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第三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碧海思云
处于最高峰的最大坟墓是伊利可汗的埋骨之所。伊利可汗是突厥历史上最伟大的领袖,在位时期,消灭身为突厥人主子的北方强族柔然国、西败囐哒、东却契丹、北并契骨,威服塞外诸国,使突厥疆域扩展到东至辽海,西接西海,南抵沙漠,北达北海。亦曾出兵攻打吐谷浑,深受历代突厥人的爱戴。
伊利可汗死了以后,他的儿子乙息记可汗阿史那科罗继位,并把把伊利可汗葬在主峰之上。其实在这主峰上,原本是一位阿史那家族长辈的埋骨之所,但是乙息记可汗觉得他的功绩不足以占据最高峰,于是给他搬了家,把这最好的位置让给了自己的父汗。颉利呢,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让伊利可汗搬家,把自己葬在这个地方,但他也知道,自己必须立有冠盖先祖的功勋,家族上下才会同意,不过,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觉得突厥汗国将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自己也有冠盖先祖的能力。
突厥人也有和中原类似的地方,比如敬奉祖先这一方面都是一样的,他们对祖宗的坟墓极为看重,入葬之时,不仅要杀人殉葬,还要把坟墓修得象画儿一样美丽,要不然,就是对祖宗的不敬。
伊利可汗作为突厥最伟大的领袖,他的坟墓最大,最气派,修得气势十足。
燕然峰从山脚开始,是一条长绝七八里的石阶,一直向上延伸,直达伊犁可汗的坟前,山道两旁,有一座座白色石头砌成的石堆,上面不仅插着白色幡旗,还挂满各种异兽头骨。
这种祖灵之地,除了有重大祭典或重要人物到访,等闲人是禁止进入的,擅入者杀无赦。
此时的石阶上,神采飞扬的颉利可汗率领群臣和贵宾沿阶而上。他们的步履合着节奏,不急不徐,是突厥人祭祖时的特有步调。
走完玉阶,就到了一个由昆山之玉铺成的空地,宽约里许。洁白的昆山之玉发着柔和的光芒。
伊利可汗的墓碑用一块美玉制成,碑顶是一只黄金铸就的金狼,充斥着睥睨天下的桀骜之气势,碑上刻着一些突厥记事符号图案。
拜祭完毕,大祭司念着古老的文字,把伊利可汗的战刀交给了跪拜在前的颉利可汗。
颉利可汗心头一阵火热,他终于登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可汗之位了,可恨的是另一权力象征——金狼头大纛落到了杨侗之手,这绝对是他的一大遗憾。
接着,披着豹皮的匈奴巫师跳起了祭祀舞,他们的舞蹈动作不多,做各种野兽搏击的动作。这种兽舞,简单直白,一看就明白她们在做什么。只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完成了。
这仪式显得十分简单,但是对于突厥上下来说,却是一个新的开启,但不知这一代可汗会把大家带向荣耀还是什么,对此,大家都充满了期待。
颉利可汗站起,转过身,凝望着山脚下的突厥大军。此时的山脚下,早已是一片兵的海洋,三十余万突厥大军全部集结,排成一个又一个方阵,从山上一眼望去,好不壮阔。
颉利可汗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目光狂热,他极力地压抑住激动的心情。
“突厥的勇士们:我们是狼神的子孙!胆小如鼠的汉人,只配做我突厥勇士的奴隶!不管以前如何,我们决不能给我们伟大的祖先蒙羞,不找回失去的荣耀,我们还有什么颜面在草原上生存。我阿史那咄苾、突厥的大可汗,命令你们,三天后南下中原、攻克长安!”
颉利可汗非常清楚突厥不同以往,虽然突厥再次一统,但实际陷入内忧外患之中,内部一直有人不服他,一直有‘阿史那咄苾不是长生天所选择可汗’的声音,突厥各大势力对汗位都有窥视之心。因此,他不得不娶铁勒第一势力薛延陀酋长的女儿为妻,并册封为可敦,引外援来巩固自己的汗位,但是薛延陀酋长乙失钵自立过两次,对突厥并不忠心,以突厥当前的形式,区区联姻并不能套牢这头狡猾又有野心的老狼。
另外,铁勒回纥、契必、浑三部觉得乙失钵背叛了铁勒,开始有了结盟对抗自己和乙失钵的迹象,若非乙失钵有仆骨、同罗、拔也古、葛逻禄、拔悉蜜的支持,怕是早就向自己的‘岳父’发难了。
要想镇住内部不和的声音,要想让铁勒各部不再离心,颉利只有用一次辉煌的胜利树立起自己至高无上的威望,颉利可汗的目光从军队扫向了遥远的南方,突厥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
“南下中原、攻克长安!”
