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总被欺负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龚心文
 神奇的是她居然还都看懂了。
 这位夫人还真的是她亲妈,啊呸,她目前这副身体的亲妈。
 别人穿越,她也穿越。
 别人穿到公主身上,一醒来七八个丫鬟围着,伺候着吃香喝辣。
 她也穿越到公主身上,一醒来七八个丫鬟围着,伺候她上吊。
 理了一下脑中一团乱麻的记忆,程千叶大概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战乱不休,诸侯割据的时代。
 这副身体和自己穿越前的名字一样,也叫程千叶,她的父亲是雄踞一方的诸侯,晋威侯,自己是位公主,这身份本来很好。
 可惜不久前晋威侯刚死了。
 现在晋国的主君是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公子羽,获封晋越侯。
 可惜的是,一个时辰前也被人毒死了。
 此刻那具和她面容及为相似的尸体就躺在程千叶面前。估计还没完全凉透。
 晋威侯妻妾众多,除了程千叶兄妹的母亲杨姬之外。另有一位宠妃俪姬,也育有一子,名公子章。
 俪姬甚得晋威侯的喜爱,公子章一度和公子羽激烈的竞争继承人的位子。
 后终因公子章心性过于暴躁残虐,被晋威侯所厌弃,贬斥到封地中牟去了。
 近日新上任的晋越侯率军路过中牟,公子章曲意奉承,举宴相迎,宴席上给兄长进献了一对美丰姿的少年郎。
 晋越侯见猎心喜,左拥右抱,一时大意,就着这对栾宠的玉手饮了一杯琼浆,当即毒发身亡。
 虽得随侍的部将抢回尸身。
 但此刻公子章率人把行辕团团围住,将随同晋越侯赴宴的一个姬妾剥光了衣物,挑在抢尖上,高举在阵前。扬言要将晋越侯的一众女眷如法炮制。
 本部因失了主君,人心溃散,消极抵抗。眼见着就要被公子章攻破防线。
 杨姬无奈之下,只好领着媳妇女儿一同在儿子的尸身边上吊,以免落入和自己积怨已深的俪妃手中,受那百般羞辱而死。
 程千叶穿越之时,正是那性情刚烈的公主悬梁自尽,香消玉殒之际。
 刚刚醒过神来的程千叶完全抽不出时间稳定一下情绪,吸收理解一下这个世界。
 因为在她眼前,又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正蹬上椅子,扯着白绫,就把那雪白的脖子往里面套。
 “别,别介啊。”程千叶拉住那人的裙子,在脑海中刷了一遍人物图谱,找出此人的称谓,“大嫂,你别死。”
 虽然这位大嫂不是真的嫂子,但程千叶也见不得一个孕妇在自己眼前上吊,下意识的就一把抱住她的腿。
 这位名为许姬的嫂子,是一位性情温和的美人,此刻她哭得是梨花带雨,“小姑,若是落入那公子章的手中,你也知道是什么下场。你就让我追随夫君去了吧。”
 正撕扯间,房门被推开,随着寒冷的空气,跨进门一位年轻的男子。
 此人面目俊朗,斯文儒雅,穿着一身甲胄,持着一柄带血的长剑,大踏步进门。
 程千叶从记忆搜索到,此人乃是公子羽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也是他最信赖的属臣,姓肖,单名一个瑾字。
 肖瑾行了一礼,面色沉重的说:“主公身殒,军心涣散,只怕是守不住了。请许姬跟我走,臣誓死为主公保住这一点骨血。”
 许姬道:“那母亲和小姑呢?”
