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废土

紧接着，两个白色的物体从圆洞里追出来。大约一米多高，圆柱形，下面有两条三角履带。看样子，是全自动武装机器人。
“啊啊啊！”
男人大喊大叫着朝陈兴跑来。陈兴眉头一皱，立即避开。因为他看见圆柱体的中间开了小口，一个小巧的集束枪管伸了出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下一秒，枪管高速转动，喷出密集的火舌。那男人的身体抖如筛糠，背后血花四溅，瞬间被打成了马蜂窝，扑倒在地上。
随后，两人机器人收回冒着青烟的枪管，滚动着履带从陈兴身边经过，从圆柱体的两侧伸出细长的机械手，一左一右地夹住尸体的脚裸，拖向建筑物的另一侧。
看着男人死在眼前，陈兴有些后悔来这里了。这些武装机器人应该是由系统直接控制的，毫无情感，只会按照规则行动。只要雷池一步，就会招来雷霆灭杀。
犹豫了片刻，陈兴还是走过去。仿佛有感应一般，金属壳上“唰”的一声，开出一个大圆洞。
一条圆形的通道出现在眼前，地面是镂空的铁格网，两侧和上顶是不锈钢。雪白银亮，一尘不染。
走进通道，脚下不断传来沙子落入网格的沙沙声。通道的尽头是半圆形的铁门，陈兴一靠近就自动打开，进入后又立即闭合。
这是一个三十平方米左右的圆形空间，墙上布满了细小的孔洞，不知是什么作用。
“流放者，欢迎您来到27号安全所。”
“请您将本次访问的费用投入前方的投币口。如果没有足够的费用，请按原路返回。如果没有足够的金币，可以申请物资兑换。”
陈兴走上前，在墙上找到一个类似于地球上游戏机的投币口，上面写着“in 2 gold”和“投币2金”的字样。
从钱袋里摸出两枚金币塞进去，机械合成女声再次响起。
“多谢惠顾！”
然后两侧的金属墙壁上翻出两个斗状的物体。
“安全所内禁止携带任何私人物品。”
“请您将所有物品放入左侧的物品通道，将需要清洗的衣物放入右侧的衣物通道，我们将会根据您的dna信息进行保管。”
在系统制定的规则面前，陈兴毫无反对的能力。卸下背包，将衣物取出来，投入左侧通道，再脱掉身上的衣服，连同换洗的衣物投入右侧通道。
“请站到中间的圆盘上，我们将会对您进行全面清理。”
“嗤……”
陈兴站到圆盘上，头顶立即喷出水来，墙上的圆孔也射出水线。三十秒不到，陈兴满身的泥灰和汗渍就被清洗一空，清爽无比。接着，又有热风吹来，将身上的水珠吹干。
冲洗完毕，几道绿色的光线在他身上来回扫描，然后一套白色套头衫和长裤从墙上弹出来。穿上去，大小正合适，看来刚才的绿色光束是在扫描他的体型。
陈兴不由得想起地球上的洗浴中心，真还有点儿相似，就不知道有没有小妹服务。
换好衣服后，朝内的门开了。走过一条长通道，一个热闹的大厅出现在眼前。所有人都是同样的套头衫白裤，分成一桌桌，聊天吹牛，喝酒吃肉。
如果不是上顶来回转动的摄像头和火神炮，以及穿梭在桌旁充当服务生的武装机器人，他会误以为来到了一家高档洗浴中心。
这里多数都是男的，偶尔才能看到一两个女的。她们的身边都围满了男人，仿佛被一群饥渴的公狗包围的母狗，有的奉承讨好，有的展现肌肉，如同孔雀开屏，使尽浑身解术。
大厅的中间是一张很长的长桌，目测有三四十米，上面用不锈钢容器装着各色食品，有鸡有鱼、有羊有牛，还有各类饮料、酒水。
陈兴拿了个不锈钢托盘，打了碗蘑菇汤，一杯西瓜汁，两块黄油面包和一块黑椒鸡扒。然后端着盘子四处张望，寻找空位。
忽然之间，他脚步停滞，目光落在一个高大的胖子身上。那胖子生得小眉小眼，相貌憨厚端正，满身的肥膘，却不显臃肿。
大猫！
陈兴只看一眼就认出来了。大猫是上一世跟随他时间最久的兄弟，一起经历过大大小小上百场战斗。出生入死，肝胆相照。就连死的时候，也是死在一块的。
他乡遇故知，又是最熟悉的兄弟，陈兴哪能不高兴，立即端着盘子，快步走过去。
“大猫，你怎么在这里！”陈兴下意识地问道，“你不是跟花北斗去了北桥团吗？”
胖子抬起头，看着陈兴。那又圆又胖的脸上，先是茫然，再是疑惑，最后是警惕。
“我们认识吗？”大猫冷冷地问道。
陈兴终于回过神来。他们上一世固然是好兄弟，可这一世还是陌生人。一下兴奋过头，忘记了其中的利害。
