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涵元宝
众人正疑惑不解。
魏婉容的目光却在殷岩柏与魏京华之间扫了扫,脸上一派天真的问道,“妹妹怎的没有与王爷同坐?”
雅间里霎时间静的落针可闻,众人夹到嘴边的菜都忘了吃,含在口中的酒也忘了咽……
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含义可是太丰富了,凭着人的想象力,真是有无限猜测啊!
静了片刻之后,黎统看向魏京华的目光霎时间变得嫌弃又冷凉。
端坐于自己位置上的魏京华终于明白了——这“夫妻”两人,一唱一和的,不过就是为了拆她的台!
叫她好不容易在鹰扬府众将领心中刚树立起来的形象功亏一篑!
原本他们就瞧不起她是个女子,却与他们同朝为官,同一个衙门做事。
她好不容易凭实力,凭着不骄不躁踏实沉稳,想在鹰扬府立稳脚跟……他这么当众一说,曾经被压下去的流言,立即就会卷土重来,坐实了她是凭魅惑圣上、王爷,才得封了绣衣使,得封了女官。
不但她的努力会遭人质疑,就连她的意图恐怕也令人怀疑。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一百七十六章 真正的强大
一片宁静之中,魏京华豁然起身,举杯朝众人道,“这碗酒敬黎将军,欢迎将军回到鹰扬府。我先干为敬。”
她仰头灌下一碗酒,微微一笑,抬手把酒碗扔在食案上。
咣当当一阵响,本就安静的雅间内,霎时间显得气氛更加凝滞紧张,犹如风雨欲来。
“我家姐姐也许误会了什么,但无需多言,日久见人心。”魏京华拱了拱手,“我是做事的人,不是喝酒的人,今日这酒,我只能到此为止。若是扫了诸位的兴致,魏某在这里向诸位道歉。待明日当值,诸位若要做实事儿,欢迎到府衙找我。”
说完她抱了一圈儿拳,阔步离开。
她路过魏婉容与沈仕扬身边时,面色坦然平静,既没有羞恼,也无愤慨。就好像他们是毫不相干的路人。
她离开好一阵子,雅间里都安静的叫人透不过气来。
她的话音却反复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上,“她不是喝酒的人,乃是做事的人”……她竟不怕得罪黎统,不怕得罪众人,坦坦荡荡的这么说……
“沈副将坐,嫂嫂快坐。”一旁有那机灵的将领回过神来,赶紧开口活跃气氛。
沈仕扬与魏婉容脸上都有些不自在。
他这边刚一落座,殷岩柏却豁然起身,冷笑道,“本王从不跟不知所谓的人喝酒。”
说完,他亦起身离开。
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怕不是要去送一送魏长使?”
殷岩柏耳朵多灵啊,他立即寻声看去,是个与沈仕扬走的很近的参将。
“是,本王就是要去送送魏长使,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多容易撞见鬼呀!你要不要来看着?”殷岩柏话音不轻不重。
却把那参将吓得脸色苍白,瞪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他身边的同僚赶紧拱手赔罪,“不敢不敢,恭送王爷……”
殷岩柏甩手离去,他这般直言不讳,反倒叫人觉得,他即便是去送魏长使,也送的堂堂正正。
“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看人相貌不俗就更是变本加厉的欺负打压,真是不嫌臊得慌!”
众人正要饮酒,角落里却传出一个冷幽幽的声音,“难怪晋王爷不屑于你们喝酒!”
在座之人脸色皆变,寻声往角落里看。
角落里那人非但没躲,反而大大方方的站起来。
竟是魏京华手下的方淼,他也得了请柬,被魏京华领着一同来了宴席之上。
“你也是男人,屈居一个女子手底下做事,自己不显臊得慌,反倒来说旁人,你有的什么资格?”沈仕扬身边的人说道。
方淼呵呵一笑,“我是男人,却也是我娘生养的。我从不以女人为耻,我敬佩所有有本事的人,不论男女。我看不起的乃是明知自己不如人,却不敢承认!身为男人,却欺负女人的人!”
“你……”
“都闭嘴!”黎统怒喝一声。
他再不做声,只怕两边吵着吵着要打起来。
“今晚是本将做宴,请诸位鹰扬府的将领们喝酒,彼此熟悉曾益感情的!不是叫你们窝里横,自家人看不起自家人的!”黎统沉着脸,“凡是相互叫骂,相互指责的,明日到府衙,各自领五十大板!”