“南下中原、攻克长安!”
一声声呐喊,震得大地都在颤抖,风云为之失色。
听着一声声“南下中原、攻克长安”的呐喊,人群中的李唐使臣李孝基脸色铁青,这到底谁才是你们突厥的盟友啊?
大隋第三世 第176章:悲剧的乙失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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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中原、攻克长安!”
“南下中原、攻克长安!”
颉利可汗听着如雷的声音,志得意满,眯眯眼睛,就要下达进军的命令。然而,就在这时,薛延陀可汗乙失钵的长子夷男让几个亲兵抬了上来。
乙失钵五十多岁,身材高大,长得极为健壮,他原本是薛部落的首领,从二十岁起他便率领本部战士不断侵袭延陀部,渐渐将其吞并,最后形成了铁勒最强大薛延陀部,部族共有五十余万人,附离十余万人。
他有三个儿子,长子夷男、次子薛罗、三子薛方,长子夷男是可汗之位的继承人,坐镇本部,次子、三子都在他的身边,为他掌管军队。
此时的夷男,早已不是乙失钵认识的那个龙精虎猛,势吞山岳,浑身充满了彪悍之气的魁伟青年。而是脸色蜡黄、气息微弱,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儿,随时可能咽气似的。
“我儿,你这是怎么了?”乙失钵心惊胆颤,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父汗,部族没了,部族让隋军给抢走了……”夷男有气无力的说着话,并简略的把经过说了。
相对于封闭于肯特谷的同罗部,薛延陀对于警戒却是相当的重视,乙失钵离开本部以后,夷男把防御视作重之中重。当隋军来袭时,夷男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并在部落四周挖掘壕沟,以栅栏阻挡,栅栏缝隙以木板阻挡,完全是一副针对骑兵和强弩的设计。
秦琼得到敌人有所防御,索性在当夜大大方方的高举火把来攻,两万大军人手两支火把,组成一条蜿蜒巨大的火龙,以突如其来的军势震慑敌胆。
隋军的气势让夷男寝食难安,跟着也燃烧起了熊熊烈火,一副与隋军血战到底的架势。
借助着对方部落中的光亮,秦琼将薛延陀部落的情况尽收眼中,秦琼想到曹刿论战中说的“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并认为对方为了迎战隋军,为了保家卫国,士气处于正旺的时候。此时攻击,正好遇到敌人锐锋之上,于是他下令灭了火把,就此休息待命。以期等到薛延陀气势衰败之后,再行强攻。
夷男看着浩浩荡荡的大军,本已做好了战前煽动鼓舞,以恶劣形势激发族部的死战之心,又以保家的概念,煽动部落兵卒的奋勇之情,从而将整个部落士气都激发起来。
结果……
对方火把全部熄灭,只给他一片黑漆漆的夜色,夷男这才知道他所学的兵法战术,跟通晓兵势的中原人比起来差得太多。
作为一个初当大任的可汗儿子,夷男有些无所适从了,自信心也受到极大打击,他想要反抗,想要带领族人走出部落,却不知敌人具体有多少人,敌人又在哪里,如果出去的话,肯定成为对方的活鞋子,一时之间,夷男无计可施。最终导致部落士气斗志一点一点的消失,失去了最后一点点的翻身机会。
等薛延陀斗志尽失,隋军的攻势展开了。秦琼先以强劲弩箭连环射击,然后再以牛进达率领重甲步兵为前锋。
果然薛延陀落密集箭羽让秦琼略感震撼,他们的箭羽几乎尽数挥洒在兵丛之中,极少有射偏情况。若没有一定功底,绝不能做到这点。
草原人善射之名,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但是冲杀在最前部的是重甲步兵,他们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勾着身子,如乌龟一样将身子往盾牌里藏。
作为唯一唯的持盾兵种,他们早就经过这方面的训练,即便有箭矢射到身上,也有重甲叶片挡住,顶多只是受点皮肉之伤,只有少部分运气不好的人,被箭羽从盾牌缝隙中穿过,射中要害摔倒在地上。
在付出百多人的代价以后,隋军便逼近了营寨。
营寨防御设施实在简陋,牛进达只是飞脚一踹,一处栅栏就轰然倒在地上。他当先破入营中,在他身后的士兵老道的把余下栅栏捣毁,方便后方大军进入。
这场战役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夷男用尽一切办法想要阻挡隋军,但是在他集重兵在正面对峙的时候,隋军的十个千人队从其他三方发起了致命的攻击,最后唯一的出路就是且战且逃。
“噗通”一声。
乙失钵重重的跪倒了下去,他万万也没想到,由于自己一念之贪,带走了大部分兵力,结果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竟然听到了破族的消息,这一刻,他的心都碎了。失去了部落的供养,他如无根飘萍。好半晌,他才嘶哑着声音问道:“族人们呢?”
