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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倾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安喜县尉

    厉秋风说话之时,语含讥讽。哪知司徒桥听了之后,竟然面不改色,甚至颇有些得意地说道:“正是。当时我心中暗想,妙啊。白起这个王八蛋杀了这么多人,尸骨肯定还埋在长平战场的地下。我若是到了哪里,只须挖出几百具白骨,然后借用姚广孝写下的招魂幡咒语和阴阵咒语,看看能不能布成阴阵。若这阴阵确如姚广孝所说,能够使得阴魂附于骨上,那就证明这法子有效。我只须看看阴阵的威力,便已心满意足。到时将这卷轴毁了,便不至于使它落入暗藏祸心之人的手中,也可一了百了。”

    他说到这里,见厉秋风一脸不信的神情,只得叹了一口气,道:“厉兄弟,你不信我所说之话,我也没有法子。终有一日,教你明白我并非是姚广孝那样的妄人。”

    厉秋风心想,你的武功自然比不上姚广孝,才能或许也差得远。只不过论起心狠手辣,却也未必在他之下。

    司徒桥接着说道:“既然想到了长平,我再也忍耐不住,便即从京城出发,直向山西而去。只不过长平大战已过去了一千多年,连长平这个地名都已湮没。我到了山西之后,便即四处打探,一路到了高平。我找了当地一些老人,听他们说起故老相传,当年白起便是在高平左近包围了四十万赵军,最后打得赵军全军覆没。只不过白起到底把战败投降的赵军俘虏埋在哪里,从那些老人嘴里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后来我偷入高平县衙,找到了高平县志,将县志中有关长平大战的几页撕了下来带出县衙,回到客栈之中细细推敲。嘿嘿,终于被我发现了长平大战的确切所在。“

    司徒桥说到这里,右手从怀中摸出几张纸来,递给厉秋风道:“厉兄弟,你看一看罢。”

    此时两人已走出数里,远远可以看到迎面有一座极高的大山,想来就是方才那老头儿说的大架山。四周田野荒芜,枯草遍地,不时有乌鸦“哑哑”叫着从两人头顶掠过,一派肃杀的景象。

    厉秋风从司徒桥手中接过那几张纸,上面的文字写得甚是端正。其中有一段写道:“赵括乘胜追至秦壁即今省冤谷也其谷四周皆山唯有一路可容车马形如布袋赵兵既入战不利筑垒坚守后赵括自出博战以秦射杀之四十万人降武安君诱入谷尽坑之。”

    厉秋风看到这里,点了点头,道:“想来你从这些文字之中,找到了长平大战的战场罢。”

    司徒桥得意地说道:“不错。县志里提到的省冤谷,就在高平城外十里处的一个村子旁边。我到了那里之后,才知道当地的老百姓将这处山谷称为杀谷。据说当年白起在这里杀死了数万赵军,整个山谷化作一条血河。我到了杀谷之中,正逢傍晚时分。四周寒风凛冽,说不出的阴森可怕。我绕着山谷转了一圈,随处可见散碎的人骨,还有一些锈蚀不堪的箭头、刀身。我心下大喜,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长平大战的战场,白起坑杀赵军的尸坑必然就在左近。当晚我借宿在一户百姓的家中,第二日一大早,便向他借了一把铁铲,到杀谷左近试着挖掘。我想世间虽然传说白起活埋了四十万赵军,这话多半有些夸大。秦军和赵军对峙,双方互有攻伐,赵军战死者甚众。最后败于白起手中,并非军士不能战,而是粮道被秦军切断,赵军饥饿不堪,到了最后甚至吃人肉,已无力再战,这才投降秦军。料想白起活埋的赵军人数肯定不是四十万。不过就算如此,白起这个王八蛋也真够狠的。那是多少条人命啊,这个王八蛋竟然一夜之间便尽数活埋。更加可怕的是活埋这些赵军的尸坑,还是秦军欺骗赵军,只说要建长围,驱使赵军俘虏挖的。”

