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第三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碧海思云
“大王,有消息了!”一名心腹武将兴冲冲的走进来,声音里,都透着一股兴奋。
“究竟发生了何事?”麴伯雅问道。
“是隋军。”武将兴奋道:“三天前,隋军从伊吾出兵,于蒲类海击溃西突厥五万兵,隋朝将军牛进达率领三万精骑一口气深入西突厥腹地八百里,阿那史步真集结了八万多兵马于可汗浮图城,牛进达将军面对阿那史步真的八万骑兵,想也不想,就丢下所有粮草辎重,直接突击西突厥中军,将西突厥八万骑兵杀的是落花流水,一溃千里,这才率军而返。”
麴伯雅脸色大变了起来。
他知道可汗浮图城的重要性,此次位于高昌国以北、西突厥以南的交界,也是西突厥唯一的一座巨城,是守护着西突厥草原最重要的门户。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坚城,规模或许比不上高昌城,但占据地利,论城池之坚固,比起高昌城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隋王朝占领了可汗浮图城以后,此城以东、金山以南、罗漫山以北的肥沃草原都将属于了大隋。
以隋朝人对土地执拗般的喜爱,以隋朝杨家祖孙喜欢大兴土木保护自己财产的尿性,他们一定会用长城将这片草原包裹起来,如果长城顺势致南下到隋朝且末郡边境,那整个高昌都包含在内了,即使没有把高昌包进去,但高昌也被北边的可汗浮图城、东方的伊吾、东南方的鄯善对高昌形成三面包抄之势,随时被隋朝吃个干净。
“然后呢?”麴伯雅又问道。
武士介绍道:“抓了几十万西突厥人去敦煌,据说是要抓去修路,加固加宽从敦煌到武威郡的官道,修完了这一条路,再从阳关修到鄯善蒲昌海,到焉耆、龟兹,以便于日后商旅往来。”
麴伯雅的脸色更难看了,他苦笑了一下。这条路可不仅便于商旅往来,还能加强大隋对这边的掌控,一旦有着又宽又直又平的官道,行军和辎重到达这边的速度最少会快上一倍。
更要高昌老命的是‘敦煌阳关—鄯善蒲昌海—焉耆—龟兹’这条路,此路如果修得通了,那中原商人和西域商人都会走这一条。因为比起道路艰险的高昌,这条路更近、更短,还能避开残暴的西突厥人和险恶的天山,若是商旅以后都走那里了,高昌将得不到丝绸之路半点红利。
高昌最大的依仗会因此而没落,继而将被边缘化,成为穷光蛋。甚至能让他们重新变成野人。
学吐谷浑兵袭河西?截杀沿途商旅?
麴伯雅自问没有这个胆量。
因为吐谷浑最强大的时候,有精兵数十万,结果让御驾亲征的杨广杀得差点绝种,至今都恢复不过来,他的地盘、人口不如中原一个大郡,还有连两万大军也没了,他哪有胆量去挑衅重新控制中原北方的隋朝?
更何况,大隋的两万大军就在高昌国内,想干嘛就干嘛,不但没有把他这个国王放在眼里,还要他提供军粮,过分之极。
而且让他不安的是,隋军无所顾忌的插手高昌案件,通过处决一个个不法官员,一步步的夺取高昌百姓的民心。
从某种程度上说,自从隋军入城那天起,他麴伯雅就已经被架空了,甚至连傀儡都不是,因为隋军行事的时候,连他的名头都没有提。一口一个大隋,一口一个大隋秦王殿下。
长此以往,高昌百姓只知有隋,而不知有他这么一个高昌王。他现在只想着:如何才能在处理案件的时候,隋军加上一个奉‘高昌王’之命,这样多少能让他有点民心。
“还有!”那名武士接着说道:“大王,马相国被隋军抓出去,准备处决了。”
“什么?”麴伯雅动容的站了起来,心念百转,想起自己已经如此委曲求全了,可隋朝却咄咄逼人,怒喝道:“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
“是隋军应百姓所求,抓的。”武士弱弱的说道。
“应百姓所求?”麴伯雅声音都颤抖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事件充分这说明了高昌百姓对隋军的信任力度,远远超过他这个国君了。
“正是。”
麴伯雅默然的点了点头,道:“我们出宫去看看。”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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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第三世 第240章:斩其根
