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在贾大人的精心照顾下,绿荷的肚子很快大了起来,她能吃能睡,精神也好,除了肚子大点,身子臃肿点,其他一切如常。
转眼就到了瓜熟蒂落的那天,贾大人这回呆不住了,上窜下跳的,比他自己生还要闹腾,这次他能体会皇上那种差点去了半条命的滋味了,因为孩子太大,头卡住了,疼得绿荷嘶声大叫,听得贾桐一阵阵的揪心,死活要冲进屋里去陪她。
好在当时宁九夫妻都来了,宁大人拦住了他,不许他进去,贾桐左突右突过不去,干脆身子一跃,上了屋顶,院子里的人都惊呆了,叫他:“大人,快下来,您不能从屋顶进去啊,会吓着夫人的。”
屋里的绿荷听到外头闹哄哄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又听到屋顶上踩得有响声,心里着急,一使劲,居然把孩子生出来了,小婴儿哇哇哇的大哭,声音嘹亮极了。
贾大人站在屋顶上听到,喜得泪流满面,真是他的好儿子,连哭声都比别人要响亮。
接生婆抱着孩子出来道喜:“恭喜大人,喜得千金。咦,大人你怎么站在房顶上?”
贾桐听着接生婆的大嗓门,脚一软,差点没从上面掉下来,“你刚才说什么?”
“恭喜大人,喜得千金啊,您瞧,小姐圆乎乎的脸,象足了大人呢。”
贾桐跑过去看,襁褓里的婴儿果然有张圆乎乎的大饼脸,他皱眉头,“是个小子就好了,姑娘长这模样,将来谁要啊?”
婆子:“……”这才刚出生,大人也想得忒远了。
“大人,女大十八变,您放心好了,就凭夫人那容貌,小姐定差不远的。”
贾桐说,“若是随了我呢?”
婆子,“……若是随了大人,那定是个英武的女将军。”
贾桐听了这话,倒是高兴了,把小婴儿接过来,左看右看,姑娘就姑娘,清扬公主也习武,未必他家姑娘就不能?
宁九凑过来看孩子,啧了一声,“一看就是骨骼清奇,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真的么?”贾桐更高兴了,宁九看人的眼光向来不会错。
宁九嘿嘿笑:“哄你的,姑娘家习什么武啊,接着绿荷的手艺多好,做个天下有名的绣娘,甭管长得怎么样,来求亲的一准踏破你家门槛。”
贾桐:“……”他就想要一个子承父业的,怎么这么难呢?
怀里的小婴儿半睁着眼睛冲他吐泡泡,哇,好可爱,自家的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哪怕长得不怎么样,又是个丫头片子,贾大人的心却要化了,抱着就不肯松手了,这回他可以正大光明的抱,谁也别跟他抢。
取名字的事就不劳烦皇上了,贾大人想了三天,终于想好了,叫贾小朵,贾家的一朵小花。
绿荷听到直翻白眼,贾澜清是娘亲的乖宝宝,自然跟着一起翻白眼,一大一小都是一脸嫌弃,但小婴儿不嫌弃,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笑了。
贾桐抱着她乐开了怀,“你们看,她笑了,她喜欢这个名字呢,贾小朵,小朵,朵朵,真是爹爹的小朵朵。”
于是贾家千金的大名就叫贾小朵了。
更令贾大人高兴的是,当初在贾澜清那里遮遮掩掩的父爱,到了贾小朵这里可以光明正大的释放,也不用怕绿荷多心。
从前是绿荷一天到晚抱着贾澜清,如今是他一天到晚抱着贾小朵,晚上还带着她睡。父女两个并头躺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连笑容都傻得如出一辙。
每天这时侯,他就心满意足的长叹,老天爷待他实在是太好,原以为要绝后,没承想儿子闺女连接着来,人生快哉,莫过于儿女双全,如此算来,他又压宁九一头了。
他把熟睡的贾小朵小心翼翼的拢到臂弯里,笑着阖上了眼睛。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八百九十一章贾家小萌娃
贾澜清小朋友到三岁半的时侯,绿荷带到他宫里去,路过上书房的时侯,听到里头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他好奇的跑过去,看到屋里坐着一些哥哥姐姐,正跟着先生摇头晃脑的读书。
他在家是属于放养的,还没开始启蒙,觉得很新奇,径直走了进去,后面绿荷和皇后正在说话,一抬头看他跑进上书房了,吓了一跳,忙过去想把他抓出来,
贾澜清小朋友抱着柱子不松手,小脸涨得通红,执意要留在这里,皇后便说,“难得清儿喜欢,让他留下吧,你瞧瞧清扬。”
清扬公主坐在最后一排,捧着书卷,苦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她爱玩爱疯爱闹,让她规规矩矩坐在这里读书,简直是要命的事。
听皇后这样说,绿荷便松了手,贾澜清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有样学样,尽管不知道哥哥姐姐在读什么,也端端正正的坐着,摇头晃脑跟着掺和。
因为皇后娘娘的首肯,打这天起,贾澜清小朋友每日都跟着贾大人进宫,到上书房念书,他进步神速,从完全不懂,到似懂非懂,再到悉心体会,先生提问的时侯,他也能说出一点并不算成熟的看法,而比他大几岁的清扬公主被先生叫到的时侯,往往是哑口无言。
贾澜清很爱读书,他从太子哥哥那里弄了好些厚厚的书籍,让他爹搬回家去,每天晚上挑灯夜读,绿荷对此忧心忡忡,这么小的孩子看这么多书,会不会读成个傻子啊,她宁愿他象小时侯那样,一天到晚的瞎玩。
贾大人因为好奇,随手翻了翻他的书,然后……他默默的放回去,看不太懂。
他不信这么小的孩子能看这么深奥的书,有心考考他,问儿子书里说了些什么?
