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之徒

“我在想这一辈子从未做过丧尽天良的事，为什么要走在暗无天日的管道里？”
“从打工开始，别人工作十二个小时，我干十六个、十八个小时，搞科研我不懂，但为了让那些科研人员专心投入，他们科研，我就陪同，他们早上八点工作，我七点坐在办公室，就是为了让他们看看，老板比他们更努力，可为什么，所有努力成果都要被剥夺？”
“兄弟，那处排污口的环境你想象不倒，有化学品的臭和海鲜腐烂的恶臭，呼吸一口吐一口，脚下踩的很粘稠，像是满地口香糖，根本无法下脚，在海上漂泊十几个小时我还想活着，可在那里走出十米，我就想死了！”
“后来，走了整整二百米！”
“一边走一边哭，我在想，难道就这样走完一生，难道我的理想在不到而立之年就被判了死刑？直到闭眼的那刻我依然会说抱憾终生？支持我走下去的已经不是理想，而是…这地方太脏！”
他说完，抬起双手捂住眼睛，哭泣声掩饰不住，从缝隙中不断向外冒出，山顶风很大，依然吹不干他的眼泪。
尚扬把视线转头另一边，俯瞰山下无边无际森林，有一句话叫成年人崩溃总是在一瞬间，如果不出意外，走在排污口的丁小年，心理已经崩溃，可那个环境，又让他不得不在排污口继续前行。
如果当初没有把股份交给尚泰山会怎么样？
可能丁小年已经成为知名人物，不用在谁的羽翼之下、不需要在谁的庇护之中。
“后来去欧洲，见到王天啸，遇到王天娇”
丁小年放下手，哽咽道：“我很清楚，在被他救的那一刻，人生乃至生命已经没了自主权利，全都掌握在王天啸手中，按照他的意图与王天娇在一起，看起来王天娇乖巧，可由于王天啸的存在，我在王家连大气不敢喘，就是个上门女婿，恩，上门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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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兄弟，你知道嘛，我也是男人，堂堂身高八尺的男儿，我应该把女人搂在怀里淡看云卷云舒，我心里有骄傲、有坚持更有信仰，但，我要活着，就只能像个鸭子一样蜷缩在王天娇的身后，如果不出意外，我要蜷缩一辈子，见到任何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王天啸的女婿，王天娇的丈夫，我叫什么不重要，知道他们就行！”
“如果，我的技术还在自己手中呢？”
尚扬低下头，没勇气面对他的目光。
道理很简单，假如当初没有把技术交出去，光阴会绝对不敢动他，毕竟另一半股份在尚扬手中，丁小年有半点意外，技术就掌握在尚扬手中，这对光阴会非常不利。
尚泰山同样不敢动手，没试探出尚扬的态度，贸然动手，最终把技术都留给尚扬，他吃不准这家伙会不会服从，相比较之下，不动丁小年的风险，利用尚扬的关系一直维系，要比动他的安全系数更大。
如果技术都在他手中。
王天啸根本不敢吆五喝六，需要平起平坐，甚至为了达成目的需要讨好，至于王天娇，在她面前只能称之为家庭主妇，再也不是什么娇小姐。
一步棋错，满盘皆输。
“后来想明白了，一种米养百种人，百种人有万般命，社会中从来不缺悲情故事，而我只是悲情画卷中，不算浓墨重彩的一笔，我能干什么？我应该干什么？只需要做两个字就好”
“认命！”
“人人都说三岁看到老，我是从出生一刻，就得认命，原生家庭让我自卑、怯懦、胆小还有那么一丝丝狠毒，我为了一次机会，走进身高一米六，体重超过一百六的吴兰房间，因为我得要她的帮助！”
“为了把直播平台做起来，我每天装女人与那些土豪卿卿我我”
“为了把勘探技术研发，我在地方求爷爷告奶奶给方便，甚至给他们跪下过！”
“我不在乎过程，只想要结果，结果只是能让我父母骄傲的说，他们的儿子叫丁小年！”
“可为什么在不到而立之年，我就活丢了自己，变成王天啸的女婿，变成王天娇的丈夫？”
“兄弟，你知道嘛，我也有名字”
他攥紧拳头拍着自己的胸膛，声嘶力竭，一字一句道：“我…他…妈…叫…丁…小…年，我差一步扬名立万，光宗耀祖，最后泯灭于尘埃，我他妈叫丁小年！”
“咣”
他说完，身体向下一砸，趴在石头上嚎啕痛哭。
