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废土

“找死！”
女人二话不说，一刀劈了过去。
刹那间，武僧的瞳孔被一片猩红占据。刀光如血，夹带厉风，疾斩而来。
代表混沌与毁灭的魔能之刃，仿佛要斩断世间的一切，眼看大光头就要被劈成两半，所有武僧的身上同时爆发出湛蓝的光芒。
数十面的光盾叠加在一起，过度集中的灵能让空间发生了微小的扭曲，层层叠叠地散发着波纹。
红色刀光瞬息而至，触及护盾的瞬间，如鸡蛋壳碰上石头，片片破碎。
但这鸡蛋壳不是普通的鸡蛋壳，而是层层叠叠的鸡蛋壳，碎了一层还有下一层。
终于在破开了七层光盾之后，刀芒逐渐消逝。
“金刚阵？”
女人露出了讶异的表情，大概是没想到对方能挡住自己的攻击。
新禅宗金刚阵，是一种训练多人协同防御的阵法，能够越级抵挡强敌的攻击。
而另一边，可能是害怕误伤到人质，武僧们在挡住攻击后，并没有进一步行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为首的武僧再次行佛礼，“施主杀心太重，出手便是杀招。若非同门师兄弟协力相助，只怕贫僧已经人头落地。”
“上天有好生之德，愿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废话真多。”女人不屑一顾，接着弯刀一挥，沉声道，“就不知道你们这个金刚阵，能挡我几刀。”
只见她目露凶光，大喝道，“这里是新禅宗圣地，别逼我大开杀戒，血染佛陀！”
“施主好大的口气！”那武僧动了火气，但顾忌到对方的实力，强压着怒火劝道，“施主确实有本事，我们师兄弟学艺不精，确实不是施主的对手。”
“但施主公然在我新禅宗寺庙内绑架公国王妃，无视王国律法，无视本宗尊严，贫僧无能，就是血溅七步，也要拦下施主！”
而这时，有更多的僧人赶过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红袈裟，手持金钵的老和尚。
老和尚身上的灵能波动敦厚沉稳，在灵能感知中，如同一尊巨大的石佛，闭目朝天，安详平和，却是静而不发，蕴含镇山填海的威能。
至少是个大领主级！
“施主，刀下留人，贫僧愿割肉饲鹰，换回红桑王妃！”
眼看硬拼没了胜算，女人收刀回鞘。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就这么了结，女人忽然拉下衣领，露出一道深邃的沟壑。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众僧连忙抬头看天，宣读佛号。
不过女人不是为了转移视线，趁机发起偷袭，而是习惯性的动作，毕竟
人数和实力摆在那里，就算抢了先机也不可能以一敌百。
只见女人从胸前的鸿沟中抽出一本黑皮证件，抓在手里，朝老和尚展示。
“黑狱办案，无关人员立即离场！”
老和尚愣了一下，迟疑道，“您是？”
“黑狱审判长，阿乔木！”
女人亮出自己的身份，老和尚顿时脸色大变，转头朝武僧们用力挥手，“贵人造访，还不快退下！”
武僧们立即退后数步，从持棍的戒备状态转到站岗守卫的和平状态。
“知道我身份了，还不快让开？”
阿乔木想压着李安蓉离开，可门口依然站满武僧，挡住了去路。
“什么意思？”阿乔木扭头看向老和尚。
“审判长大人，请容许老僧说几句话。”老和尚颔首请求道。
阿乔木点了点头。
“本寺立足于龙河流域，红桑境内，冰蓝城，红桑公国，都是我们的宗主国。”
“冰蓝城的审判长和红桑公国的王妃，都是我们的贵客，我们谁也得罪不起。”
“若是本案发生在龙尾寺外，我等必然隔窗听雨，置身事外，但事情发生在寺庙内，按照人类生存委员会制定的人类公约，关于各大宗教的权利，无论庙宇立于何处，就如各国领事馆一般，庙宇内部均视为宗教领地，即为新禅宗净土。”
“本寺有责任，有义务，保证前来参拜的信众在领地内的安全。”
“若是审判长大人带走王妃，红桑公国那边追责下来，本寺可不好交代啊……”老和尚摊着双手，一副为难的样子。
“那你们妨碍黑狱执法，就不怕女皇怪责下来？”阿乔木问道，接着语气一冷，“冰蓝城是王国之首，红桑不过是王国的一部分，谁是君谁是臣，谁大谁小，谁是谁的主子，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我教你吗？”
“若是换成以前，本寺必定以冰蓝城皇室马首是瞻，可现在……”老和尚愁容满面，后半句没说出来，但意思很明确了，就是现在是内战状态，谁是老大都还没确定，冰蓝城和红桑是两个不同的阵营。
