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王李自成新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老茅
赵财做粮食生意也少不了与周家打交道,周家的财力非他能比,见周府管家也在这里,生怕周大小姐会和他争夺这翡翠大白菜,那他就毫无希望了,连忙打听周家的大小姐是不是也来到。
周忠诚道:“我们大小姐在那边,是我见了赵东家,所以过来打个招呼。”见赵财满头大汗的样子,周忠诚道:“你放心,我家小姐不会和你争夺这翡翠大白菜的,我们大小姐看中的是那三件贴。”
赵财松了一口气,朝三件贴旁边的展台看去,只见许多精壮的护卫围着一个俊俏的少年郎,见他望来,点了点头,赵财连忙哈了一下腰,讨好似的笑了笑,那名少年郎没有再理他,低头细细的欣赏着那三件贴。
赵财见过周碧几次,知道那就是周家大小姐,对周忠诚道:“大小姐书法高深,自然喜欢那王右军的真迹了,在下祝大小姐早日得到三件贴了。”赵财倒也不是不学无术之徒,知道三件贴的珍贵,但他自付财力不及,自然不会去打它的主意。
周忠诚道:“若不是那三件贴,还真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我家小姐的兴趣。”
赵财道:“当然,当然,周家什么会没有,哪需要千里迢迢的来这里。”
周忠诚和赵财打了招呼后,就再未理他,回到了周碧的身边,回报道:“大小姐,那赵财只是痴迷于翡翠大白菜,无意要三件贴。”
周碧点了点头,她从进来就一直站在这三件贴旁边,已瞧出这都是真迹,让她痴迷不已,下决心要得到它,周碧虽然财力雄厚,自负无人可比,却不愿意花大价钱买下此物,她用钱的地方多的是,不能只顾自己的喜好多费钱财,因此让周忠诚先给那些有财力购买三件贴的财东打招呼,表示周小姐对三件贴势在必得,让他们打消竟争的意图,才能让她以最小的代价买下这三件贴。
等到了晚上,参观的人已离去了,李守忠数了数收上来的银子,乐得合不笼嘴,竟然有十万一千五百多两银子,也就是说,西安城差不多每一户人家就有一人来参观过一次,这当然是不可能,其中外地人就占了三四成左右,现在院中只剩下了不到千人,他们都是交了上千两保证金,准备参加晚上拍卖会的财东和他们所带的家人。
人少了,他们更能近距离的观察到展品,许多人连饭都舍不得出去吃,他们明白,以后这些东西到了别人手中,除非是知交好友,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唐军对这些可能的买主也大方了许多,除了不能触摸外,可以细细的近前观看。
今晚参加拍卖的就一百余件物品,最为珍贵的是有一件战国龙耳虎足方壶,这口壶高二尺四寸,口径五到七寸,腹径一尺一寸,重达五十多斤,壶上有冠,中空,四壁镂出蟠虺纹。壶冠下沿四边各有兽首边四个,使壶冠不易脱落,侈口,弧颈,颈侧有双龙环耳,垂腹,长方形圈足,圈足下有双虎承托。是战国时楚国青铜器中最具代表性的器物,其造型飘逸洒脱,动静结合,已有许多财东打定了主意要买下它。
书画中最有名的就是《芙蓉锦鸡图》,仍是北宋宋徽宗赵佶的作品,此图所画锦鸡,飞临于疏落的芙蓉花枝梢上,转颈回顾,翘首望着一对流连彩蝶翩翩舞飞。画上有徽宗题诗:“秋劲拒霜盛,峨冠锦羽鸡。已知全五德,安逸胜凫翳。”
其它珠宝,瓷器比起这二件物品都差了不少挡次,翡翠大白菜,三件贴这几件东西却是要连展十天,在第十天结束时才会被拍卖。
院中的这些人都是一方的大富壕,彼此之间就是没有生意往来,也听说过对方。其中郑家也派了郑鸿逵来参加,郑鸿逵和周家很不对路,双方为了垄断海上贸易,争斗了数次,郑家还吃了小亏。
