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迷红楼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提及此,王夫人原本就苍白的脸,愈发霜白了,她一双手紧紧攥着,眼中怨毒之色看的薛姨妈都吃惊,可是,除了怨毒外,更多的,还有无力和哀伤。
薛姨妈见之,心中难免心疼,也理解王夫人为何无力和哀伤。
虽然她这个姐姐有夫有儿还有女,可是丈夫偏宠小妾,对嫡妻却不假以颜色。
有儿……
想起那块如宝似玉的宝玉,薛姨妈就忍不住苦笑……
有女,却在深宫大内中,虽即将贵为贵妃,却又有何用?
连皇帝都在结好环哥儿……
这大概就是妇人的悲哀吧,再有能为,也只能拘于小小的后宅内,依附着父亲、夫君和儿子过活。
纵然能在后宅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出了那片小小的天地,她们又能怎样?
“姐姐,别闹了。连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姐姐,他都能洒出大把的银子,他又怎么会薄待宝玉?
宝玉是个好孩子,让人心疼。可他却没法担起贾家偌大的家业啊!
如今连二哥都……
你若再折腾,他一恼,日后再对宝玉……
你拦得住吗?”
薛姨妈苦口婆心的劝道。
“他敢?不过一个奴几生的孽障!”
王夫人咬牙切齿的寒声道。
薛姨妈劝的都有些心灰意懒了,她有些无法理解道:“他有什么不敢的?如今连老太太都快制不住他了,你能怎样?
若是他当初没出府,没有机会从武,那你收拾他不比收拾一直猫狗费力。可他出府后,就像是龙归大海,虎入山林。
再承袭了爵位,重新竖起了贾家大旗,让贾家的威望一日比一日高。
这个时候,他的根骨已经够硬了。再加上他与诸多顶级勋贵结好,又得明珠郡主相中下嫁,现在更连皇太孙都与他成了朋友。
姐姐,你说说看,他凭什么不敢?
链哥儿也是他哥哥,只因为忤了他的意,打的个半死,链哥儿又能怎样?如今还不是老老实实的?
你……”
“够了!”
王夫人眼神有些疯狂,她切齿道:“不要再说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可是……可是我就是不心甘!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奴几生的野.种,就能在贾家兴风作浪?贾家不是他的!
他跟他那贱人娘一样,都该死!
不过……
你说的也对,不能再蛮干下去了,不能再蛮干下去了。
要缓缓,总要等他势头衰落下去后再说。
我就不信,他能兴一辈子!
一个野.种!”
……
阵阵朴拙悠扬的箫声荡漾在会芳园中。
站在亭边身量笔直,迎风而立,飘然若仙的翩翩浊公子,贾家的一应姊妹们,都静静的看着,眼中满是钦佩和欣赏。
连贾环从后面走来都没发现。
直到贾环满脸醋意,从后面一脚踹到那位玉树临风吹洞箫的公子的臀上,将他踹下凉亭。
“哎哟!”
“喂!你干吗?”
“太过分了!”
“环弟……”
“臭三哥!”
恍若捅了蚂蜂窝一般,惹的一群蚂蜂围着贾环嗡嗡嗡的叫个不停,还有人拎他耳朵,还有人点他脑门……
“停!”
贾环脑子快爆了,大喊一声,没用……
没人怕他,还是责备,以史湘云和林黛玉为主。
“再不停我……我亲人了啊!牟……”
“哗!”
众仙子被恶心的退避开来,但还是围绕着一个圈儿,面色不善的看着贾环,还抽空看看跌落在亭外的“佳公子”。
贾迎春善良:“秦姑娘,你没事吧?”
……
醉迷红楼 第三百三十八章 怀疑
龙首宫,暖心阁内。
赢历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站在那里,躬身请罪道:“孙儿让皇祖父失望了。”
赢玄轻轻的摇头,淡淡的道:“谈不上失望……其实若是换个人,你这一套法子,堪称高明绝顶。但你能收到的,只是臣子,而不是如同手足一般的心腹。”
赢历很有些不解:“皇祖父,孙儿愚钝。不解皇祖为何一定要……
不是每个君王都能成为高祖和皇祖这般雄才大略的圣君,也不是每代贾族子弟都是像荣宁二公那般,虽然惊才艳艳却依旧忠心耿耿的忠良之臣。
万一……”
其实这也是老话题了,之前这一对祖孙就谈过这个问题。
当时赢历最终是以沉默答应为结局,但今天又忍不住了。
这套帝王之策,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荒谬。
千古帝王,何曾需要一个手足一般的心腹?