马相国是麴伯雅的心腹重臣,是西突厥的坚定支持者,以往没少做欺压百姓的事情,只是他位高权重,背北不仅有麴伯雅还有西突厥人,根本没有人敢动他,但民怨却极重。
以前没人管,是以民不举官不纠,但当有人将这些事情捅到隋军的时候,就不一样了,高昌的百姓依然不相信隋军处置此事,因为升斗小民觉得隋军要拉拢的也是上面的人,而不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所以,没人真信隋军会处理高昌的堂堂相相。只是现在隋军要公审,在法不责众的思想下,大家不介意围观。
马相国马汉还在家中抱着小妾睡觉的时候,就被破门而入的隋军‘请’了出来,马汉的家丁想阻拦,但面对凶神恶煞的隋军,立即失去了动手的勇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人被带走。
有人茫然无措,也有机灵的人去通知马汉的亲朋好友帮忙,但是闹得全城皆知的时候,也引起更多百姓的好奇之心,以至于全城万人空巷,都跑去看热闹。
当马汉被押到的时候,杜如晦也赶来了,此时他一脸肃穆的看向被按得跪倒在地的马汉。
“马汉,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马汉能当到一国之相,至少也是郡守之才,他知道不管自己有没有罪,都不能认。
“那你可认得身旁之人?”杜如晦指着一边,几名目光愤火的百姓。
“贵使说笑了,这些人不过是些贱民,我是高昌的国相,怎会认得他?”马汉看着告他的几名百姓一眼,不屑道。
“狗官,两前是你淫辱我妻,致使她羞愤自尽!更毒杀我高堂,今日,我要杀了你为我的亲人报仇!”一名百姓愤怒的扑向马汉,却被隋军一把按住。
“有吗?”马汉看了他一眼,感觉有些眼熟,但那又如何,这种事情做得太多了,谁还记得那么多,他向杜如晦拱手道:“贵使只凭此人信口雌黄便将我抓来,是否太儿戏了?何况,此乃是高昌国事,你们也未免管得太严了吧?”
“一点都不儿戏,我抓你,自然不会只听一面之词。”杜如晦指入身前一箩筐的状书,着向马汉道:“这些,是我们接到告状以后,花几天的时间搜集到的罪证,既然马大人健忘,便帮你温习一下,来人,给我大声念出来。”
“是。”杜如晦身后,一名隋军上前,抓起一卷书笺展开,大声道:“三年前,马汉初为高昌相国,有高昌百姓宋忠,有良田百亩,马汉贪其良田,以贿赂罪名将其羁押,不久,宋忠于牢中被害,有当时狱卒可为证人,乃马汉指使。”
“三年前冬天,有一民女李氏,容貌秀丽,马汉贪其美色,让人上门求之遭拒,不忿之下以丧德之罪将其羁押,不久李氏一家死于牢狱,其女自毁容貌,马汉恼怒之下命人将其淫辱至死!”
“三年前,马汉谋夺高昌商人索氏之财,指使突厥人屠戮其族……”
“三年……”
“去年……”隋军将罪证一卷卷的念下去,从马汉上任之日到现在,明确记载的就有几十宗案子。
一开始百姓们还在窃窃私语,但随着一封封竹笺被展开,这些声音渐渐消失,无形的怒气在四周酝酿,马汉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杜如晦待这名士兵一一念完,挥了挥手,命他退下,看着马汉,冷笑道:“之前所述皆有人证、物证,马大人什么证,我都可以给出,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我……”马汉面色苍白,他不知道为何只是短短几天时间,对方就能掌握这么多罪证,对方又怎么获得这么多?
他却不知,杜如晦他们早有谋夺高昌之心,隋军一入城,就霸道的把所有卷宗带来,并将这个卷宗分门别类,不只是马汉,几乎所有高昌世家豪门的底子都有,想要找哪个人的问题,虽时可以抽出来。
他们这些天顺应民心处决了许多小官小吏,虽说让隋朝获得一定民望,但那些小官小吏的人头的价值远远不足以收获高昌百姓之心,因此,他们将目光瞄向了高昌高层,以及麴伯雅的嫡系,只有这些人的人头才能影响高昌全境,才能动摇麴伯雅的统治,让他彻底失去民心。
隋军一入城,就将邺城所有的卷宗带走,足足五百人三天来将这些卷宗分门别类,不止李孚,邺城之中,几乎所有世家豪门的底子,想要找哪个人的东西,虽时都可以抽调出来。
这是隋军惯用的伎俩,每夺一地,率先抢占的地方不是府库,而是陈放卷宗的机密之所,然后用这些东西对付世家大族,讨好百姓,这些年一用一个准,到了行汉制的高昌也同样见效。
“杀了他!”
