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说吃饭,还真的是吃米饭,尉迟不易很少一大早正儿八经的吃饭,觉得有点新鲜,待扒了饭入口,那米粒香糯滑口,简直不要太好吃,她几乎要连自己的舌头要吞下去了。
她蹙眉看着碗里的白饭,思忖着,这里头必是掺了什么东西吧,怎么会这么好吃,完全不需要菜,就能把一大碗米饭吃下去。
掺了什么呢……她低头沉思,脑子里却是灵光一闪,既然她打不过南原狗,那么下毒是不是更好的办法?竟然敢碰她的脚,就应该让他腹绞剧痛,七窍流血而亡!
她想得入了神,脸上不觉流露出阴险的笑容,一眉高,一眉低,活脱脱一副奸计将要得逞的样子。
蓝霁华看着她忍俊不尽,表情这么明显,是想到怎么刺杀他的办法了?
他在尉迟不易眼前晃了晃手,“想什么呢?饭都要冷了。”
尉迟不易回过神来,生怕他看出什么来,掩饰的笑了笑,“没什么,这米饭太好吃了。”
“南原的好东西太多了,稻米只是其中一样,以后你呆得长了,就会知道了。”
谁愿意呆在这里哦,尉迟不易暗哼,完成任务,她会要功成身退,回东越去了。
南原的米饭是好吃,可那些菜……,酸不酸甜不甜,黏黏糊糊,看上去好恶心,尉迟不易只尝了一口,就不再伸筷子了,把碗里的米饭扒完,装作很随意的问,“陛下,中午,我还能跟你一起吃饭么?”
“当然可以,”蓝霁华笑着说,“添副碗筷的事,有人陪朕吃饭,朕正巴不得呢。”
得到肯首,尉迟不易不动声色的笑,还有半天,你的死期就到了,很快你就能下去陪公子吃饭了。
做为一名刺客,毒药蒙汗药之类是必备之物。尉迟不易觉得她应该要感谢南原狗,抓了她,既不搜身,也不对她严加看管,她有药,行动还自由,下个毒完全不是什么难事。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没有去御膳房,当然,也是因为不知道在哪?如果到处打听,肯定会打草惊蛇,她是个谨慎的人,当然不会那样做。她想好了,她是个随从,吃饭的时侯,帮忙端个菜什么的,神不知鬼不觉,就把毒下好了。
中午的饭是摆在露天的,就在菩提树下,尉迟不易跟在蓝霁华身边,赤脚踏过柔软的绣花大毯,盘腿坐在蒲团上。
不易看到桌上摆着两杯清水,皇帝端起来,她也赶紧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下去,一抬头,看到大家都诧异的看着她。
尉迟不易有些心虚,难道他们发现她的计划了?不可能啊,她还没下毒呢。
蓝霁华仰头漱了一下口,把水吐在金盆里,问她,“你喜欢喝漱口水?”
尉迟不易很镇定,“你们这里真怪,怎么漱口要漱两次的吗?在我们东越,早上起来漱一道就好了。”
“我们这里,吃饭前都要漱,你要是喜欢喝这水,晚上还有。”
尉迟不易:“……”南原狗,别得意,马上就要你好看。
宫女们鱼贯而来,手里举着托盘,托盘是热腾腾的饭菜,尉迟不易赶紧起身来接,“辛苦辛苦,我来我来。”
她把碗碟一个个端到桌上摆好,那样子还真有点象个殷勤的奴才。
蓝霁华瞟她一眼,微微笑了笑,“不用你,坐下吧,让她们来就好。”
“我是个随从,”尉迟不易很诚恳的说,“能坐下和陛下一道吃饭,已经不胜荣幸,要是连这点小事都不做,那我也太不知好歹了。”
康岩龙在边上听到,心里冷笑,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不知好歹,幸亏是遇到脾气好的皇上,若是女帝,早就身首异处了。
尉迟不易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毒,心里很亢奋,为了保险起见,她给所有碰过的碗碟里都下了毒,南原狗便是再谨慎,这回也插翅难逃,一想到他马上就要七窍流血的倒在她面前,就忍不住心潮澎湃。
“你怎么了?”蓝霁华突然问她。
“呃?什么?”
他笑得挪愉,“有虫子在咬你吗?”
“呃?”