赢玄微笑着看着他最器重的皇孙,见他说罢后有些不安,摇头道:“道理很简单,越是精明有能为的人,通常就越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自负。
这样的人,通常只信自己,极少极少信任他人。
尤其是当他取得不俗的成就后,整日间被臣子们奉承着,溜须拍马着,便也越来越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作为一个君王,到了这个时候,就很危险了,社稷也是如此,比如说,唐明皇。”
赢历面色又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点点头,道:“皇祖说的是,只是,孙儿想,真到了这个时候,纵然有那么一个如手足般的心腹臣子在,说的话,怕也难听进去。”
赢玄微笑道:“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个时候,这个如手足般的臣子并非是用来劝诫的,而是,用来匡扶社稷的。”
赢历闻言一怔,细眉轻轻一挑,道:“清君侧?”
“哈哈哈!”
赢玄大笑出声,摇头道:“这岂是人臣所为?非也非也。你再猜,若隋炀帝杨广时,像朕有代善一般,也有一个这样的人在,而且还不遭杨广忌惮,那么,大隋还会亡吗?”
赢历沉思了片刻,而后缓缓摇头,道:“若军队不乱,怕是不会……皇祖父,您之意是说,真到了君王自负如杨广那般,进而引得天下大乱时,但只要还有一个如手足般的心腹重将在,就能镇住军方,而后剿灭叛贼,安定天下?”
赢玄点点头,道:“没错,这是最后的保证。”
赢历犹豫了下,才道:“可……如何能保证,这个手足心腹的忠诚?”
赢玄道:“所以,这才要看你如何参悟驾驭人心的帝王之道了。
高祖皇帝,是以生死与共、肝胆相照的大气魄,收了荣宁二公的忠心。
而朕,则是以兄弟亲情,以诚心换诚心,才与代善相交莫逆,换得他替朕征战二十年,最终,死在了捍卫朕之领土的战役中,朕心痛啊……
至于你,就要靠你自己体悟了。
哦对了,还有你父皇,呵呵,不过他没有朕幸运,更没有朕的能为,他只有一个瘸了的妖师邬先生,只会耍阴谋诡计,但他却没有告诉你父皇,没有兵权的皇帝,是坐不稳江山的。
所以,你不要学他。”
赢历闻言低下头,面色有些复杂,应了声后,最后问道:“皇祖父,若是……若是孙儿没有高祖皇帝和皇祖父那般高明的驾驭人心之道,或者,即使孙儿以诚心相换,最终却还不能保证他的绝对可靠忠诚时,孙儿该如何做呢?”
赢玄闻言,细眉微微皱起,轻轻的叹息了声,眼神愈发幽邃,淡淡的道:“真要到了那个时候,那你也只能除了他……”
……
秦眉,或者叫卿眉意,被立冬和有夏小心搀扶了上来后,一只素手扶着后腰,另一只沾染了灰泥的手则耷拉在半空,避免沾染到衣服上,不过其实也沾染的差不多了。
宁国府的奴仆们太能干,虽说只让打扫凉亭,可他们将亭子下面的积雪也清扫光了。
只是地面被太阳一照,霜冻一化,虽然没成泥塘,但也是湿哒哒的……
“环儿,你怎么能这么粗鲁?你踢她……干吗?”
林黛玉不悦的看着贾环,指责道。
贾环一脸的“冤屈”,道:“我以为是哪里来的野小子,跑来抢我的风头……”
“呸!”
几个姊妹齐齐啐出口,连薛宝钗都忍不住说道:“我们姊妹们在环哥儿眼里,难道就这么不堪?会和一陌生男子……”
“就是!”
史湘云没好气的看着贾环,道:“我看你就是故意占秦眉的便宜,哪儿不好踹,非踹腚?轻.薄儿,浪荡子!”
“噗嗤!”
