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废土

四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凝固，呆滞了几秒，陈兴转头冲向楼上。可黑老怪的速度更快，仿佛一股旋风，直接冲上来，一把扣住陈兴的脖子。
“老，老大……”陈兴脸色煞白，脖子被掐住，说话有些不利索。
“灰袍的那个，找机会下手。”黑老怪的压低声音说道，然后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陈兴马上明白过来，微微点了点头。
“走！”
黑老怪一声大喝，抓着陈兴的胳膊往下走。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黑老怪，出手可真够快的，老当益壮啊。”两个中年人迎上来，一左一右，脸上都带着笑容。定眼看去，左边的穿着褐色旅行袍，右边的一个穿着灰色旅行袍。
“黄口小儿，还不手到擒来。”黑老怪面带傲然，随手向前一推。陈兴一个踉跄，摔向灰袍人。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开膛刀从袖子里滑到手上。“见肠”在手，陈兴没有半分犹豫，全力发动三重奏，凝聚三倍力量，一刀捅向灰袍人！
灰袍人猝不及防，灵能护甲只发动到一半，还未完全成型，肚子骤然一凉，锋利的刀刃已经刺入身体。
“呃！”
灰袍人发出痛呼，一掌拍在陈兴胸口，将其拍飞出去。
眼看骤变突生，褐袍人正要动手，却被黑老怪喝止，“秦兄，帮我一次！”
说话的同时，黑老怪接住了倒飞过来的陈兴。
“你，你们！”
灰袍人愤恨不已，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陈兴和黑老怪，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溢出。这一刀，狠厉无比，直接穿肠破肚，造成了重创。
“秦兄，算我黑老怪欠你一个人情，我们兄弟合力……”
黑老怪话音未落，灰袍人猛地一踢桌子，满桌的酒水菜肴砸向三人，转身破窗而出。
“秦兄……”
黑老怪站在原地，没敢立即追出去，而是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同伴，眼中带着几分哀求。
犹豫了几秒，被称作“秦兄”的褐袍中年人用力地点了下头，“追！”
“秦兄大义，老怪没齿难忘！”说着，黑老怪和褐袍人同时冲出酒吧，追向灰袍人。
陈兴中了一掌，还好对方遭受重创，情急之下用不出力气，只是有些气血解郁，很快就恢复了。他跑回房间，背上武器，从窗户跳下去，然后开着沙地车，朝黑老怪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现在才六点多，天还没完全黑，陈兴开出驿镇大门，就看见荒野远处的三条人影。他油门一踩，加速追过去。





数据废土 第二百零六节 风筝
陈兴将油门踩到尽，时速超过八十公里，已经接近沙地车在荒原地形的极限速度。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追不上前面的三人。镇守级强者的奔跑速度可以达到上百公里每小时，甚至更高。他只能远远地跟着，勉强不丢失方向。
陈兴不时拿起望远镜观察，灰袍人给自己扎了两管药，不知道是兴奋剂还是治疗针。黑老怪两人似乎没有尽全力，保持着匀速追击，应该是想消耗对方的体力。反正灰袍人已经受了重创，拖得时间越长，失血就越多。
追了十多分钟，太阳逐渐下山。当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在天际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座荒山。上面乱石嶙峋、杂草丛生，是个躲藏好的地方。
正如陈兴所想，灰袍人跑向了荒山。这时候，黑老怪两人终于发力了，却见灰袍人手部动了动，握着针管扎进自己的大腿，注入药液。
“哇哇哇！”
灰袍人狂叫着，速度快了百分之五十，朝荒山飞奔而去。黑老怪两人也从身上摸出了针剂，但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使用兴奋剂激发潜能会对身体造成损伤，而且现在使用，也未必能赶在对方上山前追上。
没过多久，灰袍人爬上荒山，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黑老怪两人追到山下就停住了，隔了一会儿，陈兴也追上来，熄了火，跳下车。
