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队长

“是啊，放弃了。我的国籍依旧是中国，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拿到全国冠军，还建了我的远江阁，不后悔。”肖远吐出一口浓郁的烟雾，望着窗外华灯说。
“十五年不见父母，你确实是个狠人。”刘绛卿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无法相信有人会做这样的事，放弃家人，只为了打比赛。
“呵……或许在常人眼里的确不近人情，但在我看来这是最好的选择。这是独立者必经之路，而且一旦独立，我即是我唯一家人，他们不过是海外的血缘罢了。”肖远说。
“最好的选择，要真是最好的选择你就不会今天在这喝闷酒了。”刘绛卿仿佛一眼看穿了他，不屑地说。
“不闷啊，这不是……还有你们陪吗？”肖远朝伊诺那看去，伊诺睡得口水流了一手一桌子，嘴巴还偶尔动一动，似乎梦里都在吃饺子。
“切，嘴硬。家人还在就多陪陪吧，要是哪天他们不在了，你就连选择的余地也没有了。”刘绛卿说。





零一队长 第九百零六章 冰消
肖远勾起嘴角一笑，忽然问：“那你呢？”
“我怎么了？”
“你不也是一个人。”
“我……”
刘绛卿忽然闭口不言，一脸心事重重地从桌上拿着酒杯站起身，缓缓走到漆黑的窗边，怔怔看着远处华光溢彩的街道。肖远毫不在意他的离席行为，也没在意那说了一个字就打住的话，拿起酒瓶再次给自己满上白酒，用略带醉意的腔调慢悠悠念出一首诗：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不知何处是他乡……吗？
窗外街上的灯很多，大多数是象征过年的喜庆红色。人很少，几乎看不到半个人影，毕竟离零点就剩一个小时左右了，都在家里团聚。这里的街景对足不出户的刘绛卿来说很陌生，即使待了大半年依旧没有半点熟悉的印记，明显是个与己无关的“他乡”，可今年除夕夜却是在这里度过的。
或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刘绛卿忽然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看着街景想哭又想笑。今年在这里和肖远过年，明年却还不知要在何处过年，以后，未来，都不知道。会一直在s市吗？他觉得不太可能，但有件事是可能的，那就是每年都要在这个时候孤独的面对窗外世界，看着百家花灯烟火，眼前却始终没有熟悉的面孔，没有欢乐的笑声。
过得，像个孤儿。
“敬爸妈。”刘绛卿抬手将酒杯里的酒洒向地面，嘴角微微笑起，“新年快乐。”
肖远看到了刘绛卿这个动作，神色骤然变得凝重，一思量，拎着还有半瓶酒的酒瓶和杯子朝他走过去。俩人面对面站在窗户边，肖远举起酒瓶将刘绛卿手中的空酒杯倒满，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全程持酒瓶的手很稳，没有一滴洒出来。
“抱歉。”肖远左手拎酒瓶，右手拿着酒杯和刘绛卿碰了下，然后一饮而尽。
“抱什么歉，今天你可以对我说别的话，但唯独不需要道歉。”刘绛卿也一口喝下杯中酒，火辣辣的感觉立刻从喉咙滑落到腹部，全身都滚烫起来。
“这个道歉不是为刚才我所说的道歉，而是为我以前对你的认识道歉。”肖远严肃地说。
“怎么，在你眼里我是个特别烂的人吗？都到了要道歉的地步？”刘绛卿皱起眉头不悦地问道。
“今天之前，我认为你是个对事物充满消极情绪，用强硬的言语掩盖内心脆弱的人。”肖远答，“一旦你情绪爆发，就会不顾一切毁灭一切，甚至自毁，非常危险。”
“呵……还行，这个评价没我想的那么糟，说的也差不多。毕竟我在前两年确实如此，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很消极，冷漠，连半句话都不想和别人说，甚至差点毁了我自己。不过现在我已经改变了很多，至少，能和你们多说两句话，还能和你喝两口酒，没那么危险。”刘绛卿耸耸肩，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是么，这么看我们也算挺了解彼此的，你说中了我的过去，我也说中了你的过去。别的不多说，只要你喜欢远江阁，喜欢零一战队，这里就是你家，我就是你的家人。要是这片地不拆迁，等你七老八十的时候窝在这养老也没问题。”肖远豪爽地说。
