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绿茵

从圣城到菲尼斯特雷角的90公里，就没有了固定线路，而且往西的路都很偏僻，要在几座海拔400米左右的小山中穿行。当然，也有三条西班牙国道和省道连接期间，大多数徒步者会沿着公路走完最后的旅程。
卓杨和蔻蔻不打算走公路，昨天在大教堂参加弥撒时摘下裹脸头巾，又出示通行证，两人只能公开了身份，直接在耶稣基督面前造成了围观。之前在波尔图出发时就暴露了行踪，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俩在这条路上，只不过隐匿得当没有被发现而已。
所有八条朝圣线路上的人都汇聚在了最后的旅程上，为了不在最后90公里造成困扰，也为了看到更好的风景，卓杨和蔻蔻便决定沿着人烟稀少的山间小径前往菲尼斯特雷角。这一路，不会再有城市，中途只有三两座孤零零的小村落可以得到补给和休息。他们带足了行军干粮和水，打算用四天时间走完这段路，这也和最初的计划相符合，四天里二人将露宿野外。
从圣城出来经过一上午10公里的跋涉，走过了小村镇卡瓦略后，卓杨和蔻蔻就进入了基本上没有人烟的山区密林路段。西班牙不像中国那样手机信号几无死角，这里出了城市手机就是电子表，二人就如同与世隔绝了一般。
尽管选择了偏僻的路径，但也并非没有其他人，卓杨甚至在这条路上碰见了熟人。早上他俩走得慢，远远听见身后有铃铛声，二人很好奇地等了等，不一会儿便从身后追上来一人一驴。
看到毛驴，卓杨十分惊奇，但看到来人，卓杨开心地笑了。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高材生茱迪·亚乌拉吉像一朵盛开的红杜鹃，在晨光中向二人走来。
茱迪·亚乌拉吉和卓杨同岁，她出生在西班牙临近法国的圣塞巴斯蒂安，3岁学琴，11岁时就在家乡举办过自己的演奏会，是一位天才钢琴手。茱迪·亚乌拉吉最崇拜的人是阿利西娅·德·拉罗查，所以便在三年前的选择中前往了巴音院进行深造，成为了拉罗查奶奶的学生，被誉为‘拉罗查的关门弟子’。
茱迪·亚乌拉吉在巴音院里的地位，就如同卓杨在汉音大，都是学生当中首屈一指的佼佼者。
“呀！卓老师，公主殿下，真是你们呀！”茱迪是个很欢快的女孩子，看到二人便连蹦带跳跑上来请安。
茱迪利用假期也开启了仰慕已久的朝圣之旅，她比较方便，直接从家里出发就行了，因为圣塞巴斯蒂安就在热门线路‘北方之路’的路途当中。北方之路为法国边境城市昂代（hendaye），途径西班牙圣塞巴斯蒂安、毕尔巴鄂、希洪，最终抵达圣城圣地亚哥，全程近900公里。
茱迪虽然走得不是全程，但从家里出发至今也行走了近乎700公里，路上一个月的时间了。而卓杨和蔻蔻从波尔图出发满打满算也就300公里，小妮子不但钢琴弹得好，身体素质也是很强悍的。
“茱迪，你的同伴很特别呀！”卓杨对这头纯黑小毛驴十分感兴趣，它和一身火红的茱迪搭配起来看着是那么喜庆。“它叫什么名字？”
“no.5!”茱迪更欢乐了：“肖邦第五练习曲。”
“哈哈哈……”卓杨闻听乐不可支。肖邦第五练习曲（练习曲op.10 no.5），也称‘黑键练习曲’，演奏时几乎全部由黑键完成，是古典乐坛最著名的黑键练习曲。这首曲子曾出现在周杰伦主演的电影《不能说的秘密》里和同学斗琴的第一段，后两段是《肖邦升c小调圆舞曲》和俄罗斯作曲家尼古拉·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野蜂飞舞》。