大猫虽然看起来憨厚，却一点儿也不傻。在原本的小队中，大猫就是副队长，他的左膀右臂。但凡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他都会找对方商量。
身处黑死大陆，一个陌生人忽然叫出自己的名字和经历，任谁都会警惕。
不过这没关系，大猫是他最熟悉的人，他深知对方的脾性和过往，稍稍思考就能想出合适的理由。
“对了，我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陈兴，以前是兰花镇第三小队的队长……”陈兴放下餐盘，神色轻松地说道，“去年我在龙石镇招募队员，看过你的求职资料。本来想招你的，但排到队的时候你已经被人招走了。后来一打听，原来是北桥团那个老太婆把你招走了。可惜啊，当时我还去你家问过呢……”
大猫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说道，“这个我知道，我妈跟我说过……”他上下打量着陈兴，半是疑惑，半是意外，“她说有个人来找我，原来就是你啊。”
“你的属性很合适做支援手，而我又是精确射手，所以就多留心了。”陈兴一边喝着西瓜汁，一边说道。神色自然，没有半分做作。
“这个确实……”大猫沉吟道。
精确射手和支援手是互补的职业，取长补短，各有优势。大猫的属性跟丹尼有点像，力量高、敏捷低、体质弱，无法像卡西那样成为格斗兵，只能做重武器支援手。
“你怎么会流落到这里？”陈兴再次问道。他心里有些疑惑，大猫不是奸恶之徒，也不是无脑白痴，性格低调，做事沉稳，很难想象对方会犯下重罪。
“说来话长……”大猫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陈兴。





数据废土 第二百三十六节 朋友
加入北桥团后，大猫被安排在下面的一个突击小队，作为重火力支援手。结果没过多少天，他就在无意中撞见队长盗卖团里的军用物资。这种事情本来也常见，来之前他就听酒吧里的佣兵说过，十个队长里有九个会干这种中饱私囊的勾当，所以他也没往心里去。
可由于他是花北斗直接招募回来的，对方以为他是花北斗的亲信，担心他会告密，于是趁着外出行动的时候，将他推下坑洞，掩埋起来。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坑洞承受不住沙石的重量，发生了塌方。那下面是一条大灾变前的下水道。他摸黑爬了两天，终于回到地面。当时他一心为自己讨回公道，有些冲动了，半夜潜回营地，将害他的队长掐死在床上。
然而，北桥团的营地就在龙石镇的旁边，处于卫星信号的覆盖范围内。刚杀完人他就后悔了，可那时候说什么都迟了。为了避免连累家人，他选择了自首，然后就被流放到这里了。
说话的时候，大猫的表情有些落寞，似乎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懊悔。
接下来，陈兴也大致说了下自己的情况，但没有全部说实话。关于阿丽雅、叶阳白柳、镇长这些人的事情解释起来太费劲，一个底层的小队长怎么可能认识这么多大人物？所以他选择了忽略。大意就是，他是个边缘镇的小队长，被世家子弟针对，最后忍无可忍，杀了对方，结果被流放到这里。
“你还敢杀贵族？”大猫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龙石镇长大的他，对贵族有种下意识的畏惧。
“贵族又怎么样……”陈兴不以为然地说道，“还不是两条腿走路的人。”
“厉害！”大猫面露敬佩，朝他竖起大拇指。
“怎么样，以后要不要一起干，我还缺个支援手。”陈兴趁热打铁地说道。
“唔……”大猫脸色一凝，陷入了沉思。
陈兴没有急于催促，而是悠闲地吃着盘子里的晚餐。他知道，大猫是个谨慎的人，做事会思前想后。除非遇到火气极大的事才会失去理智，不是那种一拍脑袋就做决定的人。
等了十多分钟，陈兴吃完一块黄油面包和半块黑椒鸡扒，大猫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面朝陈兴，郑重地点了下头。