“我上去搜寻，你们在下面守着。”说完，黑老怪单手握拳，朝褐袍人行了个礼，“秦兄，东面就有劳您了。”
“自家兄弟，莫要客气。”褐袍人抱拳说道，身形一晃，朝荒山东面跑去。
“小友，西面就交给你了。”黑老怪朝陈兴说道。
“这……”陈兴显得有些犹豫，直面镇守级强者，实在太危险了。虽然对方受了重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只是精英级的，上面还有“大精英级”“准镇守级”两个级别，然后才到镇守级，整整相差了三个级别。
似乎看出他的担忧，黑老怪朝他抛来一个管状物，“这是我在军用兴奋剂的基础上调配的，能激发百分之八十的潜能。那老鬼已是强弩之末，你不要靠近，拖住他即可。”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山上走去。
陈兴摸着兴奋剂微微冰冷的金属外壳，一咬牙，塞进兜里，跳上车，往西面去了。
片刻之后，黑老怪顺着山壁，爬上了半山腰。目光如电，在杂草和石块间来回扫动。
他从来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要帮，就帮到底。这里没有卫星信号，不用担心留下隐患。
十六年前，他为了对抗仇家，使用了玄尸药剂，结果失去了自我意识，如行尸走肉般在山林里游荡了两年。回到家中时，已然遭逢大难，亲人死的死散的散，唯一的女儿更是被仇家掳走。
他一路杀过去，却得知女儿被仇家当做奴隶卖到了红土大陆，买主是灰角城的炀家，于是他追了过去。炀家家主却十分不地道，得知情况后，非但没有把他女儿还回来，还藏了起来，以此威胁他为炀家服务二十年。
他虽然是镇守级的强者，但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是外大陆人，孤立无援，只能屈服。
经过多年查探，他已经知道他女儿的下落，却无法营救出来。红龙公国的国教是圣光教会，他的女儿就被藏在灰角城的圣眼教堂里。圣光教会高手如云，即便是个小分部，也不是他能撼动的。没法硬闯，只能通过炀家要人，但炀家怎么会帮他？
尽管炀家给他的待遇还不错，贵为客卿，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女儿在教会里也没受什么委屈，但炀家一直逼他做些欺男霸女、恃强凌弱的勾当，让他很不舒服。
他黑老怪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下作到这种地步，卑鄙无耻，肮脏龌龊，连他自己都有点儿瞧不起自己了。他必须找到办法，救出女儿，脱离炀家的控制。
这样想着，他回头看了眼西面，趴在远处荒原里那个小黑点。
或许，只要那个强者说句话，他就能脱离苦海了。
“唉……”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在传奇面前，他不过是蝼蚁一只。想要对方开口，又谈何容易。不过事已至此，要干就干到底。而且这蔡老鬼对炀家忠心不二，正好斩他们一只手下来。
他平复心情，眼中重新绽放出精光，在山石杂草间搜索。
绕过几棵灌木，他发现了一些血迹，于是开口说道，“蔡兄，你我都是客卿，拿钱办事，彼此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他声音清朗，语气诚恳无比，“我看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只要你离开炀家。从今往后，大道朝天，我们各走各路，河水不犯井水……”
山上空旷，回答他的，只有回音阵阵。黑老怪猫着腰，缓缓挪移，愈发地谨慎起来。
“嚓！”
他忽然脚尖一挑，一个小石子飞出去，落入一堆灌木从中。
听声音，没有异状，他继续朝挪移。血迹一路向上，蜿蜒入蛇。他眉头微皱，右手五指曲张，微微发力。
“蔡兄，别躲了，你好歹也是镇守级的强者，藏头露尾，不是你的风格，还不如出来，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虽死犹荣……”黑老怪一边朝前挪移，一边劝道。
“唰！”
突然之间，侧面的土堆犹如井喷，一道人影在沙土中朝他扑来，手中寒芒如星，朝他刺来。
黑老怪早有准备，踏前一步，一掌轰出。这手大力金刚掌，他浸淫了大半辈子，刚猛绝伦，足可开碑裂石、摧金断玉。