卓杨在大约两年前也曾创作了一首‘黑键练习’，在他那个八首练习曲合集里。原本卓杨的‘黑键练习’是其中第五首成曲，但就是为了避嫌肖邦练习曲op.10.no.5，在诺曼教授的建议下，卓杨将它和‘a大调.踢球的少年’做了顺序颠倒，编号为op.7 no.4。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难比大师，却也相当不俗。
no.5任劳任怨，背上驮满了茱迪的行李，看样子像是在搬家。如此茱迪便乐得一身轻松，除了行路手杖她什么也不用拿。
“老五兄，见到你很高兴。”卓杨和蔻蔻兴致勃勃地同小黑驴打着招呼。





金色绿茵 第一七九章 最后一天的路程
清晨离开山间小镇敦布里亚，卓杨和蔻蔻踏上了朝圣之路最后20公里路程。他和她在这条路上已经走了整整两个星期，今天将是第15天，也是最后一天。
三天前邂逅茱迪·亚乌拉吉和她的小黑驴no.5，三个人一畜生结伴走了两天。昨天茱迪独自去了山间的费尔文萨湖（encoro da fervenza），与二人分道扬镳了。也许是她真得想去，也许是茱迪不想再打扰卓杨和蔻蔻来之不易的二人世界。
茱迪虽然口称‘卓老师’，但她其实和卓杨同岁，而且俩人算起来都是拉罗查奶奶在业界的晚辈，细算起来应该是同一个辈份。在巴音院里，茱迪和卓杨的关系很好，卓杨虽然因为只是讲师，没有单独带学生的资格，但实际上她是卓杨在巴音院里关系最紧密的三个学生之一。
另外两个，一位是汉诺威音乐大学古典钢琴系在巴音院的硕士借读生安吉莉卡·贾尼尼，就是朱塞佩·法瓦利的那个大侄女，卓杨的亲师妹。38岁的法老在这个夏天退役了，他将进入新赛季ac米兰的教练组开始新的工作。
还有一位，是来自米兰音乐学院的交换生安德里亚·莫尔特尼，他是一位长着棕色小卷毛的帅哥，卓杨总觉得他脑袋上老卧着一只泰迪。
安吉莉卡和莫尔特尼都是在卓杨的建议和运作下，于去年才来到巴音院的，两人会在巴音院学习深造两年。他们俩和茱迪·亚乌拉吉一起，将配合卓杨的那个特殊教学计划，也是卓杨宏伟的创作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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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即将完成，南非世界杯也落下了最后一丝余晖。就在昨天，国际足联和第19届世界杯组委会公布了所有数据和奖项。
最佳阵容里，卓杨和弗兰领衔前锋。卓杨虽然报名是中场，但作为最佳射手不算前锋有些说不过去，何况中场竞争更加激烈，干脆就别让他再去搅浑水了。弗兰作为世界杯金球奖得主，自然也是有资格的。
争议在于打进5球的比利亚，他的进球虽然比卓杨少，但5个却都是决胜球，尤其两个1:0战胜葡萄牙和巴拉圭，比利亚的这两个进球腰杆很硬。只不过，国际足联最终还是选择了卓杨。
最佳阵容中场由施小猪、蒙二哥、哈维、斯内德构成，争议则在伊涅小白和屠夫德容以及蒙托利沃。蒙二哥虽然表现绚烂，包揽了意大利的全部进球而且名列射手榜次席，成为今年个人表现最亮眼的球员，但球队成绩实在太寒碜。
德屠是被他的防守属性和内敛性格连累，否则从中场攻守平衡上看，必须有他一席之地。小白的确冤得慌，他的绝杀让西班牙在今后四年里封了王，但只凭此把那四个人谁拉下马似乎也不太合适。
后卫线争议不大，默姥爷、普约尔、拉莫斯、麦孔，在各自位置上的确当之无愧。门将卡西利亚斯也名至实归，西班牙全程只丢了两个球。
