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青春太狂放

和叶宇天一起到医院走廊尽头的公共厕所，每间病房基本都自带有洗手间，所以这里平时基本一个人都没有。
水龙头没有拧紧，滴滴答答的流水不知道滴了多久，角落里还有医院的清洁工偷懒没有洗干净带走的拖把和塑料水桶。
叶宇天走到窗边用手肘靠着，自己摸出一根烟塞进嘴里点燃了，然后看了看我，又拿了一根，问：“能抽不？”





那时青春太狂放 第469章 一比十
“当然，抽着。”我笑呵呵的说。于是叶宇天也往我嘴里塞了一根，用火机帮我点燃。
火光燃烧，微弱的闪烁着，青烟缭绕在我们的周围。
我脸上的笑却渐渐消失了，天生苍白的脸带着忧郁，仿佛白日里的轻松都是伪装。
叶宇天深深吸了一口，又从鼻尖缓缓吐出来，慢悠悠的说：“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顿了一下，看着窗外的飞鸟，有些感慨又有些意味深远的说：“接着混呗。”
叶宇天看着我，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平静极了，像是下了雪的夜。
“你的敌人会越来越多。”他也随我一起看着窗外，散散的说：“大兵，侯封府，陈家，潘家。在这条路走得越远，爬得越高，就会牵动到越来越多人的利益，也注定会得罪越来越多的人。”
“可能有一天你还没有达成到你最初的目标，就已经死在半路得罪过的那些人手里了。”
“……”我沉默了一阵子没有说话，又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宇天哥，这次又是我连累的叶子。”
“哎，你不用每次都跟我说对不起，这次不能怪你。”叶宇天一边挖着耳朵，一边摇摇头：“潘祥那个小子，早该看出他有问题，上次在百货商场的停车场，我就该废了他，要是那样，现在就没有那么多的事了。”说着这话，眼眸中透出一股狠意。
我笑了一下，道：“宇天哥，你比我狠。如果你前几年出来混的话，一定混得比我强。”
“嘿……”叶宇天乐了一下，咧了咧嘴：“臭小子也会拍大舅哥马屁了。”
我把头又转向窗外：“我没有在拍马屁，我是说真的。”
“觉得自己有时候不够狠？”叶宇天眯着眼睛，眼光实在够毒。
“……嗯。”我应了，犹豫几秒，过了会，又补了句：”也不够强。“
叶宇天轻轻笑笑，说：“呵，我也看出来了，你这人天生就比较心软，有的时候对敌人也心软，如果不是谁逼到了你的底线，你事后可能自己都把仇给忘了。”
“善良当然是优点，但对混黑的来说，确实是一大毛病。”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又道：“至于不够强……”
我把头微微偏向了他，因为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叶宇天倚靠在窗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知道么，其实啊，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也没你想象的那么果断决绝。”
我愣了愣，略有不解的看着他。
“其实我单独带着叶子生活的这几年，我也忍了不少事情。”叶宇天目光直视着前方，锐利清明，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用手轻轻在面前比划着：“唔……这么听起来你可以不明白是一个什么概念。这么说吧，在我们学校的那些人眼里，就是银城高中的那些混混蛋子。在他们心目中，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谁要是惹了我，我就像疯子一样咬回去。鬣狗和陈杰他们还在的时候学校留传着这么一句话，‘宁可招惹老禇鬣狗，也不要去碰叶宇天那个疯狗！’嘿嘿……那是因为，疯狗若是咬起人来，可是会跟你搏命的！”
我把身子微微转过来，静静听着。
说到这叶宇天又耸了耸肩：“可其实，实话告诉你，这些年来，我报的仇，和我被人欺负欺压的次数比起来，差不多是一比十的比例吧。”
我诧异的看着他，微微张大了嘴巴，心想这怎么可能？！
“不信是吧。”叶宇天摸了摸鼻子：“你以为，我这个疯子真的是无脑的疯子？”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宇天哥，我没那个意思。”