尉迟不易总算醒悟过来,她太兴奋,身体居然微微摆动起来了。她立刻正了正脸色,“不是,我是太饿了,陛下,快开吃吧。”
“嗯,吃吧。”蓝霁华端起了碗,拿起筷子。
尉迟不易紧盯着他拿筷子的手,直到那筷子伸进了她下过毒的碟子里,夹了菜送回皇帝的嘴里,那张悍红的嘴慢慢的嚼啊嚼……
尉迟不易的目光移到了皇帝的脸上,看着那俊朗的眼眉,突然觉得有点可惜,毕竟这副皮囊还是不错的啊……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九百八十九章算了,不说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皇帝伸过筷子的菜,尉迟不易也夹了吃,反正她事先吃过解药,不怕。
她很留心的观察,发现皇帝每次伸筷子,都是她下了毒的菜,很奇怪,他就跟认准了似的,那些没下毒的菜,他一口都没吃。
尉迟不易不动声色的吁了一口气,自己要找死,就怪不得她了。
蓝霁华边吃边问她,“中午的菜还合你的胃口吗?好象比早上吃得多些了。”
尉迟不易点头,“嗯,还行。陛下吃得可好?”
蓝霁华笑道,“好不好,每天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尉迟不易暗笑,今天难道还不够特别么?马上就要腹痛了,呵呵呵……
然后,那个马上迟迟不来,眼看着饭都要吃完了,皇帝也没有发作的迹象,尉迟不易有些奇怪,难道是她下的毒份量不够?就算一盘菜不够,南原狗吃了那么盘呢,凑在一起,总该够了的。
蓝霁华终于放下了筷子,接过宫女递上来的茶,撇了撇茶叶沫子,突然眉头一皱,显得有几分困惑,抬眼看着尉迟不易。
尉迟不易心一跳,终于来了。
她很镇定,无惧的迎着他的目光,“陛下,怎么了?”
蓝霁华放下茶杯,咂巴了一下嘴,“好象有点怪味。嗯,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
尉迟不易睁大了眼睛,被他这么直接的发问弄得措手不及。
“是无色无味的龙癸手吧?”
尉迟不易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否认,她有点乱,重要的是南原狗怎么还没倒下啊……
她说,“既然是无色无味,陛下怎么能吃出来呢?”
“因为朕的味觉与常人有异,普通人吃着无味,但朕还是能尝出一点来的。”
尉迟不易哦了一声,又问,“如果是毒,为何陛下没事?”
蓝霁华故作高深的笑,“这个,不能告诉你。”
你有过那种花尽了心思,眼看就要成功,却突然功亏一篑,还找不出原因的滋味么?尉迟不易现在就是,抓心挠肺,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下的确实是无色无味的龙癸手,此为剧毒,吃下足以让人当场丧命,为何南原狗没事呢?为何?
不过她反应也不慢,哼笑一声,“陛下跟我开玩笑吧,哪里有什么毒?这些菜,陛下吃了,我也吃了,不是都没事?”
“你没事,是因为你事先吃了解药,朕没事,”蓝霁华笑着说,“是因为朕……”
尉迟不易赶紧竖起耳朵,身子还往前凑了凑。
“……算了,不说了。”蓝霁华端起茶,慢悠悠的喝起来。
尉迟不易狠狠咬着唇,面色涨得通红,南原狗,你等着瞧!
蓝霁华看着那张白里透红的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尉迟不易倒底是个有尊严的人,南原狗居然如此奚落她,真是……她拍案而起,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回到自己屋子睡觉去了。
还好,在这个偌大的皇宫里,她总算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这个屋子除了南原狗,很少有人来打扰她。
尉迟不易象只斗败的公鸡,搭耷着头坐在床上,刺杀未果,下毒未果,下一步,她该怎么办呢?
南原狗倒底是什么妖孽?那样剧烈的毒药,居然毒不死他!
窗外响起了乐曲声,声音有点特别,不知道是什么乐器发出来的,不过还挺好听的。
尉迟不易走到窗边去看,还是在那棵菩提树下,桌上的碗碟都已经收走了,摆上了茶和鲜果,那些鲜果装在白色的盘子里,五颜六色,光是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尉迟不易没吃过那样的果子,瞧着样子怪怪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她看到南原狗懒懒的靠在软垫上,一双脚搭在桌角上,居然还在抖动,这样子哪象个皇帝,分明就是个二赖子!