本来郑家见与周家相持不下,想起要与周家联姻,却被周家所拒,让郑家大失颜面,无奈郑家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商场,对上周家却完全没有优势,双方才彼此约束,现在郑家垄断了与日本和朝鲜的贸易,而周家却垄断了与南洋的贸易,双方有点各守其位的样子。
唐军的这次鉴宝大会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读书人被那无数的名家书画吸引,商人被古玩珍宝所吸引,野心家更是被和氏璧所吸引,郑鸿逵就是听说了和氏璧才赶来的。
酉时整,唐军的拍卖会终于开始了,院中的展品都收了起来,等到拍卖时才会拿出来展出,许多人都是最后一次看见这些珍品,毕竟每一件珍品的主人只可能有一个。
闯王李自成新传 第五十一章鉴宝会(二)
财东们都坐了下来,许多人惊奇的摆弄着自己手中的号牌,他们被告之这个号牌是用来叫价的,除了来自岭南的商人参加周家的拍卖会用过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使用,唐军为了防止人太多,拍卖时受到影响,将每个号牌入场人数压到二人,此时整个拍卖现场也有三百多人。
担任拍卖师的是闯军宣传部的一个官员白文忠,此人能言会道,李鸿基一说拍卖的规则他马上就明白,在一场摸拟拍卖中,他成功的将一个市面上只值百两银子的瓷瓶买了一千多两的高价。
第一件拍卖品是宋代的一个瓷枕,名为定窑孩儿枕,此枕为一卧姿男童,他双臂环抱,伏卧在木榻上,头侧垫在左臂上,右手拿个绣球,双脚交叉跷起,一副天真顽皮的神态。胖胖的圆脸,双目炯炯有神,身着长袍,外穿坎肩,下着长裤。衣纹线条和衣着、木榻上的刻花装饰简洁流畅。定窑瓷器“象牙白”的色调和质感,给人以自然恬静、高洁的感染力。
托着孩儿枕的是唐王府的一名宫女,为了增加拍卖会的气氛,李鸿基特于从唐王府的宫女中挑出了二十个姿容俏丽的女孩充当模特,这让洪承畴他们颇有微辞,此举有伤风化,不过见李鸿基坚持如此也没有办法,倒是唐军中那些军官大声叫好,他们在模拟拍卖时过足了眼瘾。
那宫女身材高挑,肌肤雪白,与孩儿枕一起构成了一副母子图,连周碧看了都心动,其他财东巴不得连宫女也能一起买回去,却只能心中想想而已,这孩儿枕开价只有一百两,应当不高,市面上做工如此好的孩儿枕也要数十两银子,宋代的那更需要数百两银子才能买到,但大家还没有习惯这种拍卖的方式。
白文忠在叫了一百两银子起价,每举一次牌加价十两后,半响无人反应,白文忠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这种情况在以前模拟拍卖时也遇见过,若是第一件拍卖品就无人购买的话,会大大影响下面的拍卖进程,他的目光不由望向唐军中的几个托儿。
李鸿基也坐在了拍卖会现场的一个角落,见第一件拍品白文忠就想用托儿,朝他摇了摇头,来的这些人至少也有数十万身家,哪个不是精得象猴似的,他们之间许多人又有来往,第一次举牌的人必定会人人瞩目,若是让托儿来举牌,万一暴露,那唐军的拍卖会非要搞砸不可,宁愿让它流拍第一次也不要用到托儿。
白文忠见李鸿基摇头,反而豁了出去,让模特绕场走了一圈,让大家仔细观看这件拍品,自已在旁边滔滔不绝的把这件拍品优点说了出来,等到模特重走到展台前时,终于有人举起了牌子,白文忠兴奋的叫了起来:“好,三十五号出价一百两,还有更高的没有。”
众人都扭头看去,见举牌的正是郑家的第二号人物郑鸿逵,郑鸿逵刚娶了一名最宠爱的小妾,孩儿枕本来就有求子之意,郑鸿逵见这个孩儿枕晶莹白晰,买下来送给自己的小妾一定会喜欢,众人见郑鸿逵出价,许多人虽然心动,但也迟疑着不再出价,白文忠叫了三遍后,宣布这件孩儿枕归郑鸿逵所有。
