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队长

当这种带着莫名诡异美感的画面犹如壁纸一般停留在屏幕上的时候，那镜头里却突然少了一个人。他消失的无声无息，仿佛被某个后期施展特技给抹掉了一般。让这场戏少了一个主角，留下了一个悬念。
画面上只剩下了一地脚印的身影，而他却后知后觉般在偌大的树林里环顾了一圈，确认周围已经没了月下歌的影子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做了个摇头的动作，随后也唰地一下消失了。
这……是俩人都下线了？
地上的尸体们一愣，感觉就像买了一张电影票，却只看了个预告。
当这片林子真正恢复了平静的时候，尸体们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地上消失掉，回到了复活点。
望着屏幕上的日历提醒，上面显示出“11月12日19:30，nfl季后赛明月阁vs 风间笑”的事件记录。刘绛卿晃了晃椅子，想起刚刚月下歌突然下线的事情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上午被玩家们影响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
曾经在明月阁待过两年的他很清楚战队里有一条非常重要的规定，就是禁止战队队员去玩网游，哪怕是休息时间也不可以。这条规定一方面是为了保证战队队员的休息时间，另一方面也是侧面维护网络游戏的公平。而且打网游很有可能会影响选手的战前心态，所以这一点是战队纪律中的铁规。
现在已经接近午饭时间，一般来说战队如果当天有比赛的话，上午队员可以自由活动调整心态，中午是正常的两小时进餐时间，下午则会有最后一次鼓励会议，然后全员准备前往比赛会场。
不过那个家伙今天不仅无视了战队纪律大大咧咧开着公会会员的号上了游戏，居然还在马上要打比赛的前几个小时里来找他打架。恐怕刚才的突然离线就是因为战队里有人找他去吃饭，做赛前最后的准备工作才退了游戏。
——你也变了啊，佟年，真是越来越浪了。
“队长，队长？”
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同时还有一份抹茶冰淇淋被放在了他的餐盘旁边。佟年发觉桌子上多了个翠绿色的冰淇淋这才回过了神，抬头一看，队里的林远志坐到了对面的座位上，同时也摆好了自己的餐盘。
“谢谢，你是在哪买的？”佟年轻轻拿过冰淇淋，看到上面腾起一层雾气，就知道应该是林远志从餐厅外面带进来的。
“今天早上出去跑步的时候看见有家店里面新出了这个冰淇淋，知道队长喜欢抹茶味的甜品，就买来给你尝尝。”林远志阳光地一笑，整个人都充满了少年的青春气息。





零一队长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二货林远志
“多少钱，我给你。”佟年说着拿起盒盖上的勺子，舀出一点放在嘴里品了品，冰凉的感觉立刻侵占了舌尖，正好化解了午饭的油腻感。
“不用不用，队长平时就很照顾我，一个冰淇淋算不了什么。”林远志说着便拿起筷子开始吃着自己的午饭，却发现佟年似乎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得问道：“队长在担心下午的比赛吗？”
“没有。”
佟年放下了手里的勺子，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了看。那冰淇淋还剩大半，旁边的餐盒里也就吃了两口的样子，似乎很没有食欲。
“哦！那……队长，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林远志虽然嘴上说要谈话，手却没停，用筷子卷起了一团意面张嘴吃了下去。
“什么事？”佟年终于抬起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临比赛前还会有什么事情想说。
“我估计这件事队长你听了会生气，不过不说的话实在难受。你能不能先听一下，要是生气了回头再罚我也可以！”林志远说着舔了舔嘴唇上的意面酱汁，顺便试探性地看了一下佟年的脸色。
佟年似乎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却并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等他下文。
林远志自两年前进入战队之后给人的印象就一直是个听话的二货少年，尤其对佟年非常尊敬，从来只喊他“队长”，而不直接称呼其名称。