最佳教练理所当然是老帅博斯克，西班牙一路走来，尤其在进入淘汰赛后，四场四个1:0拿下大力神杯，可谓史上‘最经济适用冠军’。老帅成功演绎了华丽控球外衣下深藏的一颗防反之心，和亚军荷兰异曲同工。
西班牙人大为不满：最佳阵容怎么才四个？我们是冠军呐！
荷兰更不满：我们才一个……
在评选最佳入球时国际足联差点闹出大尴尬，他们一开始把除去点球之外的145个进球全部放在官网上，准备按照全世界球迷的投票来决定结果。但可想而知，有了中国球迷的参与会成为什么样子。
前七名为卓杨的七个进球，第八到第十是李金鱼。前十名把后边甩得连屁灰都吃不上，nba全明星周末偷着笑：知道中国人的猖獗了吧？姚明我们就不说了，易建联吓了大家一身冷汗知道吧！
国际足联最终选定：最佳进球为卓杨在同荷兰1/8比赛第90分钟打进的那个死亡突骑。第二是弗兰在同德国三四名争夺中的禁区线凌空扫射反弹破门，第三则为李金鱼打进的中国队世界杯首球，同巴拉圭比赛的侧身凌空飞射，这个38秒也是本届最快入球。
官网十佳入球当中，卓杨占了三个，德屠绝杀中国的那一球也在。
李金鱼凭借此次世界杯的表现也算在世界足坛留下了些许名号，只可惜这是他的夕阳红。同样在昨天，李金鱼和李鐡宣布退役。
大鱼是个性情中人，新闻发布会上，他的眼泪根本收不住。大鱼和鐡子说：“我们退役了，但如果国家队有需要，即便是去摆锥桶、洗衣服，我们也义不容辞。”
“希望每一位中国足球人都珍惜现在的时光，因为我们有一位最好的队长，和最好的教练。这是中国足球历史上最美好的日子，希望年轻球员们珍惜，和咱们的队长一起，继续前进。”
大鱼和鐡子退役后不会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他们已经决定要成为教练，而且是从青少年足球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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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几公里，就将走出山林。下午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掉落进来，洒在路上和身上，星星点点，像无数遗落的钻石。
刚才卓杨和蔻蔻路过了这条路上最后一个山间居民点洛韦洛斯（lobelos），lobelos在西班牙语中是‘恶狼’的意思。再往前行，他们就将进入海边低地，城镇和人烟便也就会稠密起来。此时，他们距离终点菲尼斯特雷角只剩下10公里。
林间的道路虽然十分坎坷，但也还算宽敞，一辆性能凑合的四驱越野完全能疾驰而过。卓杨和蔻蔻享受着最后的徒步旅程，阳光不断从树叶缝隙中跌落下来炫迷着他们的眼，耳朵里是四周不知名的小鸟害羞的歌声。
突然，前方与道路斜向交汇的密林小径里窜出三个男人，高矮不同但都很强壮。三个人出来后不紧不慢走在卓杨与蔻蔻身前五六米的地方。
卓杨登时警觉，不由自主拉着蔻蔻放慢了脚步，要和他们拉开点距离。这是地图上目前唯一的路，只能先跟着他们往前走。
三个男人都没有背负徒步者最标志性的装备——背囊。




金色绿茵 第一八〇章 密林里凶险恶斗
卓杨对前面三个来意不明的男人充满了警惕，因为他们不是徒步者，没有背囊、徒步鞋这样的装备，也没有速干衣和远足裤。三个人只是穿着很寻常的衣服，黑t恤、格子夹克和黄西装，都穿着牛仔裤，有两人甚至还穿着皮鞋。