当然，老和尚的另一层意思也很明确，就是两个都是老板，两边都不想得罪。
但事实上，这个事情不可能中立，放走红桑王妃，等于得罪冰蓝城，任由阿乔木带走王妃，必定得罪红桑。
无论怎么做，都会得罪其中一方。
“那你准备怎么办？”阿乔木双手抱胸，一脚把皮球踢给老和尚，并威胁道，“如果我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结果，我就会如实上报给女皇，说新禅宗偏袒红桑！”
“这个……”老和尚迟疑了片刻，然后微微一笑，说道，“贫僧有个提议……”老和尚的表情，仿佛阴谋得逞般，“保证能做到公平公正，双方都满意。”
“你准备变个李安蓉出来吗？”阿乔木冷笑一声，“还是准备切开，一人一半的带走。”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目光上下打量着红桑王妃，笑容残酷无比，“这个我赞成！”
“施主，稍安勿躁……”老和尚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摸出一枚铜板，说道，“我们来赌铜板，猜中，人带走，猜不中，人放了。”
“机会各占百分之五十，对双方来说，都是公平的。”说到这里，老和尚露出智慧的笑容。
阿乔木思考了好一会儿，说道，“事关重大，我做不了决定。”
“我必须，请示丞相大人！”
行动之前，陈兴已经跟她碰过面，在几公里外接应她。





数据废土 第九百零一节 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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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兴距离不远，在得知消息后，立即赶到了现场。
一同前往的还有五百名改造人战士。在武僧们反应过来之前，龙尾寺就被包围了，墙上、屋顶，全部站满了钢铁身影。
武僧们不甘示弱，纷纷棍头压前，做出战斗姿态。虽然在数量和战斗力上有着巨大的差距，但他们是三大宗教之一的新禅宗，并不惧怕世间任何势力。
一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丞相大人来访，老衲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见到陈兴，主持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行礼，表示歉意。
“听说你们妨碍黑狱办案，所以我就过来看看。”陈兴没有理会对方的示好，冷着脸，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就奇怪了，什么时候龙尾寺的权力变得这么大了，连女皇的直属部队都不放在眼里。”
“丞相大人，您误会了。”主持连忙解释，“贵司办案，我们肯定是支持的，只是……”
“只是什么？”陈兴看着对方，目光咄咄逼人。
“只是现在局势复杂，和往常有些不大一样……”主持斟词酌句，说得非常小心。
“按照人类公约，庙宇之内，皆为净土。”
“我们秉承新禅宗的一贯宗旨，在人类内部战争中保持绝对中立的立场……”
“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老和尚语重心长，循循善诱，陈兴却毫不领情，冷声说道，“你们没有跟我谈判的资格！”
武僧们见状，全部面露怒容，以铁杵顿地，发出整齐的鸣响。
“丞相大人，您，您这就有点儿不讲道理了。”老和尚的脸逐渐冷下来，“或许在您面前，我只是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儿，但俗话说，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我们新禅宗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呵呵！”陈兴冷笑一声，“拿你们新禅宗来压我了是吧？”
“行，我就跟你好好讲讲道理！”陈兴脸色一凝，伸出手指，“第一！”
“这里
是红国领土，我是冰蓝城丞相，王国之戒的持有者。从道理上讲，我是主，你是客。”
“我让你来传教，你就能来，我让你走，你就得走！”
老和尚想张口争辩，却被陈兴强势打断，不让他有插话的机会。