下一秒，寒星入体，他却丝毫不受影响，掌带风雷，轰在对方的胸口上。对方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朝后摔去。落地后，灰袍人脚下一蹬，沙土劈头盖脸地扑过来。
黑老怪甩动袖袍，扫开了沙土。灰袍人趁机翻身而起，朝山下逃去。
黑老怪胸口血流如注，稍微处理了一下，打了两支治疗针，这才追下去。
远处，陈兴半趴在车盖上，发动机的热力贴着胸口，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不适，反而十分舒服。
关于火焰免疫，陈兴前些天无聊的时候，查过一些资料。据说炎魔生活在岩浆之中，就像鱼儿生活在水里。作为高阶生物，炎魔的交配对象很广，多元宇宙中的大部分哺乳动物都在其食谱内，但并非所有生物都能承受它们能融化钢铁的体温。
因此，在行事的时候，它们的体液会使被侵害对象获得暂时性的火焰免疫。但雄性炎魔和雌性炎魔有些不同，由于生理结构的差异，使得雌性炎魔无法像雄性炎魔那样随意。雌性炎魔会使对方获得一个永久性的火焰免疫能力，以此作为它们长期的配偶。除非对象死亡，否则无法寻找下一个，这也是为什么阿丽雅要杀他的原因。
思绪之间，山上忽然窜下一条人影，距离这里大概七八百米远。陈兴打开瞄准镜看了一眼，发现是灰袍人，立即咬开兴奋剂的针头，用力扎进大腿。
狮子搏兔亦要全力，何况他是兔子搏狮。
将药液注入进血管的瞬间，陈兴感到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随即端起枪，灵能疯狂涌入子弹中，瞄准目标，扣动扳机。
“嘭！”
蓝焰喷吐而出，一发通体湛蓝的子弹，拖着一条肉眼无法捕捉的黑线，朝目标急速飞去。这是黑炭弹头在摩擦空气时，产生的黑钛氧化物，对灵能有极强的中和性。
电子表盘中的数字跳了两下，灰袍人身形一顿，泛起一层蓝光。这是被击中的表现，常规状态下的灵能护甲是无色无形的，只有受到外力冲击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水幕状的能量形态。
镇守级强者，无论身体强度还是灵池深度，都不是精英级能比拟的，这一发子弹只造成了瞬间的顿挫，并没有多少实际伤害。
“咔嚓！”
陈兴拉动枪栓，冒着青烟的弹壳立即抛飞出来，再压进一颗通体漆黑的狙击弹，朝前一推，端枪蓄能，再次射击。
注射了兴奋剂的陈兴，感知变得极为敏锐，能感觉到微风吹过脸庞时，每一根毛发的晃动。
“嘭！”“嘭！”“嘭！”
接连开了三枪，枪枪命中。灰袍人本来朝侧方向奔跑，连续顿挫了几下，改变方向朝陈兴冲来。
陈兴随即收起枪，跳上沙地车，油门一踩，绕着荒山跑。灰袍人见状，只好放弃，朝远离荒山的方向跑。陈兴立即停车，举枪就射，彻底贯彻敌进我退，敌退我追，简称“放风筝”的战术。
虽然每次造成的伤害不大，但积少成多，让灰袍人烦不胜烦。
“兔崽子，我杀了你！”
灰袍人仰天咆哮，陷入彻底的疯狂，朝陈兴冲来，脚下灵光爆现，速度快了一倍。陈兴油门踩到尽头，可对方却越来越近。
“吃我一剑。”
距离百米的时候，灰袍人忽然伸手一指，一道红光从指缝间疾射而出。陈兴感到头皮刺痛，立即飞扑出车外。
“轰！”
身后热浪喷涌，沙地车轰然爆炸。陈兴在地上连续翻了几个滚，甩下背包和枪械，朝荒山方向拔足狂奔。眼下的每一秒，都是生命线。让对方追上，一个照面就能杀他。




数据废土 第二百零七节 击杀
陈兴敏捷评估为38点，短跑冲刺可以达到20米每秒，相当于时速70公里每小时，但和灰袍人还是有些差距。几个呼吸之间，灰袍人就追到五十米外。
“哪里逃！”
灰袍人大叫着，朝前一指。陈兴仿佛受到无形的冲击，直接栽倒在地。
精神冲击！
一瞬间，陈兴的脑袋像要炸开一般，灵池翻涌沸腾，池壁上出现了细小的裂纹。精神冲击的原理就是凝聚高强度的灵能直接冲击对方的灵池，弱的一方将会受到伤害，轻则灵池沸腾，灵脉郁结，暂时无法动用灵能，重则灵池崩溃、灵脉断裂，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灰袍人迅速接近，陈兴强忍着脑袋的疼痛，拔出银星射击。
“嘭嘭嘭嘭嘭嘭嘭！”
连续七枪，打得灰袍人浑身光华闪动，星沙四溅。身形停滞了几秒，又重新追上来。
陈兴打完子弹，迅速更换弹匣，可时间实在太短了，转眼间就罡风扑面。
“纳命来！”
灰袍人五指成钩，抓向陈兴脖子。眼看就要遭受重创，忽然一道雷光闪过身侧，电压之强，头发瞬间炸了起来。
“轰！”
雷光击打在灰袍人身上，发出巨大的轰鸣。灰袍人向后倒飞出几米。陈兴没有丝毫停顿，“咔嚓”的一声，推入新弹匣，然后一边跑一边开枪。
