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虎贲中郎
整整四个多月呀,我等全被蒙在鼓里,浑然不察,一无所知。而李贼则趁着这段时间重新整编了幽州军,并调派大量文臣武将进入幽州,牢牢掌控了幽州各郡各县。等到细作探明幽州形势之后,一切都晚了,幽州已然彻底落入李贼手里。”语气一顿,袁绍的脸上满是懊恼与惊怕之色,扼腕叹息,悔恨至极。
看到袁绍的情绪如此激动,袁谭眉头跳动,不住地眨眼睛,眼神有些慌乱,不自禁地低着头,沉默不语。显然,他早就知道幽州易主之事,甚至比其父袁绍知道的还早,可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向袁绍禀报,而是擅自隐瞒下来。故而他此刻神情慌乱,心中甚为害怕,担心此事一旦被父亲知晓,必定迁怒于他。而他之所以隐瞒不报,却是郭图授意的。郭图说:主公近来情绪低沉,心情烦闷,一旦知道幽州易主的消息必然大发雷霆,届时势必迁怒于他。因此,稳妥起见,还是暂时隐瞒下来,报喜不报忧,以免被殃及,得不偿失。就这样,袁谭便将此事刻意隐瞒了两个多月,否则三个月前袁绍就会知道幽州已被李利占据。
好在袁绍此时情绪激动,根本没有留意到袁谭的异常神色,否则此事就露馅了。愤怒之余,袁绍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心神,遂语气低沉地道:“幽州被李贼占据之后,我冀州的处境将愈发危险,北面是李贼的二十余万大军,东面是恶贼曹阿瞒的十余万兵马,南面还有李贼麾下大将周瑜率领的数万铁骑,强敌环饲,危在旦夕呀!”
抬头看到父亲忧心忡忡的样子,袁谭莫名地感到一阵心酸,心疼不已。直到这时,他霍然发现父亲的鬓角不知何时已变得鬓白如雪,额头上增添了许多皱纹,悄然之中已是垂垂老朽了。这一发现让袁谭惊骇不已,他依稀记得汉帝和百官们进入邺城时,父亲袁绍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五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就像正值壮年一样。时隔两年,父亲却好像老了几十岁,可他今年还不到六十岁呀!
一刹那,袁谭脑海中灵光一闪,之前疑惑不解的一切豁然明朗,全都明白了。父亲袁绍之所以一改先前的冷漠,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天不假年,再也不能等了。而此时袁尚还未及冠,袁熙又死在司隶大战之中,如此一来,就只有他袁谭才能继承冀州大业。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原来一切竟是这样!”暗自思索中,袁谭暗忖一声,心中的郁结就此消失殆尽,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精神面貌为之一振。随即他刻意压制内心的激动,轻声道:“据孩儿所知,眼下乌桓首领蹋顿正率领十几万蛮夷铁骑在卢龙塞关前与李贼决战。若是蛮军取胜,我冀州北面之围可解,去一心腹大患,暂可自保无虞。”
袁绍闻声颔首,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赞许道:“我儿所言极是。蛮军若胜,李贼必遭重挫,暂时无力攻打我冀州。但李贼实力雄厚,蛮军若想在他手里占到便宜,恐怕不易。此外,我儿务必牢记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等可将蛮夷收为己用,却不能信任他们,更不能依赖他们;反而应该时时提防着他们,遏制他们发展壮大,一旦时机成熟便可出兵将其剿灭,使其归入我大汉王化之下。”语罢,袁绍那略显佝偻的身躯仿佛一瞬间变得高大许多,大义凛然,浑身充满正气。
而袁谭和郭图二人则是一脸惊诧,尤其是郭图,他万万没想到一直主张对蛮夷部落实行怀柔安抚策略的袁绍,竟然也有如此刚正强硬的一面。一瞬间,他觉得袁绍已经达到让他仰视的高度,彻底打破了他脑海里那个优柔寡断的形象。然而,待他冷静下来之后,他知道袁绍这番话永远也不可能实现。
最近一年多以来,袁绍确实变了。从得知汉帝刘协暴毙的那一刻起,袁绍大受刺激当场昏阙,醒来后他就变了,一改从前的好谋无断,变得英明果断起来。也正是从那时起,短短半年工夫,袁绍的鬓角全白了,头上也多了许多白发,满脸皱纹,半年下来仿佛老了几十岁。对于袁绍痛定思痛之后的巨大改变,冀州一众僚属大为振奋,只有郭图心中黯然,因为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太晚了。日薄西山才知道珍惜光阴,又有何用?