“第二，翠丽丝皇后登基于冰蓝城，乃是皇室正统，龙涎河王座合法继承人。我代表皇后，前来捉拿叛贼，你们却妨碍办案，到底是什么居心！”
“你们可以把三教教宗全请过来，我们当面论道，看看到底是谁不讲道理！”
三教教宗，即儒释道三教的三位领袖，分别是大禅师、大道师和大儒士。
“第三，我率领三千河雀改造人精锐，只要我一声令下，随时铲平你们这间破庙！”
陈兴只带了五百改造人，说三千是为了增加气势，反正对方无法查证。
“第四……”陈兴的声音缓和下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新禅宗好像还欠我一个人情。”
“不信的话……”陈兴做了个请的手势，“可以向你们的圆空大师确认。”
银爪的国教是新禅宗，放卫海棠离开那次，对方明确欠了他一个人情。
“这……”主持楞在当场，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丞相大人，请，请您稍等片刻。”
主持走到一旁，调用黑表通讯，大约十多分钟后，他快步走了回来，朝陈兴躬身行佛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丞相大人的一番话，让老僧醍醐灌顶，豁然顿悟。”
“方才确实是我们冒昧了，还请大人见谅。”
“大人是主，我们是客，客随主便，万万不该强出头，阻碍大人办案。”
说完，老和尚转过身体，面朝后方，用力一挥手，武僧们立刻收回铁杵，齐齐行礼，然后退下。
陈兴见状，面露温和，朝老和尚颔首回礼，“感谢贵寺的理解。”
“往后若有机会，一定报答贵寺的恩情。”
正所谓礼尚往来，
别人给面子了，自然也要给别人面子。
一番客套之后，陈兴押送着红桑王妃李安蓉离开龙尾寺。
从双方谈判开始，直到离开，李安蓉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身居宫廷多年，深知自己只是双方谈判的筹码。在政治面前，一切人情都有价码。新禅宗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跟冰蓝城翻脸，她的分量，或者说，红桑的分量还不够。
“你很安静。”陈兴看了眼李安蓉，淡淡地说道。
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不能说风韵犹存，应该说风华正茂，但从黑表扫描的数据来看，对方的真实年龄已有四十七岁。
这是就进化者的优势，在变异生物的生命印记和灵能的影响下，细胞活性大大增强，青年期也随之延长。
李安蓉是大精英级进化者，正常情况下，寿命可以达到一百二十至三十，比普通人的八九十岁延长了不少。所以即便四十七岁了，看起来才三十出头。
而更高级的进化者，寿命会更长，青年期也会更长，甚至到了国王级，还会出现年龄倒退的情况。比如阿丽雅，陈兴认识她的时候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是晋升神域后，看起来就跟十四五岁的少女一样，皮肤白里透红，嫩稚了不少。
“除了安静，我还能做什么？”李安蓉反问道，语气平和，没有丝毫作为肉票的慌乱。
“你很聪明。”陈兴评价道。
“感谢大人的夸奖。”李安蓉颔首行礼，表示感谢，然后又问，“大人抓我回去，莫不是想逼迫红桑投降？”
“你觉得铜茶壶会为了一个女人投降吗？”陈兴反问道。
“铜茶壶”是红桑公国国主，埃里克侯爵的外号。因为他鼻子很长，脸色红润，喜欢穿高领的衣服，从侧面看就像一把铜茶壶。
埃里克侯爵继位前，曾经是大皇子锡安·马兰的文学老师。由于这个外号是大皇子起的，顺理成章就成了埃里克侯爵的正式称号。
“不会。”李安蓉摇头说道，然后摊开手掌，“所以你们绑架我的目的是什么？”




数据废土 第九百零二节 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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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兴眯起眼睛，盯了李安蓉好一会儿，直到对方感到害怕，主动避开他的目光，才背着手，淡淡地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陈兴龇着牙齿，“惹我不高兴，后果会非常严重。”
“怎么个严重法？”李安蓉忍不住问道，脸上有些畏怯。
陈兴扭头看了眼旁边的阿乔木，做了个请的手势，“审判长，请你来跟她解释一下。”
