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纪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黑天魔神
王启年回味着自己听到的每一个字,带着浓厚的兴趣问:“这是亚特兰蒂斯人的科技?”
秦无衣在旁边话来:“我们在不同情况下做过十一次试验,模拟程度达到百分之百,所有相关数据全部记录在案,您随时可以调阅。”
王启年没有回答,刚刚松开片刻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放弃地球上的一切来到红龙星球,并不见得是个好主意,但一定是个极其疯狂的主意。在扩散性思维方面,王启年与苏浩之间的确存在着共同点。尽管在长达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两个人从未有过任何联系,海底金字塔和白色金字塔内部的资料也并不重叠,可是苏浩和王启年却凭着各自对生物战争和相关信息的理解,不约而同把矛头指向更高等级的世界。区别只在于,王启年是从第一进入了第二,苏浩从第二前往第三。
“妈的,老子刚刚过来他就走,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王启年透明的强化头罩里,不断闪烁着淡淡的微亮红光,这表明他正在思考。隔着这层封闭保护装置,大厅里所有人都能看见王启年的大脑。这玩意儿很恶心,就像无数被清洗过的猪大肠堆积在一起,表面的毛细血管很是清晰,甚至随着思维节奏在不断张合。尽管大家都很清楚,这是半机械半生化人最显著的外表特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和惊悚。
“我需要一间实验室,规模和大小都要与地球上的差不多。还有你们在这里搞出来的各种实验装置和设备,一样也不能少。我需要对现有资料进行分析,然后才能决定下一步的动作。”
王启年的思考很快有了结果。他认真地注视着童延峰:“还有一件事,既然这颗星球必须毁灭,你们必须按照三角立面图上的坐标,在通往地球的太空航道上提前预设通信设备和相关的引导装置。“探索者一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抵达,我可不想看到那艘飞船直接撞上陨石群,或者看着星球毁灭遗址发呆的场景。我老婆和儿子都在那艘飞船上,这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
秦无衣脸上露出笑容,像是被阳光染红的云朵:“老院长,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陛下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星际航标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设置,信号延伸长度超过五千万公里,辐射半径大概跟这个数字差不多。我们还准备了六艘高速巡航舰全天候待命,一旦发现任何机械能量燃烧的轨迹,立刻会进行查找。放心吧“探索者一号”不会迷失方向,更不会如你所说的那样,直接撞上星球碎片。”
旁边,个头瘦高,身穿白色制服的帝国科学院长走上前来,毕恭毕敬的把一串电子钥匙递到王启年面前。
老胖子很是不解:“这是什么?”
“从现在开始,您就是帝国科学院的院长。”
原任院长的声音显得谨慎小心,脸上堆满微笑,目光中隐隐有着如释重负的成分:“陛下交代过,您才是真正的院长。只要得到您出现的消息,帝国科学院所有相关部门全部封禁,必须由你亲自开启,才能继续一切研究活动和日常事务。”
这绝对不是吹捧,而是苏浩事先的安排。王启年并不知道原任院长脸上谄媚的微笑究竟是出于对皇帝的畏惧?还是真正愿意交出权力的本心?但不管怎么样,能够接管相当于地球上类似规模的研究机构,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于是,老胖子虚情假意推托了几句,握在手里的电子钥匙却怎么也不肯放开,捏得很紧。
“呵呵这怎么好意思。你是苏浩那小子一手提拔起来的,院长这个位子应该由你继续担任才对。”
“不,不,不,我只是暂代。最初任命的时候,我就只是代理院长。陛下说过,只有您才是真正的科学院长。这一点,无论是摄政王阁下、帝国军总监阁下,还是教宗大人,都可以证明。”
黑色纪元 第五百一六节 女鬼
“不,不,不,我只是暂代。最初任命的时候,我就只是代理院长。陛下说过,只有您才是真正的科学院长。这一点,无论是摄政王阁下、帝国军总监阁下,还是教宗大人,都可以证明。”
你来我往的推托只是流于表面形式,王启年在这方面脸皮极厚,也从不知道“客气”两个字该怎么写。当然,那是专指他在地球上的时候。而这里,能够进入权力与研究核心的人全部都是“工蜂”,王启年当然懂得至少应该做做样子。不过,就实际研究项目而言,必须还是自己说了算。
