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迷红楼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一干正年少气盛的少年们,不时“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高声呼喊,恨不能上台以身相代。
又看得兴起,便抓起桌上的烈酒一口干下,只觉得自喉咙而下,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再吼一声,好不爽快!
这里几乎快成了武勋将门从武子弟们的天堂了。
而那些大人们起初并不放心,时不时来参观一番。
见识过后,便也不再约束他们了。
若非有年龄限制,他们都想老夫聊发少年狂,上台搏一回……
牛奔等人正看得精彩时,对各家的武学不住的观摩,忽地,牛家一家将跑了过来,附在牛奔耳旁快语说了几句,牛奔陡然站起,一双绿豆眼圆睁,喊道:“当真?”
那家将也沉着脸,点头道:“现在都传开了。”
“好贼子!”
“啪!”
牛奔一把将手中的酒坛给砸在地上,发出一道巨响。
“怎么了?”
秦风和温博皱眉问道。
牛奔抓起放在旁边的衣服,对二人道:“快走,环哥儿出事了,没功夫解释。”
秦风和温博两人闻言面色均是一变,也不多言,一起抓起衣服,几番跃起,出门而去。
好汉庄内其他人看见他们这番作态后,纷纷讶然,不知这群顶级衙内们又高乐什么去了。
可看他们脸上的神色,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紧靠着擂台附近,与牛奔等人相对的那几桌子上,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眯起眼睛看向牛奔等人的背影,皱起眉头来。
“冲哥儿,怕是又来事了。”
虎头少年旁边坐着的那位面相俊秀、唇红齿白的少年,摇着一把折扇,笑呵呵的道。
正说着,一个家将打扮的人跑了过来,对那虎头少年道:“大爷,方才宁国子贾环打起了贾家黑云旗,率领三十余骑亲兵,朝东门去了。”
“嚯!”
凡是听到了的少年,无不动容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家将。
那虎头虎脑的少年正是贾环等人的老对头,义武侯方南天之子,方冲。
不过,尽管义武侯隐隐倾向于忠顺王,而又因为并非荣国体系出身的勋贵,在武勋将门中不是太混的开。
但大家毕竟都是勋贵体系,而且两边也不像贾家阵营与忠顺王阵营那般,就差公开撕破了脸皮。
平日年节时,贾家和方家甚至彼此还有年礼互送。
所以,贾环和方冲等人也算是有来有往。
此刻听闻家将之言后,方冲也拿起放在一旁的衣衫,穿上后,对身后众人道:“一起去看看吧,说不得,这也算是一次见证。贾家黑云旗,嘿!”
说罢,一马当先,朝外走去,身后众人纷纷跟上。
却也自有一番气度。
……
经过一番急行军,一个半时辰后,贾环等人从东城延兴门而出,上了官道后,益发快马加鞭,又过了两炷香的功夫,便赶到了一个叫紫檀堡的地方。
远远的,便看到庄门前停留着数十人,阵仗不小。
不过看模样,已经准备返城了,队伍中有两顶轿子,一顶是青呢暖轿,还有一顶粉色小轿……
而且,气氛很太平。
贾环等人渐渐放缓了速度,亲兵队伍从竖向一字,渐渐散开,围了上去,贾环居中。
对面队伍中,忠顺王长史看到了贾环到来后,本来就变色一变,再看到他身后的那面黑云旗,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肥胖的身躯甚至开始战栗起来……
贾环等人驱着马匹,一步一步的上前,亲兵们松开了缰绳,漠然的从背后解下了弓箭……
忠顺王府一行人人脸上的冷汗开始往下淌,甚至都能听到他们自己的心跳声。
王长史觉得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强行挤出一脸谦卑的笑容,赔笑道:“哟,这不是贾爵爷吗?之前咱家还在遗憾,去了贵府竟没看见爵爷,还决定一会儿再亲自上门,拜谢政公的指点大恩。爵爷您这是……”
贾环不言,马蹄亦未停。
王长史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都变了,道:“爵爷,您……您这是想要……您别……,还不动手!”