 肖瑾脸色暗淡了一下,低头不语。
 程千叶的“母亲”杨姬却抬起头来,拉过许姬,推上前去,激动地说:“好,好,瑾公,羽儿只有这一点血脉。你看在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务必要保住了她。”
 肖瑾单膝跪地,“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程千叶,拔出了腰间的一柄短刀,哐当一声,丢在程千叶的面前。
 程千叶被这个声音震了一下。
 敞开的房门刮进一阵冷风,带来隐约可闻的厮杀声。
 门外是漆黑的夜,隐隐透着腥红的火光。
 程千叶低头看着眼前这柄沾着血的短刀,这一刻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时空,一个战火连天的时代,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短短一瞬间,自己面前就只剩下两条路可选,一是用这把刀自裁,另一是等着外面那些野蛮的男人冲进来之后,把她拖出去折磨至死。
 两条她都不想选。
 程千叶深吸了一口气,在肖瑾拉着许姬就要转身出去的时候,站起身来,用她那被勒得沙哑的声音喊道:“请等一下,或许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
 晋越侯身殒,公子章便是王位的顺位继承人。虽然他用卑劣的手段,谋害了兄长的性命。但已是既成事实,军中上下都失去了抵抗的心思。
 公子章带着人马,杀到了行辕的最后一道防线前。洋洋得意的宣称,“缴械投降者,我事后不但不追究,还依旧委以重任。负隅顽抗者,待我继承王位之后,必徒三族。”
 正说着,只见那烽火燃烧的高台上,一个头束玉冠,身着宽袍之人缓步从暗夜中走了出来。
 明暗不定的火光,照映着他苍白的面孔。
 他的脖子上绕着几圈绷带,同往日一般玉树临风,容姿秀美。丝毫没有任何身重剧毒的迹象。
 公子章大吃一惊,“不,不可能,我亲眼见到你已经死了!”
 然而,自己的那位兄长,立在高台之上,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宛如一只从地狱回来幽魂。
 肖瑾站在他身侧,抽出佩剑,大喝一声,“捉拿逆贼!”
 顿时士气大振,杀声震天,铺天盖地而来。
 “我……”墨桥生诧异的睁开眼,他对上了一双如秋水一般温柔的眼眸。
 于是,他把“我没有”,三个字中的“没有”两字咽了回去。
 主人说过,最不喜欢欺骗。
 他低头垂下眼睫:“我只是一个低贱的奴隶,主人对我的恩德,我没有什么可回报的东西。只有这副身躯,还勉强算是干净,若是主人喜欢,我……”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一双柔软的手捧住他的脸,把他的头抬起来。
 那天籁一般的声音,似乎从最深的梦境中传出。
 “桥生,我很喜欢你,也很欣赏你。”
 “我从未想过把你当做一个物品,只在床笫间使用。”
 “你既勇敢,又坚强,是一个优秀的人。在我眼中,你不仅武艺超凡,还对我很忠心。总有一天,你会和那位俞敦素将军一样,成为一颗耀眼的新星。成为我大晋不可或缺的将军。”
 “到时候人们都会说我慧眼如炬,只用了一匹马换来一位旷世奇才。”
 最后那个声音笑着说:“但是,你需要自己先站起来。不能再这么妄自菲薄。”
 墨桥生感到自己的胸口燃起了一团火,这火苗点燃了深藏在他卑微的内心中的渴望。
 
将军总被欺负哭 117.第 117 章
 码字的也要生活。请大家支持正版。 对这个人, 程千叶没什么好感。第一次见面时他企图色|诱自己,这一次又涉及下毒谋害自己。
 但看他此刻的模样, 程千叶觉得除了最后赐他一死,自己也下不去手对他做别得惩处了。
 她捏了捏眉心, 一整夜没休息让她有些疲惫, 她把华宇直的信递给肖瑾:“你来问吧。”
 肖瑾展开信函浏览了一遍,
 开口讯问:“你就是阿凤?”
 阿凤微点了一下头, 算是回复。
 “威北侯在信中说。发现你因诱惑我家主公不成, 心中怨怼, 因此意图谋害我家主公?”
 阿凤自嘲地冷笑了一下, 不做回复。
 “所以你勾结墨桥生, 在酒宴之上于我家主公饮食中下毒?”
