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龙夺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凤鸣岐山
老十四一听胤祚说对自个儿有大用,那小心肝顿时乐得直冒泡,按他的想法,所谓的大用就是大仗了,想打大仗都快想疯了的老十四登时笑得嘴都歪了,不过还算是能沉得住气,没当场叫嚷出来。
“三哥,英国佬能从身毒那儿跑到东瀛来闹事,其中若是没有荷兰人提供港口和补给根本就不可能,嘿,荷兰人一边跟我大清签订密约,说要共同遏制英格兰,一边又为英格兰提供方便,欺负我大清无人吗?朕打算好生教训一下荷兰人,三哥你去跟荷兰大使好生谈谈,就说朕要一个解释,还有此次黑岛海战大清地损失他荷兰人也必须给予赔偿,嗯,单马锡必须割让给大清,他若是不给,那我大清自己去拿好了。这是一条,再者,英格兰既然敢跑到东瀛闹事,三哥不妨召见一下英格兰大使,就说朕很生气,在英格兰没有赔偿大清的损失前,两国贸易暂停,至于英格兰该赔多少,先谈着,以后再定好了。”胤祚笑呵呵地先将外交的事情交待了一番。
“是,臣尊旨。”允祉自然明白胤祚先对他交待一番的用意,也没再多停留,恭敬地磕了个头,起身退了出去。
待得允祉退了出去之后,胤祚原本笑嘻嘻的脸立刻严肃了下来,扫了眼弘历、弘扬兄弟,突地问道:“你们俩都说说看,对这场海战有何看法?”
弘历是兄长,率先站了出来道:“儿臣启奏皇阿玛,儿臣以为此战不过是大战的序幕而已,其后必然还有更大的战役,我军此次虽胜,然侥幸的成分居多,儿臣以为该在长崎修建海军基地,否则我驻东瀛之舰队无法对战舰进行保养,再有就是我大清海军的训练也得加强,否则无法长期与英格兰相抗衡。”
嗯哼,分析得不错嘛,有点水平!胤祚心中虽是赞许,可脸上却没有一丝地表情,侧了一下头,看向了弘扬。
“皇阿玛,儿臣以为大哥所言甚是,然儿臣以为我军此次取胜并非全是侥幸,其理由有三:其一,我军战术对头,其二,我军握有舰炮之利,其三,我军三军用命,故此我军该胜,但我军也有许多不足之处,儿臣以为当取人之长补己之短,方能百战百胜,据儿臣所知我军生擒了英格兰官兵多人,不妨分而化之,学而习之,可以扬长避短。”弘扬恭敬地回答道。
嗯,这个建议也不错,收买一些那些被俘英军该不是什么难事,能套出英国佬地训练手段那倒是件大好事。胤祚心中计较了好一阵子,不过始终没有对两位阿哥的话做出任何地评价,大步走到龙桌前,指着海图上的一个点道:“老十四,你给朕听好了,一整顿完海军,朕令你即刻率军出发,给朕拿下此处!”