    司徒桥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只不过报应不爽。秦始皇死后,天下大乱。楚霸王项羽率领数万楚军,与秦国大将章邯、王离所部四十万秦军主力在巨鹿决战。项羽破釜沉舟,率领楚军猛攻秦军,全歼王离大军,斩杀秦人二十余万。八个月后逼迫章邯率领二十万秦军投降。项羽担心这二十万秦军作乱,也是一夜之间,将这二十万秦军尽数杀掉,只留下章邯等数名秦军将领,充当楚军进攻咸阳的向导。若是白起地下有灵,知道四十多万秦军便如同长平的赵军一般,被项羽或杀或埋,一个不留,不知道他是否悔恨自己当日过于狠毒。”




第5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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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两人虽然身负武功,却也觉得寒风刺骨。

    两人又走了百余步,大架山已自横在面前。这座山虽名为“大架山”,倒也不算太高。整座山如同倒放的元宝,架在几处小山包后面。正是因为四周尽是一些小山丘,突然出现这样一座山,便显得格外高大起来。

    官道到了大架山脚下,沿着山势向北转折,是以道路并不显得十分陡峭。

    司徒桥接着说道:“我在杀谷四周搜寻秦军活埋赵军俘虏的埋尸坑,虽然到处都能看到散落的人骨,却连一副完整的骨架都找不到。我心下疑云大起,暗想这满地的碎骨,显然是战斗时被杀死的军士的遗骸。这些尸骨大多肢体不全,想来是大战之后,这些尸体太过零碎,无法收敛,是以只得草草埋葬。过了一千多年,风吹雨打,土地剥离,这些破碎的尸体化为白骨,从地下露了出来。但是那些活埋赵军的尸坑为什么找不到,难道没有埋在杀谷四周不成”

    他说到此处,看了厉秋风一眼,道:“厉兄弟,依着姚广孝在卷子中留下的记载,要布成阴阵,所用到的白骨骷髅须得完整才行。我眼前虽然尽是白骨,却拼不出一个完整的骨架,压根没有什么用。我在杀谷上上下下找了足足一天,却是一无所获,眼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心下焦急无比。

    “我见天色已晚,四周一片死寂。虽然我并不信奉鬼神,只不过站在这遍地人骨的古战场上,却也是心惊胆颤。正想先回到那户百姓家中,明日再做计较,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点亮光,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那亮光距我三四丈远,在夜色中慢慢移动,便似一只邪恶的眼睛,正自盯着我一般。我连着退出五六步远,右手已然套上钢抓,以防有人偷施袭击。片刻之间,只见四周出现了数十点亮光。这些亮光或上下、或左右,围着我慢慢移动,倒似有无数高高低低的人影,正自在我四周轻飘飘地转圈一般。

    “我吓得紧了,只想转身逃走。便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尖声笑道:‘我等了一千多年,终于有人来看我了!’我听这声音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在我身子四周飘来飘去,竟然无法判断说话那人到底站在何处。若是活人,即使他轻功再高,却也不能如此快速地在我身边飘荡。我吓坏了,一颗心登时沉了下去,全身如坠冰窟,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此时四周那些诡异的亮光慢慢在我眼前两丈多远的地方汇集起来,而且汇集过来的亮光越来越多,最后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影。这人影闪发着惨白色的光芒,足有两丈多高,站在我的面前。我吓得魂飞魄散,只想转身逃走。可是两条腿却不争气,竟然软绵绵地使不出半点力气……”

    厉秋风道:“司徒先生,虽然你的武功不怎么样,不过我倒是很佩服你的胆量。若是你都吓成了这副模样,想来当时的情形一定恐怖之极。”

    司徒桥道:“厉兄弟,我也不怕你笑话。自从我离开家门闯荡江湖,盗墓的勾当却也做了不少。有些古墓中布满稀奇古怪的机关消息,如同地狱一般。若是常人见了,只怕当场便会吓死。我倒是浑不在意,一心只想着破解这些机关。即便有些事情无法以常理推测,我也并不害怕。只是其时看着眼前的人影,却是吓得心惊胆颤。”