“死的死,逃的逃,散的散!”夷男的眼睛里留下了大颗大颗的眼泪,道:“隋军走了,他们一把火烧光了整个部落的物资!族人们逃得一时,也逃不过这个冰冷的冬天。”
“汗王,你要为我们薛延陀做主啊!”乙失钵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了。
他在始毕可汗的逼迫之下,把屠刀挥向了契必、回纥、浑三族,虽说那是无奈之举,但受他所害的铁勒三部都不会那么想,他们恨透了乙失钵这个向同族开刀的刽子手,这才有了结盟抗薛延陀、抗突厥之举!
乙失钵情知这裂痕无法弥补,索性答应了颉利可汗,将自己的女儿嫁了过来,准备颉利之势,彻底吞并铁勒,此次为了谋求颉利的支持,也为了中原的财富,在颉利可汗教唆下,他一口气调集了麾下九成拓揭、附离,结果这边还没行动,大后方却让隋军一举捣毁,牛羊马儿什么的都成为对方战利品。想着自己多年努力奋斗,几乎损失过半,一颗心是拔凉拔凉的。
看着自己这位新岳父,颉利也泛起了同情之意,咬牙切齿道:“放心,我与隋朝不共戴天,你的仇便是我心头之恨。我一定会将隋朝付出惨痛的代价。你的族人我会安抚的。而且只要我们南下获利,我便将一成物资给你。”他刻意提起隋军和一成物资,便是想激起乙失钵同仇敌忾、贪婪之心,让他留下来与自己南下作战。
乙失钵凄惨的摇头道:“部落被毁,族人被杀得曝尸荒野。幸运逃得了的人无家可归,若不收拢安置,他们活不下去的。这全是因我贪婪导致。这大错已经铸成,再不回去弥补。我如何面对我的阿爹?望汗王批准,乙失体撤军回去召集四散族人,为度过这个该死的冬季作筹备。”
巢穴被踹,薛延陀经济物资损失惨重,肯定无法胜利渡过还有一个月左右的冬天了,他目前只能回去收拢族民,先向兄弟部落借些物资,能收到多少人,能活得下去多少人,只有听天由命了。
颉利长叹一声:“你们一路小心,你也是为了我才受此损失。我颉利会予你一定的补偿,助你渡过这个冬天,我先给你十万张羊皮,十万只羊、万斤青稞回去。”
大隋第三世 第177章:禽奔兽遁
乙失钵父子走了,但这只是一个开头。紧接着,仆骨﹑同罗﹑拔也古﹑斯结﹑葛逻禄、拔悉蜜也传来了噩耗,他们与薛延陀一样,被隋军端了老巢,最惨的还是同罗,让隋军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却给草原留下了满目狼藉,一片荒芜、一片腥风血雨,还有一地嗷嗷待哺的幸存者。
如果说反复无常的铁勒惨遭屠戮,突厥人还能幸灾乐祸的话,那么,颉利本部覆没,以及靠近长城的突厥各部全部被抢光、烧光的消息则是直接掀起了轩然大波。
让大家惊悚的是,不仅辽东这边如此,凡是靠近并州、关内道的突厥部落全部被洗劫一空,最狠的是被杨侗册封为南部可汗的阿史那思摩,一次性动用了七万大军,将五原以北的千里之地,杀成了无人区。
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让靠近大隋边界的突厥部落,上下恐惧,他们一边向颉利求助,一边召回了集结在于都斤山的部落勇士,同时还加强了戒备,以防杨侗再度袭来。
杨侗这强而有力的一击,终于让突厥人、草原人品尝到了恐惧威胁的滋味,终于让这些劫掠为生的恶徒尝到了之前汉人一样的恶果。
颉利可汗本来想着登基以后,率领大军南下,对大隋进行一番鲜血淋漓的洗劫,从而树立起他至高无上的权威,万万想不到他才登基,轮番凄惨的打击接踵而来。
还没等他想出所以然来,紧接着又收到多个部落求援,信中莫不是要将本部勇士召回,防止隋军再度来袭。
一连串不好消息,让志得意满的颉利可汗傻眼了,好半响才愤怒不甘的破口大骂,“杨侗这畜牲坏我好事,我颉利饶不了他!”