沈仕扬朝身边人挥挥手,叫他坐下。
那边不甘不愿的坐了下来,方淼却还不忿。
黎统的目光利箭一般射在他身上,方淼神色紧绷,却挺直了脊背,没有妥协之意,“我愿与适才瞧不起魏长使之人较量,若是我输了,甘愿受罚!日后见到对方,必低头行礼!我若赢了,只要求对方向魏长使诚恳道歉!”
沈仕扬身边的参将也是年轻之人,火气正盛,当即就要起身叫板。
被沈仕扬一个警告盯了回去,憋着气坐在食案后头。
“没完没了了还?”黎统冷哼,“谁看不起谁了?魏长使叫你这样叫板替她正名了吗?你究竟是替她正名,还是表明自己心虚呢?真有本事,何需证明?连魏长使自己都说,日久见人心!你这番较量,不是叫我鹰扬府更加团结,乃是叫我内部分化,结成党派呢!”
方淼听闻黎统这话,不由脸色一僵。
“还不坐下!”黎统冷喝。
方淼身边的人赶紧把他拉坐下来。
酒肆的歌舞伎在这时候弹唱入场,总算是盖过了气氛的尴尬凝滞。
只是众人这会儿都没了听曲儿的兴致,余光瞟见黎统一杯接一杯的闷声灌酒。
魏京华离开酒肆,翻身上马,夜里冷凉得的空气扑面而来。
她深深嗅了一口,只觉在屋里的浊气都被倾吐干净了,外头虽冷,却叫人心旷神怡。
“驾——”她打马快行。
却有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应和着她的马蹄声,紧跟在她身后。
魏京华不由回眸,长身挺立的殷岩柏跨着他的高头大马,眨眼之间便追了上来。
“王爷怎么也离席了?”魏京华拱了拱手,嘲讽道,“惟恐不能坐实那些闲言碎语吗?”
殷岩柏侧脸朝她脸上打量,“我来看看你哭了没有。”
魏京华微微一愣,“我为什么要哭?”
“那你为什么急着走?”殷岩柏挑眉。
魏京华怔了片刻,倏而轻笑,“王爷以为我是被魏婉容几句话给吓跑了吗?”
殷岩柏轻哼一声,瞥看她一眼,“你自然不怕她,是怕跟我扯上关系,怕他们起哄叫你坐在我身边吧?”
魏京华没有正面回答,却岔开话题道,“王爷要不要赛马?”
殷岩柏大为吃惊,“你跟我赛马?呵,有意思。”
“来吗?”魏京华笑问。
“为什么不?”殷岩柏勒停马匹,与她并肩站在宽阔平整的京都街道上。
这会儿贩夫走卒都已经回家了,许多铺面也都已经关了门,街上不复白日的热闹,街道显得尤为宽广。
“预备——”魏京华伏低了身子,拽紧缰绳,目视前方,“跑!”
啪——她的马鞭子猛的抽响,身下枣红色的大马如离弦的箭一般蹿了出去。
殷岩柏比她慢了数秒,但还是一眨眼之间就越过她去。
他身下的马,乃是大宛的良驹,汗血宝马。速度奇快无比。
宝马配英雄,在他驱使之下,他身下坐骑犹如雪白的闪电,眨眼既逝,已经越过魏京华甚远的距离。
魏京华跑了一阵子,眼看追不上,“吁——”她拽住缰绳,调转马头,抄近路往魏府而去。
她越想越觉得可乐,不由轻笑出声。
眼看她已经临近魏家角门,却忽有疾驰的马蹄声从巷子口骤然传来。
她微微一愣神儿,雪白的闪电立时劈开夜幕下的街道,眨眼之间停在了她面前。
“抄了近路,也被本王追上了吧?”殷岩柏没生气,反而眼带笑意的看着她。
魏京华着实没想到,他竟然能在魏家外头堵上她。
原以为等他发现她没追着他跑时,她已经回到魏家,回到凤仙阁了呢。
“王爷果然厉害,”魏京华拱了拱手,“有此可见,王爷的本事,乃是魏某拍马不及的。马与牛原本就不能同负一轭,还望王爷擦亮眼睛,寻找到真正能与王爷共负一轭之人。”
“同负一轭?”殷岩柏哼笑一声,“谁说同负一轭,就要是旗鼓相当的两个人呢?那岂不是男人与男人在一起,女人与女人在一起,更旗鼓相当吗?”