正当袁绍、袁谭父子俩谈兴正浓之际,窗外起风了。“呼呼”的风声刮得格窗吱吱作响,刚刚还满天星辰的星空悄然中被乌云遮盖,看这架势,初夏的第一场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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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第967章】 清凉雨,百密一疏
入夏第一场雨下了两天。雨势不愠不火,细水长流,洗刷着整个春天的风尘,冲走了卢龙塞关前的血腥,为炎黄大地换上崭新的夏季盛装。
善良百姓的头顶上总是有着充满人情味的天意。它眷顾苍生,知冷暖、通人情,每当无数将士喋血沙场时总会施云布雨,抚慰逝去的英灵,抚平战火下的满目疮痍,恩泽四方,为黎民百姓谋福祉。
雨水冲走了残留在卢龙塞关前的鲜血,扑灭了漫天烽烟,换来短暂的宁静与祥和,也迟滞了汉军出关进军的步伐。
原本李利计划次日领兵出关,驰援昨夜追击蛮军的公孙瓒、赵云所部,以策万全。不承想,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水拖住了行程,迫使数万大军不得不暂时驻扎在关内休整,按兵不动。五更下雨,至清晨已是道路泥泞,严重阻碍了大队兵马行军。可谓是天意留人,徒呼奈何?
城守府内,李利站在正堂门前看着飘飘洒洒的雨水,沉思不语。此时已是午后,公孙瓒和赵云率领的三万铁骑已经走了将近两天,后续大队人马却被这场雨堵在关内迟迟未动,这让李利如何能不忧虑?
战场瞬息万变,没有后续支援,公孙瓒和赵云所部三万铁骑便是孤军深入,端是万分凶险。倘若他们遭遇蛮军伏击或是被围困,一时之间根本不可能得到救援,其结果必定凶多吉少。果真如此的话,三万铁骑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那这个损失可就大了。
卢龙塞一役,李利麾下八万步骑战死四万余众,若再加上这前去追击的三万铁骑,就等于八万大军全军覆没。这么大的伤亡对于李利而言确实太过沉重了。纵使西凉军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么惨重的伤亡代价呀!尽管他之前对诸葛亮说得很轻松,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把八万大军放在心上;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那不过是宽慰诸葛亮而已。让他放手施为,不要背负太大的压力。仅此而已。
现如今,一场雨水不期而来,将原本相对明朗的战事变得晦暗不明,徒增诸多变数。也使得原本胜券在握的李利无法淡定,对即将到来的战事充满忧虑,一颗早已坚若磐石的心隐隐不安,似乎将有大事发生。而且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的恶事。
这种对未知危险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李利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但现在,却莫名地浮现在心头,这让他颇有些不知所措,实在想不出整个布局中到底哪里还有纰漏,又该如何弥补。越是急于想知道漏洞出在哪里,就越是想不起来,这种难以言语的焦虑让他颇受煎熬,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儿上,惴惴不安。
就这样。李利在正堂门前伫立良久,却始终理不出头绪,摸不着头脑。不知何时。孔明和徐晃二人联袂而来,轻步走到他身边,正待徐晃准备躬身见礼时,却被诸葛亮摇头制止。随即,二人站在李利身后,一动不动,与李利一起看雨,等待他从沉思中醒来。
不承想,他们二人刚一站定。李利便迅速转过身来,面带笑容道:“公明也来了。倒是稀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公明第一次主动前来见我。之前你可是不常来的。”
徐晃闻言脸颊微红,颇为紧张地恭声道:“末将失礼,请主公见谅。”说话之际,徐晃额头上溢出一串汗珠,显示出他内心颇不平静,不知道李利这么说究竟是客套呢还是责备,甚是惶恐。
眼见徐晃神情拘谨,李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声道:“公明不必拘礼。你长年领兵在外,不得召唤,哪有时间前来见我,这些我都明白。今日难得有暇,我等便开怀畅饮一番,一醉方休!呵呵呵”
听到这里,徐晃终于确定主公李利刚才所言原来是客套话,顿时他长嘘一口气,绷得紧紧的心神彻底松弛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自然起来。这一幕悉数落在诸葛亮眼里,让他第一次见识到主公李利在军中无可比拟的崇高威信,就连徐晃这样能征善战的将领在李利面前都如此恭敬拘谨,遑论其他将领?
