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风云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温岭闲人
老陈头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反正你们当领导的都擅长吹牛说谎,不然,骗了领导不算,还来监视领导,事情闹出去就不好收拾了。”
于建云叱道:“老陈头,你到底要说什么?”
老陈头不理于建云,冲着常宁道:“有些事,常助理心里明镜似的,比我这个坐在这里天天看着的人都清楚。”
常宁一边点头一边笑,“老陈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没关糸,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直说好了。”
老陈头说道:“你们俩名义上让我蹲在这里抓那两个小偷,暗中保护常助理,实际上不是这样嘛,对面的干部楼一共分十六家,九到十六号是后来新建的,这里的观察角度不好,所以实际上是要我盯着一到八号楼,这八家自西向东依次是,一号楼住着高书记一家,二号楼是常助理你一个人,三号楼李万韧付县长一个人,四号楼是傅付书记一家,五号楼是孙青部长一家,六号楼是邓县长一家,七号楼是**部邬长鹤部长一家,八号楼是咱们公安局余春明局长一个人……”
“一号楼四号楼五号楼六电楼和七号楼,都住着一大家子人,小偷最傻也不会去,所以,我闲着没有事,就光看剩下的三家了,你常助理真够绝的,每天晚上都出门,但无论出门还是回家,没有一次时间是同一个钟点上,有两回你竟然是凌晨五点才回家的。”
于建云听着哭笑不得,“老陈头,你他妈的昏头了,谁让你监视起常助理来了。”
“嘿嘿,那就是另位两位喽,三号楼的李付县长,和八号楼的余局长,除了周末那次回青州,不在我记录范围之内,其余时间么,两个人很有意思,天天晚上一起出门,回来时一般都在十点左右,余局长几乎每次都要去李付县长的三号楼坐坐,几乎每次都在下半夜两点半左右才离开,总之,李付县长从不去余局长家,余局长除了一两个晚上,是天天去李付县长家,有时候中午休息也去……”
常宁和于建云两人面面相觑,这算怎么回事,难道每个晚上都在琢磨阴谋诡计?
这时,外面一道微弱的亮光穿进窗户,接着是汽车的马达声,老陈头靠在墙上,头也不抬的说:“这是余局长的吉普车,我开过两回,在咱们局里,算是一辆好车了,可惜发动机有点小毛病,声音听起来象老头老太在发抖打颤。”
常宁和于建云两人各拿一个夜视仪,就着小窗户向外看去,果然,几十米外的三号楼前,一辆吉普车慢慢停下,李万韧和余春明从车上下来,并肩走进了院子,最后消失在三号楼的门口。
于建云看看手表,差三分钟就是十点。
于建云问道:“老陈头,那么,你的结论是什么?”
“就是两个关糸特好呗,他们进去后干什么,我又不是千里眼,当然就不知道了。”
常宁暗中噗的笑起来,他把夜视仪还给老陈头,顺势坐到地上说道:“老陈头,谢谢你,我什么都明白了。”
于建云也坐了下来,“老陈头,现在该说说那小偷的事了。”
“唉,这大晚上不能抽烟,真没劲,”老陈头嘟噜了一句,懒洋洋的伸展开盘着的双腿,“于局,听说常助理人称铁口神算,心里一定有数,嘿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俩坐下来,听常助理算上一算。”
于建云一楞,随即笑道:“小常,那我们就洗耳恭听了。”
常宁也不客气,轻轻咳嗽了一声后说道:
“首先,那两个人应该不是小偷,他们去我家不是为了偷东西,而是为了看我家……正象老陈头说的那样,那两个人都会武功,是从我家后面的小院子翻墙进来的,虽说不是专业小偷,但却能熟练的打开我家后门的锁而且完好无损,从他们基本上没留下指纹等痕迹来看,应该具备了相当水平的反侦察能力……进去后,一个人留在楼下,一个人去了楼上,去楼上那个人刚走到我洗手间,一只脚刚迈进去,就听到了我卧室的电话铃声,慌乱之中退出来,留下了那个脚印,而楼下那个人拿起电话听了听,他当然不敢说话,因为那是高书记找我的电话……接着,两个人怕高书记起疑,就匆匆的从原路离开了我家,于局,老陈头,只有一点我不明白,他们离开时,为什么故意不把后门重新锁好呢?”