“我家人？喂，你是我哪个家人啊？”刘绛卿不满地嚷嚷着。
“按年龄算嘛，我该是你哥。”肖远得意地说。
“切，你醉了，今天的话我当你放屁，什么都没有！”
“呵呵呵，我二十五岁就喝翻过一桌子的人，这点酒还不够开胃的。醉，从何说起啊？”
“职业选手不能喝酒，你能喝翻一桌人，骗鬼吧。”
“骗你干什么，我那时候早退役了，生意都做了两年，酒还能不会喝？”
“退役？这么早？”
“是啊，我二十三岁时候老季解散了战队，要去国外搞比赛。我不想跟他去，就退役开始另谋生路，拿着打比赛攒下的几万块白手起家。那时幸好我有老爸遗传下来的商业头脑，只用了两年时间就有所收获，在b市开了第一家远江阁。后来又做了点别的事情，直到三年前开了这家s市远江阁时，我才算是达到了商业上的理想状态，可以过点清净日子不那么折腾。不过啊，转行当商人的代价就是手速下降，酒量上升，电竞，跟我这个油腻的商人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了。”
肖远说着又是一杯酒闷声喝下，这酒在他口中已经没了什么味道，只剩吞咽时咽喉部强烈的感觉。就像把内心复杂的情感咽了下去，让它在肚子里慢慢自我消化，不被察觉，不会爆发。
“老季？”刘绛卿酒劲有些上头，但听到这个名字还是清醒了下，疑惑地看着肖远：“你说的老季是不是iesf的理事季云泽？”
“电竞从业二十年，除了他，世界上没有第二个老季。”肖远看了看窗外，又回忆起全明星上那个黑瘦的家伙，以及那天所发生的事，不禁长吁一口气。
“他竟然是你的队长……”刘绛卿有些吃惊，完全没想到肖远认识季云泽。
“老季先是队长，后是随队教练。我跟他总共混了八年，从十五岁到二十三岁，住同一个屋檐下，吃同一种泡面，也算半个家人了。”肖远唏嘘道。
“呵，我算是听明白了，只要是你的家人最后都会跑国外去定居。”刘绛卿忽然笑了，“刚才你说你想当我哥，那是不是我以后也会出国？”
“你这话说的，我还真没法接。”肖远也笑了起来，“出国就出国吧，反正终有一天你们都要出去的。”
刘绛卿微微皱起眉头，察觉出肖远话里有话，刚想问问是什么意思时桌上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他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鲁云茜打来的。
“喂，茜茜。”
“房东大人，新年快乐，我来拜年啦！”电话里传来了鲁云茜清脆可爱的声音。
“哟，新年快乐啊茜茜。正好，你的教练肖远哥哥也在这，我开公放，你跟他打个招呼拜拜年。”刘绛卿说着点开通话公放，放在桌子上。




零一队长 第九百零七章 醉酒逍遥
“什么？房东大人你和肖远哥哥在一起过年吗？没回家？”鲁云茜吃了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有，你肖远哥哥说要当我家人，让我住在这远江阁里，还要给我养老呢。”刘绛卿带着七分醉意懒散地说着，和平时语气大不一样。
“额……”
鲁云茜语塞，只觉得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理不出头绪。印象中刘绛卿最不喜欢和肖远相处，俩人在一起即使不说话周围温度也要降三分，仿佛随时都会吵起来，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过年？？
“不止是我和刘绛卿，伊诺也在。不过他现在睡着了，听不见你的声音。”
电话里传来了另一个熟悉温和的声音，毫无疑问，那人就是肖远。只不过他这时的语气听起来也和平时略有不同，似乎非常轻松，没有往日那么端庄威严了。
“……肖远哥哥？你们，是不是喝了酒啊？”鲁云茜试探地问着。
“嗯，你肖远哥哥喝了一斤多，我喝了三两左右。”刘绛卿笑着靠在椅背上，“伊诺喝了一口，直接趴下了，睡得死死的。”
“什么？！”鲁云茜惊呼一声，医学生的本能反应立刻展现出来，“肖远哥哥，你喝了一斤？你没事吧，不要再喝了，会酒精中毒的！太危险了！！”
“放心，我没醉，现在我比刘绛卿还清醒，你该担心的人是他。”肖远平静地说。