贾澜清小朋友把手负在身后,张着小嘴吧嗒吧嗒说了一通。
贾大人:“……”完全没听懂。
贾澜清在上书房越来越受先生的器重,座位从后边调到了前边,每天必成为先生表扬的典范,再后来,他成了翰林院大院士杨承海的弟子,太子殿下的师弟。常与太子一起读书论学,他独到的见解也常让大院士和太子殿下刮目相看。
太子与贾桐私交甚好,贾澜清是师傅的儿子,也是他的干弟弟,于公于私,他对这个弟弟是十分喜爱的,常把他带在身边,有些事情也寻求他的意见。
于是,贾澜清小朋友成了太子殿下跟前的小红人,身份陡然就拔高了。高得连他爹贾大人都心生妒忌。
有一天,贾桐带贾澜清进宫,没走多远,有人上前行礼,这种礼遇贾大人受得多了,没当回事,负着手,好整以暇的等着受礼,结果那小太监一脸馅媚的给贾澜清行礼:“奴才给贾公子请安。”随后才说,“贾大人好。”
一个是请安,一个是问好,听着象没什么,里头学问大了,常年行走禁宫的都知道,有身份的人才请安,一般般的问声好就行了。
贾大人:“……”心里不太得劲,不过是自己的儿子,想想也就算了。
虽然儿子不待见他,还比他在宫里出风头,但贾大人还有他的小朵朵,他在贾澜清这里的失意,通通可以在贾小朵那里找回来。
贾小朵是爹爹的小跟屁虫,打会走路开始,只要贾桐下了值回府,她立马迈着两条小短腿,踉踉跄跄的就来了,抱着贾大人的腿往上爬,贾桐这时侯会一把将她举起来,顺手往天上抛,落下接住再抛,一次比一次抛得高,贾小朵非但不怕,反而高兴得哈哈大笑。父女两个玩得不亦乐乎。
边上站着的奶娘则一脸惊恐,身子左晃右晃,伸着手护着,生怕贾大人一个没接住,让贾小朵摔个吧唧烂。
都说闺女是爹的贴心小棉袄,才一岁多的贾小朵,会在贾桐练完一套拳后,踮着小脚,把帕子递上去让他擦脸,每当这时侯,贾大人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倒底是自己嫡嫡亲亲的闺女,想当年带清扬公主玩的时侯,头发都差点被她薅下来,也没见她做过这么贴心的举动。
两岁的贾小朵喜欢跟着她爹一起练功夫,常常在贾大人练拳的时侯,在边上偷学,比划得虽然不成样子,但胜在有气势,眼神犀利,小嘴呼呼喝喝的喊着,一个人打得非常热闹,贾大人常常被她带歪,打着打着,跟着她一起喊起来,把一旁观看的小厮和丫环们脸都笑紫了。
贾小朵要学功夫,绿荷是不管的,对贾小朵,她完全采取放养政策,听之任之,但贾桐舍不得,苦口婆心的劝闺女:“小朵啊,练武很苦的,你哥都受不了这个苦,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别学了,将来跟你娘学绣工吧。”
贾小朵头一甩,很固执:“不,我要学,将来跟爹爹一样做侍卫大人,保护皇上。”
贾桐说:“哪有姑娘做侍卫的,不方便,要是让皇上看中了,就得弄后宫去了。”
绿荷站在台阶上呸他,“跟闺女说这个做什么?”