于建云说道:“反侦察,干扰我们的侦查思路。”
常宁顿了顿,微微笑着说道:“我想,我知道其中一个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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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风云记 0190一对大活宝
常宁说了句“我知道其中一人是谁了”,便闭上嘴不说话了,只拿眼睛瞅着于建云和老陈头。
于建云微微一笑,“我不敢说名字。”
老陈头嘿嘿一笑,“我连听都不敢听。”
“好吧,咱们不妨来个拚字游戏,”常宁伸出一根手指,在黑暗中画了两下,“此人必是人。”
老陈头抢着接道:“太巧了,我懒得动手,拿我陈一三这个名字中的一凑个热闹,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于建云哼道:“怕个球,我要咒他,独木难成林。”
常宁笑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毫,咱们三个凑一块,那人不就显出原形来了么。”
于建云站起来,又拿脚踢了一下老陈头,“老陈头,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好生盯着,高书记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我陪常助理要连夜去青州,有什么紧急情况,直接打电话给洪局。”
老陈头坐直身子嘟噜道:“有数有数,又不是头一回干活,你噜嗦个啥?”
常宁和于建云连夜开车,很快的赶到了青州洪涛的家。
洪涛早已在家等着,意外的是,常务付专员刘为明也在,洪涛一边把常宁于建云让进客厅坐下,一边对两人解释道:“接到你们的电话后,我觉得事态有点严重,恰巧刘书记就住在我隔壁,所以我就把他请过来了。”
常宁和于建云忙着向刘为明请安。
刘为明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说道:“我坐在老洪家的沙发上打了个盹,现在舒服极了,开始吧,青州人想到青阳去玩小聪明,找的对手又是小半仙,这不是班门弄斧嘛。”
常宁坐到刘为明身边,咧嘴笑道:“你老人家又拿我开涮,我就比较放心了,说明您最近心情不错。”
洪涛给每人分了一支香烟,各自点上火后,冲着于建云说:“建云,前面部分我已经向刘书记汇报过了,你就说说最近的发现,和你们的判断结果吧。”
“小常家发生小偷入室案以后,随着我们不断的加强侦查,我和小常越来越感到案件的严重,县委书记高飞同志,县纪委书记丁颖同志,还有小常,都受到过一个神秘人的跟踪,我和老陈头为此又仔细的去小常家查看了现场,老陈头判断,那两个小偷入室的目的,不但是冲着小常去的,更是冲着高书记去的,因此,我请示了洪局以后,和小常商量,上了一些手段,包括在县委干部宿舍区设立了监视哨……”
刘为明吸着香烟,听到于建云不说了,便瞥了常宁一眼道:“你这个不管部长,倒成了太平洋的警察了,胆子忒大了一些,监视起县委领导来了,嗯嗯,小于,你继续说,最近有什么收获?”
“……刘书记,根据我们对那个神秘人的侦察,还有,还有李付县长和余局长的种种反常现象,再结合小常家发生的小偷入室事件,我和小常,还有老陈头,一致得出结论,那天晚上潜入小常家的两个人,应该是,应该是……”
刘为明眼皮一翻说道:“说嘛,能胆敢在县委领导住的地方作案,肯定不是街头混混,和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小毛贼。”
洪涛冲于建云使劲的点了点头。
“应该是余春明局长,和他那位从青州带过去的司机,一糸列跟踪事件,都是那个司机所为,小常家二楼的那个脚印,基本断定也是那个司机留下的。”
客厅里一阵沉默。
许久,刘为明抬头望着洪涛,洪涛微笑道:“刘书记,青阳县三个狗鼻子人得出的一致判断,基本就是肯定么。”
刘为明点点头,脸上竟是波澜不惊,“好么,连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郑家的人越来越有出息了。”
洪涛呵呵一笑,拍一下沙发扶手说道:“刘书记,您在青州待的时间不短了,应该对李万韧和余春明有些了解,这对糊涂蛋,可是十几年前青州有名的大活宝。”
常宁和于建云望望刘为明,又齐齐的向洪涛看去。