十龙夺嫡 第四百六十二章真正的考题
远卓七年五月十一日,大清朝廷向英格兰大使提出抗议,要求英方对黑岛海战做出解释,对战事一无所知的英方大使肯特·格林除了对中英双方之间的误会表示遗憾外,拒绝了中方提出的赔偿要求,被大清政府限期三日赶出京师,由大清礼部官员押送着登上前往南洋之货船遣送回国,随行的还有中方向英格兰派遣的问罪使节,中英双方的西洋贸易完全停摆。
远卓七年五月十二日,大清朝廷向荷兰大使提出抗议,要求荷兰大使解释为何背着中方向英格兰远东舰队提供停靠的港口及补给物质,荷兰大使先是狡辩并无此事,但在中方于远卓七年六月十八日出示了英格兰舰队停泊单马锡之相关证据后,被迫承认确有其事,并声明永不再犯,同意对中方的损失给予一定的经济赔偿,但拒绝将单马锡割让给中方,双方就赔偿一事展开了一场马松式的谈判,但是双边贸易不但没有停摆,贸易额反倒因为中方与英格兰的贸易中断而增加了不少;西班牙、葡萄牙等国也借此机会分到了不少的贸易额度,所有参与双边贸易之西欧国家全部与中方重新签订了贸易协定,条约规定必须在中英之间保持中立,不得为英格兰舰队提供任何方便,否则视为对大清宣战,至此,在纸面上分化欧洲列强的计划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远卓七年七月十九日,在亚洲没有任何军事存在与殖民地的法兰西来访,与大清签订了《中法北京密约》,条约明文规定:中、法双方结成同盟,互派大使,共同对付英格兰,双方执行自由贸易协定,时效十年,不过由于中、法双方其实都没有派出贸易商船到对方港口城市进行贸易的相关计划和实力。此条约中的贸易协定在目前而言只是一纸空文。
远卓七年六月初二,帝发明诏,称固山贝子允恭忠体国。晋封勇郡王,着海军部差使,并令勇郡王允巡抚山东。整训大清第一舰队,令工部将新造之大型战舰十艘、中型战舰十二艘调拨第一舰队,为整训之用。远卓七年七月初七。勇郡王携部众数百抵达青岛海军基地,开始整训第一舰队。随行者大半为金发碧眼之蛮夷。
远卓七年十月初七,奉命移防东瀛之大清第二舰队派遣战舰回国报捷,战报称东瀛倭人于远卓七年八月初八暴乱,在我大清驻防军及海军第二舰队弹压下,杀敌不计其数。俘敌数千;帝下诏嘉奖三军,通令将造反之倭奴押解归国,专司建筑道路桥梁之用。
远卓七年十月初八,奉旨督办清欠事宜的雍亲王允缜、大阿哥弘历上表称浙江一省亏空巨大,浙江巡抚姚启昌、藩台沈鸿、臬台刘辩相互勾结,串通民发银行杭州分行出示假存单以充国库,通省官员大半卷入其中,所有之证据已被户部所派之官员查扣,提请圣裁。此奏章明发。朝野为之震动。上大怒,宣雍亲王允镇、大阿哥弘历觐见。
“说罢。怎么回事?”原本该是暴怒的胤祚一待允缜、弘历见过了礼,面上竟然没有一丝的怒意,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启禀皇阿玛,儿臣自奉命督办清欠以来,不敢有失,现如今京师各官所欠之库银大多已经入库,所余者也都有担保为抵押,各省亏空清欠已经到了尾声,共计有广东、四川、山西、陕西等四省全部清完,其余诸省亏空数额巨大,各级官员无力填补,累计已清出一亿五千万元,尚余一亿六千万元未曾清出,然这部分亏欠中除少部分是各级官员的私借之外,大体上都是累计的丁赋欠款,全是陈年老账,算起来有地还可以追溯到我朝开国之年,儿臣以为清欠该到此处结束为宜,再清下去不但无益反倒有损朝廷宽仁之意。此儿臣之愚见耳,请皇阿玛明鉴。”弘历畅畅而谈,却压根儿没有提起浙江一案。
