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这是一款出色的舰炮,性能优异,表现出众,象征着公国工业技术的长足进步,充分满足了公国海军的需求,使得公国海军军备第一次有了和列强诸国正面叫板的资质。
只不过——
再先进优秀的武器,对于性能范围之外的事情也是无能为力。
不管是将仰角抬到三十五度以上,还是炮击21000公尺外的“冯.德.坦恩”号,这都超出了这款武器所能达到的极限。
其实公国和阿尔比昂不是没有机会让自家的大型舰炮增加仰角和初速,在305㎜级别舰炮的研发讨论阶段,就有工程师提出是不是采用高初速轻量炮弹的设计,换取更远的射程和更大的仰角,结果一经提出就遭到众多反对而被放弃。
反对的理由是高初速轻质量炮弹固然有一定的射程及射速优势,但高初速本身就意味着后坐力并不比发射重型炮弹的舰炮小到哪里去,如果再加上大仰角设计,必然会造成炮塔必须放大设计,装甲布局和支撑结构等等必须推到重来,这反而增加了工程难度。另一个问题是高速轻弹在中近距离的交战表现尚可,但在超过一万公尺的远程射击时,其动能衰竭很快,穿深会大幅下降。对于以帝国为假想敌的军方人士,这显然是不可接受的。谁都知道帝国军舰在防护性能上的优势,各国军方在检讨次世代主力舰炮选型时,远距离(一万公尺左右)的装甲穿深是绝对的硬指标,不能在这个距离上打穿300㎜均质装甲的舰炮统统都拿不到订单。于是乎仰角二十度左右、发射重型炮弹的舰炮成了阿尔比昂与罗斯联合公国水面及空中主力舰的标配。
阿尔比昂和公国显然忘了,他们的指标和要求其实是将水面舰艇的战斗经验套用到了空中,水平面的二维战斗确实更看重射程和穿深。可空中是立体的战斗,除了距离,还有高度需要考虑。面对来自头顶的攻击,如果不能做出反击,战列舰被驱逐舰吊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博罗季诺”号的第一轮齐射毫不意外的砸在了地面上,除了制造出一些声光效果和在地面上砸出两个大坑,没有哪怕一丁点的作用。坐镇舰桥的费尔克萨姆上校皱着眉头大声命令全舰队加速爬升,船舱内的水兵、工程师、魔法师也竭尽所能想要让这条战舰追上爬升中的敌人。然而他们的努力并不能突破机械的性能限制,蒸汽机的锅炉压力、天晶内置术式的输出功率,船体的承受能力——这些冷冰冰的东西不会因为努力、斥骂而改变。如果一条浮空战列舰每爬升一百公尺需要三分钟,那么它就一定要花费那么多的时间,谁也不可能缩短。
三分钟时间,“博罗季诺”号打出了四轮齐射,没有一发命中。面对这种除了浪费炮弹和时间之外没有任何作用的糟糕成绩,费尔克萨姆上校几乎快被气疯了,可他对此无可奈何,不管上校是破口大骂还是威胁要把炮手和轮机舱里的士兵全吊死,他都无力改变现状。
可能是看够了公国军的拙劣表演,想要示范一下真正的炮术,也可能是终于进入了能让队列发挥火力的时机,帕西法尔舰队领航舰“贝尔兴”号开始了炮击。
“贝尔兴”号原先是帝国军的浮空驱逐舰,其主要任务是舰队防空,主炮为五座双联装128㎜61倍径重型防空炮。比起那些动辄300㎜以上的大管子,该炮的数据可能有些不好看,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有战舰无视其威胁。
再怎么说,这也是有“128㎜机关枪”之称的高射速火炮,配合自动装弹机使用时的射速高达每分钟二十五发,然后这种双联装防空炮在船上安装了足足五门……
每分钟一百二十五发炮弹,这不是炮击,这是倾斜弹药,用弹幕去淹没对手。
沐浴在五颜六色曳光弹弹雨下的“博罗季诺”号顿时被爆炸的闪光和五颜六色的烟雾吞没了。为了在没有水柱来帮助校正弹着点的空中能准确找到炮弹落点,帝国为128㎜炮弹安装了无线电近炸引信,还在炸药内添加了染色剂,不但打出去有曳光弹的指正效果,还能在敌舰附近炸出彩色烟雾,各炮组只要根据烟雾的颜色和炸点位置来修正参数即可。有了先进技术的辅助,不到一分钟时间,“贝尔兴”号就已经多次夹中(炮弹落点在敌舰左右两舷)“博罗季诺”号,等到距离拉到8000~9000公尺时,找到准头的“贝尔兴”号一口气将5发炮弹砸到了“博罗季诺”号的头顶上。
“左舷中弹!”