一番寒暄过后,主臣三人相继落座。还是以往的习惯,李利没有高居上阶,而是坐在堂下左侧首位,与诸葛亮和徐晃二人并排坐在一起。
早已得到授意的侍从迅速摆上酒席,并恭恭敬敬地跪坐在一旁小心侍奉着。
三盏酒下肚,堂中三人不由得熟络起来,或者说徐晃渐渐放下了拘谨,彻底融入到李利和诸葛亮的交谈之中。因为诸葛亮跟李利一直很熟络,从容淡定,谈笑风生,一点也不拘谨。只有徐晃好像还不太习惯这种场合,尤其在李利面前,他无法像诸葛亮那样从容淡定,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然而他终究是个豪爽坦率之人,酒盏美酒下肚便自然而然地放开了,再不像之前那样束手束脚、正襟危坐的掖着嗓门说话。
此刻徐晃的说话声音甚为洪亮:“连日大雨严重妨碍了接下来的战事,将士们也无法操练,只能窝在营帐中拭擦兵器,嬉笑闲聊。可公孙将军和子龙将军已经率军追击两天了,此刻至少在两百里之外,与我后方大军的距离实在太大了,无异于孤军深入,孤立无援,这是极其危险的。更何况,他们是在蛮夷部落的地盘上作战,既不熟悉地形,也没有粮草辎重;一旦遭到伏击,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末将建议尽快出兵,并且是急行军,力争三日内赶上他们;否则他们随身携带的干粮就会用尽,若是再遇到蛮军突袭,势必不攻自破,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啪———粮草!”不等徐晃把话说完,李利忽然拍案而起,恍然大悟道:“粮草,原来是粮草!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隐隐不安。始终觉得伯圭和子龙率领的三万铁骑似乎有些不妥,存在重在隐患,却一直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粮草。他们出发时太过匆忙,急于追杀蛮军。又全都是战骑,自然不可能携带大批粮草。而这些原本不是问题,只要我等率领大军随后赶到,他们就不会断粮,可现在一场大雨将我后续大军堵在关内,如此伯圭和子龙率领的三万大军便得不到粮草补充。如此一来,一旦粮草断绝,他们势必不战自溃。处境堪忧。”语罢,李利神情肃然,背着手在堂中来回踱步。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原本很浅显的道理,李利不可能不知道,可他恰恰忽略了这一点,从而犯了兵家大忌。一直以来,他始终将目光盯在战略战术之上,统观全局,一方面率领大军与蛮军作战。另一方面还谋划着中原两大战局,忙得昏头转向。以至于,河北、淮南和塞外三个战场上的布局全都在他的脑海里。让他片刻不敢懈怠,脑海里一直盘算着如何在三个战场中博取最大利益,反复权衡着利弊得失,以及如何调兵遣将。直到这场大雨猝然来临,让他终于停下脚步,能够静下来梳理最近一段时间的战事,以及未来的进军策略。
正是因为战事正酣之中突然间安静下来,促使李利在思考整个战局之中隐隐感到一些不安,反复沉思许久。最终将这种不安确定在公孙瓒和赵云率领的追击大军身上。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究竟是哪里还有纰漏。为此。他整整思考了一天一夜,却始终抓不住关键。理不出头绪。
直到此刻,徐晃一语点醒梦中人,让李利瞬间豁然开朗,原来这个纰漏就出在兵家最基本的人尽皆知的粮草问题上面。这种低级错误原本不应该发生在李利身上,可眼下事实俱在,公孙瓒率领的追进大军最大的短板就是粮草,而这也是最致命的。
事已至此,懊恼已然无用,问题已经出了,危险也已存在,为今之计就是积极面对,尽量解决问题,挽回不必要的伤亡。李利领兵征战多年,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困难,所以他此刻并不慌乱,反而特别冷静。
“孔明,伯圭率军出发时带了多少干粮?”