尚扬身体一动不动，眼泪不断向下掉，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是啊，自己亲手毁了一个不到而立之年的男人，让他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只能被动的扮演在每个人面前的角色。
自己从最开始就承认一个问题：不如丁小年！
没有他勤奋、没有他能吃苦、没有他能弯的下去腰，从个人性格的各个角度而言，都与他差了一截。
偏偏最后坐在最山峰位置的是自己。
他打开另一瓶酒，没需要倒在杯里，直接对准瓶嘴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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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门再难出贵子！”
这句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丁小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原生家庭让他没办法选择，可原生家庭的起步，往往注定了一个人的终点，假如自己没有仙儿姐的帮衬、没有尚五爷在永城的地位、没有尚家这个庞然大物做后盾，如今会在何处？
惠东市李念的爷爷李振乾横行霸道。
永城的复杂局面能让人生生窒息而亡。
北方的白家只手遮天。
国内王、贾、张三大家族构筑的社会成为任何人无法逾越的天堑。
这个世界上尚家、光阴会两个庞然大物并立，笼罩了各个行业，各个主体。
自己这一路走来，有几分幸运、有几多背景？
丁小年作为一个毫无背景的家伙，能看到光阴会的冰山一角实属不易，可这，并不应该是任何人的完整人生。
看着丁小年哭着哭着已经昏睡。
缓缓站起身，一步步向山坡走去，山风呼啸而过，吹在脸上如刀子切割，火辣辣的疼，走的距离越来越远，距离悬崖边越来越近，紧张的周围安保全都快速跑过来，惊恐看着。
尚扬抬起手，示意他们不需要过来，自己还没傻到要跳下去自杀，走到悬崖边，还有二十公分就要掉下去，眼下余光空无一物，在悬崖边遨游在天地之间的感觉格外凄美。
直到这一刻，他貌似领会到陈语童要让他见见丁小年的真正含义。
第一层是：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第二层是：打开心扉，无话不谈，释放自己。
而第三层更像是给自己找了一面镜子，对比小年死在而立之年以前，自己有是多么幸运能苟活到今天？
人生在世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丁小年没有放过自己，他死了。
尚扬要拥抱自己，获得新生。
他缓缓闭上眼，静静感受在悬崖边的奇妙，而身后，醉倒在石头上的小年已经发出轻微鼾声，两人在荒郊野岭的样子，构成一幅生动画卷。
即使有些凄美，可并不凄凉。
尚扬开始思考：究竟是谁杀了丁小年？是我、是他、是原生家庭、是这个社会的固有形态，还是命运？
又是什么让自己活到今天？是奋斗、是努力，是幸运、是出身？还是命运？
说不清，理不清。
终于睁开眼，这才发现挂在树林边的已经是红彤彤的夕阳，即将潜入地表，转过头发现石头上已经没有丁小年的踪影，不知何时消失。
石头上飘着一张纸条。
尚扬走过去，拿起压在菜下的纸条，就看上面写道：“天冷，冻醒了，酒不错，带走了，还有，你也到该成婚的年纪，以前说过当你的伴郎，要抓紧时间，等太久了老子可不伺候…”
尚扬看到纸条，不由笑出来，心情大好，低头看了看石头，剩下一瓶被自己喝一口的酒确实被带走。
“会生活！”
“可让我结婚？”





市井之徒 第1382章 我娶你们
尚扬回到庄园，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很认真的思考起结婚的问题，不只是他提及，前一段时间陈语童也淡淡说过一句，没说的太深是担心他多想而已，可小丫头心里还是期待的。
不只是小丫头，李念、唐悠悠、冯玄因，每个人都在期待婚姻。
这两个字貌似是从人类有史以来，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已经镶嵌在骨子里，无法磨灭，少了这两个字人生就会不完整。
