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不知为何,云著忽然有些担心鸣棋对刚刚开始这段话的反应。
如果是一般的指责,再恶毒,鸣棋也不会向心里去。他就是那样的性格,你越是在他面前暴跳如雷,狠狠的指责他,他越是能感受到,你那是因为他而受到的伤害,那样他反而会觉得很是怡然。这种可恶的反转,在鸣棋的身上比比皆是,他虽然是个高傲的人,但是却很难轻易被人挑动,愤怒的情绪。可即使是再骄傲的人,也会有例外的时刻,并且在那些时刻里脆弱与害怕;也总会有那个例外的人,因为那个人变得敏感而易怒。
而无忧,就是那个总是让鸣棋感觉到例外的人。
不过,这一次他好像有点猜错了。
鸣棋的笑声又开始凉飕飕的响起,那是他一贯的不屑与骄傲,并且在两者中升华出来的蔑视万物的情怀,“恕臣下原来不知,太子本来就这么了解我吗?还是研读了关于我太多的东西,在那些研读的过程中,在那些有风吹过,有花香拂过的日子里,有没有在某个特别的时刻里觉得我还是个不错的人?特别是于太子来说,不错的人?这么想想,真是让人期待太子说出的那个结果呢!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先告诉太子殿下,我等待着,殿下您先赴黄泉的心,已经变得很没有耐性。我的那些宏伟蓝图,我的那些幽深计谋都期待着殿下您的参与。关于那最后的结果,也最好,像今天一样能跟太子殿下,彼此交心而谈。”
云著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简直一头雾水,鸣棋闹出来的这一出,到底是要得到什么,之前,他以为他要送出十二皇子以确保自己母亲的对大显的忠心无可辩驳,可太子似乎对十二皇子根本不感兴趣,在他们的交谈之中也找不到鸣棋对十二皇子感兴趣的意味,难道,鸣棋费了这么半天的力气就只是为了搅浑水,然后给自己的敌人点点数目么?不,不对,太子的意思好像是已经邀请皇上至此,但这怎么可能,被禁足在东宫的太子怎么胆敢在这里面见自己的父皇。太乱了,太乱了,应该是太子又在之前跟鸣棋达成了什么新的交易,所以鸣棋会乐于免除太子与皇上直接见面,而太子才是真正帮助鸣棋将十二皇子送回皇宫的人。
最后,确认这个推测的时候,云著气得咬了咬牙。这家伙,明明都已经达成了自己的所愿,还要他在这轿子里面坐个没完没了。做人,真是不厚道之极。
但,马上又想到,那么,关于那个蔡单志呢,鸣棋又到底用了什么甜言蜜语哄骗那个十二皇子相信他才是唯一帮助自己的人呢!这点,他觉得自己确定是想不出了,之后有时间一定要问问鸣棋。
但鸣棋也一定会随便敷衍。该想个什么办法**他的,但那也是先问出食骨蜂的结局才是。
而当云著再也忍不住,直接从轿子中跳出去的时候,鸣棋已经托着腮帮望着轿帘不知道有多久了,还没有等云著说出什么义正言辞的批判,鸣棋已经漫不经心的望着他说,“你要报复我的那些伎俩,无论是什么,我都会轻而易举的破坏,所以不用再费心思了,答应你的宝刀也会按时奉上。这一来一去,你都没有什么损失。如果说有没有收获,听到的笑话也该算是有了吧。”
然后,他站起身,在拍拍袍子脚儿沾上的尘土,“十二皇子之所以能够丢失还恰巧让母亲捡到他,完全是皇上的计策。本来,我都打算还很好,可以借机让十二皇子将我认作恩人,也好能去见见现在正在他手中的蔡单志。但是在计策的最后忽然发现了皇上这样的不良心思,所以,才用尽全力去捅破这个天网。那些力量就先寄存在太子那里吧。只有贪婪的人才好和他做交易啊!现在,皇上要清除一切帝都之中盘根错杂旧势力的心意已经很明显了。”
云著舔了舔唇,“皇上的雄心?”
金枝夙孽 第五百七十八章 花弥九曲
鸣棋站起身,“十二皇子之丢失还恰巧让母亲捡到,完全是皇上设定的圈套。我本想可以借机让十二皇子将我认作恩人,也好去见现在正在他手中的蔡单志。但在最后,忽然发现了皇上这样的不良心思,所以,一切又变成这样。”
鸣棋道出内中真谛引得云著实实的大吃一惊。
复杂的尘世连皇上也在黑化。
云著舔了舔唇,“皇上的雄心?”