听到李利的一番话后,诸葛亮同样是神色大变,额头上瞬间溢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神中充满自责和惭愧。这两日他还一直沉浸在卢龙塞大胜的喜悦当中,毕竟这是他出仕以来亲自指挥的第一场大战,而且战而胜之,一战功成。这种巨大的喜悦不是局中人可能体会不到当局者的喜悦之情。最重要的是,这场大战之后蛮军兵马大损,再也不可能组织起这么大规模的战事,剩下的数万残军已不足为惧。
正是基于这种心理,诸葛亮根本没把仓皇逃命的蛮军放在心上,认为大局已定,余下便是清剿蛮夷残军败将。这种小事自然用不着他去劳神费心,各营统兵将领完全有能力做好清剿残余的善后事宜。原本年轻与谨慎没有直接关系,但年轻人大多不够谨慎,这是不争的事实。后世人尽皆知的事无巨细的诸葛亮,此时正年轻,还处在快速成长的关键时期。
乍听李利询问公孙瓒率部出发前携带的粮草情况,脸色煞白的诸葛亮十分艰难地答道:“只有三日干粮。若是节省一些,可勉强支撑四天。”
李利闻言后脸色陡变,不假思索道:“公明即刻整兵,率领一万铁骑携带十日干粮,并多带些箭矢,现在就去准备,傍晚领兵出关,星夜兼程,务必于三日内追上前军,然后原地待命,不得擅动。不管雨势如何,明日一早大军出发,五日内必定赶到!事不宜迟,公明抓紧时间准备吧。”徐晃亦不赘言,当即领命离去。
“主公,微臣?”徐晃刚走,诸葛亮便忍不住自请惩处,然而不等他开口请罪,李利便摆手插话道:“孔明不必自责,这件事与你无关。派遣公孙瓒领兵追杀蛮军本就不在你的战术谋划之内,是我临时起意决定派出一支兵马咬住蛮军,以便于尽快剿灭蛮夷。殊不知欲速则不达,又遇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以致公孙瓒和子龙率领的三万大军身陷险境。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但愿还有挽回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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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第968章 】 闯狼穴,患难见真情
雨过天晴,道路依旧泥泞难行。平岗境内的山道上,一队队汉军骑兵缓缓而行,许多骑兵徒步牵着战马前行,行军速度极其缓慢。
前两天的大雨没能阻止他们前进追击的脚步,第三天便雨过天晴了,却不料当天夜里又下起大雨,直到黎明时分雨势又停了。原以为这次应该不会再下雨,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第四天傍晚又是狂风大雨。这是四天之中的第三场大雨了。
第五日,天亮后又是雨过天晴。走走停停的汉军再次踏上征程,沿着蛮军逃窜的方向,一路追赶而来。
尽管天公不作美,五天下来,汉军骑兵紧咬着溃败的蛮军追击五百余里,直至此刻仍未放弃追杀。
然而今天的行军速度确实是太慢了,道路湿滑、泥泞不堪只是影响速度的一个方面,却不是最重要的。真正制约汉军追击速度的是,他们已经断粮两日了。也就是说,从第三天晚上开始,他们就饿着肚子,截止现在已经硬撑了两天。
空腹行军两日,已然耗尽了将士们的所有体力,今天是第三天,将士们实在支撑不住了。连续五天冒雨行军,又冷又饿又累,即使是铁打的汉子也有筋疲力尽的时候,现在他们就是这样,身心疲倦,饥饿难耐,再也走不动了。
与骑兵相比,他们的战马同样累得够呛,虽然没有饥饿的折磨,但泥泞的道路却将战马折腾得不轻,一步三滑,每行进一步都十分艰难。
“子龙啊,我等不能再追了。在前面找个合适的营地驻扎下来,就地休整吧。”行军队伍最前方。满脸疲惫之色的公孙瓒勒马站在路边,看着一个个将士有气无力地从面前走过,他颇感无奈地轻声叹息道。
赵云勒马驻足在公孙瓒身旁。对眼前这一幕同样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找不到解决困难的办法。忧心忡忡。
听到公孙瓒的话后,赵云没有盲目地应允,脸上的神情反而愈发忧虑,低声道:“刚刚斥候来报,翻过这座山,再往前不到百里就是鲜卑王庭。半个时辰前,蹋顿败军在鲜卑庭稍作停留后,便已率领数万残军向东而去。看样子是去他们的老巢柳城。这个时候,我军若在此扎营实在是太危险了,鲜卑人已经知道我军跟在蹋顿身后,必定派出大批斥候时刻盯着我们。一旦让鲜卑人知道我军已断粮多日,必定倾巢而出劫杀我军;果真如此的话,我等随时都有可能全军覆没。”