薛宝钗被史湘云的话给逗喷了,抱着她道:“我看你们俩真是一家子,都一样。”
林黛玉瞟了眼,轻轻哼了声,拉过身旁的贾惜春抱住,没好气道:“瞧你那两个丫头,惯会做好人。让她俩小心点儿,别再让环儿也给踹下去了。”
贾惜春懵懂:“我三哥踹她们作甚?她们又没女扮男装。”
听得懂的抽嘴角,听不懂的傻笑……
贾环连忙岔开话题,看着秦眉凶巴巴道:“喂,谁让你跑这来的?再敢来打扰我家姊妹,你信不信我锤死……”
“啪!”
史湘云上前,拍了贾环一巴掌,嗔恼道:“你就这么和人家姑娘说话?”
贾环冤枉道:“她做梦都想做我小妾,我不让她跟就要死要活的,所以只能对她狠一点,不然你们又吃醋。”
“你们”二字,让两人的俏脸都红了红……
“呸!”
林黛玉啐了口,恼道:“那你也不能动手动脚的打人,还骂人!哪有对姑娘这么凶的?”
贾环赔笑道:“我又不是宝二哥,咦,二哥呢?”
其他人彼此看了看,贾迎春道:“方才他直接回他那里去了,我喊他也没听。”
贾环呵呵了声,道:“那随他吧……行了行了,别在这杵着了,赶紧回去。我警告你,趁早离了我家,不然的话……”
“环儿!”
不止林黛玉和史湘云,其他妹子都不悦的看着贾环,哪有这般说话的。
“秦姑娘,你家人呢?”
薛宝钗上前,拿出绣帕替秦眉擦拭着手上的泥,柔声问道。
秦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她泫然欲泣道:“奴家原本也是江南书香门第、官宦人家。
只叹爹娘早早的就没了,族人为了侵占奴家家产,将奴赶出了家族,那时奴才五岁。
后来快饿死时,奴被师父收养了,而后便跟着师父四处流浪卖艺。
再后来,师父也没了。
之后,奴家在江南卖艺为生,却被恶霸追逐,幸而得遇公子相救,才脱得虎狼之口。
奴身无长处,唯有洞箫技艺,勉能入人耳,便想托身于公子,以求报恩……
只可惜,奴家命薄,蒲柳残姿,难入公子贵眼。
呜呜,罢了,奴家还是……奴家还是……来生再报公子大恩吧。”
说罢,竟想再往亭外跳去。
“诶!快住手!”
一群傻丫头听得泪眼汪汪的,天啊,这种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故事,不应该只发生在话本儿和戏里吗?
谁能想到竟然能见到活生生的一出好戏!
姑娘们听的热泪盈眶,偏又觉得太过瘾了,跟后世一群傻妞儿看虐心韩剧似得……
此刻见秦眉欲要寻短见,一群人忙上去又劝又拉的。
“环儿,你怎能这样?”
史湘云颇有侠义之心,此等江湖义事,她岂能袖手旁观,责备道:“你既然从恶人手中将她救出,就应该负责到底,你应该……呃!”
史湘云说不下去了,她总不能劝贾环纳了秦眉当妾吧?
不过……
“你应该把她送给我们姊妹,或是我,或是宝姐姐,秦眉,你愿意跟我们吗?”
史湘云干脆不问贾环了,直接看向秦眉问道。
秦眉感激不尽道:“只要能有一容身之处,奴家岂有不愿之理?”
史湘云拍着胸脯道:“好,那你就跟我好了!你不是会吹箫吗?日后你就当我的吹箫先生,教我吹箫!你放心,再没人敢踹你!”
“奴家多谢小姐大恩!”
秦眉眉眼含情,屈身一福,感激不尽道。
史湘云连连摆手道:“快起来,快起来,这不算什么……对了,你以后也别总是奴家奴家的了,听着难受。没有尊长时,家里的丫鬟和我们都是平着论的,你就自呼我就是了。”
秦眉犹豫道:“这……怕是僭越了吧?”说着,拿眼神去看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贾环,冷不丁打了个激灵。
史湘云见状,没好气的白了贾环一眼,不过说实话,她对贾环能够拒绝这种美色的投怀送抱,还是非常满意的。
她豪气万千,小手一挥,做主道:“这算什么僭越,你是我的丫头,我自然能做……呃,宝姐姐,怎么了?”
史湘云话没说完,就被薛宝钗拉住了,她好奇问道。
薛宝钗看着秦眉叹了口气,然后附在史湘云耳边耳语了几句,众人不得闻声,只看见史湘云面色忽地一变,脱口而出:“不会吧?”
