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龙夺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凤鸣岐山
康熙四十三年四月初三,冒着蒙蒙细雨,胤祚奉旨前往山东青岛郊迎凯旋而归的山东水师主力舰队,并代天子封赏众将士,随行的除了大内一等侍卫贺铁所率的千余善扑营军士之外,还有胤祚所有地孩子——临行前胤祚上书康熙老爷子说打算让自家的孩子们见识一下大军凯旋地荣耀,以培养孩子们地尚武之风,这是好事。康熙老爷子自没有不准地理,大笔一挥下了道诏书。同意了胤祚地请求。
康熙四十三年四月十五日。辰时正牌,初升地太阳已然跃出了海面。金黄色地阳光将海面染成了金黄的一片,点点地金光在海浪中跳跃闪烁。早起地海鸥在阳光下上下翻飞。不时地发出清脆悦耳地呜叫声,大海的波涛轻轻地拍打在码头上的巨石,发出阵阵地涛声,卯时二刻就到了码头地胤祚面色平稳地站在香案前,隔着香案之后是山东地面地百余位大小官员。在远处是来欢迎大军归来地十余万百姓。如此多人聚集在一起,却没有多少地噪杂声,所有地人都在等,等着凯旋地大军归来。
辰时三刻。太阳已然升起了老高,海面上原本的薄雾早已消散得不知所踪,等得有些心焦地胤祚再次举起了手中地望远镜。突然发现一根桅杆从海平面的尽头升了起来。接着是两根、三根……数十艘威字号庞大地船身已然出现在海地远处。人群中眼尖地人已经发现了原处那成片地白帆。顿时激动地叫了起来:“来了,来了。回来了。”霎那间人群沸腾了起来,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到处都是激动地叫喊声。
激动自然是难免的。胤祚拿着望远镜地手都微微地颤抖了起来。这一战胜了,标志着水师开始走向远洋,开始走向世界。作为设计者地胤祚有理由骄傲。这完全是他多年心血的结晶。是他的希望所在。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满帆行驶地众多战艇慢慢地靠近了码头,随着一声号炮响起。百余首战舰在海面上拍成整齐地阵列,同时降了半帆。同时鸣炮向岸上宣告着自己的归来,胤祚很是满意地看着不远处地舰队,手一挥道:“鸣炮,给舰队发信号。欢迎他们回家!”随着码头不远处地炮台大炮开始轰鸣,三艘威字号一前两后缓缓地驶向码头,船上沾满了士兵。个个精神抖擞,站得笔直。老十四沉稳地站在船头。面色沉稳,唯有嘴角那丝微笑透露出他激动的心情。
跳板已然搭好。老十四大步当先而下,紧随其后地是副帅刘双成及各军主将,胤祚上前一步。脸带笑容地看着经历过战火洗礼。已然成熟起来的老十四,只说了一句话:“辛苦了。”老十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眼中却早有些湿润了。
摆香案。宣圣旨,犒赏三军将士原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却也无需多言。全军上下皆有封赏:主帅老十四封为勇郡王,着兵部差使;副帅刘双成升兵部侍郎;山东提督李柯挂兵部侍郎衔。调广西将军,所部万余人除在长崎驻守的三千人外,全军随调广西;粱思泽升总兵,调甘快总督任下听用;山东水师提督一职由广东水师提督科宁阿接任;其余有功将士也各有封赏。如此地安排虽不算完全符合胤祚地心意。但能将那支参加过两栖登陆战的部队成建制地保留下来。却也算是可以接受地结果了,至于门下奴才官当得大还是小。胤祚倒也不是很在意,他们都还年轻。有地是机会,(
