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废土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辉煌战狼
“嗷呜……”
雾中传来隐约的狼嗥,深远悠长,充满了无尽的哀伤。陈兴转过身,望着声音的方向,沉默了许久,迈开脚步走过去。
四周的树木被大火焚毁,灌木和蕨类化作了黑灰,无法藏匿,不需要担心狼群的伏击。
远处凸起的高地上,一头巨狼驻足而坐,望着脚下焦黑的家园,仰天长嗥。
彼此的身影在雾中逐渐显现。陈兴环视了几圈,除了狼王,没有发现任何一只虫化狼的身影。
狼王猩红的眼睛盯着陈兴,身体却一动不动,既没有进攻,也没有逃跑,显得十分平静。
目光交汇的瞬间,陈兴似乎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一对一,决死一战!
这么多天来,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一边走向高地,一边从储物空间中取出大黑雕、scar,扔在地上,后腰上银星也被解下、扔开。最后拔出开膛刀,用布条缠在手上。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胜者生,败者亡。
狼王静静地坐在那里,原本雪白的毛发大片焦糊,露在外面的皮肤伤痕累累。在与黑豹的战斗中,它瘸了一条后腿,在与掘地蜂皇后的战斗中,它瞎了一只眼睛。
可它依然仰着头,孤独而高傲。
悄然无声间,最后的战斗开始了。狼王化作一道银芒,猛扑向对手。
眼看狼王冲来,陈兴弓身曲臂,像条绷紧的弓弦,骤然弹射而出。
狼王张开血盆大口,咬向陈兴的脖子。陈兴却直线冲去,刀锋刺向狼王的咽喉。双方都没有闪避的意思,一出手就是两败俱伤的杀招。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陈兴已经明白自己和狼王的极限,没有丝毫侥幸。当尖利的牙齿扑到面前时,他毫不犹豫地用左手抵挡,只进不退,“噗”的一声,一刀捅进狼王的咽喉。
双方错身而过,大蓬血雾喷洒而出。
狼王甩开半截手臂,喉咙处血流如注。陈兴脸色发青,嘴唇白得就像纸片,一把从储物空间中取出止血针,打在肩膀上。
双方对峙着,目光宁定,杀意凌然。
“嗷嗷嗷嗷嗷嗷嗷……”
忽然之间,低沉的狼吼从四面八方传来。陈兴顿时一惊,环眼望去,焦黑的土地上奔跑着一道道白影,足有七八十只虫化狼。
看着急速包围过来的狼群,陈兴眼中透出了绝望。即便是赢了,也会葬身于此。
却在这时,狼王掉转身体,背对着陈兴,朝着奔来的狼群发出低沉的嘶吼。吼声里充满了威严和愤怒,狼群一下就停住了,然后它回过头,猩红的独眼盯着陈兴。
转瞬之间,陈兴明白了。这是属于王者的尊严和骄傲,要么战胜对手,要么身死沙场,堂堂正正,无怨无悔。
“如果换一个环境、换一个地方,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兄弟……”
“但是今天,我们中间只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战吧,成为活着离开的那一个!”
仿佛听懂了陈兴的话,狼王仰天长啸,化作银芒狂奔而来,一往无前,势如破竹。
“哇!”