等灰袍人再次追上来的时候，黑老怪已经赶到，一掌迎了上去。灰袍人双臂一挡，被震飞出去。而这时，秦姓的强者也赶到了，朝灰袍人后方包抄过去。
灰袍人眼中透出绝望，不断向退缩，“黑老怪，我等同僚一场，何苦赶尽杀绝……”
“同僚？”老怪冷哼一声，“蔡老鬼，你觉得你私底下告我的状还告少了吗？”他怒目而视，声音嘶哑而尖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哪，哪有的事……”灰袍人否认道。只是目光有些闪烁，任谁都看得出心虚。
“去死吧！”黑老怪大喝一声，掌上爆发出璀璨蓝光，朝灰袍人印过去。灰袍人动作迟缓，避无可避，当场喷着血倒飞出去。
落地后，灰袍人挣扎着爬起来，双指并拢朝黑老怪一指，指缝间红光迸发，正是热能冲击。黑老怪侧身躲过，冲上去又是一掌。
“嘭！”
沉闷的声响中，灰袍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抛飞出数米外。褐袍人从后方冲来，一脚踏在前者胸口，清脆的骨裂声顿时响彻了荒原。
“你，你们，呃……”灰袍人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最后脑袋一歪，彻底断气了。
黑老怪上前摸索了一番，把值钱的东西都搜了出来，钱袋扔给了褐袍人。陈兴在旁边看着，他实力最低，自然不好意思去分钱。不过也没多少，大部分的钱都在银行里，身上只是些零头。
“秦兄，这位就是我时常跟你说的陈小友。”处理完尸体，黑老怪指着陈兴，向褐袍人介绍道。
“呵呵……”褐袍人笑了笑，朝陈兴抱拳说道，“陈小友大名，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感谢前辈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陈兴连忙抱拳说道。
“诶，小事一桩，小友莫要挂齿，莫要挂齿……”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算是互相认识了。言谈之间，也得知对方的身份。褐袍人名叫秦贵，是东大陆人，在炀家做客卿，和黑老怪是生死之交。
“刚才在那边的时候，这只东西跑过，被我逮住了。等会儿上山找点树枝，把它给烤了。”秦贵拿出一只肥硕的沙兔，笑呵呵地说道。
沙兔是荒野中最常见的生物之一，以沙梨和野草为食，十分肥硕，通常有五六公斤重，够四个抠脚大汉饱餐一顿。
“你们先上去烤，我把他埋了，再怎么说，也是同僚一场。”黑老怪说道。
陈兴从沙地车的残骸里找出一把军用铲，开始挖坑。再怎么，对方也是为了帮他才杀人，总不好意思让个独臂人来做这些事情。
埋完尸体，已是晚上十点。秦贵在山顶生了堆火，用树枝架着野兔，烤得香气四溢。
黑老怪跑回镇上买了箱冰冻啤酒，单手托到山上。然后三人一边吹着风、喝着啤酒、吃着烤兔肉，一边聊天，十分快活。
“秦兄，这次真要感谢你，不然老朽可就麻烦了。”黑老怪和秦贵碰了下酒瓶，说道。
“黑老怪，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四年前，家主犯浑，惹怒了叶老三，要不是你用身体替我挡下他的破魔枪，我早就一命呜呼了。”秦贵说道。
“都什么年代的陈谷烂芝麻事了，休要再提，喝酒。”黑老怪灌了一大口啤酒，没再说话。
秦贵拿着酒瓶，和陈兴碰了一下，感叹道，“你刚才那一刀子，可真是够猛的，连我都没反应过来，真是后生可畏啊……”
“运气，都是运气。”陈兴谦虚地说道。他知道，对方之所以抬举他，是因为他背后的镇长，他不会傻到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不过话又说回来，秦贵肯定看出了一些倪端。普通精英级是不可能有这么大力量的，在那一瞬间，他发动了三重奏，相当于75点力量捅下去，即便是镇守级强者也扛不住。
接下来，三人默默地吃肉喝酒，很少交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特别是能力方面的，谈论得太多反而容易产生隔阂。
半夜一点，三人酒饱肉足，起身辞别。
“后会有期。”黑老怪抱拳说道。
“后会有期。”陈兴抱拳回礼。
分开后，陈兴步行返回了驿镇。由于出了事情，他也不好久留，叫上卡西和其他人，连夜离开。
几天后，他们来到另外一个驿镇，重新安顿下来。晚上酒吧里的商客不少，三个流莺直接做起了生意。陈兴坐在角落里，物色合适的商队。
靠近一桌的商客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眼下最热门的话题，自然是乌鸦市的大火。
