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力

顶级超凡徐韵寒一声低喝：“除非出现第二尊神祇……尽可能牵制住祂！”
言罢。
徐韵寒一步迈开。
两侧，九人，全都紧紧跟上去。
八月闷热空气的剧烈流动，似有狂风划过身躯，徐韵寒估算着双方距离猛地一声暴喝：“闭气！左先攻！”
距离那尊神躯细长的人形常规神只有五十米。
右侧五人离去，从侧面绕过去。
徐韵寒，左侧四人，尽皆多次深呼吸把人体含氧量推升到最高点。
“第二次参战……”
唐鸿心间升起说不出的莫名情绪。
何时能成为顶级？
何时能独当一面？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愈加闪亮了起来。
整个人处于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临战阶段。
‘那次，没有跳下车……’
想起恰同学少年，天边亮起神圣的光芒，牛贺川跳车断后。
‘那次，无力再参战……’
想起异空间结晶，自己昏迷过去不知那是危险神，方南洵死战不退，哪怕为此换了十口气，将其钉在原地。
‘这一次，轮到我！！’
闭气完成的瞬间，唐鸿运起炉火境之拳，左脚一踏，与李光磊同时变向补充徐韵寒右侧，一切心思皆成空。
蓄满氧气。
施展拳术。
神圣的低语呢喃，回荡耳边，回荡身心。
唐鸿再一次闯进神祇的世界，清晰感觉到身边弥漫着神息，体表肌肤微微发热了少许。
这就是无孔不入的神息！
提起拳，踏出右脚，唐鸿全力一击高达三十吨级的超凡之力附加着意志力直接劈向面前这尊人形常规神！
蓬！
三十多吨的力量，加持意志，声势惊人！
蓬！蓬！蓬！
刹那之间的碰撞，除了徐韵寒，其余四人竟隐隐以唐鸿作为主力！
就在这时——嗤啦！
祂撩起腿部，如乱刀切割，逼迫李光磊向后躲闪，只余唐鸿一人，依然坚守在顶级超凡徐韵寒的右侧。
‘很锋锐。’
唐鸿眼角一跳，便见到金色腿部穿透空气，直直戳向他胸口。
‘用拳面砸歪。’
临战之际，多为下意识判断，或者根据以往的经验做出判断。
唐鸿听过李光磊阐述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神躯锋利，总归有限，只要不是神术就不用担心过多。李光磊后退是因为讲得出却做不到，唐鸿不同，他有炉火境拳术。
‘砸！砸！’
唐鸿心头发狠，一拳倾斜甩出。
嘭！
这一拳直接砸歪金色腿部，同时唐鸿的拳面也裂开伤口，血液一点点溅出。
心念微动，唐鸿调动意志力覆盖在伤口表面。
无处不在的神息，可能会沿着伤口侵蚀身体。尽管杀伤力只有换气的十分之一左右，仍需防备，不能大意。
‘好机会！’
唐鸿眼睛一亮，见祂神躯摇晃，三条腿都被拍飞。
左脚挺进，宛若巨鼎撞击，双脚深深陷入泥土又脱离而出的整个人腾空而起撞向这个空档。
背部肩头硬生生撞击神躯正面！
浅色布衣，寸寸炸裂，无与伦比的劲道跟随意志一起爆发！
血肉之躯，硬憾神躯，唐鸿这一下当场撞飞这尊常规神，紧跟着顶级超凡徐韵寒一记鞭腿，将近七十吨量级的鞭腿好似把空气清空，砰然压落神躯！
远远望着……
两人配合默契，合力之下，将其打进泥土里！
与此同时，这座超凡医疗处的紧急通道，建在地下，通往另一侧山头，山顶有着直升机升降平台。
平台之上，有着一架大型运输机。
足可运载五十人。
而六号超凡疗养院的医务人员，再加上来此探望总教官牛贺川的九名金红色学员，约有四十人，撤离很容易，众人登上了运输机升降平台正准备依次进入。
就听到一记记沉闷碰撞。
相隔几百米，依然能感觉到超凡之力对抗常规神的震撼声势。
再一个也因为直升机升降台的地势较高，众人在此，就像在山头望向山谷内的景象，一览无余，瞬间都愣在原地。