随着他陡然再变,一声厉喝后,他身后的一道灰色身影陡然而出,离弦的利箭一般射向了贾环。
众人见之大惊,帖木儿等人张弓上箭,却瞄不准那道飞快的影子。
眼见那道灰影距离贾环近在咫尺,阳光下灰影手中的匕首绽放的森森蓝光几乎都要刺中贾环,就在王长史欣喜若狂时,从贾环身后飘过一道身影,后发先至,一掌印在了那道灰影上。
那道之前势不可挡、诡异绝伦的灰影,在这一掌下,犹如一块破烂抹布一般,倒飞了出去。
甚至连反应都没有,一块死肉一般摔在地上,没了声息。
贾环瞥了眼,正是昨日冲他出手的那位忠顺三蒙中的老蒙。
堂堂正九品大高手,据说几乎快要迈入武宗之境了。
但这一步之遥,却犹如一座无尽的深渊阻拦着他,让他在武宗的全力一掌下,连反应逃避的机会都没有。
丧命!
……
醉迷红楼 第三百四十七章 刀下留人
“贾环,你……你不要乱来,我,我不是蒙石那种门客,我是亲王长史,乃……朝廷官员。你……你不能乱来。”
情势急转而下后,王长史看了眼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蒙石后,浑身打着摆子,睁着一双死鱼眼睛,结巴道。
头上的冷汗流成了瀑布……
贾环的脸色看起来似乎还没王长史的好,惨白惨白的,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王长史,淡淡的道:“来,把你之前跟我爹说话时的口气再拿出来说几句,让我也听听,究竟是何等嚣张跋扈的人,才能将我爹气得吐血。”
“嚯!”
王长史身后的一干王府随从们闻言后,发出一阵哄响声。
一个个的表情变得比窦娥还冤,似乎在想说,他们根本都不知道这事,这事和他们完全无关……
王长史听了这话后,面色更如死灰,他气急道:“贾环,你别浑赖人,你爹是被你那二哥狎倡.优给气的,与咱家何干?”
“帖木儿。”
贾环淡淡的道。
帖木儿一拽缰绳,纵马出列,沉声道:“在!”
“教教他怎么说人话。”
“喏!”
帖木儿看着一身富贵打扮的王长史狞笑一声,而后扬起马鞭,重重的挥下。
“啪!”
“啊!”
王长史想躲,可哪里又能躲的开,被帖木儿照头一鞭挥下,正中面门,一声惨叫后,血肉飞起。
贾环没说停,帖木儿自然不会停,扬起马鞭一下又一下的,抽的王长史死去活来,如同一头宰杀了一半未杀死的猪一般,躺在地上惨嚎挣扎。
等到他连挣扎的力气都快送尽后,贾环挥了挥手,让帖木儿退下后,对着出气多进气少的王长史道:“会说人话了吗?”
王长史不停的抽搐着,疼的说不出话来,只一双红肿的眼睛里满是哀求之意,向贾环求饶。
贾环冷笑一声,道:“既然还不能说人话,那我就再教教你……来人!”
“在!”
博尔赤和另一名亲兵纵马出列。
贾环道:“将此人系于马后,拖至城里,若侥幸不死,我再让他去我贾家看看,我贾家的门风到底如何。”
“喏!”
眼看着身带虎狼之气的两个胡虏向他走来,王长史真真是亡魂大冒,别说从这拖到城里,就是拖上一刻钟也能将人拖死啊。
也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力气,他猛然翻身,而后跪倒在地,砰砰砰的磕头求饶,原本就被帖木儿用鞭子招呼的血肉绽开的头部,愈发血肉模糊了。
但贾环没有发话,博尔赤等人自然不会理会,拖着他的腿,就往马后拽。
王长史唬个半死,两股间有尿溢出,哭爹喊娘的求饶。
贾环哼了声,又道:“对了,你找的那个戏子何在?”
“在轿子里,在轿子里,爵爷,爵爷,琪官就在轿子里,我去给你领!”
求生的欲望之大,让王长史期望能够抓住任何一个机会。
不过,没用他去领,对面忠顺王府队伍里,一道人影从那顶粉色小轿中跌落下来。
面无人色的一个伪娘……
倒是乖觉,自己走到贾环马下,跪了下去,脑袋俯着地面,谦卑道:“奴婢便是琪官,大名唤作蒋玉涵,与宝玉是好友,见过三爷。”
贾环见状,呵呵一笑,道:“抬起头来。”
琪官闻言,面色微变,却缓缓的抬起了一张脸。
怎么说呢?