“杀了他!”
人群中的托儿高声呐喊起来,紧跟着越来越多的人回应起来,很快汇聚成一股声浪,响彻整个高昌城。
“我是高昌相国,你不能杀我!”马汉大声喊叫,他游目四顾,想在人群中寻找熟人,只可惜令他失望的是就算有熟人,此刻都在回避他的视线,一股绝望令马汉面色发白,牙关打颤。
高昌的确是高昌,但如今却不再是高昌统治阶层的天下了。
杜如晦心念至此,冷冷一笑。
苏定方此时也站了起来,他一抬手,上万名维护秩序的士兵同时齐声怒吼,一时间,一股萧杀之气伴随着一声声怒吼直冲云霄,百姓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再一挥手,万千将士同时静默。
苏定方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国有疆,正义无界!在每个隋人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宗主国。不管你在哪里,遭遇什么样的危险和压迫,都请你不要放弃,你们背后的大隋雄师都有负责和义务替你们讨还公道,一万不够,就来十万,十万不足我们有百万、两百万,甚至千万大军,我大隋也组建得起。”
这是隋人至上、百姓至上的理念初次走出国门,这只是开始,以后还会延伸向天下各地。
想到那个霸道的君王,苏定方心中坚信。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接着说道:“同时我代表大隋警告欺压我隋人子民者:不管是你是相国,还是国王,你们做下的累累罪孽,都必须偿还,任何人都不例外。苏桓。”
“在!”偏将苏桓上前一步,朗声道:“高昌相国马汉以权谋私、草菅人命,对我汉家子民犯下累累罪行,今处以极刑、枭首于众,,其家族高过车轮男丁,一律诛杀。另外,我大隋的制度是:罪犯所有财产、田产、地契一半充公,一半偿还苦主。惨遭马汉迫害者或其家眷可持证明到大隋军营领取补偿。”
“不!”马汉闻言,只感到眼前一黑,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不但他要死,他的族人也要死。而财产一旦被没收,活着的人又何以维持生计?而且虽未灭其满门,但失去了他的庇护,愤怒的百姓又岂能放过他们?他预见到自己一家的凄惨下场了。
只是此刻谁会在意他的感受,在万众叫杀的声音之中,刀斧手上前手起刀落,一颗大好头颅滚落在地。
伴随着一声声欢呼声,杜如晦和苏定方微微一笑,这样一来,高昌官员与百姓之间就很难再抱成一团排挤大隋了,大隋立足高昌的第一步算是做到了。
接着,杜如晦等人又当众处决了十几名高昌重臣。
乔装于人群中的麴伯雅看着欢呼雀跃的百姓,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民怨的可怕。
而且,隋军处决的都是高昌重臣,这些人个个罪孽深重,这让高昌百姓又如何看待重用这些十恶不赦的自己?
人群之中,还有不少人面色苍白,他们看着马汉人头落地,仿佛看到了自己下场,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世家大族,都没几个是真正干净的,他们本想声援马汉一二,但看着周围欢欣鼓舞的百姓,根本不敢站出来,否则,一定会成为隋军的刀下亡魂。
杜如晦和苏定方带着一群隋军雄师回到城中军营,一名军中文职官吏带着一本账册找到上来,喜上眉梢的说道:“苏将军、杜参军,马汉等高昌高官这些年搜刮许许多多民脂民膏,数量之庞大委实是骇人听闻,哪怕只是三成的分额,就足以供养我大隋两万军队一年之久,是否只拨出一部分归还于高昌百姓?”
言下之意:咱们意思意思就行了,这么大一笔财富现在是大隋的了,这白白的送出去,大家看着都心疼啊!
“嘿!,做人做事眼光都要看得长远些。”杜如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高昌的战略位置实在重要了,这将是我大隋打通西域的第一道门户,也是我大隋树立威严、诚信形象的第一步,这一步走好了,以后我们才有处理类似国家的经验。同时,这一步也非常关键,若是处理不当,会严重玷污大隋形象,这是我大隋上下,任何人都不能容忍的。”
说到这里,杜如晦十分严肃的继续说道:“要想让高昌百姓相信大隋、相信隋军、相信我们,就必须言必信,行必果!你要将所有数据都公布出去,绝不能有任何隐瞒,属于我大隋的,一钱不能少,不是我们的一钱绝不能收!这是不可触犯的铁律!发放的事情由我大隋军队全权办理,军情司负责监察,但有贪污舞弊者,不管职务多高、立下多少功劳,杀无赦!”