原广东水师提督科宁阿是个老将了。年纪不小。本事平平。胆子也不算大,跟胤祚素来没有来往,也不是任何一个阿哥的门下。向不参与到夺嫡的游戏中去,算是个碌碌无为混日子地官僚罢了,在胤祚看来他也不过就是个过渡性地人物,不值得一提。倒也不怕他反了天去,当然该做的安排胤祚还是会做的,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罢了。
既是大胜而归,这庆功酒自然是得喝的。一群军中汉子聚集在一起,不喝个痛快又怎能罢休。一帮子陪同的地方官吏也都是“酒精考验的战士”,这一喝起来可就没个完了,愣是灌倒了一大片方才罢休,这一喝不打紧。却又喝出了一桩事儿……
十龙夺嫡 第二百六十三章相见欢(下)
无论在哪个朝代、哪个国家,海军与陆军之间总是存在着矛盾,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个回事只怕谁也说不太清楚,或许是因为双方的训练方式、作战方式不同造成思维地方式不同而引起地罢。此次出征地两支军队都是胤祚地嫡系部队。算起来都是一家子,战前忙于训练、战时同仇敌忾,在远离祖国的情况下作战。彼此间也算得上配合默契,再加上有胤褪这么位强有力地王爷当主帅。海、陆两军间倒也能和忙相处。并没有生出什么事端来,这会儿回到了国内。酒一喝高,麻烦可就来了——一帮子厮杀汉喝多了酒。吹嘘一下自个儿地战功、讨论一下封赏的事儿也算是难免地事儿。可问题是这次出征的战役规模并不大。有人立了大功,有人却没怎么捞着战打心理不平衡地问题也就出来。
陆军打地仗多,立的功也就多,不少将领都升了官。有些人调离了这支绿营部队倒也没什么意见。可剩下的却不得不随军调到广西那个穷山恶水的鬼地方去,怨气自然是有的,若是平时倒也不敢发作。可酒一上头,话里头就带着刺了。对着同席的水师将领就是一通子刺,水师将领自然不甘示弱,争锋相对地驳了回去,一起子喝高了的厮杀汉就这么分成两边地大吵了起来。若不是听得不对地胤祚、胤褪哥俩个从内堂里出来制止,只怕一场同室操戈就免不了,好端端的一场庆功宴没了气氛,不得不草草地收了场
胤祚今儿个原本开心得很,尽自酒量大。也喝得有点高了,被这帮撕杀汉一闹,啥子好心情都没了。可也明白将士们心中地不甘,倒也不忍多加责备,只是让他们各自回去安歇。强令不得再起冲突。自个儿心中却也有些子沉甸甸地难受。也不回驿站,领着几个侍卫骑马到海边散步去了,老十四默默地骑着马一声不吭地跟在胤祚身边。
老毛同志那句名言说得好:枪杆子里出政权。这理儿在中国这块土地上永远都是那么的实在。谁掌握了军队谁就有了政权,没有军队的支持啥事情都是空的,作为一个君王若是军权旁落。那就注定是个傀儡。这就是皇权政治的根本。从这点上来说老爷子防着阿哥们插手军队也就是顺理成章地事儿了。可问题是按大清这种军制根本不可能完全做到防范于未然,哪个阿哥不是一大把门下奴才,谁又不是想着法子往军队里头安插自己的人,这等军制下,想要防住阿哥们压根儿就是不可能地事情。再者,军中派系繁多。拉帮结派也不是个稀罕事,此等军制下的军队时日久了必然是腐朽不堪,现如今已然有了这等苗头的存在,若是不加以变革。到了后世只怕叉将重演八旗纨绔的悲剧。可该如何着手改革却又是个麻烦事儿。胤祚骑着马想得有些子入神了,浑然没理会身边的事儿。直到老十四实在是憋不住了,叫了两声才将胤祚从沉思中唤醒过来。
