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底线

下午两点半，王壮和李丹出现在上海海关车办处的报关大厅里。
“江洋，我去那边窗口递交公司货代手续，这边走过去是车办处办公室，能不能见到美女主任，就看你这位大帅哥的本事了！去吧，帅哥！”李丹俏皮地冲他挤挤眼睛，惹得王壮恨不得一把就将李丹拥在怀里。
王壮整理下西装，调整好呼吸，李丹已经跟他介绍了这位车办处主任的基本情况，关亚菲30岁，海关学院毕业，硕士学位，铁面无私，被业界称为冷血将军，至今未婚，喜欢美男，私生活比较混乱，但是工作一丝不苟，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
王壮小心翼翼地敲开了车办处主任办公室的门，里面很大，出乎王壮的想象。坐在硕大的大班台后面的关亚菲更加的让他感到意外，30岁的职业美女的确与众不同，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显得干练成熟，那张脸，很有张力，是那种让男人看了一眼就会幻想跟她发生些故事的脸，但是这个女人又天生一股拒人千里之外不怒自威的神情，让王壮在心底里打了问号。
“你好，我是lt公司的上海代表，我叫江洋，这是我的名片，今天冒昧拜访……”王壮莫名地有点小紧张，他隔着大班台，双手将自己的名片毕恭毕敬地递上去。
关亚菲身穿得体的海关制服，她微微仰头，伸出一只手，用两根葱白的手指夹了王壮的名片，随手丢在桌面上，她似乎连看都没看那张名片，而是用如炬的眼神盯着王壮的脸。
“呵呵，请坐，你就是江洋？我听说你们lt是大牌，而你是大牌公司的驻沪首代，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你毕业于北方的一所财经大学，只是在lt北京代表处工作了一年就被派来上海，嗯哼，我说得对不对？”关亚菲的声音很有魅力，柔软中带有一丝的嗲意，让王壮的心里仿佛有根柔软的羽毛在拂过。
王壮坐正了身子，笑笑说：“关主任说的一点不差，我是北方人，今天我们来做货代登记，以后还请关主任多多关照！”
关亚菲摇摇头道：“江首代言过了，我们海关是为各级货代公司服务的公务机关，应该说，以后还请江首代对我们车办处的工作多多支持才对！”
“呵呵，关主任太客气了！”王壮感觉到关亚菲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脸，他想起来李丹说的，关亚菲喜欢美男，不会是要泡我吧？
“嗯，那好吧，就这样，你们公司代理报关跟清关的陆运货物将全部在西站保税区接收海关监管查验，希望你们遵守中国海关相关进出口条例，不要发生走私和其他违反进出口规定事宜，不要让我难办，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愉快！”关亚菲板起脸来，跟刚才的面若桃花截然不同，很像是一位铁面无私的海关工作人员了。
王壮起身道：“那好，关主任，您忙吧，不打扰了，对了，关主任，不知道您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请您去红房子坐坐……”
红房子，是南京西路一家有名的西餐厅，华贵高雅，据说有百年历史，在金门大酒店的一楼，是上流社会的社交场所之一。
“谢谢，不必了，有时间我会约你的，好吧。”关亚菲拿起王壮的名片看了一眼，说道。
王壮微笑点头，转身离开了关亚菲的办公室，他知道，自己已经打动了这个成熟的女人，她就快要上钩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壮总感觉这个女人有什么地方不对，似乎她不单单只是个海关官员这么简单，她的眼睛里面有种叫人看不透的东西，有些阴森与冷漠，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王壮想，也许自己多心了，这里不是战场，海关不是自己的敌人，而是伙伴，友军。
李丹已经办理了手续，坐在海关报关大厅等着江洋。两人打车回到汉中广场，王壮觉得自己应该买辆车，就打电话给大卫刘。
结果，电话打不通，关机。王壮耸耸肩，把电话拨到了北京代表处，找到罗亚宁，跟他说自己在上海这边办事儿，没有车不行。