尚扬有点慌。
因为从未接触过这个事情，婚礼到是参加不少次，还当过证婚人，可亲自披挂上阵还是需要一些勇气的，在书房内坐立不安来回踱步。
思考半晌，开始在网络上寻找答案，看看是否有经验可以借鉴，有敲门可以挖掘，能让这件事变得“淡”一些，顺理成章渡过。
乃至想着是不是对光阴会发起冲击，以此来缓解一段时间。
想想只能作罢。
自己生命中已经到了这步，没办法避免，一再逃避就是个懦夫，她们在乎的可能只是婚姻，或者说床上婚纱的那一刻，自己没理由逃避，必须面对。
“嘿嘿…”
想想竟然觉得有些兴奋，不受控制的笑出来，依稀记得小时候的理想，要当官！奈何在高中毕业之后就认清现实，自己这辈子最有可能当的就是新郎官！
“挺好！”
想来想去，嘴里说出两个字，觉得这件事不应该畏惧，同样不能把它想成洪水猛兽，平常心中带着喜悦，最好不过。
想着想着，突然发现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们，自从来米国之后，一直忙来忙去，有时间视频也是急匆匆，有各种事情困扰，从未静下心来聊一聊。
打开电脑，拨通视频。
大约过了二十几秒。
“干什么？”
屏幕中传来李念的样子，穿着淡粉色睡衣，披头散发，还有些黑眼圈，在尚扬不在身边的这段时间里，一直以游戏为生，每天艰苦奋斗，已经成为游戏中一大门派的帮主，也是整个游戏中的第一土豪，花费超过九位数，前一段时间还上了新闻。
有人骂她是败家子。
有人骂她不务正业。
不知道那些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竟然是世界第一家族族长的女人，会作何感想。
“厄…还没起床？”
当下已经中午时分。
面对尚泰山、面对王天啸都没有半点怯懦，面对身边的女人，总有些许底气不足。
李念白了她一眼，不冷不热道：“没有，昨天被一群爷们儿折腾道凌晨三点，身心困乏，怎么可能起的来，有事快说，没事就挂了，本宫还要休息，养精蓄锐，今晚把他们彻底征服…”
听说话的口气就能听出来，心里很不满。
说完打了个哈欠，连眼睛都懒得睁。
“你比以前更漂亮了”尚扬缓缓开口：“真的，比以前更有魅力，看起来更像是个女人了…”
说的不是假话，从上学开始李念就被冠以校花的名义，那时候是青春清纯，多年过去在精致保养之下并没留下太多岁月痕迹，反倒是身上气质沉淀出来，让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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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
李念闻言瞬间睁大双眼，谨慎的盯着屏幕。
沉吟片刻问道：“你疯了？憋到了？陈妹妹在你身边，没满足你，不让你碰？”
“姓尚的我告诉你，别以为老娘是傻子，她不要的东西我也不要，你要是想通过网络搞那一套老娘绝对不同意，本宫是…矜持的人！”
尚扬一头黑线，思想龌龊、话语豪放，她堪称第一人。
转移话题问道：“她们呢？在家么？”
“切…”
李念鄙夷的看了眼，似笑非笑道：“跟姐说实话，是不是陈妹妹不让你碰？所以忍不住才来看看我们？”
狡黠的样子像是抓到尚扬小尾巴。
尚扬一阵无语，与女流氓说什么都是浪费口舌，崩溃道：“别废话，拿着手机去找她们，有大事要说，很正经的，要是耽误就不带你了！”
“先说什么事！”
李念吃软不吃硬的讲条件。
“算了，我直接找她们…”尚扬更加强势。
“奶奶的，本宫就是去欠你的！”李念骂骂咧咧开口，走下床向门外走出，顺便把屏幕给调转，她能看到尚扬，不让尚扬看她。
屏幕中变成走廊、楼梯、从三楼直达地下室的水晶吊灯，画面呈现出的一切都让尚扬有种无法言说的亲切感，觉得很温馨，恨不得现在飞跃大洋回到那里。
画面很快变成一楼客厅。
客厅中许婉婷坐在地上陪两个孩子玩乐高，长城出具模型，许婉婷在家里打扮的很慵懒，头发蓬松向下垂了一截，在脖子处用个皮套给拴住，上方散开的头发挡住耳朵，像极了古典美女，下身穿着瑜伽裤，两条纤细笔直长腿，看的人直咽口水。
坐在地上的样子，再也不是当初的机车女孩，散发着浓浓的母爱。
“这是你五老婆！”
李念声音很不和谐的传来。
许婉婷听到声音，抬头看过来，没化妆，依然美艳动人，眼神疑惑盯着李念手中的电话。