叶宇天摆了摆手，接着继续说：“我很清楚，哪些人惹得起，哪些人惹不起。当然往难听了说，你也可以说我欺软怕硬。”
我摇摇头：“宇天哥，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主动去欺负过任何一个人。”
叶宇天浅浅的笑了一下：“那又怎么样，只要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来主动欺负你。”
“我长这么大打过n份工作，做过n种兼职，在最恶劣的行业中打过工，在做赚钱的环境中做过事，什么样的鸟人没有见过？”叶宇天嘿嘿笑了笑，说：“叶子总说我脾气不好，在外头打工总是和老板同事吵架，每次都是她去调节，老让我改改这毛病。其实啊，她知道的那些其实都是冰山一角，那其实都是我十分之一发飙经历而已。剩下的十分之九，我挨过耳光，被人踩过脑袋，被用酒瓶子开过瓢，甚至脑袋被一群人按进臭烘烘的马桶里，她根本不知道，因为我都忍下来了。”
我目瞪口呆的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夹在两指间的烟头默默的燃烧着。
叶宇天淡淡的说：“因为这样欺负过我的人，都是那些身家上亿，在夜总会喝醉酒发疯的老总啊；被我不小心踩了鞋，某个顶级势力的头目大佬啊；不知道哪门子心情不顺，黑白两道通吃的超级巨枭啊……你说这样的人物，我敢跟人家发疯吗？我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儿，而他们都有分分钟杀我全家的份量，在这个小小的银华市弄死我和叶子两个小屁孩儿还不容易？”
叶宇天说着，又用力吸了口烟，吐了一口浓烟出来。
“当时我们学校的鬣狗、梁傲，你说他们能算个屁？就是一群咋咋呼呼的校园小痞子罢了。”叶宇天不屑的说：“拉着一群学生痞子装腔作势，吓唬弱势学生，令别人怕他，满足他们的虚荣心，随着时间，欺负的人多了，名气大了，就自号成年级大佬。而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虽然不混，但一出手就是玩命，他们这些家伙表面虽狠，心眼儿里却怂，见到疯的下意识就怕了，哪里会敢与我硬碰硬？”




那时青春太狂放 第470章 努力爬到最顶峰
“于是那些势大的、背景硬的，就像陈杰、老禇，也以为我是无脑的疯子，被惹毛就不要命的乱咬，所以他们也不敢来轻易惹我。”叶宇天说：“但其实，我还真惹不起他们。就算也许我可以玩命把他们砍进医院，把他们砍得再也不敢来学校，但等他们家里找来算账呢？到那个时候，其实我也就是个势单力薄的学生，只会连累叶子跟我一起受苦罢了。”
听完这些，我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在我心目中几乎“无敌”的叶宇天原来也有这么多不容易，但这更是令我对他肃然起敬。
“宇天哥。”我不禁说道：“改天若是我俩再喝酒，我一定再好好敬你一杯，谢谢这么多年拉扯叶子的照顾。”
“去你的，她是我妹妹，还需要你谢谢我啊？你倒还真不客气。”叶宇天踹了我一脚，我乐呵呵的笑着。
“其实你不必用那么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叶宇天瞥了我一眼，满不在意的说：“我在外头干活赚的钱，比一般打工者赚得多得太多，受的气也多点，这不算什么。”
“别看你现在已经是街头嘻哈帮的老大，外加学校还有个小卖部的收入，你现在赚的钱，可能还未必有我两年前赚的多。当然，等你过几天若是把边城也给收编了，那就不一定了。”
这个我还真不信，我乐呵呵的道：“宇天哥，你知道我们街头嘻哈帮一个月挣多少钱啊？”
叶宇天眯着眼睛：“银城比较穷，你们的场子保护费收不了多少。再加上你小子心肠软，想必，你对那些店家收的保护费也一定比以前的刘骚九要低得很多吧？”
我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想到叶宇天连这个都猜得出来。
“再加上帮会的日常支出，养活上百号帮众。”叶宇天比了一个“二”的手势：“我猜，能到你手里的，大概是这个数。”
我略有讶异的看着叶宇天，的确，鬼八爷每月都会给我卡上打分红，大概就是这个数，两三万块左右。那时候两万块对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都已经是一笔巨款了，这么说叶宇天在外面打工每个月赚得比这个数字还要多！？