“博罗季诺”号的大副发出一声惨叫。他声音甚至盖过了外面的爆炸声,在爆炸与船员的哀嚎声中,这条战舰仿佛癫痫发作一般颤抖起来,没有抓住固定物体的水兵接连摔倒在地,勉强站稳的士兵和军官也随着战舰摇来晃去。
“都打中哪了?!”
最先回过神来的费尔克萨姆上校大声问到,这原本是舰长的工作,但舰长正在通过传声管和损管中心交流,隆隆炮声中,分队司令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
“舰艏、左舷舯部多次中弹,没有击穿装甲。”
舰长嘹亮的报告让整个舰桥松了一口气,敌军火炮射速惊人,但终究无法弥补穿甲性能上的缺陷,那一堆高爆弹充其量也就只能打坏几盏探照灯,打飞几块甲板罢了。
虽然不够好,但对一直承受压力的人们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可是他们放心的太早了。
“敌舰再次炮击,两艘齐射!!”
继“贝尔兴”号之后,防空驱逐舰“埃尔姆兰”号也加入了针对“博罗季诺”号的炮击,两条驱逐舰的集火弹幕之下,“博罗季诺”号的上层建筑顿时一片狼藉。要不是其装甲足够厚重,恐怕只用两轮炮击就能抹掉整个上层建筑,而不只是在外壳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凹坑。饶是如此,“博罗季诺”号的船员也被吓得不轻,一些人咬紧牙关坚守站位,一些人小声祷告,祈祷母神能保佑战舰和自己的平安,所有人都沉浸在恐慌和忐忑之中,没有人能注意到,敌舰炮弹的落点似乎在朝船艉方向移动。
“为什么还没打中!这又不是炮术比赛上让你们去打酒桶!只是让你们去踢那条河豚的屁股!我知道气流和船身摇摆会对射击精度造成影响,可克服困难准确命中敌人不就是你们炮兵的本职工作吗?别告诉我,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贝尔兴”号舰长萨尔格伦少校揪着枪炮长泽特林上尉的衣领咆哮着,平日里自诩悍勇无双的枪炮长缩紧了脖子,默默承受这舰长的口水和痛骂。
上尉很清楚,舰长发飙的理由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命中率低下,更多的是作为领航舰,连续三轮炮击还未能击中目标,以至于要后面的友舰来帮忙补枪。这已经不仅仅关乎舰长的面子问题,还会严重动摇整个舰队的士气。如果因此导致整个行动失利,“贝尔兴”号一定会成为罪魁祸首,到时候不要说友军冰冷的视线和军事法庭的裁决,光是国民唾骂就足以让所有船员生不如死。
萨尔格伦少校不想背负“国贼”的荣誉头衔,泽特林上尉也不想,但技术问题就是技术问题,光靠人的情绪和想法是不可能左右或解决问题的。
他们只能等待。
总算“贝尔兴”号的炮手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十门主炮再次喷吐出火焰,强烈的闪光照亮了这条驱逐舰,紧接着十发暗红色的火球朝着目标飞去。此刻不堪忍受被吊打的“博罗季诺”号正在抬头爬升,同时进行左转二十度的转向,以便调整姿态,发挥后主炮炮塔的火力。哪怕不能赶走头上那几只讨人厌的蚊子,起码也能振奋一下己方的士气。
就在此时,决定这场战役的决定性一击到来了。
“夹中!”