徒步远足的人绝对不会穿牛仔裤，不但不透气还会把裆磨得生疼。三个人出现在城市里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但在这偏僻的密林中，就给人感觉十分突兀。
卓杨和蔻蔻放慢了脚步，前面的人却也跟着慢了下来。见此情景，卓杨索性停下步伐，和蔻蔻驻足观望。三个人果然也停了下来，相互间嘀咕了几声后，又回头望了望，便悚然转身，一起朝着卓杨这里逼来。
卓杨的左手搭上了小腹，右手伸向背囊的侧兜。
三个人呈‘品’字型逼将，而且从后腰处摸出了匕首。匕首的样式虽然短小普通，但质地显然都是上等货，十分锋利，刀身反射着密林散阳。
当中一人口中唱喏：“打劫……”
话音未落，卓杨左手解开背囊搭扣，双肩紧缩背囊便‘嗵’一声轰然从身后落了地，同时右手中出现了一支钢制三截伸缩asp警用战术棍。蹬地前窜口中怒喝一声：“蔻蔻退后！”甩棍出棍同时发出。危急时刻，卓杨果断先发制人。
来匪显然未料到卓杨会先动手，黄西装躲避不及正被卓杨的甩棍砸在脖肩结合的地方，登时便翻身栽倒。出招便建功，但卓杨心头却反而一沉。
他瞄准的是黄西装的脖子大动脉，凭借自己出棍的迅疾，对方应该不可能躲开，这一下击中能让他不死也丢掉半条命。身后就是蔻蔻，为了她的安全，卓杨绝不会手下留情。
但是，就在如此瞬息的工夫，对方却做出了缩脖耸肩的紧急防御动作，将无法避免的致命一击带来的伤害尽可能减到最低。寻常人不可能做出如此专业精细的动作，普通人连呲牙闭眼都来不及。
这是一个练家子！
格子夹克和黑t恤见到同伴受伤，却根本没有一丁点迟疑，丝毫没怠慢便一左一右朝着卓杨扑来。如此反应，也足以说明他们训练有素。
卓杨挥棍格开黑t恤刺来的匕首，顺势袭向格子夹克的右臂，却被他闪身躲开了。卓杨原地转身，借助惯性和腰腹合力如泰山压顶般击向黑t恤的头部，黑t恤躲闪不及，仓促躲避之下被卓杨砸在小臂上。耳听闻‘咔嚓’一声，左胳膊断了。
正待要乘胜追击先彻底解决一个，格子夹克从右侧袭了上来，卓杨回身奋力格开他的匕首后，虎口被震得生疼。
凭借先手先后废掉两个，卓杨心头一松，专心致志和眼前的格子夹克过起了招。卓杨是识货的人，对手无论步伐、速度、力道和准确性，闪转腾挪都极其讲究，显然是个硬茬。
空手谁赢谁不好说，但卓杨在武器上占了大便宜，他的asp警用战术棍伸展开后有78.74公分长，合31英寸，而对手三人手中匕首的刀身顶多15厘米，超不过6英寸。一寸长一寸强，这在对战中绝对不是虚的，是真理。
只要不让对手近身，卓杨准赢。保持着咄咄逼人的进攻姿态，两招过后，卓杨瞅准机会趁着格子夹克矮身躲棍的空子，闪电出脚踢飞了他的匕首，随即后转身侧踹将他蹬飞了出去。
才待要跟上去结果了他，一柄匕首从右侧破空划来，卓杨连忙铁板桥让过，同时钢棍横扫来敌膝关节。敌人很强悍，提膝抬腿用外侧肌肉硬抗了这一棍，回手又是一刀刺向卓杨持棍的右手。
提棍格开，卓杨已经坐在了地上，左手扬起一把地上的碎石尘土阻止了对手，黑t恤闪躲中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黑t恤是个狠人，他将自己已经被打断的左手别在了牛仔裤的裤腰里，虽然影响到身体的平衡，但却显得更加凶残，右手出刀在速度上也完全没有减弱。
此时格子夹克也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捡起了匕首。两个人从最开始的虎口握刀变成了反手持刀，这是用匕首的行家才有的动作，卓杨得加倍小心了。