许多人心里都叹息的一声,这件孩儿枕若在市面上出售,至少也要三百两银子,大家都不举牌,让郑鸿逵捡了个便宜,郑鸿逵见第一次举牌就拿了下来,心中也是乐滋滋的,他做生意多年,眼光自然毒辣,一眼就能估出这件孩儿枕的价值,一下子赚了二百两,心里当然痛快。
第一件物品顺利出售,接下来的拍卖就容易多了,众人竟相出价,热闹非凡,大多数物品以数百两到数千两成交,只有数件物品几人相争拍上了万两的高价,这些展品一般都会是底价的二到三倍,有十几件底价只有十两二十两的小物价竟然都拍卖到了一百两以上,郑鸿逵的孩儿枕在已拍卖的近百件物品中价格竟然是最低,让郑鸿逵大为得意,这种拍卖很快就让一些人上瘾,郑鸿逵更是频频举牌,有几件底价只有二十两的小物品让他花了二三百两的银子卖了下来,等回过神来才发觉吃了亏,却只能装作毫不在意。
等到白文忠宣布最后两件拍卖品上来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首先由四名美貌的宫女将战国龙耳虎足方壶抬了上来,这件铜器有五十多斤,许多人都心痛起抬壶的宫女来,这龙耳虎足方壶刻着龙虎图案,又是战国时楚国宫廷用物,含义更是不同寻常,若是在朝庭境内此物恐怕无人敢公开,否则就是犯禁之物,唐军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把它拿出来拍卖。
郑鸿逵看到此物却心中一动,和氏璧太过扎眼,莫说唐军定会重重保护,他不能得手,就是得手,他也不敢带回去,带回去只能献给崇祯,否则只有马上造反一途,而这个龙耳虎足方壶却没有这个顾忌,就是朝庭知道了,也可以硬顶,他顿时下决心要把这个龙耳虎足方壶拿下,献给郑芝龙。
随着郑芝龙的势力越来越大,郑家的野心也越来越膨胀,眼看大明一年比一年在走下坡路,连在凤阳的祖坟也被义军挖掉,到处有谣言,马上就要改朝换代,郑家不免心动,已准备要在乱世中分一怀羹,可惜高迎祥还是被灭,朝庭好象又恢复了几分元气,曹文诏进攻唐军失利后,郑芝龙就准备趁势而起,可唐军竟然又和朝庭停战,郑家只得把蠢蠢欲动的野心停了下来。
白文忠一宣布龙耳虎足方壶起拍价五千两,每次加价五百两时,郑鸿逵马上举起了手中的牌子,同时举起的还有二十多家,这个龙耳虎足方壶才五千两起拍,简直太便宜了,就是拿出去倒一下手,肯定也能卖个数万两银子,大家才这么踊跃举牌。
郑鸿逵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这尊龙耳虎足方壶没有那么容易得手,不过他却不担心,除了周家,还没有人能和郑家比财力,他不由得朝周碧那儿看了一眼,见周碧好象没有举牌,稍微放下了心。
这尊龙耳虎足方壶的竟争很快就到了白热化,从五千两很快突破一万两,达到了今晚拍卖的最高价后,又一路上冲,二万两,三万两,等到突破十万两时只剩下三家在跟,还有两家就是陕西的陆家和金家了,这两家从搭上闯军以来,生意一向顺风顺水,现在已累积了数百万身家。两人也想得到这个龙耳虎足方壶,一点也没有相让的意思。
其他财东见郑鸿逵一心要得到龙耳虎足方壶,多少会给点面子,陆金两家却走的都是陆路的生意,随着草原被唐军控制的越来越深,陆金两家已开始打通昔日与西域的商路,这条道路的利润一点也不比海路低,自然不用顾忌郑家这个海上霸主。
郑鸿逵现在已不在意这个龙耳虎足方壶的价格了,赌的就是一个气势,他不相信陆,金两家土财主能和他比,现在每加一次价就是五千两,转眼间价格已升到了二十五万两,足足是底价的五十倍,陆家华终于退出了竞争,现在就剩金家与郑家了。
郑鸿逵又举起了牌子,白文忠激动起来:“好,现在三十五号出价二十五万五千两了,还有要加的没有?”