“那是……”
几个跟唐鸿一起坐车过来执行任务的金红色统统懵了。
她们都认出唐鸿。
那位人体极限尚未全方面突破的年轻人参战了。
“是唐鸿，他没跟我们撤离。”
几个人面面相觑，面色僵硬，不知说什么是好。
“那个新来的人。”
包括林肖莹在内的所有医务人员全都瞪圆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惊奇、羡慕、崇拜，以及复杂的表情。
这几天相处下来，她们很清楚唐鸿这个人喜欢独来独往。
所以众人跟唐鸿不太熟。
但多数都知道唐鸿已经打破意志力极限，很快就是标准超凡者，恐怕要不了多久。
谁也没想到，平时低调的唐鸿，这一刻不声不响的参战，并且粗略看起来还是一位主力，一拳一脚都有着莫大力量，远远胜过初入门槛的超凡者。
这实在出人意料。
林肖莹拽了拽好友袖口：“他应该超过十吨级了……”
“二十吨，甚至三十吨，看来牵制住那尊常规神大有希望。”一个脸蛋长着雀斑的女护士压着声音，暗暗激动起来。
林肖莹咽了口干涩唾沫，她掌心满是汗水。
旁侧。
诸多医务人员也都满头大汗的紧盯着山头之下的寂静之战。
“总部驰援应该快到了吧！”
“一定要坚持住啊！”
一个个踮起脚尖望下去，心头隐隐揪起来，炙热阳光之下的点点血色映入眼帘。
染血的身影闪动，互相配合，拦截神祇。
无论是震骇、仰慕、懊悔，亦或是对于唐鸿参战的茫然吃惊，全都比不上充盈心扉的敬佩之情。
看见了吗，
烈日当空，
这就是……我们人类的意志！





一人之力 第三十二章 希望在哪儿
医务人员的情绪波动还算不那么强烈。
比起特训营尚未结业的金红色，正式成员更冷静，更理智，因为经历过一次次超凡任务，见识过一场场寂静之战。
再者。
负责医疗方面的金红色医务人员都经过大量培训，抗压能力较强，懂得如何面对突发性危机状况。
饶是如此，平日里冷若冰山的林肖莹也攥紧双拳，白皙秀气的鼻翼滚落一滴滴汗水。
更别说这届营地还没有正式结业的学员们，面色呆滞，脑袋耳边全都乱嗡嗡的直响。
“神祇……”
萧子允愣在运输机座椅上，双腿在微微战栗。
一直以来，他都有三分自傲，这一刻远远望着那么残酷而又死寂无声的超凡之战，萧子允心生惶恐，他怕了。
是的。
嘴上说说都容易。
他想参战，想贡献一份力气，可是当实际战况摆在眼前，看到唐鸿被常规神逼迫的险象环生，萧子允再无急迫，再无惊讶，只有无尽的心寒。
“怪不得大家都说你是天生的超凡。”
“入营第一次考验……”
“你已经展示出超凡的光芒！”
萧子允曾经嫉妒唐鸿凭什么领先众人这么多。他才是一号种子，他才是所有人寄予厚望的此届人才，可却遇到横空出世的唐鸿。
除了入营测试，他输的一塌糊涂，输的干脆利落。
可以说，两人根本没有竞争过。
被萧子允视为终点的目标，像是唐鸿的。
到如今。
萧子允一切心思化为齑粉，他终于明白，唐鸿需要面对的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叫他上，他不敢，真的不敢。
因为萧子允眼睁睁看到那位六号疗养院最高负责人，那位中年女士的腹部被常规神瞬间戳穿，血在流，心在跳，这场惨烈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已！
“这，这，这！”
郭泊君豁然起身，上下牙齿颤抖着敲击在一起。
他摸向胸口。
心脏砰砰直跳的惊恐起来，他将来要面对的，是这般情况。
恐慌沸腾，意志力渐渐克制，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激昂：“若不能参战，我们将遗憾终生！”
希望有一天。
他也是超凡。