罗亚宁说：“这样吧，下个礼拜我过去看看，我开车去，到时候我帮你选车，怎么样，上海这边都办得差不多了吧，我听说老板在上海？”
“是的，刘老板昨天还在上海，可是今天我已经联系不上他了，呵呵。”王壮如实说道。
“没事儿，大卫刘就是神出鬼没，别管他了，以后你那边的财务管理都在我北京这边，没说的，哥哥罩着你！”罗亚宁打着哈哈把电话挂断了。
王壮看了一天的资料，混到下班，还没离开，手机就响了。手机上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王壮犹豫下还是接听了。
“喂你好？”王壮主动说道。
“你好江首代，我们上午见过面，我是关亚菲。”
王壮心里一动，马上说：“你好你好关主任，怎么样，晚上有空吗？”
“嗯，这样吧，今晚儿我有个应酬，是个名媛派对，你也知道我是单身的，派对的主人要求一定要带个男伴儿，所以，我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我这个小忙？有时间的话，作为我的男伴儿，跟我去应酬下，这些人有些还是法国船级社的，也有德国远洋集团的ceo，还有日本的海运界精英，相信对你也有帮助。”
王壮按捺下稍许激越的心情，点头道：“好的，很荣幸能够陪伴关主任出席这样的社交场面，我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吗？”
“穿的稍微正式点，我喜欢有点品味的男人，七点钟，你到汤臣一品东区门口等我，就这样，待会见！”关亚菲挂断了电话。
王壮放下手机，看看时间，现在是五点多，距离七点还有一个多小时，从这里打车去浦东汤臣一品要半个小时，高峰期还要预算出来堵车的因素。这要是有辆吉普车就好了，打车太不方便了。
李丹推门进来，笑盈盈道：“老大，还不走，下班了！”
王壮看见李丹，马上有了主意道：“对了，李丹，你帮我设计下，我穿什么既能体现休闲又能体现有品位？”
李丹笑笑说：“这个呀，其实你这个人呐，看上去就蛮有品位的啦，只要换上一套英伦范儿的亚麻休闲西装就好了，里面的体恤最好也是高档亚麻面料的，女人见了，会被你迷死的！”
“呃……亚麻，哪有有卖？我现在就要！”王壮急切地站起来。
李丹说：“我认识一家淮海路的英品专门店，叫剑桥绅士，方便的话我带你去？”
“方便方便，快走，我时间不多了，七点钟我还要赶到汤臣一品。”
两人冲下楼去，跑到汉中广场旁的恒丰路上去打车，可现在正是晚下班时间，哪里还打得到车？
正在两人焦急地等待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迪q5开过来停在他俩的身边，车窗徐徐降下，尤利娅坐在驾驶位上露出笑脸道：“二位要不要搭车？我给你们个优惠价！”
王壮一看，乐了道：“快点送我们去淮海西路！”
两人上车，王壮让李丹坐在前面，给尤利娅指路，自己坐在了后座，尤利娅一脚油门踩到底，奥迪suv急速冲上道路，在车流中左右变道，犹如滑进水里的鱼，看似危险实则什么事儿都没有，很快就上了高架桥。
王壮暗自赞叹尤利娅的车技，尤利娅一边又稳又快地驾驶着汽车，一边问道：“这么急是去哪儿啊？”
王壮说：“今晚有个重要的应酬，陪同海关车办处的关亚菲主任出去参加个聚会，叫我去浦东汤臣一品的东区门前等她，可是我没有合适的服装，叫李丹帮我去淮海路买衣服。”
“哦，这样子呀，那好吧，我好人做到底，等你们买好衣服换好，我再送你们去汤臣一品。”
王壮赶紧道谢，说道：“尤利娅，你真好，这辆车要五十万吧，你自己买的？”
“呵呵，我住在古北公寓，离闸北区太远，大卫刘就给我买了这辆车，开起来很方便，江首代也买一辆吧？”
王壮明白了，尤利娅一定是大卫刘的人，想想也是，大卫刘那么好涩，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尤物？可是他却把尤利娅派来上海做业务经理，就不怕自己把她拿下？





人性底线 298我是上海滩的名媛
王壮笑笑说：“我可买不起，明天我跟北京财务总监申请下，看看能不能给咱们上海代表处配几辆业务用车。”
尤利娅的娴熟车技加上本地人李丹精确的指路，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那家店，李丹帮江洋从里到外选配了服装和皮鞋，换上之后，王壮觉得自己的确显得很绅士很儒雅，就连李丹看了都眼睛眯成一条缝，很花痴地赞叹道：“哇塞！江首代，你真是帅呆了！”