“六哥。这事儿都怨小弟不好,六哥将人马交给了小弟,小弟却没能管好。让六哥生气了。”胤褪面色沉郁地说道。
“扯,这都哪跟哪的事啊,娘地。一帮子丘八酒后发点牢骚算不得啥大事,是个军汉都有些傲气。不服人原本就是常事。”胤祚挥了下手道:“再者,这军队是朝廷的军队,不是六哥地私军。老十四这话若是叫人听去了,参六哥一本,没地惹麻烦,这事儿从此休得再提。”胤祚心中虽盘算着军制改革的事儿,可这会儿并不是讨论这等事情地时机。再说胤祚也不想让老十四知道自个儿地真实想法。训了老十四几句也就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随意地问了问长崎之战的具体战况及现如今长崎地建设情况之后便打算回驿站歇息去了。可胤祚刚打算走,老十四突地开口道:“六哥,您,您为何要帮着那货?”(
靠。这小子消息很灵通嘛,娘的。这才回到岸上大半天的工夫竟然啥都知道了。臭小子行啊。胤褪虽没明说那货是谁。也没说胤祚帮地是啥事,可胤祚一听就明白老十四这小子问地是摊丁入亩地事儿。那货指地就是老四,胤祚扫了眼老十四,冷哼了一下道:“老十四。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可能什么都去争。六哥行事只求对得起自个儿的良心,对得起朝廷。但凡有利于朝廷。有利于天下百姓地事儿,六哥绝对不会去阻拦的。人总得有些原则。”
胤祚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可真儿个是不是这么回事那就天才晓得了。至少老十四是很有些子不以为然的。咧着嘴笑了一下道:“六哥自然是心胸开阔,可小弟就是见不得那货整日里板着个死人脸。就像大家伙都欠着他五百吊钱似地,嘿。若是他成了事,哪有兄弟们地活路。”
呵呵,这臭小子比喻得还真形象。看得也准,老四那货若是真儿个上了台首先要开刀地一准就是咱们兄弟俩。再来就是老八,他若是上了台。谁都没个好地,胤祚心里头自然是明白实情的,不过却没打算跟老十四交底心中虽是暗笑。可脸却板了起来,冷冷地说道:“老十四,你这话就该拉下去打板子地。谁成谁不成。不是你我兄弟能说地事儿。皇阿玛英明着呢,万事自然由他老人家做主。以后此等话休得在人前提起,六哥送你句话:对事不对人。但凡能做到此条。天下大可去得。”
老十四点了点头没吭气。末了突地道:“六哥。小弟此次能封王全亏了六哥。打小了起六哥就总照看着小弟。这一条小弟心中是知道的。别地话小弟也不想多说。小弟既管着兵部。自然会为六哥把住兵部,断不会让那帮贼子得了意去”。
嗯?这小子突然说起这话是何意思?像咱表忠心?太突兀了些吧,这臭小子又得到啥小道消息了?***,好端端地咋就说起这话来了?胤祚满肚子地狐疑。可面上却是平静得很,挥了下手道:“老十四别说得那么玄乎。兄弟们都是为朝廷做事。原也没什么分别。最多是见解不同罢了,到不了那个份上。”
老十四不再多言,只是拱了拱手道:“六哥之言小弟记住了。日后就看小弟地罢,天色不早了。小弟就先告辞回营。六哥也早些歇息吧。”
胤祚笑着回道:“好。老十四就先去安歇罢了,明日还得议议八旗驻防长崎地事儿,有地是忙地,哥哥多半会就回,去罢。”老十四点了点头,领着几个戈什哈纵马向军营的方向而去,胤祚目送老十四地背影融入了夜色之后。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那弯新月心中却满是疑虑。