鸣棋点了点头,“虽然皇上这么多年已经用力掩饰自己的心意,但是有些伸得过长的触角,还是不小心透露了他雄壮的力量。皇上之所以这样不断的纵容太子结党营私,也是为了要得到真正的名目,除掉太子吧。卧榻旁侧岂容他人安睡,这样的话,也同样适用于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实现千古一帝的夙愿,任何看在眼里的好都要将它践踏。”
云著的眼神抖了抖,“在我这个年纪上就应对这么大的事件是有点儿不自量力了吧?”
鸣棋瞥了一眼他的煞有介事,“不会,你看起来就无比适合赴汤蹈火。”
云著似乎是得到鼓励一般的挺直胸膛,“但是我们又为什么要阻止呢,不是说,时势造英雄,我们该当趁势而起的。”
“只怕皇上也想趁着你的造反之势。构建自己千古一帝的夙愿。英雄千古需要太多的炮灰。”
云著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你的意思是,皇上在故意制造这些事端,逼反了一批人,然后再好好的收拾掉这些人。这是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扬名天下?”
鸣棋的反应不紧不慢,然后再白了他一眼,“那些,我怎么会知道得寻么清楚,那些阴谋又不是从我这根肠子里想出来的。你干什么一门心思来问我。直接娶了那位公主走近皇上身边想不清楚那一切都难。。”
“世子倒不怕,我成了他们一伙的。”
鸣棋嗯了一声,“皇上不答应将公主下嫁于你,你也不要灰心。起码不能就地灰心。”
云著一脸不满,“啊,哪有这样的,别人设棋子都会先许黄白之物,你这怎么只有一个坦诚啊。还不是让人听了会愉快的坦诚。”
“谁说没有黄白之物,不是给一个公主么,好大一个公主呢。”
云著从容地向鸣棋打听着,“刚刚世子还说公主不好到手,这会儿上怎么又说送了一个公主呢。”
“因为我说了会得到,就一定会得到。”
“那世子真该说点别的,我又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云著说完这句,觉得心上大力的跳了跳,最近的事情变化多端,可是能让他激动心跳的却不多,所以刚刚那两下是什么,难道是为了那个云罗,他自己赶紧冷笑一声,“怎么可能,不过是有公主位份的黄毛丫头,那样的女子在他眼前转悠的多了去了。”但是关于为何眼前老是浮现那丫头的影子这件事他还是没有找到能够说服他自己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的理由。这么看来,反倒是觉得该去找找原因的。
再抬关看向鸣棋时,发觉鸣棋已经走出了好远,此时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并没有回头看他,却在说着,“那样也太明显了。一副陷入深思的样子。”
云著扬起脖子,“但是向来在传说中心狠手辣,实际上更辣上三倍,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别人当人看的鸣棋世子,怎么也会因为一个女子连那拿手的心狠手辣也变成了不伦不类?”
鸣棋仍然不回头,“那么好奇的话就绞尽脑汁想想是为什么吧。”云著不服气的说,“只恐你这当事之人,也想不透其中的道理吧。”
鸣棋冷冷勾起的唇角一顿,有些事,他果然还想得没有明白。花团锦簇的王府之中,喜意拂绕,新来的客人们个个身份尊贵,他只能确保一些不会遇到,而另外的一些则会各应机缘。
下一瞬这样的机缘应在他身上。
善修出现在他眼前。有条不紊地看着王府中的奇花,指点着王府的花匠直接拔下最大的那一株给他送回府上去。那花匠明显有些为难,“修世子,这花是我们大世子唯一喜欢的,这样贸然移走,奴才怕……”
善修抬起望眼,抓住鸣棋眼睛里闪过的一点点疑惑,再慢悠悠地绽出一个笑意来,“是世子叫我来拿这花的,他原本是要送给我整个花园的,但是后来反悔了,做为弥补,只将最好的给我。”
花匠仍然纠结善修这古怪的说法是否属实。
善修却像是不顾及他们之间的地位差别一样,慢慢挨近这个花匠,“你这么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因你家世子特别喜欢出尔反尔么,这种情况我都变得不会太惊奇了。因是弟弟又是家中长子的原因,棋世子太过受宠,也就养成了骄傲不喜欢失去的性子,随心所欲不在话下,连长辈也是随意捉弄,连我这个兄长被他出卖或是糊弄上一番也数不过来是有几次了,但是你一个花匠,怎么也被他的性子弄得这般寒心?”