陈兴发出疯狂的吼叫,有死无生地迎了上去。
交锋的刹那,陈兴被巨力撞飞。刚爬起来,狼王就扑到身前,头部一仰,咬在他肩膀上,顿时鲜血四溅,骨头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眼看整个肩膀都要被卸下来,却在下一刻,咬合的力气越来越小,大股的鲜血从狼嘴里溢出,一时分不清是人血还是狼血。
巨大的身躯之下,刀锋捅进了心脏,用尽全力地搅动着,血泉喷涌而出。
渐渐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猩红的瞳孔逐渐涣散,眼皮缓缓合上。
不知过了多久,陈兴挣扎着推开狼头,支撑着虚弱的身体站了起来。
终于,他赢了。
仿佛整个人都快虚脱。他步履瞒珊地捡回落在几米外的手臂,用绷带和袖管接了回去,然后取出价值昂贵的极限治疗针,打在肩膀上。
明红的药液注入血管,却没带来多少作用,仿佛倒进沙漠的水,瞬间就干旱的沙子吸收了。他取出所有的治疗针,一支接一支的打进身体。左手空荡荡的,毫无知觉。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在这个缺少医疗的环境里,他的左手已经废了,但他依然不想放弃,那毕竟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身体毛发,受之父母,即便明知道没有希望,也会努力一把,死马当活马医。
伤势逐渐稳定下来,陈兴这才发现,高地下方聚满了虫化狼,足有两百多只,将高地团团围住。它们的眼中透着悲愤,却驻足不前,不敢冲上来。
陈兴见状,从储物空间中取出斧头,劈开狼王的头颅,挖出一颗血红的晶核。
晶核中星芒闪烁,布满血管和神经,美丽而残酷。陈兴深深地吸了口气,高举晶核,朝下方的狼群发出战吼。虫化狼的眼中露出畏惧,纷纷向后退缩。陈兴再次大吼,狼群发出低声的咽呜,耷拉着尾巴,四散逃离。
看着离开的狼群,陈兴脱力地倒在地上。
胜了,却是惨胜……
几天后,黑死丛林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降临了。
北风咆哮着、怒吼着,灌入密林之中,狂风在粗大的树干与枯萎的藤蔓间穿梭,卷着冰渣和枯枝败叶飞向远方。天空飘着鹅毛大雪,树冠盖上了厚厚的雪层。凶猛的变异生物藏了起来,或是躲在石头缝里,或是藏在积雪覆盖的灌木丛中,蜷缩着身体,安稳而眠。
一个小石洞里,陈兴点着煤油灯,靠在石壁上,望着跳动的火苗发呆。
他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痛的,狼王咬断了他的一条手臂和七八根肋骨,加上之前的伤势,即便用完了所有治疗针,身体依然每况愈下,甚至有些地方开始感染发炎。
他意识到,自己快撑不下去了,或许用不了多少天,他就会死在这个山洞里,变成一具冻僵的尸体。
地上有个铁钵,里面放着碎成颗粒状的红色晶体,星芒依稀可见。铁钵的旁边靠着一个研磨的铁杵,他发了会儿呆,重新拿起铁杵,一下下地砸进铁钵中。
一天过去了,狼王的晶核被磨成了粉状。陈兴倒入热水,吃力地搅拌着。他只要一用力,就会牵引到伤处,疼得入心入肺。
情况比昨天更严重了,他开始感到肢体麻木,按照他有限的医学知识,不出三天他就会重伤而死。然而,他的目光却平静无比,就像古井里的水,毫无波澜。
三世为人,他早就看淡生死了。
活一百年是活,活一天也是活,只要觉得值得就够了。
他拿起铁钵,闭了闭眼睛,大口灌了下去。
即便要死,也要死在前进的道路上!
黑老怪的教他的方法简单粗暴,就是将晶核研磨成粉,然后兑水喝下去。
工厂的提炼的过程,就是将灵能中的生命印记粉碎。而英雄药剂,则是完整保存物种的生命印记,然后和自身的生命印记融合,以此获得变异生物的血脉。
因此,即便是工厂,提炼英雄药剂的过程也十分简单,除了容易入口外,区别不算太大。
阿丽雅之所以能生吃晶核,牙口好只是其中的一方面,更多是因为炎魔的生命印记强大,不会受到其它物种的生命印记的影响。
吞食晶核粉末的最初,陈兴没有感觉到异常,渐渐睡了过去。可到了半夜,五脏六腑都像烧了起来,并伴随着血管膨胀的刺痛。
灵海中出现了一团团白气,飘渺无形,游离于天空和海面。
“啊,呃啊!”
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仿佛有熔岩铁水在体内涌动。陈兴死死地抓着头发,忍受不住地发出低吼。
灵海中的白气逐渐聚拢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推移,轮廓变得清晰起来,双眼猩红,毛发如雪,竟然是一只白狼!
半透明的身躯若隐若现,仿佛存在于现实与虚幻之中。当白气全部聚拢,白狼的眼中绽放红光,张开血盆大口,一股无形的吸力在口中形成,海面卷起漩涡。
漩涡的中间,一道海水蜿蜒而上,被吸进了狼嘴中。白狼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原本只有轿车大小,仅仅几秒钟不到就变成了卡车,然后是小货船、舰艇、邮轮……
陈兴痛苦无比,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哇哇哇哇哇哇哇!”