红龙星球,梧州。
这里比过去变得更加混乱。
街道仍然还是老样子,高楼大厦依然保持着和平时期的模样。它们显得很旧,窗户敞开着,没有玻璃,每个房间都遭到及其疯狂的洗劫。由于地理位置特殊,梧州城的雨水通常要比帝国其它地方多一些,天空阴沉的时间也远远超过阳光明媚的时候。然而,城内的居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太阳,即便是少雨于燥的时节,天空依然布满了阴云。相比之下,从城市其它角落里冒出的光线,却在天幕上映照出一片灰茫茫的区域。
由于黑格的关系,苏浩在梧州城里留下了一个禁卫军中队。尽管如此,所有驻守人员还是在一周前撤离。苏浩要求他们听从黑格的命令,黑格却在那个时候告诉他们:搭乘旋翼机尽早离开。自己呆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
禁卫军团的每一个成员,都是最优秀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句话适用于任何情况。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从黑格决定外出游历开始就一直跟随着它的两名男、女警卫拒绝服从命令。他们执意要求留下。用女警卫的话说:“如果当时我的警惕性高一些,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黑格不喜欢别人抗拒命令。无论这种拒绝出于好意还是恶意。它习惯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把两名男女警卫叫进房间,抡起拳头,照准每个人脑袋上狠狠来上一下。尽管黑格的内体机能被强烈的速度破坏殆尽,可是趁人不备把人打晕的本事还是有的。它下手很有分寸,脑震荡引起的失忆、聪明人变白痴、脑溢血或者淤血残留肿块之类的问题当然不会出现。至于收尾工作,就全部交给随机撤离的禁卫军士兵负责。
酒店里,只剩下黑格与哲罗姆。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堪比宇宙中最坚硬的物质。
哲罗姆在酒店一楼收拾出一个小房间,当做自己的居所。外面街道上绿化带里的植物被他挖走,洒下了玫瑰花种子和一些菜籽。花籽是哲罗姆向苏浩求来的。他只有这一个愿望,苏浩也不忍心对这个绝望的男人给予伤害。既然他拒绝离开,愿意就这样永远守护着黑格,那么,无论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哲罗姆是一个园艺高手。这门手艺来自于他的父亲和祖父。旧王国时期的贵族都拥有一些特殊技艺。比如剑术和棍术,体操或者健美,操纵帆船或者驾驶马车等等……他们之所以学习这些,当然不是为了谋生,而是为了打发时间,或者在贵族之间的赌局上能够赚一把。哲罗姆所学的园艺,正是来源于此。
每天早晨,哲罗姆都会剪下一支带着露水的玫瑰花,轻手轻脚送到黑格的床头。
仍然还是二楼的那个房间,床很大,款式完全是旧王国时期的宫廷式样,深红色的帐幔及其厚重,被褥表面绣着华丽的金色图案。哲罗姆的动作很轻,他总是蹑手蹑脚走进去,神情注视着蜷缩在被褥中间酣睡的黑格。它的黑色长发编成漂亮的辫子,越发突出如天鹅般优雅的光滑脖颈,白净柔嫩的肌肤从肩膀一直蔓延到胸口,丝毫不让人觉得,只有忍不住的爱怜与呵护。
哲罗姆知道黑格是个怪物。但这种念头从来只是在他的脑子里一晃而过。哲罗姆知道整个酒店都变成了黑格的身体,也明白二楼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无论椅子还是大床,沙发还是壁橱,包括墙上挂着的油画,地面光滑整齐的瓷砖,全部都是黑格身体的一部分。那些被褥和帐幔都是固定的,用手指触摸,感觉不到棉织物或丝织物柔软和顺滑,它们非常僵硬,带有与人体差不多的温度。
至于睡在床上的少女,那的确是黑格,却并非它的本体,而是特意转化出来的形象。准确来说,那其实是黑格身上的一块肉,你可以理解为胸肌、腹肌、咬肌甚至是大腿、胳膊、屁股……
这些事情对帐幔来说,都不是秘密。他知道黑格的本体实际上只是一颗不完全的心脏,就放在酒店餐厅的一把椅子上。那里被封锁的异常严密,到处布满了器官组织和血肉。在过去的这几年,黑格正在不断修复伤口,它的肠子长出了一半,肝脏恢复了三分之一,肾脏完好率达到百分之五十。身体修复需要大量的营养,还需要足够水份和氧气。为此,黑格专门进化出巨大的肺。那是遍布整个房间的肺泡层,如果有人走进去,会看到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肺泡。它们全部都是红色的,半透明状态,随着呼吸节奏一张一合。那种场景就像是屋子里装满了海洋球,只是体积要大得多,只要抬起脚踏进去,立刻就会被无边无际的红色球体瞬间淹没。