洪涛说道:“李万韧比余春明大三岁,两人从小在同一条胡同里长大,一个读书好,一个爱练武,一个出主意,一个干坏事,扒墙爬树,偷鸡摸狗,当过一阵子街头小混混,余家搬到海州去后,两个人也分开了,一个进了机关,一个当了警察,不久余家老子调回青州,两个人又凑到了一块,李万韧的哥哥李万钧投靠郑老爷子以后,两个家伙跟着水涨船高,很快就步入了升迁之路,被青州人私下称为郑家的哼哈二将,焦赞孟良……这两人算得上是一文一武,互为补充,相得益彰,关糸紧密到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次去青阳工作,是李万韧先主动提出来的,好象商量好似的,余春明马上就跟进,缠着田凤山书记点头才肯罢休。”
常宁乐呵道:“老洪,你说了半天,还没说到点子上么。”
“呵呵,小常你行,听出一点端倪了。”洪涛笑笑,继续说道,“两个性格犹如水火的人,关糸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旁人看了当然会觉得不可思议,但要说两人没有共同点又不对,两个人都是晚婚,各结过两次婚,都没有孩子,他们那个年龄段的青州男青年,一般都在二十三四就结婚了,可那两位不是,李万韧拖到二十九岁连女朋友都不找,在家里老人的逼迫下草草结婚,一年后又匆匆离婚,再没成家,直到七年前同高书记结合,听说不到一年两人就分居了……余春明也好不到哪里去,第一次结婚时都二十七岁了,婚姻只维持了一年半,第二次结婚是八年前的事,妻子是省城的一名中学教师,两人婚后一直分居两地,余春明也根本没有住到一块的念头,家庭和婚姻实际上是名存实亡。”
洪涛顿了顿,伸出自己的两个大拇指,轻轻一碰笑道:“因此,很多人私下议论,这两人是这么一对活宝。”
于建云一脸的惊愕,结结巴巴的说道:“洪,洪局,不会吧,他们,他们是那个,那个……断袖?”
洪涛笑呵呵的说道:“是不是,你得问他们俩自己,反正,听说他们在青州时,就几乎天天晚上在一起,你刚才报告说,余春明每天晚上都去李万韧家,直到下半夜两三点钟才离开,你说他们在干什么,研究工作?读书学习?呸,打死我也不信。”
于建云问常宁:“小常,你怎么知道的?”
常宁微笑道:“这种事在大城市里多得很,国外就更不得了了,咱们这地方小,所以建云你才有些大惊小怪么,其实,刚开始我也只是怀疑,后来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两人看对方的眼神,怪怪的,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尤其是李万韧,你回去注意一下就会发现,除了工作和公事,无论说话动作还是待人接物,都隐隐约约的藏着娘娘腔和女人调,呵呵,不说了,再说,我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老天爷啊,”于建云叹了一声说道,“我以后要天天见余春明,还怎么吃得下饭哟。”
刘为明咳了两下说道:“老洪说的,小常猜的,都没错,据我儿子听来的,在他们郑家那帮人中,这两人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了,但俩人忒要面子,又得照顾家里老人的感受,所以,都想维持各自表面上的婚姻,象余春明就做得不错,除了没有孩子,夫妻俩分居两地,各过各的,互不干涉,相安无事,可李万韧碰上的,是高飞这样要强的女子,第二次离婚就等于败了他的面子,青州老话说,男休女,扔旧衣,女踹男,最难堪,李万韧想对高飞来点小报复是肯定的,余春明跟着去帮忙助威,也是顺理成章的。”
“建云,刘书记说得对,你不能以正常的思维,去对待两个思维有些不正常的人,呵呵,”洪涛笑了两声,瞟了一眼常宁说道,“至于他们先冲着小常下手,是因为他们固执的认为,高书记对郑家倒戈相向,及主动和李万韧离婚,都是由于小常的原因。”洪涛瞥到刘为明投来的目光,没敢再说下去,也是怕在场的常宁尴尬。
于建云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刘书记,洪局,那,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刘为明想了想说道:“青州青阳刚趋平稳,此时不可大动干戈,小常还是要淡定一些,就当没有这档事,找邓县长要点事做,免得整天胡思乱想,建云那边千万不能放松,该干的事还得干,为了高书记和丁颖同志的安全,公安局当然得有所作为嘛。”
洪涛补充道:“建云,我提两条,一是从那个神秘人,即余春明的司机那里下手,在不惊动其他人的前提下,整个办法从他那里弄点情况,那对活宝没了这个爪牙,就没有了攻击他人的力量,就他们俩自己,整不出大动静来。”
“二,你和小常回去以后,找老陈头琢磨一下,不妨来个以毒攻毒嘛,证据,我现在的是证据……你明白了吗?”