魏京华闻言一惊。
“可这世上的道理却是男人与女人在一起,原本就是要互补的。太过于旗鼓相当,两人岂不是还要打起来吗?”殷岩柏笑说。
魏京华还沉浸在那句“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一时没回过神来。
“你这般好强,并非真的强大,反而正说明你内心的不安全,孤独无助。”殷岩柏策马靠近她,轻缓说道,“你幼年时,被魏父抛弃,送到巨鹿老家。自幼没有了亲人的疼爱关怀,内心存留着随时会被人抛弃的不安全感……所以你没有办法轻易相信别人,你宁可万事靠自己拼搏。”
魏京华脸色一僵,身下的马也不由随着她的动作向后退了一步。
她防备的看着殷岩柏,沉着脸道,“王爷以为很了解我吗?再者说,人靠自己原本就没什么错。任何人都不能坐享其成,应当靠自己的双手奋斗。”
“你的想法没错,但靠自己奋斗,并不是拒绝他人的帮助。过于防备,只会叫你把机会和真正关心你的人都拒之千里之外。”殷岩柏缓缓说道,“没有人是单靠自己就能成事的,就连本王每次取胜,也少不了底下将士们的众志成城。”
魏京华僵着脸,正欲继续反驳。
殷岩柏却脸色一凝,忽而在唇边比划了一下,“嘘——”他凝神防备,四下观望。
魏京华心底也微微一惊,她刚刚只留意了殷岩柏的话,反倒忽略了周遭的情况。
看殷岩柏的神态,莫不是他们被人悄悄盯梢了吗?
魏京华正暗暗观察,殷岩柏却忽然踏着马镫,旋身而起。他又在马背上踩了一下,翻身跃上院墙,借势一跳,人已经到了十几步开外的一株硕大的合欢树上。
魏京华尚未看清楚树上是什么情形,便听到耳中有砰砰的打斗声传来。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他给按了蚊帐子
魏京华策马近前,合欢树粗壮的枝干上却忽有黑影一晃。
砰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树上猛掉下来,正砸在她面前的地上,激起尘土一片。
她的枣红色大马,向后踢踏躲了两步。
魏京华立即翻身下马,上前查看……殷岩柏功夫高超,这砸下来的人,一定不会是他吧?
魏京华脸色紧绷,却没发现自己心底那一抹的关切与紧张。
“别碰他!”树上传来一声低喝。
魏京华抬眼之时,一个身高腿长的人从树上一跃而下,干脆利落稳稳当当的立在地上。
魏京华不由松了口气,月光之下殷岩柏脸面英武非凡。
“他身上有剧毒。”殷岩柏皱眉说道,“我就要生擒他,却不想竟是死士,一瓶毒药对着自己灌了下去。”
魏京华小心翼翼的靠近地上那人,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不知是什么毒物,竟已经开始腐蚀他的皮肉,反应中发出一阵阵恶臭。
“他是什么人?”魏京华借着月光看了看这人扭曲的脸,毫无印象,十分陌生。
“这人窃听你我说话,先前本王疾奔之时,根本没有人跟踪。就连殷戎常武这般宿卫,都追不上本王的坐骑。这人……”殷岩柏皱眉沉思片刻忽然抬起头来,目光沉沉看着魏京华,“是冲你来的。”
“冲我?”魏京华挑了挑眉,“冲我什么?是要杀我,还是要拿我什么短处呢?我近来挡了谁的路了?”