哲罗姆对玫瑰花的种植时间控制得很好。他每天都能收获盛开的鲜花,整块绿化带被他规划为按照天数种植的区域。他丝毫不愿意离开黑格,就另外开垦了一块土地用于种植蔬菜。对于这个曾经参与贵族复辟阴谋的男人,苏浩给予了最大的优待。军部每个月都会给他运来食物和各种生活必需品,留在这里的武器弹药也很充足。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突发事件,还可以通过特殊频道与禁卫军总部取得联系。
没有人敢违背皇帝的命令,运送补给品的旋翼机总是按时抵达。然而,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一个月。
哲罗姆很少取用军方送来的食品和物资。他只是从中选择了部分武器,然后,自己在周围的街区开始搜寻。日常用品全部都是城内居民的弃物,他吃得很少,通常只是一块饼于,外加一杯清水。哲罗姆种了不少马铃薯,他在地下室里存了很多,晚餐基本上就是吃这种东西。只有遇到节日或者黑格生日的时候,才会添上一个鸡蛋。
他觉得需要赎罪,这种苦修士般的生活最适合自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今后会遭遇什么,他都会牢牢守护躺在二路床上的那个少女。
梧州城里的人,比过去更多了。
这同样是因为苏浩的缘故。由于军方撤离的时间较晚,很多物资被遗落在仓库里。这些东西其实不算什么,大多是军用口粮和被服,也有少数的枪支弹药。可即便是这样,仍然引起了几个帮派与平民的争抢。
比利觉得很兴奋,今天的收获很不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他是个身材强健的男人,也是对皇帝抱以痛恨,拒绝信仰教廷的那部分“被遗弃者”。当然,比利并不知道这种官方的叫法,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生活越来越糟,越发加剧了他对帝国的恨怒。
比利原先是个在电池厂上班的工人,收入还算不错,可以满足房子的月供,妻子和孩子平时的花销也不算大,周末还能带着家人开车外出兜风。总而言之,属于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类型。
工会里的势力分为两派,“新兴工人党”和“自由力量合作社”。比利属于前者。两派势力都想得在工会占据绝对控制权,他们带领工人向厂方提出各种要求,不外乎是加薪、增加休息日、缩短工作时间等等……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些都是好事,比利也乐于从中分享好处。于是,每次罢工游行,他总是走在最前面,口号也喊得于劲十足。
老板的利益与工人从来就合不到一起。他们总是向工会代表摆出一大堆文件,用繁琐的数据证明电池厂的利润已经非常微薄,什么原料售价太高,什么人均工资比重太大,还有什么见鬼的销售不畅等等。每当听到这些,比利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老子又不是傻瓜,我能看懂《资本论》,你们剥削我的剩余价值,这本来就不合理。既然推三阻四以各种借口拒绝加薪,那么老子就罢工。
罢工的日子是非常舒服的,每天都可以搂着老婆睡到中午才起床。然而,厂方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到了最后,老板于脆向政府申请破产。当工厂里的各种设备被银行派来的卡车运走,懵懂的比利才忽然觉得,事情可能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也许……玩过头了。
失业的人越来越多,“新兴工人党”的成员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急剧膨胀。可是很奇怪,城市里的居民数量越来越少,通往城外的公路被军队封锁,电台和广播里也要求人们以“目前居住的区域为宜,不要离开城市”。
很多人开始上街游行,抗议帝国政府的种种政策。超市里再也买不到商品,食物都是由士兵们开着大卡车,在社区和街区附近按人头分发。食物的种类千篇一律,不外乎就是于巴巴的面包和饼于,罐头和脱水于菜。比利喜欢火腿,还喜欢厚而稠的奶油,小牛肉鸡蛋之类的吃食是他的最爱。可是这些东西在配给单上从来就没有影子,即便人们想要花钱从士兵那里购买,也总是被冷冰冰的拒绝。
供水和供电也变得极不正常,时间被压缩到每天只有六个正常供应小时。比利不得不在家里摆满了水桶和脸盆,还搞来不少蓄电池。他开始对生活感到恐惧,也第一次开始思索,那些离开城市的人,究竟去了哪里?