之所以说其“听话”，是因为他只听佟年的话。无论是在战队训练、比赛还是生活里，只要是佟年说的绝对是百分百执行。但是其他人的话就是一副爱听不听的样子，包括教练周伯言。所以队里私底下吐槽林志远是佟年的二狗子，忠贞不二，踢出去也会自己滚回来的那种。
至于二货，是因为这家伙是出了名的心大，对除过佟年以外的人的训斥和辱骂一概不理，视若罔闻，所以心态非常好，每天都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这也是佟年觉得他最适合做竞技选手的地方，完全不会受到任何负面影响，随时能保持稳定的发挥。
不过也是因为林远志心大，所以心里从不藏事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经常口无遮拦。以前战队每次需要接受记者的采访时其他人都可以不打草稿，交代两句就行。唯独对他的采访战队则是能避则避，避无可避的时候必须让人事先替他写好问答内容，按照上面写的话一字一句地朗读并背诵全文。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会发生一些忘词或者说的太兴奋就说漏嘴的尴尬情况，然后就遭到佟年象征性批评和关小黑屋的惩罚。
好在经常和明月阁合作的记者们都了解这个二货，为了维护天将明的形象也会不遗余力地剪辑着采回来的片子。将他跑题或者多说了的话小心翼翼，一帧一帧地删掉，保证不会出现任何的纰漏。
昨晚关于明月阁和刘绛卿的帖子林远志早上刚张眼就看见死党发了过来，虽然说这种东西竞技选手是不能在比赛前看的，但是帖子的内容是关于自己现在所持有的天将明账号的前任主人，所以还是无法视若无睹，细细将每个字每张图都看了一遍。
其实这个帖子明月阁每个人到现在都已经看过了，只是害怕触怒了佟年才没人吭声，但是到了林远志这里又怎么憋得住。虽然和刘绛卿只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好歹那家伙也是自己账号的爹。此种污蔑是可忍孰不可忍，眼下看佟年正一脸认真地在等着自己说下文，张嘴便来。
“我今天上午看了个网上的帖子，那群傻逼太特么不要脸了，居然敢骂刘绛卿前辈！虽然我知道比赛前不能看这种小道消息，但是天将明的帐号是刘前辈一手养大的，我不能就这样看着别人骂他吧，队长……”
“这个帖子的确不是你该看的，所以不要再说了，好好吃饭，准备下午应战。”
佟年阴沉着脸打断了他的话，不希望再听到关于这件事的议论。
“呃……”林志远满腔想说的话被突然打断之后顿时语塞，只好低着头又用筷子开始搅起意面来。筷尖上已经团了一坨面条却迟迟没有拿起来吃的意思，依旧在搅来搅去，觉脑子里那针头大点的情商处理中心有点宕机。
他虽然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佟年有些不愉快，但是自己话只说了一半更不舒服。便犹豫起来是听队长的话闭嘴，还是把憋在心里的事情说出来。
林志远左右犹豫了半天，终于在那团意面快被搅成丁丁炒面的时候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一脸祈求地看着佟年：“队长，那，晚上比完了我再跟你说行不？”
知道这小子就一根筋，如果不让他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虽然不至于影响比赛心态，但指不定又会朝谁去吐槽多惹事端。佟年叹了口气将那盒冰淇淋的盖子扣好，递给了林志远：“你吃完饭帮我放到宿舍冰箱里，我晚上再吃。”
“啊，明白，放心交给我吧！”
毕竟是跟了佟年两年，知道他有些话不会在明面上说出来，所以这句话暗中的意思就是答应了晚上的单独聊天的要求。林志远接过冰淇淋后满脸都是欢喜的表情，飞快地吃完了午饭抱着冰淇淋朝战队宿舍走去。
昨天一天都是麻烦事，直到今天也依旧是麻烦事一堆。退掉游戏的刘绛卿完全没心思再去捣鼓自己的程序，一脑子的明月阁和月下歌，还有那个鲁芸茜。感觉自己似乎被另一种潜在的人格给控制了，完全没办法安静下来。
呼……到底要干什么？
是想等到晚上看比赛吗？
还是，在等一个人来找我？
是佟年，还是那个鲁芸茜？
不，不对！为什么想要他们来找我？哎，一定是脑子的编程出bug了，好乱……
刘绛卿烦躁地用手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似乎想靠暴力来解决脑子里的bug。结果这一敲反而让脑子更嘈杂了，各种声音各种画面突然从记忆里爆炸了出来，满满地充斥着整个意识空间，喧嚣得如同一个迪吧。百般无奈之下突然毫无防备地猛然将额头重重磕在了电脑桌上，眩晕和痛楚接踵而至，冲击造成的一瞬间思维空白终于让他觉得安静下来了，然后立刻用手揉了揉磕红的额头：
特么的，好痛！




零一队长 第一百八十三章 直播之前