花匠吓得体如筛糠。明明知道修世子说的跟自己的意思挨不着边,但却着实想不出一个词来回应。
鸣棋划开漫天洋溢的花香,慢步走上前去,“干嘛难为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呢?我让他将这花移过兄长府中就是。”
围绕在善修与花匠之间的诡异氛围一换,变成了,兄弟之间的长幼有序,善修接下了鸣棋的行礼,也姿态娴雅的回了一个,“因我们迟早是要为当日的事情算出个明白帐来的,也因你太懂我这个兄长与事情的进程,所以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我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说,但是今日这一出,兄长早在来之前,可是交付了真正的情意的赶来相助,却不想只是做了个繁华的背景……”
鸣棋旋身坐在一边的石桌上,以手托腮,
“看来兄长这一次真的是为小弟所伤了。”、
善修听他不仅没有反驳他的话,还异样肯定,不禁啊的惊奇了一声,“你这话又是会意思。”
鸣棋蓦然伸手接住一瓣飘飞的花瓣,“似乎是在须臾之间,将性子变得沉重了,原本这些时候,兄长都会纵口真宣心意的,今日里竟然拐了这么多的弯子,眼看着,一腔的心意都要汇成个九曲黄河了。兄弟自己却不觉得别扭么?”鸣棋顿了顿,“兄长的想法其实可以直接同我说的。要不然,真的是让人等不及了呢。”
金枝夙孽 第五百七十九章 别留情
鸣棋蓦然接住一瓣飘飞的花瓣,“原本这些时候,兄长都会纵口真宣心意的,今日里竟然拐了这么多的弯子,眼看着,一腔的心意都要汇成个九曲黄河了。兄弟自己却不觉得别扭么?”鸣棋顿了顿,“兄长的想法其实可以直接同我说的。”
“你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我只问一次,所以直接说真的。”
鸣棋吹落手中花瓣,“因为,我这一次的目的已经得逞,当然不会再为已经发生的事情隐瞒兄长什么。”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还呆着呆脑,不知道鸣棋到底什么意思的花匠,花匠知世子是在打发他离开,又看了一眼那株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去了,鸣棋再将目光移向善修,“虽然,不是以想要知道皇上的心思为目的做了一些事,但是,却无比正好的确定了皇上那样的心意。天子的雄心壮志本来是好事,只是如果为了这雄心壮志,而硬要在天下搅上一出风生水起的戏来,可就是万民之祸了。”
善修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说,连这十二皇子,本也是皇上亲手送到姨母囊中的?”
“跟聪明的兄长说话就是省事。就算是再过离奇的事情,也能迅速理清头绪。”
善修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你要说的?这就完了?”
鸣棋闪了闪眼中的疑惑意味,“嗯,还应该有什么?”
“所以,你会成为哪一伙的。”善修嗓音清淡,看向鸣棋的目光却用足了力气。
鸣棋疑惑的脸上又蓦然蹿出一道甜甜笑意来,“皇上又没说要加我。我主动掀开他的雄心也不好。我会默默呆在一边的。”
善修仍只是表情清淡,“你要奉献的心意从来都不是别人能拒绝得了的。”
“总有例外不是,而且兄长自己就是那个例外呢!”
“是太子还是皇上,你更看好的会是谁。”
鸣棋一脸可惜地摇摇关,“我能说我哪一个都不看好么?但是皇上可是用他脸上的一个宽广笑意算计了整个天下的人,太子明显略逊一筹。要是实在要在他们之间选一个的话,我还是会选皇上。”然后状似无意地挑起问意,“本来该是明摆着的事,兄长问出来的意思是,你不选皇上么?”
“你选择皇上,是因为只有选皇上对你最有利。而我会选这场乱局中能重新收纳一切的人。是能承纳一切足够锋利的人。”
鸣棋直接大笑起来,“那么说,你可能要选我了。兄长总是这样,大家看不到你的真心,会以为它被你的欲望吞噬了。”
善修一笑,“那就让他们误会,别留情。”
“本来,还以为我是命定的坏人,这是又多出来一个。那么兄长接下来会怎么做,主动引战暴露自己的一切目的,还是等待时机静观其变。”
善修凝紧他的视线,也因这个动作让他眼眸中放出的光泽更加的锐利炫亮,“现在,皇上的漏洞还很小,但这是皇上一直在小心翼翼控制的结果。能持续的时间也不会太长。局势的失控也是早晚的事。”
鸣棋倒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闲淡样子,抬起手来,又去抓空中的花瓣,“还在多久之前啊,一直抱怨着我们大显只有太子闹腾来着,不想,太子完全比不上他父皇啊。太子的强劲在于他能主导旋涡得到一品的力量。因为漩涡的极限就只有一品的力量。但是他的父皇却能精准控制只比对手胜出一点点旋转的力量。连一丝多余的力气都不浪费,两厢对比高下立现。即使现在形势如此明朗,兄长也还是要坚持选那个暂时还看不到可能的结果么?”