“我？我担心什么，我才不用担心……”刘绛卿说着忽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这才意识到酒劲上来了，最后一句话说得连自己都听不清，眼皮子也渐渐沉了起来。
肖远所选的这两瓶52度绵柔型高档白酒属于秋后算账的酒，虽然入口舒适，香气柔和，可后劲却猛，让人不知不觉喝下很多，又不知不觉被酒精征服，最后瘫成一团烂泥。这种酒对不常喝酒的人见效更快，刘绛卿，就是一个。
“瞧吧，唉，又得让我背上去一个。”肖远拿起酒瓶再度斟满杯子，旁若无人地喝了起来，任凭刘绛卿在座位上挣扎。
“我没……没醉！”刘绛卿大着舌头努力张开沉甸甸的眼皮，身子却瘫在椅子上动也动不了。为了表示自己还清醒，他忽然大声嚷嚷起来：“茜茜，让你哥……过来登录这边电脑，我们跟他聊两句。我要……要告诉你哥，咱们当中他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是，是肖远！”
“啊？你们要找我哥？”鲁云茜为难起来，不知刘绛卿说的到底是醉话还是认真的。
“不要听他的，他醉了。”肖远拿起刘绛卿的手机，关掉了公放免提，单独和鲁云茜聊了起来。
“喂……肖，肖远！茜茜是打给我的，你，你不能接！”刘绛卿硬撑着说了句还有意识的话，紧接着就脑袋一歪，昏死在椅子上。
“肖远哥哥，房东大人怎么了？”鲁云茜急切地问。
“他没事，已经睡过去了，我一会就把他送到宿舍里。”肖远说。
“那你呢？”鲁云茜问。
“我当然也没事啊，你听我像醉了的样子吗？”肖远十分理智地说着。
“有一点点……”鲁云茜声音弱了下去，迟疑地答。
“呵呵呵，可能是今天开心，所以说话没以前那么严肃了吧。”肖远笑了。
“嗯……对了！肖远哥哥新年快乐！希望你和你家人和和睦睦，身体健康！”鲁云茜突然意识到马上就要到零点，立刻补上了迟到的拜年。
“谢谢，也祝你和你的家人新年快乐。”肖远说着叼起一根烟，忽然想起了某件事，一边点火一边咬着烟嘴问，“这次回去怎么样，父母问你休学的事了吗？”
“呃，很意外。”鲁云茜低下头再度回忆起那天父亲真挚的话语，一时心跳加速，不知该从何说起。
“怎么了？”肖远吸了口烟，静静地问。
“……我老爸知道我打比赛的事了，是游戏社记者周巡告诉他的。周巡还做了本哥哥的大事记送给我爸，补上了我爸和哥哥之间缺失的那段记忆。爸爸说以前没有支持哥哥的比赛很后悔，所以这次会全力支持我比赛，以后不用再瞒着他关于战队的事情了。”鲁云茜一口气说了出来，好半天激动的心情仍然无法平静，觉得不可思议。
“恭喜你，这消息你哥如果知道应该也很高兴吧。你的家人非常好，好好珍惜他们。”肖远说。
“嗯……哥哥应该是知道了，不过……”鲁云茜扭头看了眼桌子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游戏里的恒刀一剑依旧面无表情地站着，没有半点反应。
“不过什么？”肖远察觉到她声音里那一丝淡淡的哀伤，问道。
“没事，没什么！”鲁云茜忽然振奋起来，“啊，爸妈叫我了，我们要出门看烟火啦，肖远哥哥再见！哦对了，房东大人就拜托你啦！”
“呵呵呵，好，祝你玩得愉快！”
肖远挂掉电话，回头一看桌上趴的伊诺和瘫在椅子上的刘绛卿。这俩人明显都已经进入深度熟睡状态，伊诺甚至还打起了呼，叫是明显叫不醒的。他无奈地摇摇头，将抽到一半的烟丢进堆了一瓶底烟头的空酒瓶里，架起伊诺朝餐厅外面走去。
轰！啪！
轰轰轰！！
不远处的社区里突然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炮竹声，证明零点到了，新的一年正式来临。虽然s市已经发过禁止燃放炮竹的公告，但依旧挡不住人们过年想要放炮表示庆贺的心，炮竹声此起彼伏，盛势越来越大。肖远将刘绛卿放到304房间的床上，像兄长般脱去他的鞋袜外衣，然后盖好被子，手机也插上了充电线，定好明早八点半的闹铃。
听到外面的炮竹声后，肖远在窗前伫立了一阵，忽然转身离开304，走下楼去。
街上寒风料峭，不过喝了一肚子酒的肖远却不觉得寒冷，只是一步步走在空无人烟的街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空中飞出的烟花。他的心绪有些乱，刘绛卿酒后胡乱喊出的那句话不断萦绕在心里，想不去管，却挥之不去。