“喏!”一丝寒意自一众文职人员心底升起,他们知道,杜如晦绝不是开玩笑,在军中成立的军情司专门处理这种事情,他们直接向殿下负责,谁都可以抓。
“这种占便宜小思想都不能有,因为人一旦有了此心,贪婪就如魔鬼一样,慢慢的吞噬人们纯洁干净的灵魂和意志!致使高贵的信仰轰然坍塌。”
“喏!”
一众文职肃然应命。
大隋第三世 第341章:耀眼的和亲公主
昔日一些在高昌街头耀武扬威,高高在上的人物,短短几天便只剩下一个人头挂在城头之上,鲜血固然已经干涸,但却禁不住兴奋百姓的围观,尤其是自安氏家族抄家所得的财物、地契以及房产,在城门清清楚楚的罗列出来,而且大半财务都还给苦主。
大多过往的百姓都会说上一声活该。
随着马汉等高官以及一群高昌世家子弟的伏诛,以及财务的如实到手,隋军已经赢得高昌百姓的民心!
这一来,隋军收获高昌民心无数,俨然成了高昌百姓心中的守护神一般,在民间的声望远远的超过‘窝囊懦弱’、‘胆小怕事’的高昌君臣。
在这股风潮之中,骄奢无度、役民无已、识人不明、重用馋臣、欺压百姓……等等词汇渐渐地冠上了麴伯雅的名字之前。
“隋军究竟想做什么?”高昌王麴伯雅愤怒的咆哮着,整个人犹如一只发狂中狮子,高声咆哮着,发泄着。
麴伯雅不笨,知道这是隋军在逼他,就算没有他这个高昌王的支持,隋军依然可以在高昌国内横行。
不配合?那今天的可汗浮图城就是高昌诸城的明天。
不配合?那今天修路的西突厥人就是高昌人的明天。
不配合?那今天被大隋斩首的不得民心的高昌贵族,就是他麴伯雅家族的明天。
几名高昌大臣跪伏一地,他们都看的出来。
麴伯雅之所以愤怒、之所以咆哮,不是因为大隋触动了他的逆鳞,而是他在心虚。他怕,他为了掩饰害怕,只能不停咆哮和发泄。
“究竟是谁在说我骄奢无度、役民无已、识人不明、重用馋臣、欺压百姓?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高昌国大臣一个个都默不作声,这说法很明显是隋军放出去的风声,经过屠戮了数十名高官过后,高昌百姓认为高昌大臣都不是好东西,而高昌臣子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的欺压百姓,是高昌王纵容的结果。在这背后,高高在上的高昌王将会得到更多的利益,欺压百姓这种事甚至还是高昌王在怂恿,否则,高昌王明明设立了诸多卷宗,何以为惩治那些贪官污吏?
事实上,高昌王也知道那些人不干净,但高昌国不是他一个人说算,他需要向高昌境内的贵族妥协,才能维护他的统治,也因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谁想到这东西爆发出来以后,民怨的矛头直指向了他。
“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麴伯雅破口大骂,“都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抓人?”
他盛怒之下,一脚一个的将大臣踹倒在地,将一众大臣赶了出去。
大臣们如蒙大赦,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老子还怕隋军找上门呢。抓隋军?呵呵!你开什么玩笑?
黑锅我背,要死你‘磕’。
等到大臣们一个个飞也似的离开,屏风后走出了一位年约三旬衣着华贵美少妇,她面容娇好,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丝丝痕迹。她一身的中原打扮,显得气质高贵。
她是高昌国王麴伯雅的夫人、大隋华容公主。当年麹伯雅入朝杨广,并从杨广出征高丽,事后,杨广亲戚女宇文氏册封为华容公主嫁给麹伯雅为妻。
华容公主看着已经陷入无助的麴伯雅,长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当年要全面倒向西突厥的时候,我就劝说过你,高昌国处于丝绸之路战略要冲,不管是隋朝也好,还是其它取代隋朝的中原王朝也罢,都是不会放弃的,你可以和突厥交好,但你要不偏不倚,要走平衡之道,可你不听;当中原大乱,秦王崛起天下、雄霸草原,让你重续大隋和高昌的关系,你依然不听,你以为高昌离大隋相隔数千里,道路难行,自顾不暇的大隋必亡。现在如何?大隋来了,还带了十数万大军。小小高昌还不如中原一个郡大,你如何抵挡?现在的高昌兵没了,连民心都心向着大隋,你又如何应对?”