屏幕上的时间终于跳到了下午五点，刘绛卿脸色仿若虚脱了一般躺在电脑椅里，几乎已经没了人样。整整一天他什么都没做，腹中除了早上鲁芸茜留的包子以外也一直水米未进，嘴里都泛起了苦涩的味道。艰难地数秒到现在终于觉得有些饿了，拿起手机看了看常吃的几家外卖，却没有一道菜能勾起胃口。左右想想还是决定让自己忙碌一些，去厨房亲手做晚饭好了。
穿好外套拖着沉重的身体移动到门口，走到客厅时忽然瞥见侧卧的门又微微开了条缝，里面传来了声音，证明那个小房客是在家的。其实一个人的晚饭很难做，所以每次刘绛卿都会直接做成两人份，等鲁芸茜回来了一起吃。不过这次他完全没想好要做什么菜，犹豫了一下，决定去问问鲁芸茜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来到侧卧的门口，刘绛卿刚准备敲门时察觉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尽管他想先行离开以避嫌，但是却忽然听到了一个会触动自己神经的名字，不由得又立住了脚偷听了一下。
“……恒刀一剑，晚上有明月阁和风间笑的战队的比赛，你要不要看？”房间里的鲁芸茜兴奋地说，“风间笑战队的队长就是上次那个超级帅的女剑客吧，你当时还说她手速慢呢。呃……我吗，我当然想看了，既有帅气的女剑客大人，还有房东大人的账号天将明，这场比赛真的超级期待啊！”
——她，在和那个游戏里的恒刀一剑说话？
刘绛卿满脸黑线地在门口踌躇了一阵，然后一边摇着头一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猛地倒在了床上，用手捂住眼睛。
唉，我一定是刚才把脑子给撞晕了，歇会吧……
x市由于水域较多，体育中心也是依着一条长湖而建。整个x市体育中心主场馆建筑犹如一个被切成了不规则的戚风蛋糕一样，带弧度的银色顶篷包裹着被切了四刀的矩型建筑，在蓝白色的射灯衬托下透出了一种简洁大方的美感，犹如长湖领边上的一颗宝石饰品。
在这座颇具国际化气息的体育中心里将举办第五届鏖战nfl全国职业联赛的季后赛，也就是明月阁主场对战风间笑客场的赛事。一般这类比赛的时间通常都是晚上七点半，所以许多人都是在附近吃完晚饭再入场，一时间周边的小饭馆也迎来了难得的销售高峰，就连矿泉水都有些供不应求。
天色渐暗，还没到晚上六点的时候场馆外已经排起了粉丝长队，为了保证观众等待的时间不会太久，承办方特别设立了两个检票口检票入场。一左一右两条队伍缓缓进入场馆，显得十分有序。
场馆大道两旁竖着明月阁和风间笑战队的海报旗帜，还有许多欢迎客场战队来x市的标语，充分展现出明月阁战队友好的气度。入口广场还摆放着两个战队的人形立牌，每个战队按照参赛报名的人数总共设计了十二个。这些立牌的设计别具新意，是战队队员本人和自己角色肩并肩相互依靠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穿越到了同一个世界的双子。
广场上光线充足，犹如白天。不少不急于入场的观众都在立牌旁和自己喜欢的竞技明星合影，由于是明月阁主场，所以与佟年vs冬下的合影人数最多，甚至需要排队等待。不过一旁同为明月阁成员林远志vs天将明的立牌却门庭冷落，完全没人去拍照。
当观众们陆续进场的时候，x市体育中心广场的上空悄悄飞过一架无人机，正在做直播的最后调试。
鲁芸茜按照恒刀一剑的指示打完电脑5v5六级难度练习赛之后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正考虑是叫外卖还是去街上弄点零食回来吃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的厨房里传来了一些动静。她立刻机灵地打开门蹑手蹑脚来到客厅，果然看到厨房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忙碌着。
“房东大人！”
正在炒菜的刘绛卿猛然听到这个犀利的喊声，不由得手一抖，将盐倒多了点。一脸郁闷地扭头一看，门口的鲁芸茜双手捧着一大颗果冻，眼中闪着楚楚可怜的光望着他：“可以用这个换晚饭吗？”
刘绛卿心疼地看了看自己锅里的菜，将旁边盛出来多余的蘑菇抓了两把丢进去又翻炒了几下，倒掉汤汁然后装盘。鲁芸茜一看立刻识相地将这盘菜端走了，同时将果冻放在了刘绛卿专属的那一边桌上，表示交易达成。
凡是有明月阁的比赛，房东大人一定会做好晚饭然后打开投影一边看比赛一边吃饭。鲁芸茜很清楚刘绛卿的这个固定习惯，所以趁着在炒第二个菜的时候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滑拉了一下找到启动投影的物联系统研究起来。
距离上次使用这个东西已经过了半个月，鲁芸茜一时竟忘了怎么搜索频道的。当点错了两个选项之后终于在投影仪上调出了视频菜单，一眼就看到设置为“关注”的nfl直播选项。她手指轻轻敲击了两下，墙上立刻放映出了画面。