金家家主的脸上已冒出了冷汗,这个价格大大超过了他原先的估价,可是这是第一件高价的拍品,金家添为地主又如何甘心退心,他还是举行了牌子,白文忠兴奋起来:“十八号举牌了,现在的价格是二十六万两白银,二十六万两第一次,还有加价的没有?”
众人也都兴致勃勃的看着两人竟争,二十六万两白银,用大车来拉也要好几车,给足了这个铜壶身价,不亏是留存了二千多年的宝物,其实还是有人觉得这个价格也值,只是不想得罪郑家而已。
郑鸿逵又举起了牌子,白文忠刚要开口,郑鸿逵已自己喊了出来:“三十万两白银,我出三十万两白银。”
全场都静了下来,这个价格比前面所有物品拍卖加起来的价格都要高不少,白文忠也愣了一下,才叫起来:“好,三十五号出价三十万两,这尊龙耳虎足方壶是二千多年前楚国宫廷用物,现在仅存一尊,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了,还有出价的没有?”
金家家主终于撑不下去了,虽然这些年金家每年都要进帐数十万两银子,但也经不住一件物品就这么花费,何况这仅仅是第一天,后面还有许多更好的宝贝,随着白文忠三声锤响,宣布这尊龙耳虎足方壶归三十五号所有,郑鸿逵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他没想到除了周家,还能遇到这么强的对手。
随着唐军中几人的带动,所有的人都自发鼓起掌来,大家见证了一件价值三十万两宝物的诞生,也觉不虚此行了。
接下来要宣布拍卖的就是北宋宋徽宗赵佶的《芙蓉锦鸡图》,这幅图的起拍价为一万两银子,也倒不是说这幅图就一定比龙耳虎足方壶珍贵,只是唐军定价之人觉得他是帝王之作,价格自然不能标得比其他物品低。
或许是前面的龙耳虎足方壶耗尽了大家的热情,这幅图虽然看中的人不少,但竟争远没有龙耳虎足方壶激烈,加价到五万三千两时已无人应价,被两淮的一个盐商购得。
结束了拍卖,大家都象打了一次仗一样累,有拍到东西的纷纷跑去交割,没有拍到了马上回到客栈休息,在拍卖结束时,唐军公布了明天要拍卖的一件珍品,那是一尊东汉时期的铜奔马,价值足可以和龙耳虎足方壶媲美,白文忠还宣布另外还有数件不输于铜奔马的东西会在明天展会上出现,并进入明晚的拍卖会,引得众人纷纷猜测是何物,要回去养足精神在明晚夺宝而归。
郑鸿逵小心翼翼的把龙耳虎足方壶放到了车上,谢绝了唐军派兵护送的好意,他这次来到西安也带了数十名好手过来,一般人根本不敢打主意,郑兴见郑鸿逵花如此巨资买下此物,忍不住问道:“二爷,这只是一个铜做的东西,那么多银子,要是换成金子都可以打几十个这种东西了,值得吗。”
郑鸿逵瞪了郑兴一眼,道:“你懂什么,这可是二千多年的东西,还是皇家之物,再大的代价也值得,银子是什么东西,咱们跑一场日本,赚回来的远不止这一点。”
郑明道:“有这件物品才能衬托咱们大爷的身分,咱们大爷也不差于以前的那些诸侯王了,大爷见了肯定高兴。”
郑兴忙道:“小声一点,这可是唐军的地盘。”
郑鸿逵毫不在意,道:“怕什么,那唐军也是反贼,咱们郑家难道就比他差了,到了海上还不得任咱们摆布,大哥也该有一件王侯的东西了。”
今天周碧却没有动手,只是让她的管家举了几次牌,买了两件只值数百两的古玩,她的心思还留在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上,对其它东西都不感兴趣。