麹伯雅脸上阵青阵白,额上青筋暴露,却无言以对,也暗自后悔。
华容公主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高昌占据地利之便,是丝绸之路必经之路,十分重要,人人都在眼红。只不过高昌军事力量位居西域之首,而且还拥有坚城,游牧民族都奈何不得他们。
唯有西突厥拥兵数十万,盟友无数,能够威胁到高昌的存在。他觉得大隋完了,威胁不到自己,中原再想一统,还需要很多很多年,而近在咫尺的西突厥才是致命的威胁。
西突厥的统叶护可汗有心一统西域,再现突厥的昔日雄风,况且西突厥大恩于他,故而跟西突厥交厚,成为西突厥的一条狗,借机蚕食着周边小国的土地,壮大自己。
但是他忽略了西突厥人残暴的本性,他们从来没有将高昌当作朋友,只是将之当成盘剥的下等人,对高昌贵族尤且如此,对百姓的欺压更甚,也因此,百姓恨西突厥人的残暴,更恨引来豺狼的高昌王,这也是隋军屠戮西突厥人几天以后,迅速受到高昌百姓爱戴、拥戴的根本原因,在高昌百姓看来,隋军就是他们的大恩人,隋军是真真正正为他们着想的人。构成高昌国的主体百姓是汉民,相貌相当、信仰相同,有着天然的亲近力,大家同族同源,百姓自然选择真正为他们着想的人了,因此百姓接纳隋军毫无心里压力。
过了半晌,麴伯雅漠然的看了华容公主一眼,冷冷的说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华容公主冷然一笑,道:“你知道的。”
华容公主带着为大隋靖边事业出力的野望,嫁给一个糟老头,感情?能有什么感情?
但她和义成公主一样,在出嫁前,接受大隋皇室的洗脑,对大隋王朝怀有死忠之心,恪尽职守的履行着自己的任务。认真的履行着高昌国王后的职责,尽心尽力的当隋朝和高昌之间联络的纽带,只是她想不到威凌天下的大隋王朝,竟如伟大的秦朝一样昙花一般,辉煌却短暂。
娘家的没落,直接影响和动摇了她在高昌的地位!让她在高昌的日子江河日下,麴伯雅曾有多次对她动了杀机,准备杀了她再娶突厥皇族女。
然则,西突厥人十分排外,他们始终将突厥以外的民族,视为奴仆,即便是高昌王麴伯雅在突厥人眼中,也不过是个高级奴仆罢了,高贵的西突厥皇室,又怎么可能将皇族女子许配给他呢?也因此,华容公主侥幸逃过了一劫。
她本以为自己终将死于麴伯雅之手,却不曾想,短短几年时间内,天下形势一变再变,自己娘家这边出了一颗耀眼的新秀,支撑起了大隋江山,不仅挽大隋这栋将倾之大厦,还经营得蒸蒸日上。
新生的大隋以燎原之势,冠盖天下,声势之隆、威望之大,连身在王宫之中的华容公主都有所听闻。
如今更厉害了,直接打到高昌,正一步步的夺下高昌的大权。
有伊吾国的前车之鉴,她当然知道大隋的真正用心是吞下高昌这个战略要地。
当隋军在麴伯雅的名字之前冠上‘骄奢无度、役民无已、识人不明、重用馋臣、欺压百姓……’的时候,华容公主就知道隋军夺下高昌的时机已经成熟,下一步,肯定向麴伯雅发难。若麴伯雅不识进退,那么,高昌麴氏,将会步阚氏高昌、张氏高昌、马氏高昌的后尘,被愤怒的百姓打死干净。
此之一切,华容公主不信玩弄权利一辈子的麴伯雅看不出来。
“你让我向隋朝投降?你在找死!”麴伯雅杀气腾腾的握紧了拳头。
“在大隋危难之际,你想成为西突厥中的一员,跟在他们后面喝汤,所以你要杀我,可你最终还是没杀,不是你对我有多么好,而是我还有价值……当统叶护准备攻我大隋时,你又想杀我,可强大的大隋以再度崛起,再一次以睥睨天下之势雄霸天下,所以你不敢杀!如今大隋雄师已经处于高昌城内,你还想杀我……可是你敢么?”
华容公主清脆的语声,不带丝毫讽刺,如若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泉,纯净却很冷冽!冷得麴伯雅心都冻住了,他自嘲一笑,本以为掩饰得好,谁想到华容公主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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