由于还没到直播时间，nfl直播频道里现在放的都是往期比赛回顾。鲁芸茜朝厨房看了看，刘绛卿那边依旧在专心致志地做着菜，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她心里还惦记着游戏里的恒刀一剑，便趁机又溜回到了房间里，戴上耳机快速说道：“恒刀一剑，我和房东大人一起看比赛啦，给你留个门听解说吧！”
“喂喂，你……注意着点啊！”游戏里的恒刀一剑颇为担心地提醒了一句，仿佛鲁芸茜不是去看比赛，而是去做一件危险的事情。
“哈？”鲁芸茜一脸懵逼，完全不懂他的意思，和房东大人吃个晚饭看个比赛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别和那家伙走太近了。”恒刀一剑有些犹豫地说道。
“诶，你真奇怪，不和你说了，我去吃饭啦。”鲁芸茜似乎察觉到了他那句话的本意，嘟囔着将耳机摘了下来，和上次一样放在了距离门最近的位置，然后走了出去。




零一队长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追问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餐具，时间接近七点。投影屏幕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往期回顾，而是展现出了这次明月阁主场比赛场馆的航拍镜头。一句“各位观众大家好，这里是nfl鏖战全国职业联赛季后赛，明月阁主场对风间笑客场的比赛现场……”立刻就能听出是张忠文那熟悉的声音，简要和观众打过招呼之后就开始介绍屏幕里这座漂亮的场馆。
x市的体育中心场馆内部设计相比千魂黯那次主场的场馆来说更简约大气，没有炫目的灯光，没有成堆的led屏幕，却将内部区域划分得别具一格。
正前方的舞台上依旧按照鏖战赛事委会的要求设置了巨幕屏，而左右两边的舞台却是呈两条环形光带的样子直达圆形赛场的两个对边。左边是明月阁的比赛席位，右边是风间笑的比赛席位，两者遥相呼应。场地最中间是高置起来的解说席位，观众席则分布在解说周围。
这样的布局让观众们能更近距离接触到自己的明星，也可以缓解长时间看着同一方向带来的疲劳感，设计得非常具有人性化。同时这样的设计可以使场馆在暗场的情况下更有空间通透感，让所有摄像机拥有自由的多角度拍摄，不会发生拥挤撞位的情况。
“哇，原来明月阁也这么壕啊，房东大人，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吗？”鲁芸茜一脸兴奋地看着这个大气的场馆，听到张忠文介绍这个x市的比赛场馆还曾举办过全国电子竞技大赛的事情之后顿觉以前真是小看了明月阁的实力，这个战队俨然就是一个不露富的大少爷嘛！
“为什么回去？”刘绛卿垂着眼睛看着手机，那个场馆他以前早就去过好几次了，所以对这段场地介绍完全不感兴趣。
“呃，因为你很厉害啊，而且你，你……”鲁芸茜被问得忽然一时找不到话，双眼不由得瞟向天花板，努力地想着理由。突然一拍脑门，说道：“你做饭好吃！”
“那就闭嘴吃饭。”
刘绛卿实在不想听她憋出来蹩脚的奉承词，放下手机拿起筷子夹了些菜，刚吃下去就皱起了眉头，又重新拿起了手机翻看着。
鲁芸茜看他那不高兴的脸色知道自己又情商欠费了，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悻悻地拿起筷子正准备吃饭，突然又被刘绛卿一声给喝住了：“别吃。”
这下鲁芸茜真蒙了，一会让吃一会不让吃的，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啊！难不成因为刚才惹他不高兴了，所以现在要用剥夺吃饭的权利来惩罚自己？
作为三餐一顿都不能少的吃货，她倔强地一撇嘴，抢夺般迅速拿起筷子夹住一撮盘子里的菜丢进嘴中。刚嚼了两口表情就僵住了，忍了忍没说啥，只是忙着又扒拉了两口干饭，咚咚喝了一杯水后终于逐渐恢复了平静的神情。
她抱着狐疑的态度又尝了一下另一盘菜，咂吧了两下嘴，默默地放下筷子拿起杯子去接了杯水继续喝着，回到座位上之后却是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桌子上那两盘菜。
刘绛卿无奈地看着鲁芸茜的这一套从抢夺粮草到抢救味觉的动作，略带歉意地说：“我点了外卖。”
“房东大人，你也太不禁夸了吧，这次简直不是发挥失常，压根是车祸现场啊。”
鲁芸茜望着这两个好看不好吃的菜，失落地叹了口气。不过想到昨天他们经历的那件事情也就明白了，虽然现在刘绛卿表面上看似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内心已经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影响。就连做饭这么拿手的事情都搞砸了，可想而知他现在到底有多糟糕。