被陈兴叫到，阿乔木身体微微一颤，随即站直身体，躬身行礼，“如您所愿，丞相大人！”
然后她走到李安蓉面前，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语速平缓地说道，“尊敬的王妃大人，如果您不介意的话，等回到冰蓝城，我可以带您参观我们的黑狱。”
“我们拥有二十间不同规格的审讯室，拥有十字架、电刑椅、产床等三十多种固定束具，以及一千一百零九件刑具……”
“我们的项目非常多，我可以向您保证，每一项都能让您终生难忘……”
“够了！”李安蓉打断阿乔木，面朝陈兴，屈膝行礼道，“丞相大人，我会尽最大努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很好。”陈兴露齿一笑，看在对方眼里，就像魔鬼露出了尖牙。
几天后……
天琴公国境内，五国同盟军事会议。
“舒穆家的二小子，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会议刚开始，诺顿军团的最高统帅就向舒穆冰尘发难，指责其身为天琴二王子，却不率军进入天琴堡，光复国家，反而屯兵城外，畏首畏尾，让率先进城的诺顿军团蒙受损失。
但对于己方士兵四处吃霸王餐，酗酒闹事，当街喧哗，严重扰乱民众生活等治安事件只字不提。
“我……”舒穆冰尘刚想解释原因，他不进城的是因为担心白夜风华留有后手，却没想到，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红桑一方也跟着发难。
“舒穆冰尘，你今天必须解释清楚，你为什么不进城！”红桑军团的最高统帅用力拍打桌子，情绪显得十分激动，“我是不是能理解为，你不进城的原因，是在向冰蓝城示好！”
“他们立你妹妹为国君，你是不是也承认这个结果！”红桑军团最高统帅瞪圆眼睛，喘着粗气，“是不是因为，天琴还是你们舒穆家的，所以你就退缩了，妥协了！”
红桑军团最高统帅似乎出离愤怒，指着舒穆冰尘的鼻子，“你今天不解
释清楚，这场战争就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必要了！”
面对字字诛心的指责，舒穆冰尘沉默了。
诺顿军团在天琴堡里弄得灰头土脸，想要推卸责任，他可以理解，因为推卸责任是国际惯例，没有国家会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
但是红桑公国的态度，却非常突然。在此之前，红桑和他没有利益冲突，可为什么对方突然发难，他完全想不明白。
却不知，红桑公国的态度，来自于王妃被绑架。
就在十多个小时前，红桑公国国主，“铜茶壶”埃里克侯爵与白夜风华进行了私下会谈，同意用撤军换取爱妃的安全。
于是，在“铜茶壶”的授意下，红桑军团最高统帅在军事会议上向舒穆冰尘发难，借口撤军。
但舒穆冰尘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感觉到异常，所以他保持了沉默，以免说多错多，让对方抓住把柄。
“你说不出来了吧？”
“是不是心虚了，不敢回答！”
红桑军团的最高统帅咄咄逼人，完全不想给舒穆冰尘辩解的机会。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冰尘兄被奸臣陈兴害得家破人亡，不可能有异心！”眼看诺顿、红桑两方故意针对舒穆冰尘，司空圣杰连忙出来打圆场，“冰尘兄不进城，肯定有他的打算。”
“你说是不是，冰尘兄？”司空圣杰暗中拉了拉舒穆冰尘的衣角，示意对方解释。
可舒穆冰尘却像一块坐在轮椅上的木头，双眼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被我们说中痛处了吗！”
“连解释都不愿意解释了吗？”
“你看他那冷冰冰的样子，真是太气人了，完全不把我们这些盟友放在眼里！”
“我看这仗是没法打了，不如都撤了吧！”
诺顿、红桑两个军团的最高统帅一唱一和，不断攻击舒穆冰尘。由于后者一直不说话，晓月军团和尼斯军团的最高统帅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冰尘兄，你倒是说话啊！”司空圣杰见气氛越来越差，有些焦急起来。
可舒穆冰尘却像没听见一样，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他没有率军进城，有两个原因。一是忌惮白夜风华留有后手，进城就会落入对方的圈套，二是他不想造成争夺王位的误会。小妹已经登基，就是天琴的国主了。