殷岩柏凝神看着她,身上气势沉冷,一时没有说话。
魏京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得罪的人不少,日后还要得罪人,若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就叫我怕了,日后也不必再出门混了。”
殷岩柏看着她哭笑不得,“有时觉得你是个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礼仪规矩都严谨刻板。有时看你又像个痞子,街头无赖的那种。”
魏京华呵呵一笑,“是什么让王爷对我有此误解?我明明既文雅,又不刻板,有趣又知礼。”
殷岩柏眼底不由生光,“若换作旁人,发觉自己被人盯上,且对方还是生死不惧。宁可自尽,都不愿被生擒的……不说惶惶不安,也必要担忧。你可倒好,反而得意洋洋的自夸起来。”
“如此被人看中,甚至不惜派出死士,这还不值得我自夸吗?”魏京华微微一笑,“王爷是看我不懂行吗?死士可不是一般人能培养出来的,看来我已经被京都里的大人物给盯上了,如此也就说明,我的仕途必定能更上一层楼了。”
殷岩柏哭笑不得,若换作旁的女子都要吓破胆的事情,她反倒还觉得是机会?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贼不能留,一定要把背后的老贼给抓住来。”殷岩柏见她不在意,不由提醒。
魏京华牵着马向魏家角门走去,闻言沉默片刻又点了点头。
“这人的尸首我会带回去叫人查,衙门的仵作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届时再来告诉你。”殷岩柏缓缓说道。
魏京华停下脚步回身看他,“这人敢死,说明身后事已经做干净了,王爷从尸首之上,怕是查不出什么来。既是死士,一个死了,后头还会再派人来,追根溯源……还是得抓一个活口,才好顺藤摸瓜。”
殷岩柏微微凝神,“你等我消息。”
魏京华冲他拱手抱拳,她牵马从角门回了魏家。
殷岩柏打了呼哨,犹如夜鸟的叫声,回荡在静谧的夜空里,传出老远。
不多时,殷戎和常武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面前。
“把这人的尸首带回去。”殷岩柏吩咐道,“常武去查查他的来历,殷戎带人悄悄保护魏长使。”
安排好这些,他才翻身上马,蹙眉离去。
究竟是什么人在盯着她呢?她身上藏着什么吸引人的东西……竟连死士都派出来了?
魏京华或许不知,但殷岩柏却是清楚得很。那自尽的死士,乃是因为突然靠近才被他发现。
死士靠近之时,明知更容易被人发现,却仍冒险近前……分明是想窃听对话。
“究竟是冲她,还是冲着我们两个?”殷岩柏眯了眯眼,刚刚还暗笑魏京华得罪人多。他又何尝不是?行走官场,行走在权利富贵中间,哪有不犯小人的?
他本意是要保护她,照顾她。如今反倒因他叫她遇险,这怎么成?
他必要找出背后之人。
酒宴之后的半月之内,魏京华在鹰扬府里都平平顺顺。
黎统没有来寻她的不自在,就算在校场遇见,也是行礼打个招呼就过去了。
沈仕扬正忙着他的婚事,不知是碍于黎统回来了,还是碍于他好事将近,他竟有些躲着魏京华的意思。
纳征之后,便是问期。
魏敬贤听闻魏京华说不过三五个月,多不过半年,老夫人就不成了……未免撞上丧事,他把魏婉容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
如此可谓十分仓促了,但魏婉容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向来不安于室,一直惦记着寇七郎的魏家大小姐,却像是转了性子似得,天天呆在自己的闺阁里,专心绣着鸳鸯盖头。
事情太过安静,那服毒自尽的死士,就像是一颗投入湖水的小石子儿,没激起什么浪花,就销声匿迹。
魏京华原以为,死士这么一死,后头必然会有来势汹汹的陷害攻击。
然而结果却呼出意料,平静的连点儿风都没有。
休沐这日,她换了一身常服,独自策马到晋王府去。
多日不见晋王在她面前晃了,她想去问问晋王,可是他查到了什么,所以对方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她策马慢行,还没临近晋王府的街巷,常武便策马从巷子里冲了出来。
把街上挑担叫卖的贩子吓得惊呼连连。
“常宿卫有什么急事?”魏京华朝他抱了抱拳。
常武嘿嘿一笑,“魏长使可是要来寻我家王爷?”
魏京华立时回头四顾,“你们派人盯着我?”
常武挠了挠头,“先前有几次教训,不敢离的太近,就是远远看着……”
魏京华眯了眯眼,“我说怎的连只苍蝇蚊子都没有。原来是王爷给按了蚊帐子。”
“王爷实在担心魏长使,长使且莫要误会我家王爷的心意呀!”常武急忙说道,“您就算是不感激领情,也不能误会他呀!”