废话,这些道理也搬出来说,妈的,这臭小子到底想说些什么?胤祚斜了弘历一眼,也没多问,看向了默不作声的允缜,很是客气地问道:“四哥,浙江地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浙江一事其实是那起子官员被逼得走头无路之后想出来的歪招,拿着银行地假存单打算哄骗户部所派之官员,没曾想那名官员不上当,顺藤摸瓜之下,揪出了萝卜带出了泥,将通省官员合谋之事全都抖落了出来,这才有了浙江一案的发生。”允缜面无表情地躬身回答道。
“被逼?”胤祚倒有些好奇了,笑了一下道:“户部所派之官员虽说也是奉了朕的圣旨,算是钦差罢,不过只管着清欠一事,如何能有本事让浙江一省地官员都合起来哄骗他?这人是谁?朕倒是很好奇的。”
“回禀圣上,此人姓田,名文静,汉军正黄旗人,监生,曾任福建长乐县丞,久淹州县令,前年调入户部,因通晓帐务,陕西清吏司任员外郎,从五品官衔,此次户部派出之官员中就有此人。”允缜平静地回答道。
田文镜?哈哈,原来是这个刻薄成性地家伙,怪不得逼得浙江通省的官员都要合起来哄骗这小子,嘿嘿,有意思,有意思!胤祚突地想起这位田文镜是何许人了,那不就是另一个时空中老四手下的三大名臣之一吗?还是位以实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闻名天下的典范呢。胤祚莞尔地笑了一下,笑得允缜和大阿哥都是满头的雾水,愣是搞不清楚田文镜地履历有啥可笑之处,可又不敢问,只好装成没看见。
“罢了,将这个田文镜调回来罢,回头朕要见见此人。”胤祚笑着挥了下手,将田文镜的事儿含糊地交待了过去,扫了眼弘历道:“清欠本是为了充盈国库,若是闹得下头鸡犬不宁也不成样子,嗯,弘历。依你看来,这清欠既是要结束,又该如何个结束法?”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以为若是官员个人所欠之帐还是得清,但地方官府历年累计之旧账则是在可免之境,若是皇阿玛传诏天下。以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之进度为考核,实行减免所亏欠之国库钱款,一者可安地方官之心。二者可得摊丁入亩之便利,三者施恩于天下百姓。此实为有百利而无一害之好事。”弘历恭敬地答道。
嗯哼,这小子倒是看出了清欠的真实目的,不错,不过只怕他还没看出最后的考题何在罢。胤祚心中虽对弘历所言的处置法子很是满意,不过却并没有满意到能判弘历胜出的地步。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声道:“准了,回头朕自会下明诏通告天下。”
“皇阿玛圣明!天下苍生有幸了。”弘历心情激动地磕着头道。
唉,这孩子真以为自己胜出了。唔,老四该是看出了点什么,嘿嘿,有意思。胤祚心中苦笑不已,可又有些子无可奈何,瞥了眼默不作声的允缜。笑了一下道:“弘历。朕问你,浙江一省官员该如何处置?”
正自高兴地弘历没想到胤祚突然又问起这事儿。愣了一下才道:“回皇阿玛地话,儿臣以为浙江一省官员虽是被逼无奈,但合谋欺瞒钦差便是欺君之罪,按律当抄九族,不过念其事出有因,儿臣以为将抚、藩、臬革职查问便是,余者不究,以显皇阿玛之洪恩浩大。”
“嗯。”胤祚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道:“****欺上瞒下本就是常事,至于面上是人背后是鬼的官员也不在少数,朕也知道清水池塘不养鱼,可吏治不清百姓不宁,朕倒想知道尔对此有何良策?”