“所以要低声讲话,不去惊醒他们的春秋大梦。得到完全发酵的结果才会是最真实有利的结果。”
“兄长的大志向,无论是听起来还是看起来都是绝对恐怖,我年纪还轻更应该活在自己的自怜情绪里。虽然希望哥哥会选择到好的结果,但我还是更希望我的那个会是更好的。对了,从昨天起那株花就变得特别艳丽,看来是为了去哥哥的府中才变得那样的。哥哥走的时候也带上它吧。这样向皇上解释起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会更顺口些。”鸣棋说完这些,将扭向另一个方向时,他身后的善修正幽幽道,“之前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将这个麻烦提前告诉给你来着。”鸣棋看过去。
善修将他的目光望向王府天牢的后门。
鸣棋马上想到了什么,快步向那里赶过去。一时疏忽竟然忘了,无忧的轿子早该回来了,可跟兄长又说了这么久的话,却还没有见踪影。
再走向那远远避在一边的善修,神色又从刚刚的正经变得轻松垮淡下来,“就是那株花,把它挖起来,我会亲自带回去。”
此时另一个方向上,脚步已经奔跑起来的鸣棋刚刚还在心中平和共处的爱恨,已经能感觉到它们萧瑟起来。他不由自主握紧拳头,走出后门长街尽关果然立着一个他脑海中已经慢慢浮现的身影。他快步走尽,语声犀利,“你怎么会在这里?”然后目光已经向四下里打量,仍然没有发现无忧的踪迹。
那女子不动声色只是摊开了自己的手心,看着那些空空的命纹,“女差已经安稳的回去了,我托修世子说的那半句不着边际的话,竟然会这样的好使,让我一下子就能见到世子本尊。如果是按礼相请,应该会很难吧?”
鸣棋明白中了他们二人的计,冷冷哼了一声,“郡主地位尊崇,本应该是步步行莲,怎奈却坠了魔性。”
“那又能怎么办,妾身虽身在三千繁华之中,却不能与那些空空繁华对拜天地。于是甘愿只为世子一人眉间安点红砂。”倾染染微微挑起蛾眉,点点哀怨,从那望眼中来,已经伸出纤指扶在鸣棋肩上,“妾身的父王不日就要来帝都,哪怕世子再厌恶妾身,也虚与委蛇过那几日吧。世子聪明,做这些伪装并没有至于疲累。只需点滴隐忍便可成就妾身美梦一场。”
鸣棋慢慢拂落她轻搭在肩头的手,“那些理应由我做的事,我半点也不会推委,与我不相干的,也半点不会奉送。这些事又何须多说。”说罢,抬步欲去。却在转回身的那一刹,看到一墙角处飘过的一片衣影。自在如飞花的心事,倾上心间。他能感觉得出,那是无忧。
金枝夙孽 第五百八十章 虐心向
鸣棋拂落倾染染搭在肩头的手,“理应由我做的事,我不会推委,与我不相干的,也半点不会奉送。又何须多说。”说罢,抬步欲去。却在转回身的那一刹,看到墙角处飘过一片衣影。自在如飞花的心事,倾上心间。他能感觉得出,那是无忧。
这女子的把戏已经昭然若揭,但他没有功夫同她纠缠这些,快步向无忧消失的那个方向追上去。心里涌起的那丝害怕与着急,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从前,纵然是被敌军围困,生命危在旦夕。这颗心也会如同懵懂无知的幼儿一样不知道害怕为何物。却原来是这种感觉,所行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虚空之中,无依无凭。
生怕追不上她的步伐,又怕看错了她的行迹。
五月风带花香,但他只嗅得清她的气息。
“刚刚,我和她的对话从哪里开始听到的?误会了也受伤了吗?”已经追赶上了无忧的鸣棋忽然放慢了脚步,认真地问向离他仅有几步之遥的娴雅身影。
她慢慢转过身来,向他行礼,“世子放心,不是奴婢该听的话,入耳即成灰烬。”
鸣棋任天风随意的吹着袍角,眼中盛起留恋之意,“但是,你的那颗心也是这么想的吗?”