一招左右逢源再次逼退了对手的靠近，卓杨却看见最开始被打倒下的黄西装也揉着脖子站了起来，龇牙咧嘴掩盖不住他的恼怒和杀意。
此时不敢有任何犹豫，让敌人形成合击之势自己万难抵挡。卓杨冲上去横在道路的中央，一番霹雳雷霆般的进攻飞沙走石。身后就是蔻蔻，绝不能让他们迂回过去。
几招过后，卓杨已经完全能肯定，若是大家都赤手空拳放对，对方三人哪一个也不在自己之下，此时能堪堪抵挡在于对手有两人负了伤，而且自己的武器占了大便宜。
三柄匕首当前，卓杨很后悔自己没有准备上两根战术棍。匕首虽短，但让自己擅长的擒拿摔法和腿法都无用武之地，手脚递出去挨上一下非断即残。如果有两支棍子，风轮般舞动起来情况势必会好很多。
说来话长，其实从三个人转身卓杨率先动手到现在也还不到半分钟。以一敌三，又不能让开道路闪转腾挪，卓杨迅速落了下风，刀光紧逼险象环生。
短短三十秒过去，卓杨就已经见了汗，这是他生平最凶险的一次搏命相斗。但他不敢逃也不能逃，不敢躲也不能躲。为了蔻蔻，卓杨可以去死，但在死之前，他也要先干掉眼前的三个敌人。
格子夹克挽出刀花，矮身朝着卓杨大腿刺来，被他后撤一步走了空。还来不及将格子夹克打翻在地，两支匕首又一左一右分上下转瞬即到。侧身让过黄西装的刀，立棍格挡黑t恤的匕首。
刀棍相击，互相交叉纠缠在一起，黑t恤趁机用胳膊别住卓杨持棍的手将他锁住。格子夹克趁势由下往上撩起一刀，目标直袭卓杨的大腿根部。
情急之下，卓杨夹住黑t恤硬行腾身躬腰，格子夹克的匕首险险划过宽松的旅行工装裤，登时便豁开了裤管。危急万分卓杨抬腿踢在姿势用老的黑t恤脸上，将他奔了出去。
然而，黄西装已经再次纵身而上，他的刀尖狠狠割向卓杨肩头。卓杨的招式此时也已用老，做不出闪躲反击的动作，如果不想胳膊被切下来，唯一的办法是舍去左手，用它握住匕首，也许还能延缓片刻，但能弹钢琴的手铁定废了。
钢琴之路危在旦夕！生命危在旦夕！
突然间，耳闻细小的弓弦声响过，一支雕翎羽箭瞬间破空飞来穿在黄西装持刀的手臂上，巨大惯性将他的胳膊向后高高扬起，险些把黄西装整个人掀翻在地。
卓杨身后十五米处，蔻蔻已经扔下了空空如也的体育背包，她的腰间斜挎着箭囊，侧身张弓搭箭，圣女英姿飒爽。
公主殿下怒目圆睁，口中娇喝一声：“退下！”




金色绿茵 第一八一章 无敌的圣女神弓
现代复合弓欧洲女子五十米速射冠军克瑞斯汀·约瑟芬·哈布斯堡-洛林总共有七张弓，规格不同材料也略有差异，但每一张都使用得极其娴熟，每一张都有名字。
七张中有两张是男朋友卓杨送给她的，包括这次徒步旅行随身携带的‘肖恩韦伦’，sch?ne wellen，德语的意思是‘美丽的涟漪’。
淡粉色的‘肖恩韦伦’是蔻蔻七张弓当中，除去10岁那年开蒙时的那张轴距15英寸的‘喇叭花’之外最袖珍的一部，‘肖恩韦伦’轴距只有22英寸，合55.88厘米。而她最大的那一张‘斯特门奇’（sternenlicht星光）的轴距则足有46英寸，整弓全长超过了一米二。
‘肖恩韦伦’是卓杨去年在米兰买下来送给蔻蔻的，来自美国的‘triax三角洲’，只弓架就花了三万多欧，整套部件配齐，五万六不还价。
‘肖恩韦伦’虽然相对袖珍，但因为弦距短威力却一点都不小，张弓需要50磅的力量，满弓时因为80%的省力比，只需要10磅便可蓄势待发，10磅约合9市斤，这对于蔻蔻来说完全不在话下，她的‘斯特门奇’张弓70磅照样哗啦啦扯开。当然，也有拉力300磅的硬弓，能用这个的人在男人里都算是牲口，比如卓杨的发小九山，他使用的特种兵专用弩就是300磅。