“……我要告诉你哥，咱们当中他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是，是肖远！”
——我，惨么？
肖远忽然冷笑了下，这个笑是这么的不经意，甚至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仿佛那笑意是另一个自己发出的，游弋于掌控之外，却出于本心。




零一队长 第九百零八章 风间笑风波
肖远的人生经历若是说出来，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显得很不可思议。十五岁离家出走，和父母成为不同国籍的人，打了八年电竞后投身商业，又变成一个丝毫看不出曾经是电竞选手的亿万老板。已经年过三十的他至今仍孑然一身，就连父母的面也没见过，甚至因此连国外比赛也一概拒绝，像个忠实的战士守在自己的领地上，动也不动。
刘绛卿所谓的“惨”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其他人都是身不由己，唯独肖远是主动找“惨”的，像个孤儿一样有家不能回。明明内心同样渴望家庭的温暖，却非要装成一个强大而冷静的人，似乎什么都不缺，看透了人生。
实际上，刘绛卿只看到了表面，并没有看到事情背后。在那个电竞刚兴起的年代，所有敢于吃螃蟹的选手都是用爱发电扛过重重难关，肖远也是一样。他非常喜欢电子竞技行业，是真正纯粹的喜欢，想用自己的极限来探寻这个领域的高度，想找到彻底释放自己才智的地方，想要去攀登别人都不敢去的高峰，但唯独不想靠它赚钱。
在这份坚持里，肖远唯独与其他开拓者选手不一样的，就是异常坚韧和清晰的头脑。要舍弃什么，该做什么，做到哪一步停下他全都在潜意识里规划完毕，只需要一步步执行而已。
这样的冷静和理智是普通人做不到的，更是十五岁少年做不到的，但肖远能做到。当兄妹们都在捡拾眼皮下面那点关爱时，他的目光已经看到了家族之外，明确意识到这样畸形的家庭不是自己所想守护的，留在这里跟兄妹们内耗的每一分钟都是浪费生命，在踏进零征途的新世界之前，必须要和他们说再见。
所以，十五岁的肖远走了，彻底离开了那个禁锢他的家庭，而且从未后悔。
啪啪啪啪……轰！
街边突然炸出的一串炮声令肖远停住了脚步，思绪也稍稍回来了些。他忽然明白过来刚才那个冷笑确实是从内心发出的，是真实的自己对刘绛卿那句话做出了最不屑的反应。可既然不屑，为什么直至现在仍对这句话有些耿耿于怀呢？
肖远的脚步再次迈起，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离远江阁最近的那处社区门口。广场上传来一阵嬉笑声，许多大人都带着孩子走出了户外，一边玩耍焰火一边庆祝新年。孩子们完全不惧寒冷和深夜的困乏，开心地享受着每年一次的焰火狂欢，小脸上的笑意在焰火照耀下显得异常可爱，让人忍不住驻足观看起这幸福的画面。
——原来，刘绛卿的话还是说中了一部分啊，难怪会在意。
肖远看着广场上几家人放出的绚丽焰火，嘴角微微提起，平静的脸上出现了淡然的微笑。
算了，如果鏖战真开了国际比赛，零一那几个家伙又正好能当选国家队队员的话，就和他们一起去吧。
他想。
……
七天的新年假期转眼就到，年后，各家俱乐部全都恢复了正常运营，年前已经安排好转队的选手此时也都在媒体上进行了公布，算是板上钉钉了。到这一步，俱乐部人员基本不会再发生变化，只等第七届nfl开始报名。至于稀缺职业灵媒师，有几家俱乐部尚透漏签约选手名单，包括冠军得主风间笑战队。
风娱文化艺人部负责人兼风间笑战队经理李光匆匆走向训练室，神色比往常多了几分严肃，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路上几名青训队的小队员看见这位高高在上的经理连忙停下脚步向他鞠躬打招呼，他却仿若没看见般，快速从他们面前穿了过去。
“项队长在哪？”一进训练室大门，李光立刻逮住一个人问道，严肃的语气吓得那名替补队员怔了怔，僵直着伸出手指向里面。
咚咚~
队长室玻璃墙被人敲了两下，节奏轻快有致，听得出非常礼貌。项飞正在电脑上看几个选手简历，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经理李光。