花容月貌?
妩媚动人?
我见犹怜?
“啪!”
就在众人看见贾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琪官,而琪官的脸色也愈发娇羞,以为两人要成为“好朋友”时,贾环马鞭忽地扬起,重重的落下。
琪官惨叫一声,捂着脸摔倒在地,蜷缩在一起,小声哭泣着。
他的声音并非是那种故意做作的娘娘腔,或许是因为唱旦角的原因,还有其他一些原因,他的声音一点都不像男人的声音,没有一点粗气,若只听他的声音,谁都想不到这是一个男人发出的声音。
或许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得到那么多大人物的宠爱……
“说说看,是谁指使你引.诱我二哥的?
提前说好,我这人脾气不大好,不懂得怜香惜玉,而且嫉妒心非常强。
见不得长的比我好看的男人,尽管你是个恶心的兔子。
所以,不要逼我动真火。”
贾环挑着眉尖,淡淡的道。
琪官闻言,身子又颤了颤,松开手露出脸,只见原本妩媚动人的脸上,多了一条极为骇人的鞭痕,而且还肿了起来,隐有血迹渗出。
琪官再次跪倒在地,哭诉道:“爵爷明察,奴婢不过一倡.优,卑贱如泥,又有谁会指使奴才。是宝二爷不以奴才鄙贱,方才屈尊下交的。奴婢着实不知爵爷所言何物……”
“啪!”
“啊!”
他娘的,连惨叫声都那么妩媚……
不过,他的那张脸应该算是毁了,除非他也有命,从龙首宫里得到冰莲雪玉膏。
“最后再问你一遍,说是不说?”
贾环有些不耐烦的道:“说出来,我也不为难你,你不过只是一个棋子,我自去找你身后的人说话。”
蒋玉涵又挣扎着起身,跪地磕头哭泣道:“爵爷,奴……奴婢着实不知,不知爵爷所言何物……”
“呵呵。”
贾环轻笑了声,道:“没想到,你虽然只是个倡.优,却也算是有担当的,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守口如瓶,令人钦佩。不过,纵然如此,我也容不得你。
没有人能把贾家的人当傻子,没有人能欺辱贾家的人,你安心上路吧,想来日后,我那傻二哥会给你烧纸钱的。”
说罢,贾环手朝后伸出,博尔赤连忙上前,将悬挂于腰间的腰刀抽出送上。
贾环接过腰刀后,又看了蒋玉涵一眼,道:“最后问你一遍,究竟是谁指使的你?”
蒋玉涵惨笑一声,无言的闭上了眼睛。
贾环点点头,而后高挥起刀,就要斩下!
却不妨后面有人高呼:“刀下留人!”
声音居然还有些耳熟,贾环回头看去,果真还算是熟人,有过几面之缘。
只见来人形容秀眉,气态谦和,纵然骑马奔驰,气度却并不狂放。
远远喊停后,来人快马加鞭赶了过来,身后亦有数十人相随。
“环哥儿……”
住马后,来人匀了匀气息,笑容温和的看着贾环,唤了声。
而贾环则坐于马上,惨白的面色上多了几分客气,微微躬身道:“贾环见过王爷。”
“诶,说过多少遍了,以你我两家的情分,何来此等客套?我从未以异姓相待于你,你也直唤我为兄便是。”
这位年不过弱冠的青年男子,面如美玉、目似明星,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又身着一身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当真是一位靓丽非凡的偶像派。
此人正是大秦东南西北四大郡王中,仅存的一位异姓郡王了。
北静郡王,水溶。
贾环与他曾在几次勋贵客宴上相见过,有数面之缘。
不过他对贾环倒是十分客气,语气也颇为亲切。
只是……
这位王爷身上的因果太重,贾环不敢与之相处太近。
贾环笑了笑,客气道:“纵然如此,然国礼亦不可废……不知王爷此来有何事相干?”