有何良策?这个考题着实太大了些,自古以来多少明君都指望着能清吏治,可到了末了全都以失败告终,即便是那位以“****扒皮”著称地朱元璋也没能做到,****们永远是前仆后继,源源不断,这让弘历如何能答得出来,一时间傻呆呆地跪在那儿,头上的汗水如同瀑布一般流淌个不停。
唔,好像是有点难为这个孩子了,不过既然是最后的考题,不难一些如何能行,再说弘扬地考题之难度也不在这道题之下,也算是公平吧。胤祚看了眼弘历狼狈的样子,心中不免一疼,很想就此算了,可到了底儿还是硬下了心来,面色平静地道:“朕并不急于知道这问题的答案,尔可以回去好生想想,万事还是等到摊丁入亩之事完结了再议罢,朕乏了,尔等都跪安好了。”允缜怜悯地看了一眼满头是汗地弘历,率先磕了个头,告了个罪,起身退了出去,愣了神的弘历颇有些子慌乱地也磕了个头,脚步稍有些踉跄地也退出了烟波致爽阁。
弘历出了畅春园,也没什么心思去户部打理差使,就在园子门口跟允缜交换了一下意见,便假托身体不舒服,径直起轿回府,一路上精神恍惚不已,落轿好一阵子了,还坐在轿子里没动静,直到下人们大着胆子问候了一声,才是算是醒过了神来,也没心思去惩处下人们地失礼,出了轿便急匆匆地向自个儿的书房而去,一路小跑,到了书房,气都有些喘不匀了,颇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正悠闲地磕着瓜子的曹限东道:“曹先生,事情有了变化。”
“嗯?”曹限东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疑惑地看了弘历一眼道:“可是二爷先完了差使?不至于啊,今儿个的消息:二爷还在工部库房里折腾呢,哪有可能就完了事儿?”
“不是老二地事儿,唉,怎么说呢,皇阿玛真儿个要考的并不是户部的这些烂差使,爷我会错了意了!”弘历有些怨恨地跺了下脚道。
“哦?”曹限东抬了下手,示意弘历不必再说,自个儿扳着手指细细地盘算了一番之后,皱着眉头道:“圣上清吏治是自然的事情,唔,该是个保持吏治清明的制度问题罢。”
“先生何以得知?”弘历奇怪地看着曹限东道。
“这就对了,我说呢,大阿哥的考题怎会如此简单,敢情圣上还挖着个大坑在此。嘿嘿,这有何难猜的,清欠是为了推广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整顿吏治便在这同时,只不过,吏治清一次又能保持多久?到了头来还不是得再清,这周而复始地清着,一旦到了哪任君主是个无能之辈,这朝廷也就该走到尽头了。嘿嘿,圣上好大的雄心,竟然欲破解这千古之难题,了不得,了不得!”曹限东双眼发光地说道。
“不公平!凭什么拿这等难题来考爷我,老二明显占了大便宜!”弘历一听顿时嚷了起来。
“大阿哥,别忘了自个儿的身份。”曹限东板起了脸,严肃地说道:“圣上其实并没有偏心眼,头前某便在怀疑其中有蹊跷,呵呵,二爷那份考题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大难题,没道理大阿哥地考题会如此简单,现在好了,一切都明了了,既然是题,就有得解,容某慢慢策划,这时间还够着呢,若是某料得不差,等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的事儿办完了,也就是二爷现底牌地时候,某且闭关些日子,好生思量一番,等某出来再说。大阿哥尽管先去忙摊丁入亩之事,断不能输在细节上,其他的事就交给某来办好了。”
十龙夺嫡 第四百六十三章弘扬之烦恼
远卓七年十月初十,雍亲王允缜、大阿哥弘历联名上表,为请各地减免亏空事,奏本称积年旧账由来已久,由当下之民众承担并无合理之处,奏请圣上准许各省以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事为减免亏空之置换条件。上大乐,准所奏,明诏天下,以各地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事宜之进度为考量尺度或减或免不一而足。