 “不, 此事和桥生无关。”阿凤抬起头, 看向程千叶,“是我嫉妒桥生,将黄金和毒|药藏于他的房内,企图陷害与他。和我勾结的人乃是您身边的萧绣。”
 程千叶本来已经昏昏欲睡, 这下剧情大反转让她一下来了精神。
 “哦?你一个奴隶去哪里来那么黄金?”程千叶问道。
 “侯爷难道不知?我,只是主公给您递的一个台阶而已。”阿凤冷笑一下,“不过是让你出点气,不至于立刻和他撕破面皮, 导致两国之间毫无回旋的余地。”
 “我一个奴隶, 若不是有主人指使, 如何有能力谋害一个君侯?”他笑着连咳了几声, “何况,侯爷您心里最清楚。那日,您既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像我这样一个低贱的玩物,怎么可能因此就对您怨恨于心。”
 人性真是复杂。
 在这种濒临死亡的情况下,这个人身上本来浑浊不堪的酒红色,反而像那种历经了酿造的美酒,沉淀下了浊物,逐渐开始变得清透了起来。
 程千叶来了兴致,她摸了摸下巴:“你既然嫉妒桥生,为什么现在又替他开脱?”
 “不,我不是为他开脱。”阿凤有些焦急,他看着程千叶,挣扎着跪起身来,“钱财对一个奴隶来说,实乃无用之物。侯爷你看看我的模样,再想想桥生,他有幸遇到您这样一位和善的主人,怎么可能想要毒死您,再回到威北侯那样残暴之人身边。”
 他的身体纵横交错着各种遭受凌|虐的痕迹,惨不忍睹。令人对他所言之事无从反驳。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替他解释?”
 “我……”他压抑喉中翻涌的腥甜味,喘了口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阿凤心中觉得有些难受。
 他知道自己是必死之身。
 那日主公命他通过桥生诱惑晋越侯,他失败了。
 谁知主公又收买了晋越侯身边的萧绣,并命他配合萧绣毒害晋越侯。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不论成功与否。事后他们这种奴隶,基本都脱离不了被推出来顶罪,或是被灭口的命运。
 可是他想不到这事竟牵连到了桥生。萧绣那么轻易地被主公说服,原来他根本就不想毒害晋越侯,他的目的是陷害桥生。
 桥生。
 他闭了一下眼,是我仅余的兄弟了。
 我反正都要死了,就一并替他顶了这罪又如何。
 他开口说到:“我心中嫉妒墨桥生,嫉妒他本是和我同样的人,如今却得了一个这么善良的主人,过得如此舒适。于是我一时起了歹意,把主公给的黄金和毒|药藏于他的房中,想要陷他于死地。”
 “你把黄金和毒|药放在他房中哪里?”程千叶问道。
 “我……”阿凤愣住了。
 他不知道。
 “萧绣说黄金和毒|药是他放的。你也说是你放的。”程千叶笑起来,对着门外说到,“桥生,这陷害你的罪名,竟然还有人抢?”
 墨桥生正从门外进来,他沉默的看了一会阿凤,并排跪于他身侧。
 阿凤有些茫然,他只在大殿上亲眼见到众口一词,罪证直指桥生。
 他心中以为桥生此刻必定身陷囵圄,想不到竟能这般齐齐整整的出现在他眼前。
 阿凤心中一放松,一口气便提不住。他一手捂住嘴,指缝间渗出鲜血来。
 墨桥生顿首于地,“主人,阿凤罪无可恕。桥生恳请代他受罚。求您!”
 他狠狠地叩了数个头。
 阿凤用那沾满血的手,抓住他的肩膀,猛得把他推开。
 “你滚开。我不用你多管闲事。”阿凤哑声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主人也是你可以忤逆的?既然遇到好主人,就好好珍惜去吧。我……也算替你高兴了。”
 他一手撑地,粘稠的血液从口中呈线状滴落。
 程千叶看不下去了,冲墨桥生挥挥手,“带走带走,给他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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