贾小朵好奇的问,“爹,后宫是做什么的?”
贾桐吱唔着说,“后宫是住人的。”
“住的什么人呀?”
“漂亮的姑娘。”
贾小朵无限惆怅的哦了一声,“那我去不了,娘说我脸大。”
贾桐:“……”
到贾小朵三岁的时侯,贾桐开始教她习武,首先当然也是蹲马步,贾大人依旧是沿用老路子,贾小朵正好好蹲着呢,只要阳光射到她身上,爱女心切的贾大人立刻把闺女拎到阴凉处,随着日头偏移,换来换去,各种挪动,贾小朵都烦了,跟她爹抗议,“您别打搅我成么,我又不是包袱,把我拎来拎去的做什么?”
被闺女埋怨,贾大人也不介意,跟她解释:“小朵啊,爹是怕你晒黑了,一白遮百丑,脸大没关系,咱们白一点,将来还是有人要的。”
贾小朵说,“爹,我不想做小白脸,我要做一个武功盖世的侠女!”
贾桐:“咳咳咳,你做不成小白脸,小白脸是指男的。”
贾小朵哦了一声,“怪不得那天我听清扬姐姐叫晟哥哥做小白脸。”
贾桐:“……”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八百九十二章衣锦还乡
去往乌水镇的官道上来了一队人马,最前面是一帮子吹鼓手,吹吹打打好不热闹,紧跟着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一个男人,浓眉大眼,脸色黝黑,明明看上去挺英武,却穿了一身金丝银线的华贵锦袍,感觉有点不搭调,他身后是八抬大轿子,也是极其华丽,金顶银围子,黄灿灿的穗子迎风招展,再后面是挑着箱子的家丁队伍,粗粗一数,得有四十几口大樟木箱子。
这还不算,更让人惊奇的是,他们一路走,一路有人铺红毯,专门有人管这事,一张铺下去,另一张就卷起来,几个人抬着跑到前边再展开,跟接龙似的,时间配合得刚刚好。
瞧着象是谁家迎亲的队伍,可马上的男人没有戴红花,那轿子也不是喜轿,再说那嫁妆也忒多了些。
人们起初好奇的驻足观望,后来就跟在队伍后头,倒看看是谁家这么大排场。
——
醉仙楼的掌柜站在楼上,看着那队人马过来,把红毯铺到了醉仙楼的台阶下。他心花怒放跑去报喜:“东家,来贵客了,马上就到咱们楼下了。”
史诚晟也听到了吹吹打打的声音,伸着脖子一看,哟,真气派,果然是贵客,那么长的队伍,得坐多少桌啊,他扯着嗓子吩咐,“赶紧的,都准备准备,迎贵客了!”
所有的伙计都放下手里的活,抽了雪白的帕子搭在肩上,在台阶两边一路排下去,这是醉仙楼迎客的最高规格。
眼看队伍到了楼下,史诚晟一路小跑到门口,扬声打哈哈,“贵客临门,敝店蓬荜生辉……”
没想到当头那人下了马,一个跟头跪倒在他面前。
史诚晟傻了眼,怎么朝他跪下了呢,几个意思?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史诚晟身子一震,急急的绕过他,往轿子边走去。
那厢,丫环打起帘子,史莺莺从里边出来,一头扎进他怀里,呜咽着喊了一声:“爹!”
父女两个抱头痛哭。
杜长风还跪在那里,扭头愕然看着痛哭的父女俩,不是应该先把他扶起来么?
他起身走过去,拍史莺莺的肩:“行了,回来了应该高兴,哭什么?”
史莺莺抽抽嗒嗒:“我都忍了几年了,还不兴我哭不场?”
史诚晟立马瞪大眼睛看杜长风,忍了几年?怪不得哭成这样,得受多少欺负和委屈啊,可怜的闺女,他冲天嚎了一嗓子,又揽着闺女痛哭起来……
杜长风,“……”这是要哭到肝肠寸断的意思?