远卓七年十月十五日《京师纪事报》大篇幅报到相关消息,天下论争再起,然反对者虽众,却言之无据,三期报纸之论战后,反对者寥寥无声息矣,赞者云集,文中每多夸赞大阿哥弘历之词,所谓少年老成,忧国忧民之类比比皆是,间或也有人撰文称赞雍亲王允缜恭忠体国,是为贤王,一时间允缜、弘历之名声鹊起,广传四方,然孰不见此二人因之而有何异常,主持户部工作照旧,全力运转之户部井井有条皆二人之功也。
细节决定成败!是啊,这道理人人都懂,可做起来却是那么的难,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吧?在这库房里算起来已经呆了一年,可收获在哪?不知道!能不能有收获?还是不知道!弘扬闷闷不乐地从故纸堆里抬起了头来,望着这间库房中唯一能透得进光量的那块巨大的玻璃天窗,叹了口气,心情忧郁得就宛若此刻灰蒙蒙的天空一般。二爷,二爷。”工部郎中万鸣遥见弘扬想得入了神,不得不连叫了两声。
“哦,万大人,有事吗?”弘扬醒过了神来,自嘲地笑了一下,看着万鸣遥温和地问道。\
“二爷。是这样的。”万鸣遥扭捏了一下,满脸子歉意地说道:“二爷,今儿个是除夕,小的们都惦记着回家,可,可,可他们没胆子跟二爷提,下官,那个。下官……”
“哦。”弘扬这才想起来今儿个是除夕之日,按常例各部官吏忙到午时便可放假,这会儿都已是末时了,早过了可以放假的时辰,再说弘扬自个儿也该到入宫的时辰了,弘扬的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歉意地笑道:“对不住各位了。都是本贝勒耽误了大家伙的时间,唔,都散了罢,早些回家过年才是。”接着对陪侍在自个儿身后的亲随刘燮吩咐了一句:“刘燮,去,赏每位参与整理资料的官吏们,不分官职大小,一人三百元好了。”
“二爷。您这是......,小的们只是做分内的事儿。当不得二爷您破费的。”万鸣遥一听有赏,眼中冒出了精光,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对于万鸣遥这一类技术官员来说,根本无处捞油水,只能指着朝廷的俸禄和养廉银过日子,一年到头也不过就是两千元地收入,三百元可是个很大的数目字了,当然兴奋归兴奋。逊谢的话还是得说的不是吗?
“罢了,都早些回去罢,来年本贝勒还指望着诸位大人帮着呢,都去吧。^^弘扬眼瞅着万鸣遥等人高兴的样子,心中就没来由地一疼----这些技术官员说起来都不是科举出身,但个个都有一身的本事,别人不清楚。可跟他们相处了一年地弘扬可是了解得很。若不是这帮子技术官员在,大清的军事如何能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只是他们的待遇却是所有官员中最差的,这等反差时常令弘扬心中难受不已。
也许该跟皇阿玛提一下技术官员的待遇问题了,他们才是大清继续强大的希望所在,唔,以皇阿玛的睿智定不会不明白这一点地。弘扬心情沉重地看着那帮子拿到了一丁点赏钱就开心得不得了地工部官吏们,再看看对拿到赏银一副表面上高兴其实压根儿就无所谓的那群八旗商号的借调人员,长出了口气,起了身,大步地走出了库房,上了轿,直奔皇宫而去......
年年有除夕,岁岁有春节,每年的除夕都是老一套,除了吃吃团圆饭,听听戏之外其实也没什么可整的东西,今年的除夕怕也不例外,若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今年的除夕难得地没有下雪,再有就是弘扬一些私下里地打算----趁着到各宫请安的当口,试试看能不能见到逸雪格格,哪怕是只见上一面,不说话也成,也算是对消瘦了许多的萧遥一个不小的安慰。
萧遥,唉,萧遥,这会儿的萧遥是一点都不逍遥了。一想起萧遥憔悴的样子还强自微笑,弘扬的心便烦躁得不行,坐在轿子里浑身不对劲儿,恨不得一头冲进皇宫去,拉上逸雪格格便往自家府上去,当然,弘扬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地道理他还是清楚地。\
“二爷,宫门到了,您请下轿。”刘燮的话将弘扬从胡思乱想中惊醒了过来。