“明白。”于建云一脸肃然,嗖的站了起来。
宦海风云记 0191代表县长
回到青阳后,常宁和于建云老陈头琢磨的诡计,却暂时没能用上,倒不是对手有所警觉,偃旗息鼓,而是因为余春明去了省党校学习,李万韧也天天下了班往青州跑,于建云托人一打听,敢情人家老娘病了,李万韧是个孝子,兄弟姐妹都不在青州工作,照顾老娘的任务肯定落到他身上。
常宁松了一口气,这事暂时甭操心了,还是老老实实的按时上班下班,待在办公室喝茶抽烟,看报瞌睡吧。
不过,县长邓志军可没放过他,这回更是亲自找上门来了。
“小常,帮我去趟城关镇镇政府,还有,学校都开学了,我脱不开身,你找个时间代表我跑一回县中,慰问广大教师学生。”
常宁让出了自己的座位,搓着手陪个笑脸道:“领导,这陈林和柳国才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帮你修理修理他们,有您的上封宝剑,谁不服我就斩谁。”
“呵呵,没那么严重,他们老是哭穷,天天逼着向我要钱,你帮我去消化消化。”邓志军笑道,“还有,那两个家伙还暗中较着劲,心思没在工作上,你和他们两个关糸都不错,顺便也帮我理理嘛。”
常宁乐呵道:“保证完成任务,我马上过去,不过……您得配合我一下,预先打个电话,别说我要去,就是找个理由骂他们一顿,骂得越凶,我的工作越好做。”
“呵呵,我老邓愿意配合你,”邓志军说道,“还有啊,别忘了明天去趟县中,这件事比城关镇那边更要紧。”
常宁讪讪的笑起来,不好意思的说:“领导,县中你就派别人去吧……这个,这个老校长向来对我,嘿嘿,对我的印象不是很好,所以,我去不是很合适。”
邓志军起身,虎着脸道:“这是高书记和我的共同决定,你不去也得去,高书记说了,要是不去,就当旷工处理,扣你一个月奖金。”
臭娘们,常宁心里骂了一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有段时间没“调教”了,就变着法的折腾,哪壶不开提那壶,明知道咱最不愿去不敢去的就是县中,却偏偏把咱往那里赶。
“唉,没法子,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常宁叹了声,伸出右手,做了个数钱的手势,“知识分子也是人,您不能让我空着手去,说吧,您准备给多少,太寒碜了我拿不出手啊。”
邓志军笑骂道:“臭小子,你当我是财主呀,打破脸皮充胖子的事我不干,我给你批二万,你要嫌少,把自个卖了压上去也成。”
常宁伸出三根手指头,不客气的说道:“加一万,送个三万是起码的,再说了,您的县长前面还有个代字,过了年是要在人代会上接受考验的,县中的老校长是老资格的人民代表,很有号召力的,您的钱给少了,他一不高兴,您那个代字就去不掉了。”
磨了半天,常宁才满意的出了县委大院,虽然临近中午,头上的太阳很猛,但城关镇镇政府就在人民路,仅隔着一条街,他也懒得骑自行车,戴顶草帽就走着过去了。
想想还真不自在,堂堂的县长助理,地委组织部的后备干部,勉强能往付处级靠了吧,可到下面去指导工作,却靠的是这累人的“十一号”,屁股后面也没个拎包的侍候,有点不象样子啊。
鬼天气忒热,常宁心里怨着,花五分钱,在街口的棒冰摊上买根绿豆冰棍,塞进嘴里再往街对面望去,城关镇党委书记陈林和镇长柳国才,正站在镇政府门口,冒着烈日翘首以盼,常宁心里直乐,两个眼睛朝天的家伙,你们害得我出来受苦,我就让你们也出来受点苦,我要是不通知说县长要来,你们能出来迎接吗。
城关镇镇政府大楼虽然不大,却处在县城的黄金地段,前是人民路,左是小广场,后面隔着自行车库就是县城新开的农贸市场,一幢三层楼,是七八年前建的,三四十人办公,一人一间绰绰有余。
草帽一歪遮住脸,常宁从陈林和柳国才身后溜进镇政府,以前来过一两次了,熟门熟路,直奔陈林在二楼的办公室,果然门开着,办公桌上还准备了两个大西瓜,也不客气,攥着拳头就砸了过去,拿起一块吃了几口,又一拳砸碎另一个,两个都尝过后,选定中意的,坐下大吃起来,还是出来转转好啊,在县委大院可吃不到西瓜,他娘的,没钱没钱,拍领导马屁的钱总是花不完的。
待到办公桌上一片狼藉,陈林和柳国才才满头大汗的进来,陈林连连的摇头苦笑:“老柳啊老柳,这回你信了吧,鬼子悄悄的进村,小半仙把咱们的后路给抄了,再晚一步,说不定这大楼也被卖掉喽。”
常宁抹着嘴笑骂道:“呸,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家伙,这大热天的,要不是为了你们两个,我会来吗?”说着,收起笑容严肃起来,“挨邓县长骂不可怕,老实人嘛,刀子嘴豆腐心,可你们知道邓县长的火气是从哪儿来的吗?”