看常武着急辩解的样子,魏京华哭笑不得,“又不是头一天认识……”
常武听着话,更是满脸惊慌,惟恐因为自己言语不当,反倒浪费了王爷一片好心。
“他自己也说,要追根溯源,在我身边按了这样密不透风的‘蚊帐子’,对方哪儿还敢放苍蝇蚊子来?”魏京华笑说,“这做法儿哪是抓贼呀,分明是准备千日防贼呢。”
“抓贼自有别的法子,不能叫您当诱饵,诱那贼出来。”常武摇摇头,“我家王爷宁可自己冒险,也不会叫魏长使冒这风险。”
这话若是殷岩柏亲口跟她说,她已经脸不红心不跳了。
偏偏却从他身边宿卫的口中说出来,魏京华还是不免脸面一僵,“谢谢你家王爷的好意,但他若懂得尊重人,就从我身边撤走这些护卫。密不透风的,我觉得不自由。在他看是好心保护,在我看来却是监控。我又不是他的犯人,用不着他这样。”
常武嘶了一声,听着话音越来越糟,他头都疼了起来。原以为能叫这女孩子感激他家王爷来着……结果他又做错事了。
殷戎说的对,他就是记吃不记打,他还是回去自己领了板子以后,再去找王爷认错吧……
魏京华瞥了他一眼,看他一脸绝望、生无可恋的样子。她哭笑不得,“你把人撤去,但给我一个暗号,好叫我遇到事儿的时候,可以及时通知你们。如此不是更能引小人出来,更容易抓住人吗?”
常武垂头丧气,根本没听她说了什么。
魏京华轻叹一声,“你若做不了主,我去与你家王爷说。”
常武这才一惊,忙回头看她,“您与我说就成,王爷那里,我会奏禀。”
魏京华把她的意思又详细的表述一番。
常武细细一听,从怀里摸出一只鸟哨给她,“这哨音听起来与鸟叫很像,但哨音穿透力很强,能传出很远。变化之间,又能传递出许多信息。您不用学的那么详细,只记得一种就是……”
魏京华接了那哨子,谢过常武,绕过晋王府而未进。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逛了一圈,甚至还去城郊的庙会上转了一圈儿,买了一套陶烧的小人儿,打算带回去给冬草。
到了黄昏天色渐晚,家家都升起炊烟的时候,她才骑着马慢吞吞的又往晋王府去。
临近王府西侧门,魏京华翻身下马,正欲上前敲门。
好巧不巧,一顶秋香色软轿也停在了西侧门,轿子旁边伺候的丫鬟上前叫门。
西侧门里头守着的门房认得那丫鬟,却不认得魏京华。
“这位是?”门房拱手看向魏京华。
“我乃鹰扬府绣衣使,特来拜会晋王爷。”魏京华点头说道。
抬进侧门的轿子里却传出一声轻喝,“落轿——”
女子的声音,听来耳熟,魏京华侧脸看去,轿帘一掀,轿子里的人扶着丫鬟的手,缓缓走了出来。
“魏长使,又见面了!”
嫡女京华,医行天下 第一百七十八章 文雅的审问
魏京华的表情颇有些无奈,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水蔓菁。
殷岩柏上次说,水蔓菁的问题,他会自己解决……她以为水蔓菁或许已经不在晋王府了。
却没曾想,她刚主动登门,就迎面遇上……这小师妹不会多想吧?
“你们都退下。”水蔓菁站在魏京华对面,把丫鬟的手推开。
她眼睛看不见,耳朵却灵的很,一旁的轿夫丫鬟,以及门房都站着没动……
她脸色一沉,“我吩咐不动你们了,是不是?”
“水小姐息怒。”丫鬟福了福身,向后退进了侧门。
门房也进了侧门,却是站在门口向外窥视。
“把门关了。”水蔓菁冷声说,似乎越是看不见的人,就越是敏感怕人看吧?
魏京华无所谓的耸耸肩。
吱呀一声,晋王府的侧门关上了。
水蔓菁深吸了一口气,提步向魏京华靠近了一些。
魏京华不由向后退了一步,不想欺负一个看不见,又过于敏感的女孩子。
“上次的事情,谢谢魏小姐,谢谢你照顾我师兄。”水蔓菁柔柔一笑,福了福身。
魏京华点点头,“水姑娘别误会,我今日登门,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乃是公务前来寻晋王爷。”
“什么公务不能在外解决,还要追到家里来?”水蔓菁脸上带着笑,语气却有些严厉刻薄,“虽然魏小姐有绣衣使的官身,但毕竟是个女子,所谓人言可畏,身为女子还当多顾惜自己的名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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