    他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当时我眼前虽然只有一个鬼影,却仿佛面对着成千上万的冤魂。这些冤魂将我牢牢地围在中间,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将我撕咬成碎片。到得后来,那鬼影竟然慢慢有了变化,最后幻化成了一员身高两丈有余的武将。这武将头戴铁盔,面罩青铜面具,双眼的位置留着两个圆窟窿。只是这武将虽然身穿铁甲,身上却到处插满了羽箭,被射得如同刺猬一般。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匹马。这匹马身上也套着皮甲,只不过也被射了数十支羽箭,看上去极为怪异。

    “我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马,身子抖如筛糠,似乎随时都会瘫倒在地上。那武将脸上的两个黑窟窿后,似乎有两道阴毒的目光正自盯着我。其时其地,我的脑袋中想不起任何事情,只想着要跪在这武将面前,向他磕头认罪。

    “只听那武将阴森森地说道:‘我在这里等了一千多年,总算等来了一个有些本事的活人。’我听到有一个颤抖的声音回答说:‘是……是,大人、大人说得是……’过了片刻,我才发现这颤抖的声音正是自己发出的。那武将和马站在我的面前,身子边缘散发着一层奇异的白光,看上去既可怕,又诡异。

    “那武将左手握着一支令旗,右手提着一柄青铜剑,剑身奇古,剑柄奇长。我不敢抬头直视他的面孔,只是低着头,偷偷瞟着这武将。却听他说道:‘你是秦人,还是赵人’

    “我心想京城属于燕地,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小人来自燕地。’那武将怪笑一声,道:‘燕国鼠辈尔!’我听他骂人,虽然心下不忿,却也不敢反驳。只听那武将冷冷地说道:‘燕人鼠目寸光,最是卑鄙无耻。若无我赵国倾全国之力抵挡如狼似虎的秦国,燕国早成了秦国口中之食。燕王不思赵国之大恩,屡次与秦国勾结,妄图袭取赵国。你这燕国小民,可知罪么’

    “其时我吓得魂飞魄散,似乎已失了本性,只想着向这人磕头求饶。是以他说一句,我便如鸡啄米般地点头称是。到了后来,只听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能来到这里,想来是拿到了诸葛亮的阵图。把它交给我,我饶你不死!’”

    司徒桥说到这里,厉秋风心下一凛,脱口说道:“不对!”

    司徒桥双眼一翻,看着厉秋风道:“厉兄弟果然了得,居然从那人的一句话中,便知道有人在捣鬼。”

    厉秋风道:“这有什么稀奇的。那人若是死于长平大战,可比诸葛武侯还早着四五百年,他怎么会知道武侯留下阵图之事这明摆着有人装神弄鬼,想要取走你身上藏着的武侯阵图。”

    司徒桥嘿嘿一笑,道:“确如厉兄弟所说。当日我在杀谷左近忙碌了一日,饥渴无比,疲倦之极,待到天黑之时,心下惊惧,便不如平常那般警惕,这才被敌人所乘。其实敌人早就窥伺在侧,布下了迷幻之阵。只不过想来也知道我精通机关消息之术,生怕惊动了我,是以并未发动阵势。待到了我精疲力竭之时,他这才启动了机关,幻化出了种种可怕的景象,要骗我交出武侯阵图……”

    他说到这里,厉秋风突然想起一事,道:“原来如此。若是我猜的不错,装神弄鬼之人咱们都曾见过罢。”

    司徒桥道:“不错。这两日咱们在戏台前看到的无头关羽,还有小镇中如夜游神一般突然出现的吕布,都是他们做的手脚。”