“好，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陈兴面露笑容，放下刀叉，在衣服上擦了擦，朝大猫伸出手，“重新认识下，我是陈兴。”
后者伸出宽大的手掌，用力地握住前者的手，“我叫李春虎，外号大猫。”
“你有什么装备，接下来又有什么打算？”握完手，陈兴开门见山地问道。
“呵呵……”大猫露出憨憨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的装备都给北桥团收回去了，就留了一把ak47。前些天跟人去地下废墟探险，结果遇到几只尸魇，全扑了。就我一个人跑回来，枪也丢在那里了。”
“钱呢？”陈兴又问道。
大猫挠了挠头，显得更尴尬了。
“不瞒你说，我现在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他苦笑着说道。
陈兴挪过椅子，用力地按了按大猫的肩膀，目光坚定地说道，“没事，有我呢！”
“那，那就谢谢了……”大猫正说着，陈兴忽然转过头，朝不远处的全自动武装机器人招了下手。
“滋滋滋……”
机器人滑动着履带来到身边，发出女性的机械合成声，“先生，晚上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我那里有多少钱？”陈兴问道。
“请稍等……”机器人圆柱形身体的顶部射出一道红光，在陈兴身上来回扫动。几秒钟后，光线收回。
“识别完毕。”
随着机械合成的女声，圆柱体上的亮起一块小屏幕，出现一行莹绿色的小字。
[您的物品中有1893金118银19铜，是否将较小的币种兑换成较大的？]
“不用。”陈兴拒绝道，在黑死大陆只能用货币交易，需要多些零钱。在巨蜥城的时候，他把左手世界里带出来的三块金砖换成了金币，加上之前的才有现在这个数目。
“把其中两百金币和五十银币过给这位朋友。”陈兴靠近机器人，压低声音说道。在这种地方，显露财富就是自杀行为。
“遵命，先生。”机械合成女声响起，屏幕上的小字发生了变化。
[过账完成，您的物品中还有1693金68银19铜]
“哎呀，老大，你太客气了。”大猫略显局促地说道，不自觉地改变了称呼。在佣兵的世界里，给钱的就是老大。
陈兴本想说，“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不用跟我客气。”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虽然他们上一世是生死相交的兄弟，可这一世才刚认识，现在就称兄道弟未免有点儿假，于是改口说道，“以后跟着我打天下，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然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故作豪气地说道，“你也不用跟我客气，好好干就行了。”
他这么说，也是为了确定从属关系。不明不白的，反而容易出问题。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大猫也是个性格爽朗的人，很快就放开了。
两人吃吃喝喝，把酒言欢，直到深夜时分才前往睡眠中心。
这里位于安全所的顶层，上面是圆弧形的玻璃，抬头就能看见璀璨的星空。
环眼望去，圆形的空间足有数万平方米。白色外壳的睡眠舱整齐地排列着，层层叠叠、不计其数。
舱体的侧面有个半指宽的灯光标志，有红绿两色，绿光表示空舱，红光表示有人。
陈兴随便挑了个空舱，打开盖子钻进去。随后舱盖“嗤”的一声，完全闭合。
里面的空间不大，相当于90cm的小床，床脚放置着干净的棉被。枕头是记忆海绵做的，松软舒适，枕上去很舒服。枕头侧面有个小屏幕，可以调节温度和湿度。
陈兴拉上被子，舒舒服服地躺下。他已经几天没睡好了，脑袋一沾枕头就困得不行，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
直到第二天傍晚，陈兴才醒过来。到休息厅吃了点东西，又回去接着睡。一连睡了两天，他才恢复过来。
灵海中风平浪静，符文悬在半空，宁静安逸。
在休息厅里找到大猫，吃了点东西，陈兴提出下一步的计划。