撕心裂肺的咆哮在狭小的石缝中传出,撕裂了雪夜的寂静。只听见“哗啦”的一声,封闭山洞的石头倾泻而下。一道身影从洞中冲出,扑在雪地上翻滚挣扎。
疯狂之中,一只眼睛逐渐染成了红色,变得猩红无比。
自我认知变得混乱起来,灵魂里仿佛有个声音在问他: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数据废土 第三百三十九节 苏醒
“你想上我?好啊,我等着,别让我失望。”“蝼蚁,当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我们叶阳家的女人不懂情趣,只懂得从一而终。”“我等你回来……”
“哥哥,我想妈妈了。”“哥哥,不要离开苏娜,苏娜一定会乖乖的。”
“小子,看仔细了,男人是怎么打架的!”
“这群大老粗,一个比一个笨,以后就交给你了!”
“在外面工作辛苦了,就回家,我和你妈不求你多有出息,健康快乐就好。”“儿子,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蛋饺,还炖了鸡,晚上记得回家吃饭啊。”
纷繁杂乱的声音涌入脑海,头壳仿佛要炸开一般。
“我,我是陈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人在等我……”
渐渐地,他恢复了一丝清明。与此同时,灵海之中巨浪滔天,一个庞大的身影站了起来。全由海水构成,体型巨大,只手擎天。它朝白狼发出震天的咆哮,大手一伸,射出无数铁链。
“唰唰唰!”
铁链横空飞行,缠住了白狼。白狼龇牙咧嘴,狼吼不断。铁链条条崩裂,落入海中,砸出朵朵浪花。这边刚挣脱,那边又有新的铁链从海巨人身上射出,将它缠住。
一时间,两者形成了某种平衡,谁也奈何不了谁。
陈兴趴在雪地里,气喘吁吁,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天空下起了雪,洋洋洒洒,逐渐将他覆盖。
几天后,数千里外的北桥镇彩旗飘飘,彩屑从高空撒下。街道上人声鼎沸,热闹不凡。马戏团队的队伍走上大街,踩着独轮单车的猴子、披着金丝毛毯的大象、穿着军官服的斑点狗、戴着镣铐,被皮鞭驱赶的狮子,还有戴着面具的小丑和制服整齐的鼓号队,五花八门,热闹喧哗。
当游行的队伍经过主堡前方,都会侧过脸,朝高台上的人挥手致敬。
高台上站着三个女人,一老二少,老的精神矍铄,少的年轻漂亮。
“花婆,你的钱包准备好没有,今晚我可要赢光你的。”项彩蝶面朝老妪,笑嘻嘻地说道。
北桥团丰收节的老传统就是团长做庄,通宵赌色子。
老妪抽了口烟,在护墙上敲了敲烟杆子,说道,“今年不用准备钱包……”她顿了顿,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朗声说道,“直接用保险柜!”
“哈哈哈!”项彩蝶爽朗地笑起来,旁边的叶阳白柳也抿嘴而笑。
“小丫头,你不打算回家看看吗?”花北斗转过头,朝叶阳白柳问道。
“我已经是姐妹团的人了,就不回家了。”叶阳白柳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
“不嫁归不嫁,回家归回家,姐妹团归姐妹团,别什么事情都拿这个做借口。”花北斗叹息道,“你呀,始终是姓叶阳的,又拿着族里的赝器,闹得太僵总不好。拿个几万金币出来,那些老家伙都是见钱眼开的。拿了好处,事情自然就过去了。”
“花婆婆,你说的倒是容易,可我哪来的钱啊?”叶阳白柳说道。
“你朋友的分红不是在你这里吗,该花就花呗。”花北斗说道。
“小富婆,快拿你的小金库出来。”项彩蝶调笑道。
“我是我的,他是他的。”叶阳白柳白了项彩蝶一眼,朝花北斗认真地说道。
“你这娃子呀……”花北斗摇了摇头,背过双手,没再说什么。
收获节的晚上,距离北桥镇万里之外的冰蓝城举办了盛大的皇家宴会。
冰蓝晶莹的城堡前,金砖和白玉雕砌的皇家广场上,衣着华贵的王公贵族们翩翩起舞。天空中的浮空艇群射下温暖柔和的灯光。一颗颗彩色流星飞向天空,炸出五色斑斓的焰火。
玻璃酒杯相互交叠,橙黄的香槟倒影着天空徇烂的光华。精致的小食用黄金盆装着,四周缠绕着青藤与鲜花,高雅而奢华。
穿着黑色礼服、戴着白手套的宫廷男仆垂手而立,身后站着蕾丝仆裙,头戴丝边发箍的宫廷女仆。他们站在餐桌的后方,一字排开,目光平静而敏锐。