郭泊君瞪圆眼睛，不漏过这场寂静之战的任何一个细节。
特训营撤离那次，众人坐车内，窗户打不开，只听到轰天巨响，却无缘得见超凡者阻击神祇。
而这架大型运输机有玻璃窗。
隐隐约约看得见。
“我们还处于特训营意志力第二阶段的训练。”
“意志力与人体五大要素，没一个突破极限，距离标准超凡者遥遥无期。”
“唐鸿他，他都……”
几个营地金红色陷入沉默，既有一丝丝艳羡，又有自豪喜悦，这就是和我们同一届的学员唐鸿，今日参战，堪称主力！
激荡的情绪扩散。
紧张的氛围蔓延。
众人观望那一边的战况。
嗡嗡。
大型运输机的螺旋桨开始转动。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运输机离开了升降平台，朝天边飞去，其中一个窗口趴着小脸蛋紧绷着的蒋璐璐。
与众人截然不同。
她快急哭了。
上次就是这样子。
明明大家都可以安全撤离……为什么唯独你要下车呀，为什么唯独你要参战呀！
一起撤离不好吗。
“你这个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
蒋璐璐拼命贴在玻璃上，好像这么做就可以离唐鸿近一些，再近一些。
她也看到护士长林俞重伤。
她眼眶微微泛红：“唐鸿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
“快回来……”
“我们回云海，请你吃好多好多好吃的……”蒋璐璐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唐鸿的时候，她特意让那个主营高端西餐的餐厅主厨提供相对常见的餐品、助消化的饮品，所以才会有大闸蟹小龙虾这些蒋璐璐平时根本不会吃也不可能点的街边美食。
她看唐鸿吃。
觉得很开心。
但就在这个时候，随着运输机升高快要看不到战况的时候，蒋璐璐瞧见了一个身影忽然打在唐鸿腰部，她如遭雷击的愣在座椅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不！！！！！”
全心全意应付眼前这尊常规神的唐鸿实在没想到，跟他一组的青年超凡竟然会偷袭他。
嘭！
这一击打在唐鸿腰侧，顿时皮开肉绽。
唐鸿强忍着吐血换气的欲望，嘴角扯动，泛起苦涩，心头浮出一个悲哀而又绝望的真相：超凡层次的信徒。
踉跄着几步，退出包围圈，唐鸿向四周望去。
已经是一死两伤……
顶级超凡徐韵寒上前接替，暂时拦住常规神，做出撤退的手势……
面色苍白，瘫在地上的护士长林俞捂着腹部伤口望过来，与唐鸿茫然眸子对视在一起……
“去！”
林俞低吼着。
“去啊！”
林俞朝着李光磊低吼了起来。
“摧毁实验室！”
李光磊撤出战圈，往回跑去，奔向六号超凡疗养院的玻璃大门。
经过唐鸿。
狂奔之际的李光磊侧头看了看瘫坐在地的唐鸿，两人目光，撞在一起。
唐鸿张开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光磊啊。”
“快走吧。”
“走的越远越好。”
李光磊面无表情道了两句，声音融入狂风，变得支离破碎。
他身躯毫无停顿，飞快闯进那扇玻璃自动门，乃至于直接撞碎钢化玻璃。
唐鸿想要追上去。
可是追不上。
李光磊以速度要素为主，全力狂飙之下，一秒二十多米，寻常顶级超凡者也就是这个速度，唐鸿怎么追得上。
哪怕意志力打破极限……
哪怕有信心两个月成为顶级……
但在这一刻。
唐鸿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希望，到了最终的关头，唯有深沉而又冷酷的绝望萦绕在心尖之上。
哗！
一个身影扑过来！