泽特林上尉高兴的大喊着,他透过光学测距仪看见“博罗季诺”号的船艉被爆炸和烟雾包裹住了,就在他准备喊出“命中目标!”时,上尉突然愣住了。
不只是他,所有关注“博罗季诺”号的人们都愣住了。
随着包裹“博罗季诺”号的烟雾散去,胜负的天秤开始倾斜。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4.亚姆立扎(十九)
身为高尔察克少将的心腹和忠实信徒,“打不还手”绝不是费尔克萨姆上校的信条。更何况堂堂战列舰被一条驱逐舰用小水管吊起来抽打,不管怎么想都是莫大的屈辱。
为了不成为战败的罪魁,更为了保住公国海军的荣誉,费尔克萨姆上校豁出去了。
就在“贝尔兴”号和“埃尔姆兰”号准备展开新一轮齐射的间隙,费尔克萨姆上校命令打出旗语“全分队抬艏二十度,从203航向经过153个罗经点,转向50航向”。
不管是当时的评论家还是后世史学家,对这道命令的评价都是一个——大胆又疯狂,但从技术角度来讲,并没有做错。
在敌阵列之前进行大幅度定点转向完全是一种赌博,不管是在海上还是空中都是如此。胆敢采取如此骇人之举的指挥官要么是个根本不懂用兵的白痴,要么就是一个赌徒——近乎疯狂的那种。
费尔克萨姆上校很清楚自己是在赌博,转向过程中的舰队几乎不可能对敌舰进行瞄准射击(敌我相对距离位置发生距离和高度变化,测距和计算变得困难,且主炮无法及时根据最新数据调整射角)。拥有速射火力的敌舰队却可以用弹幕来覆盖转向中的己方,甚至对准舰队拐点进行全舰队弹幕齐射,如此一来每一艘通过拐点的战舰都会承受对方整个舰队的炮火,这其中除了128㎜的小水管,还有“冯.德.坦恩”号的210㎜主炮。考虑到帝国火炮技术的优势,届时将会是一场对公国造船工业和装甲钢质量的严苛考研。
纵然如此,费尔克萨姆上校还是选择进行转向,因为在他看来,和完成转向的战术优势相比,上述风险是可以承受的。
费尔克萨姆上校的计划很简单,既然主炮仰角不够,那就把船身倾斜过来,增加火炮的仰角,顺带把船身横转,让艉部主炮也可以进行射击,用这种方式来增加命中概率。
正因为是立体空战,才能使用这样的办法来增加仰角,换成水面舰只,八成会倾覆沉没。
至于完成转向前必须承受炮击一事(整个分队通过拐点重新构成战线需要十五分钟,在这段时间内,战列舰第一分队是一个活靶),那也没什么办法好想,反正不转向也是要被吊打,还不如在敌舰队进行全舰队齐射前博一把,争取完成转向,用火力覆盖遏制住敌舰队的机动力,为另外两个战列舰分队合围敌舰队创造机会。
客观的说,这个计划本身并不存在可以被称之为致命的缺陷。以“博罗季诺”号的装甲完全能够承受防空驱逐舰的主炮攒射,这一点在刚才已经被证明了。只要整个第一分队的动作够快,完全可以赶在“冯.德.坦恩”号加入炮击队列之前抢占t字横头阵位,给予帕西法尔舰队重创。
然而理论层面的完美并不等同于“没有问题”,在充满不确定因素的战场上,“偶然”、“突发状况”总是常伴左右。
“博罗季诺”号就遇上了完全不在预估范围之内的“意外”。
“贝尔兴”号和“埃尔姆兰”号的新一轮集火齐射准确命中舰艉,此时“博罗季诺”号正在拉升转向,一共有十三发半穿甲弹命中艉部。爆炸的冲击让这条战列舰剧烈震颤,还没等船体恢复稳定,损管中心“艉部中弹!中破(中等程度破损)!”的嘶吼响彻舰桥。紧接着船体开始急剧朝左侧倾斜,航速也开始明显下降。
全部十三发半穿甲弹实际上只有五枚真正对“博罗季诺”号造成了伤害,大部分炮弹未能贯穿穿甲,只是留下了一个个浅坑。可正是那五枚炮弹精准命中了“博罗季诺”号的“阿喀琉斯之踵”。
三枚命中左下方推进单元的变速齿轮组,彻底破坏了变速单元和传动轴;
一枚命中左上方推进单元的传动轴连接件,爆炸产生的扭曲变形卡住了传动轴,使得这个推进单元实际上也等于报废了;
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枚半穿甲弹半穿甲弹钻进了舵机所在的隔舱,爆炸产生的风暴和碎片杀死了里面的工程师和水兵,并且彻底摧毁了所有的设备。这导致“博罗季诺”号船舵全部固定在上升和左满舵位置上,再也无法调整回来。
“天呐!!”
射击控制中心里一名上尉看着舵角指示器尖叫起来:
“我们在兜圈子!这样下去我们会一头扎进地里!”
他说的没错。
只剩下右舷推进单元能正常工作,且船舵保持在上升左转状态,不管怎么调整剩下的两个推进单元的转速,这条战舰都只能画出一道弧线,最终一头栽在坚实的大地上。从这一刻起,这条船已经等同于瘫痪了。
更要命的是,瘫痪的不光是它自己而已。
爆炸产生的破片割断了信号索,最后一刻打出的旗号则是“跟随我”,慌乱之中没人想到要重新挂上信号索,纠正命令。后续的战列舰正在遵循此前的旗舰命令完成爬升转向,这就等于整个分队都会继续跟随行动!