令人烦恼的事情还有地震。房子摇晃得越来越频繁,幅度越来越大,墙壁上已经出现了很大的裂缝。迫不得已,比利全家只好搬出来,把帐篷架在马路上。
“新兴工人党”和“自由力量合作社”之间的争斗变得激烈化。比利自己也参与其中。他对那些首领慷慨激昂的演讲兴趣不大,完全是看在每次参与都能得到少许食物的份上。党派之间的争斗非常凶狠,口头上的相互指责,往往会演变成为棍棒交加和拳头相向。到了最后,人们完全是用各种冷兵器在相互打斗。每天都有人被斧头砍死,有人被长刀把腹部剖开,还有人的脑袋直接被链锤砸扁,脑浆和血水溅得满地都是。
妻子对比利越来越不满,她对这种动荡的生活感到畏惧。比利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也并未察觉到夫妻之间不断扩大的裂痕。直到有一天,他看到浑身赤裸的妻子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两个人以高难度动作互相满足的时候,才红着眼睛冲过去,用铁锨狠狠劈断妻子的脖颈,又把那个男人的生殖器割下来,看着他不要命地惨叫着,双手捂住入喷泉般狂洒血水的伤口,像疯子一样在地上来回乱滚。
当天夜里,比利和孩子被一群人抓住。知道这个时候,比利才知道,被自己重伤的那个家伙,是“自由力量合作社”社长的弟弟。他们把比利和孩子从楼顶上扔下去,比利命大,被墙壁侧面伸出来的篷布挡住,孩子当场摔成了肉饼。
比利这几年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杀人。
他很麻木,也忘记了究竟有多少人死在自己手上。由于心狠手辣,比利很快成为“新兴工人党”的下属队长。军方从红龙星球全面撤退后,比利也随着新建的分党部来到了梧州。
这座城市里散落着很多可用的物资和武器。尽管不明白低估政府为什么对民间动荡不闻不问,比利却觉得很自由
带着十几个手下,扛着刚刚找到的物资走在返回据点的路上,比利遇到了一个年轻女人。
她很漂亮。
不,仅仅只是漂亮,根本无法形容那张令人瞠目结舌的脸蛋。她从街道拐角走过来,与迎面而来的比利等人几乎撞上。尽管已经是黄昏,白腻柔嫩的肌肤仍然显得刺眼。她穿着及其暴露的吊带短裙,这种款式的裙子,比利老婆以前也曾经穿过,很短,几乎遮不住屁股,步子稍微迈得大一些,就能看到双腿中间的缝隙。至于上面,完全是中空的,轮廓一览无遗。
一群男人当场怔住,随之立刻把女人围起来,肆无忌惮看个不停。
“小妞儿,长得不错。”
“美人儿,你打算去哪儿?”
“穿这么少,你不冷吗?还是你没钱买衣服穿?哈哈哈哈……”
比利很清楚自己这些手下是什么货色。那是一群暴徒和恶棍,几乎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做的。相比之下,自己还算是比较善良的那种。军队撤离使最后的秩序化为乌有,至少,自己在杀人的时候最多只是把对方脑袋砍下来,他们把人玩死的手段确实层出不穷,就连比利自己看了也觉得胆战心惊。
不知道是谁先动手,女人被推攮着摔倒。她脸上满是惊恐和畏惧的表情,双手撑住地面站起来的动作,也越发引起这群男人体内雄性荷尔蒙分泌加速。尤其是在女人双腿分开的一刹那,所有人都看见了里面的白色丁字裤,这种东西足以表明她的身份,也可以把最有风度的男人变成野兽。
比利不想插手。看着手下那些人把女人抱起来带走,哄笑着直接闯进路边一个空房间的行为,比利只是耸了耸肩膀。在夜间外出,穿得又是如此暴露,傻瓜也知道这女的究竟是做哪一行。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是妓女,比利也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漂亮的货色。
房间很小,最多只够容纳一半人。围观者太多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作为队长,比利在众人当中的威信通常是靠“责任”两个字交换而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紧闭的房门,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的爆笑声与叫喊,比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心跳也越来越快。
突然,房间里猛然传出无比凄厉的惨叫。
比利立刻扔掉夹在指间的烟头,一脚踹开房门,带着几名手下冲了进去。
夜幕已经降临,整个城市的电力供应早已断绝。屋子里一片漆黑,借助从破烂窗户里射进来的微弱光线,比利和手下似乎看到了完全不能被称之为人类的东西。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异类,七、八个男人倒在地上,只是毫无意义地惨嚎着,无法挣扎,来回扭动。就在这些惨烈痛苦的哀嚎声中,还伴随着异常清晰,“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黑色纪元 第五百一七节 营养