正是那个被顶级超凡徐韵寒打出包围圈的……超凡层次的信徒！
“滚！”
唐鸿暗暗低头，习惯闭气的他没发出任何声音，但那情绪，那力量，如同火山大爆发！
海啸一般的席卷！
怒然坐起身，腰部流着血，唐鸿劈出满腔绝望的炉火一拳！
嘭！！
超凡层次的信徒，双臂架起，完全挡不住唐鸿暴怒的一击，几近于四十吨级的冲击力全数轰出，瞬间劈开他双臂，劈入他胸膛，劈的他骨骼筋脉寸寸断裂。
“灵敏要素为主的超凡信徒。”
“太弱了。”
谁说，他最强的要素是柔韧。
谁说，拳头打不透人的身体。
“死来！死来！”
唐鸿上半身前倾，半握左拳，中途再发力，硬生生打碎他胸口骨骼，直入胸膛深处，这股劲道甚至能把人打飞数十米。
这一拳卡在体内。
他被唐鸿这一拳打透胸口，挂在半空，滚烫血液溅在唐鸿脸庞上。
“祂，祂……”
这信徒狂热依旧，挥起双臂。
“我现在就送你去见祂。”
唐鸿站起身，左拳高高扬起，携着这个信徒的重伤身躯往地上全力一砸。
大地都在震颤，泥土翻飞，血水四溅。
嘭！嘭！嘭！
接近四十吨量级的巨大力量在此刻爆发出来，唐鸿一口气连续砸三次，这人再没了生息。
随手扔开。
唐鸿看向徐韵寒所在之处。
她往旁边闪去，其余人也同时闪到旁侧，顿时无人再拦截这尊人形常规神。
“希望……在哪儿。”
唐鸿脑海空白，任由血流，任由汗水滴落，孤零零站在原地，望着徐韵寒扶起林俞闷头离去，望着那尊常规神越来越接近六号超凡疗养院的碎裂玻璃大门。
下一刻。
破碎的玻璃门口，响起吸气声，一个吞云吐雾的身影慢慢地走出。
那是……
华国境内、编号五零三九注册标准超凡者李光磊。




一人之力 第三十三章 士为知己者死（上）
‘我从小，没爸，只有妈。’
‘我问别的小朋友，他们都有爸爸。’
‘回到家，问妈妈，我的爸爸在哪呢……她始终不说，后来我知道，原来爸爸一直都跟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我开心极了。’
‘那一年，还没有网络地图。’
‘就买份纸制地图，才知道我的爸爸离我们很近很近，用格尺量了一下，五公里左右，公交车不到八站。’
‘他怎么不来看我。’
‘一定是工作很忙，没时间。’
‘只要我乖乖的做个好孩子，他会来看我们的……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五年过去了，我上高中了，等他等了十几年，始终没有遇见他。’
‘直到高二那一年。’
‘我遇到了方南洵。’
所有回忆在此时爆发出来，所有压抑着的、克制着的、隐藏起来的浓烈情感在这一刻统统爆发，炸开李光磊脑海。
这个脸色黝黑的汉子眼睛变得通红。
嘶！
他狠狠吸了口中华香烟。
说真的，他不喜欢这东西，从小到大李光磊最烦吸烟。
但人生总是这么奇怪。
自从遇到那个人，李光磊开始有意无意的模仿，包括那个人生活方式，最喜欢中华硬盒，除了指头掐灭香烟的习惯。
指头掐灭烟头，李光磊没模仿。因为耐力要素不够强，经常这么做，可能会磨去指纹。
“最后一根烟。”
李光磊用尽浑身力气似得，一口烟吸入肺部，看着香烟在眼皮子底下飞速地燃烧起来。
看见火星。
看见汗珠。
看见更真实的自己。
他根本没办法点击那个自毁按钮。
这些年，李光磊一直标榜自己很理性很客观，但真正想要的……
想得到别人的认同赞叹。
尤其渴望方南洵的认可。
可是，理性和理智，通常只隔着一线之差。冷酷淡漠和冷血无情无义，也极为相似。
“我没错。”
李光磊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所以变成众人歧视的样子，而众人的看法，更加影响李光磊——越是得不到认同，越想让人们认同。