“立即纠正指令!”
费尔克萨姆上校拍着座椅扶手大喊着。
“动作快!不然整个队列都会乱掉!”
大喊大叫不可能改变局面,更不能挽回失败。已经打出节奏的帕西法尔舰队正在集中火力对战列舰第二分队领航舰“亚历山大三世”号做集火攒射,这一次除了驱逐舰,轻巡洋舰也加入了炮击队列,只用了片刻,“亚历山大三世”号就被一堆炮弹覆盖,大口径炮弹接连爆炸引发了大火,其中一发更直接击中司令塔。
155㎜炮弹未能贯穿由厚达200㎜的钼钢装甲保护的指挥塔,但巨大的冲击震倒了包括舰长和分队司令涅鲍加托夫上校在内的所有人,紧接着的爆炸产生的火焰和冲击波横扫整个舰桥,驾驶台当场被炸碎,整个指挥系统瘫痪。
还未等第二分队从领航舰遭受重击的噩耗中回过神来,第三分队的领航舰“伟大西索亚”号又遭到集火射击,在帝国制128㎜高平两用炮的弹幕面前,公国战列舰的反应简直就像一群迟钝的乌龟。他们或是茫然不知所措,或是盲目遵循之前的命令进行机动,原本整齐的队列在一片混乱中逐渐崩溃。
仗打到这里,帕西法尔舰队可以说完全掌握了战场节奏,看上去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完全可以获得一场压倒性的大胜。但身为舰队指挥官的帕西法尔却清楚,自己手里的终究是一堆轻型战舰,尽管给了公国舰队几闷棍打得他们晕头转向,但他手里缺少能给眼前的战列舰致命一击的重火力。能够让他们陷入混乱,一定程度上瘫痪其指挥机能,已经是自己麾下舰队所能做到的极限了。而为了实现这个极限目标,舰队已经消耗了将近一半的弹药,这对接下来的战斗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另一个让他感到忧虑的是公国舰队的反应。
遭受重击,队列混乱,指挥系统暂时麻痹固然打击了公国舰队的士气,使其战列舰分队陷入暂时瘫痪。但公国舰队乱而不溃,依然维持着一定程度的秩序,一些船舰还承担起协调沟通的责任来维持秩序。相信经过努力,三个战列舰分队恢复秩序,重新投入战斗只是个时间问题。
一般人可能会觉得很奇怪,都乱成这样子了,帕西法尔凭什么认定公国舰队还能重新恢复秩序和战斗力。
答案其实很简单。
指挥这支舰队的是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高尔察克海军少将,公国首屈一指的战术家,闻名天下的猛将。只要他和他的坐舰还在,公国的水兵们就还有战斗下去的信心和士气。除非这位少将败亡或是转进,眼前的舰队才会因为失去主心骨而彻底崩溃。
那么,高尔察克少将是会因为眼前的损失失去继续作战的勇气,选择在损失进一步扩大之前,带着舰队转进返回要塞等待下一次机会的人吗?
答案自然是“nein(不)”。
“发现敌舰队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航向10!推测目标是本舰!!”
战斗情报综合中心大声报出预期中的状态,“冯.德.坦恩”号指挥舰桥顿时气氛一振,一些不够老成的参谋甚至跺着脚大声欢呼。
他们可不是为了敌军旗舰一对一单挑而欢呼雀跃。如今早已不是那个互相通报家名和大义,然后捉对厮杀的骑士时代。机枪和重炮面前众生一律平等,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有,是健康还是患病,钢铁和炸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没有谁会因为骑士精神,对一场单挑感到跃跃欲试。
能令大家感到高兴的,是高尔察克少将终于被“钓”出来这一结果。
那位阁下原本就是心志坚定之辈,之前的一系列较量更进一步磨练了他的神经,使其对容忍各种突发事件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能力。
要让高尔察克少将变成算盘珠子,随意拨动?没那么容易的。
也正因为如此,当“苏沃罗夫公爵”号终于冲上前来,与“冯.德.坦恩”号展开对峙时,一直镇定的帕西法尔终于松了一口气。
——终于来到最终局面了。
向来不喜欢豪言壮语的帕西法尔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4.亚姆立扎(二十)
——最终的时刻已经到来了。
时刻将和帕西法尔的决战挂在心头的高尔察克少将浮现出这个感想时,意外的没有任何实感。
是因为时刻都挂念着舰队决战,真正临阵时反而心态平静吗?还是眼前焦灼的战况冲淡了亢奋?抑或是亢奋到了极致后反而恢复了冷静?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上天也要我亲手做个了断吗?”