“李经理，有什么事？”项飞站起身走出电脑桌外，问着缓步进来的李光。
虽然名义上李光的责权比项飞大，但自从风间笑夺冠，项飞在队里和风娱文化地位直线上升，就连公司高层对他也敬畏三分，待遇提到了全鏖战职业选手最高水平，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走人。李光作为公司和他的直接负责人，自然也非常谨慎，所以有事也不是让项飞来办公室找自己，而是亲力亲为跑到训练室来告诉他，以示对他的重视。
“项队，有没有时间，下午四点我们到会议室开个会吧。”李光惴惴不安地说着，左手不断摩挲夹在臂弯里的文件夹，似乎事情真的异常重要。
项飞观察到了李光这些小动作，也感受到了这句话背后的那份严肃和重大。他不禁觉得有些奇怪，目前战队最重要的事情是定下首席灵媒师的人选，而这件事早已声明由他来全权负责，公司不牵扯入内。可看到李光此时的表现，项飞猜测难道风娱文化又改了主意，准备塞个什么美女灵媒师进来？
虽然项飞嘴上不说，可风间笑里外的人都清楚他其实非常讨厌所谓的“女子偶像天团”、“女子冠军战队”这样的噱头。倒不是反对女生打电竞，而是反对把电竞和女生当做娱乐消遣品，走向低端的娱乐市场。
作为冠军战队，其意义并非只是向世人展示队伍的强大，更要承担起整个竞技圈形象代言人和推动者的责任。因为不止会有本家粉丝关注队伍里选手的一举一动，还有无数其他电子竞技爱好者来关注他们。冠军队的形象与所作所为直接影响到他们对鏖战，对nfl的印象，所以一旦冠军队在运营上的定位走歪，变成类似女子天团这种东西，就等于把整个鏖战都推向了万劫不复难以洗清的深渊，战队也有可能因此彻底被联盟禁赛。




零一队长 第九百零九章 换血
在这点上，项飞有自己的底线，联盟也有底线，之所以大家都隐忍不发，是因为风娱文化尚未在这点上做出进一步动作。但看今天李光这样子八成是为此事而来，项飞忽然产生出一种厌恶，语气也变得不怎么友好了。
“公司有什么决定你先告诉我，不需要考虑的事情我现在就给你答复。”
“呃……是需要考虑的事情，而且事情很重要。项队，四点来一下会议室吧，我先去做准备。”
李光一看项飞拉下了脸就知道他可能对这次会议产生了一些不好的猜测，但依旧没有直接言明会议内容，而是再三强调了开会的重要性。项飞沉默着不说话，小小的队长办公室瞬间变得气氛压抑，他不安地握着文件夹朝项飞一点头，迅速退出这间办公室。
李光前脚刚走，项飞突然猛地拿起桌上咖啡杯狠狠朝那扇玻璃墙砸去。一声惊天动地的破碎声炸满整个训练室，有人心惊胆战地侧目看了看队长办公室，发现那面厚重的玻璃墙竟被砸出了树枝状的裂缝，咖啡布满整个玻璃墙面，渗进了裂缝里，看起来异常恐怖。
没人敢进去问队长发生了什么事，全都默默地装出忙碌的样子坐在座位上，仿佛没看到这幕惊心动魄的场景，可内心却都极度不安。因为队长项飞从没在队里发过这么大的火，一直都保持着平和阳光的样子与队员们相处。今天李经理前脚刚走，项队长后脚就拿杯子砸裂了钢化玻璃，足以证明李光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风间笑战队自从拿到冠军后就收了许多有潜力的新人，这些新人正处于磨合状态，对战队里的事情非常敏感。虽然他们不知道李光究竟和队长说了什么，可凭借队长突然爆发的雷霆之怒，他们都隐隐产生了一个共同的认识——风间笑要出大事了！
下午三点五十分，风间笑战队会议室。
原先穿的衣服被飞溅的咖啡弄脏了，项飞本不想换，却被助理缠着硬是换了一套新队服。换完衣服后他大步走向会议室，刚推开那扇沉重的门，脸上阴沉的表情陡然僵住，变成了吃惊。
“庄宁？你怎么来了？”项飞说着关上身后的门，发现这个会议室里不止有李光和庄宁，还有已经淘汰了的澈夜战队队长，王瑜。
“来看看你，顺便，帮你安排下风间笑以后的事。”庄宁微微一笑，神色异常轻松。
自从项飞加入风间笑后，庄宁就很少来战队，最近一次见面还是在十月份的时候。项飞发现她把头发留长了，整齐地披在肩上，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身上穿着一件米色羊毛衫，整体显得比以前更加有女人味，乍一看与之前的庄宁完全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