我不禁背上有些冒冷汗，忍不住问道：“宇天哥，你在外头，到底都是干的什么活儿啊？……我见你送过外卖、当过清洁工、当过服务员……但这些……”
叶宇天挖着鼻孔：“哦，那些，都是我在学校的时候不想上课，闲着也是闲着的，才去当兼职接着玩儿的……”又道：“不然你以为，我真能靠着干那些破兼职，把叶子拉扯这么大？扯淡呢……”
的确，那个时代，还没有九年义务教育，光是每年的学费就是一笔很大的支出。
想想也是，如果叶宇天真是只干服务员啊、外卖哥啊、清洁工啊这些底层人民的工作，怎么可能轻易接触到什么黑道巨枭啊、贵族老总啊、白道大亨啊那些上流圈子的大人物？而且听他刚才那么说，似乎还是经常接触的样子？
我有些惘然了，忽然发现，我认识叶宇天这么久了，却可能还根本不了解他的样子。
“好了。”叶宇天这时又轻飘飘的把话题岔开了，淡淡的说：“前段时间，为了叶子的安全考虑，我让你和叶子暂时分手，故意对外作出你俩已经情断义绝的假象……不过现在看来，你俩真是对拆不散的鸳鸯，这个计划也打水漂了。我算明白了，你俩这对鸳鸯，若是有一天其中有一方真的出了什么事，另一方也一定不可能会独善其身，谁也拦不住，唉……”叶宇天说着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
“宇天哥。”我神情肃立，认认真真的说：“我一定会保护好叶子的，这次，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我当然相信你的决心，不过你也说了，你还不够强。”叶宇天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不过，就像你说的，‘还能咋办，接着混呗’……”
“既然注定了继续走下去会得罪越来越多的人，那么……”叶宇天的声音柔和、却有力，锐利的眼眸凝望着我，一字一顿的对我说：“就努力爬到最顶峰，让那些被你得罪过的人，都再不敢来与你为敌。”
“好。”我用力点了点头，心底燃起了无限的斗志。
“呵。”叶宇天看着我又笑了笑，说：“我相信我妹妹的眼光。哎，果然姑娘长大了胳膊肘都是往外拐，你现在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说不定比我还高了。不过这样也好，以前我总担心，我得罪过那么多人，要是有一天被哪个仇家弄死了，叶子该怎么办？现在有你在，我放心多了，哪怕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我也不担心了，呵呵……”
我急忙说：“宇天哥，你可别这么说，多不吉利。你是叶子的哥哥啊，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肯定是独一无二的。”
“呵呵……”叶宇天只笑笑，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了。
……
又在医院平平淡淡渡了几日，期间有不少朋友来看过我。有余心、七中的凌梦莹、班上一些跟我还算熟的同学。
老禇也曾来过，他当然已经听说了我的事情，来医院对我表示慰问。我礼貌的和他打了招呼，聊了会天，就把他应付走了。坦白说，如果从拉拢结交的角度看，他确实已经很有诚意了，但我总觉得无法信任他，也许是因为曾经我们在学校是敌人还大战过几次的芥蒂还没有彻底消除吧。
我的身体已经康复了许多，虽然手臂的石膏还没法拆除，但小腹上的伤疤已经结痂，再感觉不到任何痛觉。
这是五行会特制创伤药的功劳，之前老禇送给我的我还留了一点，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这一日，在我的主治医师和好几个护士的极力反对之下，在我出院手续还未办好的情况下，我却还是固执的出院了。
因为今天，是鬼八爷他们准备要组织人出手拿下边城仅剩的最后一块地盘，也是最重要的一块地盘的日子。




那时青春太狂放 第471章 感觉怪怪的
那是一家小型disco舞厅，两千年初，受九十年代的影响，舞厅还未完全落没，王鳄鱼还在边城的时候，靠着这家舞厅赚了不少钱。
现在他被抓了，他以前的那帮手下，为了争夺这家舞厅，大打出手，死死伤伤，最终由一个叫青子的混混接手。
其他的地盘，街头嘻哈帮在鬼八爷的带领下全部都很快攻占了下来，这几天也扩容了不少小弟，收编了不少边城的混混，唯独这家舞厅，一直久久都拿不下来。