颉利怒不可遏,同时心中暗恨自己真是弄巧成拙了,本打算以兵势立威。才特地调动各部兵力到了于都斤山参与登基仪式,却不想让杨侗钻了空子,给他们带来了无穷的灾难和莫大恐慌,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念及此事,他几乎要呕血。
杨侗如此狠毒的手段,绝对是突厥立国以来第一次遭遇,这也终于让突厥人意识到中原除了,还有战刀,其杀戮的凶悍本性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狠更绝的是抢光、烧光了所有物资以后,除了虏走青壮儿童妇女以外,老弱病残全部扔给了突厥,失去生存物资的这些族人若是得不到救济,绝对会冻死饿死在寒冷的天气之下,这就意味着突厥接下来的工作重心是:安置族人、救济族人,让各部在艰难中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而不是立即展开报复。否则,于都斤山以南的几十近百万突厥会全部死绝,没有了人口,突厥汗国会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终被他人取而代之。
杨侗这一招绝户计,可以说是点到了颉利的死穴之上,纵使颉利有百万大军,也只能先顾己而不是征伐,没个两三年的休养生息,根本恢复不过来,根本不会有人支持他南下,因为他是突厥的新可汗,没有约束全国上下的威望,大家根本不信听从他的命令,若是强行为之,恐怕大家先造他的反,联合起来抢他的物资,以便度过这个冬天。
但是,杨侗会给他两三年时间吗?族人会认可他这个大可汗吗?
答案五五开。
这立国以来的第一次凄惨遭遇,是发生在他颉利登基的时间,也是他颉利调走了各部的兵力,才有了这样的后果,突厥各部拿杨侗没办法,肯定会将这笔账记到他颉利的头上来,这令本无多大威望的颉利更为被动。
薛延陀走了!
仆骨﹑同罗﹑拔也古﹑斯结﹑葛逻禄、拔悉蜜也走了!
其他各部全都走了。
这也是草原民族最无法控制之处,各个部落固然会奉一人为主,但是都以自己部落为先。为了自己的部落利益,完全无视突厥汗王的命令。
这些先忠部落再忠汗王的部落,简直就是中原里‘家族利益为先’的世家门阀、士族领袖!但比起中原士族,这些部落首领的自主性更强,因为他们光明正大的组建属于自己的军队。
颉利可汗也看出“分封制”、“诸侯国制”、“联邦制”对他不利,所以他特地重用赵德言、康苏密和康鞘利众多汉人胡人,便是想着逐渐削弱各部首领的权利,将中原那军政尽归皇帝的制度用在突厥身上,建立一个如同汉人王朝那样皇权至上突厥封建国家,从而彻底改变突厥这种各自为政的情况。只是突厥大小部落,没有人愿意牺牲自己的巨大利益,吃他这一套,而且他现在毫无威望可言,若是强行推广,只会引发大内战。
这时,颉利固然想着与隋军决一雌雄,但已经没人听他的了,一个个部落酋长都来告辞。
颉利可汗没有理由拒绝他们,也只能松口让他们离开。原本兵势如山的燕然峰,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的,除了本部十三万兵,一下子全部走了精光,而他的这些嫡系,听说老家给端了以后,也都是惶悚不安的样子。
无奈何!
本就简单的登基仪式草草收场。
回到王帐,颉利可汗忍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杨侗着实狡猾、可恨。我还没去打他,他倒好,自己打过来了。”
此时身旁一人冷不丁的说道:“大汗,这虽说是损失惨重,但反过来看,未必不是一个天赐良机。”
颉利可汗精神一震,忙问道:“赵先生此话怎讲?”