唐军第一天的拍卖收获颇丰,一共收获五十七万多两白银,加上入门费,近七十余万两,已快赶上贺珍几年走私珍宝所得了,除了第一件孩儿枕,其它都远高于底价卖出,若让贺珍把这些东西走私,最多能卖个十几万两,李守忠的嘴一天就没有合拢过,他这个户部侍郎终于不用再担心银子的问题,唐军拥有的珍宝,足可以每年举办这么一次拍卖会,想起贺珍拿出去的珍宝,若是拍卖,足可以多出数百万两银子,李守忠又觉得心痛起来。
黄宗羲和锦衣卫的六人也都来到了展会,李良辰等人见到唐军戒备如此森严,也觉棘手,到了和氏璧展出的那一天,唐军的戒备定会更严,那时就是唐王来了也无法下手,众人小声谪诂了半天,觉得还是应该先凑够了一千两银子,明天让黄宗羲带一个人去拍卖现场看看再定,黄宗羲却整天呆在那三件贴旁,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买得起,能多瞧一眼是一眼了。
闯王李自成新传 第五十二章鉴宝会(三)
第二天的展览开始了,西安的市民虽然热情不减,但每个人还是会拈一拈银子的份量,整个展览会场虽然还是人山人海,比起昨天来却好的多,外地的人已占了一半,而那些真正的买主大部分会在下午才来,有了第一天的经历,他们知道唐军会留出一部分时间给他们评估,以激起他们的购买**,那时欣赏,比现在人挤人好的多。而且经历了昨晚的竞争,大部分人都需要更好的休息。
黄宗羲却一点也不担搁,唐军的展馆一开放,他就进去了,来到了三件贴旁边,不停的用手指比划着上面的笔法,要把它牢记在心中,昨天黄宗羲一回去,就开始练习白天看到的《快雪时晴帖》笔法,花了半个晚上,累极了才睡去,醒来一看,却都很不满意,今天一大早急忙跑了过来。
正当他沉浸在书法中时,肩上被重重一拍,把他惊醒过来,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好友顾炎武,不由惊喜的道:“忠清贤弟,你也来了。”
顾炎武道:“太冲兄,不止是我,你看看后面。”
黄宗羲朝后看去,才发现张溥、张采,杨廷枢等人都已来到,黄宗羲忙过去一一行礼,张溥、张采,杨廷枢等人都是复社的发起人,杨廷枢在崇祯三年还夺得过乡试第一,其才名也是天下皆知,不象黄宗羲,空有才名,却已在乡试中两次落第。
行完礼,黄宗羲不由问道:“天如兄,你们怎会都来到此地。”
张溥一笑,道:“如此盛会,我们又岂能不来。”
旁边张采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可惜这个盛会却沾满了铜臭,这么多的书画古董,眼看都要落到那些商人手中,叛贼到底是叛贼,眼光短浅,这种东西也能拿出来买。”复社中人果然狂妄,不但对朝庭多有贬斥,在唐军的地盘还敢直呼唐军为叛贼的,恐怕也只有复社中人了。
黄宗羲虽然觉得唐军把这此珍品拿出来拍卖,有点不妥,还是有心为唐军辨护几句,道:“在下却有些感谢唐军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展览,否则,穷黄某一生,也休想见到这么多书画,更别说有机会观摩这《快雪时晴帖》了。”
杨廷枢也点了点头,道:“是啊,以前这些东西大部分藏于权贵之家,我等就是通过考试,能当上个一官半职,也未必能见到这些东西,更别说普通老百姓了,唐军此举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能让我等能一睹芳颜。”