王壮刷卡付了三万多的服装费，将自己换下来衣服和鞋丢给李丹，说：“帮忙现带回去，明天上班帮我带来吧，谢谢，我得去浦东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了！”
李丹拎着两个包装袋，笑吟吟道：“嗯，交给我吧，祝你今晚马到功成，加油！”
加油跑出去，上了尤利娅的车坐在副驾驶，说道：“快快，浦东汤臣一品！”
尤利娅看看站在店门口摆手的李丹道：“她不跟你一道去？”
“关主任只邀请了我自己。快走吧！”
尤利娅点头，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飞快开走。
王壮提前十分钟到了汤臣一品的东区门口，尤利娅说：“还好，没有耽误你，这样吧，你有我手机吧，结束后给我电话，我接你。”
“那就不用了，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大餐，你回去吧，太晚了，你还没吃饭。”王壮下车，退到人行道上摆手道。
尤利娅说：“好的，我等着你请我，拜拜！”
七点整，从小区的门里开出来一辆白色的新款陆虎，在王壮的身边嘎然停下，王壮看到坐在驾驶位的关亚菲隔着车窗冲他摆手。
王壮拉开副驾驶的门，关亚菲问道：“你有驾照吧？”
“我有，你要我来开车？”王壮看着这辆陆虎心里就痒痒了，这可是顶级的越野车，这种车在城市里面跑，真是浪费资源！
“呵呵，那你来开车吧，我很累，就在后面休息下。”
王壮娴熟地驾驶着陆虎越野车，按照关亚菲的指示向浦西衡山路开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夜上海的魅力是璀璨多彩的，王壮早已经把全上海的大街小巷刻录在自己的脑子里面了，加上车载卫星定位导航器，车子一路很顺畅就到了衡山路。
此时的衡山路一带，已经是夜生活的王国了，衡山路和乌鲁木齐路，夜店酒吧鳞次栉比，这就是所谓的灯红酒绿吧？
王壮感觉自己在模拟地图上看到过的上海跟现实中的上海有着很大的不同，现在自己眼中的上海夜店区，就如同一位风搔的美女，正逐件脱去她曼妙的霓裳……
“一直向前开，在街角有个花园洋房，99号洋房就是了，把车子停在花园的院子里面。”关亚菲说道。
王壮看到了前面街角处那里的一栋不起眼儿的洋房，欧式的栅栏院墙和大门，车辆可以直接开进去。门口有两名穿着保安制服的门岗，王壮正犹豫要不要停下车，就见两个门岗一边一个立正敬礼，他也就没客气，直接开了进去。
外面夜色阑珊，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在一名车僮的引领下，车子开到了大院深处的停车场。王壮眼睛睁大了，原来这里已经停了十几辆车，准确地说，都是豪车！陆虎已经不算神马了，劳斯莱斯都有两辆。
“哇靠，这是什么地方，都是有钱人？”王壮明显觉得自己底气不足了。
关亚菲哼了一声道：“都是暴发户而已，江洋，从现在起，你作为我的临时男伴儿，要尽职尽责，出了这个院门，我们恢复正常的身份，但是今晚儿在这里，没有海关的主任，也没有lt的首代，我是上海滩的名媛，你是我的面首，明白了吗？”
“呃……面首，明白！”王壮心里挺不舒服，但是嘴上还是应承下来，毕竟lt今后的业务还要仰仗这位车办处的大主任高抬贵手。
王壮在北京呆了一年，除去临时有秘密任务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代表处混，他甚至做国际联运这一行，海关这个关口太重要了！
海关查验，箱单发票跟货物要绝对相符是不大可能的，好看海关是否通融，多报少出，涉嫌骗退税，少报多出，就涉嫌走私，反过来进口清关也一样，到处都是雷区，只要海关想找你麻烦，想要给货代上纲上线，谁都跑不了。
面首，原本指身体强健面容姣好的男子，后来成为男宠、男妾的代名词，再后来，就泛指依附于女人生存的男人，当今的上海，也称这样的男人为小狼狗。
王壮觉得关亚菲的话有些侮辱自己的成分在里面，可是，她说了，仅此一晚，就在这个院里，出了这个院子，一切就都不算数了，那就当陪她玩个游戏好了，反正只要哄得这位姑奶奶开心高兴就行了。
更何况，这位姑奶奶，长得还挺风搔，骨子里面透出来上海小女人的狐媚，真要是成为她的面首，也不是一件就怎么吃亏的事情。
“挽着我的胳膊，别像个木头似的！”关亚菲小声说道。