颉利可汗口中的赵先生是身穿紫色长袍,头戴诸葛巾、手拿羽扇的汉人文士,姓赵名德言。
赵德言自幼饱读诗书、熟知兵法和治国方略,他自许甚高,野望颇大。他隐居于燕山,希望能如姜太公、诸葛亮一样得明主看上,留下一段佳话。可是等大半辈子也无人问津,一怒之下索性就北投了突厥。
颉利最大的野望是建立一个如中原的帝国,将自己的文化和传承一代一代的流传下去。
赵德言学识渊博,善于揣摩上位者之心,是以深得颉利可汗的器重,将之视为诸葛亮一般的人物,当做左膀右臂使用。
大隋第三世 第178章:赵德言(求收藏推荐)
“先生,我突厥该当如何是好?”颉利颇为恭敬的问道。
赵德言轻摇着羽扇,高深莫测道:“大汗不是已有定夺了么?”不过话虽如此,但还是借机向颉利可汗表现了自己的远见。
“说句不客气的话,大汗虽说是突厥大可汗,然新君初立,尚未具有令人臣服的威望,所以,才打算踩着隋朝树立至高无上的权威,但如今,外战显然是不可能了。若大汗强行为之,一直反对大汗的那些人一定起兵造反,结果不论是谁赢了,突厥的实力也将受到极大的创伤。所以,在下以为大汗不宜再战了。”
颉利可汗苦笑道:“就算我想战也不行了。如果我们打不进长城,突厥一定再次分裂。”
“大汗英明!”赵德言赞了一句,道:“愚以为大汗应当借此机会收拢人心,排除内部不和之声。”
“赵先生,我该怎么做?”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故而,大汗想要破开眼前僵局,必先了解突厥自身问题,才能针而对之。”
赵德言滔滔不绝道:“在下认为突厥有四大内患:第一、部落林立,心思各异,军政不一,则贻误战机;第二、气候异变,致使灾祸频繁。第三、法度,一个上下遵从、统一建全的法度才是执法之基;第四、地域广袤,政令不通。”
颉利可汗深思了起来。
第一:部落林立,心思各异。这是事实,突厥一个部落就是一个单独存在的国家,只有在出征时才会听从大可汗之号令,但大可汗实力弱小时,各部消极怠工,从而错失许多稍纵即逝的战机。
第二、气候异变,致使灾祸频繁。
同样是事实,近年灾祸连连,一些撑不过去的部落为了生存铤而走险,向周边部落下手,弄得突厥内部防邻甚于防敌。这种相互算计、相互戒备军队,到了战场上又能发挥几成战力?
第三、法度!
没有健全的律法,从何谈起公平执法?人都是自私的,在没有法度的情况下,裁决者理所当然的偏向亲人朋友,长而以往,弄得人人不满,怨言四起。
第四、地域广袤,政令不通!
突厥世代游牧、居无定所,除了几个水草丰茂的草原,长期漂泊,乃至突厥这个大可汗都不知具体有多少个部落,具体在哪里安置,而这些部落是生是死他同样不知道,一旦莫名的消失掉,其他部落会说他这个大可汗当得不好,整个整个部落消失了都不知道,你当的什么大可汗;也因地域广袤,政令不通,在突发的战争时,无法及时调动一支强大的军队。
赵德言这四点直指突厥核心!
历史上有一些人,凭借一张嘴能干出许多轰轰烈烈的事情。
赵德言此刻也是靠一张嘴,将死的说成活的,历数突厥内部不稳之处,而且说得事实俱在。
更重要的是他挠到颉利可汗痒处,只要解决这四个问题,那么,他的大国梦不再是梦。
颉利可汗思绪大动,仰天大笑道:“先生说的极是,只要解决这四大问题,军政一统的突厥汗国将不再是一个梦想。只是先生,我现在应当怎么做才能将突厥拧成铁板一块,又如何解决眼前难题呢?”
“在解决眼前难题的同时,将军政合一的理念慢慢渗入到部众之中。”赵德言沉吟道:“大汗立世之基是手中的十几万嫡系大军,但如今这些军队的家眷全部落入杨侗之手,若不赎回,军队必乱,军队一旦乱了、不忠了,那么大汗就被他人取而代之。”
颉利可汗赞同道:“草原上弱肉强食,军队才是根本。”
赵德言道:“所以,大汗理应赎回这些将士的家眷,从而稳定人心,虽说会损失一定财产,却能够让十几万大军对大汗更加死心塌地的效忠,作战更加勇猛。”
颉利可汗虽然不甘、不忿,却也知道赵德言说得在理,“怎么赎?”
“用汉人奴隶一对一交换,多出来的则以金银、玉石换回,反正这些东西在大汗手上也没有用,倒不如用来换取人心。”
草原人生活在恶劣的环境之中,他们十分重视能够解决温饱的实物,所以体现财产的不是金银玉石,而是实实在在的牲口,他们对于实物的重视超过冰冷的金银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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