公孙瓒闻言黯然,神情忧郁,低声叹息道:“子龙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啊!可是,眼前的情形你都看到了,将士们又饿又累。根本毫无战力可言。即便追上蹋顿残军又能如何,还不是白白送死吗?换言之,即使我军继续进军。万一路过鲜卑王庭时鲜卑骑兵突然袭击,那我等岂不是连退路都没有,依然逃脱不了全军覆没的噩运。
所以,眼下我等别无选择,只能依托前面的山道垭口修筑防御阵型,抵挡鲜卑人有可能发起的攻势,暂时在此驻扎下来。此处山势颇高,易守难攻,而且这片山林面积不小。算是比较理想的屯军之地。有道是靠山吃山,我等暂时屯军在这里。便可上山狩猎或挖些野菜充饥,等到将士们缓过劲来。就有了自保能力。到那时,我们可以主动出击,把鲜卑王庭打下来,这同样也是大功一件,也不枉我等冒雨追击一场。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不知子龙意下如何?”公孙瓒这番话说得极为中肯,显然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赵云闻言后沉默半晌,反复权衡利弊,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遂点头同意。而他之所以犹豫不决,并不是公孙瓒的策略不好,而是他们率领的三万铁骑除了弓箭和随身兵器之外,再无其它防守军械。最重要的是,这些将士全是骑兵,本身就不善于防守,战骑冲阵才是他们的强项。而今却要三万饥肠辘辘的骑兵下马充作步军,避长就短,实在是憋屈至极。然而这一切都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如此,否则便有全军覆没之危。
两个时辰后,三万大军在山林中驻扎下来。粗劣地搭建了十余座营帐,余下全是草棚,十分简陋,但总算有了遮风挡雨的落脚地。所幸时下正值雨季,雨水极多,树木葱绿,短期之内不必担心鲜卑人使用火攻。
值得庆幸的是,数十里外的鲜卑人并没有趁着汉军扎营之际出兵偷袭。直到傍晚时分,山道垭口的防御修建完成,鲜卑人仍然没有一点动静,丝毫没有出兵的迹象。这让一直惴惴不安的公孙瓒和赵云等人深深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吃上五天以来的第一顿热饭——野菜蘑菇汤。
下午上山采摘野菜的时候,很多兵士对野菜倒是不陌生,毕竟他们都是贫苦出身,打小就挖过野菜。然而他们却对山林中随处可见的蘑菇望而生畏,看着一个个鲜嫩诱人的蘑菇,硬是没人敢去采摘,甚至连长在蘑菇边上的野菜都不敢去挖。
等到第一批挖野菜的兵士回来,赵云见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采摘蘑菇,全是翠绿翠绿的野菜,顿时大为惊讶。因为夏天雨后的蘑菇生长得格外旺盛,难道靠近鲜卑王庭的山林里连蘑菇都不长了么?
询问兵士们之后,赵云哑然失笑。原来树林里并不是没有蘑菇,恰恰相反,林子里遍地都是蘑菇,甚至于蘑菇的数量远比野菜多。可惜的是兵士们都不敢采摘,因为他们小时候见过很多人采摘蘑菇之后,把全家人都给毒死了。自此以后,很多人宁愿挨饿,也不敢采摘雨后的蘑菇,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鲜嫩欲滴的蘑菇望而生畏。
得知原委后,赵云亲自带队上山,逐一指认那些蘑菇是可以采摘的。说起来,时下并不是没有人吃蘑菇,有一些人熟知各种蘑菇的毒性,知道五颜六色的蘑菇当中有很多都是可以食用的。只不过甄别各种食用蘑菇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绝不是一根银针就能够鉴别的。再加上一些人敝帚自珍,轻易不会将自己知道的知识告诉别人,无形中加剧了甄别食用蘑菇的难度,使得很多人看到蘑菇便如同看见毒蛇一般,甚至比看见毒蛇还要恐惧。
几年前,赵云也是如此,根本不敢食用蘑菇。但是,随着跟随李利东征西讨这么多年,不经意中学到很多东西,比如识别食用蘑菇就是其中之一。时至今日,赵云记不住各种蘑菇的名字,却能认得实物,并且知道一个最简单易懂的常识。那便是,蘑菇与毒蛇一样,颜色越鲜艳,色彩越斑斓越漂亮,毒性越大,不可食用;与之相对的是,颜色相对单一,越不起眼的蘑菇,大多可以食用。最常见的便是,红色伞状的栎树菇,黄色喇叭状的丛树菇,还有个头较大的灰色蘑菇;顾名思义,这些蘑菇大多长在相对应的树木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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