她努力掩饰心上的慌张,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表现的很平静的接受他的注视,然后只流露谦卑的笑意与她任何时候的模样相同,“大公主殿下现在一定在四处找奴婢,奴婢并没有随意憎恨或喜爱的自由……奴婢这就……”她声音平静,不含半点哀怨。
“又在我心中浮现了你微笑的样子,你生气的样子,这些全部都能够轻易在我心头浮现,无论你使出多少计算,让我生气,让我深陷其中,都没有办法阻止它们的出现。所以,我是不会变的,你要怎么办?”他向她走进,比她机警后退的步子更快,已经近到她身前,“你不仅欠我一个回答,还欠我一个结果,始终是你欠我的,我会一直追讨下去的。而且皇上也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从这次的事件中就能看出来,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随意的调动母亲神机营的一部分。”
无忧停住了脚步看向鸣棋,“世子的意思是说,外面来的那些神机营步兵,并不是大公主殿下的令吗?”
“虽然,明眼看去是个因错颁兵符而闹起的乌龙,但内里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那也有可能会是一个失误!”
鸣棋还是肯定的,说,“一个看似失误的下马威而已。”
“可皇上原本将这力量隐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主动透漏。而且又是在时机并没有成熟的情况下。毕竟,除了神机营王爷还掌控着整个帝都的兵力。”
“也许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有什么已经成熟了呢!”如此的大事,他说的却有些漫不经心。
“可皇上若真的如此目透纤毫,又怎么会不知道太子府中藏着苍鹰的事?”无忧,将心中的忧虑层层铺开。
鸣棋出奇的耐心回答,“那也只不过是皇上要试试他的儿子,适不适合成为他的对手。也有可能连他本人也在好奇完全成熟的苍鹰的力量!这种感觉我很是感同身受。只希望到太子不要因为过分心急而苍鹰,喂养得过于肥胖,减殒了它的攻击能力。其实真该是慢慢静下心来慢慢养才好的。”语毕时神色上贴了点可惜。
无忧原本就紧张的神色上又添了新的担忧,“这样,善修世子选择成为谁的帮手就会变得很重要的力量分水岭。世子有跟奴婢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时间,更应该去找修世子陈清利弊,起码要让他与站在世子这一边才是啊。”
鸣棋轻轻地哼了一声,“哪有那么麻烦,时机到了,他自然会跳到我这一边。”
无忧露出担忧神色,“修世子一向正直,将善恶分得极清,棋世子要真诚相邀才是。”
鸣棋目光慢慢变冷,“就是说,他那善势力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加入我这恶势力的吗?”
无忧仍陷在深深的担忧之中,不由自主的点了一下头,“修世子在正还是歪的事情上从来都不懂得变通……”但是,她的腰,已经被鸣棋紧紧揽住,“是因为也深陷在我的柔情之中了吗?所以才说了这些不中听的话,借机给我越雷池一步的理由?”他的脸上忽然跃出一个笑意,如同一轮红日在天边喷薄而出,绚烂而刺目,但根据无忧以往的经验,每当他这样微笑的时候,就会下狠心做一个决定,比如,这一次应该是用尽全力捏死她。
吓得紧紧闭住双眼,下意识的开始求饶,“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本也是短浅的见解,粗鄙不堪……”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她的眉头。腰上的力量已经陡然放松,她抬头向那个方向看出去的时候,那人已远离她十几步之遥,声音含笑地说,“怎么不走啊,不是说我母亲要是见不到你,都做不成大事吗?”
“什么嘛?作为惩罚,这么快就结束了,吓死人了。”无忧轻声嘀咕着,赶紧小跑着追上那个衣袖随风扬逸的少年背影。这样从后面看去也依然俊逸洒脱,如果不是那么时时能制造危险就更好了。追得足够近时,她慢慢放轻自己的脚步,她觉得她的心真是要跳出来了,总感觉他要回过头来再说什么。
下一瞬,他的声音已经清清楚楚的发了出来,“倾染染都对你说了什么,她威胁你了吗?因我而起的那些怨恨无处着落,都会送给你吧!那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呢,至少也要抱怨一下,我会借你一双耳朵,也借一颗心的。”
“世子真正该包庇的人也是那位郡主。”不知为什么,她还是按照心里想的说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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