安全所的费用很高。包吃包住，每天要两个金币。两人就是四个，一个月下来就要一百二十个，不能长期逗留。
陈兴和大猫商量了一下，买了个120l的大背包，再买两个人十天的口粮，然后去之前跳伞的位置拿两个朋克的装备。
临走前，陈兴又买了大量的步枪子弹和手枪子弹，还有十多个手雷，以及解毒剂、福特灵等药剂，总共花费了四百多金币。反正大猫的负重能力高，背多点儿也没关系。
他记得上一世刚认识对方的时候，对方就有三十多点力量，只是敏捷特别低，才六点，比丹尼还低，体质也只有十来点。大猫的天赋能力是“岩石皮肤”，比亚伦的“钢化皮肤”稍差一点儿，能提供额外的防御力。
第三天早上天刚亮，两人就出发了。
陈兴把突击步枪和连鞘刀给大猫先用着，等以后有需要再配备火箭筒和滚筒式机关枪。重武器消耗弹药太厉害了，现阶段他们还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必须节省点儿。
有了大猫的加入，沿途的战斗轻松多了。而且空投流放者的区域都是相对安全的，编号20以前的才是危险区，那里更靠近黑死大陆的中部，编号越小就代表着越危险。
当天晚上，两人在加油站半塌的小房间落脚。虽然上次半夜遇到雷泽经过，但总算是有惊无险，证明这个地方还是不错的。
“蕾西不是我们红龙公国的长公主吗，怎么会是个婊砸？”
大猫很快就看见墙上的留言，看到最后，有些奇怪地问道。然后找了块小石头，想去划掉那句话。身为红龙公国的国民，他从小就接受爱国教育，不能容忍有人侮辱本国的公主。
“或许她真是个婊砸呢？”陈兴连忙阻止道。
“不可能啊，她那么漂亮……”虽然大猫不是很认可，但还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喃喃自语地说道。
“她长得漂不漂亮，和她是不是婊砸，没有一毛钱……不，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陈兴说道。
“相由心生，不是说人长得越漂亮，心地就越好吗？”大猫不太相信。
“谁告诉你的？”陈兴很不爽地说道，“我跟你说，越漂亮的女人就越坏。”他拍了下大猫的肩膀，“相信我，蕾西就是个婊砸。”
“有证据吗？”大猫一副刨根问到底的样子。
陈兴眉头一皱，拉长声音说道，“证据就是……”然后指着墙上的话，严肃地说道，“我是你老板，然后那句话是我写的。”
“你写的！”大猫吃惊道，“难道你们见过？”
“算是吧。”陈兴没好气地说道。
“她是不是……”大猫迟疑了一下，问道，“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算是吧。”陈兴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回答完就说道，“不聊这个了，越聊越来火。”
“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大猫丢开手里的石头，问道，“今晚吃点儿啥？”
“弄个土豆烩牛肉。”陈兴说道。
“好，你等等，我来弄……”说着，大猫从半人高的背包里翻出一包土豆烩牛肉的口粮，摆弄起来。然后又从背包的侧面取下一盏小煤油灯，打开灯罩，点上，将水倒入行军杯，放上去，撒上几颗茶叶。
“来，喝点茶，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不一会儿，大猫递上了一杯热腾腾的茶。
“谢了。”陈兴接过来呷了一口，心想还是有大猫在身边好啊，起码晚上能个安稳睡觉了。




数据废土 第二百三十七节 跋涉
两天后，陈兴带着大猫来到埋藏点，把两个朋克的装备挖了出来。
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少，只是陈兴负重有限，上次只带走了部分最值钱的。手枪有两把，一把m1911，一把glock18，前者弹容量12，威力还行，后者弹容量20，能提供三发点射，威力较小。三菱刺一把，多功能战斗匕首两把，9mm手枪弹百来发，这些都给了大猫。
剩下的还有军用口粮和一些护具。军用口粮收起来，护具由于体型不同，陈兴和大猫都用不了，只能放回去，重新埋好。