王壮赶紧垫步上前，挽起了关亚菲的胳膊。关亚菲今晚可谓是精心打扮过的，身上一件真丝披肩，里面是一条黑紫色的紧身短裙，前凸后翘，脚上一双恨天高的镶钻细高跟瓢鞋，把她原本就完美无瑕的身材又向上挺拔的一个高度。
两人从一个小门进去，门里竟然是英国绅士般的管家在迎接他们。那个管家穿着燕尾服，彬彬有礼，微微鞠躬道：“欢迎关女士，请把您的外套给我。”
所谓的外套，就是关亚菲身上的那条黑色真丝披肩，王壮知道，这样的一条披肩，在上海巴黎春天要卖到一两千美元一条，关亚菲就那么随手一丢，那管家殷勤地双手捧着，递给旁边的衣帽间里面的女侍者。
一进门，王壮就被这里的奢华装饰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到处都是镶金的装饰，铜铸贴金的巴洛克武士人像，各种意大利黄金雕塑，王壮有些咂舌，看着大卫被涂上了一层金色，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让他吃惊的是这里的宾客，在前面的一个大厅里，类似于鸡尾酒会的自助餐式的派对已经开始，王壮走在关亚菲的侧后半步，看她跟一个个华服男女寒暄，他们彼此之间的称呼几乎都是某某先生、某某女士，完全没有带有官职或者身份的称谓。
先生带着的女伴儿，清一色都是妙龄嫩模的样子，而女士带来的男伴儿，王壮看上去，更像是做鸭子的那一类，很可惜，自己也已经被先生和女士用挑剔的目光打量，偶尔还会有人夸奖几句说关女士你的面首真帅之类的，王壮还要做姿态道谢，他突然就觉得很恶心！
还好，关亚菲终于找到了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两人一见面就来个热烈的熊抱，那个高大的家伙几乎把关亚菲包容进了他的身体里面，而王壮在这一瞬间却猛然发现，这个男人他认识！
王壮赶紧低头，从旁边的侍者那里拿了一杯香槟酒假装喝了一口，还好那个男的根本就没有看他。这人是卢迪，法籍华人，著名的飞鼠近卫军行动队队长，在飞鼠近卫军中，是仅次于詹姆斯上校的人物。
塔利班悬赏一百万美金买卢迪的人头，半年前，卢迪带领十二名队员在阿富汗东部山区定点清除行动中，总共屠杀了一千六百多名塔利班武装人员。
塔利班首领奥马尔亲自签发全球悬赏辑杀令，不管是任何人任何组织，只要把卢迪的人头送来，就赏金一百万美元，其余十二名飞鼠行动队成员的杀身价也都在一百万到十万美元不等。
王壮跟卢迪交集却是在半年前，也就是卢迪的小队还没有执行屠杀塔利班任务的时候，那一年的冬天，王壮奉命跟爬山虎、向日葵还有步蹬高三人组成行动小组，在挪威奥斯陆北部山区执行秘密定点清除任务。
定点清除，是秘密战术语，意思就是用特战的方式，比如用狙击、投毒、爆炸、刺杀等方式除掉指定地点的只定目标，目标有可能是一个人，也有可能是一个团队，或者干脆就是一出军事设施，比如敌方的弹药库等。
那一次，王壮做为组长，他和三名组员在游弋在被大西洋一艘无国籍货轮上被运抵挪威领海外一海里处，用一条橡皮船在月黑风高夜把他们放下。
橡皮船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驶向无人的礁石海岸，他们被告之，在三号海岸登陆后，会有人在岸上接应他们，并告之目标资料，同时作为行动向导，一起前往目标地执行任务。
王壮他们很顺利就上岸了，可是，之后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故。出发前，教官郭健指令他们四个人组成两个狙击小组，王壮和爬山虎一组，王壮做狙击手，爬山虎做观察手，向日葵和步蹬高一组，向日葵做狙击手，步蹬高做观察手。




人性底线 299有种不祥的预感
根据分工，王壮和向日葵的主武器为前苏联svd狙击步枪，配备十发7.62x54mm穿甲弹，副武器为一把柯尔特二十发弹匣军用手枪和一把虎牙军刀。观察手爬山虎和步蹬高的主武器是m4卡宾枪，副武器也是柯尔特手枪和虎牙军刀，除此之外，他们每人还在腰里挂了一组特殊炸弹。
乘坐橡皮船登录时，由于怕狙击枪进水，都是用密封的胶袋分解包装背在身后的，一上岸，王壮就将柯尔特手枪拔出来握在手里。
手枪在特战队员的眼里，只是近身格斗武器，狙击手只要是远距离打击，对于手枪这种有效射程最远也只有五十米，实际有效杀伤也只有十到二十米，但是现在王壮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接头人在哪里？”爬山虎端着m4卡宾枪四下看看，嘟嘟囔囔向前面的一片礁石区走去。