他身边围着好多宫女,还有人往他嘴里喂鲜果子,绣毯上有人在跳舞,舞姬们穿着窄窄的筒裙,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金细银线的图案在阳光下明明灭灭闪着光。几个乐手或坐,或站在吹奏。
尉迟不易看到了乐手手中的乐器,有点象阿爷抽的水烟斗,但比烟斗大了许多倍,长长的竹筒上还有许多孔,吹奏的人不时按着那些孔,腮帮子吹得鼓鼓的,美妙的乐声就从那些 孔里飞扬出来。
尉迟不易第一次看到南原的歌舞,觉得很新奇,她虽然没去过东越的皇宫,但听府里的人说过,宫里的歌舞排场极大,那些管弦乐器都是笨重的大家伙,专门摆放在皇帝设宴的地方,需要许多人一起演奏,舞姬们身着霓裳,水袖挥出去能有三丈三,所以表演歌舞的场地都是极大的。
哪里象南原,就在树下,几个舞姬,几个乐手,稀稀疏疏就能弄起来,一点也不正规!
尉迟不易鄙视的撇撇嘴,却舍不得挪步脚步,乐曲欢快动听,那舞尤其好看,舞姬们身姿妙曼,举手抬足,皆是灵动,看得她眼睛都直了。
过了一会,有人来敲她的门,尉迟不易过去把门打开,外头站着康岩龙,他对她向来没什么好脸色,硬梆梆的说,“陛下请你出去一同欣赏歌舞。”
尉迟不易有点尴尬,敢情她在窗子边偷看,被南原狗发现了。
去就去,她又没什么好怕的。
重新回到菩提树下,蓝霁华冲她笑,“没毒死我,睡不着吗?”
尉迟不易翻了个白眼,“没有证据证明我下毒,请不要乱说,万一让你手下听到,会把我抓起来的。”
“不怕,”蓝霁华靠在那里,歪唇斜眉的笑,“我罩着你。”
他这副样子,象极了土匪窝里的老大,有点邪气,有点不羁,尉迟不易在心里为南原的老百姓暗自叹息,摊上这样一个皇帝,他们真是命苦哦!
她刚坐下来,蓝霁华就拿了一个果子递到她手边,“尝尝我们南原的果,你在东越吃不到的。”
尉迟不接,傲气的说,“没什么好稀罕的,不吃。”
“真的很好吃,你尝一个嘛。”他很殷勤,手往上抬了抬,直接递到她嘴边去。
看他满脸期待的样子,尉迟不易笑了笑,凑到他耳边低语,“要我吃也行,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龙癸手毒不死你?”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九百九十章南原的毒对我才有用
蓝霁华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让尉迟不易吃果不过是待客之道,她居然以此为条件,想跟自己做交易,这个算盘打得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尉迟不易看他眼中有笑意,但很快垂下眼帘,似乎在犹豫,她也不催,耐着性子等。
别以为皇帝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要她吃,她偏不吃,看他怎么办?她横竖是连死都不怕的人!
“好吧,我告诉你,”蓝霁华朝她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凑过去听。
尉迟不易立刻俯身过去,倾听这个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秘密。
“因为,”他的声音很低,在抑扬顿挫的乐曲里有种说不出的魅惑,“东越的毒对我没用,南原的毒对我才有用。”
尉迟不易吃惊得不得了,下个毒还分哪个国家的?她是东越人,是不是南原的毒对她也没用呢?