薛宝钗面色凝重,道:“万一呢?”
史湘云面色顿时犹豫起来,看了看贾环,又看了看秦眉,忽地,她咬了咬牙,低声道:“秦眉,你以前是清倌人,还是……”
“噗!”
贾环闻言没忍住,一口喷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魔教堂堂四大护教法王之青玉箫王,居然被人怀疑是接客的窑姐儿……
……
醉迷红楼 第三百三十九章 规劝
永平坊,王家。
正堂上除了隐隐的哭泣声,就是压抑的沉默。
良久之后,一须发中已有几分斑白的男子才张口对那哭泣的妇人道:“行了,别哭了。这次是升任,又不是贬官,你哭个甚?”
“老爷,可……可那里是黑辽啊,哪里是人待的地方?你这一去,怕是……怕是要受大罪的。”
那妇人泪流不止,哭泣说道。
男子虽然面相只有四十多岁,但那是他保养的好,其实他已经五十多岁了。
听了妇人之言,心中难免也有些悲意,只是,却也不愿让妻女跟着难过,便斥道:“真真是昏话,国朝戍边将士数十万,难不成都待在不是人待的地方?这话也是能说的?”
王夫人和薛姨妈坐在对面,相视了一眼后,王夫人道:“兄长,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忽然去职了呢?”
那男子闻言后,看了眼王夫人,嘴角抽了抽,轻捋长须摇头道:“此乃军机密议,非阁臣不可知,吾又岂能知?不过……应该是义武侯方太尉所为,调令上,所盖者乃是方太尉之大印。”
此言一出,王夫人当真是迷糊了,难不成,真的冤枉了那个小畜生?
薛姨妈闻言,眼睛却是一亮,道:“环哥儿也是这么说,姐姐责备他时,他喊冤枉。如今看来,姐姐果真冤枉了他。”
当然,男子没说的是,之所以加盖的是方南天的大印,是因为今日留守当值的军机大臣是他,不管那份公文上的印章都是他的大印……
而男子正是薛姨妈和王夫人的兄长,王子腾,他听闻薛姨妈的话后,皱眉看向王夫人,沉声道:“淑清,这本是你家事,为兄不便多言。只是,对待贾环此子,你万不可再以庶孽相对。
难道你就没听说过,太上皇对此子的态度,竟比寻常皇孙更亲?
连其最宠爱的郡主都下嫁于他,今日更有皇太孙亲自登门,传言两人相谈甚欢。
这种情况下,你若还只拿他当一奴几生的庶孽,岂不是糊涂?”
王夫人闻言,面色木然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王子腾见状,面色一沉,却不好再说什么。
倒是王子腾妻李氏,泪眼把擦的看着王夫人,哀求道:“三妹,你家那小儿这般生发了得,和皇家关系这般亲密,你能不能求他一求,让他帮老爷说说情,别让他……”
“砰!”
王子腾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发出一声闷响,震的桌上茶盅乱跳,也镇住了他夫人的话,他深吸了口气,道:“你浑说什么?国朝大事,军机阁议,他一个小儿能做得了主?你就别再添乱了!不过……”
王子腾叹息了声,又道:“我这是没法子了,倒是仁儿那里,他应该有法子。
兵部的调令,远没有军机阁议肃重。而且兵部一直都是在荣国势力范围,改一道征调令对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也不会有人说闲话,区区校尉尔。”
王夫人没有出声,倒是薛姨妈道:“今儿凤哥儿大闹了场,后来老太太也发话,环哥儿总算是吐了口。”
王子腾闻言,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然以仁哥儿的性子,去了西北,怕是……唉。”
薛姨妈又道:“环哥儿还说了,说黑辽之地原由奋武侯温严正镇守,那里是奋武侯府的起家之地了,兄长你去了那里,定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说不定还能建功立业呢。”
王子腾闻言,面色又好了三分,摇头笑道:“我这把年纪了,还想什么建功立业?不过,呵呵,倒也能轻松些。”
说罢,又对王夫人叮嘱道:“淑清啊,你久在内宅,不了解外面的形势也是有的,为兄再多说两句,你且听听。
自荣国之后,贾家人才凋零,无人愿意出来做事,所以,贾、史、王、薛四家,才由为兄站出来勉强挑起大梁。
但是显然,荣国旧部,并不是太买账。
现在情况又不同了,荣国子孙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争气的,而且还自己从武,并主动结交荣国旧部,甚至近乎散尽家财的帮荣国旧部从武。
又通过与忠顺王世子的一战,重新亮出了贾家黑云旗的名号,一战成名。
而后,大秦军方的荣国旧部,就开始在暗中非常默契的、无言的再次集结了。
他们没有结党,也没人在中间勾连。
但是,就因为贾家重新站出来了一个争气的武人,所以他们自发的再次露出了身上的一个贾字。
这就是今日皇太孙亲临宁国府的原因所在。
几乎所有的武勋亲贵们,都心照不宣的确定,贾环,就是太上皇留给皇太孙的‘贾代善’。
目前基本上可以肯定,只要贾环自己争气,不要出大漏子,未来的军方,他至少能执掌一半。
而且,他未来的爵位绝对不会是区区的宁国子,他很有可能,将成为大秦第四代的第一位国公,宁国公。
淑清,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想压着他,你压得住吗?