史莺莺哭了一会子,想起闺女和儿子,抬起泪眼,对站在马车旁的姐弟俩招手,“快来,叫姥爷。”其实按江南的风俗,应该叫外公,史莺莺不喜欢那个外字,觉得隔了一层似的,所以袭用了北方的称呼。
两个孩子脆生生叫了人,史诚晟一见,外孙都这么大了,又是喜,又是悲,越发的老泪纵横,可怜见的,他闺女在西北那穷山避野的地方生孩子,肯定遭大罪了,当初说好生孩子通知他的,可他盼来盼去,也没盼着信,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他这个做姥爷的还是头一回见!好心酸噢……
他松开史莺莺,抱着两个孩子又痛哭了一场,杜锦彦遇到这样的场合,有点不自在,虽说是姥爷,也是爷们不是,哪有老爷们掉这么多金豆子的?还哭得没完没了了。
史芃芃倒底是姐姐,懂事一些,拍拍史诚晟的背,温声安慰他,“姥爷,别哭了,仔细哭坏身子,”扭头又冲史莺莺说,“娘,您也别哭了,您一哭,我姥爷都停不下来了。”
“嗯,娘不哭了,”史莺莺拿着帕子给史诚晟擦眼泪,“爹,咱们上楼说话吧。”
史诚晟哭了个痛快,抹了眼泪一瞧,不单是醉仙楼的伙记们楼上楼下站满了,乌水镇的乡亲们也都围在边上,齐齐观赏他嚎啕大哭的场面。
他在乌水镇富贾一方,平日里多少端着架子,这回算是最接地气的一次了。他有点不好意思,抱拳作揖跟乡亲们打招呼,“我闺女回来了,今儿个都来吃饭啊。”
上了楼,进了房间,史莺莺拉着杜长风给史诚晟磕了头,又让两个孩子磕头,史诚晟看着两个漂亮的小宝贝,又忍不住要哭,没来得及准备红包,摘了手上的扳指就要送给史芃芃,被史莺莺拦住,“爹,你给孙女送扳指,她也戴不了啊,回头随意给个红包就行了。”
史诚晟把两个孩子招到身边,一手一个搂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都是心头肉,越看越喜欢。美中不足的是杜锦彦姓杜,不姓史,不然就堪称完美了。
当初他是想招上门女婿的,但皇上指了婚,杜长风现在官复原职,成了将军,这回就是带着妻儿上京复职的,让一个将军入赘,史诚晟还没那个胆量,杜长风肯让孙女姓史,已经算他的孝心了。
他仔细打量两个孙儿,史芃芃长得象娘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小年纪已经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杜锦彦象他爹,眉目英挺,长得墩实,小眉头皱着,挺老成的样子。
再看自个闺女,做了娘亲的人了,那张脸还是那么光滑白晰,腰肢纤细,跟没出阁的大姑娘似的,一点也不象在西北那种艰苦的地方受了罪回来的。
他最后把目光投向杜长风,咦?杜将军怎么黑得象块炭了?
以前是浓眉大眼,现在还是浓眉大眼,只是那脸和眉毛的颜色相差无几,界线不太分明了。以前是瘦高的个子,现在魁梧了许多,估计是当地的羊肉和驴肉吃多了。
他忍不住说,“你们夫妻一同去的西北,莺莺一如当初,将军怎么成了这般模样?可是吃了很多苦?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家莺莺就这点好,到哪都适应。”
杜长风:“……”跟吃苦没关系,您要知道您闺女花了多少银子才保住那张脸,大概您又要哭了,她那张脸就是用白花花的银子堆出来的啊……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八百九十三章第八百九十三章
因为杜长风是回京任职,不便久留,在乌水镇小聚了几天,便带着妻儿再度起程。
史诚晟哪里舍得,驾着马车一路跟着女儿女婿,打苏城的南门进,北门出,贯穿整座城,又送出郊外十里,眼泪汪汪的,恨不得能跟着一道上京才好,仔细想想,赚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呀,亲人一个都不在身边,一点黄白之物,又不能跟他说话,有什么用?
但闺女的野心比他大,豪气冲天的说,“爹,女儿这次去京城,准备要放手一博,把咱们史家的招牌做到京城去,到时侯,您在南,我在北,咱们父女南北相望,把生意串起来做,女儿定让您有生之年,捞个首富当当。”
史诚晟本来也是个雄心壮志的人,只是现在年纪大了,看着儿孙满堂,不免有些婆婆妈妈,在史莺莺的豪言壮语激励下,立刻振作起来,拿袖子擦了擦眼睛,也不再往前走了,豪情万丈的挥手,“千里相送,终须一别,莺莺,等咱们当上首富的那一天再见。”
史莺莺:“……”
史芃芃拍着巴掌笑道:“娘,姥爷比您决心都大呢!”
史莺莺冲史诚晟说,“爹,您老糊涂了吧,等我在京城站稳了脚,咱们南来北往两边走货,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史诚晟一听,对呀,京城可不是西北,不管是从苏城北上,还是从京城南下,也不管是走水路还是陆路,都很方便,将来他们见面的日子多着呢,这样一想,他高兴起来,对史莺莺说,“行,在京城的府里给我留间屋子,将来我是要去住的。”
史莺莺痛快的答应,“没问题,爹!我买的大宅子,您要几间都没问题。”
史诚晟说,“我就一个人,还能住几间么?”