但人们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任凭李光磊怎么努力都搬不动。
他彷徨，也痛苦，不知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人们的认同。
“我没错。”
这一刻，李光磊依然这么告诉自己。
因为他终于明白。
别人的看法，别人的认可，其实没那么重要。
“我最想得到的……”
“我最想成为的……”
“从始至终都只是那个人对我的期待啊。”
李光磊从小没得到过任何肯定。
遇到方南洵，是李光磊这一生最大转折，也是李光磊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儿。
唯一后悔的，是自己没能达到那个人的高度。
混合的情绪浪潮，掀翻了李光磊固有观念，瓦解了李光磊所有胆怯与迟疑的后退心思，恍恍惚惚之间，仿佛又回到高二那年的路边，他蹲在马路上，路灯昏黄，吃着雪糕。
然后。
遇到那个人。
从此进入超凡神祇的世界。
李光磊低头，最后一口没抽完，掐起手指，慢悠悠碾碎烟头，仿佛也碾碎了顶级壁障。
“你不是想让我成为顶级么。”
“我现在就给你看……”
李光磊走出破碎的玻璃大门，迎着八月份阳光高照，迎着那尊人形常规神的无情袭杀，他张开双臂，敲开了顶级大门。
“神战输了又如何，”
“那就他妈的输吧，”
“我们流的血，流的泪，没辜负这片土地，没辜负每一个人，凭什么活的时候让我们闭上嘴默默拼命，死的时候还不让我们好好地死去！”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拼命的。
并不是每个超凡者有金钱有地位就感到快乐的。
禁止出名，禁止出名，禁止出名的超凡拿再多的钱有再高的地位又有何用。
“想过去？”
李光磊看向那尊神躯纤细的人形常规神：“就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
腿部绷紧，暴射而出，李光磊悍然撞向常规神！
他仍然不是顶级。
但有了第一信念的李光磊，跟顶级相差无几。
蓬！
这一步迈出，海阔天空花也开！
蓬！
这一记怒撞，携着李光磊第一信念驾驭的意志力，将空气扭曲起来，将劲道汇聚一起，硬碰硬，死战不退至死休！
蓬！
这一刻在心间诞生而出的第一信念是如此扭曲胡闹，又是如此的炽烈，士为知己者死！
李光磊第一信念：
士！为！知！己！者！死！
‘就是……’
‘有点小遗憾……’
真的好想再吃一顿火锅啊啊啊！
嗤！
金色短刃贯穿李光磊掌心，往上扬起，便见到三根血淋淋断指抛向一旁。
李光磊感到剧痛，心中却在笑。
畅快淋漓，畅快淋漓，他有限的词汇量不知怎么描述这一刻，只好用行动表明他的心情，剩下的两指并列，蕴涵着第一信念的指尖戳起了神力涟漪！
神躯表面甚至出现了一个小坑！
吼！
常规神的吼叫，增添惨烈之色，两道身影疯狂厮杀在一起，一缕缕血肉飘飞四周，同时祂的身躯一点点淡化起来。
但……
客观数据很冰冷……
淡化幅度，还不到三分之一，这也是顶级超凡徐韵寒选择离开的主要原因。
磨不光祂的神躯，就别想击毙祂。
刚降临的常规神，击毙之，至少要一位顶级加十五位标准超凡。
全盛阶段常规神，则需要两位顶级超凡，再加二十位标准超凡……倒也有底蕴雄厚的顶级超凡，可以独自击毙，但那太少见了。
轰隆隆！
几十吨力道碰撞，左手断裂，李光磊明显落入下风。真论起来，他刚找到第一信念还不如普通顶级徐韵寒，感性再怎么爆发，也弥补不了客观的实力差距，不可能绝境翻盘。
李光磊也没想绝境翻盘。
含氧量持续减少，他感到视野隐隐地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