凝望着远方战舰优雅的轮廓,高尔察克嘴角弯成一个狰狞的弧线。
“那我唯有遵从天命而已。本队,前进!!”
舰队司令用力挥下手臂,亚姆立札驻留舰队旗舰开足马力航向宿命的战场。
高尔察克少将很清楚,胜负就在此刻。
帕西法尔舰队如今确实占据优势,依靠立体斜向的t字横头阵位带来的优势,其可以充分发挥舰队火力,公国舰队则处于一种既不能做出有效反击,试图改变阵位则会遭到敌舰队集火射击的不利状态。乍一眼看去,公国舰队完全处于被压着打的状态。可实际上从到目前为止没有一艘公国战列舰被打沉,而敌舰炮弹消耗激烈这一点来看,恰恰正是帕西法尔舰队开始陷入不利状况。
制海权也好,制空权也罢,其标志不是占据多少岛屿,占领多少海域和空域,是否将敌军海空力量的标志——主力舰队——予以击溃,才是绝对的硬指标。
帕西法尔舰队原本的任务应该是将亚姆立札驻留舰队从据点上空引诱走,而不是打舰队决战。对这支仓促间拼凑出来的舰队,不管是人员还是船舰的损失都是难以承受的,正因为有这种限制存在,帕西法尔一直没办法放手一搏,制定和执行更具有积极性和冒险意义的作战计划。他的所谓“奇术”,本质上其实都是为了回避风险而不得不采取的精密计划。
好的战略战术肯定是简单的战略战术,外行也能一听就明白。但凡很复杂,很高深,不是专业人士就听不明白的,追求所谓标新立异的玩意儿,最终只能导致失败。
这一点已经被历史反复证明,除了帝国这个妖孽般的例外,但凡喜欢把简单的战略战术搞得很复杂的家伙,最终下场都是被敌人打翻在地。
身为久经沙场的名将,帕西法尔不会不明这个道理。但手头兵力不足与难以承受任何损失的现实迫使他不得不制定出极为复杂的作战计划。之前针对各补给点的作战是如此,如今对亚姆立札的攻略也是如此。
他和他的舰队真的很努力了,但有些事情不是靠努力就能克服的。
缜密复杂的计划,最大的问题就是容错率非常低。只要执行过程中某个环节出现问题就会引发连锁反应,导致整个作战完全脱节,最终失败。
帕西法尔舰队正处于这种状态之中。
适才的攻击看似凶猛,却始终未能给予公国战列舰致命一击,更未能击沉哪怕一条战列舰,且自身炮弹严重消耗。一旦战斗陷入僵持状态,缺乏持续战斗力的帕西法尔舰队立即会被打回原形,届时他们只能在被消灭和逃亡之间做出选择。不论哪一种,都是公国舰队的胜利。
或许有人会说,帕西法尔舰队最擅长的不是开溜么?没能消灭敌方舰队,自己还一堆船被打倒需要去大修……仗打成这幅狼狈样,也有脸说自己是胜利的一方?
对此,高尔察克可以理直气壮地回应:胜利与否的标准是目标是否达成,帕西法尔的目标是破坏亚姆立札据点,迫使公国延宕攻势,将战争拖入冬季。驻留舰队的任务则是不惜代价阻止其破坏行动。从这一点来讲,哪怕整个驻留舰队被打残,只要亚姆立札据点、整个补给运输系统和物资完好无损,那舰队也算是完成任务。为战争的最终胜利做出贡献了。
胜负就在此刻,犹豫就会败北,唯有一路向前而已。
“左舵二十!不要去管那些小苍蝇,目标是敌旗舰!‘苏沃罗夫公爵’号一步也不会后退!”
主将意气风发的话语很快就感染了整个舰队,受损的战舰或是降低高度或是转向让出空位,让后续完好的战列舰填补空位。随着舰队开始有序的调整队形,一股凝重的气氛迅速扩散朝着帕西法尔舰队压了过去。
“真不愧是公国海军最强舰队,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不,其中有一半功劳应该算到高尔察克少将头上吧,真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搁下空掉的茶杯,帕西法尔送上发自内心的赞叹。
一个出色的舰队指挥官光有才干和权威是不够的,畏惧长官的士兵或许会不折不扣的执行命令,但是一旦遇上混乱,或是失去长官,士兵就会不知所措,很难继续战斗,更不要说维持秩序,自行重组,战斗到最后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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