张溥道:“其他不必多说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快饱一下眼福吧。”众人都围了上来,有几人更是拿起了树枝就要在地上划起来,当场临摹一下那千古书圣的笔法,马上被旁边的唐军制止,开玩笑,这里的道路都铺上了水泥,其它地方都种满了花草,如果允许他们乱涂乱画,那整个院中还不得乱七八糟。
那几个被制止的才子很不以为然,他们自认为书画皆绝,许多地方都以留下他们的墨宝为荣,如今在地上画一画都不可以了,但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看到全副武装的唐军士兵好言相劝,他们也只能悻悻的住手,腹中却诽谤不已。
张溥等人虽然也喜欢书圣的《快雪时晴帖》,但观摩了一阵也就离开,不象黄宗羲那么痴迷,毕竟院中的珍品太多,还有许多地方他们没有看过。
唐军今天新展出来不少珍品,东汉时期的这尊铜奔马无疑是亮点,此马高一尺,长一尺四寸,其造型巧妙铸造了风驰电掣的千里马形象。马作飞驰状,高昂首,尾上扬,口张作喘息状,三足腾空,右后足正巧踏在一只疾飞的燕背上。那只奋飞的燕子在翱翔中突遭马蹄踏中脊背,霎那间吃惊地回首反顾;似要看清那比它还快的庞然大物,而奔马也头稍左顾,好象也要弄清踩着了什么东西。奔马与飞燕在这一瞬间的动作被表现得淋漓尽致。这马设想出如此浪漫、巧妙、引人入胜的意境,烘托、反衬出骏马的神速,实在令人拍案叫绝。
顾炎武等人都看得留恋忘返,久久不愿离去,张采想到如此精妙的东西不久就要归于商人之手,更是愤愤不平,在他看来,这样的东西自然要让他们这些文人雅士来保管,才不会沾污了它们,可惜他家中虽然也富有,却远远不及那些大商家,要靠用银子把它们买下来太不可能了。
令他们震憾的是一件西周的虢季子白盘,此盘高一尺二,长四尺二寸,盘形制奇特,似一大浴缸,为圆角长方形,四曲尺形足,口大底小,略呈放射形,使器物避免了粗笨感。四壁各有两只衔环兽首耳,口沿饰一圈窃曲纹,下为波带纹。盘内底部有铭文一百一十一字,讲述虢国的子白奉命出战,荣立战功,周宣王为其设宴庆功,并赐弓马之物,虢季子白因而作盘以为纪念。铭文语言洗练,字体端庄,是金文中的书家法本。
难怪昨天白文忠敢夸口今天的东西要比昨天还要好,这个虢季子白盘一下子就可以盖过昨天的战国龙耳虎足方壶,这个虢季子白盘唐军得来侥幸,曾被农人用来喂马,被当地县令发现后,买下献给唐王,没想到会出现在这个展览上。
张采看得痛心疾首,如此宝物拿来展览也就罢了,怎么可以用来拍买,他把黄宗羲拉了过来,说道:“太冲,亏你以前还对唐贼说好话,如此重宝,拿来拍卖,成何体统,我看这唐贼其兴也勃,其亡也速!”
连黄宗羲也觉得唐王拿此物出来贩卖太不可思议,这可是西周的东西,距今有二千五百年,上面还有铬文,实在是国之重宝。
张采的话吓了他一跳,复社中人对皇帝有时也敢骂,但在唐军的地盘上说上一句唐贼也就罢了,这种公然说唐军快要亡的话,传到唐军耳中可是实实在在的造反,向四周看了一眼,幸好周围都是复社中人,其他人也都沉迷于宝物中,没有人注意到,黄宗羲才放下了心。
对张采的口无遮拦,黄宗羲觉得还是应该劝劝,道:“受先兄,这是在唐军境内,受先兄还请慎言,否则恐惹祸上身。”
张采道:“怕什么,唐军不是说保护所有入境的人安全吗,还说不以言入罪,说上几句又何妨,我还想当面问问那唐王,如此重宝也拿出来拍卖,这是何意?”他口里虽然说得漂亮,到底还是把这个贼的字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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