡母的,朝中又没什么依靠,若是有什么反复,后果不堪设想。
正因为如此,蒋氏今天才把张道人叫来问吉凶,无非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蒋氏算不得聪明的女人,但也不笨,像“王府有帝皇之气”之类的话,张道人以前又怎么可能跟亡夫讲过,这可是犯大忌的。
当然,明白归明白,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所以蒋氏权当作吉利话听了。




明王首辅 第311章 妖言惑众
黄河漕运自战国时期兴起,至宋朝时达到了鼎盛,每年有近七百万石粮食通过漕船,由黄河下游运送至关中一带。自元朝打后,由于政治中心迁移到了北京,京杭大运河兴起,黄河漕运日渐式微。
眼下正值明朝中叶,虽然黄河漕运已经不复宋朝时期的盛况,但依旧有数以万计的漕工靠黄河漕运吃饭。诸如西安、洛阳、开封这些大城,主要粮食供给还得依靠漕船,从黄河下游的米粮富庶之地运来。
官渡,顾名思义就是连接两岸官道的渡口,位于河南省中牟县东北的黄河边上,南来北往的行商旅人大多会选择在这里乘船渡过黄河。
官渡乃交通要道,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东汉末年著名的三大战役之一,官渡之战就发生在这里。
正午时份,烈阳高照,渡口沿岸的黄河边上,光着屁股的漕工们,正成群结队地扛着纤绳,一边吆喝着号子,一边艰难地往上游前进,纤绳的另一头牵引着吃水极深的运粮漕船。监工们正拿着皮鞭,一边喝骂抽打,督促漕工们卖死力气,不时有体力不支的漕工倒地不起。
码头附近一家茶寮内,正有两男一女围坐在破旧的方桌旁喝茶,为首者是一名二十许岁的青年,鼻子矮小带勾,双眉像两把尖刀,正是徐晋当初进京赶考时,在破庙中遇到的那名白莲教青年赵全。与直赵全一道的则是那名叫薛冰馨的混血少女,剩下那个瘦子叫丘富。
赵全一边喝着茶,一边盯着远处黄河边上拉纤的漕工,那眼神就像一头觅食的狼见到了猎物。
就在此时,黄河对岸的官道上突然尘土飞扬,一支骑兵风驰电掣般奔到渡口,马上的骑士身穿神气的飞鱼服,腰挂绣春刀,一边纵马吆喝,勒令渡口所有船只靠岸,接受官府的征调。
码头上一时间鸡飞狗跳,上下游数里的渡船都被征调一空,就连那些拉纤的漕工也被临时抓了壮丁。面对凶神恶煞的锦衣卫,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平头百姓自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自认倒霉。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一支数千人的队浩浩荡荡地出现在远处的官道上,但见旗帜招展,车辚辚马啸啸,一面绣着金灿灿团龙图案的黄色大旗分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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