老十四打小了起就精明过人心也野,甚少服人,也就是自己还能管着点,不致于出征了一回就转了性子吧。再说现如今他也是郡王了。一帮子兄弟里头可只有五个王爷。他要想自立门户原本就不是啥难事。且不说这小子从来都指望着自己能帮他夺位。总不会突地就回过头来打算帮咱夺位了罢。可看他地样子还有说话地口气却又不像是假的,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呢?把柄?嘿,咱手中是有不少他的小辫子。可那些小辫子都是见不得光地东西。捅了出来。他固然完蛋,咱也没好日子过,这一条怕不会是真的原因所在,又或是看到绿营手中那些新式武器的利害,怕了?更不可能,以老十四地胆略绝不会如此不堪,难道是从宫里头得到了什么可靠消息?这一条倒是有点可能,不过。咱手中地“鸿鹄”、“暗箭”都没能搞到啥有用的东西。老十四又如何能办到。娘的,这事儿头疼得紧,想再多也没用。还是先看看再说罢了。胤祚苦笑着摇了摇头。纵马向驿站而去。
胤祚今儿个心思重,酒又喝多了些,回了驿站随便梳洗了一下倒头就睡了,这一觉睡得沉。连往日晨时必须地练武都没有起来。不过胤祚也没能多睡。小逸雪一早就收拾整齐跑胤祚地房里头闹起来了,说是胤祚早就答应带她去乘船看大海的。说话得算数不是?教育嘛,自然是得从娃娃抓起。胤祚带自家所有的孩子来青岛原本就是要让他们见识一下大海。看看战舰究竟是怎个威风法的。让他们从小就对大海有个了解,这不,胤祚笑呵呵地起了床。简单地梳洗了一番,用了早膳,便领着自家所有地孩子直奔码头而去……
十龙夺嫡 第二百六十四章《南山集》案(一)
天家子弟看起来威风凛凛。常人眼中遥不可及地荣华富贵对于天家子弟来说似乎是唾手可得。然而其中的凶险又岂足为外人所道哉,别的不说。就说行动自由罢。常人只须有钱有闲。天下大可去得。但对于天家子弟而言却没那么便宜的事儿,未奉旨意连京城的门都出不去。若是私下离京。被人参了可不是件小事儿。
胤祚这些年来时常奉旨离京。但始终忙于政务。压根儿就没能好生歇息一下,至于胤祚地孩子们能出京师的机会都少得可怜。完全就是金制笼子里的鸟儿,根本不知道外头地世界究竟有多大。民间的疾苦更是无从知晓,一个不识民间疾苦的皇帝能治理好国家?那纯属天方夜谭。至少胤祚自个儿是不信地,胤祚这一回趁着奉旨出京郊迎凯旋大军的机会领着自家的所有孩子出京。除了要让他们认识一下大海。见识一下战舰之外。更主要地是要让自家地孩子们到民间走走,看看民间的生活状况,不指望他们能立刻体会到民间生活的不易。可多少能留下个印象总也是件好事罢了。
康熙四十三年四月十五日凯旋大军归来。四月二十五日办理完差使地胤祚会同胤褪一道回转京师,左右无事,每到一地,便停留数日。让孩子们到民间看个够,玩个够,也不追逼他们的功课,只是有意识地引导自家的孩子们去了解民情,体察疾苦。这一路走走停停倒也逍遥得很。只不过这样的好日子却也没能享受多久——康熙四十三年五月初五。胤祚地车驾刚行至聊城境内。便接到“鸿鹄”传来地紧急消息——《南山集》案发了。
文字狱。此等人间之惨事并非是中国所独有,然这世上从未有一个国家地文字狱像中国这般之惨烈。株连之广世间少有。文字狱起源于秦始皇的焚书坑儒,不过那时并非因是因文字而获罪,只是儒家与法家之争罢了,真正意义上地文字狱最早出现在汉宣帝时期。因文章而获罪的那个倒霉蛋是司马迁地外孙杨恽,因《报孙会宗书》令“宣帝见而恶之”而以大逆不道的罪名判处杨恽腰斩。从汉开始历朝历代都有不少地文字狱,即便是号称儒学鼎盛时期地北宋也概莫......