他这个时候进城，保皇党的人肯定会鼓动民众，拥立他为真王，而舒穆香菱提拔上来的新党肯定不愿意，这时候天琴就会陷入权力斗争的旋涡。
舒穆家刚刚遭逢大变，已经经不起多少折腾了。必须齐心协力，共渡难关。一旦他进城，很容易造成的骑虎难下的局面，所以即便到了家门口，他也没有进去。
他很想辩解，可是现在看诺顿、红桑的架势，是铁了心要撤军。虽然他不知道红桑撤退的原因，但肯定是国主的授意，否则这么大的事情，军团指挥官不敢做决定。
舒穆冰尘从小性子冷，不爱与人交流，居然已成事实，何必再浪费口舌。
会议结束，红桑军团开始撤退。从提前收拾行装这点来看，红桑早已做出了决定，无论会议的结果是什么，他们都会撤退。
当天晚上，红桑、诺顿两大军团撤退的消息传到了晓月公国的王城“大东庭”。
晓月女公爵黛丽丝·曼特吃过晚餐，将几个亲近的臣子召到偏厅，听取意见。
“女大公，诺顿、红桑二国主力撤退，我方在兵力上已经没有了绝对的优势。”
一名美少年越众而出，向黛丽丝·曼特进言，“现在盟友之间发生误会，对战事非常不利。我建议撤军，等各方修复关系，重整旗鼓再战也不迟。”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美少年的耳边不断回荡着冰蓝城密探的话。
“只要司空圣杰一天还在，你就永远会被他压在下面，永远得不到女大公的垂青。”
“现在机会来了，你只需要向女大公提意见，说现在形势不利，建议让她撤军。”
“事成之后，冰蓝城红宝石大街豪宅一座，女皇亲自册封侯爵爵位！”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年轻人，你可要好好抓住这个飞黄腾达的机会啊！”
美少年提完意见，马上就遭到几个老臣子的反对。
“军国大事，岂非儿戏，哪能说撤退就撤退的！”“虽然诺顿、红桑主力离开，但我们的兵力优势还是很明显！”“女大公，现在正是收回失土的最佳时机！”
“拿下天琴，我们就可以让舒穆家拿出一部分土地作为补偿！”
“女大公，那奸臣十分狡猾，擅长以少胜多，前面打了好几场仗都是这样。”美少年上前说道，“臣下是担心，担心圣杰大哥的安危！”
“嗯……”女公爵沉思了起来。




数据废土 第九百零三节 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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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桑撤军的第二天，司空圣杰接到晓月女大公黛丽丝·曼特通过临时通讯线路打来的电话。
在全面战争时期，明网停止了战争相关的通讯，但是并不代表人类无法使用远距离通讯，只是方便程度不如明网的通讯卫星罢了。
无线电嫁接就是其中一种最常见的方式，每隔五十公里设置一台无线电通讯车，就能将通讯信号传到数千公里外，但前提是附近没有敌军的信号干扰车，以及通讯车不被敌方侦查队破坏。
所以一般在控制区内，无线电通讯的问题不大，战区内则容易遭到破坏和干扰，甚至被破译，泄露重要情报。
“既然诺顿和红桑方面都已经撤退了，你也回来吧。”
电话里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一种特有的，低沉而明亮的腔调，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雍容华贵的妇人。
司空圣杰犹豫了一会儿，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现在撤退，会不会可惜了？”
虽然诺顿和红桑撤军，但目前的局势他们还是占优的。半个天琴已经收复，再拱手让出去，实在让人感到遗憾。
“诺顿和红桑是我们的重要盟友，我们必须考虑他们的感受。先撤军，回来协商，等目标一致，再打仗也不迟。”
“可是……”司空圣杰欲言又止。女大公的言下之意，就是两害权其轻，准备放弃天琴了。
政治总是无情和残酷的，在统治者的眼中，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就会被无情地抛弃。天琴公国已经沦陷，唯一有利用价值的也只有舒穆冰尘的天琴第一集团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