大猫换上三菱刺，把连鞘刀还给陈兴，问道，“接下来去哪？”
陈兴绑好连鞘刀，反问道，“你们上次去的地方是哪，有没有机会拿回装备？”
“在十五区，东西很难拿回来了，那里最少有五只尸魇。”大猫回答。
“那就算了。”陈兴很快就放弃了想法，上次探索地下求生所的时候他们就遇到一只尸魇，怎么也打不死，最后还是靠三叔公的大日破魔枪才杀掉。一只都难对付，何况是五只，接着又问道，“你来的时间比我长，有没有什么建议？”
“唔……”大猫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看还是去十五区吧，那里以前是个地下都市，能找到不少好东西。”
区域呈螺旋形划分，15区和27区接壤，过去也不算太远，步行七八天就能到。不过编号20以前的区域是没有安全所的，口粮必须满足来回的需要。陈兴本身就有八天份的，加上两个朋克的二十天份，还有在安全所购买的部分，足够两个人吃大半个月。
“那就去看看吧。”经过短暂的思考，陈兴同意了大猫的提议。随后拿出地图，商量了一下路线，就整装出发，朝15区去了。
从宏观上看，黑死大陆的轮廓呈不规则长方形，49个区域螺旋分布，大致上可以分为三个圈，俗称“外圈”“中圈”“内圈”。编号20~49的是外圈，编号19~5的是中圈，编号4~1的是内圈。
而内圈的中间还有一片纯黑色的区域，那里没有编号，被称作“零区”。
零区是当年时空暗流冲击红土世界的决堤处，充满了大量不稳定的空间碎片，同时也是当年核弹投放最密集的位置，辐射浓度极高，是个传奇强者也不愿轻易踏足的绝地。
虽然也有探险队进去过，并且成功穿越，但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对流放者来说，零区就是禁区，没有人会嫌命长。
在荒原里走了三天，前方出现一条黑水河。河水漆黑如墨，河边长满了黑色的灌木丛。大猫不知从哪来弄来一条木棍，把匕首绑在上面，充当开路的砍刀。
“快到山区了。”劈开灌木丛走到河边，大猫望着对岸说道。
远处的地平线起伏不平，山脉的轮廓依稀可见。
“这水能喝吗？”陈兴用行军杯舀了杯水，里面满是泥灰。
“沉淀一晚上，保准比纯净水还清。”大猫说完，拿着行军铲在河边挖了个土坑，然后用塑料袋装水，将坑倒满。
第二天早上，水坑里的水变得清澈见底。两人将水壶装满，用剩下的清水拭擦身体，然后用布条缠脚，卷起裤管，拎着鞋子涉水过河。
第五天的时候，两人终于进入山区。入眼之处，山体开裂，乱石嶙峋，像是被鬼斧神刀劈过，一派荒凉悲戚的景象。
“呱，呱呱！”
爬上一座石山时，头顶忽然传来沙哑难听的鸦叫。
抬头望去，却不是乌鸦，而是一只说不出名字的怪鸟。
它的体型很大，飞过时天空一暗。说是鸟，但其实更像鱼，身体就像一个方形的风筝，后面拖着两条长长的、像飘带一样的尾巴。
“那是什么，我以前没见过。”陈兴蹲在两块石头中间，看着怪鸟的方向问道。
“三栖魔鬼鱼，肯定是从海那边过来的。”大猫躲在石头后面，探出头说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听说它的肉很好吃。”
“那就要试试了……”陈兴一边说着，一边取下狙击枪，拉栓上弹，瞄准魔鬼鱼，发动蓄能射击。
“嘭！”
魔鬼鱼身上蓝光一闪，缓缓掉过头，朝这边飞来。它的动作很慢，反应也很迟缓，但有灵能护罩。陈兴打了好几枪，都没打穿它的防御。
数秒钟后，魔鬼鱼俯冲而下。两人只感到劲风扑面，连忙左右散开。
“哗啦”的一声，石块被魔鬼鱼撞飞，朝山下滚去。
陈兴掉头射击，反正子弹多，不怕消耗。大猫也跟着点射，打得魔鬼鱼浑身蓝光闪烁。消耗了数匣弹药，终于打破了魔鬼鱼的防御。陈兴的“夜枭”喷出火舌，一道蓝芒贯穿鱼鳍。魔鬼鱼发出痛苦的悲鸣，掉头逃离。
“追！”
陈兴一边跑一边射击，打得魔鬼鱼惨叫连连。可这东西实在耐打，追了十多分钟还没打下来。
爬上另一座石头山的时候，石头缝里忽然爬出两条大蜈蚣。脸盆粗，数米长，在山壁上蜿蜒爬行，来势汹汹。陈兴只好调转枪口，一枪打爆蜈蚣的红色脑袋。大猫从后面赶上来，射杀了第二条。而这时，魔鬼鱼已经飞远了，变成空中的一个小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