据说那青子是个硬点子，手下领着二十几号人，这几天哪也不去，就窝在舞厅，立誓要和我们决战到底，为王鳄鱼报仇。
本来说，他们这点人我们应该完全不惧的，鬼八爷随便带点人就轻易可以灭了他们。但据说他们手上还有两杆猎枪，街头嘻哈帮的枪在穆山林场那次就全部被警察给缴走了，于是一时间两方居然就这么僵持住，街头嘻哈帮百来号人硬是拿这缩在舞厅里的二十几号人没有办法。
没办法，鬼八爷只好赧颜地到医院把我给请了出来。
“阳哥。”季勇成把情况跟我说完了之后，又对我说道：“据说那个叫青子的混混，前几天还找过中城的老大钢牙鲨，表示过想要投靠他的意思。”
我眉毛一挑：“然后呢？”
季勇成说：“他说，只要钢牙鲨肯为王鳄鱼报仇，他就愿意认钢牙鲨作大哥，无条件的追随他，并且把舞厅送给他。”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按鬼八爷的说法，这个青子在边城的影响力仅次于王鳄鱼和魏老三，如果青子真的跟了钢牙鲨的话，搞不好还会把王鳄鱼的许多旧部都一起带过去，这样我们忙活了半天岂不是足篮打水一场空了？
我说：“没想到，王鳄鱼居然还能有这么忠心的手下。”
季勇成又道：“不过，钢牙鲨好像没同意。”
我略感意外：“没同意？”钢牙鲨是中城区的霸主，和我们银城是天生的敌人，两边谁都心知肚明，五大城区的老大，平时没事虽然互相都和和气气的，但谁都恨不得随时想要干掉对方，抢夺对方的地盘，吞了对方的势力，这样才能爬到更高的地位，赚更多的钱。之前我们在南圣，又与他的儿子小钢牙发生过不少次冲突，要打架的话可太方便了根本连仇恨值都省得攒了，可他居然没有同意？
“是啊，没人知道是为什么。”季勇成耸了耸肩：“好像，是钢牙鲨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了之后就把青子打发走了，然后青子又去找了西口的霸主天蓬元帅，可是根本连天蓬元帅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人赶出来了。”
“哈，那还真是连老天都在帮我们啊。”陆尘得意的说道。
我没说话，总觉得不太对劲。
阿肯率着街头嘻哈帮的一众人与我们会和了，开来了两辆大卡车，我们上了车，朝边城disco舞厅驶去。很快，我们就到了舞厅的门口，上百号街头嘻哈帮的成员气势汹汹的从卡车上跳下来。我走在众人的最前列，之后是鬼八爷，堵在门口，将舞厅彻底包围。
我抬头看了看，这家舞厅今天并没有营业，或者说，这几天他们都没有营业，青子那帮人直接逼得舞厅的老板关了门，专心等待我们的到来。
其实这样的情况就算我不领人来攻打他们，跟他们耗个十几天也够耗死他们了，青子手下有二十几个，舞厅又不营业，不超过半个月，他们就迟早得弹尽粮绝。就算青子还愿意坚持，他手下的那干人也必然军心动摇，出来混的都是混一口饭吃，整天没日没夜的窝在这么一个地方谁顶得住呢？
但这样一支势力放在那里久久不灭终究是个祸害，这家disco舞厅对于一流势力来说也许他们看不上眼，但对于我们这些城市的二流势力来说已经是很赚钱的一块肥肉了，万一下手晚了，被人先一步抢走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鬼八爷凑上来，问道：“辰阳兄弟，怎么说，直接攻进去吗？”门口嘈杂的声音一片，身后的一干兄弟已经拿着家伙蠢蠢欲动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冲着这边指指点点。
陆尘甩着钢管，嘻嘻哈哈的说：“我看不用那么麻烦，他们不就二十几个人嘛，我一个人进去就足够把他们全灭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望着舞厅的大门直皱眉头。
季勇成奇怪的问：“阳哥，咋了？有什么问题吗？”
“奇怪啊……”我摇了摇头，轻喃着说：“有点太安静了，我们这么多人把这里包围了，闹了这么大动静，按理说他们也该知道了，怎么半天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阿肯眼珠子转了转，说：“阳哥，那不如咱先派几个兄弟摸进去探探？看看里头到底是情况。”
我说：“算了，太危险了，他们有枪，还是一起进去吧。”
阿肯说：“没事的，咱们帮里有几个成员，以前就是干小偷小摸的，最擅长干这种探路子的事儿，不用担心。”