水溶闻言,面色有些惋惜,再看向跪倒在地上泪流不止的琪官蒋玉涵,愈发扼腕叹息,道:“环哥儿,可否给为兄一个薄面,就放过这可怜之人吧。他与为兄也有些关系,算是良友。为兄着实不忍看他落到此等境地……”
贾环闻言眼睛微眯,眉头亦微微皱起,看着水溶的眼神变得犀利了些,笑道:“王爷可能不知,此人虽然可怜,但却也有可恨之处。
他不知听了谁人之言,故意引.诱我家二哥,进而想挑起我与那边的战争……
王爷,环厚颜,自认为也算得上是国朝忠臣了,还是勋烈之后。
虽无甚大能为,但,也愿活出一身铮铮铁骨,不愿做暗鼠之辈的尖牙,更不愿给阴谋诡计者当枪使。
须知这赫赫乾坤,也绝不是区区魑魅魍魉之辈使几个诡算便能够执掌的。”
水溶被贾环这暗讽之言刺得面色青一阵红一阵,但他性子确实谦和,苦笑了声,竟在马上对贾环作了一揖,祈求道:“还请环哥儿给为兄一点微薄之面,让我带了琪官去吧。为兄谢过环哥儿了,谢过环哥儿了。”
贾环连忙踩着马镫驱马避让开,苦笑道:“王爷,你这是……你这不是折煞我吗?
罢了罢了,既然王爷您都如此说了,我还能说什么?王爷带他离去便是。”
果然是伸手难打笑脸……
水溶闻言,高兴道:“那为兄就多谢环哥儿了……琪官,来上马,我带你回城医治。”
贾环:“……”
蒋玉涵闻言,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泪水,幸福的泪水,他颤巍巍的将一只沾染了些许泥土但依旧纤细嫩白的手递给了水溶。
水溶竟也不嫌弃他被恶霸毁容,一使劲,将琪官拉上马,将他柔弱无骨的身子抱入怀中,然后对贾环拱手道:“环哥儿,回头为兄做东道,请你喝酒。”
贾环抽了抽嘴角,点点头,干笑道:“好,好,小臣到时若有闲暇,一定赴宴。”
水溶也不见怪他话里的推脱之意,再次拱手,告别而去。
水溶人马刚一掉头离去,官道上却又来了一大队骑兵。
为首数人中,有景田侯之后,裘良。
但他并不是中心,真正为首正中之人,竟是一虎头虎脑的少年。
更让人惊奇的是,他们居然将想要离去的北静郡王水溶等人给拦住,圈了起来。
……
醉迷红楼 第三百四十八章 对手
看见水溶等人被围,贾环心中当真矛盾。
毫无疑问,琪官蒋玉涵就是隆正帝之人,看情况,居然还是水溶的“好朋友”……
他是琪官,也是棋子。
否则,若无人在背后操控相助,他一个唱戏卖笑的,还能躲开忠顺王府的耳目,能在与贾宝玉相会后忽然消失?
而他这样做的唯一后果,就是挑起贾家或者说贾环同忠顺王府的斗争。
不过……
连贾环这种粗脑筋都能想通的事,琪官背后的人难道会以为忠顺王那边会想不通?
这些暂且不说,此刻目睹水溶一行人被围困起来,似乎正被逼交出琪官,贾环有些迟疑了。
帮还是不帮?
帮,太过憋屈!
被人如此算计,还不得不委曲求全,和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有什么区别?
可若不帮……
一来,水溶待他不错,两家交情颇深,见死不救有些说不过去。
这倒是小事,关键在于……
贾家真正的大敌,并不是隆正帝和水溶,而是忠顺王那边。
忠顺王之所以如此忍让,甚至甘愿将王长史交出来任由贾环处置,不是说他怕贾环。
而是因为他不愿两面作战,更不愿让隆正帝得到贾环这个助手。
再有就是,贾环现在说白了只是一个纨绔,手里没有半分实权,所以忠顺王也没什么借口用他最强的力量去弄贾环。
否则的话,怕早有无数的奏折将贾环弹劾成筛子。
如果说贾家在军中能影响到六成以上的军中重将,那忠顺王便能影响到七成甚至八成以上的朝中文臣,这才是他真正的立身之本,也是他让隆正帝活的无比憋屈的根基。
而他之前之所以不用这些重臣弹劾贾环,一来是因为贾环有太上皇护着,二则是因为,他丢不起这个人。
用朝廷重臣去弹劾一个连半点子官职都没有的无赖纨绔,岂不成了千古笑柄……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没有篡位成功。
一旦他有朝一日真的侥幸成功了,那,等待贾家和贾环的,将是不要不要的酸爽!