“我一早就说了,您要是嫌孤单,娶个小夫人吧,将来给我生个弟弟,儿女双全多好呀。”
史诚晟臊得脸通红,哪有闺女当着外孙们的面这样说话的,叫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杜长风很无语,父女俩再这么有的没的聊下来,今天干脆甭走了。他清了清嗓子,重重的咳了几声,提醒史莺莺时辰不早了,得赶路了。
杜锦彦在边上小声嘀咕:“我可算知道我娘这性子原来是随了姥爷,磨磨叽叽的。”
史芃芃说,“娘是姥爷生的,可不随姥爷么。”
那头说话的父女还在东一句西一句的扯,杜长风见暗示没用,只好明说,“莺莺,再不走,赶不到镇子里打尖了。”
史诚晟赶紧说,“行,你们走吧,”又扯着喉咙冲杜长风喊:“将军,我把闺女和孙儿都托付给你了,这一路上,你可要好生照看着,别让他们吃了苦头。”
杜长风正要答应一声,史莺莺说,“爹,您甭喊,除了行军打仗,他知道什么?我能照应的,您放心回吧。”
史诚晟说,“也行,你是个做大事的,那爹把将军和两个孙儿托付给你了,一路上要悉心照料,把他们三个平平安安带到京城。”
杜长风:“……”
不管怎么样,一家人总算是上路了,从西北过来的时侯,人多马多行李多,走的忒慢,马背上驮的大木箱子里全是史莺莺教敬史诚晟的礼物,把东西留在乌水镇,那些随从原本就是临时雇的脚力,到了地方,付了工钱,自然就散了。
杜长风刚刚才复了官职,还是光杆将军,底下一个小兵都没有,从苏城往京城走,他们算是轻装上阵,除了一家四口,只有一个婆子,一个丫环,和两个小厮。
婆子唤作柳妈妈,其实并不老,还不到四十,是个命苦的人,先是死了丈夫,后来独子十岁的时侯在水塘里淹死了,成了村里的不祥人,被驱逐出去,流落到驿站,帮着在厨房干点活,手艺很不错,连史莺莺也爱吃她做的面食,加上手脚麻利,不多话,性格也好,便留在身边当了老妈子。她孤苦一人,没地方去,老爷夫人要北上,她自然是要跟着走的。
丫环叫金钏儿,名字不错,长相有点……一言难尽。西北的姑娘长得高大壮实,性子也有点彪悍,最大的特点是力大无穷,粗活重活不在话下,哪个小厮敢奚落她,随随便便就能把人拎得离了地,天不怕地不怕,只对自家夫人俯首听命。她是土生土长的西北人,家里爹娘兄弟姐妹一大家子,不舍得她远走他乡,劝阻的话说了几箩筐,她不管,一心想跟着老爷夫人去京城看世面,不让去,她就在家撒泼打滚,屋顶都能让她掀下来。
两个小厮,一个叫柱子,人如其名,墩墩实实跟柱子似的,四方脸,浓眉大眼,黑不溜啾,是个老实疙瘩,另一个叫阿夏,瘦得跟猴似的,不是西北人,祖籍是哪,自己也说不清,有一双狭长的单眼皮,难得的是生得白净,看上去还挺清秀。
六个大人,两个小孩,两辆马车沿着官道,一路向京城飞驰而去。
史莺莺是个未雨绸缪的人,心思也活,早在杜长风的任命文书还没下来前,已经托人在京城购置了房产和铺面,这次过去,直接就能住进那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帮着料理一应事物的是史莺莺的一个朋友,叫袁天林,原是一个商队的二头目,常在她的驿站打尖,一来二去的就混熟了,袁天林为人豪爽,讲义气,他本就是京城人士,因为爹娘年纪大了,不想再往外跑,刚好史莺莺要在京城置业,他便帮忙给买了房产和商铺,照应起来。
商铺是个酒楼,史莺莺要经商,自然从最熟悉的酒楼做起,她家开着醉仙楼,自己又经营驿站,别的不说,经验是不缺的,再说开酒楼也有好处,敞开门做生意,迎接八方来客,史莺莺最喜欢跟人打交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老朋友,俗话说,出门在外靠朋友,朋友多了好办事,她脑子活,虽是女流之辈,为人却爽快,在西北一带的买卖人里头也算小有名气。如今去往京城,对她来说,那是更为繁华和向往的天地,她下决心要做出样子来,给她爹,给她们史家好好争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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