我犹豫了一下，说：“好吧，让他们小心点。”
阿肯点点头，接着冲队伍后面招了招手，只见两个贼眉鼠眼的青年走了过来，阿肯低声给他们交代了些话，两个混子听完点点头，然后就不约而同的转身不知道钻到什么地方去了。
在门口等了一会，那两个青年回来了，在阿肯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阿肯听完之后微微一愕，然后赶忙凑到我身边，低声对我说：“阳哥，青子死了……”
我神色微微一变：“什么？”
阿肯说道：“是真的。”
我沉下脸，说：“走。”然后带着人朝舞厅走去。鬼八爷大手一招，让众人都跟在我们后面，又留了一众人在外面看风。




那时青春太狂放 第472章 被抢先一步？
众人涌进舞厅，我还吊着一只受伤的胳膊，所以陆尘和鬼八爷都分别护在我的左右，防止我被什么人偷袭。可是进到了里面我们才发现，舞厅里一片狼藉，到处是砸坏的音响、粉碎的玻璃、东倒西歪的桌椅，地上还斑斑未完全干的血迹。
季勇成望着这个场面惊讶的道：“难道已经有人抢先我们一步了？”
“尸体呢？”我回头看之前那个跑回来报信的两个贼眉鼠眼青年。
“在那边，厕所里！”青年说道，然后率先跑了进去。我领着人在他的引领下往里走。果然，在厕所的地上看到了一具倒在血泊里的男性尸体。那是一个莫约三十多岁，瘦瘦的高高的男人，身上被砍了七八道伤口，死了双眼还瞪得很大，手里紧紧攥着一杆短型猎枪，食指还扣在扳机的位置，看来是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人砍死了，想必他就是阿肯他们口中的青子了。
我蹲下去，查看了一番，对于刀伤我是最了解不过的，对方一看就是好手，青子身上七八处伤口，每一刀都砍在致命的要害，而且同时出手的至少有四五个人，还有一刀劈在下体部位，死得很惨啊……
我叹了口气，手轻轻拂过他的眼，让他闭上了眼，这样死去的青子看起来还安详了一些，然后说道：“找个地方，葬了吧。”
鬼八爷点点头，又一招手让手下的人去办了。
几个混子过来，忙忙碌碌的把青子抬走。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陆尘一头雾水的问：“难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要杀这个家伙？”
季勇成捏着下巴分析道：“他们只是杀人，连枪都没夺走，看起来倒是像来寻仇的仇家。”
整个事件让我觉得愈发有些诡异。我没说话，环顾四周看了看，忽然发现大厅里一个倒下的柜子后面一双恐惧的眼睛正探出来往我们这边看，见我的目光投来，又连忙缩了回去。
“谁在那里？”我冷声道。
“嗯？”鬼八爷也朝那个方向看去，一挥手，几个人就冲过去把那个躲在柜子后面的三四个混子给拽了出来，把他们架到我面前。
原来漏网之鱼还不止一个。
我望着那四个惊恐万状不敢看我们的杂毛小混子，他们看起来平均年纪也就二十出头而已，好奇的问道：“你们都是青子的人？”
“……是。”那四个人战战兢兢的回答。
“是谁杀了你们大哥？”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几个兄弟在房间里打牌，青哥中途就出去上了个厕所，就被人给砍死了，我们听到惨叫声赶出去，看见好几个黑衣人把舞厅给砸了，我们发现青哥死后想替他报仇，但这些黑衣人砸完东西就跑，而且他们的实力比我们强太多，我们打不过也拦不住他们，就让他们跑掉了……”
我蹙眉，凝神，静下来思考了片刻。只杀人砸场子，看起来并没有要抢地盘的意思，难道真是来找青子寻仇的？随即又问：“你们人不是有二十几个吗？还有其他人呢？”
那个杂毛说：“那些人走后，你们街头嘻哈帮的人就来了。青哥都死了，我们当然不可能再跟你们斗。所以一部分人听到声音就匆忙从窗户逃跑了，我们没跑来得及，就只好躲起来，结果……”
“呵。”我淡淡的笑了一下：“为什么要躲？”又望着那个杂毛，道：“我问你，你认得我吗？”
杂毛青年抬头看了看我，怯生生的说：“认得，你是辰阳，银城最年轻的城区老大。”
“那好，既然你认得我，也应该知道我前几天对外说过的一句话。”我说：“我说，王鳄鱼已经被我们扳倒，我们要接手边城的所有地盘。边城的所有混子中，我只针对那些想要辅以顽抗的，只要愿意跟着我们街头嘻哈帮混的，随时欢迎归顺我们，如果不愿意的，自行散了也不强求，我绝对不找任何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