“真的?”她狐疑的看着他。
“真的。”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呼吸喷在她耳朵边上,有点象火烧。
蓝霁华看到她的耳朵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正迅速窜红,一路往上,把脸也染红了。他暗笑,真是个爱脸红的小家伙,可是也真有趣。
尉迟不易细细一想,确实找不到更适合的原因,姑且相信吧。
“吃吧。”蓝霁华捏着那颗果子送到她嘴边,尉迟不易下意识张嘴接了过来,嘴唇触到他的手指,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滋味,象被电击中了似的,有什么东西在心上迅猛的窜过去,连吃到嘴里的东西是什么味道也没察觉出来。
蓝霁华的脸上一热,微微腾起可疑的红云,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居然喂到不易嘴里去了,抛开皇帝的身份不说,他倒底是个男人,男人喂男人吃东西,总归有点……奇怪。
大概是寂寞得太久了,好久没有遇到这样有趣的人,一时失了分寸,想想也没什么,不易比他小了那么多,就当是晚辈吧。他虽是帝王,也是有感情的,妹妹不在身边,和母亲又闹成那样,一腔感情无处寄托,所以才会对不易这么好。
康岩龙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皇帝的后宫空了这么多年,原来是因为……皇上喜欢男人……
因为第一个果子没吃出什么味道,尉迟不易主动拿了第二个,一口咬下去,皮薄汁多,不知道是什么果,反正好吃得要死。
她吃了一个,又拿起一个,学着南原狗那样靠在软垫上,悠哉悠哉的欣赏着歌舞,吃着美味的果子,感觉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舒服过,想想也有点感慨,昨天她还是个刺客,今天就成了南原狗的座上客,和他同桌吃饭,同看歌舞,当然,这只是表相,她不会忘了自己的任务,那就是杀了南原狗为公子报仇。
等她不知不觉把那盘果子吃光的时侯,才发现南原狗歪在软垫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康岩龙拿着披风轻轻盖在他身上,舞姬悄悄退下去,乐手却没散,只是同时吹奏的人少了,成了轮流吹奏,没有刚才那么热烈,曲调也由欢快变成韵味悠长,她听着听着,犯了困,于是知道这乐曲原来是可以催眠的。
吃得太饱,躺得太舒服,尉迟不易眼皮子费力的抬了几抬,终于放弃,呼呼的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尉迟不易睁开眼睛,看着头顶密密的树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从小到大,还是头一次睁眼看到的不是账顶,而是树叶,要是娘亲知道她睡在露天里,不知道会不会想打死她。
这棵菩提树很大,枝干相缠,垂下无数的根须,很多枝干上绑着红色的带子,尉迟不易猜那可能是一种祈福,在东越一些庙里的树上也会有,但别处很少见,而南原的皇宫,这种情景到处都是,可见他们祈福是随心所欲的,想起了就绑上一根,一点诚意都没有。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尉迟不易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起先南原狗也睡在这里,所以她……岂不是和南原狗同塌而眠了……
这个悲催的认识让她很沮丧,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一定要尽快找到南原的毒药,再毒杀南原狗一次。
她起身从软塌上下来,赤足站在绣毯上,这条绣毯连着宫殿的木梯,她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宫殿,转过身子望着远处,说实话,除了南原狗的宫殿,她还没去过别的地方,虽然路线一直深记于心,但她想实地走一走,说不定能打探到毒药的事情。
她从绣毯下来,踩在软绵的草地上,倒底是个姑娘,皮娇肉嫩的,草虽然软,却觉得有些刺,走了几步再抬脚,别说脚底,就连脚背都被划出了印子,当然,比起肩上的大任,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尉迟不易昂着头,满怀坚定的朝着前面走去。
走了一段,大概是适应了,脚底的刺痛感居然减少了,走了没多远,她看到了孔雀,那些孔雀一点也不怕人,昂首阔步,很是悠闲的样子。反而是她有点吃惊,愣在那里,缩头缩脑,象个乡野村姑。
她其实没有见过孔雀,不过在画册子上看到过,这大鸟太好认了,漂亮的大尾巴就是它们的标志。它们三三两两在草地上漫步,有的蹲在树上,有的展开尾巴,有的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赫然就是主人的样子,对身边过往的人,露出很不屑的神情。
尉迟不易看了半天,并不敢靠得太近,那么大的鸟啄她一下,应该是很痛的。
一扭头,满坡的奇花异草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样鲜艳的颜色,那样奇怪的形状,她简直闻所未闻,忍不住抬脚走了过去。
有个宫女在给花浇水,她手里握着瓢,从木桶里舀起一瓢水,用力往远处洒过去。晶莹的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五彩光芒,象宝石一般,耀着人的眼睛。
尉迟不易看到离自己最近的一株花长得很奇怪,说是花,又象是叶子,在火红的叶心里生出黄色的蕊,象一个手掌似的,衬着底下的绿叶,红得通透,阳光下隐约有一层淡淡的油脂。
她忍不住伸手去碰,浇水的宫女立刻制止她,“别碰,有毒。”
有毒?尉迟不易大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呢,找的就是它!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九百九十一章为什么还毒不死他?
尉迟不易看周围没什么人,只有浇水的这个宫女,便虚心请教,“这个真的有毒吗?”
“有的,”宫女笑着说,“不信,你用手碰一碰。”
尉迟不易吃了一惊,“碰都不能碰?”
“可以碰,但手会红肿,还有点刺痛。”
“这么厉害?”尉迟不易说,“那吃下去会不会死?”