比利丝毫没有犹豫,反手从背包里抽出长刀。他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屋子里的空间有限,与其用枪,不如直接使用劈砍类的武器。
跟在后面的手下拧开战斗应急灯,刺眼的雪白光柱顿时照亮了房间。
比利记得很清楚,总共有八个人,连通那个穿红色短裙的女人走近这间屋子。现在,地上只躺着三具尸体,其余的都是血肉残骸,另外五个人仿佛是凭空消失。就在比利对面,那个女人面色平静地坐在地上,目光很冷,表情似乎是在笑,带有显而易见的讥讽。
她真的很美。柔顺的黑色长发沿着肩膀两边散落下来,将细腻光滑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白皙。她显然并不注意遮掩,毫不顾忌大半个胸口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乳头凸点在薄而光滑的布料上一览无遗。在灯光下,女人看起来要比在外面黑暗的街道上更加美丽,可是比利和其他人却觉得惊骇。
比利总算是看出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她的胸部,还有她的衣服。那条裙子很短,无论上下都遮挡不住,可就是这样,女人的胸部和臀部总是被布料遮得恰到好处。你可以看到双腿中央的缝隙,也可以看到深凹的乳沟,却无法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到更多的地方。她、她、她的身体似乎是与那条裙子粘在一起……不,这种说法并不恰当,应该是:那条裙子是从她的身上长出来,两者形成一体。
女人的面颊在活动,嘴唇两边的肌肉在不断张合,不断有血丝从唇角渗出,沿着下巴慢慢滴淌到地上。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女人举起右手,抬高,在应急灯环状的光圈里,她赫然抓着一条断开的胳膊。
胳膊表面有大片刺青。那图案比利认识,是一个特别凶悍的家伙。现在,屋子里根本看不到那家伙的身影,除了这只手。
“你,你是谁?”
比利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刀柄,喊叫的声音几乎大到足够把屋顶震塌。很幸运,他不是一个人,身边多少还有几名同伴,但比利觉得,只有足够大的音量才能让自己鼓起勇气,不至于被吓得当场转身逃跑。
“你是问我的名字吗?”
少女看了他一眼,同时把断臂举至嘴边,狠狠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回答:“我叫黑格。”
它的牙齿很尖,或者应该说是锐利,牙缝中全是鲜红色的血,牙齿表面的颜色森白无比。不等比利说话,黑格裙子下面已经“嗖”的飞出十几道血线,准确命中了站在门口的每一个人。
那不是什么血线,而是尖端带有锐利角质层,形状如同钩爪,后面则是血肉构成的柔软触手。尖利的爪子深深扎进比利肩膀,穿透,在比利背后迅速弯曲,单凭个人力量根本无法拔出来。比利惨叫着,正准备反手挥刀砍断与之联系的触手,就在偏过头的一瞬间,他看见站在自己左边的男人头部已经被利爪贯穿,双眼顿时翻白,整个人失去抵抗能力,全身上下入筛糠般剧烈抽搐着,被回缩的触手慢慢拖进屋子中央。
仅仅只是慢了一秒钟,又有一条触手破空袭来,直接捅进比利右眼。强烈的痛觉疯狂刺激着神经,比利像鬼一样惨叫着,他感觉脑子里明显多了什么东西,一股会活动的力量正在右眼和鼻梁骨中间游走。它穿透了自己的面颊,毫不客气的进入口腔,扎穿了舌头,从下颌骨位置冲出。比利已经扔掉砍刀,双手紧紧抓住黑格的触手,摸到了很多黏糊糊的血肉,那条触手看似柔软,其实非常坚硬,表面覆盖着鳞片,不要说是用刀,恐怕直接用枪也不一定能够轰断
这一切变化是如此之快,快到让每个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地步。所有触手准确命中各自的目标,冲击力强劲的利爪直接钻进人们体内的要害,不过几秒钟时间,所有人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被触手拖拽着,直接拉到黑格面前。
比利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他被拖到黑格脚下,应急灯滚落在墙角,正好照到比利所在的位置。他拼尽最后的力气睁开左眼,却看到黑格的裙子以非常怪异的姿势高高扬起。比利猜的没错,裙子的确是生长的身体表面,分开的空隙有很多细小的血丝连带着。黑格没有腿,就在原本应该是她腹部与臀部结合的位置,生长着一张大得不成比例的巨口。里面密密麻麻排满了多达数百颗牙齿,在应急灯的照耀下,散发出令人绝望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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