“哦。”弘扬随意地应了一声,跳脚出了轿门,大步走向皇宫,在宫门处与当值地善扑营官兵们嬉笑了几句,又由着那起子善扑营军士搜了身,这才微笑着走进了皇宫,问明了圣上的所在,紧赶着便往上书房而去,到了门口,让小太监们去递了牌子,自个儿立在月华门外的空地上想着心思儿:
皇阿玛的全局控制力着实是厉害,在这一点上怕是圣祖也远远不及皇阿玛,大哥与我算起来也争斗了多年了,可始终未曾正面交过锋,别说是交锋了,就连正面撞上的机会都没有,这大体上就是争而不斗了罢,古往今来的夺嫡之争只怕从未出现过此等现象了,只是再怎么不斗,算起来也差不多该是分胜负的时候了吧,或许就是明年了罢,只是,唉,只是大哥现如今该是先手在握了,我该怎么办?萧先生总说不急,不急,可我真能不急吗?只是急又能如何呢?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哟,二弟也来了。”一身全白银狐袍子的弘历潇洒地从上书房里走了出来,满面是笑地跟弘扬打了个招呼。\
“大哥安好。小弟刚到。”弘扬很是客气地一躬身子地回道。
“哦。”弘历笑着道:“皇阿玛在里头等你呢,回头见,今儿个团圆宴上,你我兄弟可得好生尽一下性,多喝上几杯的。”
“小弟一定奉陪。”弘扬面色平静地说了一句,点了下头,跟随在司礼太监高年英的身后头也不回地转过了月华门,踏上了通往上书房的长廊。弘历看了看弘扬的背影,耸了下肩头,啥话都没说,径自离去了。
“儿臣叩见皇阿玛。”弘扬刚走入上书房,便见胤祚正笑容满面地看着自己,忙上前几步。跪下请安。
“起来吧。”胤祚笑呵呵地一抬手,示意弘扬平身,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番弘扬,嘴角含笑地道:“朕听说今儿个直到末时你还呆在工部库房里,可有这事?”
“回皇阿玛地话,确有其事。”弘扬不明白胤祚为何会问起此事,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答道。
“唔。勤勉是好事。可也得看时辰,下头的官吏们一年里难得有几个大节日可以放松一下,为上位者当得体恤下属,否则如何服众?”胤祚笑容不变,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儿臣一时忘了时辰,请皇阿玛恕罪。===”弘扬紧赶着答道。
“嗯,罢了,不提这事儿。”胤祚挥了下手道:“朕问你。工部的资料整理得如何了?”
弘扬略一沉吟道:“回皇阿玛的话,已经整理了大半,按进度,该能在明年六月初完成全部评估工作。”
“六月初?”胤祚眉头皱了起来,沉吟了一下道:“也罢,那就六月好了,朕给你个时限就六月十号完工如何?”
“儿臣定当及时完成。”弘扬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这话朕爱听。罢了,朕见也见过了。你到太后处请个安,回头再到宫里各处走走好了,去罢。”胤祚笑着摆了下手道。
“是,皇阿玛。”弘扬低声应了一下,刚要退出,却又顿住了脚,看了眼胤祚,恭敬地说道:“皇阿玛,儿臣还有一件事要禀明,儿臣自打领了工部差使之后,时常与工部官吏们打交道,这其中又以技术官吏为主,儿臣……”弘扬顿了一下,咬了咬牙道:“儿臣以为我朝廷对技术官吏之待遇偏低,长久以往恐非佳事,儿臣以为当有适当提升方好。”
嗯哼,这小子能想到这一点着实不简单,呵呵,不枉咱将你派去工部。弘扬所说的东西胤祚其实早就了然于心,不过只因时机未到,一直不曾对除兵部以外的内阁动手术罢了----要想改变儒家思想中对“奇巧淫技”的排斥是件很难的事情,不是说变就能变地,该如何变其实胤祚心中早有定策,只是还不到透露的时候罢了,此时见弘扬能看透这一点,胤祚心中还是很高兴的,笑了一下道:“那依你之意,该当如何调整?”
“儿臣尚未想明白。”弘扬不敢隐瞒,老实地回道。
“那好啊,尔便回去琢磨一下好了,到六月中连同工部的折子一并提交便可,去罢。”胤祚笑着提点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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