按照事先讲好的接头办法，行动组登陆后，要用手电筒闪光三下，对方也回应三下，就算暗号对上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王壮小声说：“戴好电子风镜，战斗队形散开！”
大家知道，王壮要发信号了，几个人都各自散开十几米，王壮半蹲在一块礁石后面，透过电子风镜可以将周围的景致看得很清楚，只不过因为红外线夜视的原因，图像都是暗红色的。
王壮从后腰将军用强光手电摘下来，举过头顶，连着闪了三下，很快，对面的丛林里也出现了强光手电连闪三下。
按照事先的安排，王壮一个人走过去，其他人间隔十米交替掩护前进。丛林中有个高大的身影，从电子风镜的夜视仪中王壮看清了这人的脸，一脸的络腮连毛胡子，却是一张东方人的面相。
“你好，我是卢迪，飞鼠近卫军行动队队长，很高兴你们能准时到达！”卢迪主动伸出手来。
王壮跟他握手，对方的手很大也很有劲儿，“嗨！我是花刺，请把资料给我吧？”王壮将手抽回来说道。
“跟我来，所有的资料不在我身上，我只是负责把你们带到下一站。”卢迪转身向密林深处走去，王壮向身后做了个手势，几个人依旧保持交替掩护队形跟上。
一直在密林中走，越走越冷，王壮忍不住将丛林迷彩短风衣裹紧了身子。天快亮了，他们终于走出了密林。
“就是那里，你们去吧，那是个猎人小屋，里面有个猎户，父女二人，都是挪威人，可以讲英语，祝你们好运！”卢迪面无表情，说完转身就向另一个方向钻进了密林。
王壮看看前面草地上孤零零的小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四个人进去，四下里一点屏障都没有，万一被包围，基本上就是绝境了。
“爬山虎跟我进去，二组原地掩护！”王壮硬着头皮下令，明明知道前面就是险境，可是如果不去涉嫌，待在林中相对安全，但是，任务怎么办？所以，他决定冒险。
王壮几个人蹲下来，组装狙击枪，检查武器。王壮将svd狙击枪的弹匣装上，拉动枪栓，推上一颗突缘弹，将柯尔特手枪子弹上膛，保险打开，以保证第一时间出枪射击。
王壮左手举着狙击枪，右手握着柯尔特手枪，大步向猎人小屋走去，爬山虎端着m4卡宾枪，相距五六米远跟在王壮的身后，警惕地向四下张望。
把背后交给生死兄弟，这是特战队员间在无数次作战中形成的牢固信任，现在王壮只需要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小屋就行了。
可是，五十米的距离，他仿佛走了很久，而且越走心里越凉！因为他在电子风镜中扫描不到猎户小屋里面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当王壮用svd的枪管将房门支开的时候，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血！
屋里的景象让他至今难以忘怀，一老一少倒在血泊中，老人是个白胡子猎手，脖颈被一刀割开了动脉和气管，少的是个姑娘，金发碧眼，脸色如纸般苍白，衣衫凌乱，雪白的胸口上，一个两厘米的口子，流了不少血，身下一滩，已经凝固。
两人已经死了最少两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屋内被翻得一片狼藉，一杆猎枪被砸成两段，一张木制床铺被掀翻在地。
爬山虎也进来了，他“我靠”一声，说道：“我踩狗屎了！”
王壮闻言头一热，踩狗屎，就是踩地雷，王壮刚才进门已经试探过没有地雷和诡雷，可是他还是走在安全地带，在训练的时候，门口埋雷的方式方法都多次演练过，王壮跨过去了，可是爬山虎却一脚踩上了。
“妈的，倒霉，触压式步兵雷，你怎么没踩到，快点给我找根棍子，我坚持不了多一会儿的！”
不用爬山虎说，王壮已经拽了一根床板，咔咔两脚，踹成长短合适，马上蹲下，贴着爬山虎的鞋底塞进去，用双手压着，把爬山虎的脚移开，爬山虎弯腰就抱起旁边的一口大缸，压在了床板上。
“走走！”王壮抓着爬山虎就跃出了木屋，身后“轰”地一声爆响，因为压力的差异，地雷还是爆炸了。
两人被剧烈的气浪推出去十几米远，多亏了里面都穿着纳米防弹衣，不然后背肯定会被横飞的弹片击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