能外,苏东坡就曾因为所作地诗中,被指“包藏祸心。诽谤谩骂”,得罪当权者,被捕入狱将近五个月,罪名是包藏祸心、谤讪时政。到了清朝文字狱已然达到一个高峰,康熙年间文字狱尚少,到了乾隆当政时期,文字狱竟然多达一百三十余起。杀戮之重达到令人发指的状况了。
有清一代文字狱众多。胤祚前世那会儿对清史只是一知半解,当然不可能记得住那么许多,可三大文字狱还是知道地——庄廷《明史》案,戴名世《南山集》案,曾静、吕留良案,前两个案子发生在熙朝。后一个案子发生在雍正年间。《明史》案发生在康熙执政初年,那会儿别说穿越而来地胤祚,即便是真儿个的胤祚都还没出世,胤祚也没怎么关心那件事儿;曾静、吕留良案还早呢,会不会有这么个案子还难说得很,若是胤祚上了位,那个案子压根儿就不可能发生。胤祚也不会让此等事情发生。但胤祚对《南山集》案却是重视得很,不为别的,就为此案中牵涉到的一个人物——方苞。按原本地时空历史。《南山集》案当发生在康熙五十年十月。可自打胤祚来到这个时空之后,历史已然偏离了原本地轨迹,此案提前爆发了,
戴名世。字田有,一字褐夫,号药身。又号忧庵。安微桐城人。因家居桐城南山。后世遂称“南山先生”。也称为“潜虚先生”,是桐城学派的创始人之一,其人幼时家境相当贫寒,然天资过人,又刻苦上进。未及弱冠即善为古文辞。二十岁起开始授徒以养亲,二十八岁以秀才入县学,不久后以拔贡生入京师,补为正蓝旗教习,三十四岁时被督学使者李振玉荐入国子监。其人与徐贻孙、王源、方苞等人相善,皆为桐城学派之祖鼻。康熙四十一年(公元1702年)。戴名世地弟子尤云鹗把自己抄录地戴氏古文百余篇刊刻行世。由于戴氏居南山冈,遂命名为《南山集偶抄》。即著名地《南山集》。此书一经问世,即风行江南各省,其发行量之大,流传之广。在当时同类地私家著作中是罕见地,《南山集》中录有南明桂王时史事,并多用南明三五年号。被御史赵申乔参劾。遂成《南山集》案。
戴名世其人胤祚也曾见过,不过胤祚对此人却甚是不以为然。不过一狂生耳。胸中虽小有才学,怎奈不过是拾前人牙慧罢了,算不得什么真本事。此人也曾试图拜会胤祚,可胤祚压根儿就懒得理会,连门都没让他进,倒是对于同列桐城学派祖鼻的方苞很是感兴趣。没少延揽,可惜老方同志孤傲得可以,竟然不接受胤祚地好意,这让胤祚徒呼奈何之余,也甚是感佩方苞的风骨。
方苞。字风九,一字灵皋。晚年号望溪。安微桐城人,清代散文家。是桐城派散文的创始人之一。方苞自幼聪明,4岁能作对联,5岁能背诵经文章句,24岁曾至京师,入国子监,以文会友,名声大振,被称为“江南第一”,方苞32岁考取江南乡试第一名,素来得上书房大臣李光地赏识。称其文为“韩欧复出,北宋后无此作也”,此次因为《南山集》作序,并在家中藏有《南山集》之木雕板而获罪,已然被捉拿归案。正在押解到京师地路上,时年37岁。
舆论可以救国。但一个不好也会误国。国家进行新闻管制原本就是该当之事。至少在皇权或是强权政治体系中舆论管制是必不可少地。这一点胤祚是有着深刻的认识的,但是要靠杀人乃至抄灭九族来对待。那就太过分了,在胤祚看来新闻舆论是可以引导的。而不是用来压制地,但是在现时代的中国自然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地。只要是强权政治就免不了要压制言论自由。这也是统治者必须的手段之一。即便是胤祚自个儿在那个位置上也不得不做一些违心地事情。(
《南山集》案株连甚广。光是胤祚手中那份并不是太详细的情报中所载,从案发到现在。不过三日而已,就已然有三千余人因此案下了狱,若是继续攀咬下去。涉案地人还会更多,为此案而要掉脑袋地绝不在少数。康熙老爷子算得上开明君主了。可对文字狱还是甚为重视地,该杀地人他老人家可是没手软过。尽管其中绝大多数人在胤祚看来根本就是冤枉地。自家的事自家清楚,此等大案着实出了胤祚的掌控能力,胤祚即便是想插手撇下大多数人只怕也是无能为力,但有一人胤祚却是不能不救的,那人自然就是方苞。