尽管贾环笃定,忠顺王一定难以上位。
可正因为如此,他才要将宝压到必胜的那一边,因为这是必赚的买卖。
只是,对于隆正帝今日的算计,贾环心里着实不痛快。
因此,他有些难以抉择。
思量再三后,依旧捉摸不定,贾环便回头,看向了队伍里跟在韩三后面的索蓝宇。
索蓝宇没有多言,只是沉着着一张脸,对贾环点了点头。
帮。
既然索蓝宇也认为该帮,尽管贾环心中依旧有些不痛快,但他却没有再迟疑,掉转马头,跃马上前。
乌远一手掌着黑云旗,一手控马,紧跟其后。
而后韩大、韩三并帖木儿等一干家将亲兵紧随其后。
待他们都转身后,忠顺王府的仆役们一个个都瘫软在地。
方才的景况,差点没把他们吓死。
唯有王长史发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哀嚎声,因为他被拖在博尔赤的马尾巴后……
裘良等人看到贾环到来,面色隐隐有些难看。
不过他还是一挥手,给贾环等人让出了一条道,并迎上前去。
裘良上前拱手一礼,沉声道:“三爷,下官乃是奉了王爷谕旨和军机阁之令,前来拿人。
王爷说了,有见不得人的无德之辈,在背后使了些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想引得两边厮杀争斗,而那无德之人却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惜那人却不知,此等歹毒而又幼稚的计谋,又能瞒过谁?
因此,特令下官前来将这棋子捉回去拷问,看看到底是何人指使。
至于王长史,王爷说,此等不知天高地厚、善作主张的愚蠢废物,便交由三爷您随便处置便是。
若是还不解气,王府还可以将他的家人一并交出。
三爷,王爷交代说,这是我们的诚意,也有明珠郡主的面子。”
贾环听到最后后,抽了抽嘴角,不过还是皱眉看向裘良,不耐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本爵半点都听不懂。
废话少说,赶紧的,给北静郡王让一条路出来。
娘的,还真是无法无天了,都没有王法了?
王爷的路都敢拦,赶明儿是不是要到大明宫里去拦陛下的路?”
裘良闻言,面色一沉,阴沉道:“三爷,请不要让我等为难。”
贾环哼了声,道:“那你也别让我为难,我贾家满门,最是遵纪守法不过,也最看不得别人不遵守国法纲常。
你们这一群臭鱼烂虾米的,也敢阻拦王驾?活得不耐烦了?
忠顺王?忠顺王算老几,他的谕令能管的了北静王?
北静王又不是宗室!
娘的,一群法盲,还谈什么贤王,一点国礼都不知。
都给我让开!”
一边大咧咧的说着,一边还晃了晃身子。
在普通士卒眼中,看着像是夜里采阴过度,掏空了身子骨的浪.荡子。
再加上他青白的脸色,妥妥的大纨绔!
裘良对上这种大衙内,是打心底的发虚。
这样的人,打不得骂不得,你动他一下,他身后就不知道有几百个叔叔伯伯跳出来,还一个比一个恐怖,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你踩成渣渣。
若是他老子景田侯没有在战场上将爵位丢掉,裘良倒还敢凭借家世和贾环掰掰手腕。
可是现在,他当真头疼。
不过也还好,在场还有人不怕贾环,家世也不输贾环多少。
虎头虎脑,打起架来如若疯虎,但平常气息却沉稳不凡的少年方冲,便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了。
他双手抱于胸前,以腿驭马,缓缓而出。
他目光淡淡的看着贾环,眼神又在乌远举着的那面黑云旗上顿了顿,而后他用他那低沉的嗓音对贾环道:“贾环,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北静王是郡王没错,忠顺王的谕令的确管不到他。
可军机阁呢?
你贾爵爷既然这般知法守礼,该不会不知道军机阁的命令,别说郡王,就是尊为亲王,也不得不遵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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