你不用否认,你怕是还不知道,你对环哥儿的态度,已经快成了勋贵圈子里的笑柄了,这番话为兄也想对你说很久了。
换做任何一个人,有这样一个庶子,哪个嫡母不想尽法子用尽手段上赶着拉拢,最好能将他从他生母那里拉过来,即使拉不过来,也要让他尊着,敬着,爱着。
全大秦的勋贵都看好他,偏你这个原本最应该和他靠近的嫡母,居然想着法子要打压他?
你这不是糊涂是什么?
淑清啊,你要看清一个局面哪,那就是王家往后,没有靠的住的后辈啊,为兄也只有一个女儿。
无论是仁哥儿还是其他子弟,都扛不起一个王家,更不可能帮你对付贾环。
你下次再想打压他的时候,你不妨想想,日后宝玉该怎么办?
说实在的,若不是我那丫头比贾环年长七八岁,又已经与保宁侯之子订了婚事,为兄哪怕舍弃颜面不要,为了王家,也要将乖囡嫁与贾环,哪怕是做个平妻也好啊。”
说着,王子腾的眼睛扫过了薛姨妈若有所思的脸……
……
“世兄,今儿是怎么了?喝慢一点,喝的太快容易醉。”
会仙楼上,一群翩翩浊世佳公子正围桌而坐,吟诗作对,笑谈畅饮,好不痛快。唯有正中的一位,却神情恍惚,只是不停的灌酒。
其他人见之,不免奇怪。因为这位主以前出来喝酒从不敢多喝,唯恐回去后无法与家中严父交代。
却不想今日破了例,众人不免关心的问道。
那神情落寞的人虽然在喝闷酒,但心地却很好,有些歉意的对众人道:“可是扰了大家的兴儿?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都是我的错。”
“这是哪里话?我们几个还用说这些?宝玉,有何心事,何不与大家倾诉一二,我们都是难得好朋友,与那等子俗人口中说的生死兄弟也差不了几分,你又何必一个人喝闷酒呢?”
其中一个面若冠玉,气息文静到有些女化的年轻男子,翘着兰花指,温柔的说道。
贾宝玉眼睛已经有些醉意了,不过他闻言后还是展颜一笑,拉过那男子的手,握在手中,感谢道:“琪官,谢谢你的心。”
那名唤琪官的年轻男子闻言后,亦是展颜一笑,竟妩媚非凡,他伸出另一只手,放在贾宝玉的手上,轻轻的摩挲着,娇声道:“你既懂我的心,就该将心里的烦心事说出来,与大伙听听,大伙儿方能与宝玉你分忧啊。纵然我之才华鄙陋,可湘莲亦在,小钟儿也在,总能与你分忧便是。”
贾宝玉看了眼诸位好友,却苦涩一笑,摇头道:“难以解忧,难以解忧啊。”
说罢,松开了琪官的手,仰头又灌下一杯杏花酒。
“宝玉,这样喝酒伤身的。”
琪官起身离开座位,走到贾宝玉身旁,俯身抱住他,身上的盈盈香气,让贾宝玉心醉,顺势将脸埋进了琪官的胸前,但不一会儿,就哽咽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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