有了弓自然还需要箭，卓杨给蔻蔻配的都是最昂贵也最好的碳铝箭，一打12枝箭杆的价格在300欧元左右，再算上10只装钨钢箭簇200欧，和140欧一打的箭羽，单支箭差不多500块人民币。这次出来蔻蔻带了整整60支，再加上3斤多一点重的弓，总共才10斤出头，这就是她徒步时的全部负重。
现代复合弓在全世界都是合法的，私人可以拥有和随身携带，当然，上飞机不行，得办理托运。蔻蔻这次带出来其实不是为了防身，现代复合弓是她最擅长的体育项目，勤练习是必要的，还可以顺便打打猎。
半个月一路走来，兴趣来了就抄起来射几箭，山高路远总有一些箭矢飞去无影踪，到了今天箭囊里就剩下30来支了，把蔻蔻心疼得不得了。这也能看出有了钱便会考虑不周，价格昂贵的碳铝箭别人都是用在室内训练和比赛的，走去野外舍得用两欧元一打的玻钢箭就绝对算是富贵人家。
但30支箭对付三个歹徒，今天足够了，足够蔻蔻把他们射成三朵刺猬。
蔻蔻家祖上虽然男性普遍尚武，但并没有出过射箭高手，女性更是只以美貌著称，蔻蔻的射箭天赋来得匪夷所思。不过这个东西也不好说，老卓家祖上也并没有踢足球的。
猛然路遇贼人，卓杨一声‘蔻蔻退后’，她便很听话地往后跑去，但肯定不是惊慌逃跑。跑出15米距离后，蔻蔻强忍着紧张和害怕，迅速把弓和箭囊从背包里取了出来。
50磅拉力的现代复合弓抛射射程可达到惊人的350米，但有效射程就要看射手的准头了。只要瞄得准，100米距离内射死人没有一点问题，50米能射死牛。对于蔻蔻这样的冠军射手来说，15米端是指哪射哪，瞄着鼻子射中嘴就算丢人现眼。
在卓杨命悬一线的关头，蔻蔻完成张弓引箭，随即凭借本能便破空而出，75厘米的飞羽准确命中黄西装握刀的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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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蔻蔻怒喝一声。
突如其来的箭矢把敌人全惊住了，黄西装惨叫着握住手臂，75公分长的箭杆穿肉而出达40厘米，锋利的箭簇上没有一丝血迹。黄西装的刀掉在了地上，他躬下腰嘶声哀嚎着，左手抓住箭杆没入手臂之处，想把它拔出来却又不敢碰。
黑t恤和格子夹克惊恐地看着蔻蔻，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如此一个神仙般的女子出手却这等狠辣，即便已经眼见为实也还是无法相信。
为了最爱的人，天使顷刻可以化身恶魔，蔻蔻毫不犹豫。
卓杨没有呆住，他清楚自己媳妇这一把弓有多厉害，也确信她一定会出手。之前恶斗时守住道路不让歹徒迂回到身后，不是为了掩护蔻蔻逃跑，而是要保护她装配复合弓的时间和空间。拉开距离，武装起来的蔻蔻枪械之外全无敌，卓杨深知自愧不如。
卓杨没有呆住，他趁着锁住他胳膊的黑t恤惊愕的机会，猛然提膝抬腿狠狠撞击在他已经断掉别在裤腰里的手臂上。伴随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卓杨松开战术棍反手擒拿住黑t恤握刀的手腕，左手锁喉夹颈，双脚错步换位，一记别子过肩摔将黑t恤扔了出去，摔得结结实实。
‘曾——’，弓弦再次轻响，‘嗖——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