“据说烧了七天七夜，死了几十万人。”“是什么火啊？天火吗，怎么可能死这么多人。”“听说是一个巨大的眼球，发出高温射线，把整座城市都点燃了，很多人跑都来不及跑。”“是古神吗？”“不知道啊，不过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天啊，以后乌鸦市那一带不能去了。”
陈兴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损失一座城市，红龙公国的国力至少下降百分之二十，也不知道红龙大公会做出什么反应。
事实上，陈兴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此刻的红龙大公正为了那个焚毁乌鸦市的凶手东奔西走，暗中联络翠丽丝的反对者。




数据废土 第二百零八节 秘闻
夜半时分，一个阴冷潮湿的山洞中，烛火依稀。泥泞的地上铺着军用毯子，上面布满了血痕和爪印。一个女人仰躺在毯子上，高耸的胸部不断起伏，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她汗流浃背，头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半闭着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四周散落着大量的管状物，铝制的外壳，一头圆润，另一头露出一小截针管，中间刻印着“psionic energy awakening（灵能觉醒）”的字样。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红色、绿色、黄色的，不同字样的管状物。
角落里，横七竖八地堆着喷涂着红十字的铝制药箱。部分打开的盒盖里，可以看见一排排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管状物。
眼前的景象，仿佛刚打劫完药店，或是药剂厂。
“我，我诅咒你，这，这个该死的世界，我，我诅咒你们……”
女人断断续续地咒骂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啊！”
血管一下一下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心脏闷如擂鼓，女人忍不住地叫喊起来。
她疼得直翻白眼，却忽然抓起散落在身边的一支红色药剂，撕开封条，咬开盖子，狠狠地扎进自己的小腹，将明红色的药剂全部注入。
“呃！”
注射完高级力量药剂后，她的肚子不断膨胀，就像充气的气球般，越来越大。转眼间，变成十月怀胎般，皮肤被撑得薄薄的一层，青色的毛细血管浮现于皮下，仿佛撑到了极致，随时都会破裂。
“啊啊啊！”
女人发出惨烈的叫声，浑身肌肉绷得紧紧的，一条条青筋浮现于体表，不断鼓动着。眼前的景象，与其说是强化，更不如说是自虐。
本质上，所有进化药剂都是从变异生物体内提炼出来的液态灵能。
提炼的过程有两个主要步骤，分别是去除杂质和破坏原生物的生命印记。不同倾向的药剂，蕴含着不同生命印记的碎片，能对使用者的身体进行倾向性的改造，辟如增强力量、敏捷、体质，或是灵力觉醒。而最纯粹的，连生命印记都去除的液态灵能，就是灵能补充药剂。
因此，在注射药剂后，体内会产生大量的灵能。而过多的灵能，会撑坏血管壁、破坏内脏和肌肉组织，对身体造成巨大的伤害。
单位时间内使用的安全剂量，是由使用者的力量和体质决定的。一般来说，力量或耐力5点以上，才能使用初级药剂，力量或体质15以上，才能使用中级药剂，力量或体质35以上，才能使用高级药剂。
从散落一地的便捷针筒来看，这个女人在短时间内注射了大量的进化药剂，血管和脏器都膨胀到了极致。
不难看出，她在进行一场豪赌。失败的结果就是爆体而亡，并且死亡的过程极为痛苦，内脏一点点地破裂，比凌迟还惨烈，成功则实力大幅度提升，从此大道康庄，通往镇守级的道路再无障碍。
“我恨你们……”
“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
“我要杀光你们！”
曾经的过往，不断浮现于女人的脑海。女人的双手死死地抓着地上的毛毯，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牙龈咬出了血，眼底布满血丝，声音中的恨意浓烈到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