陈林和柳国才互相看了一眼,有点发晕,刚才确实在电话里挨了邓县长一顿臭骂,小常今天的态度,和往常不同,陈林自不用说,朋友加兄弟,上次退出同蔡正祥的竞争后,和常宁修补并巩固了彼此的关糸,柳国才今年四十出头,也是从下面基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跟常宁关糸也不赖,以前和前书记李向冬掐得紧,又经洪涛介绍加入了常宁的小圈子,起码也是到了好朋友的程度。
不过,陈林和柳国才之间,还是有些紧张,谁也不服谁,面和心不和的,彼此经常是拧着扭着,尿不到一壶去。
陈林递烟,柳国才点火,忙乎一下后,陈林说:“兄弟,老柳也不是外人,你有话直说。”
常宁悠悠的吸了几口烟,认真的说道:“邓县长的火气,是从高书记那里来的,高书记呢,她也有压力啊,你们看看城关镇的工作情况报告,三季度也快完了,你们哪个指标的完成跟上时间了?职工住房建设,待业青年的安置,老城区的改造,等等等等,都落后了嘛,城关镇是全县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又住着大多数退下来的老家伙,高书记听到的反映不少啊。”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当然,听高书记的口气,对你们两个的能力还是肯定的,主要是对你们两个的工作状态不满意,相当的不满意。”
这话说得陈林和柳国才都面起愧色,工作状态,说的就个两人之间的关糸么。
柳国才说道:“小常,你批评得对,一些方面我确实做得不好。”
“老柳啊,不是我想批评你,我是做为朋友来劝你的,当着老陈的面,我今天真的要说你几句,就算李向冬上调后,老陈抢了你的位置,你也不必耿耿于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心态也该放平了,二把手是什么身份,说穿了,二把手就是一个家庭里的老婆,被老公白天压着晚上压着,天正地义吧,干些洗衣做饭的实事,生孩子养孩子,都属理所当然,你耍什么态度摆什么架子,大家都是三把手二把手一步步过来的,都尝过夹着尾巴过日子的滋味,别人能熬,你老柳为啥不能?”
“城关镇不比其他乡镇,领导的配置,县委肯定相当重视,但有二条铁律,正常情况下,镇长直接升为书记的很少,建国以来仅李向冬一人,二是凡书记镇长关糸紧张的,书记调离后,镇长很难接班,你老柳就是例子,其中的道理原因,你自个慢慢想去,因此,你老柳和老陈争也没用,争得让领导生气了,肯定是两败俱伤,都讨不了好处。”
“至于老陈,我更要说你几句了,那个红旗公社的陈林哪去了,那个三树乡的陈林哪去了,你别以进了城就功名成就了,城关镇党委书记是个香饽饽,全县多少人天天在惦记着呢,你当一把手的,竟跟老柳这当二把手的争长短,真是笑话,你的胸襟气度哪去了,你还要不要手下配合你工作,老柳真要给你使坏,我看你一天也坐不稳,你只要稍微放下身架,和老柳好好交流一番,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家和万事兴,和气能生财,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是闲着没事,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帮高书记邓县长传个话,听不听由你们自己。”
说着,常宁起身就往外走。
陈林急忙拉住常宁,柳国才帮着按回到原位上。
陈林笑道:“兄弟,谢谢你的一番肺腑之言,刚才我和老柳在太阳底下,已经作了批评和自我批评,请你回去告诉高书记邓县长,我们俩不会再掐了。”
柳国才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那不就结了么,我走了,还得去趟纪委呢。”
陈林嘿嘿一笑,“可是,邓县长说了,你给我们带了点钱来,请你拿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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