    厉秋风道:“我与这两人交过手。这两人武功不弱,其中藏在屋顶偷袭我那人武功极高。他若想将司徒先生或擒或杀,想来不用费太多力气。为何不怕麻烦,布设这些机关消息,倒有些画蛇添足了罢”

    司徒桥摇了摇头,道:“厉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人若是将我擒住,一是怕我宁死不交出阵图,二是怕我就算将阵图交给了他,只要在其中略做手脚,就算他拿到了阵图,若是依着阵图办事,非倒大霉不可。是以他便打好了算盘,不以武力逼迫,而是用巧计骗我心甘情愿将图交出去,这样风险最小。”

    厉秋风道:“我有一事不明,倒要向司徒先生请教了。以司徒先生的智计和本领,敌人要想骗你陷入幻境之中,只怕极不容易。姚广孝如此厉害,他在虎头岩下山腹之中所布设的种种机关,却也没能困住司徒先生。难道世间还有比姚广孝和司徒先生更厉害之人么”

    司徒桥听厉秋风这番话将他抬的极高,心下得意,笑道:“若论起机关消息之术,我自然不怕此人。只不过此人在我身边窥伺已久,早就做了种种安排。我到了杀谷之时,他已在左近布下机关。我一时不慎,陷入幻境之中,虽然脑中还有一丝清明,只不过这人也真是了得,东拉西扯之间,便将我绕了进去。若不是他过于心急,再拖延上一柱香工夫,只怕我已尽陷入他设下的幻境之中。到时我便如白痴一般,他要我做什么,我便会做什么。嘿嘿。”

    司徒桥说到此处,冷笑一声,道:“此人的本领自然不能与姚广孝相提并论,与我相比,却也是远远不及。只不过此人除了幻术之外,武功极高。我察觉不到他隐藏在我身边,这才被他所乘。其时我听到诸葛亮三个字,心中一动,登时脑中有了一丝清明。我知道自己上了大当,急忙镇慑心神,再向前望去,眼前哪有什么武将和马匹,只不过在两三丈外,放着一个纸人和纸马罢了。那些光亮倒是真的,都是四处散碎人骨上发出的鬼火。”



第5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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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秋风听司徒桥说话,不由地想起了在虎头岩下的山腹中看到的种种情形,眉头紧锁,心下暗想:“这些江湖术士种种手段,实是让人摸不到头脑。姚广孝在地下石室之中,竟然幻化出了京城皇宫的模样,险些将众人尽数害死。在长平遇险的若是换作我,只怕早已被敌人所乘。待我见过师父,一定向他讨教如何应对这些术士的法子。”

    他想到此处,突然已想起一事。柳生一族的杀手神出鬼没,杀人之时尽用些诡异手段。幸好这些扶桑人不晓得中土术士幻术的厉害,否则给他们学了去,只怕不知道又要有多少英雄豪杰会死在他们手中。

    厉秋风思忖之际,却听司徒桥说道:“我看破了敌人的手段,心下便有了主意。这些幻像之术,须得与机关消息秘术相互配合,方能有极大的威力,否则极易露出马脚。偷袭我那人不只精通幻术,于机关消息一道也是十分精通。而且他的武功远在我之上,即便我破了他的幻术,以他的武功,要将我或擒或杀却也并非难事。是以我须得装作仍被困于幻境之中的模样,使他不将我放在眼中。到了那时我再寻机痛下杀手,定能除掉这个祸患。”

    厉秋风赞道:“司徒先生,真有你的。若是换了旁人,只求逃走,想的可不像司徒先生这般深远。”

    司徒桥嘿嘿笑道:“厉兄弟,我毕竟在江湖中厮混了多年,吃的苦头多了,自然便有了些提防。其时我故作惊恐,对着那纸人纸马颤声说道:‘小人自虎头岩下一处洞窟之中,得了一部卷子,里面记着一副阵图,据说、据说是蜀汉丞相诸葛亮所写,不知道是不是您想要的东西。’