不过这一切也都验证了刘绛卿的性格的确和恒刀一剑所说的丝毫不差，是个带着冷漠的面具，却有着脆弱内心的人。
只是，饭做扯了可以点外卖，而这个人的心到底要怎样才能振作起来？
“……”
对于这句给饭菜的评价刘绛卿并不反对，那两道菜一道咸到发齁，另一道黑胡椒撒成了白胡椒，味道之怪连黑暗料理都比不上。他沉默着又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显示出外卖还有十五分钟才能送到，只好继续等着。
“房东大人。”尽管鲁芸茜知道他可能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但看到明月阁战队的logo时，就不由得想起上午游戏里的那些留言，一句话立刻直接冲上了脑子，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你为什么会离开明月阁啊？”
正在看手机的刘绛卿猛然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直直盯着鲁芸茜。那目光中有焦虑，有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厌烦和排斥。这像是带了几分杀意的目光吓得鲁芸茜僵在了座位里，后背紧紧贴着椅背，双手收在了身前，立即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二次说错的话。心里暗暗祈祷着他千万别生气，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赎罪了。
“……如果你要我的答案，就先回答我的问题。”
意外地，刘绛卿并没有如鲁芸茜想象中的那样生气，反而用十分低沉的声音向她提出了交换条件。虽然不知道这个房东大人到底有什么问题要问自己，但她已经从那令人害怕的目光中解读出了一些异样的情绪，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哥哥是六月十七号出的事，那八月用恒刀一剑账号和我打擂台的人是谁？”
“……！”
尽管知道刘绛卿的问题肯定不简单，但是鲁芸茜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将三个多月前的事情提出来，而且还是一个她无法回答的问题。内心瞬间颤抖了一下，目光中透出了怯弱，神色也慌张起来。
八月的擂台，就是和轻萝飞舞他们打完副本之后恒刀一剑朝一地脚印开的那场赌注十万金的擂台赛。那个时候的鲁芸茜还是个什么都不懂，最多只会跑地图和挖草的纯小白。而刚刚觉醒的恒刀一剑也是因为一地脚印的偷袭才发现自己可以在战斗中控制身体，所以就拿他来开刀打了一场精彩的擂台赛。




零一队长 第一百八十五章 被发现了吗？
那个时候的她根本看不出来两个人技术上的好坏，只知道恒刀一剑打赢了，而且还拿到了那十万赌金（虽然又还回去了）。现在看来那个时间应该就是一地脚印的战队从预选赛失败后的第二个月，正处于最颓废的时期，所以就在游戏里面随意杀人取乐麻醉自己，结果却又偏偏被网游里的恒刀一剑在擂台上给打了一顿。
职业比赛上的失意，加上游戏里又被本不该存在的角色在全服面前给打了个满盘皆输。这种打击对他来说恐怕是毁灭性的，也难怪会记得这么清楚，甚至到了耿耿于怀的地步。
发现她露出了这种心虚的表情，刘绛卿的眉头不由得拧紧了，看来那次擂台比赛果然有问题！思索了一下猛然站起身走到了鲁芸茜旁边，伸出左手支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微微弯下腰拉近俩人注视的距离，再次追问道：“那次指挥夫帝王城的人是你本人吗？还是——另有其人？”
在问到‘另有其人’的时候他故意加重了语气，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然而这句话一出却迎来了鲁芸茜惊恐万分的眼神，仿佛被说中了某个隐含的秘密一样，支支吾吾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看到她这么紧张的样子刘绛卿其实有些心软，不忍去逼迫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小姑娘，毕竟这也只是人家的私事而已。但看得出这一系列问题的背后的确有些奇怪的联系，而且积累了数月都未曾问出口的这些事情今天被说开了，那便只能继续说下去。否则，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