“当然会啊,生吃会死人。”宫女浇完了水,再次提醒她,“别去摘啊,真的有毒。”
尉迟不易嗯嗯的点头,等她走了,喃喃道,“我才不怕,我是东越人,南原的毒对我没用。”她壮着胆子去触碰,横竖无非两种结果,如果她没事,说明南原的毒真的对她没用,如果她有事,说明这花真的有毒。
碰到了叶片,安然无恙,她咧嘴一笑,大胆的去摘顶上的花,结果手指上一刺,象被什么蜇了似的,她立刻缩回来,看到手指头迅速的红肿了起来。
真的很疼啊……她举着手指不停的吹气,把疼出来的泪花硬生生逼回去,虽然她以身试毒的举动有点傻,但是能确定这花是真的有毒,受点苦也值了。
吹了几口气,又用力甩了甩,感觉好了一些,她盯着那朵花,心一横,又伸出手去,忍着痛飞快的把那朵花摘了下来。
毒花到手,她迅速撤离,原路返回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把花放在桌上,低头看到自己的手,刺痛感已经过去了,但五个手指头全是肿的,似乎没了知觉,她怕毒素进入体内,赶紧从自己的夜行衣上撕下来一条布,把每根手指都紧紧的缠了起来,这样毒素就没那么快传到心肺,不管怎么样,总要等她把南原狗毒死,她才能死。
现在毒花到手了,但是要怎么提炼毒素呢?她看肉乎乎的花,看到了一个好办法,把花放在茶杯里,到外头捡了一根粗短的树枝回来,把那花捣碎,花瓣厚实,很快就捣出了花汁,花汁也是鲜红的,滤到另一个杯子里,这样毒素就出来了。只是这鲜红的毒汁要怎样才能进到南原狗的嘴里去呢?
她坐在桌子边冥思苦想,无色无味的毒药都被他发现了,这么红的毒汁一拿出来肯定得露馅。
怎么办,怎么办呢……
她耷着眉头,托着腮,愁得不行。
她觉得如果没有一个安全可行的办法,这毒汁就不能拿出去,若是打草惊蛇,想再弄到毒花就难了。
这一想便想到了傍晚,南原的傍晚天色依旧很亮,天边常有绚烂的火烧云,她站在窗口总是看得愣了神。这地方,别的不说,风景确实极好,天比别处的蓝,火烧云也比别处的好看。
日子过得太悠闲,吃了睡,睡起来又吃,远处有宫女鱼贯而来,托盘搁在头顶,甩着手扭着腰肢,脚踏莲花,款款而来。不易看她们走路,也能看上好一阵子。
她咂巴了一下嘴,真快,又要吃晚饭了。
宫女们在她眼皮子底下过去,步伐一致,连甩手的动作都出奇的整齐,她漫不经心的看着,突然看到一个宫女头顶搁的象是酒瓶,半透明的琉璃瓶子,里面是红艳艳的水,她立刻把绑在手指上的布条解开,在毒汁里浸湿,塞在腰带里,冲出了屋子。
爹娘常说她脑子不太灵光,但每每紧要关头,她反应却很快,总能想出极好的对策。
从木梯上冲下去,她找到托酒瓶的宫女,“能让我试试吗?我学会了,以后这种活都我来干。”
宫女们都知道这个叫不易的年青人是皇帝的新宠,一同用饭,还亲手喂他吃果子,自然不敢得罪,让他干活,她不敢,但他觉得新奇想试试倒是可以。
于是宫女把酒瓶拿下来交给她,尉迟不易打开瓶盖闻了一下,“好香,是什么酒?”
“花果酒,”宫女说,“我们南原盛产鲜花和生果,可以用来酿酒,陛下喜欢喝。”
尉迟不易哦了一声,突然指着后面,“那是什么?”
趁宫女回头的瞬间,她非常快速的往瓶子里挤了毒汁,宫女什么都没看到,回过头来,尉迟不易把酒瓶交还给她,“算了,挺沉的,还是你自己托着吧。”
在宫女诧异的目光里,她转身上了木台阶,把左手握成拳,藏在身侧,丫的,手又肿了。
蓝霁华看她不用叫,就知道自己过来吃饭,还挺意外,“饿了?”
尉迟不易点头,“嗯,饿了。”
蓝霁华打量她,眼里含着笑意,“看不出,这么瘦,还挺会吃的。”
香喷喷的米饭送到她面前,不易拿起筷子,挑着米饭往嘴里送。
蓝霁华看她只用一只手,问,“那只手怎么不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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