    “我话音未露,却听有人说道:‘就是它!把它交给我,我饶你不死!’此时我再听他说话,便不似原来那般飘忽不定。这声音明明来自我的身后,略有些尖利,却也不似我初时听到的那般诡异。我知道此人极是小心,见我陷入幻境之中,仍然对我颇为忌惮,便即到了我身后。如此一来,就算我破解了他的幻术,他在我身后随时都可以出手偷袭,已是立于不败之地。我心下暗想,舍不得孩子打不到狼,此时此刻,绝对不能让敌人有一丝一毫怀疑。是以虽然知道风险极大,我还是将贴肉收藏的卷轴取了出来,双手捧起,便向那纸人走了过去。

    “那人施展幻术,将纸人和纸马幻化成一员武将和一匹战马,从模样上看,十有**是死在秦军乱箭之下的赵军统帅赵括和他的坐骑。只不过幻像毕竟是虚幻的影子,虽然看上去能做出种种动作,实际上并不是真能动手动脚,便如咱们看过的皮影戏一般。人中了幻术之后,有时虽然会被这些幻像杀死,实际上并非影子所杀,要么是被幻像迷惑,自己杀了自己,要么是相信了眼前的幻境,结果同伴之间自相残杀,最后往往一起毙命。便如咱们在虎头岩下的山腹之中,崆峒派掌门人唐凌风等人被幻像所迷惑,有的是自相残杀而死,有的却是深陷幻境,自已杀了自己。我递上卷轴,那纸人却是无法伸手将卷轴接过去。纸人若是不接过卷轴,这幻境便出了破绽。我身后那人自然不肯让我瞧出端倪,是以我刚刚向前走了一步,只觉得人影一闪,有人已从我身后绕到了纸人后面。

    “那人身形极快,我还没瞧见他的面容,他已隐到了纸人身后,一双手却从纸人两肋下伸了过来,要从我手中接过卷轴。我心中打定了主意,仍是装做战战兢兢的样子,一步一步向那纸人走了过去。待我到了纸人身前,便将手中的卷轴递了过去。

    “我眼看着那人两只手伸在纸人身前,而且从纸人左肩处露出了半个脑袋。只不过这人用黑布蒙头,加之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鬼火惨淡的微光照耀,压根看不清他是什么模样。

    “就在卷轴即将递到他手中之时,我右手倏然伸出,正拍在纸人的左胸处。我虽然武功不高,不过这一掌用了全力,那人又没有丝毫防备,只听‘啪’的一声响,这一掌穿过纸人,结结实实地印在他的身上。

    “我一掌得手,听得纸人身后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纸人的脸上出现了数处黑斑。却是那人吐了一口血,正喷在纸人头部。血迹溅在纸人的头部,我透过纸人看过去,倒像是纸人脸上出现了黑斑。我知道此人武功了得,若不能将他立毙当场,只怕后患无穷。是以右掌尚未收回,左脚已然抬起,直向纸人踹了过去。

    “这一脚我用了十成力,只盼着趁那人受伤之机,一脚将他踢死。哪知道左脚尚未踢到纸人,身后却有一股寒风袭了过来。我心下一凛,知道有人偷袭。此时若是仍然要踢向藏在纸人身后的敌人,自己也非得死在身后那人的手中。无奈之下,我只得身子一闪,先行避开了身后那人的偷袭。

    “背后那人偷袭不成,却并未追击,而是抢到纸人跟前,对被我打中的那人急道:‘你伤得如何’我万万没想到敌人竟然不只一个,只怕四周还藏着更多高手,哪里还敢在此处多留,便即施展轻功逃走。估计被我打了一掌的敌人受伤颇重,却也没有追来。我知道这两人武功远在我之上,不敢再回到杀谷附近的那户百姓家中,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子,直接逃回高平县城。只是我到了城下之时,已是午夜时分,城门已经关闭,无奈之下,我躲在城外一处废弃的窑洞之中,却也不敢睡觉,睁着眼睛捱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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