李念又转过身，照向旁边的开放式厨房，厨房中唐悠悠扎着围裙，手上满是面粉，面前的托盘中摆着刚刚制作好，还没送入烤箱里的甜点，短发依然性感知性却迷人。
“这是你四老婆！”
“快点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本宫还要上去补觉，没时间陪你玩！”
尚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五老婆、四老婆是怎么排的序不清楚，不过看她们都在各司其职觉得很幸福，尤其是，她们还那么美，各有千秋…
“坐下来，坐到一起”尚扬笑道。
“滚，她俩有资格与我坐一起么？我是老…”李念说着说着，突然停住，关于这个问题她也思考很久，按照人生出场顺序陈语童在自己前面，按照气场，冯玄因又太强势，从确定关系看来，自己无疑是南波湾位置。
所以，第一第二第三，不好确认。
又恼羞成怒道：“你说不说？不说挂了！”
许婉婷和唐悠悠都看过来，听到尚扬的声音，知道电话那边就是尚扬，都很激动，毕竟太长时间没见到。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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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也听到声音，不再玩乐高，爬起来直奔李念冲过来，身手抢电话。
“爸爸，爸爸…”
小女孩也站起身，踉踉跄跄，咿咿呀呀的走过来，扎着一个冲天揪，格外俏皮。
“给你，你们聊吧！”
李念本想举起来不让他们抢，想了想又觉得应该大度一些，就把电话递过去。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想你了，想你了”
小石头说，矮了一头的小女孩跟着重复。
尚扬看到他俩的面孔，笑容更浓，小石头已经有了帅哥模样，小女孩长的如瓷娃娃一般精致，他一阵阵觉得恍惚，原来自己也是做父亲的人了。
“爸爸也想你们”尚扬笑道：“爸爸很忙，不过很快就能见到，厄…很快，非常快！”
他的本意是在华夏举办婚礼，人生中重大事情，自然是要在生养自己的土地上，奈何有些事情不能破，被人称之为诟病不雅观，倒不如选个其他地点，不是米国，可以是其他国度，具体是哪里还没想好。
“什么意思？”
李念暴露天性，一把抢过电话，没有洗漱的面庞重新出现在屏幕之中：“很快就能见到？你想让我们去找你？”
这个想法已经在心中酝酿很久，有几次都走到机场，奈何尚扬太忙，担心去了会分散他精力，只好作罢。
“对，你们可以来找我，不过不是在米国！”尚扬如实回道、
听到这话，许婉婷和唐悠悠也坐不住了，两人的面孔同时出现在屏幕之中，三个大美女，各有千秋。
“那是去哪？”许婉婷问道。
“什么时间可以去？”唐悠悠也问道。
尚扬恨不得冲进去，从屏幕的另一端爬出去，把她们三人狠狠抱在怀里，确实很长时间没感受到她们的温柔。
转移话题道：“咱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三人一愣，还打算听他说什么时候可以见面，没想到居然问这个问题，相互对视一眼。
“九年”李念道。
“快六年了…”唐悠悠道。
“四年多…”许婉婷也回应。
尚扬被这三个数字一阵阵冲击，不知不觉间，竟然认识她们这么多年，而这么多年来，她们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心甘情愿做背后的女人。
“时间真快”
他感慨一句，随后看着屏幕笑道：“我娶你们可好？你们穿上婚纱，成为我尚扬的新娘，共度余生…”
“唰”
此言一出。
三人同时定住，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一动不动，连表情都没有半点变化，这句话对她们而言太具有冲击力，如同一个猛兽毫无征兆闯入平静生活，让她们无所适从。
“啪嗒…”
李念眼前一红，眼泪顺着脸庞缓缓滑落。
唐悠悠和许婉婷如出一辙，同时抬起手捂住嘴，防止哭出声音。
“我娶你们，往后余生，相濡以沫，相扶到老…”
ps：关于丁小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都对...