城堡中间的阳台上,头戴金冠的老国王面带微笑,不时朝下方的人群招手,点头致意。
他就是红国的国王——马兰二十二世。
国王阳台的两侧有数个小阳台,只有亲王和嫡系王子公主能分到这样的位置,尊贵无比。
能到广场上参加晚宴的至少有子爵头衔,哪怕是伯爵,也只能带一两个没有爵位的亲属来参加。
其中一个小阳台上水雾缭绕,雾中的身影婀娜如水,传出来的声音却带着几分怒意。
“那是我的位置。”
“未来的女王陛下,请耐心等候,不过是再借那个老东西一年半载。等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三王子加冕为王,一切才能顺理成章。”
站在后方的黑袍老者躬身说道,声音虽然嘶哑,却充满了长者的慈祥。
“我快要等不及了,这个位置让我很不舒服。凭什么那个没用家伙能站在那里,享受贵族们的敬意,而我却躲在角落里,连个打招呼的人都没有?”雾中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怨气,“难道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名正言顺,才能让贵族们闭嘴。”老者声音平缓地说道,“我们现在唯一需要的,仅仅是耐心。”
“你说……”雾中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我要是现在走过去,把他杀了,会怎么样?”
“我相信,您伟大的智慧不会驱使您做出错误的决定。”老者说道。
“好吧……”雾中的人影伸了伸懒腰,“或许我应该等到明年……”
“记住,明年。”声音低沉了几分。
“如你所愿,我的女王。”黑袍老者以手抚胸,躬身行礼。
新年过后,忙碌的一年又开始了。官员和贵族们争权夺利,上班族们走进写字楼,开始了繁杂的工作,工人们在机床前日以继夜,学生们在课堂里读书考试,商人和佣兵们满世界的跑……
正当所有人都在为生计忙碌的时候,黑死丛林的一个灌木丛里,一个“人”正撕咬着地上的野兔,满嘴鲜血淋漓。
随着温热的血液流入腹中,渐渐缓和了饥饿感,“人”的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我,我在做什么?”
陈兴茫然地看着眼前被咬得稀烂的野兔,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是陈,陈兴,我是人,是人……”
他神志模糊,一会清醒,一会混乱。他体内的灵能絮乱无比,已经无法再开启空间戒指。左手虽然长了回去,却笨拙无比,连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好。
他总是梦见以前的事情,上学、考试、做销售员、做佣兵,又梦见自己蜷缩在狼窝里,和同一胎的兄弟姐妹争抢母狼的奶、捕捉猎物、号令狼群。有时候直立行走,有时候四肢着地,不断在狼与人之间徘徊。
直到半个月后,他遇到了一只母狼。
母狼的目光透出了其它狼没有的温柔。它的身后,跟着几团毛茸茸的狼崽,在雪地里打滚玩闹。它们的毛发全是雪白的,没有一根杂毛,眼睛红红的,仿佛晶莹的红宝石。
“走开,我不是你男人!”
陈兴朝母狼大吼,跌跌撞撞地跑开。没过多久,母狼又追了上来,静静地坐在他的附近。
灵海之中的白狼安静了下来,眼中流露出柔情。陈兴却愈发地狂躁起来,逐渐迷失的自我让他陷入了疯狂,内心不断嘶吼着,我是人,不是狼!
“滚!”
母狼却无动于衷,深情地望着他。
“我叫你滚啊!”
陈兴连滚带爬地向后跑,仿佛那母狼是魔鬼,让他恐惧不已。
母狼锲而不舍地跟了过来。陈兴终于忍受不住了,拔出开膛刀,“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母狼发出低声咽呜,却怎么也不肯离开。
“这是你自找的!”陈兴目露凶光,咆哮着刺向母狼。
霎时间,灵海中天崩海啸,白狼仰天长嗥,双眼之中爆发出万丈红光,缠绕在身上的锁链寸寸断裂。
它张开血盆大口,雄浑的吸力出现在口中,海巨人支离破碎,被吸进了狼嘴。
刀锋停在了母狼的心脏前,只差几厘米就刺进去了,但陈兴仿佛冻僵的雪人,无法挪动分毫。
眼白中弥漫起一层血色,第二只眼睛也变红了。
“呜哇!”