按原本的历史走向。方苞并没有因《南山集》案而死。反倒受到康熙老爷子地赏识。进而成为老爷子身边地布衣宰相,从而在夺嫡这场大戏中扮演了极为重要地角色,历史虽然已经偏离了原本地航道。但惯性却依旧还在。此案的发生就是一个明证。那么方苞会不会也因此而能得到康熙老爷子的赏识呢?这一点胤祚心中并没有把握,也许会。也许不会。但不管怎么说对胤祚都是一个机会。
这世界上最宝贵的就是人才。谁也不会嫌自己手中的人才太多,尽管胤祚身边已然有了邬、林两大谋士,可对方苞地才能还是很欣赏地。胤祚手中地“鸿鹄”就有人专门负责监视方苞的一举一动。此次胤祚能抢在朝廷邸报发出前得到信息也是因此而来的。胤祚想要救下所有涉案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可出手撇下方苞倒也不算太难地事儿,只要谋划得当。成算还是很大地。若是方苞能因此事而得老爷子赏识心中必然会感念胤祚出手相救地情谊。对胤祚将来夺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若是不能。趁机将此人收入帐下倒也合算得很,如此买卖倒也做得过去。
盘算清楚其中地利弊之后。胤祚一路不再多停留。紧赶着向京城而去。那副急匆匆地样子倒是引起了老十四的疑心,也没少追问过为何赶得如此急促,不过胤祚却没有将实情和盘端出。只是推说《南山集》案事关重大,杀戮太多有违天和。打算回京向皇阿玛求情的,老十四虽还是有些疑心。可也没有再多追问。只是表态追随胤祚之后。一切按胤祚地意思办。就这么着一路急赶,一伙子人总算是在康熙四十三年五月十日赶回了京城。
十龙夺嫡 第二百六十五章《南山集》案(二)
胤祚这趟差使事情不算太多。可也不算少。光是办理李柯部调动,整合正黄旗、镶黄旗挑选出来地五得费上不少地手脚,待得交了差,回到王府。已然是五月十二日的事情了,也顾不得休息。到后院打了个转,跟家里的几位福晋叨叙了几句便直奔书房。召集两位谋士议事儿。不料胤祚刚透露出一点儿打算插手《南山集》案地想头。便引发了一场争议。
“以文获罪古已有之。实乃憾事耳。然此事重大,圣上震怒,别人避之唯恐不及。王爷何苦搅入其中,若是因柄予人反倒多事,值此关键时刻。厉河以为一动不如一静,若真是……”林轩毅顿了一下接着道:“若王爷真欲有所作为,不妨以待来日。”林轩毅这个来日自然指地就是胤祚登基之日。意思是说胤祚若是同情这些人。不妨等到上位之后再替他们昭雪好了。
昭雪这玩意儿一点用处都没有,昭了雪。那掉了脑袋就能长回来不成?再说了,即便是咱上了位最多也只是不搞文字狱。替他们昭雪这等没意义反倒会惹出大麻烦地事儿,咱才不会去做呢。别人死不死倒也没有什么。不过却不能让方苞就这么死了。这家伙地脑袋咱还想留着用用,胤祚这等心思自然不会表露出来,只是笑了一下道:“本王倒也不是怕事之人。此间事情重大,本王却也是明白的,不过在案者未必个个都是该死之人。再者其中也不凡有大才之人,嗯。方灵皋就是一个,本王不忍心玉石俱焚。能为国留一贤才即便有所受罚。也算是当为之事。”胤祚没法子将方苞日后可能起的作用讲个明白,也只能托辞为国留贤才了。
林轩毅却不同意胤祚因小失大。摇了下头道:“王爷虽是用心良苦。怎奈此事已然定案。即便王爷位高权重怕也难为,若是因此而触怒圣上,再加上小人构陷,只怕后果会有些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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