市井之徒 第1383章 夜谈
夜晚。
位于永城郊区的山顶自建别墅里，灯火通明，整个别墅笼罩一片喜悦、幸福之中。
冯玄因冯姐已经下班归来，虽说视频通话的时候她并不在，不过在之后与她联系过，不仅仅是她，包括齐家三姐妹也都联系。
同样联系的还有叶盛美、乃至曾宝仪，只要有过肌肤之亲、并且不会再嫁的女人他都询问需不需要自己负责，既然做了当然会认，奈何叶盛美对婚姻早就没兴趣，对于她这种女人而言，经历太多，家庭生活远不如寄情与山水之间来的痛快。
曾宝仪同样，委婉拒绝，说权当一切是误会，你情我愿的欢愉不用感到愧疚。
别墅中。
仙儿姐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偷偷擦着眼泪，她是第一代开明女性，可骨子里依然传统，别看在别墅中与她们生活这么长时间，婆媳关系早就磨合的融洽，但还是希望儿子能够走过婚姻殿堂，能有实质婚姻。
得到儿子主动提出要结婚，喜极而泣。
楼下。
冯玄因、李念、唐悠悠、许婉婷，四个人坐在餐厅的餐桌边，餐桌上放着丰盛食物，包括今天下午唐悠悠烘焙的甜点，可她们无人动筷，都默默盯着桌面，也不主动开口说话。
这个消息对她们而言实在太过突然，突然到足以颠覆她们的世界，以至于现在世界在她们眼中…天旋地转。
沉默着。
继续沉默着。
四个人静静坐到午夜。
“呼…”
冯玄因长出一口气，她回到家中换了身家居服，就一直坐在这里，抬起头，眼中还带着固有的霸气，轻笑道：“既然都不说话，那就我先说吧！”
“我出生在大山里，通往山外只有一条藤蔓编制的梯子，上山下山都要爬过近百米的悬崖，小时候去过最远的路就是翻过一座山的村子，那里有学校，所以在我的认知中，人都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没有所谓的大山之外、也没有外面的花花世界…”
“后来山中来了一些人，让我见识到原来山外还有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所以被带出大山，你们应该听过，那个人是惠东的孙二爷，走出大山之后，我受到了各种各样的教育，包括琴棋书画、包括自由搏击、各种利益”
“他经常告诉我，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就要努力学习，完善自身，让男人对你痴迷、对你恋恋不舍，那时候很小，信以为真，所以加了倍的努力，拼命学习，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消失，进了监狱，我才意识到他所谓的教导，不过是在最需要的时候，让我成为他生死的筹码”
“幸运的是，他自身牵连太多人，使得没用上我这个筹码就得以保命，再后来在风风雨雨中经营不夜城，在不夜城稳定之后，我曾幻想过这个问题：这世界上究竟什么样的男人能配得上我！”
“你们不要笑，我有钱有颜样样精通，可以不依附任何人而活，所以想来想去，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能配得上我”
她顿了顿，露出一抹苦笑：“直到遇见他，打乱我生活的全部步调，他一个市井屁民竟然能提前一步承包荒山，让我建造墓园以此来对抗周腾云，并且能活着从我身上敲诈出几百万，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对他感兴趣…”
“再后来遇到李振乾，有李擎苍做背景，使我有心无力，他的压力让我无法喘息，几近崩溃，就在这个时候，他再次闯入我的世界，并且敢与我一起对抗那个恶霸，把我从婚礼上带走”
“说实话，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动心了，纵使这个小男人，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男人，甚至在我眼里两个男人都算不上，可就在不知不觉间，动心了！”
“会时时刻刻想着他，在他遇到苦难的时候会跟着一起惆怅，在他要回到新尚氏国际的时候，更是拿出全部身家陪他赌一场，这一刻我觉得我疯了，曾不止一次问自己，是否要为了他放弃自己，我否定、声嘶力竭的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