双眼泛红的陈兴朝母狼大声嘶吼,然后四脚着地,奔向丛林的深处。母狼追在后面,却渐渐跟丢了。
从那天开始,森林里多了一只“狼”。
它四肢奔跑,饮血茹毛。每到夜晚,它总会坐在山上,对月长嗥。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冬去春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一只变异棕熊爬出了树窝,抖动着壮硕的身体,驱赶冬眠的倦意。正在这时,一道黑影飞掠而至。变异棕熊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牙齿咬向了它的喉管。
变异棕熊发出怒吼,一掌拍了过去,将袭击者从身上拍飞。
“狼”在空中翻转身体,稳稳地落在地上,立即弹射而出,朝变异棕熊扑去。
两者扭打在一起,互相撕咬。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变异棕熊渐渐体力不支,最后被咬断了喉管,鲜血喷出几米高,染红了沾着露珠的树叶。
时光如梭,春去夏来,几个月过去了。
“狼”在森林中游荡,寻找猎物。
“哗哗哗……”
经过一片树林时,一阵水声吸引了它。它眯起眼睛,小心翼翼地靠近。
一条小河出现在眼前,河水清澈见底,五色斑斓的彩石沉在河底,反射着晶莹的亮光。
水声再次传来,像是动物在拍打着水面。它压低身体,靠着河边茂盛的蕨类植物,悄然逼近。
拨开叶片时,它忽然眼前一亮。一只美丽的猎物坐在河边的水池里,拍打着水花,发出嬉笑,似乎正在玩闹。
猎物的皮肤嫩稚洁白,仿佛羊脂一般。胸部浑圆,肚子胀鼓鼓的,肥美无比。
那一定很好吃。
它心里想着,一点点地逼近。
“小皮球,架脚踢,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声音似曾相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它不懂人类的语言,转瞬的疑惑很快就被食欲所代替。它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肥美的猎物了,口水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逼近到十余米处,它猛地一蹬,蹿出草丛,朝猎物飞扑过去。
“啊!”
猎物没有防备心理,被它一击得手,发出慌乱的惊叫。它张开大口,朝猎物的脖子咬上去。
“咯啦!”
预想中的鲜血没有喷出来,像是咬在橡胶轮胎上,坚韧无比。
“啊,好痛!”
它还没回过神来,一股巨力撞在它身上,它顿时飞了出去,撞在岸边的树上。
它马上意识到,这个猎物很强大。但它没有立即逃走,因为那猎物闻起来太美味了,身上带着淡淡的奶香,就像它小时候吃过的狼奶。
“咦,小宝宝为什么没有发现?”
“你们说,他的味道很熟悉?”
“啊,哥哥,是哥哥!”
猎物发出兴奋的叫声,朝它冲过来。对于“狼”来说,它无法分辨猎物的情绪,只知道它在发现猎物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兴奋。于是它绷紧身体,朝猎物扑过去。
“哥哥,是我呀~”
“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
猎物被它扑倒在地,却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只是对它叫嚷。它可不关心这些,朝着对方的脖子咬下去。
“呜呜呜,哥哥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呜呜呜,人家这么想你,你还咬人家……”
猎物抽泣着,莹绿的眼睛泛着泪花,脸上却带着开心的笑容,十分矛盾。它咬不动对方的脖子,只好换个地方。
“哥哥,你喜欢咬就咬吧,怎么对苏娜都行,呜呜呜,哥哥回来了,苏娜好开心……”
猎物的身体坚韧无比,无论它咬哪里都咬不破,甚至连伤痕都没有。
动物的本能告诉它,对方是比他强大的存在,但猎物丝毫不反抗,就像食草性动物,力量再强也只能是猎物。
咬着咬着,一种奇异的感觉升上来,它似乎找到了另一个对付猎物的办法。
“啊!”猎物发出羔羊般的惊叫。在它的记忆中,只有破开它们肚子的时候,揪扯出温热的肠子,它们才会出这种既绝望又痛苦的啼鸣。
刹那间,它的身体如同被温暖的海水包裹,舒畅无比。
“哥哥,哥哥好坏,就会欺负人……”
灵海之中,巨浪翻天。浪头卷起千丈高,猛烈地拍在白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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